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2-14 09:07
未几,原耿主仆收拾停当,行出院外。那方若绮估摸着他们差不多走远了,轻悄悄从檐上翻身落下,一点声响都没有。她知屋内应该有些值守的丫鬟或小厮,就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处的窗子,捅破了窗纸望里吹了迷香。少倾,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啪”的一声击在窗棱上,见无人反应,便知已是行窃的时机。她将醒脑的解药抹在鼻端,就轻轻地入了内房,只见有一两个小厮早已倒卧在地。方若绮顾不了那么多,只按照扫风堂提供的图样,迅速找到了锁宝的柜子,将柜锁破开,看到里面一个紫檀木的镂空匣子,打开来一看,里面正是自己要寻的物事。
正在欢欣这番盗宝出乎意料地顺利,突然从柜中窜了一样黑色的物事出来,她不由心中“突”的一跳,看清那东西落地后居然是一只脏兮兮的大老鼠,两只黑亮亮的眼睛只盯着她,浑身紧绷绷得连毛都似乎竖了起来,顿时心中一阵烦恶恐惧,“呀”的一声大叫了起来。
这一叫不打紧,把那只老鼠更是惊得慌乱万状,只因了它被方若绮逼到了墙角,当下咬牙狠命,要冲出一条血路来,居然对着方若绮脚下冲了过来,吓得方若绮更是跃上一只圆凳,尖叫不已。
这么一来,屋外再没人听到屋内的动静,这原家可真算是没了人了。于是院子里冲了几个人进来:“是谁在少爷屋里?!”
方若绮知道自己已经败露。她素日最厌恶的就是老鼠蟑螂,嫌它们腌臜,想不到今日这么关键的一个单子,居然眼看就坏在这么件破事儿上,心内不知有多烦厌懊恼。眼看外面的人就要冲进来了,当下她也顾不得太多,赶紧收了玉狮子,一下子跃起身来,破窗而出。
外面的人一见原少纬的房中跳出一个黑衣人,立时都吃了一惊,随即叫道:“有贼!有贼偷少爷的东西,别让她走了!”
方若绮慌不择路,只挑人少的地方发足狂奔。那些人追了一阵发现她轻功甚佳,追之不及,只得又叫道:“女贼跑到外庭了!弟兄们,截住她!”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2-14 09:07
那原少纬和耿言颢出门还没有走多远,突然听到原家庄内一阵骚乱,不由得心中吃了一惊,忙奔回去看,只见内庭已乱作一团,原少纬一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急急奔入,才到外庭,只见一蒙面黑衣女子,急急奔出,后面诸人正是原家弟子,当下心里敞亮,挡住外门叫道:“女贼,给少爷留下罢!”
方若绮一见是原少纬返来,顿时心中叫苦不迭,那原少纬已冲了过来,伸手要逮她。她身子往侧边一闪,让过了他这一抓。原少纬捕了个空,心中恼怒,见那女贼要往墙边跑去,就一个飞身跃到她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方若绮只得旋身避开,要往另一个方向奔逃。原少纬见她滑溜得紧,就从地上拾起一个小石子,往她膝上打去。方若绮猝不及防,中了他这一下,腿上吃痛,“哎呀”一声摔倒在地。原少纬就抢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右臂,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方若绮开始挣扎,原少纬见她百般不从,不由得心中怒气升腾起来,暗道:“做贼的被逮了现行,还这么放肆!”忽见她一双惊慌的杏眼如秋水一般,在月光下清澈晶莹,不由得心中一动,暗想这女贼倒是生得一双好眉眼,想来容貌也必是秀丽出众,正要把她的面纱揭下来看个究竟,那方若绮早急得将头一扭,想避了开去。秀发拂动之间,一股幽幽的清香送入原少纬鼻端。那原少纬自小只爱习弄枪棒,最熟悉的女人也就是母亲胞姐两人而已;再加上跟了彭胡高雄,更是被师父教导得视女人如祸水。而如今嗅到方若绮身上的少女体香,不同于那些寻常庸脂俗粉,教人嗅之生厌,他禁不住神魂一荡,可还没有回过神来,突然臂上一痛,他一惊之下松了手,才发现那女贼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剑,自己的手臂已然被她划伤。
他心中又恼怒起来,喝道:“好哇,你偷人家的东西,还出手伤人,我原二郎今日不亲手逮了你去,枉生为人!”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2-14 09:07
本帖最后由 一贝于海 于 2017-2-14 09:13 编辑
方若绮大惊,身子一纵,就跃到身侧一株槐树的枝干上,原少纬见她身轻如燕,行动迅捷,知她轻功超群,急切间抢了上去,拽住她的一只脚,把她硬生生从树上拖了下来。方若绮摔倒在地,痛哼了一声,原少纬听她叫得哀苦,一时居然忘了她是女贼,就赶到她身侧,想将她从地上搀起来。
那方若绮见原少纬伸手来拉她,心中只道他要逮自己,急切间身子向外一滚,避过他这一拉,顾不得摔下后腰背疼痛,银牙一咬,跳起来就要往外逃去。原少纬见她又要跑,少不得赶上来追她,此时原家庄的弟子也都拢到外庭,将门户堵得水泄不通。方若绮心中一横,暗道:“我今日拼死也要冲出去,否则让他们逮了,银钩山庄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洗脱干系了。”当下娇叱一声,居然于众目睽睽之下,一跃而起,跳上一处近墙的屋子檐上,行动如飞燕掠水,三跳两跳,就要跃上墙去,翻出庭外。
原少纬心下暗惊,他轻功不及方若绮,只得翻身上墙,要在她的去路上堵她。方若绮看得真切,为了冲出一条血路,也不再与他客气,素手一翻,摸出刚才那把短剑,望那原少纬头上就甩了过去。
原少纬见她月光下手中青光一晃,如推雪抛霜一般飞了一把短剑过来,知道不妙,但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些,他只觉得顶心一凉,顿时心中大惊,一下子立足不稳,就从墙上摔了下去。原家庄的弟子们苦于轻功不逮,只能在下观望,见原少纬从高墙摔下,一个个大惊失色,都拥上来抢着救助他们的少主。待那原少纬狼狈不堪从地上被众人搀起时,额上至顶门的头发已经被削去了一大片,再看那肇事的女贼,如脱兔出笼,早已不知去向。
一贝于海 于 2017-2-14 09:11:34 补充以下内容
补充说明:这一章的题目叫“脱兔迷离攘青霜”,是什么意思呢?首先,脱兔自然是形容方若绮灵动的身手,不易捉捕。“迷离”有两重含义,一是指方若绮的身份成谜,令原少纬捉摸不定,二是从“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里化用过来,指盗者为女子。“攘”作“推”解,就是表现方若绮一个短剑掷出去的情景。那么第六章也快更完了~~~
一贝于海 于 2017-2-14 09:12:20 补充以下内容
那方若绮急匆匆奔到日前与崔兆题约定的地方做了交割,一路顺利地行了过来。她得了五百两银子,心里欢喜不已。没料到行到半路,突然跳出一个虎头环眼、满面横肉的壮汉,一身赭色的短打,上半身敞了开来,露出胸上的一片黑毛,看起来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挡住了她的去路:“小姑娘!钱很好赚吧!”
方若绮一惊,此时已近三更天,在街上还会有什么样的人晃荡!她不由倒抽一口凉气,问道:“你……你是谁?”
“哼,我是谁?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掘地虎白檐崇就是我!乖乖留下银子来,就放你过去。小姑娘细皮嫩肉的,聪明点就别自讨打!”
原来这白檐崇是龙应兴手下的一个打手,他得了崔兆题的指令,在方若绮得手之后就将酬银也抢回来。那方若绮哪里知道这帮人的阴险,当下也顾不得太多,只想瞅个空挡,施展轻功逃掉。
白檐崇知她心意,当下举手一挥,一群混混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方若绮再没阅历,也识出这帮人是预先埋伏好的,当下只觉得心惊胆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2-14 09:14
正在危急之时,突然半空里跳出个人来,一身深灰长袍,剑眉秀目,身形颀长壮健,落地后正挡在白檐崇与方若绮之间,笑道:“大哥,今日有什么好彩?既然兄弟路过,见者有份,也分我一杯羹如何?”
白檐崇一愣,怒道:“臭小子,快滚开,别挡老子发财!”
那人笑道:“我这人有个习惯,路上见财,别人最多只能得了三分去。你这人好不晓事,既然敢这么大胆子要拿了我的份儿去,那就一文钱都别想要走了!”
白檐崇更是怒,对着后面一众混混喝道:“还等什么?上!”
于是一众人等,拥上来要揍那人,那人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把带鞘的刀来,三击两拍,就把这些人都打倒在地。那白檐崇一见势头不对,就想转身逃掉,没想到被那人追上,挡得无路可走,不由得只得服软,抱拳道:“英雄,我白檐崇也是替人做事,今日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你。只望英雄看我一心为主的份儿上,饶恕则个!白檐崇斗胆请英雄留个万儿,也好让我见了主人有个交代!”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道:“我本以为你就是个莽夫,没想到你急切之间还能这般应对有方。好罢,你就说是王瑞恩阻了你去。不过你家主人也多半不认得我。”顿了顿见那白檐崇还杵在当地,就笑道:“怎么还不滚,还想讨打么?”
白檐崇知道今日讨不了好去,只得又一挥手,那群混混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忙不迭地跟着他逃掉了。
方若绮还想对那人问几句,却见那人瞧也不瞧她一眼,飞身而起,未几就消隐在夜色之中。心中不由得暗暗称奇:“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花逐
发表于 2017-2-14 23:23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2-13 09:48
哈哈,辛勤更文最大的收获就是你这句话
我只是想尽量把自己感受到的东西表现出来。
但是没时间去研究PS
你这篇更的速度太良心了,每天上班都有的看。。出场人物也越来越多啦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2-15 08:54
花逐 发表于 2017-2-14 23:23
你这篇更的速度太良心了,每天上班都有的看。。出场人物也越来越多啦
哈哈,你的回复也太有良心啦
我总算没有对着墙码字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2-15 08:55
第七章拱天接地潮汤汤
翌日,银钩山庄。
方若绮一早就被高明权所召,这时立在外堂相候,早有老叶和一众弟子,也立在堂上,各有其事,来见权少。高明权则着一身玉色的薄绸直缀,坐在堂上的案后,听来者言事,然后筹划决断。那方若绮似有意似无意,被排在了最末一个。
过了好一阵才轮到了她,其他人都各领其事,走了开去,这时堂中就只剩了她与高明权两人。高明权扫了她一眼,淡淡一笑,道:“若芳姑娘,你现在本事越来越大了,昨日哪里生财去了?”
方若绮心里一惊,知道权少手眼通天,自己所行何事,怎样也瞒不过他去,于是直认:“若芳不敢有瞒,昨日我去了原家庄,将那羊脂玉镇纸狮子给盗来了。”
高明权双眉一挑,道:“你明知这一单货我银钩山庄是不愿沾手的,为什么还要背我行盗?”
方若绮道:“这事若芳的确做得莽撞。若芳只望能早日攒足银两,别无他想,望权少原宥!”
“哦?那人给你多少银两,让你这般舍得为他出气力?”
方若绮只觉得脸上发烧,嗫嚅了一阵方开口道:“五……五百两银子。”
高明权冷笑道:“真是个好价钱哪!”
方若绮原是知道雇者寻高明权时,开价是三万两银子的,这数目实在和自己的所得,相差判若天地,所以现在听到他如此嘲笑自己,真是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正纠结着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那高明权又问道:“东西现在在哪?”
方若绮道:“已……已经银货两讫了。”
高明权道:“哼,戚姑娘好快的手脚!”顿了顿又道:“昨夜原家庄闹得大乱,你行盗可让他们看出什么破绽没有?”
方若绮答道:“本来若芳得手极顺利,却没想到跳出一只老鼠,结果暴露了行藏,他们只知道我是女子,但到底让我逃了出来,原家庄并不知道若芳的身份,也不会追究到银钩山庄上来。”
高明权又是冷冷一笑,讥刺道:“那是,若芳姑娘技艺高超,自然也自信料事如神。果真原家庄的人如你说得这般呆蠢,高某人真该要额手称庆了。”
方若绮心内不不服道:“他们什么把柄都没有抓着,会把我们怎么样呢?”
高明权见她这般,更是冷了面道:“若芳姑娘,是不是我们这庙小了,留不得你这般大的菩萨呢?你贸然行事,坏我山庄规矩,就算万幸没让逮着什么,人家也多疑心是我们做的,你有什么能耐去平服这些事情!这一次就算了,你若再不告而盗,私揽外活,休怪高某不留情面,逐你出庄!”
方若绮见他说得冷厉,知道不是玩笑之语,顿时又羞又愤,对他烦厌起来。她正要再为自己争辩点什么,突然堂外急急奔了一个弟子进来,打断了他俩的交锋:“少爷,原家二郎带了一群人闯到我们这里,口口声声要见您。”
高明权道:“知道了,就让他们进来罢!”一双琥珀一瞥一边的方若绮,早已是又惊又急,变了脸色,便揶揄她道:“怎么,你还要立在这里,让原二郎逮个正着么?”
方若绮才猛醒过来,满面羞惭,只得急急行礼而去。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2-15 09:03
本帖最后由 一贝于海 于 2017-2-15 09:09 编辑
高明权正在盘算应对之策,突然听到半空里一声暴喝:“高明权,你好大胆子,居然敢偷到我的头上来,不想过太平日子了是不是?!”话音未落,堂外早冲进一个戴着平定四方巾的紫袍青年,虎眼圆瞪,气势汹汹,正是原少纬。
高明权淡淡一笑,立起身作了一揖,慢条斯理地说道:“原少,高某久仰大名,既然亲至敝庄,且让高某人奉茶一杯,以示敬意,我们且坐下慢慢说如何?”
原少纬“呸”了一声,骂道:“臭小子,你有什么资格让本少爷跟你对面相坐?快把我的宝贝交出来,否则今日尝尝小爷拳头的厉害!”
高明权道:“原少,高某人不才,但也好歹是银钩山庄的主人。就算是原大爷来了,在我这庄里也要给三分薄面。少爷丢了什么宝贝,高某人也是一无所知,不坐下来慢慢说,我们怎么解决问题?”
说话间,已有下人送上茶来。那高明权笑道:“原少,先喝杯茶,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若果真是银钩山庄的人所为呢,高某必定要给你个交代如何?”说罢就亲手取了那茶杯,往原少纬手上递来。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原少纬见他笑容可掬,又亲手奉茶,态度甚是谦和,又言之有理,不由得心头的火气消去了三分。于是他才停了怒喝,取了高明权手中的茶水来饮。可谁知那茶杯一到了手上,顿时碎裂开来,滚烫的茶水淋了他一身,不由惊得他跳了几跳,叫出声来。他顿时又恼了起来,抬起一双虎眼瞪向高明权,只见那人早就落了座,满不在乎地掏出一把折扇,慢悠悠地扇将起来。
此时虽已七月,但初秋仍未散去暑热,所以诸人着装,依然是夏日轻薄的衣服,原少纬又总爱敞了胸怀,那茶水烫下去,教他身上疼痛不已。他瞧出高明权是故意与他难堪,于是又惊又怒:惊的是高明权果然手法高妙,能做到茶水递到他手中才让茶杯碎裂;怒的是对方全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施用诡计让自己出尽洋相,当下也不发话,一下子跳到高明权身前,运起内劲,一个铁锤般的拳头就对着那人挥了过去。
备注:平定四方巾就是明代男子戴的一种帽子。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百度看看它的样子。原少纬被方若绮剃了头,羞于示人,所以只好戴上了他平日根本就不爱戴的帽子XD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2-15 09:10
原来这原少纬在西宅,却是与东宅成业家隔墙而居。昨日方若绮带着镇纸狮子逃去之后,成宗才带着东宅的本家弟子赶到少纬宅中。那成宗也生得两子,父子三人见那少纬摔倒在地,狼狈不堪,皆是吃惊。待问明事情的原委,成宗的长子大怒,只叫道:“爹!这事八九成就是高家做的,他们不知死活,今番还敢来招惹我们!不好好去教训他们一回,堂弟就白让他们欺辱了去么?”那次子也是连声附和。
原成业到底老成,先教众人将原少纬扶入正堂。入宅后他皱眉思索了一阵,方开言道:“少纬,你确定是银钩山庄的人所为么?”
原少纬恨声道:“不是他们,还会有谁这么有胆来偷?”
原成业道:“我看高明权多半不会认账的。这小子惯用的就是这一招,他行盗多年,都只说自己做做中介,没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上,是咬死都不承认事情是自己做的。”
原少纬道:“大伯,难道事情就这么算了么?”
原成业沉吟了一阵,方开言道:“若果真是他们做的,不会那么快就把盗来的赃物交给雇主,应该会观望几天风色。少纬你真想把东西追回来呢,这几日可得要天天去他们庄上吵闹,我们原家也把这事追究得紧一些。那小子必定会掂量轻重,回水返还。”
原少纬一愣,思索了一阵,也不由点了点头。
原成业续道:“少纬,这次你比我更方便出面。如果我去找那小子呢,说不定又闹得大动一场干戈。大伯也知道你那玉狮子是贵重之物,不过为了这么个物事搞得高原两家又来火并,传出去岂不是让人家笑话。如果你去呢,一来你是苦主,找他再如何发脾气也是有理由的,二来他瞧在你爹的份上也不能把你怎样。所以你就多去扰扰他,伯父暗中给你帮衬。”原少纬听罢,觉得成业说得在理,当下也不迟延,带了一众原家的弟子,就气势汹汹,奔银钩山庄而去。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2-15 09:11
高明权见原少纬来势凶猛,不慌不忙,“啪”地一声收了折扇,就势将扇子送出,准准地抵在对方击来的拳头上,将攻势挡了回去。那原少纬只觉得拳上一痛,心中一惊:“这小子的劲力也如此深厚。”当下收拳换手,一击勾手直掏高明权的左肋,高明权依然坐于椅上,身子往右一偏,扇子又是一挥,在他的勾手上一敲,就将第二击也压了下去。原少纬恼怒起来,一记“双峰贯耳”,两拳并出,并没有攻击他的要害,却是砸向对方的颈窝,高明权索性将头一低,弓背折腰避过他一击,随即头背往左一运,绕过原正杰的两臂后挺了起来,同时又挥出一扇,正击在原少纬的前胸。那原少纬胸口一堵,气血翻涌,禁不住退了一两步,顿时只觉得适才被高明权所击之处,犹如万针攒扎,苦闷难当,低头一看,却没有什么伤口,不由得心中一骇:“他修炼的是什么功法,怎么内力这般古怪?”
随原少纬一起来的耿言颢见状大吃一惊,冲上起来搀护自己的主人,原少纬将他推开一边,跳过来又来攻击高明权,这一次他使上了无相神功,一拳击在高明权挥来的扇子上,震荡波式的攻击就向对方身上层层传递了过去。
高明权面色一肃,内劲鼓荡起来,那原少纬传送出去的震荡波犹如江河直下,却半路被山石阻遏,抵挡了回来,原少纬只觉得自己连拳带臂一阵酸麻,一下子控制不住高明权回挡过来的劲力,身子居然被震得飞了出去,十足十的一跤摔倒在地。耿言颢更是大惊失色,赶上来扶了半日,才把原少纬给搀了起来。再一看那高明权,依然端坐椅上,“啪”的一声又将扇子打开,悠然扇了几扇,还饮了一杯茶。
那银钩山庄中的弟子们,平日里见了原少纬就要退避三尺,还要对他的嘲骂做出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来,受够了他的恶气,站在大厅里的人也有几个挨过他的毒打,所以今日见了高明权出手教训他,个个都觉得舒心畅快,同时也为自己主人的高深修为暗地里惊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