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1-31 12:35

第五章豪夺巧取皆有方
叶双成办事向来利索,只因方若绮是女子,不便与其他弟子同住,他很快就调出一间独屋出来,着人带方若绮入住。方若绮恩谢过后,即着手打扫布置房间,那范晓爱也跑来瞧热闹,她见方若绮收拾得差不多了,就问道:“若芳姐姐,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逛逛?”方若绮笑道:“范大小姐,今天若芳能留在山庄,真要谢谢你帮了好大的忙!日后我要怎么谢你,只要我做得到,一定不会推让!”范晓爱调皮地眯了眯眼睛,笑道:“好啊,这句话我可记着了!今天本姑娘高兴,做东请姐姐吃饭,姐姐快随我来!”

“唉?”方若绮一愣,随即眉眼展开,笑道:“大小姐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今日初来乍到,不想太过招摇露面,这次就暂罢了吧!”

范晓爱不屑地撇了撇嘴,还想与方若绮磨下去,关古威就到了,他见了两人的情状,便开口道:“大姐!晓爱要请谁吃饭,那个人是万万不可拒绝的。不然小弟倒是知晓一个去处,没什么闲杂人来,我们一起吃吃聊聊最合适了。”

范晓爱喜得两眼放光,道:“阿威!还是你最了解我啦。若芳姐姐,你再不答应我,晓爱可要生气了!”

方若绮无奈,只好应下。


一贝于海 于 2017-1-31 12:36:04 补充以下内容

嘉兴海宁县盐仓镇。
       
镇中熙攘通衢之处,商铺如云,酒肆林立。有一气派门户,飞檐斗拱,朱漆碧瓦,巍然而立,硬是把周遭的商户从气势上就弹压了下去。上立一巨匾“五木祥局”,来客络绎不绝,门庭若市,里面的一众人等,呼卢喝雉,如轰雷不绝。所以那整条街上的来往之人,想在门前漠然而过,只怕也难。

这五木祥局,正是丁桥镇扫风堂在盐仓开的一家赌坊。扫风堂季、钱、周三个当家,乃是姻亲,各有一身功夫,收拢了一众弟子,在海宁经营妓院赌坊,渐成气候。这扫风堂的生意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大做足,结果渐渐越出丁桥范围,遍及海宁,辐散到嘉兴城中,赌场开了十几家,娼馆无数,一时气焰极盛,为海宁地方鼎立势力中的一支。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1-31 12:36

入得门户,是一方阔大的赌厅,几方赌桌,下罩红布,上置赌台,中厅的墙上挂着巨大的黑牌,上书一个鎏金的“赌”字,有半人身高。左书上联:“三尺桌面天地小”,右挂下联:“四方城内玄机深”,上面横批四字:“艺惊华夏”。一个个大小赌徒,前仆后继,聚在几方赌桌四周,押大买小,推牌投筹。骰盅开合之间,心绪涨落如潮水;摊竹挑拨之际,面相瞬息已万变。个个呼喝不绝,如醉如痴,欲罢不能。宋人有诗云:“银烛高烧海棠暖,醉豪一喝雉成卢。赢却翠裘六郎恨,丈夫此乐天下无。”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1-31 12:37

看赌场的大小格局,就要看它的赌厅陈设。也有些出手阔绰的赌客,不耐与这些乌合之众齐赌,这五木祥局就在楼上另设雅厅,招待这些贵客。赌厅虽然较小,但富丽堂皇,厅内设了几方秀雅的屏风,正中一个精致的花梨木赌台,雕工玲珑,周边上皆是紫檀木的座椅,供来客休憩,案上常备上好的龙井或碧螺春,若是外地来的赌客,要老枞普洱还是祁红,依然添上的是臻品,一应精致的吃食不断地递了过来,还有几个姿色出众的女子伴随赌台之侧,服侍周到。楼下的赌徒有什么给什么,楼上的贵宾要什么有什么,待遇真是大不相同。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1-31 12:37

这顶楼上的一字花厅内,坐着几个赌客,内有一人,约莫三十来岁,方脸阔眉,姓熊名骏豪,乃是盐仓镇上的一个财主。这人今日手气不佳,掷骰子连连大败,已去了几千两银子,急得火冒三丈,痛心疾首。于是烦闷地将赌案一拍,撒手不玩了,坐在一角一边喝茶一边生闷气,只指望歇上一歇,转转运气能重新来过。没多久,走来个其貌不扬的人,坐在他身边,过了一会儿叹气不止。那熊骏豪顿觉霉气,认为这人的长叹,把自己的财神爷都给叹跑了,于是心中恼怒起来,瞪着那人,只望那家伙识趣,快快滚开。没想到那人掉过脸来对他冷冷一笑,道:“你瞪我作甚?像你这般的蠢人,上来就是做羊儿的,哪里玩得过别人的手法?”

熊骏豪本来就输得拈酸不耐烦,被这人一讥,顿时一股无名火涌上心来,圆瞪了眼道:“你聪明,怎么还没见你赢呢?”只听那人道:“不服气么?不然我来帮你玩上一把儿,赢了,我们对半分,输了,我全赔你怎样?”

那熊骏豪心道:“这个赌倒有趣得紧,打起来我只赢不输。反正今日的手气奇差无比,无聊间瞧瞧这人的本事也是无妨。”于是就答应道:“行啊,只怕兄台无论输赢,接下来都不肯认账。”那人笑道:“你怕我言而无信么?”于是扯了熊骏豪走上赌桌,将赌约与众人讲明,这赌台上无论闲庄,听了他的话都觉得有趣,于是一场豪赌就这么开了场。

这两人就这么赌着气上了赌桌,那熊骏豪却没想到这人真的赌技高超,指大得大,押小得小,次次皆准,没过多久就赚了个盆满钵满。熊骏豪眼瞅着那人挥斥之间,就已入了三四千两银子,不由得转怒为喜,从心眼里佩服那人的赌技。庄家输得红了眼,连连道:“有鬼!有鬼!”那人不屑道:“大爷的手气好,居然被你这么乱讲,破我的财运,叫你家看场的老板出来,我有话说!”一袭话威逼得那主司的人连连告饶。这人得意之间,转过头来问那熊骏豪:“你还有什么话说?”熊骏豪早已服得五体投地,笑道:“老兄,熊某真没想到你是这般的高人!我们趁热打铁,再大赢他们一把!”那人微微一笑,只道:“兄弟,何必这般冲动?为赌之道,见好就收,倘若还想落大财,我们从长计议。今日赢的钱,在我眼里也是须臾可得。你只管拿去,我们就做个朋友如何?”

那熊骏豪喜得情不自禁,只觉得那人赌术高超,豪侠仗义,于是扯了那人出去,奔镇上最好的酒楼,定要请他喝酒。

觥筹交错之间,两个人喝得眼憨耳热,熊骏豪和那人一番交心长谈,才知道他名叫陈乐群,吴兴人士。只因为做生意赔了钱,落人褒贬,所以发狠研究赌技,专攻掷骰,修炼得出神入化。这一日不在楼下聚赌,上得楼来,只觉得楼上的豪客出手阔绰,自己空有赌技却没有本钱,浪费了一身的本事,所以才长吁短叹。

熊骏豪喜道:“既然如此,不然本钱我来出,你就如今日一般继续帮我赌就好了!”

陈乐群犹豫了一下,才开言道:“多谢兄台厚意,只是靠着赌技也不是长远之计。以前小弟授业的师父亲口教训,大杀了人家一通,其实也损了自己的福报。如果弄得别人倾家荡产,妻离子散,更是罪过无边。小弟只怕出手太过,伤了阴鸷,望兄长原谅则个。”

熊骏豪急道:“话虽如此,但是有才不用,埋没在那里又何必当初呢?兄弟是个仁厚人,骏豪只有心服口服的份儿。斗胆请兄弟就帮我赌这一回,发了财后你我金盆洗手也不迟啊!”

陈乐群听了,只锁了双眉,默然不语。那熊骏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百般撺掇怂恿,陈乐群才慨然相允。熊骏豪喜出望外,不停得把盏劝酒,只灌得陈乐群熏熏然有了十分的酒意。放浪形骸之中,那陈乐群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骰子,笑道:“你可识得其中的机关么?”

熊骏豪道:“我这个愚憨的门外人,哪里懂这里的乾坤?”

陈乐群道:“实不相瞒,这骰子里早被灌了水银。明日我们去做庄家,兄长要什么点,小弟都能掷出来,要不要现在就试试?”

熊骏豪当即就报了个点数,陈乐群依样掷来,果然是分毫不差。熊骏豪见他喝得那么醉还能掷出这么精准的骰子,更是欢喜的两眼发亮,觉得老天不负于他,让他碰上了这般侠义高超的人,当下就和陈乐群拍板,第二日多带金银财物,再去那五木祥局大捞他一把。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1-31 12:38

第二日,熊骏豪踌躇满志,带了大把大把的金银,连寻得着的银票也用了个布袋兜了出来,恨不得将家底都要掏空,价值估摸着也有近十万两白银之巨。那陈乐群也咬牙狠命,凑了三千两银子,一起在五木祥局碰了头。

熊骏豪见陈乐群这么肯拼,自然是欢喜得了不得,自认为今日必然会得了泼天的横财,连多少世的子孙本都能攒齐。他对着陈乐群哈哈一笑,道:“乐群兄,今日我们联合出手,必定把他们杀个干净,从此这五木祥局,可能要见了我们就绕行了。”

陈乐群微微一笑,道:“豪哥,这遭在此地发达了,我们就直接把这赌坊给盘下来,让豪哥继续在吉地上生财不更好?”

熊骏豪欢喜得浑身哆嗦,连道:“我们快去!我们快去!”于是两人意气风发地入了赌场。


依然入了顶楼的一字花厅。这一日来赌的豪客出奇得多,把一字花厅里的座位全部占满,赌场看水的人赶紧又添了一些桌椅进来,一个小小的赌厅顿时挤得满满当当,这熊骏豪更是暗暗称庆,欢喜今日来了好多肥羊待宰。

这些赌客们凑在一处放筹码争坐庄。那熊陈二人把自己的赌资全换了筹码,结果在场的无人能出其右,众人只得让他俩做了庄家。这赌场的规矩,历来就是庄家不赢尽赔光不得下台。那熊陈二人在皇帝位上一坐,只觉得威风八面。熊骏豪在这赌厅里赌了多少时日,都没有如今日一般扛起大旗,不由得心下激动,强行压下涌动的情绪,偷偷斜眼睨向身侧之人,那人只是春风满面,不发一言。

呼喝之间,已经过了几个回合,陈乐群早已偷偷将骰子换掉,那骰蛊在他手中如鬼神暗助,大小随心。摇出的点数时而如刀锯加身,放血割肉;时而如网钩环伺,引鱼入篓。须臾间,那横财挡之不住,如洪水涌来,熊陈的面前的筹码一下子就堆叠得如多少丘阜一般,看看也将近十六七万两的进账了,两个人都喜得合不拢嘴。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1-31 12:38

有个赌客这日带了一万两银子前来参赌,没想到一下子就给输尽赔光。他最后一局眼瞪瞪地看那陈乐群赢了他所有的银钱去,顿时如云端栽入深井,胸中淤堵万分,脸色惨白如墙纸。待他清醒过来后,气得在赌台边捶胸跌足,大喊大叫。那赌场的看水人这等人见得惯了,赶上来半拉半劝,要拖他出场。那人不依,一怒之下指着陈乐群的鼻子骂道:“你这人弄鬼,以为我不知么?”挣脱开一干打手,冲上去揭了骰蛊,将骰子一把扔到地上,见一个骰子滴溜溜仍在桌下滚动,更是恨得要去踩踏。那群打手推推搡搡,把这人提拉出去。熊陈二人慌得在地上摸了半日,还有一个骰子死活都找不到。于是赌场的人干脆就给他们又换了副新的骰子,陈乐群还想用自己剩余的那个,可赌场的人哪里肯依!


这么个变故下来,两个人好似见了财神脊背,赌运大不如前,连连败北。他们心中叫苦连天,可惜赌场规矩如山如铁,他俩心里再想罢赌走人,也是难如登天。结果一下子乾坤倒转,一个时辰之后,两个人不仅仅把赢来的近二十万两的银钱输了个精光,连自己的本钱也赔得所剩无几。

这两人狼狈万状地从皇帝位上逃下来,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掩面而去。那熊骏豪气得目瞪口呆,扯住陈乐群怒道:“你……你可坑苦了我!我的家底今日都断送在里面了!”

陈乐群哭丧着脸道:“豪哥,我也输得惨呀!”顿了顿又怏怏地丢来一句道:“我老早就说过,这不是长远之计,你不肯听我忠告啊。唉,豪哥,事已至此,想开一点吧,横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也犯不着……”

那熊骏豪已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顿时急怒攻心,晕倒在地。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1-31 12:39

印象中好像有陈乐群敲诈小熊这么个情节,于是就构思了这么个故事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1-31 12:42

本帖最后由 一贝于海 于 2017-1-31 12:45 编辑

熊骏豪被人搀扶回家后,那陈乐群早已不知去向。他在家中倒卧了三日,气息奄奄。一众家人见他如此,哭哭啼啼,亲友也陆续上门探访,有哀怜他的,也有责骂他的,那熊骏豪烦闷羞愧,几次都想自寻短见。


这熊骏豪有三个夫人,见夫君如此不堪,心中皆是又气又痛。独有那大夫人,本是盐仓原家庄的三姑娘。这日见熊骏豪精神回复了些,屏退左右,对相公低声道:“夫君,如今家里的用度不足了,接下来我们要如何打算?”

那熊骏豪听了这话就郁闷不已,恨恨地将头扭过一边,不予理睬,半晌方道:“我没钱!你这是要逼我去死么?”

原三娘子才开言道:“这件事我看有些蹊跷,多半是有人做局来坑你。相公你也太贪心了些,把自己的神智都扔了,才有这样的祸事。”

熊骏豪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你以为我不知么?这个陈乐群我早差人去探过,早就溜得无影无踪,我能去哪里找寻?”

原三娘子道:“这人我已拜托哥哥帮我查寻,他师父就是扫风堂赌坊的看场人。既然冤有头债有主,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熊骏豪一听此言,又惊又气,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半晌才道:“知道了又怎样呢?你能和他们斗么?”

原三娘子道:“既然我们被他们骗取了钱财,接下来自然要赢回来!”

熊骏豪大奇:“唉?怎么个赢法?”

原三娘子冷冷一笑,道:“你忘了我的外甥原少纬么?”


熊骏豪一愣:“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他呢?不过,前两日不是嫂子没了么?他现在肯出手替我出了这口气么?再说了,要赌就得要本钱,这本钱我去哪里寻来?”

原三娘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古来也有袁耽服丧,代友参赌的,凭什么我家就不可以?现在日子过得山穷水尽,底子都保不住,还要那面子作甚?你我这次要是不拉下脸皮,死赖活缠求了他去,今后难道要男盗女娼来存活于世么?至于银钱,这个你无须担心,只要少纬肯出手,我自有把握,教哥哥无论如何也帮衬点儿。”

那熊骏豪登时如数九寒天,飞雪无垠之时寻得了一处热旺的炭火,一下子激动得连床也不躺了,爬起来一叠声道:“好娘子,我们这就去寻他!”


一贝于海 于 2017-1-31 12:45:16 补充以下内容

几个关于赌博的小故事,和大家一起分享
袁耽代赌:
袁耽多才多艺,更长于赌博。而且也十分放达,不拘小节。桓温年轻时家贫,又爱赌博,曾经输了很多,还被债主追讨欠债。桓温想自救,但想不到办法,只好去找袁耽帮忙。其时袁耽居丧,桓温也怕袁耽拒绝,只是姑且一试。但袁耽却没有为难的样子,很爽快就答允,于是换了衣服,脱下布帽并收在怀里,跟了桓温出去了找债主对赌。当时债主也知袁耽的名气,但并不认识他,于是说:“你应该不可能是袁彦道吧。”袁耽与债主对赌,每局赌注都达十万,但一直赢,赢到过百万。袁耽当时每次投下骰子后都会大叫,旁若无人,更对债主掷下怀中布帽,说:“你终于见识了袁彦道吧?”。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1-31 12:47

本帖最后由 一贝于海 于 2017-1-31 12:50 编辑

呼卢喝雉:
呼卢喝雉:刘毅的性格刚毅威猛,处事深沉果断,却也专权肆行且十分刚愎自用的缺点,和刘裕一起成就大业,论功绩排在刘裕之后,所以因为自己的功劳而非常的骄傲,从来不服别人。等到他居住在方岳(地名)的时候,经常闷闷不乐郁郁不得志的样子,刘裕却经常顺着他。所以刘毅越发的骄傲跋扈,每每看史书记载,看到蔺相如降身屈节于廉颇的记载的时候,就叹气说这是绝然不可能的事。曾经说:“恨不能和刘邦项羽生于一处,和他们一起争夺中原。”又曾经告诉郗僧施:“往日刘备有孔明的辅佐,就像鱼有了水一样。现在我和您虽然才能比不上他俩,但是我遇到了您却也有相同的感受啊。”人们都厌恶他骄傲跋扈从不知谦逊的性格。等到他在桑落(地名)战败的时候(他)才明白时下的形势和状况已经逆转对己不利,于是更加愤怒,感叹人心嬗变。刚开始,刘裕征讨卢循大胜而归,在西池大排宴席,皇帝诏令群臣赋诗作乐。刘毅赋诗:“六国多雄士,正始出风流(意为战国时被秦国灭掉的六国,武夫战将虽多,却不如曹魏正始年间的名士风流有韵致)。”以此来表现自己虽然军功不如刘裕,但是论文雅却比之有余。后来在东府聚众豪赌,别人都抛到黑犊的杂彩,只剩下刘裕和刘毅两人在后面掷彩。第二抛的时候刘毅抛到了四黑一白的雉彩(仅次于掷到卢),非常高兴,脱下衣服绕床乱窜,向坐在边上的人大叫道:“我不是不能掷出五个黑木(就是“卢”),只是不想掷而已。”刘裕看到他这样就很厌恶,拿着五枚掷木很久说道:“你老哥我给你试着看看。”然后扔出来的是四个黑的,一个在桌上转动不定,刘裕大叫一声,然后就成黑的了,也就是掷出了最好的“卢”彩。刘毅看了很不高兴,然而看到确实是黑色的,他的脸立马就铁青了,然后顺着刘裕的话说:“我也知道您也不能因此来埋怨我。”出西藩之后,虽然得到了较大的的土地管辖权,却顿时丧失了在内政上插手的权力,又十分的不满于自己的权力,所以想要凭借手中强大的兵势,来等待时机谋图攻灭刘裕,最后终于失败。


赌集翠裘:
武则天做女皇的时候,南海郡献来一件集翠裘。此裘非常珍贵富丽。男宠张昌宗侍奉在左右,武则天就把这件集翠裘赐给了他。然后就让他当面穿上,和她玩一种叫做“双陆”的赌博游戏。
正赶上这时候宰相狄仁杰进来奏事,武则天就让狄仁杰和张昌宗玩一玩“双陆”。狄仁杰拜恩就座。武则天说:“你们两小赌什么东西?”狄仁杰回答说:“三局两胜,赌昌宗身上穿的这件皮袍子。”武则天又说:“你用什么东西相抵呢?”狄仁杰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的紫袍说:“我用这个。”武则天笑道:“你还不知道,他身上这件皮袍子价钱超过千金呢!可你那件,和它没法对等!”狄仁杰站起来说:“我这件袍子,是大臣朝对天子的衣服,高贵无价;而张昌宗的这件,只不过是受到宠幸的衣服。两件相对,我还不服气呢!”
武则天因为已经把衣服给出去了,也就只好依他说。但是张昌宗却感到羞赧沮丧。所以他的气势不振,沉默无语,连连败北。到头来只好乖乖地脱下集翠裘交给狄仁杰。狄仁杰拜谢武则天离去。
走到光范门,狄仁杰把集翠裘送给一个家奴穿上,策马而去。
赌集翠裘的故事充分说明:男人出来混,靠风骨本事比靠皮相靠谱。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2-1 20:42

这原少纬,算是目下原家第二代子弟。

原家世居盐仓,远祖本是做跑船打渔的行当,但是子弟里出了几个特出之人,渐渐把海宁的渔业都收聚于手,做起了垄断。后来盐仓帮渐渐得势,原家的子弟也渗透了多个进去,这渔业跑船就成了两家合一经营的形式。这原家算是盐仓的地头蛇,连官府都让他们收买了去,渐渐觉得本业实在格局太小,到后来居然联合着官家做起了私盐制卖。这盐仓的数个盐场,表面上标着官名,实际上都是原家的聚宝之盆。明末官盐私盐差价至少可到五倍之多,那原家所贩的私盐在浙江兴风作浪,提拉价位,获利甚巨,搞得官盐反而还一度滞销。因了这样的背景,世人虽言海宁地方势力三足鼎立,可这原家时时自居正统,从来不把那行盗的银钩山庄和开赌蓄妓的扫风堂放在眼里。

原家以原世端一支为嫡系,世端生了两子一女,长子成业,次子成宗,女儿即是三娘。世端去世后,成业持重执掌家业,次子成宗却是骄横成性,恣情妄为。一次与银钩山庄的大公子高明盛口角,接下来大打出手,被揍得重伤而死,引发了高原两家的争斗。这原少纬即是成宗的幼子。

原少纬只有一个姐姐,早已出嫁。他自幼只喜爱舞拳弄棒,和他老爹一样是个爆烈脾气,但是心地直爽,向来吃软不吃硬。长到八九岁上,就嫌家里请来的拳脚师傅水平教不得自己,某一日在庄外碰到两个异人,一名彭胡,一命高雄,合称“逍遥二怪”,修为皆是高强。那原少纬就动了心思,执意要拜二人为师,没想到这两个人万般不允。原少纬还真就和他俩个卯上了,匆匆给父母留书一封,就打点了行装盘缠,只和一个从小相依的小厮耿言颢为伴,出门去追那两人。成宗夫妇见到书信气了个半死又无可奈何,只得由他去了。于是原少纬和耿言颢就投在彭胡高雄门下,追随师父行遍天下,开始了近十年的漫漫学艺之路。

这彭胡高雄早年皆是甘肃平凉崆峒派弟子,因掌门之争皆败于师弟,心内不服就离了宗门,游于江湖。二人皆师从第四代掌门飞云子,精修无相神功,一人擅棍,一人舞双剑。之所以自号“逍遥二怪”,皆是因了失意于宗派,放浪形骸,所以名号里多少存了牢骚之意。这两人各有一个死穴,终生无法捐弃,彭胡好赌,高雄爱酒。只要把赌具美酒放在他们眼前,简直如吴王僚见了鱼炙,刘伶得了杜康,连性命都可以不要。这原耿二人跟了他们一段时日,把这两人的脾性知晓得清清楚楚,于是要求艺,就得先投其所好,精研赌技,再求美酒,最后才趁着师父们高兴之余,求他们指点一招半式。

彭胡好赌也擅赌,更爱拉着亲近的人一起赌。高雄不好此道,宁可自寻一隅,喝个酩酊畅快,所以两人在一处最爱吵的就是该跟了谁去他所爱之处行所好之事。如是磨合了几年,倒是秤不离砣,砣不理秤,成了哼哈二将般的人物。如今加了原耿两个后生进来,这两人传道授艺先扔过一边不管,着意开发的却是徒弟们的业余之道,自然不离赌与酒。那原少纬跟着彭胡从江南到京城再往关西,大小赌场游走了多少个,见了多少老千,这赌技已经修炼得出神入化。从一开始输得一塌糊涂被彭胡责打,到后来技艺将师父都比了下去,在赌场上收金刮银,教那彭胡喜得眉开眼笑,直叫他“孺子可教”。耿言颢也是酿得一手好酒,也擅于寻酒。常常是彭胡师徒从赌场出来,高雄师徒就取了他们的彩去收罗好酒,四个人配合得妙到毫巅。如是过了八九年,原耿二人艺成出师,才返回海宁原家来。


一贝于海 于 2017-2-1 20:42:32 补充以下内容

原少纬一入家门,方知晓父亲早已逝去了几年,登时哭得如泪人一般。原来这原少纬时时也递了家书回来报平安,但因为跟着师傅行踪无定,所以原家反而难与他互通消息。成宗被打死以后两家火并,这事也将他一直蒙在鼓里。原少纬听说父亲是被高明盛活活打死,就要抄了家伙去银钩山庄拼命,被大伯和母亲死死拦住。后来他知道了高明盛也被杀死偿命,高家元气大伤,才恨恨地罢了,只放话说:“从此只要给我见到银钩山庄的人,见一次揍他一次!”于是银钩山庄的弟子果然有被原少纬撞上揍得半死的。那掌事的高明权知晓了这些,只说:“这原少纬以后还是不要招惹为好。”从此银钩山庄的弟子见到原少纬就退避三舍,那原少纬的气焰就更是旺盛。

因了成宗被众人称作“原二爷”,原少纬拒绝承袭父亲的称谓,只让大家叫他“原二郎”。归家后半年的时间之内,这原少纬极少出门,绝口不提自己的习艺历程,只在家全心侍奉亲娘。所以这原二郎到底有何本事,海宁之人却不知晓。原三娘与少纬亲娘关系不错,才从她那里知道了少纬之能。

没想到日月如梭,子欲养而亲不待,半年之后,少纬的母亲也撒手人寰,目下正是头七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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