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7-5 21:13
bianca 发表于 2017-7-5 20:50
按例当谢邀。
其实很早以前就想来给小贝写个评论。因为是云上时期一直过从甚密的朋友,加之有幸收到小贝私 ...
意外飞来的感动,晚点再来回复你~~~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7-6 02:00
bianca 发表于 2017-7-5 20:50
按例当谢邀。
其实很早以前就想来给小贝写个评论。因为是云上时期一直过从甚密的朋友,加之有幸收到小贝私 ...
还有什么比看到摇大大的长评更令我意外和惊喜的呢?太感谢啦~~
明志游戏最早接触的是明2,我99年就在玩了,算不算是明吧里的资深党?但是真正陷入明志同人无可自拔还是要算在2013年看到摇摇的云上系列,我深深地被摇摇笔下的黎方打动了,终于毫不犹豫地弃了老王倒向花花(玩游戏时只粉老王),成了天王党的拥趸之一。我只为摇摇的才情惊艳,是一个多么细腻多么聪慧的才女,才能写出这么动人的黎方呢?在玩明2的时候我是找不到这样的感受的。
读完了云上,欲求不满,上晋江,入明吧,一篇一篇地追黎方,摇摇之后,还有很多姐妹的黎方文我也是看了又看的,三言两语的追评也贴了无数,就是不敢动笔也来写一篇。因为我总有这样的感受:黎方好像已经被写尽,我已经写不出别的什么来了。
后来看到有的姐妹出的黎方文,人设已经不限于演艺圈内的人物,也有的人写古风的同人,故事背景发生了变化。而且自己本来因缘际会,一直有想写武侠小说的念头,也想了一些梗出来,所以有一天和吧里一个姐妹聊到我这个小说的构思,聊着聊着就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就动笔开始写片段,继而将片段连成正儿八经的小说。我觉得这样写,总可以在黎方几乎已被大家写尽的情况下,有更多的发挥空间,写出更多新奇的东西来~
所以在开篇写道,写这么个故事完全是因为我对明志无法剥离的爱,虽然它和一般的同人相比,差别已经很大。
但笔下的人物,我依然还是把他们当成是黎方,当成是欧凯文和席若芸,当成是关关和晓爱,当成是高明权和莫筱筠,他们虽然因为故事背景的巨大变化而有了与同人不同的个性与经历还有人物关系,但是他们依然保留了很多明志原设定的特征,所以有些比较重要的梗我也挖空了心思往小说里编~
网络文学和纸媒文学相比有很多不同,我觉得表现方式也可以有所不同。所以在这篇小说里我加入了很多插图和背景乐,我尽自己所能把自己能感受到的表现出来,让有兴趣看此文的姐妹们走进我心中所想的黎方世界~
最后,我不能否认摇摇的云上给我这小说的影响如此之大。摇摇你如果细心一点看下来,会看到你的语言有一些已经被我化用在自己的文里,但愿你不会介意,哈哈~
这文应该在第十二章结束上半部,第十二章的内容也许比前面任何一章都要复杂要长一些,但愿我磕磕绊绊能早日给它写完。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7-23 23:36
过了一日,徐家又举起哀来,原来那孝子失了老父的身体,哀毁太甚,居然寻了短见。
那尸身在徐家停了两日,又在夜间被人盗去,不见了踪影。
茫茫林海之中,一个黑衣大汉,驱了四个少年来到一座山头上,他们循着既定的路标一路前行,来到一个洞穴所在即走了进去,未几那四个少年皆背负了一具尸身走了出来。
黑衣大汉行走在最后,前面的四人若走得慢一点,那大汉轻则呵斥,重则鞭打。行了不多时,这些人来到一个山谷中,他们来到谷中一处场地,那里四周皆是黄杨树,数棵树下已经绑缚了几具尸首,或立或行,或蹲或坐,或俯身,或仰躺,姿势各异。
这四个少年皆面无表情,到那黑衣大汉身前站定。那大汉就命他们各自将自己身上所负的尸身绑在一棵树上,依然是固定为不同的姿势,然后就命四人取了自己的匕首,开始习练刺刀之术。
这四个少年皆将匕首笼在袖中,以极普通寻常的姿势接近尸体,突然之间就拔出匕首刺向目标,抽、出、旋、收,四个动作一气呵成,那大汉显然是个老手,在旁指点督促,务求每一人动作连贯快速,且刀不露白。所谓刀不露白,其实就是将匕首藏于袖中,刺中尸体前不让人看见。原来这四个少年今日习练的刀法,名目为“一击必杀”。他们就在姿势各异的四具尸身前,仅击刺一个必杀的要害部位,如是练了几十次下来,那些尸身皆被刺出了透明窟窿,那大汉依然呼喝不已,这四个少年就击刺不绝,动作稍有迟滞,身上就得吃上一鞭。
这四人如是击刺了百来次,那大汉才算停了口,接下来四人换了攻击的部位,又如是练习了百来次。
几番下来,那些尸体已经被捅得破烂不堪。那大汉教四个少年歇息了一会儿,就命他们转而用今日新搬来的尸体习练这“一击必杀”。
这四个少年正要开始习练,突然有具坐在地上的身体双眼蓦地一睁,那对面而站的少年看了吓了一大跳,“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待其他几人看过来时,那身体的眼睛早闭上了。
“师……师傅,他……他会睁眼睛啊!”
黑衣大汉吃了一惊,走上前来仔细地审视了一番,探了探鼻息,又搭了一下脉搏,冷然道:“这人已经死了!”随即冰冷的眼光射向那惊慌的少年,那少年双腿一软,已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那大汉冷笑道:“刀手的目的就是杀人,如果见了死人都怕,肯定是杀不了人的!你要是做不了刀手,只有变成死人!”
那少年更是恐惧,连声叫道:“师……师傅,再给我一次机会!”那大汉正要开口,突然脊背上一阵爆痛,他一惊之下回过身来,才发现刚才是一记石子击在了身上。
那大汉一惊,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却不见有什么人,他眉头皱了皱,回过头来,没好气地对那四个少年道:“别磨蹭了,快给我练!”
这四个少年就重新站定,准备开始操练,那大汉恶狠狠地站在四人身后,紧盯着他们。他们正要抽出匕首,突然那具坐着的身体绳索一松,那身体就失了固定歪倒下去,这对面的少年更是面如土色,浑身筛糠一般地抖了起来。
这大汉大怒,冲上来就要挥鞭打下去,没想到还没有奔到那少年跟前,他的膝盖上又是钻心地一痛,一下子腿脚不稳,摔了个嘴啃地。他翻过身来,痛得气都回不过来,扔了鞭子抱着膝盖在那里“嘶嘶嘶”地抽了一阵。
这四个少年都呆了,那大汉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这时他要是再不清楚有人在暗算他,真可以算没有脑子了。面色一变,他立起身来,对那四个少年喝道:“有古怪,我们快走!”正待转身,突然一阵劲风扫来,已有一人跳到身前,这五人都是一惊,立时跃起,想避开去,那人只拦了黑衣大汉的去向,一只勾手挥出,直取他巨阙,这大汉起手格挡,对方就换臂出拳,被他侧身闪过。两个人你来我往斗了三五个回合,这四个少年才看清袭者原来是刚才坐在地上诈死的那个人。
这大汉与对方交了一阵手,就知道自己不敌,意欲转身脱逃,这人哪里肯放,一跃过来挡住大汉的去路,将他右臂一锁,跟着上来就是一个小擒拿,将他牢牢扣住。这大汉知道自己今日碰上了硬茬子,心内一横,打算咬舌自尽。那人见他面色有异,情知不妙,将他车颊两穴一封,他就再也咬不下去了。
这时只听谷中一阵喧腾,已经有数十个抄了家伙的汉子奔了过来,正是西山村的村民。这发难之人就是假扮为徐长荣的黎华。原来他在身上事先藏了一袋面粉,昨日被这些贼人用麻袋兜了去后,他暗中戳破了麻袋,将面粉一路细细地撒了下去,西山村的村民们就循着这线索一路寻了过来。他们找到了一些被关的少年,放倒了几个看守,然后又一路追踪到此,正好接应上制住歹人的黎华。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8-3 23:12
本帖最后由 一贝于海 于 2017-8-4 12:55 编辑
那些被解救的少年有一些正是西山村里被拐去的,与亲人相聚,个中悲喜自不必说。原来他们被拐了去后,平日里皆是和死尸关在一处,不给吃喝,苦楚了几日,这些少年都挨不下去,只得听任这些看守摆布。这些歹人就教他们背了死尸去指定的地方,习练刀刺之术。稍有怠惰不从,非打即骂,甚至以性命相挟。没想到今日被黎华一众人等营救出来,简直如同重见天日。
那西山村的人绑了黑衣大汉和几个看守,将他们一个个踢倒在地,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拐人盗尸?说!”
那几个看守瞧了瞧黑衣大汉,个个觳觫不已,不敢作声。黑衣大汉则一脸桀骜,开口道:“你们有种就杀了我,不过接下来,你们全村的人都要给我陪葬!”
黎华冷笑一声,道:“看来你是不肯说了,不过,我也有法子撬开你的嘴!”
黑衣大汉一见是他,顿时闭了嘴,头扭向一边去。黎华也不再和他废话,走上前去扣了他肩窝处的云门穴,他就觉得整条臂膀如要被对方卸下来一般,酸痛不已,顿时“哎呦哎呦”叫唤出声,额上现出豆粒大的汗珠来。那黎华喝道:“怎么,不要这只手臂了么?”接着手上加力,那黑衣大汉痛得眼泪都要掉了出来,身子歪倒一边,极力想避开黎华这一掐。一个人要干脆点寻死,难受也许就是片刻间的事,但被黎华这么制住要害,持续地掐弄下来,简直苦痛难当,他只得连声叫道:“我说!我说!英雄你先放开我!”
黎华冷哼一声,就放开了手。这黑衣大汉得了些自由,就立起身来叫道:“我反正也逃不掉了,你们先给我松了绑再说!”黎华也不与他废话,取了一柄匕首,倏地望他身上一挑,众人还没有看清黎华如何收刀,那大汉身上的绳索已是一松,旋即委落于地。
黑衣大汉显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一众怒目相向的村民视若无睹,只立在当地舒筋活骨,拖延了半日也是一言不发。这些村民见他如此,气得更是火上浇油,有几人正想要抢上前去用扁担给他几下子,就听那黎华开了口道:“怎么?看来刚才你身上的经穴,我还有几处没关照到,也许我来帮帮你,可以让你再舒服点儿!”
那大汉方收敛了自己的行动,淡然道:“英雄,在下祁大中,所行所为虽说悖逆天理,但也是无奈奉命行事。如果我把主人供了出来,接下来也难逃一死。左右都是贱命不保,你们还是干脆点给我们个了断。不过,奉劝你们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也别多问,只放我们走掉,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们如果铁了心要和我家主人为敌呢,我敢打赌不出三日,这村子里的人全部死光!”
众人听了心中都是一凛,见那祁大中的神情,觉得他不像是说谎,心里皆想:“这祁大中的主人是个什么来头,教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敢托大?”面面相觑了一阵,不由得都往黎华这边看了过来。
黎华冷冷一笑,道:“看来你家主人能耐不小啊,不过我倒是好奇,他既然这么有本事,怎么辱人先人、取人子孙这么下作的事情也做得出来,还藏头收尾的不敢让人家知道他是谁。你不肯说就算了,但是放你们大摇大摆地走掉,我们也太窝囊了。你们把人家的儿子关得也够了,今日也尝尝被人家关的滋味吧!”说完掉过头来看那西山村的村长,村长捋了捋胡子,对黎华作揖道:“黎小哥,我们村子里还有几个孩子和逝者没有下落,大家虽然都是山野贱民,但惹急了也是宁可拼命的!今日之事,多谢小哥出手相助,你的恩情我们都感念在心;不过这些歹人来历看来不小,我们也说不准有灭村之虞,老朽不想小哥受累,现在时日将要过午了,小哥还是及早抽身而去吧!”
黎华长眉一挑,看那村长的神色,恻然之下,眼中还有几分期盼之意,心中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实这村长心底也颇有些忌惮祁大中背后的势力,希望黎华能留下来继续帮助他们。而他吃不准自己的心思,怕自己临阵退缩,所以才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话面的意思虽是催请黎华离开是非之地,而实际上也用“没有下落”、“灭村之虞”这样的言语来暗示黎华别弃他们于不顾,就此一走了之。黎华接下来要怎么选,显然也会左右村长对这一干歹人最终的处置结果。
黎华心中暗道:“我既然掺和到这事中来,自然不打算半途收手,这村长也忒小看我了。只是若绮,看来又得迟延数日才能见了。”暗叹了一口气,开言道:“大伯说哪里话,事情已到了这一步,小侄岂可独善其身,置大家于度外?既然还有些人没有寻回来,西山村又大敌当前,我就留在此地与大家共进退。劝退的话,大伯就不必再多言了。”
众人听了皆是大喜过望,称谢不已。于是黎华就依然停留在村中,没有继续北上了。
黎华料定西山村寻回了被掳去的人,这干歹人又被囚在村中,幕后的黑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与村民们计议了一番,作了布置,众人便各领其事,置备警戒起来,一切收拾停当之后,只待这三日间,看那祁大中的主人要怎样对付西山村。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8-11 03:44
两日后。
一处村边的柴房之外,有四名值守的村民,两人坐在柴房门外,另外两人则在柴房四周巡视。辽西的春日来得很迟,四月间的夜里依然寒气袭人,所以四人皆是厚衣着帽,包裹得甚是严实。那巡视的两人行了一阵,走到门前,其中一人打了个呵欠,伸手拍了一下坐着的同伴,开口道:“孙小弟,我们两人上半夜且进去歇一会儿,下半夜你们再进来叫我们值守罢!”说完也不等坐着的两人发话,径直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另一个值守的说道:“豪哥,你就让孙家兄弟守夜,不怕贼人来得多吗?”
那个被称作“豪哥”的人不耐道:“这些贼人的同党都被关在柴房里,拘在我们手上还怕他怎的?守着他们睡不就成了!”于是其余的人无话,这两人就进了柴房去,熄灯睡下,未几就送出阵阵鼾声。
夜色深浓,星黯月隐,整个村子仿佛落入神秘的沉寂之中。突然暗夜中跳出几道黑影,悄然欺近柴房前值守的两人,举刀就砍翻了他们。还不待人头滚落于地,突然房檐上落下一个巨大的篦帘(东北一种高粱杆串制大圆垫子,通常用来摆放饺子),篦帘上的粉末在半空里四散开来,这群贼人顿时七窍生辛,涕泪交流,喷嚏不止,原来这篦帘上盛放的,皆是干红椒粉。
为首的贼人大惊,再一瞧那砍倒的两人,居然是用柴草扎成的假人,穿戴了常人的衣帽坐在那里。原来这两个柴草人身上用丝线连了放在屋顶的篦帘,只要身子一倒,篦帘就被牵引着翻倒下来,那辣椒粉自然散得到处都是。“我们中计了!快逃!”话音未落,柴房的门已经被一脚踹开,屋内跳了四五个大汉出来,邻近的屋子听到动静,也涌出几十个人来,个个手里擎了火把刀枪,顿时将柴房四周被照得亮如白昼。
这些贼人忍着眼耳口鼻中如火一般的灼痛,只听首领叫道:“中计了,我们先撤到外面去!”于是个个回身就走,那些山民们已经涌了上来,于是这两拨人就刀兵相接,斗在了一处。
这些贼人人数不及村民,斗了一阵有些不支,首领便打了一个呼哨,只见村外林木之间,百草倒伏,又是几十名黑衣人冲进村来,那些被围困的贼人见后援来到,立时抖擞精神,与村民们又战了起来。
这群村民见状不妙,赶紧往村屋中奔回去。那群贼人如何肯放,紧跟其后追杀过来,却没料到奔到一处低矮的村屋前,几个冲在最前面的贼人突然脚下一痛,“哎呀”一声摔倒在地,众贼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几个中了设在地上的捕兽夹。
那些村民早已逃到村屋深处,不见踪影。贼首见状心中有些疑虑,便命手下帮那几个倒地的同伴解除了兽夹,沉声道:“今日有些古怪,此地恐怕还有埋伏,我们还是不要轻进。”
有几个贼人不甘道:“大哥,今日我们难道就这么算了么?”
那贼首狞笑一声,说道:“杀人如果不爽利,我们还可以放火,这些屋子差不多都聚在一处,我们就从最外面的开始烧!还怕不把他们给烧出来么?!”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8-11 03:45
众贼一听,皆道妙计,于是个个取了柴草火把,打算纵火焚屋。正忙碌间,突然一阵密集的石子雨兜头打来,原来是十几个村中的少年,个个负了一袋石子,见那些贼人要作恶,就跳出来发石击敌。这些匪徒呼号起来,于是留了一部分人在原处放火,其余的全追了上来。这些少年不敢恋战,一哄而散,那些贼人就追进村屋来。
奔进村中,这些贼人突然脚下一空,惊叫出声,但已然迟了,个个落入一条深长的土坑之中,那些还没有掉下去的还算精乖,正想回身逃走,却没想到一众村民从后方杀了出来,把他们多数逼入坑中。除了几个贼人杀出血路逃出之外,其余尽皆在土坑中被村民们围攻。这两辽的民众,本性彪悍,再加上战事频仍,屡次在生死线上搏命,所以逼得狠了,一民可抵半个兵。那些贼人虽然凶猛,但苦于陷入坑中,施展不开,不多时就或死或伤,悉数都被击败擒下。
那些外围的贼人听到里面喊杀震天,情知不妙,正要赶进去增援,忽然屋上跳了个人下来,一身青袍,玉面银剑,起手一挥,一下子就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贼人刺倒在地。
贼首见他的身手,知道今日踢上了铁板,于是呼哨一声,喝道:“我们走!”于是一众贼人迅速调转方向,也不管村中被困的同伴了,一致往村外逃走。
这发难之人正是黎华。他估计到三日之内必然会有贼人来犯,西山村中的村民虽然勇悍,但面对一众习武的匪徒,毕竟会有伤亡。而与西山村临近的几个村落,也出了这种拐人盗尸的事情,于是这几个村子就同仇敌忾,联合了起来。西山村的妇孺老幼全被转移到邻村,而精壮都在西山村里集中,黎华教他们一日之内就在村里设了数道埋伏,以减少伤亡,那些掳来的贼人则被关进地窖。所幸来犯的贼人并不多,被那些投石少年分流了一部分人去后,黎华才放心大胆来对付剩余的那些人。
那黎华见贼人奔逃的情形,眉头不禁一皱,当下也不拖延,追上贼首,一剑刺出,直取他左肩,那贼首应变奇速,赶紧停了奔跑,闪身避过。黎华暗叹他机变,右手一翻,横削过去,又被贼首缩身避过。
那贼首知道遇上了强敌,迅速从腰间抽出佩刀来,对那黎华腰下挥砍过去,黎华挥剑挡格,刀剑相交,当啷刺耳,那黎华手中的剑早已霜脊断折,被那把佩刀劈为两截。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8-11 03:46
黎华赞道:“好刀!”却是手中没有停止攻击,依旧挺剑而进。那贼首还没来得及洋洋得意,见那黎华手中只剩了半把残剑,却欺身而来,丝毫没有挫败收手之意,不由得心下又怒又惊,暗道:“这小子不想活了么?”于是起手一刀,对那黎华当头劈过去,黎华侧身避过,却望贼首身上一挥。这两人砍来挥去,都没有半招将兵器落到对方身上,却一气之间斗了十几个回合,那些奔逃的贼人见首领被困,而黎华又是半截短剑握在手上,看来占不了上风,于是个个欲回身相救,却被赶来的村民截住。
如是斗了一阵,黎华突然跳出圈外,笑道:“好刀,但没有好人使啊!”那贼首一惊,看向自己,却发现衣衫外裤已被挑为数十片,尽皆碎裂零落,自己只剩了条最里面的单裤,狼狈万状,不由得又羞又怒又惊,心道:“这小子原来是在戏弄我,他没有了剑锋,就用剑刃来切割。如果他想要我的命,这几十剑招呼到我身上,我必然皮肉碎裂,血流如注,不死也要去半条命。这样寻常的剑也能被他用到这样的境界,这是怎样的高手啊!”
他心中江河翻涌了好一阵,苦笑道:“的确,我没有这个资格,配不上这把刀。”于是眼神一厉,起手挥刀,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却早已被黎华一个剑柄掷了过来,撞向自己的右肘,那贼首只觉得右臂酸麻不堪,持握不住,那手中的刀就掉落下来,眼看就要斩落向自己的右腿,忽觉头发一紧,原来是黎华飞身而至,将他给拖走,那宝刀就“当”的一声,跌落在尘土之中。
黎华封了他的穴位,那剩余的贼人见首领被制,呼哨一声,就要逃走,忽然间远处一阵喧哗,众人一惊,循声望去,只见村外又奔入一拨人来,皆是黑袍罩身,持炬握斧,杀气腾腾,足有数百人之多。这些村民们面色一变,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这些贼人,居然今日来了这么多!我们该怎么办?”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8-11 03:46
黎华见了那拨人,却是不慌不忙,将贼首放倒在地,负了两手,立在原地静待。那些村民见他镇定自若的样子,也渐渐收了些心中的惊惧,疑虑不定地站在他身后,余下的贼人见势不妙,四下逃开,却被那拨赶到的人围了起来。贼人们眼见寡不敌众,只得弃了兵器,束手投降。
这些村民们才悟过来这拨人并不是贼人的同党,但不知道他们来意如何,不由得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了主意。未几这拨人中拥出一人,四十开外,三牙掩口髭须,五官如斧削刀劈,甚有棱角。那人见了黎华便伏地跪拜:“衡教破天组熊心麾下白承宪,恭迎教主!”于是后面的人尽皆伏拜。一众村民,见所见闻所闻,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这衡教自元末明初,就盘踞辽西,已有两百余年,势力深厚,名震关内关外。这一带的辽民,个个从小就知道松岭以北,不可轻进。却没想到今日对他们伸手相助的高手,居然就是衡教的教主。
那衡教总坛,经历了五大星主的内斗之后,实力有所削减,那黎济棠排除异己,总揽大权,就将剩余教众另行编排。除了他最亲信的四个弟子执掌苍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堂之外,另有锐金七组,乃是落日、偃月、青霜、破天、神缨、震山、万刃,组中教众各使弓、刀、剑、斧、枪、锤、暗青子。今日来此的白承宪是破天组执掌神斧熊心的属下,所以部下这些教众皆是手持利斧。
黎华点了点头,说道:“你们都起来罢!”那些教众便皆起身。黎华问道:“你们今日到此作甚?”
那白承宪答道:“星主知晓教主将至,已交派衡教上下,沿路相候。白某已在此等候了半个多月,不意今日竟然迎得教主,真是喜出望外!”
黎华淡然道:“你们迎我居然赶到这么个荒僻的地方来等,真是出人意料啊。”
那白承宪笑答道:“星主料到教主多半会越山而来,所以布置了数千教众,在松岭诸山相候。今日白某听得此处有争斗之声,前来查探,未料到居然得见教主玉颜,甚是庆幸。教主劳乏太甚,望请随小人归宿处歇息,明日同归总坛。望教主依允!”
黎华听了,不置可否,那白承宪察言观色,已明其意,于是走到倒卧在地的贼首身前,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对衡教教主动手?”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8-11 03:47
本帖最后由 一贝于海 于 2017-8-11 15:20 编辑
那贼首只闭了双眼,恍若没听见白承宪的话一般。白承宪甚是恼怒,正想动手抓他起来逼供,突然看到地上残剩的外衣碎片,拾起几片来看了看,便问道:“你们是赤箭门里的人么?”
那贼首听了,睁开双眼冷笑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还要与我们为敌么?”
那些山民听了“赤箭门”三个字,皆是不明所以,但黎华却是双眉一挑。这时教众已将被擒的贼人推上前来,那白承宪也将拾来的碎布呈上,黎华只见那碎布和这些贼人的右肩上,皆绣了一朵艳丽的红花,形如龙爪反卷,周边团了丝丝红须,如针如刺,诡异无比,正是名为“赤箭”的神秘花朵。
原来这“赤箭门”,号称“天下第一杀”,乃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其标识就是门中弟子皆着黑衣,在右肩上绣一朵赤箭花。此花球茎剧毒,花叶不能共生,又名“无义草”,被视为不祥之花。据说天下只有请不起的价,却没有“赤箭门”杀不了的人;传说中的门主,乃是一名红衣女子,心狠手辣,却又艳丽万方,极少有人与之朝过相。但凡招惹了“赤箭门”的人,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会死于非命,不得善终,所以江湖中人谈到这“天下第一杀”,莫不闻名变色,避之唯恐不及。
黎华冷眼瞧了瞧白承宪,又看了看这一众贼人,开口道:“你们赤箭门的势力不是在鲁豫一带吗?为什么要到关外来作恶?”
那贼首冷笑道:“这是门主的命令,我们只须执行。”
白承宪踹了那贼首一脚,怒道:“你们门主是打算在辽西与我们衡教为敌么?”
那贼首道:“我只被指派来寻些新丁训练,其他一概不知。”
那些辽民听罢已经怒形于色,纷纷喝骂起来。黎华便问道:“那些被拐去的孩子被关在哪里?还有被盗去的尸首藏在什么地方?”
那贼首不言语,白承宪方笑道:“你们大老远从鲁豫赶来,我们没有尽尽地主之谊,实在说不过去。看来我们礼数不周,白某得好好招待一下,消消兄弟的邪火。”
那贼首见这白承宪笑得颇有深意,不觉有些心中发慌,但他依然不发一言。那白承宪就一手提了贼首,一手取了别在腰间沉重的利斧,在身侧一下一下如纺车般地轮转起来,不多时,便已运斤成风。
那贼首见他依然笑得轻松得意,而运斧的风声却越来越响亮,不由得脸色刷白,浑身如筛糠一般地颤抖起来,叫道:“别……别……”还不待他把后话说完整,那白承宪就大喝一声“下来罢!”那贼首是觉得左鬓边一凉,那斧头早贴耳削了下去,不由得惨叫起来。白承宪笑着收了斧头,解了贼首的穴道。那贼首早已软倒在地,一摸左耳,却发现好端端的没有流出一滴血来,可鬓边的头发已经给削去了一片。
四周的村民见状皆是惊叹不止,那一干被擒的贼人看了,也个个觉得下盘虚软,有几个也如贼首一般瘫倒在地。白承宪笑道:“怎么?我们教主还等着你回话呢,是不是白某适才盛情不够,兄弟还需要再招呼一下么?”
那贼首额头渗出豆粒大的汗珠来,只得颤抖着一一交待了余下的少年所关押的所在和藏尸的地方。白承宪才洋洋得意地看了黎华一眼。
见黎华不发一言,那白承宪才恭敬作礼道:“教主,贼人已供出教主所问,接下来要如何发落他们?”
黎华反问道:“要是你来做主,接下来要怎么办?”
白承宪一愣,默了默方才答道:“教主,这几个贼人功夫寻常,不过不知赤箭门到底来辽西有何打算,依属下看来,还是先将他们押往总坛扣为人质,再来看赤箭门接下来有何动作。”
那贼首忽道:“算你们识相。我们虽是无名小卒,但是你们衡教要打算与赤箭门为敌,‘天下第一杀’绝不会善罢甘休!”随即恶狠狠地看向一众村民,厉声道:“你们别以为这事到此为止,以后我们门中的人迟早要寻来报复,你们就等着一个个全死光吧!”
白承宪向一边一个教中弟子递了个眼色,那弟子就走上前去,接连抽了贼首几十个嘴巴,那贼首顿时被抽得双颊肿起,再难言语。
黎华便喝止了那弟子,掉过头来对白承宪道:“就依你的意思办吧。”于是便要与众村民告辞而去,那些村民听了贼首一番话,个个心中惊惧,只怕黎华等人离去后,他们日后便成了赤箭门刀俎上的鱼肉,不由得对黎华众人哀告起来。黎华只道:“你们且宽心在此,那些贼人不会再来的。”这些村民听在耳中,只道是黎华敷衍他们,怎么也不肯依从。
黎华无奈,只得对那些村民道:“敝人实有要事缠身,没法在此地逗留下去,那些贼人真的不会再来了,还望大家原宥黎某,放我去罢!”
这时村民中走出一人,黎华一看,原来就是祝三奎,祝三奎道:“黎教主,我等山野草民,本是为了逃离战祸才避居到此,现在眼看着西山村也不太平了,你们走后,我们还能躲到哪里去?我们听说那宁城、凌源,皆是衡教所庇之地,只求黎教主答允,许我们追随于后,得一栖身之地,大家说,这个法子怎样啊?”
这些村民听了,尽皆附和,黎华则皱起眉来,沉思不语,那白承宪只立在一边,也是一言不发。良久黎华方道:“好吧,既然如此,你们就随我一起去凌源吧。”那村民们听了,个个欢喜,于是黎华便与他们约定第三日午后一起北迁,那些村民千恩万谢,各自散去。
白承宪见他们走远了,便命人将一众贼人押了,引黎华去他们的宿处歇息。那白承宪道:“教主,星主日夜盼望教主早日回返总坛,要不属下明日先随教主北上,着其他弟子安排这些村民北迁事宜,教主意下如何?”
黎华淡然道:“不用了,我就和他们一起走。”
白承宪见他如此,知道黎华心意已定,便不再多语。那黎华忽然又问道:“星主此番回总坛,可曾带回一个叫方若绮的姑娘?”
那白承宪应道:“星主这次回来,的确是带回一个女子,但属下并不知道她的姓名。”
黎华激动起来,急急问道:“那姑娘现在怎样?”
白承宪道:“那姑娘属下并未见过,只是听说重病缠身,后来星主便让她住在忘忧谷中,其他属下一概不知。”
黎华知那方若绮大难不死,就在总坛等他归去,顿时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他精神大振,暗暗祝祷,称谢天地。白承宪见他神情,即明了这“方若绮”必是教主在意之人。行到宿处,白承宪安排黎华宿下。三日后即命了几个副手前去接引诸村山民,于是黎华带了这近千人,下山去登上艘艘木船,从大凌河支流望松岭之北驶去。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8-11 03:48
赤箭,也就是所谓的“彼岸花”,不过“彼岸花”是东瀛的称法。《酉阳杂俎》卷十九有云:“金灯,一曰九形,花叶不相见,俗恶人家种之,一名无义草。合离,根如芋魁,有游子十二环之,相须而生,而实不连,以气相属,一名独摇,一名离母,言若士人所食者,合呼为赤箭。”可见“金灯”“赤箭”都是中国古代对此花的称名,所以就在此文里用“赤箭”这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