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Sirius
发表于 2007-10-6 16:31
哎....哎哎哎.....叹气...
飘飞四季
发表于 2007-10-6 16:32
那啥,激动是人之常情,我容易脸红就是因为血液比较容易沸腾情绪比较容易激动不正是年轻的表现吗? (被踩扁)
所以,在彻底54掉这个同名同姓的导演以后我义无反顾大有荆轲刺秦一去不复返项羽不肯过江东一样决断(??)地继续看下去
嗯嗯,阿欢欢,我可是重来不会打你的,不然谁来更新文章呢?难得那么勤奋添坑的宝宝,虽然王大哥还是那么让我心痛(迷之音:刚刚谁说这只是同名他那个姓而已?!)
真的,这篇文就像阿欢在文里所说的“从来没有绝对的正派人物或反派人物。一个满身缺点的人,也有让人动容的真情,而一个出类拔萃的角色,也有脆弱不堪的阴暗。”(我爱死略改版以后这个可以复制的功能了,省得我懒人打字,灭哈哈哈!殴!)
没有什么单纯的好人坏人,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人,王导、萧黛玉、若绮、天王,都有自己的故事,有自己独特的闪光点和阴暗面。
PS:我看到医院里那个吻后就知道天王会适时出现,典型的八点档偶像剧看多了的人飘……这个时候方若绮就应该有足够的勇气大声喊出我爱你!!! 忽然有中像《Gone with the wind》看到最后那种爱到极致却不得不放手的感觉啊,虚脱……
不对,虚脱前再叫一句,加油更新!(殴!)
夜宜
发表于 2007-10-6 23:28
哎...
又是一层一层的误会啊~~~
可怜的天王.,.(天王阴笑中:其实我以后会有狠招)
萧同学...果然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就这样么?就这样么?感觉很复杂..但能打出来的就这句...汗)
方同学也是,没事不要激动嘛!...(不要像我一样..万年无人理激动王)
干脆来个心脏病去找黎倒(..)吧~[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哈利欢·马尔福
发表于 2007-10-7 00:20
第二十一章
“方若绮!”古芊菁靠着她的乌黑小跑车冲我愉快地挥手。身边笔直站着面无表情的酷哥。
我本想说你的凯子是不是面瘫,千万年一个德性,话到嘴边就没了力气,现在的我看不得情侣你浓我浓。
“恭喜你啦,夺得最佳导演奖。”她捅捅童靖阳,“去帮大导演开车门啊,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酷哥横了她一眼,倒也乖乖打开后车门。
“前面!”大小姐吼道。
“你说什么?”他抬眼冷冷地说。
“你坐后面去,让若绮坐前面。”古芊菁难得好脾气地重复,我以为酷哥会直接摔门,扛起古芊菁的车就走,结果他真乖乖地为我打开了副驾驶门。
……
应了那句话:酷哥难过美人关。
“怎么脸色跟踩到大便似的,臭成这样?”车上,古小姐突然问。
“你在说你凯子?”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童靖阳的脸每天都是臭臭的。
“我说你!——若绮,怎么最近都无精打采的?难不成不爽最佳女演员颁给了萧依莉?没办法的,人家已经去世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活人跟死人比,活活把活人给气死。”
“小姐你的绕口令把我绕晕了。”
“我只是在安慰你么,回过头来想想,你们这边不还有个去世的黎导吗?帮你抢走最佳导演奖……”
“你的意思是我唯一拿到的奖还靠一个故人……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硬要歪曲我的好意也没办法。总之你能拿到这个奖,真是导演界的异数。”
我玩弄着手里的钥匙圈,听古芊菁难得的聒噪。
“去哪里庆祝吧!”她热辣辣地邀请,“19号酒吧如何?”
19号酒吧的老板娘据说是演艺圈前几年风头很盛的美女席若云,一条淡紫色的露肩连衣裙飘然荡在膝下,笑起来温柔随和的样子,一举一动都优雅高贵,恍惚间我仿佛看到萧依莉再生,本能地寻找王瑞恩。
要了一杯冰水,美女老板娘并没给我鄙视的眼神,可我自己先鄙视起自己——古芊菁和童靖阳已经在那里喝起颜色无比暧昧的酒。
“这叫唇红齿白。”古芊菁指着一杯上面红红下面白白的酒,“要不要来一口?”
我抬抬下巴,望着童靖阳手里的:“那个呢?”
“叫黯然销魂……”古芊菁抿了口唇红齿白。黯然销魂……我苦笑一下,自那日以后,黎华再也没正眼看过我,即便颁奖会后被众人邀请合照,他也只是端站在一边,肩都不搭一下。接着马上掉转头和记者一搭一和。
原来男人决定翻脸的时候都一个德性,王瑞恩如此,你也如此。
谁说只有酒入愁肠愁更愁?我以为喝冰水会缓和火烧火燎的五脏,一杯一杯浇下去,心肝脾肺肾全变成了形状各异的蛇,吐着信子纠缠相结,毒液走遍全身,把神经一根根拉断。
我改变主意,要了一杯黯然销魂,一杯又一杯,古芊菁拦都拦不住。
“芊菁,”我横着眼睛,嗤嗤傻笑斜靠着她,“你说世界上有没有不爱钱的人?我要还钱,他偏不肯要,连偿还的机会都不肯给我。这叫什么人呀,他拽什么?”
“你说的是黎华?”
“除了这个充大款的家伙还有谁?本来连顿饭都不肯请我,还到我家蹭鸡蛋吃,现在,好几万的债都不要我还,他说一笔勾销……就因为看到我亲了王瑞恩,就一笔勾销,什么男人……哼,改明儿败光了家到我家要饭看我踢不死他!”
古芊菁叹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搂住我的肩:“谁叫你亲人家王瑞恩,除非在戏里,不然,就算天王也是小气的。”
“……本来我以为他只是财迷……你知道吗,他曾对我说,不会追心里有别人的女人。你说说,这种度量还天王?牛黄吧他!”
“若绮,你和他不长不短也走了两年了,为什么还和王瑞恩扯不清楚?”
“什么扯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可是,我一直以为,我不清楚的东西,黎华一定清楚,偏偏,他清楚地理解错误!”
我躺在古芊菁的怀里,嚷着自己也听不懂的东西。蚊蝇般细碎隅语的嗡嗡声中,古芊菁的声音如一副缥缈朦胧的山水画:“原来,你已经这么爱他。”
啊呸,我爱他?爱他个鬼!他是什么东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被我一脚就踢得找不着北的小白脸!
耳边隐隐约约掠过古芊菁的声音:“若绮,你喝醉了……靖阳,我爸有事找我,你帮我把她送回去!”
我兀自喃喃自语。
一个小气的财迷,送定情信物只有一个钥匙圈,我至今保存着是因为还没找到更合适的,不然谁稀罕!
谁说我有今天的成就他也有一份功劳?谁稀罕他帮我开小灶补课,说不定没他的误导我会学得更好!
我一点都不记得他曾教我跳舞,一点都不知道他被我踩坏的鞋价值五千八,一点都不喜欢那首阿根廷探戈,一点都想不起那首歌的名字叫做费迪南公路,说的每一句话对我都没有一点点影响!
这个家伙总是逼着我跟他思路走,莫名其妙入这行,莫名其妙做导演,宣传会上莫名其妙放开王瑞恩的手紧紧抓住他的方向,一切只是他惯于指挥人的惯性,与我的本能毫无关系!
摔倒的时候他不扶我,就算为了跟他憋口气都不可以示弱认输,在这家伙面前我真是撑得太吃力,凭什么别人的女朋友可以小鸟依人,我就得充火鸟在外面拼得狗血淋头?那晚其实是我自己不想自杀,和他的电话没有一点狗屁关系,他想打来就打来,也不问我想不想接,也不管我割脉割得正享受!
我心里哪怕有一点点别人的影子你都不来追我,只吻了王瑞恩你就离开我,谁说你是演艺圈的隐士?在爱情上根本是不容玷污的洁癖!
黎华,我一点都不爱你,哪怕爱欧凯文爱王瑞恩,我都不爱你。
哪怕在手腕上再加一个三字,我也不会爱你!
就算你这样紧紧抱着我,我也不会爱上你!
围着我的胸膛慢慢收紧,他的手臂有力健硕,从身体最虚弱的支点慢慢托起,我牢牢抱着他的头颈,声音漂着自己都陌生的凄凉——
黎华,不要走。
闭上眼睛,眼泪像长年不化的积雪,因为地壳震得而崩离了海岸,慢慢,化成一片冰凉的海水。
踮起脚,唇蘸满咸而冰的液体,吻了他。
他的吻有点犹疑,有点颤抖,有点逃避,但是几秒后,我便席卷了他所有的呼吸。从来不知道原来吻一个人可以吻得这么心碎绝望,每一缕轻碾都仿佛是永别,我紧紧抱着他,浑身颤抖,他在天堂笑得云淡风清,我在地狱最黑暗的角落仰望到泪流满面。
宿醉……
最直接的后果是头疼。
脑袋里装了四四方方的砖头,一动就咯得疼,好容易睁开眼睛,天花板的线条八条变四,四条变两,两条变一……
我的天花板上哪有这么整整齐齐的线条——
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警觉地打量这个陌生的房间。
天花板这种干净清冷却别致细腻的线条装饰显示出主人很有品位,而灰白的衣橱、暗篮的茶几、冰蓝的床单则说明——
这种冷色调应该很符合男人的口味,于是进一步论证——
这是某个男人的房间。
一个箭步蹿到门口,猛地拉开门,童靖阳一副正要进来的样子,对我促不及防的出现,眼中仅仅闪过一丝错愕。
“芊菁呢?”童靖阳仿佛是古芊菁的标志,有童处必有古,这是演艺圈不成道理的真理。
“昨晚有事先回家了。”他淡淡地说,错身进屋。
“那……”
“拜托我送你回家。”没有任何感情的叙述。
“可……”
“我不认识你家。”
“所以……”
“来到我家。”
老兄你讲话带点表情好不好,金钟奖白拿的么?
他转身瞬间,冷如冰柜的眼神中突然闪出一丝复杂的东西,我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闭起眼睛,昨晚梦里,黎华的吻,从躲避到迎合,如此鲜活真实,仿佛此刻唇间还有他的气息。
自从《一代歌后钟湘》得奖,乔亚便视我为黎湘离的首席接班人。一大早乔亚经理施益勤把我请进了他的办公室,笑得皱纹都快掉下来了。
“这次这部戏,由一位相当有实力的业界大亨投资,所以资金方面根本不用担心,剧本也非常出色,又是一部可以具有包揽全部金像奖实力的好片。”
我看了看剧本,《我在黑社会的日子》。太合我的胃口了,那些热血沸腾的回旋踢啊……一定要找丧彪做技术顾问。
“不过……”施益勤有点犹豫,“大老板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
“用他指定的女演员。”
果不出其然,在乔亚混了四年,我也已经是个25岁、说老不老说嫩不嫩的资历人物,对人事的理解并不停留在20岁天真的“以为”上,人与人的战斗,拔拳只是最低级的原始斗殴,现代社会用的是脑子。再往深的说,像王瑞恩那种凭着一腔复仇的烈气出人头地的根本就是异数,人们不再讲究挑战,而通过合作来各取所需。
这种合作的本质,就是交易。
给我充裕的资金、优秀的剧本,唯一的条件是指定女演员,这种情况在我身上第一次发生,但别的导演那里看得多了,很少有人会拒绝,我自然也不例外——何况我还欠着王瑞恩一千万,欠人的就要还,黎华说的。
摇摇头,这话就算他不说我也明白,所以,黎华,并不是你影响我!
“女演员是?”
“叫……叫……”施益勤翻着资料,“苏曼君。”
这是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新人——当然了,红得发紫也不用“御定”。
“其他演员你来决定,除了她。”施益勤把资料推到我面前,“若绮,好好干。”
我郁闷地望着台上的苏曼君,一边的道具师都快哭出来了。
因为背不出台词,一分钟内,手忙脚乱的她,打翻了杯子,碰倒了椅子,还把送手帕上台的实习助理从台上撞了下去……最后怯生生问道:“可以了吗?”
我想说不可以,可以吗?
我扯过一边看白戏、同为乔亚导演的陈进卫:“你上次遇到的女主角也是她吗?”
“嗯。”陈导演幸灾乐祸地点点头。
“难怪票房惨败!”我咬牙切齿。
“我面壁了整整一个月,无颜见江东父老。”陈进卫对天长叹,“就算我不如黎湘离那么千古流芳,也不必派这么个烂人来祸害我吧,小方,你,加油了!”
我把资料扔在施益勤桌子上:“这戏没法导。”
施益勤战战兢兢抬起头。
“一般女主角我就忍了,那女人明显没受过任何训练,菜鸟中捡菜皮的,就算黎湘离在世,也没办法!”我怒火中烧。
“可是……”施益勤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我不导还不行吗?换导演,我不拿钱还不行吗?”这又不算违约。
“可是对方指名要《一代歌后钟湘》的导演来导。”施益勤咬咬牙,终于说出实情。
“那把黎导的骨灰请出来吧——反正把我烧成灰,我也不干!”
施益勤的老脸扭成一团,像白天那被苏曼君揉成一团的手帕。
“是郝有钱……郝有钱投资……指名要方若绮导……”
“什么好有钱,好没钱我也不导。”
“方小姐……他说,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可以跟你谈谈。今晚请你吃饭。”
我定住了。
这个好什么钱的明显知道我不会接受,所以连时间地点都定好了,吃饭……
包厢门被打开,我条件反射站起来,双腿牢牢扎地,暗暗握拳。
那排墨镜男明显是高利贷。王瑞恩,你连我跟大老板吃个饭都要追债吗?
他们却冲我恭恭敬敬点头,接着分成两路围散开,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
有的人,脚步声就能说明性格,这两年的导演声音,愈加磨练了我的眼力——以及耳力。
这个人的脚步,很沉着,每一步都像踏在大地的中心,脚尖下落,脚跟片刻才有力地抬起,预示着他做每件事,考虑必详细周到,三思后行,一旦实践,决不改变后悔。
一阵长风冷冷穿过,郝有钱进来的瞬间顿时印证了我的猜测:这般厚实浓密的眉,黑白分明的瞳,轮廓有致的唇,命运注定只手遮天的人物,即便公众不露脸——
用通俗的话讲,幕后黑手通常长着这种面相。
“方小姐,久仰久仰。”
那束笑沉着常年不曾开启的酒香,一旦露了缝,酒风皆是兵器。
我亦柔弱翩翩地笑,因为知道自己只要不拔拳不骂娘,还能装装淑女充充清纯。
你来我往客套几句,终于进入了正题。
“我希望方小姐能愉快合作,接下这部戏。”他一扬手,服务生殷勤地为我斟茶。
心中暗喜:做导演就是好,替身演员那会儿,伤成那样都没人理,连伤药都没份。脸上却一本正经。
“我实在没有水平接郝老板的戏,别看得过奖,那都是黎导的缘故。”
“若黎导在世,我未必找他。偏偏方小姐,我很有兴趣。”
天花板像通了静电一般,头发一根根竖起来,这个一看就知道年过五十、比李恩光岳行空还沧桑的老男人,想干什么?
“《一代歌后钟湘》一上映,我就非常热衷,不瞒方小姐,当年,我也是钟湘忠实的歌迷影迷,所以感觉,方小姐让钟湘重新活到了荧幕上。”
我想哪里去了……又一个被老妈魅力迷住的男人……
“但是郝老板,您知道,苏小姐和钟湘完全是两种人……”你家苏曼君从火星上来的吧,目的就是恶心大众?
“哈哈哈哈,方小姐你真有意思,我可没说一定要小苏演女主角。”他端起茶悠悠喝了一口,“只要不是跑龙套的,其他角色你看着给。”
换成四年前的我又要挖耳朵听不懂了,还好现在的方若绮定力比较强,相信此刻脸上的笑非常得体,萧依莉附身?
“如果不以这样的方式,平常一顿饭,方小姐恐怕不会对我留下任何印象。”他看似无意把手搭在茶杯上,碧绿的扳指在灯光下熠熠生光。
少说值一百万……我胡思乱想,郝有钱家十个扳指就能供我还清王瑞恩的债……
他的笑容在扳指的映照下,似停在低音区的芭蕾舞鞋,优雅从容,飘着看不透的雾。
つづく。。。
Slide
发表于 2007-10-7 11:37
我說呀
難得郝伯伯也出來摻一腳
也是沖著若綺媽媽而來的嗎
唉..那邊因誤會而繼續在兜圈子的男女
看得人心都煩了
快點和好啦
再不然打一場囉一腳來個新開始好了...
Rainnie_1987
发表于 2007-10-8 15:36
新篇看得我真心慌……构思不错。不过欢啊~~文风感觉和前面有点偏了,对人物的把握也不如以前那么自如了,感觉有点吃力。怎么了?是不是填坑填得太辛苦了?不行就别那么赶了。大家宁可看两天看一篇精文的说~~现在那么多同人文都写得无比糟粕,好不容易有你这么股清新风,可不要让大家失望哈~~加油!
哈利欢·马尔福
发表于 2007-10-8 15:56
第二十二章
“除了抛媚眼还会什么?这个角色不是反串,出去!”
“走路就走路,扭什么屁股,当我陈查理啊,出去!”
“不会好好说话么,跺什么脚,翘什么兰花指,出去!”
……
……
……
“下一个!”
施益勤满头大汗地进来。
“一百三十五个候选人都被你否决了,方小姐。”
疲倦地躺倒在椅子上,不耐与气愤像泄气的皮球,垂死挣扎着弹跳几下。
“施经理,我们这里选超男还是评最佳太监?争角的都是些什么男人啊,是不是我照裤裆里踢一脚他们都不会有反应!”
竟然有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扣着十指袅袅揖了个万福,媚眼一抛,兰花指一翘,开始唱“小白菜呀,泪汪汪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
我喝令保安把他拖出去,他竟然一边跺脚一边哭:“方姐姐再给我一个机会么,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敢叫我姐姐——我推开保安,一把拎住他后领,活活扔出了门。
“你也知道,最近流行阴柔美……”施益勤被我因为熟读剧本而深受影响的黑社会粗糙的行事方式吓得冷汗直流。
“你……大可不必这么计较……”他一脸无奈地劝说,突然想起某年,某月,某个走廊,他也曾如此哀求另一个导演。
黎湘离慈祥却执着的眼神一划而过。
我站起身,轻声但坚决:“不行!我的要求,是这部戏的男配角必须英俊,气质冷酷,时而野蛮粗犷,可以是新人,可以演技不够成熟,但,绝对不要人妖,和太监!那些电视台选秀出来的什么超男好男儿,一个都不许进来!”
“可是,方小姐,你知道那些人的后台都得罪不起……”施益勤显然收了那些超男的不少好处,一百三十五个候选人里面一百三十个都来自于选秀。
我鄙夷地笑道:“那就叫他们直接得罪郝有钱吧!”那日郝有钱已经撂下话,所有选角权都在导演方若绮手里,任何人不得干预,否则就是和他郝有钱过不去。不然你以为施益勤为啥对我恭恭敬敬俯首帖耳?
“其实,这出戏的选角排场已经够大了……”施益勤还想劝说,估计家里已经堆满了别人送的超豪华大礼,名烟里卷满了人民币。“**公司老总明天想和你碰头,他儿子……”
“没空。”我麻利地整理文件夹,“明天我要去艺能训练馆。这个时代想挖掘一个正常的新人实在太难了。”
不就一个男配角吗?至于这么前仆后继地竞争?当年童存瑞炸碉堡也没见你们这么热心提供炸药架呀!男主角定了黎华,这是毫无疑问的——虽然竭力说服自己,黎华开的价钱实在离谱,但,想想反正也是人家郝有钱埋单,我们这些江湖恩怨就不计较了。
“真的?”古芊菁转头,妩媚的眼神绕着狡黠,“不是假公济私的典型表现?”
“我唯一假公济私的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让童靖阳演男二号!”
“喂,方若绮,如果靖阳不演,你还得搞场选秀!还得看一片太监组成的海洋!你该谢谢我,纠正了你冲上台扒人家裤子的冲动,推荐了这么好的演员给你。”
童靖阳在后座上冷冷地哼了一声。
一张巨型海报在空中闪过,暗篮的基调如一只巨大蝙蝠,横在天空中。
“那个……”我兴奋地指着海报,“上面一男一女是谁?”
“唔……”古芊菁歪着头,“我对新人向来不感兴趣。”
大小姐你自己也从新人过来的好不?
“女的是桑禾蓓,不过最近正在被电视台封杀。”后座上的童靖阳慢慢开口,“男的是纪翔,他们都是翱翔天际的新人。”
我转头,大声感叹,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广告慢慢消失在视野。有句话叫做铁鞋坏了都找不着北,不小心插根棍子来年长成千年大芭蕉……我苦苦寻觅的太监——啊呸,男女配角,就这样,挂在了天空中。
拿起电话,冲着施益勤兴奋地叫道:“帮我联系翱翔天际的负责人,请他旗下的纪翔和桑禾蓓来试镜!”
“能耐啊,若绮,”古芊菁赞赏地看了我一眼,“施益勤都变成你助理了。”
拽拽地一扬头,这世道,有靠山就是爷。
不知为何最近突然迷上了19号酒吧,因为老板娘太漂亮?因为这里灯光迷离?因为,黯然销魂很可口?总之不会因为这里有人寻事。
上次来这里,就注意到这群小混混,有种踩点准备下次找事的行头,果不出其然,三天后的今天,刚要了一杯黯然销魂,那些家伙便围了上来。
“小姐,很寂寞吧,哥们几个陪你如何?”
我大口喝着酒,动手之前先得喝完,别浪费了,很贵。
“原来你喜欢喝这种酒?”一双咸猪手搭在肩头,视线别了几个弯,若视线是我的手腕,那厮骨头已经断了几截。
杯子真大,酒还有几口,喝完再说。
“我就喜欢喝酒的女人。”又一只咸猪手搭了上来,嗯,如果按照这样的角度,他的手腕是转一百八十度比较漂亮还是三百六十度比较有气质?
该死的酒怎么还没见底?肩膀被搭得热死了。
“住手!”
好,好正气的声音——我回头一看,一个高高瘦瘦的小白脸耳朵通红站在身后,一脸气愤。
“干吗,”为首的冷笑道,“英雄救美?小子,警告你别多管闲事!”
“把你的脏手拿开!”小白脸怒喝。
“不爽啊,我就摸她怎么样,你管得着?”流氓头子淫笑着冲我脸摸来,长叹一声,留恋地望了最后一眼价格不菲的黯然销魂,看来,今晚真的要黯然销魂了。
就在我劲含于手掌吐力正待捏住他穴位再一个华丽的横翻让他看看什么叫做血肉的逆转——已经有只雪白的手抢在我前面,挡住了袭击,当然也挡住了我蓄势待发的反击。
“臭小子,找死!”流氓反手一掌,被小白脸险险躲开——一看就不是练家子,还敢救我?
桌椅被掀翻,我眼疾手快接住掉下来的酒杯,就势喝下,再一转头,客人都跑光了,老板娘冲入战团劝架,却被其他小喽啰抓住,挑衅似地当着被压在地上的小白脸的面上下其手。
“你们……可恶!”小白脸不知哪来的神力,一把掀翻踩在身上的脚,翻跳起来,向他们扑去,老板娘一声惊呼,刺目的雪白闪过,一把刀刃抵住了老板娘下颚。
“关古威,听说你拽,没想到这么拽!”趁那叫关古威的小白脸一个犹疑,流氓一脚踢他小腹上,狞笑。
“既然和美女老板娘关系这么好,宁可躲在这里卖唱也不给贺总面子,那我倒看看,这女人若毁容,你还有没有胃口继续留在这里!”
刀锋一闪,一声惨叫震得玻璃发抖。
有血滴在地上,关古威目瞪口呆望着眼前的一切。
我悠哉游哉上下抛着刀子,轻笑道:“这刀好快,用来削苹果倒不错。”
流氓捂住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我。
“你……”
“教你一个乖,鲁班面前不要弄大斧,女娲面前不要写淫诗,美女面前不要动粗。”我一扬手,刀光闪过,“蹭”地一声,这厮半边眉毛飞了出去。
小喽啰一脸凶相地靠近。
有个瘦长的身影把我往后按,死死挡在我面前。
“别怕。”关古威低声说。“我保护你。”
我想说你哪根蒜苗凭什么保护我?连最蹩脚的踢腿都躲不过。
还贴在面前真他妈碍事!
一把拉开他,对准为首的迎面一拳,飞起一脚踢中左边那人裤裆(用的是那条好腿,受过伤的腿用来做支点),回肘给了右边喽啰一个窝心戳,膝盖一弓一顶,手掌一翻一扫,一把抓过最外面那家伙的脑袋,就着桌角撞了几下……一套拳潇洒自如行云流水耍完,如释重负地拍拍手,果然,还是打架来得爽快。
脚下一片五彩缤纷。
“说了么,美女面前不要动粗。”何况我还憋了四年没有动过手,这一下可谓饿虎下山,多少年积攒的欲望,怎经得起一个缺口的勾引。
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听到我说的话,全趴在了地上。席若云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关古威愣愣地看着我。
“你……”
“你好,我叫方若绮。”我整整衣襟,友好地伸出手,一副窈窕淑女文静柔弱的样子。
桑禾蓓推开黎华时的表情,让我拍了板。
“就你了!”我遥遥一指。
她转头看我,清冷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意外。
桑禾蓓的实力在于毫不张扬的内敛,浑然天成的冷色调使她可以轻易融入任何一个性格复杂的人物中去。剧中的女二号——黑社会老大的女人,强悍的外表柔软的内心,绝决的拒绝,不舍的眼神……桑禾蓓是我试镜到现在最完美的诠释。这种女人,一个冷酷的眼神都能勾起男人对风骚的无限渴望,一声轻蔑的冷哼都能激发男人天生被鞭打的本能,除了君临天下的黑道老大,谁能驾驭?
偏偏这个老大最终还是抛弃了她,爱上了一个比她的冷峻更风情万种的女人。冷色调的她只能白天依然撑着仅存的体面,晚上夜夜宿醉,直到老大的助手——即纪翔扮演的男配角把她从仇敌的手中救出来,带到自己家里。
纪翔的演出说实话,对演技要求真的不高,但,该角色一定要帅,一定男人味十足。一把搂住女人,在握着西瓜刀的古惑仔圈中一步步走出来,靠那些选秀出来的小太监岂不是笑死人。但纪翔就有那样的魅力,一双英气十足的桃花眼几乎抢走黎华的风头。
两个配角的爱情并非这部戏的重头,我却觉得也许就是这段着墨不多的感情戏将夺去主戏的大半眼球。——我当然不会假公济私,故意压低黎华的戏份——平心而论,我真是一个公私分明的好导演。
接下去,就是男一号——黎华所饰的黑道老大和男二号、童靖阳扮演的世敌,因为同样爱上一个绝代佳人,引发一系列更为剧烈的冲突。
问题是这个佳人谁演。
古芊菁再怎么糖衣炮弹我也不会让她演,这女人拍个戏太麻烦,自李恩光《纽约客》出了意外,不肯爬高不肯跳海甚至不肯开车;席若云开了酒吧怎么也不肯重出江湖,一看就是一个没远见的女人,再怎么,拍戏比开酒吧赚钱吧?至于苏曼君,我铁了心让她抹黑脸演桑禾蓓家的菲佣,台词只有“太太你回来啦”和“先生说今天不回来吃饭。”饶是这样,还给我打碎n个盘子。
来试镜的女艺人个个好像红楼海选,这个给我唱一段“枉凝眉”那个给我背一段“秋风秋雨夕”,却在我要求她们给我完整无误写下“阆苑绛珠”四个字的时候涨红了脸。
不懂红楼就不要装古典,你以为文艺女青年好当啊!
绝代佳人岂是这么无知浮躁的!
但是万事俱备,东风瞌睡。剧组卡在女主角那儿死活过不了关。
“方小姐,再不决定就耽误开机了。”施益勤每天哭丧着脸在我耳边催促。
眼看时间一天天逼紧,我心下越来越急,对试镜的艺人更没好脸色看。施益勤更急,干脆拉了黎华一起评判,希望能缓和我在试镜的时候,对艺人的冲天怒火。
“我们这是黑社会的试镜,不是西厢记!”我操起杯子冲着艺人的琵琶扔去。为什么一说绝代佳人全都搞这套,谁说佳人就得琴棋书画,就你们那模样,分明一假人!
“我们不是黑社会……”施益勤欲哭无泪。
艺人惊恐万状看着我因为愤怒而扭曲到极致的脸,眼中分明在说:“你们根本就是黑社会……”
“这年头找个绝代的还真难。”
用手头最后一个杯子砸跑了最后一个要弹古筝给我听的女星,我一声长叹。
“是啊,除了钟湘,还有谁如此绝代!”施益勤泪流满面。“方小姐,既然绝代,说明现代已经没有了,你就别执着了。”
“没有了还拍个鸟!”
“谁说没有了?”
一个男声懒懒地扬起,黎华半眯着眼,视线不羁地在半空游离。
和我说话吗,你妈没教过你说话要看着别人眼睛吗?
“钟湘还有个女儿呢。”
大半天了这厮一言不发,一鸣则惊醒梦中人。
绝代佳人……是说我吗?
钟湘的女儿,绝代佳人二号……这话我爱听。
若有所思抬眼看黎华,他却闭上眼,一脸疲倦的样子。
上卫生间,门外进来俩女星,听声音似乎是刚才要跳惊鸿舞结果被我扔出去的。
“天啊上次选男角的时候,就说那个导演不男不女好恐怖,果然!”
“就是!穿个不男不女的T恤不男不女的牛仔裤戴着不男不女的帽子,说话比男人还凶悍,好可怕,上次还说要脱那个超男冠军裤子呢。”
“哎呀好恐怖哟,我超喜欢那个冠军,为了他夺冠我的手机短信都发爆了!”
“我也超喜欢他,可爱死了……”
那个什么超男冠军……想起来了,就是冲我撒娇的那个,被我一脚踢中裤裆还说“大家一定要支持我哟,也!”
对着马桶干呕。
“那个女人这么凶干吗,两条眉毛都连在一起了。”
“就是,怪不得只能做导演,我看呀,她是见我们温柔漂亮年轻可爱,妒忌了,所以才那么变态!”
“你知道她外号叫什么?”
“什么?”
“土匪导演!”
我推开门,握拳缓缓走近。
两个女人吓得缩成一团。
挺直背脊高傲不屑地走出去,男厕有人影一闪。
“童靖阳!”
没有表情的男人应声站住。我绕到他前面,扶了扶帽子。
“我的帽子不男不女吗?”
“……”
“我的裤子不男不女吗?”
“……”
“我的T恤不男不女吗?”
“……”
“我是女人吗?”
“是的。”他终于开口。
欣慰地冲他一笑,竟发现那张冷漠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真正的女人才会让男人脸红,厕所里面里两个喜欢太监的假人,你们还差得远呢!
走到施益勤办公室,冲着正和黎华谈话的乔亚经理娇媚一笑。
“女主角决定了。”
施益勤眉毛一抬,激动得鼻孔都掀了起来。
“谁?”
我笑得灿若桃李,明如春风,轻启朱唇,一字一顿,吐气如兰:
“方、若、绮!”
つづく。。。
startlove
发表于 2007-10-8 16:12
哈J的笔调越见功力了啊 呵呵,我喜欢这样故事的发展
单纯的轻喜剧虽然让人发笑不过缺少回味的东西
这个故事觉得很复杂也有内容深挖
支持哈J
乖乖继续写文哦
哈利欢·马尔福
发表于 2007-10-8 23:10
第二十三章
绝代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可倾人城与国,佳人最难得。
一遍遍吟着这首郝有钱提在剧本封面上的诗。看不出如此彪悍的大老板居然对李延年的作品这么入迷。淡蓝的黯然销魂在明黄的灯束下泛着暧昧清幽的光,一轮一轮,从杯底慢慢浮上雾气,一层层卷起黎华的脸,清扬优雅的笑容,深远悠然。
转动酒杯,看着他的脸转成各种姿势。绝代有佳人,可惜,鸳鸯已独宿。
郝有钱眼中的佳人,是怎样的?
黎华心头的佳人,又是怎样的?
反正不可能是酒吧夜夜买醉的方若绮——不知怎地,突然迷上了黯然销魂的感觉,下戏后的每一夜,食指套着明晃晃的水晶钥匙圈,优雅地搭上杯身,略带苦味、酸涩绕舌的液体缓缓流进喉咙,清幽慢冷地扩散。
“别喝了。”纤弱的女声细细传来,不用想就知道是老板娘席若云。我半醉半醒转过头,眯眼道:“若云姐,你也算是个佳人了,怎么就不同意我的邀约,守着这么个小酒吧?”
上次把流氓打翻在地,席若云看到我,细长的凤眼便多了几丝亲密,如最柔软的柳条,轻轻划过泪痕未干的眼角。
“人各有志,我生性没那种焰火的命,偏生演艺圈是焰火最盛的地方。”她淡淡地笑着,挪走我手里的酒杯。
我斜倒在她怀里,吃吃笑道:“我就爱做那放焰火的人,看着别人的绚烂在我手里‘砰’一声绽放,再‘哗’一片落下,而自己毫发无伤,是多么快乐的事情……”
不管星星如何闪亮,都有燃烧殆尽变成流星的那天,最大的恒星逃不脱坠落的命运,谁又能在星光舞台闪耀一辈子?即使现在如日中天的黎华,我就不信可以长盛不衰。
所以选择了做导演,幕后工作虽然辛苦,且永远不是最风光的那个,但我可以导演别人的命运,成就自己的心愿,岂非人生一大乐事?
懒懒躺在席若云怀里,她的身躯娇小而柔软,质料薄而轻的上好裙纱从耳边掠过,旖旎朦胧,似结着千年不散的梦,远望不清,近触不到。
感觉她的身子转向另外一个方向,一缕歌咏般的招呼散散扬起:“你好,靖阳。”
我抬起眼,有个男人坐在我视角不起眼的座位,面对席若云的招呼,只是轻轻举杯示意,接着移转了目光。我夺过席若云手中的酒杯,一步一踉跄挪到他面前,扬声招呼:
“好久不见,黎华!”
他抬起头,一言不发。
我举起食指上的钥匙圈晃了晃:“还记得这个钥匙圈吗?”
他望着钥匙圈,还是一言不发。
灯光很暗,他的脸在我酒意冲天的视线里勾不成任何有意义的图形。我跳上沙发,蹲在他面前,一把拉起他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你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酷了?……这个钥匙圈,对你来说还有意义吗?”
这个狗屁问题早就想问了,只要你回答一句没意义,我立马就扔掉,爷不稀罕,正好换个口味!
我不知道他想回答什么,因为身后有个怪异的声音打断了问话。
“小妞,上次就是你,打得我兄弟见血?!”
我懒懒地转过头,面前有几个人我不知道,酒精给视力做了一道难题,我伸出食指,直直戳了出去:“不是……”
“敢做就敢认!怕了就磕头端茶道歉……”
“不是打得见血……”我身形不稳,跌坐下来,“是打得差点见阎王……”
“臭丫头,找死!”
一道猥琐的拳影袭来,我歪歪向右倒去,就现在这种软扒扒东倒西歪的样子,连丧彪都打不过,罢了罢了,最多再被打一顿,但愿别打到那条伤腿……
一阵掌风刮过,努力睁开仅有的视线,只见侧边横来一只手,捉住袭击者的拳头,向后一拗,一扔,一排人影哗啦啦倒下,我真心赞美:“黎华,看不出你是个练家子……”
不过没我厉害,不然当年怎么躲不开方若绮华丽丽的一脚?
眼皮很沉,耳朵很倦,只知道一片惨叫,和一团又一团黑影乓乓做响,最后世界归于平静。
一双大手扶起我,感觉被有一座山轻轻负住,我趴在山上,嘟囔不清:
“你肯为我打架么……我出你保镖费……留下来好不好……”
背影轻轻一顿,我被往上温柔托起,然后,彻底进入梦乡。
这次醒来,还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浅蓝色的天花板,雪白的梳妆台,柔软的床……旁边一张美女脸吓得我一声大叫:
“若云姐!!!”
不知席若云睁着眼睛打量我多久了,总之被一个美女端详,感觉相当诡异……
“醒了?”她招呼。好像19号酒吧的口气。
“嗯……怎么回事?”梦游到美女的床上?误会大了去了。
“小姑娘,以后别一个人喝酒。”她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摸着我的头发,好白的手,好长好细的手指,好温柔的笑容。“昨天那伙流氓又来寻事,幸好被靖阳收拾了。”
“靖阳?”大头脑袋一时反映不过来。
“童靖阳呀。他们本来要找你麻烦,靖阳把他们打跑了,还关照了附近的朋友,不许他们再来骚扰。”
看不出童靖阳有两下子……下次找他拗手劲去。
“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有意思的艺人,还是导演对吗?”她掀开被子起身,“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什么都率性而为……”
“所以混一天是一天,”我跟着笑道,“等到被乔亚开除,来你这儿端盘子别不理我。”
她回眸一笑,风情横生,“好啊,就怕你不来。”
这笑,如夏日里蓦然横过的秋风,头皮凉凉地麻,却不自觉地喜欢。
昨晚的事情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席若云说是童靖阳救了我,可印象一点都没有,感谢起来也很没底气。
趁着开机前难得的假日,邀了古芊菁和童靖阳去科技馆。说是朋友之间随便走走,看看,顺便增加一点科普知识,其实希望在一个另类的环境里,能更真诚地道谢——
一直到进了科技馆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多么没有逻辑。
“童靖阳,昨晚……”正想说昨晚谢谢你,他别转目光指着一个北极熊标本:“芊菁,它比你白。”
古芊菁捶了他一下,撅着嘴往前走。
我几步赶到他身边,轻声道:“谢谢你……”
“这边好无聊,上楼吧。”他扬声道。
我发现一个人讨厌起来可以这么讨厌!让道谢都变成了负担。
倔劲上来了,冲着一股报仇的劲儿我一定要道了这个谢,奶奶的看谁谢不过谁!
“喂!”我大喝一声,二人同时停下脚步看着我。
心下得意,终于赢得你们的注意了!我刚清清嗓子,他开口:“要上厕所左转。”
……
有谁上厕所前先清嗓子的吗你个白痴!
“喂喂,靖阳,快看,声色世界!”芊菁像发现了新大陆,拉起我们的手就往前跑。直到跑到一间小屋前,才迷茫地回头看我:“你不上厕所?”
我郁闷地举起被她死死拽着的手。就算上厕所,也被你拉走了。
推开小屋,里面装修得像个古堡中某个阴森的屋子,周围装修成石壁,还有一个虚拟壁炉,跳跃着神秘的火光。一张小圆桌摆在当中,上面放着几部耳机。
门从身后被工作人员关上,我们各找一个位子坐下,童靖阳坐中间。套上耳机,灯光暗了下来,渐渐一片漆黑。
一个低低的男声从黑暗中传来,仿佛是这个古堡的窥视者,趴在房间顶端发出的声音:“这个房间,曾经有八个人,被雷劈死……”
差点笑出来,却活活被后面的声音逼了回去。
有人在开门,有人在后面走动,有人在我的脑袋后面倒水,哗啦啦……
声音模拟得如此逼真,逼真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方若绮此刻汗毛倒竖。
有女人凄惨的声音在耳边慢慢说:“欢迎来到这里……”右耳冒出另一个凄厉的女声:“我们死得好惨……”
猛地拉下耳机,一片黑暗中冷汗哗啦啦的。
仿佛回到很久很久以前,那个黑暗到不知名的日子,有人在我背后开门,有人从后面推开我,有人凄厉地大喊。
突然一个女高音“哇——”地大叫起来,拿掉耳机都听得见声音?吓得我差点抄椅子砸空气,仔细一听是古芊菁……
又一记“哇——”古芊菁被吓得歇斯底里尖叫,一声一声寒得我……
倒抽一口冷气,还是戴上了耳机……古芊菁太恐怖了。
耳机里正传来女鬼们缥缈阴森的叹息:“来陪我们吧……”
浑身一震,突然,一只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那一吓非同小可,本能地反手拗去,却被一把抓紧压了下来。仔细一感觉,那手是热的。
童靖阳的手。
一股热流从他的掌心有力地传进我的静脉,一鼓作气流遍全身。耳边的声音仿佛都不再重要,全部的重心都在童靖阳的手掌里面。
他两只手,都覆在了我的手心上。
童靖阳……
我该安心,还是更害怕?
到底没有道上谢,到底没有进一步询问,到底……我还是没敢看童靖阳的眼睛。
回程路上我倒在后座上装睡,耳边不间断古芊菁的抱怨:“小孩又多,人又吵,除了那个声色世界的鬼屋好玩点……
“好玩?出来的时候脸色都变了。”童靖阳硬邦邦地拆穿。
“空气不好!和胆子没关系。”古小姐难得不打自招。
“为什么不把耳机扔掉?”
“没力气……”得,大小姐,全暴露了。
她发出蚊子一样的声音:“只是有点恐怖而已……”
姑奶奶,整间房间最恐怖的就是你……
还有你旁边那位的手……
童靖阳,就算再怎么害怕,也不能把我和古芊菁搞错呀,幸好我大度不计较,不然还不掀翻古大小姐的醋坛子!
车子停下,古芊菁招呼道:“若绮,醒醒,你家到了……还有……黎华?”
那个弹跳连白痴都看出来古芊菁的那句“醒醒”是多么多余,我以东方红号上天的姿势冲出车门,黎华站在楼下,腮边的手托起那缕招牌式的微笑。
两脚全部跨出车门的瞬间,小古同学很识时务地发动了引擎,刚落地,小子弹放了个优雅的屁,“嗖”地消失在视线里。
我紧紧盯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自上次不欢而散以来,他首次主动单独来找我,我想过了,如果他以言情小说里面的姿势把我抱住,我一定给他一脚。
不知为啥,不踢不足以平我愤。
“找我干吗。”学着他的样子抱起胸,冷酷地一扬下巴。
“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他朝我走近。
偷偷松脚腕,运动前热身。
“我的经纪人在和大宇宙那里商谈一部新戏。”
“又像上次一样,一去几个月?”去吧去吧,最多我重新安排赶戏进度。
“不……”
他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近得可以看见他的睫毛,投在眼睑上鸦翅般的阴影。身形体貌依旧优雅,两颊却清瘦不少。
“公司希望我能在好莱坞发展,所以这次一去……”
我是天狗,刚刚吞了太阳。
火辣辣的焰喷了一肠子,在五脏六腑迅速奔窜燃烧。
“不回来了对吗?”火焰映在脸上,一定比朝霞更艳,艳到旁观者以为是真心祝福。
“……”
我笑着,朝霞映进他金色的瞳孔,多美的景色。不知哪里飘来雪白的柳絮,夹着粉色花瓣,落在彼此的呼吸间。
又一次离开……凌波不过横堂路,但目送,芳尘去,锦色年华谁与度?一次次相遇,一次次离开,你我依然活得很好,方若绮没有残,黎华依旧红,即便没有了彼此,命路也不会改变。
“若绮……”他的呼吸夹着柳絮,分不清的轻柔,分不清的感触。
“……若绮,好好照顾自己。”
笑意漫得更开,第一次离开的时候,你也这么说。
可我没能做到……也许,“好好照顾自己”对于方若绮而言,是永远做不到的事情。
是我看错了吗,黎华,你的眼睛竟然湿润润的?你不是恨我吗?我想你讨厌我已经到了任何地点场合都不愿多看我一眼,这次告别,也许只能说明你是个礼数周到的人,连昔日一点点情分,都要滴水不漏地顾全。
“若绮……”
他轻而柔软地呼唤。我的视线顺着柳絮慢慢下滑,下滑,到他垂着的双手,松握的拳头里,挂着一串钥匙,而那修长的、骨节分明的食指上,套着一枚水晶钥匙圈。
他陷于沉默,仿佛在等待什么,期待什么,我可以说什么
我抬起眼,让微笑充盈每根睫毛,风中不如他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一缕一缕牵动了神经,连呼吸都不再平稳。
“违约金……”
这话一说出口就想一个倒踢把自己踢晕。
我真他妈俗啊,俗到连下水道都鄙视我。
这种时候竟然提什么钱……
“唔……”天王的金眸闪过一丝黯淡的乌云,又迅速明亮起来,轻雅地后退几步,新生的短短距离霎时割出了两个世界的结界。方才还如落絮般温柔伤感,一下子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口气。
“放心,我的公司会照价补偿给你。那么,保重了,方若绮。”
为什么要连名带姓叫我……
他转身的瞬间,我的手指动了动,手臂伸到半空又顿住,垂下。
黎华,你该死的和我一样骄傲。
保时捷离主人越来越近,它的主人离我越来越远。
……
十。你要我好好保重,这个课题却是你不曾教我的。
……
九。我如何保重?在你第一次去好莱坞的时候,我摔断了腿。
……
八。你把头埋在我的伤疤里,除非你的演技真到了炉火纯青,不然怎么舍得手上有个“三”字的我,独自在风雨飘摇的演艺圈,和一干男人导演拼死拼活?
……
七。你说,方若绮是一个越叫她站直,她能站得比谁都直的女人。可这不成为我终身孤独的理由,坚强者的感受,与不坚强的人,是一样的。
……
六。你说,用了一生的力气来宽容我,没有你的日子,我才发现,我已经透支了一生的力气,来想念你。
……
五。你说过,不会追心里有其他男人的女人。我的心里有一个男人,他绅士般有礼地挤走了其他男人的位置,然后潇洒地一转身,向他的保时捷走去,留下没有心的我,在原地伫留。
……
四。你说,身为一个演员的职责,哪怕断腿也要爬到片场。可,身为一个抢走别人位置的人,是不是该为那个座位负点责?
……
三。你手里捏着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钥匙圈,习惯性地把它套在食指上,我也一样,永远把钥匙圈套在那根手指,难道,连这个也师承于你?
……
二。送出定情信物的你,怎可以说走就走,钥匙圈不要钱买么?
……
一。开门的你,真的狠心到回头看我一眼都不愿?
つづく。。。
[ 本帖最后由 哈利欢·马尔福 于 2007-10-10 15:35 编辑 ]
哈利欢·马尔福
发表于 2007-10-8 23:14
第二十四章
“黎华!!!”
他停住了开门的动作。
我停住了沸腾的心跳(心跳会沸腾么?有疑问的试试三番五次看天王背影的滋味就知道了)。
我们同时寻找声音的来源。
这么好听的声音应该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于是我望天,结果有两条视线直直射向我。
黎华目不转睛望着我。
这次发现自己嘴巴张着,呈现最后一个“华”字大张的口型。
我叫的?
我叫的??
我叫的???
凭什么是我叫的(哈利欢:凭什么不是你!),我叫这个名字的目的是什么,既然叫出口总得有个说法!
面对他看不透表情的目光,我绞尽脑汁想说法。
我干吗叫你呢,干吗叫你呢?
“那个——违约金!”
真想呸自己。
好吧,既然自己给自己一根杆子,哪怕是麦管也得爬啊——三步两步冲到他面前,一把揪住衬衫领口——这男人自己烫衬衫的么?领子比我还平整,下次考虑把衣服扔给他烫——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他一动不动任由我揪着,我凶狠地迎上他的眸。
“你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整人也不是这么整的,签了约,马上要开拍了,给我来这套?赔钱?有钱了不起?有钱就是爷?有钱就可以偷吃不擦嘴么?天王信誉这么差的么,赔点钱了不起么?鄙视不死你的!”
“那你想怎么样?”他看戏般地说了一句,“不要钱,要什么?”
“要人!”我冲口而出。
啊呸呸呸呸呸呸呸!!!
妈的呸得我嘴都麻了。
促不及防地被一股大力拥入怀里。
一脸扑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好闷……好暖和……
“要留我早说么,干吗拐弯抹角!”含着笑意的声音从天灵盖流下。一只大手轻轻摸上我的脑袋,“就知道你不舍得我走……啊!”
我挣开怀抱,松着左脚脚腕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看天王皱着眉头摸裤脚。
“谁不舍得你走,你走,你走,大宇宙有什么稀奇,有种去飞出银河系,一统全宇宙。看你那点出息,去个好莱坞就以为永别,目光短浅。”
“……”
“干吗,看什么看,没看到过绝代佳人?”
“你哭了?”他侧脸看我。
一抹脸颊,果然一手掌的泪。什么时候连眼泪冒出来自己都没感觉?
“你不是说没泪腺的吗?”他再次伸出长臂把我拥入怀里,“见我要走哭成这样?”
“花粉过敏。”伏在他胸上忿忿地。
怀抱又收紧,谐谑的声音慢慢低沉下来。
“若绮,这些日子……我很想你。”他的脸颊贴紧我最柔软的头骨接缝,“以为装作无视你,可以减缓对你的感觉……以为去了好莱坞,可以彻底忘记你……”
“我早把你忘记了……”
“我在想,如果今天你不出声,我就真的走,不再回来。”
“你走啊,还节约空气、节约粮食,节水节电节煤气……”
他忽地松开我,“那我走了!”
本能地伸手抓住:“不要……”
他的眼神有哀伤流过,有沉痛漫过,接着,如点亮了最明媚的焰火,灿烂迷人。
“我怎么能走……你还欠我钱呢!”
黎华……
你这个无耻的财迷!
骂人的话冲到嘴边,却被一个吻堵了回去。
柳絮在耳边飞扬,世界上最鲜艳的花瓣跳跃着最昂扬动人的音符,多美好的春天,多醉人的爱情。
“上次谁叫你这么拽!”我气乎乎地,“说走就走,还还还‘用尽一生的力气宽容我’,不过就给了王瑞恩一个安慰之吻,就像老外一个问候kiss,枉你书读这么多,还这么无知。”
“小姐,我是男人唉,看到你吻别的男人,我还得彬彬有礼说一句,嗯你真善良,继续安慰?”
“那你得给我机会解释呀!”
“那你有没有解释呢?”
“你又没给我机会!”
“你又没解释!”
得,又绕回去了。真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兜兜转转无止境。
“方导,该拍了吧?”助理小心翼翼打断了我和天王的斗嘴,怕我一个不忿又发火。
“知道了,谢谢。”我嫣然一笑。
那小妞一阵慌乱差点撞翻了摄像机。
“小心,别摔。”我好意提醒。
结果她干脆乓地一声跌坐下来,摄像机险险地摔在摄像师手里。
施益勤颤抖道:“方小姐,看来你心情很好。”
“嗯。”我微笑颌首。黎华凑在耳边低语:“你真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恐怖吗?”
咬着手指自己回想一下,除了差点扒了超男的裤子,差点砸伤红楼梦中人,我还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啥露出温柔的本性,大家都这么惊恐呢?
正严肃地思考间,黎华的手机响了。
“对……我已经决定了……无所谓……我已经对高层那里说得很清楚,不会和好莱坞签约……不为什么,只想留在国内……这样?……随便了,嗯……”
他面无表情按下键,我担忧地问:“没事吧?”
他耸耸肩,不置可否。
我知道不会没事。违背公司意思随随便便拒绝签约,怎么可能没事?
只不过他不愿意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罢了。从认识他开始,就把自己的真实感受完完整整包裹起来。我看不到他的压力,他的为难,他的伤感,他的负累。古芊菁说他是演艺圈的隐士,殊不知隐士也要一日三餐。倔强的方若绮一次次咽下泪水在拳脚下笑着站起来,仰头看那被捧上天的男人,并不需要费很大精神,便能轻易理解星光璀璨后,陨石的粗砾伤口。
有些相通,并不需要语言,有些理解,并不需要沟通。
所以三天后看到报纸,我并没有意外。
“天王拒绝华荣公司安排,错失好莱坞发展良机。”
我折过报纸,扔进无人角落。即便黎华看到报纸所写:“华荣公司对黎华的拒绝相当失望,并决定捧新人林立翔”那段,眉毛都不会抬一下。如我所料。
他对难得符合实情的媒体报道,麻木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样。照旧兢兢业业拍戏,唱歌,录通告,忙成一团的时候我却习惯性地在十九号酒吧要上一杯黯然销魂,顺带与美若天仙的席若云调情。
“试试我新调的,”席若云碰上一杯酒,底下漾着细细的桔红色,上面是温暖的奶黄。“爱在花开的季节。”她眯眼一笑,照亮了酒吧每一个角落。
一听就是一个暧昧的名字。
“看来黎华这次来真的。”席若云冷不防说。
心头一凛,饶是十九号酒吧为艺人聚集地,我和席若云,却鲜少提到娱乐圈的事情,她更是第一次,在我面前主动提起黎华。
“真决定了和公司决裂呢。”她轻笑着举起手边的报纸,“和势力这么大的公司对抗,黎华还是头一遭。”
“其实他何必?”我有点不解,若说是为了我,去好莱坞发展,总有回国的时候,不必顽抗到这个地步吧。
“我以前也在华荣呆过。”席若云啜了一口红粉佳人,不急不缓地说,“可惜呆不下去。”
“就像你说的,不适合焰火过盛的地方?”
“……势力这么大的公司,要捧红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黎华固有他的实力,但若脱离公司,恐怕今生今世也与天王无缘。你有没有发现几乎所有金像奖的得主,都和华荣有点关系?彩虹和乔亚的领导都巴着华荣的高层,有黎华出演的片子几乎部部入围,自家打自家地争冠,像翱翔天际那种小公司的艺人,能入围就不错了。黎华拒绝去好莱坞,恐怕有不少内情。”
亏我自作多情地以为他是为了我……
怒!
“黎华,出道以来洁身自好,以温雅庄重的形象示人,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与高层关系游刃有余却从不深交,给人以‘此君前途无量用之必大赚’的感觉,一路星途顺畅直到爬上今天这个位置,可现在这样的决定,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十多年来的辛勤耕耘也许一朝全部作废。
“若绮,为了你好,离他远点。”席若云伸手,帮我拉平袖间的褶皱,“如果你想在演艺圈混,就不要与华荣不喜的艺人多接近。”
“谢谢你的好意。”我笑着放下“爱在花开的季节”,“不是不接近,是已经近得没法分开了。”
席若云于我是一个蒙胧的谜。
她一副淡漠红尘的样子,调出的酒却杯杯盛着男欢女爱;
她一副厌恶演艺圈的样子,却时时关注明星们一丝一毫不为注意的举动;
她对男艺人一副清冷漠视的样子,冲我笑出的每一丝呼吸都馨甜可人,甚至破天荒给我提醒和建议。
后来我问黎华,席若云是个怎样的女人?他笑笑,说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
“她没有离开这个城市,在19号酒吧。”
“她开酒吧?倒出乎意料呢。”
然后他岔开了话题,将她放置一边。
我曾经很小女人地想,就算黎华和席若云之间有些什么必须岔开话题的过往,我也必须放开胸怀,毕竟人家很久没见,毕竟就算有过往也只是过往,毕竟我比黎华大度,不会因为那些可笑的误会拂袖而去。
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感叹一下自己的伟大。
“导演!”助理的声音低低传来。“你出画了!”
我看看自己的位置,再看看离我几丈远的童靖阳,努力把泛红的脸憋白。
童靖阳飞扬的嘴角分明再说:“白痴导演!”
我没有疑心,真的没有。
我是谁啊,巾帼英雄方若绮,胸怀天下,怎么可能因为一些风影就随便乱想。
我真的没乱想席若云和黎华之间有什么,真的没有怀疑他们现在是否还有什么……不过一些只言片语,我真的对那些第六感一点都不相信。
可为什么,拍戏的时候,总是犯莫名其妙的错误,不是忘台词,就是出画,要不……
“滚!”冲着童靖阳怒喝。
“你抢我的台词了!”童靖阳冷冷的。
工作人员一副想晕倒又努力撑着的样子。
刚刚庆幸黎华今日录音没来,不用被嘲笑,谁想休息的时候童靖阳一路跟到茶水间。
“见过蹩脚导演,没见过这么蹩脚的!”
“说话客气点,我不是古芊菁随便被你骂。”心想,若换做古芊菁你小子敢这么说话?
“就算黎华和公司决裂,你也不用拿自己的戏出气!”童靖阳白着眼睛,“还有别的演员要吃饭!”
“你用吃饭么?不是直接嚼冰的么?”
错身走过门口,耳边突然传来他冰冷低沉的声音。
“现在这么凶狠?那天吓得手都在抖。”
……
……
……
童靖阳,原来那天……
你没有拉错手……
他看也不看我,自顾自倒茶水。
我假装没有听到,慢慢走了出去。
我去找黎华。EAMI的人都认识我,因为每次去,都会带点小点心。前台小姐热心地告诉我黎华在休息室。
不知道为什么,那条走廊显得有点长。已经晚上10点了,我的小点心应该是最适合的消夜,低卡路里,营养丰富,看那小樱桃红得,跟方若绮的小嘴儿似的。
如果呆会儿他说若绮我要吃樱桃,该给他哪个呢?
想到这里,忍不住吃吃偷笑起来。
休息室的门虚掩着,一缕男声低低透出。
“若云,别这样……”
就着缝隙看去,黎华侧对门,双手牢牢扶住一个女人瘦弱的肩膀……
黎华,我相信你就算和她有什么,现在也已经干净了是不?
五年来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对我不离不弃的是你,追着我屁股要债的是你,从头到尾都没发现你和任何女人有过密的举动——除了我。
可为什么,你看她的眼神,居然如此沉痛?
“黎华,请你……答应我……”
席老板,为何,你的声音,这么渴切?
现在智力测验开始。请回答席若云要黎华答应什么
A. 还钱
B. 借钱
C. 去19号酒吧做调酒师。
答对者将有机会获得方氏横行江湖之武功秘笈《桃花宝典》一本,教你如何劈腿勾引人家老公飞眼截走人家男朋友心肝的绝世大法,速答速奖,过期不候……
“若云,你何苦……”
“这是你欠我的,黎华!”席若云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靠,黎华,你欠别人多少钱?连脾气这么好的老板娘都发了火!
如果我回头离开,一副受尽委屈悲苦无人诉的样子,是不是八点档很狗血?
五年前我曾做过这么狗血的事情,所以欧凯文做了别人的老公,五年后我还会这么八点档吗?
支持我狗血的站出来吼一嗓子!
走廊里面静悄悄。
于是我没有离开。
而推开了门,如黑暗里亮起一束强光,房间里的两个人转头看我,一脸惊诧。
つづ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