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1-17 09:55
郝友乾见方若绮青春美貌,如雪地里一株娇丽的青莲,姿色远胜自己身周这一干少年男女,顿时动了歪心思。那陈查理见他眯缝着眼盯着方若绮不放,顿时明白他老毛病又犯了。他正愁自己今日没有把贵客伺候好,这下子觉得自己走运的机会要来了,于是策马上前,对那郝友乾笑道:“郝先生,那女子看来姿色不错,不如让在下将她擒了献来,先生意下如何?”
这话正中郝友乾下怀,像他这般的人物,不顾体面地硬抢是万不得已才做出的最后选择,做这种事情,怎样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失了风度去。当下他不置可否,只是瞧着方若绮微微地笑了一笑,依然没有言语。
陈查理见他如此,知他心意,于是策马上前,拦住了方若绮的去路,笑道:“小姑娘,怎么你孤零零一个人在路上走?你要到哪里去,不然大哥带你走一程可好?”
方若绮一愣,还道陈查理真的是热心助她,于是敛衽作礼,回答道:“多谢大哥好意,小妹识路,走得过去的,不必劳烦大哥相帮了。”
陈查理哈哈一笑,道:“小姑娘,这里要走到镇里去,还有一段路程,你这般行走,仔细劳累了玉足,到了晚上还回不得家呀,你还是乖乖儿跟了我们去,我带你去吃一顿好的,再送你回家!”说罢就跳下马来,要拉那方若绮。
方若绮再没阅历,也看出此人不安好心,于是闪身一让,那陈查理就抓了个空。陈查理顿时一股怒气窜了上来:“好哇,敬酒不吃吃罚酒,今番我陈查理定要逮了你去!”
方若绮见他这么说,心里更是有数,不由得也羞怒起来。但她跟随母亲多年,森枝从不教她内功,招式也指点了一些最基本的,只是迫她习练轻功瞄射,奏笛驭蛇,所以她打是打不过这陈查理的,只有赶紧逃走。那方若绮也不耽搁,见他又抓了过来,又是一让,身法精妙灵巧,又绕过他去,发足就跑。
陈查理大怒,翻身跳到马背上:“以为我逮不到你么!”发鞭狠狠地在马上抽了一记,那黑骊马就撒开四足,如箭一般地飞奔了过来。
一贝于海 于 2017-1-17 09:55:54 补充以下内容
那方若绮见陈查理骑了快马来追她,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情急之下,摸出一只飞镖,对着那陈查理转身就掷。陈查理没想到她居然会使用暗器,不由得心下大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听“嗖”的一声劲风而过,他大惊之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所幸没有血流下来,庆幸之余,只听那少女叫道:“这次只是一个英雄球,下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还不快滚!”
那陈查理又羞又怒,但是也知道方若绮所言不虚,只得调转了马头,望郝友乾飞奔而去。
郝友乾等了一阵,却见那陈查理狼狈不堪,空手骑回,不由得又是失望又是怨念:“人呢?”
陈查理只得把前情后果给他说了一阵,那郝友乾都不待他说话,策马就追,可奔了好一阵,都没见什么人影,那郝友乾愤愤不已,悻悻地骑行而归,把那倒霉的陈查理着实给数落了好几通。
原来方若绮见陈查理急急骑归,知道他肯定是寻帮手去了,忙避到一处树林之中,果然见到郝友乾追了过来。待到这一干人离去了好久,她才忐忑地从林间走出来。为防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只得忍耐着取了些地上的尘土,拍在脸上,当下也不敢耽搁,急急施展起轻功,奔乍浦镇而去。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1-17 09:56
好容易回了客栈,那席若芸已收拾好行装,等候多时,见方若绮狼狈而至,不由得吃了一惊:“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方若绮才郁郁地将前情叙述一番,席若芸听罢,点了点头道:“幸亏你这次机警。不然后面的人可能更厉害,落到他手里多半逃不出来的!”
方若绮小嘴一瘪,委屈地几乎要哭起来:“师姊,你做什么不多等等我,害得我今日受这般欺辱!”
席若芸只得将她抱在怀里,拍哄不止:“师妹,这是我的不是。你做什么不叫那欧凯文着人送你,偏要自己巴巴地走了这么远呢?”
方若绮不由得一愣,止了哭泣,心也不由暗道:“是呀,为什么我偏要巴巴地自己走这么远呢?”随即细细一想:“难道是看到欧大哥瞧师姊的样子,我也气糊涂了么?”原来欧席方这三人都摆了个大乌龙:欧凯文只道席若芸自行而去,肯定也是早寻得了车马,在外等待方若绮;席若芸在外久等方若绮不至,想来也是趁森枝不在,要和欧凯文多叙一阵话,完了欧凯文自然会打发人送她回来,于是也不想枯等在外,就先行离开;那方若绮因了心中的不快活,也不和欧多说什么,自己走开,却搞得两头失踏,在路上遭遇了那样的惊险。
方若绮意识到自己隐隐吃了师姐的醋,不由得心里一惊,顿时更觉得羞恼不安起来,所幸席若芸似乎没有发觉她的微妙心意,取来一盆水,教她梳洗收拾一番。自席若芸随了森枝母女,一应起居,都是她来打理照应,方若绮依赖了她这么多年,早视她如亲姐一般。那席若芸见方若绮头发散乱,就拿了梳子来给她重新整理,梳的梳编的编挽的挽系的系,没多大功夫就把她打扮得焕然一新。方若绮见她从容大方,把自己料理得细致周到,不由得更是为自己刚才的一番小心思羞愧。但是她心里藏不住秘密,憋了好一阵还是开口问道:“师姊,你觉得凯文哥哥怎样啊?”
席若芸被她这般没头没脑地一问,不由一愣,半晌才说道:“师妹,你到底想问什么呢?”
方若绮不由得羞红了脸儿,但是她认席若芸为母亲之后自己最信赖的人,所以对她从来都没有保留,什么心事都愿意说出来让她知道。那席若芸不同于方若绮的天真烂漫,心无城府,到底是大上几岁,遇事更有理智主见。方若绮简直当她是自己的智囊一般,有了或烦心或无解的事情,都说出来让她给自己出主意。嗫嚅了半晌,她终于开口道:“师姊,我不好说,但是我觉得凯文哥哥有点儿喜欢你。我想问问你会不会也喜欢他。”
席若芸一愣,瞧了瞧方若绮那红得要滴血的脸蛋儿,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方若绮见她笑个不已,羞恼起来,又顿足,又要作势打她,席若芸才强止了笑道:“我不会喜欢他的。”
“师姊,凯文哥哥不好吗?他长得不错,武功也不输给你,脾气又很好啊……我看你刚见到他的时候,也盯着他看了好久呢,嘻嘻……”
席若芸安静下来,一双妙目盯着若绮看了一会,突然笑道:“若绮,要不要告诉师傅,你对凯文有意思啊,叫她想想法子,替你向他提亲。”
若绮脸上耳根一下子烧了起来。“师姊,你……不要说我。他只当我是妹妹,我不能勉强他的……”说到这里,语音透出了幽幽的黯然。
“你对欧凯文口水滴滴的小样子,我还看不出来么?呵。”席若芸回过头去,“不要让他对我存什么希望,你就有希望。我……也有我自己珍爱的那个人。”
“啊?”若绮突然来了兴致,“师姊,那个人我认识吗?是谁啊?”
“你肯定不认识的,不要问了。”
若绮扯住席若芸的一只胳臂,笑着一个劲地摇晃:“师姊是害羞了吗?说嘛,说嘛。”
席若芸不由得冷沉了一阵,长吸了一口气道:“师妹,不要再问了。自从我家里的人死得只剩了我一个,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现在……也不知道他怎样了,再说有什么用呢?”
方若绮一愣,听出席若芸的适才的言语中有了悲意,不禁也难过起来:“师姊,都是我的错,我又说错话了,你……别再去想那些难过的事情了吧!”
“你放心,我会好好儿的。若绮,我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报答师父和你对我的恩情。当年如果不是师父出手救我,我们席家就没有人了。如果没有师妹你帮我求情,师父也断断不会收了我做弟子的。唉,怎样也好过放我一人,自生自灭。”
方若绮见她忧伤起来,不由得抱住她道:“师姊,过去的事情别再说了吧。我们这就去海盐找师父去,好吗?”
席若芸急急点了点头,道:“正是呢,我们不要耽搁了,现在就走!”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1-17 09:58
海盐县,在平湖之南,素来被称作“鱼米之乡、丝绸之府、礼仪之邦”。席方二人匆匆来到,也顾不得在街上多逛,问明了净莲庵的路向,就直奔而去。
那净莲庵设在城西一僻静的山间,毗邻海宁。席方二人赶到时,已是第二日近午时分。
香烟缭绕,祥瑞蔼蔼。两人入寺后望诸佛拜了几拜,问过庵内的尼众,寻到森枝夫人所居之处。
两人屏息敛气,立在房外敲了敲门。只听内中有一人问道:“是谁?”清朗悦耳,方若绮听出是母亲的声音,不由得心中一热,抢在席若芸前叫道:“师父,是我们回来了。”于是也顾不得许多,推门而入。
房内的榻上,端坐着一个美妇人,肌肤如玉,秀发如瀑,秀眉大眼,虽衣着素淡,却不掩雍容风流之韵,正是方若绮的母亲森枝夫人。
席若芸见到师尊在前,相较于方若绮的亲热,却多了肃然的敬意。她入内即跪拜在地,恭敬道:“师父,弟子输了这场比武,玉佩阿依然归归月庄主所有。弟子无能,请师父责罚!”
森枝夫人听了,面无表情,默了半晌才长叹一口气:“玉佩阿,是我夫君的遗物,凯文是他的弟子,虽然等了八年,还是让他得了去我有些不甘心,但这也是天意,天意就是他的意思,这事就这样作罢罢。”
“师父,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呢?”
森枝夫人听席若芸发问,又沉默了一阵,方开口道:“若芸,你已经长大了,为师不算是个很好的师父,让你一个女孩子在一个荒岛上陪了我们这么多年。我不打算在此地久待,但也不想你继续跟着我们消耗青春。你若能都寻得一个好归宿,为师才能安心。”言罢眼中满是笑意。
席若芸听罢,瞪大了眼睛看着森枝夫人,急道:“师父,您是不是恼弟子不成才,才要责若芸离去呢?”
方若绮也急了起来,叫道:“师父,若绮也不要师姊离去,请师父可怜若绮,留下师姊吧!”
森枝夫人道:“若芸,若绮,我知道我这么决定,你们会感到很突然,但是我这般想法,并不是一日两日突然生出来的。”顿了顿又道:“若芸,为师本是衡教中人,但是教中生了重大变故,为师也是自身难保,时时身处危难之中。你一个年轻轻的女孩子,如今也二十出头了,继续跟着我走下去,轻则消磨年华,重则身死命丧。为师相信,你这次必然是倾尽全力去争夺那玉佩阿。我并无恼你之意,只是全心为你着想,望你能领受师父的真意。”
随即,森枝夫人取出一本册子,对席若芸道:“这些时日,为师静居在此地,将知岁木流的功法尽数写成,若芸,为师的一身本领,就在此笈之中,全部传给你。你好自习练,以你的天赋,日后必不可限量。”
席若芸面色凝重:“师父,若芸愿一生侍奉左右,断无离开的念想。”
“你们不用说了。当年我和夫君带着欧凯文和若绮兄妹,走避四方,想逃离衡教的追杀,但是后来他仍是遭了毒手,连若绮的兄长也不能幸免……”森枝一双晶莹如黑玉石的眸子瞬间黯然失色,隐有泪意,“如今玉佩阿的事情已了,我不方便在这里久待。虽然江南一带不是衡教势力所辖的范围,当初我带着你们两个孩子,也是有几次勉强脱险,只要我还在陆上一日,你们就多一日的危险。你只要脱离了我去,这里还有欧凯文照应,我会比较放心。你不用再坚持了,以后有缘,我与若绮,还会和你有相见之日。”
席若芸脸色煞白,紧咬下唇,不出一声。半晌才言道:“既是师父真意,若芸不能不听从。只是不知,师父要何时离了若芸而去?”
森枝道:“我们在此不能久待,即刻就要动身。”
席若芸道:“师父,现在已快正午,请师父容弟子再为您和师妹备一餐饭,以表弟子恩谢之心!”
森枝道:“那好吧,若芸,为师也要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们的尽心照顾。愿你我分离之后,依然能平顺喜乐,安度一生!”
当下席若芸也不再多言,对森枝拜了三拜,即出门奔去厨房,自行其事了。
方若绮见她孤寂而去,不由得心下颇舍不得,奔到森枝面前叫道:“娘,我不要师姐离开我们,若绮不想再孤单一个人陪着您!我们还是回赤燧岛去怎样?”
森枝抚了抚她娇嫩的面颊,柔声道:“若绮啊,你不能这么自私,女孩子长大了总是要出嫁的,师姐再跟着我们飘荡啊,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呢?”
方若绮的脑中,从来就没有“出嫁”这个概念,听她母亲说这番大道理,有些茫茫然不知道如何去应,半晌才开口问道:“那若绮以后也是要出嫁么?”
森枝听了不由得默了默,才开口道:“若绮,我希望你也能得一个幸福的归宿,但有的事情你如果不去争的话,娘会失望。”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1-17 09:59
寺庙之中,常有素斋布施。那席若芸奔到厨下,掏了二两银子,向管厨的尼姑讨了锅灶和素菜米粮,就开始动手做饭。她手脚伶俐,一下子就将诸菜备好入锅,调味翻炒一番就将淘好的米撒在菜上,没多久就成了一锅喷香的焖饭。她将芹叶遍铺在焖饭上再搅匀菜饭,即收拾出锅,加了自己要添加的东西之后,就给森枝母女送了过去。
席若芸道:“师父师妹,素斋备好了,快趁热吃罢!”
森枝笑道:“席若芸,庵中本来就有素斋,为什么你还要这么麻烦去自己做呢!”
席若芸答道:“师父,弟子与你们分离在即,庵中的斋饭又简素了些,还是允席若芸最后尽尽心意吧!”
森枝见那焖饭红绿相间,香气四溢,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席若芸,你真是个伶俐的好孩子,若绮到底是娇气一些,许多地方还不如你懂事能干啊!为师相信,你必有后福,前程无限!”
席若芸笑道:“师父师妹,你们先吃。适才弟子饭一做好就赶了过来,厨下还没有收拾,请师父允席若芸先去整理一下,免得麻烦庵中的师傅们。”
森枝笑道:“好罢,你去吧,快收拾好回来。”
席若芸又道:“师父,你和师妹不必等我,趁热先吃,晚了的话,饭就凉了,冬日吃了伤胃!”
方若绮叫道:“师姐,你别催我们,你也快点儿回来呀!”
席若芸笑着点了点头,匆匆而去。
森枝母女就先坐下来,将席若芸备好的饭食取来吃下。森枝在庵中吃了数日的简素,到底是觉得席若芸有心,心内欢喜,就多吃了一些。那方若绮想到与席若芸姐妹一场,分离在即,却有些郁郁寡欢,反而食欲不大。母女吃罢午饭,就开始动手打点行装。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1-17 09:59
母女两个边叙边收,未几就备好包囊。森枝正待要命方若绮去唤席若芸,突然觉得身子如同要散了架一般,绵软瘫散,她急急一口气运遍周身,却觉得丝毫提不起内力,不由心中大惊,叫道:“若绮,你现在感觉身子有什么不对劲?!”
那方若绮一愣,也觉得此时自己的身子酸酸软软,行走间觉得自己整个人轻飘飘地如踩棉絮,就应道:“师父,我也觉得有些酸酸的没有力气。”随即跳了几跳,虽然行动尚灵活,但到底大不如前。
森枝大惊,叫道:“糟了,我们中了敌人暗算,若绮,我们要马上离了这里!”
方若绮一愣,叫道:“师父,师姐还没有回来!”
森枝心中疑虑,面色凝重,她急急说道:“敌人要来了,现在顾不得她,我们马上就走!”说了一把扯了方若绮就要出门,却脚下一软,立时栽倒在地。
方若绮大惊,跳过去搀起森枝。那森枝急得心中如热锅上的蚂蚁,定了定神,突然扯住方若绮,用扶桑语说道:“我有话跟你讲,你给我现在听好了!”
方若绮一惊,原来这森枝夫人在她幼时,私下言谈都用扶桑语,所以母女之间想说一些不为人知的体己话,都是这般交流。自席若芸来后,两人几乎不再使用扶桑语,今日森枝如是开言,方若绮知道她必有重要机密的事情交代自己,立时收了惊惧,仔细听母亲后面的话。
森枝夫人肃然道:“若绮,为娘现在中了迷药,劲力提不起半分来。仇家肯定很快就要上门了,如果今日娘冲不出去,你一定要先顾自己逃掉,千万不要顾惜我!”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1-17 10:00
本帖最后由 一贝于海 于 2017-7-2 00:35 编辑
方若绮瞪圆了杏眼,惊得话都说不出来,她知道情况已经危急,但是没有想到今日有可能与相依为命的母亲生离死别,还不待她开口,森枝夫人又急急对她说道:
“有命才有希望,你一定要给我记住!我们一家被仇敌害得家破人亡,若绮,只有一个法子能复仇雪恨。你逃出去后无论如何,一定要夺回欧凯文手中的玉佩阿!”
方若绮只觉得脑子纷纷乱乱的,晕胀欲裂,那森枝夫人不给她机会插话,又低声道:“我和你父亲二十五年前是衡教五大星坛的镇中与知岁二星主,那时教主传到第七代,姓欧名世光,后来在他六十多岁上,将教位传给独女欧君若。可是没想到新教主不听父命,在老教主闭关期间,与太白星主黎济棠暗通款曲,生了一对孪生儿子,那欧凯文,就是其中一个。”
方若绮大奇,道:“原来凯文哥哥也有同胞兄弟呀?那那个孩子呢?”
森枝道:“你别开口,只听我说!那黎济棠不是个东西,见出了事,就脚底抹油,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欧君若知道父亲出关,肯定不会放过她,只得请求你父亲襄助,设法救了那两个孩子的性命。”
“衡教地处辽西,教众也并不全是汉人,你父本是女真人,属萨哈尔察氏,满名道琴。后来远避江南,才改了汉姓姓方,就叫‘方道琴’。此外荧惑星主姓林,也是朝鲜国人。”
方若绮听了更是惊奇,她自小随父母生长在大明帝国之中,习性已全随了汉人,根本不知自己原来是异族之人;后来跟着母亲席若芸逃到赤燧岛上居住,因了席若芸的存在,三人言语生活也都是如汉人一般。只听那森枝夫人续道:“你父亲对那欧君若,心中倒是颇存情意。后来因那黎济棠绝了念想,就与我订了终身之约。他经不起欧君若的求告,就拉了我抱了那两个孩子与欧君若一起出逃,没想到偏偏碰上老教主提前出关,我们就被他撞了个正着。”
方若绮心里一惊,虽然知道父母欧凯文事实上都逃了出来,还是不由得心跳加剧,只听森枝道:“那老教主见亲女养了两个私生孩子,毁了他订下的婚约,暴跳如雷,于是命欧君若交出教主令牌和两个孩子。欧君若不肯听从,就掩护着我们逃到混沌山脉的秘道之中。”
见那方若绮没头没脑的样子,森枝解说道:“那秘道是衡教重地,实际上就是一段通山隧道,但是险境重重,还有火山冰湖,若要成为衡教教主,一定要通过这些险境考验,才能得到镇教的神功秘笈,所以这秘道又被称作‘试炼谷’。欧君若并非是依靠着自己的父亲,完全是因她个人天赋极高,所以才通过试炼,做了第八代衡教教主。”
“那后来呢?”
“后来老教主带着教众追了进来,结果把凯文的哥哥抢了去,多半处死了。欧君若只得拼力挡住老教主和追来的教众,将秘道的全图和教主令牌给了我和你父亲,要我们带着凯文怎样也要逃出去。”
“试炼谷如果没有秘道全图,要想通过也是九死一生。我们只得弃了欧君若,带着凯文一路逃出。在秘道之中我也曾见过镇教的神功秘笈,这个秘笈的名字叫作《衡衍诀》。”
“我们五大星主所练的功法,实际上算得上是《衡衍诀》的支流之功,分为五行属性。你父亲镇中星主,修习的是土支流,我所习为木支流,那黎济棠是修习金支流的,余下荧惑、辰纪星主,分别修习的乃是火与水支流。”
“《衡衍诀》与诸支流之间的关系,宛若参天巨木与开枝散叶。教中只有通过试炼谷考验的教主才能修习《衡衍诀》所载的融合神功,作为护教星坛之主,我们只能修习支流。那神功秘笈自衡教成教以来,一直供奉在秘道之中,不允取出,所以就算是教主自己,也只能入秘道之中修炼。”
“后来我和你父抱着欧凯文,凭着秘道全图寻了一个较安全的线路逃出生天,却不知欧君若和老教主之后的事情。你父亲甚是担心欧君若的下落,在混沌山脉之外迁延了几个月都不肯走。后来才听说两个教主都一齐失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当你父亲要再入秘道寻找欧君若时,那黎济棠倒是又回马一枪杀了回来。”
“黎济棠一口咬定教主失踪与我们相关,命衡教上下搜捕擒拿我们三人,所以我们逼不得已,只好望衡教势力少的地方逃,远避江南,然后就有了你哥和你两个孩子。”
“本来我们以为远走他乡,可以安度余生,却料不到那黎济棠在十年之前又寻了过来,后面的事情,若绮你都清楚了。”
方若绮点了点头,恨声道:“娘,可是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复仇雪耻?那黎济棠真的这么厉害,爹娘都无法敌过他么?”
森枝夫人听她称自己为“娘”,不由心中一震,随即神色黯淡下来,道:“这黎济棠,是五大星主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但是容貌智计天赋却是最为出众,不然欧君若也不会被他轻易蛊惑。他率众而来,我们以少对多,实在艰险。结果你父顾着凯文,对你哥哥君救护不力。我这一世,最恨的就是他对欧君若旧情难忘,一双儿女的名姓带了个‘君’‘若’两字还不够,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有那人的私生子金贵,所以才带你离了他们!”言罢不由恨恨不已。
方若绮一时语塞,看那森枝夫人怨念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言语才好。
森枝知道目下不是吃醋怨恼的时候,赶紧收了刚才的话题续道:“我与你父出秘道之时,发现了供奉的神功秘笈,我才懒得去管你父的拦阻呢,自己拿下来瞧了瞧,才知道我们修支流的是无法再回来练融合神功了。”
方若绮只觉得今日她母亲说的话信息量大得无法消化,她脑子晕晕的,道:“为什么不能练了呢?”
“这融合神功,只能按照五行相生而非相克的顺序,次第轮转,层层修习。其中最重要的是,在过程中要平衡调制五种不同的内力,所以它的名字第一字即为‘衡’。只要有一点点平衡调制做不到,就如同大厦之基,危而不持,颠而不扶,迟早走火入魔,血管爆裂而亡。而我们支流的功法,也各有几种不等的境界,只有修习到极致,威力振幅才能与镇教神功相匹敌。若绮,这也是为什么我只让你修习轻功瞄射,不让你练任何功法的缘故。”
方若绮听到这里,心中惊骇更甚:“娘,你是要我去修炼那《衡衍诀》么?若绮哪里做得来这样的事情!”
森枝苦着脸瞧了瞧方若绮,这孩子虽然也吃了一些苦楚,但是在自己的宠溺之下,娇纵任性,除了责她练习的功夫算是精熟超凡,但人情世故不通,十指不沾阳春水,彷如温室之花,娇艳之余,太嫌柔弱。她也曾想若绮年纪还小,这些事情再过几年来理会更合适些,可现在把这么个孩子推出去独当风雨,做出一番大事来,森枝自己也有些信心不足。可目下还有什么选择呢?一念及此,森枝夫人的神色凌厉起来:“若绮!你是我们方家唯一的希望了,如果你真要做不来,干脆现在就死在我面前,也好过被别人杀死!”言罢从包袱里掏出一把匕首,厉声道:“来呀!来拿去呀!”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1-17 10:00
方若绮吓得浑身发抖,母亲虽然对她时时也有严厉苛责的时候,但从未如今日一般对她以死相逼。年少的人与年长的人对待生死毕竟境界迥异,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森枝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只是一个劲地哭泣,什么话都答不上来。
森枝见她哭得如带雨的梨花,心下不由一软,弃了匕首,将她揽在怀中拍哄起来:“乖女儿,我知道你多么为难。可是……谁叫你偏偏投生在我家?你哥哥不到十岁,也是这样冤枉死掉,你父亲也被活活害死,现在你我都可能不能幸免,你甘心一切都这么算了么?那欧凯文是黎济棠的儿子,我们怎么能教他出手去杀死他的亲父呢?我们不靠你,又能靠谁呢?”
方若绮收了泪,呜呜咽咽地问道:“娘,若绮该怎么做?”
森枝才肃整了容色,正言道:“若绮,当时的教主令牌和秘道全图,都是欧君若留给凯文的物事,望他能成为衡教第九代教主。但此举不合教规,因为凯文的功夫,要通过试炼谷估计不容易,哪里能修得神功秘笈?你爹责我教导他轻功瞄射,我才懒得去理会他呢!若绮,现在两个教主多半都已不在世间,若教你去潜入秘道,夺了秘笈,做那衡教教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方若绮心中剧震,喃喃道:“我?我去做衡教教主?我……”
森枝夫人道:“我当日不去理会你父亲的拦阻,执意将秘笈另找了一个地方藏了起来,就在离冰湖不远的一处夹山石壁之后,我挖了一坑,将秘笈埋入其内。这方位我也标注在密道全图之上。不过这图纸到底不便于随身收藏,你父亲就将它寻了一处也深埋地下。”
“那玉佩阿形如玉笔,里面隐藏了密道全图埋藏之地。你父亲为镇中星主,也擅长微雕,他将埋藏地的样子雕了一图在笔管之内。你须得在正午日光之下,弃了玉笔的笔头笔斗,那笔管中空,灌入水银,对光看墙,即可见笔管内投影出来的内容,那便会告诉你全图埋藏之地。”
“秘道有头尾两处入口,一个入口在混沌山脉的主峰之上,但是那个入口要入内的话,要么须得融合神功发力启门,要么就得集齐五个星主一起合力破关,否则会引爆秘道中的炸药。所以若绮你没法从那儿入内。另一个入口在混沌山脉千枝峰的万蛇谷内,若绮,我从你幼时起就给你喂食百草,你入内才能够让蛇虫远避,如果有危急的情况,你就用我教你的法门奏笛驭蛇,安然入关。”
方若绮秀眉深蹙,反复整理森枝所言,那森枝又道:“衡教镇教神功,只能由教主修习,否则就是叛教重罪,要受千刀凌迟之刑。欧君若才将教主令牌给了凯文。若绮,你若要潜入秘道夺取神功,也得要夺了教主令牌自保,切记切记!”
“就是凯文哥哥挂在项上的那块石牌么?他一直看成是自己娘亲的化身,我从小就看到他对着那个石牌说个不休。”
“对,就是那物事,玉佩阿能指明你找到秘笈的路径,教主令牌才能保你的性命。只要你练得神功,成了衡教教主,那黎济棠休想再耀武扬威,我们方家一门的深仇血恨才能得报!若绮,娘要说的都告诉你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快快离去!”
方若绮一惊:“娘!我要和你一起走!”说罢又止不住哭泣起来。
森枝夫人哭道:“乖女儿,别伤心了。天下之大,必有你立锥之地。从此以后你只能一个人了,一定要顾好自己,再难也要活下去!”
方若绮已经哭成了一泪人:“娘,我不走,我要和你死在一起!”
森枝夫人忙收了泪,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忘了娘交托给你的事么?”她见方若绮哭着还是不肯动身,急得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你是不是要活活气死我?”
方若绮左颊吃痛,她一时呆了,没想到母亲会待她这般凶狠,睁大了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森枝夫人,不知所措。森枝索性就把她扯了起来,套了个包袱在她背上,就要推她出门。
“师父、师妹,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方若绮吃了一惊,擦干眼泪看时,只见席若芸一袭紫衫,手执配剑,已立在门口,她的站位,正好挡住了方若绮的去路。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1-17 10:03
“席若芸,原来真的是你!”森枝夫人大怒,“你居然敢私投外敌,背叛师门!”
“师父,实不相瞒,若芸本是衡教太白星主座下一弟子,因有求于您,所以八年来隐藏身份,追随师父。私投外敌、背叛师门,又要从何说起?只要师父肯留下若芸要的东西,席若芸自当罢手。”
“哼!是黎济棠那个老贼叫你来的么?他又要找我要什么?”
“只要师父留下一身功力,席若芸绝不与师父师妹为难!”
森枝夫人恍然:“原来他打的是这么个主意,哼,可惜,他怎么也不会如愿的!若芸,我劝你还是放我们离去,我看在师徒八年的情分上,不与你为难;如果你执迷不悟,休怪我无情!”
席若芸冷笑数声,道:“师父,你果真还制得住徒儿吗?的确,药力是不是足够徒儿没把握,但是今日师父的功力不在巅峰状态,若芸是有十足自信的!”
“哼,自大无脑,自求速死!”
“师父,在赤燧岛上时,徒儿对您闭关的日期都留意在心,八年了,足以让徒儿推算出您的功力消长周期!”
森枝夫人大惊,原来知岁流的功法如草木生息荣枯,有一段此消彼长的周期。除非要修炼到更高的层次,荣枯皆通,才能跳出这种消长循环。森枝夫人没有到达这种境界,自然也要受消长所累。她的功力什么时候处于低潮期,这是一个秘密,但是没有想到席若芸竟然有这样惊人的耐力和缜密的观察算计,到底还是把她的消长周期给推算了出来。
“师父,徒儿得罪了!”席若芸话音未落,剑已出鞘,剑花抖动之间,一道紫影已欺身而进,森枝夫人冷哼一声,一手将方若绮推向偏门方向,怒斥道:“还不快走!”一手拔了自己的长剑,与徒弟斗在一处。
方若绮惊呆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原来八年来相守相依的师姐原来居然是衡教的埋伏,她深知母亲的功力此刻无法施展,心里甚是焦急,只盼母亲能够在关键时刻,还能胜过席若芸一筹,逃出此难。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1-17 10:03
本帖最后由 一贝于海 于 2017-7-2 00:34 编辑
原来那席若芸自太白星主处,得了一种极为霸道厉害的迷药,名为“萎骨酥筋散”,一旦服食,就筋骨委顿,丹田颓散,根本无法聚气运力。席若芸当初得了森枝母女的下落,为了骗过她们,不惜演了一出苦肉计,命衡教一干弟子当着森枝母女袭杀了嘉兴一镖局满门,自己则伪作镖局中仅存的一女。在与森枝母女逃亡的路程之中不停给追随而至的太白星主传递暗信,指示她们逃亡的方向。弄得森枝母女有几次艰险无比,差点无法脱身。于是森枝才决心渡海远遁。她们一旦上了船飘洋出海,席若芸就再也无法传出暗号,知道森枝八年之后必回嘉兴,她才只好服服帖帖跟随两母女在赤燧岛上居住。如今虽然递出暗号,联络到教众,但是黎济棠远在辽西,无法及时赶到,而自己又与森枝母女分离在即,于是她才孤注一掷,铤而走险,在森枝母女的饭食中下了萎骨酥筋散,跳出发难。
她借口先行离去,让不设防的两母女吃下有迷药的饭食,自己则在庵中,将一众尼姑放倒,紧闭了庙门不让闲人入内,这森枝母女此时无人援助呼救,就如同瓮中之鳖。
席若芸知道森枝夫人为药力所困,时间拖得越久越对她不利,所以虽是首先发难之人,却以守势为主,一招“古木参天”,以万柳软剑封守门户,森枝夫人如何不知她的心思,而且她的功法,基本都是自己传授,于是一招“月缺花残”,直捣席若芸的空门,席若芸见森枝夫人一上来就痛下杀手,立时变了一招“百草权舆”,这一招模拟万物初生,花草萌芽的状态,蕴杀机而不发,依然是防守的一招。森枝怒道:“你以为你拖的住我吗?”依然是一记主攻的杀招“百花凋零”攻了过去,逼迫得席若芸不得不闪身退到屋子的一角,森枝怒喝道:“若绮,你再不走,我一生一世都不原谅你!”
方若绮无法,只有银牙一咬,道:“娘,你无论如何要逃出来!”背着包袱就要望偏门而出。
席若芸见方若绮要夺门而出,立时叫道:“师父,看剑!”立时转守为攻,乃是一记太白流的“亡戟得矛”,这一招实在行险,其寓意就在于以失换得,要攻击到敌方,不惜拼着自身受伤。她一剑刺向森枝夫人的左胸,森枝举剑相格,却不意席若芸剑到的同时紧跟着一脚踢出,森枝夫人功力尽数被封,即使挥掌,也无法抵御,肩部受了她这一脚,顿时被撞倒在地。
方若绮大惊,跳回要搀起自己的母亲,想拖着她一同逃出。森枝夫人恨道:“你这个傻女!你是要和我今天一起死在这里么?!”方若绮不应,拉了她就要出去。
席若芸叫道:“哪里走!”一跃而起,紫衣飘飘,一招“一碧千里”,直刺拉扯着森枝夫人往外奔的方若绮。知岁流的功法的意境如花草万木生息荣枯,出招姿态曼妙,但是攻击却是最为诡异。这招“一碧千里”,讲究的是速度与攻击的集中,击杀敌方要又快又准,所以才得此名。方若绮虽然武功远远不及席若芸,但是应变奇速,只得将森枝夫人推往一边,自己缩身避过席若芸这一记杀手,席若芸道:“躲得好!”落地后又是一个跳跃,挡住方若绮的去路:“但逃不掉了!”
一贝于海
发表于 2017-1-17 10:04
森枝夫人怒道:“席若芸,你冲我来就好,怎么去拦她!”挺剑奔来,挡在席若芸和方若绮之间,一边抵挡席若芸,一边叫:“再不走,走不掉了!”
方若绮哭道:“娘,女儿去了,您一定要平安逃出来!”背上包裹奔出门外。席若芸见方若绮已逃出门外,也不再与森枝夫人厮拼,转身奔出正门,叫道:“方若绮,你别想走!”
方若绮大骇,飞足而奔。席若芸也急了,她知道方若绮的轻功远胜于她,于是手起一针,射向方若绮的左腿。
方若绮只顾奔跑,却不虞一针打来,中了暗算,她腿上吃痛,摔倒在地,顿时鲜血流出,沾染了她的裙子。
森枝夫人又惊又怒,挺剑直刺席若芸,但是没想到席若芸早已一个飞身跃起,奔到方若绮身边,一下子将她架了起来,喝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方若绮怒道:“席若芸,你杀了我,我一定做鬼也不放过你!”
席若芸正待要把方若绮调转过来抵挡森枝夫人的攻击,却没想到森枝夫人已经赶到。森枝夫人见方若绮被席若芸击伤,心中愤怒之极,于是不顾一切,将全身的气力蓄在掌中,一记“拔树撼山”,猛力向席若芸的后心击了过去。
席若芸和森枝夫人过了数招,知道她的内力已经无法施展,所以对她的攻击并不在意,却没有想到她眼看亲女被自己荼毒,心内怨恨到了极致,将所有残存的力量都使了进去,这一掌下去非同小可,席若芸只觉得后背一阵闷痛,然后整个腰身似要炸裂了一般,气血顿时散乱逆流开来,她手脚一紧,立足不稳,与方若绮一起摔倒在地,扭动了几下,吐出一大口鲜血,但是一直紧抓着方若绮不肯松手。
森枝夫人见她受伤,机不可失,一剑向她头上劈了过来,席若芸机警,立时挣扎而起,从方若绮身上翻了过去,把方若绮拉过来挡在身前。森枝夫人更怒:“席若芸,你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我!”
席若芸头发散乱,嘴角都是鲜血,方若绮见她狼狈不堪,赶紧拔出自己身上仅有的短刀,就要望她身上刺去,席若芸眼快,立马在她的环跳穴上着力点了一下,方若绮顿时手臂酸软下去,短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森枝夫人眼见方若绮被制,心里大急,那席若芸一剑横在方若绮的脖子上,叫道:“师父,你要再动手,休怪我对师妹不客气了!”只要森枝夫人再进一剑,她就要使力抹下去了。
森枝夫人道:“若芸,我知道你只想要把我的内力收去帮那老贼打开密道,但是他就算进去了也没法修炼的,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今天放过我们母女,我日后也不为难你。”
席若芸惨然一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依然将剑架在方若绮的脖子上不放:“师父,你说的这些,若芸都不知晓,也不懂该如何向上座交待。不如这样吧,你们跟我一起回衡教总坛,与太白星主分辨剖清,若芸才不会身受重责。”
森枝夫人眉头一皱,随即答道:“那好吧,你放了若绮,我们跟你去便是。”
席若芸笑道:“师父是个爽快人,好吧,师妹就还给师父,不过,师父最好解剑,若芸才放心师父不会为难徒儿!”
森枝夫人见方若绮受她所制,心中暗忖,她心中肯定不会相信我们这般轻易就跟她回衡教总坛,但是为今之计,也只能先救出女儿,再来思量后着,于是只得弃了手中的长剑,说道:“好,把若绮还给我罢!”
“师父,接住师妹了!”席若芸说罢就扔了长剑,将方若绮推向森枝夫人,森枝夫人正待要将女儿揽过,那席若芸突然把方若绮一把又扯了回去。
森枝大惊,只见席若芸已跳过来,另一只纤纤玉手,已作掌挥出,森枝不敢与她硬拼,闪身欲躲,那席若芸立时变掌为爪,扣住了森枝夫人右臂上的脉门,森枝只觉得一股极强的吸力从她手上投来,“你……你居然炼成了吸星大法!”
那席若芸一手抓了方若绮,一手扣住了森枝夫人,立在两人之间施展吸星大法,她们三人的姿态说不出的诡异。森枝夫人的功力虽然被药封住,但是依然受吸星大法的接引,顿时如江河倒灌,直往席若芸的体内奔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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