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绯闻
《星空》录制完成。
电影在进行后期制作，预计四月初上映。与此同时，将会发售电影原声带。其中包括主题曲《星空》，还有片中几位主演唱的歌以及插曲。原声带交给了EAMI制作。映彤姐姐对我作为新人的表现赞不绝口，提出给我出一张唱片，主打歌就用《星空》。除此之外，史蒂芬送了我一首《星夜》，并且在其中献唱。
工作之外的时间，我很少再见到史蒂芬。
每天我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回家，两点一线。除了工作之外，话也不用说一句。
腿上伤口的结痂已经开始脱落。
一个月过去了，杜司臣还是没有回来。除了那个被我无视的电话，杜司臣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日子过的有些麻木。
我好想念史蒂芬。
公园事件的后续来了。
四条新闻，两条是关于我的第一张专辑：《歌坛又添创作才女！杜云芊首张创作专辑！周映彤盛赞：表现细腻，唱功扎实》和《杜云芊<星夜>大热，史蒂芬首度跨刀献唱！》；一条是：《史蒂芬不愿对媒体做出任何回应！绯闻冲击效应发烧！》；最后一条看了我一身冷汗：《黎方恋陷入危机？！黎华承认杜云芊是理想女友类型：天王喜欢长发大眼美女》。
黎少……我求你，憋给我添乱了……
好消息是，因为绯闻事件，新专辑《星空》尚未发售就引起关注。坏消息是与史蒂芬和黎华的绯闻让我的人气直线下滑。公司收到了前所未有数量的恐吓信。
在穿越之前，虽然我也是个演员，但是是音乐剧演员。音乐剧演员与明星不同，没有那么多的狂热粉丝，私生活也更自由。观众来剧院看戏，除了特别出名的几个演员之外，基本上不关心你是谁。不用炒作，也不用讨好粉丝，一切凭实力说话，没有人在意你跟谁恋爱，结不结婚，生不生子。如果收到信，或是粉丝到后台问候，那基本上是特别喜欢你的，特地去找的联系方式。
我曾收到过粉丝的花与礼物。大学里巡演时，还有一个小朋友对我说，我的表演给了他动力，让他也想要学表演。
总之，观众都是可爱的。
而现在……一声叹息。
恐吓信的内容百花齐放。有骂恶心的，有质疑我私生活混乱的，有求放过他家男神的，有说怎么不去死的。
虽然告诉自己不应该因此影响到心情，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全身发抖。
就在这样的争议声中，《在星空下》的首映会到来了。
我穿着一身白色带蝴蝶结宽腰带的小礼服，旨在突出杜云芊的青春甜美形象。头发在脑后盘起，插了小雏菊的发饰。嘴唇涂了水蜜桃般粉色的唇彩，配合腮红，显得无比可爱。
这次我特地走楚楚可怜的弱势小花路线，拜托媒体提问的时候就放过我吧……
可惜，很显然，媒体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条绯闻的。
尽管老王多次声明此次提问环节只能提问关于电影的问题，还是有很多擦边球可以打。
一开始都是些正常的问题，后来，全都变成了针对这次绯闻的。
“杜云芊小姐，请问你和史蒂芬在电影里是假戏真做吗？”
我微笑：“欢迎大家来电影院仔细观察这一点。”
“杜云芊小姐，请问这次绯闻事件是为了电影造势吗？”
继续微笑：“不是。这部电影从导演到演员，都是最用心做电影的人，我们不会用这样的宣传手段，还是希望大家能关注电影本身。”
“杜云芊小姐没有演电影精力，第一次拍片就担任女主角，请问这是否和此次投资人是黎华有关？”
这想象力也真是厉害……我笑得脸有些僵了：“请不要随意猜测。”
……
这时，角落里一个记者站起来，提问道：“杜云芊小姐，请问一边抱天王大腿一边勾搭史蒂芬感觉如何？”
全场寂静。
老王的脸色沉了下来。“哪家的记者？出去。”
我一阵无名火起。
史蒂芬打开话筒，冷冷地说：“请你注意自己说话的内容。”
那个记者没有坐下，情绪有些激动地继续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仗着自己年轻就随便破坏别人感情！女主演出唱片什么的也都是身体上位吧？爬床爬得愉快吗？！”
老王示意保安出动了，却来不及阻挡她一阵恶毒的咒骂。伴随着咒骂，她用力把手中的咖啡杯向我扔来。可能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咖啡杯的方向明显失准，朝着我旁边的史蒂芬身上直直砸去。
“小心！”
我扑到了史蒂芬身上。
下一秒，背上受到了重重的撞击，滚热的液体浸透了礼服。
好烫……
“小芊！”史蒂芬大惊失色。
好累，好烦，不想扮可怜了。
全场混乱了。
我理了理头发，坚持站直，转身面向观众。那个记者已经被保安控制住，正在往门口拖去。
我拿起话筒，慢慢地说：“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 你的想像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说完，我便离开了舞台。
我回到后台休息室。
背上火辣辣地疼。拉开衣服拉链，照照镜子，一片通红。
浓烈的咖啡味弥漫在房间里。
不能哭，不能认输。
我咬咬牙。拿了冰镇的饮料敷在背上。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哆嗦。
“咚，咚。”有人敲门。
“谁？”
“是我，小芊。我可以进来吗？”史蒂芬的声音。
我连忙穿好衣服。“请进。”
史蒂芬走进来，脸色很难看。
“小芊，背上状况怎么样？让我看看。”
“没事啦，就是有点红。”我勉强打起精神。
“对不起，小芊，都是因为我……”史蒂芬走到我面前，说：“来，让我看一下。”
“真的没事啦！”我笑着说：“那杯咖啡估计放了很久了，并没有什么作用。也跟史蒂芬没有关系。”
史蒂芬双手扶着我的肩，看着我的眼睛。我不自觉地移开视线。
“小芊，看着我。”
史蒂芬的表情很认真。
“这种时候……脆弱一些也没关系。”
……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史蒂芬抱住我，我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18 亡命天涯
我和史蒂芬去了医院。
史蒂芬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面对大门外的记者和闪光灯，史蒂芬把我护在身后。
好在老王派保安开了路，我们才成功突围。
-
第二次走进医院。
检查之后并无太大问题。医生给我药膏，叮嘱我每天上药，几天就会好。
在医院里，收到了杨安妤的电话。
她告诉我我家门口有很多记者。
有家不能回。我第一次意识到媒体的厉害。
“去我那吧。”史蒂芬说，“我新搬的家，除了我哥和你，还没有人知道。”
“好。”
我跟着史蒂芬上了他的车。
“系好安全带唷。”
史蒂芬一脚油门，马达声骤响，车呼啸着上了路。
我一直被史蒂芬温和的外表欺骗了，从不知道他的车技如此地酷炫。想想也是，喜欢做摇滚的小天王，内心里也不可能是一味的安静平和。
几个转弯，穿过各种狭小的巷子，后面记者的车队穷追不舍。仿佛在拍电影一般。
我裹着史蒂芬的外衣，靠在副驾座位柔软的靠背上，眯着眼睛，笑着说：“你说我们俩像不像亡命天涯的逃犯？”
史蒂芬轻笑，单手握着方向盘，急转弯进一条小路，又甩掉几辆车。
“跟我亡命天涯，你会困扰的吧？”
“当然啦。”我在椅背上舒服地蹭蹭，说：“我的成千上万的追求者们会伤心欲绝的。”
“想不到我们纯真年代的经纪人这么有身价？”史蒂芬笑着说：“抓稳了。”
话音刚落，他一脚油门，马达声中，车贴着地面疾驰而去，在两辆垂直交错而来的车中间飞速穿过。
身后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喇叭声，叫骂声。
史蒂芬游刃有余地打转方向盘，淡淡地扫了一眼后视镜，唇角带笑。
看着他的侧脸，我忽然觉得，只有四个字配得上他：
风华绝代。
甩开了记者的车队，史蒂芬放缓车速。
“我很能明白那些喜欢你的人心中的感受。”
“我才是。今天看到了不一样的史蒂芬之后更明白了。”
“是吗，哪里不一样了？”
“原来很温柔，今晚很帅。嘛……就这样亡命天涯也不错呢！”
“呵……”
史蒂芬笑了，一只手打开收音机。
“……下面为您带来杜云芊的新专辑抢先试听，由史蒂芬跨刀献唱的《星夜》！”
我和史蒂芬对视一眼。
音乐响起。
简单的吉他声中，轻柔的女声低吟浅唱。
Starry starry night
Paint your palette blue and gray
Look out on a summer’s day
With eyes that know the darkness in my soul
Shadows on the hills
Sketch the trees and daffodils
Catch the breeze and the winter chills
In colors on the snowy linen land
…
时间要是能就此停住，好像也不错。
-
史蒂芬的新家在一栋超高层公寓里。
客厅和卧室都有转角落地窗，窗外鸟瞰河水，和对岸绚烂的灯火。
“哇，你这里景色超棒！”
“是吧！”史蒂芬走进卧室，拿了一件衣服出来。“我这里没有女孩子的衣服，先穿我的凑合一下？”
“没问题！”
总算是能摆脱满身咖啡味了。
镜子里的人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眼妆变成了黑眼圈，简直惨到不能再惨。
“真是形象全无啊……”我自嘲道。
洗完澡，我换上史蒂芬的T恤。衣服有点大，穿在我身上像短款连衣裙。
清新的香气从衣服上传来，如同它的主人一般让人安心。
我看着洗衣篮里面染着咖啡的白礼服，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的愚蠢。这个残酷的圈子里，没有人会同情你。小白花有什么用？
以后，我要按我的方式来。
从浴室出来，史蒂芬已经铺好了床。
我心里很暖。“你总说你习惯依赖你哥，其实很会照顾人嘛！”
“跟我哥比起来还差得远呢。”史蒂芬抱着一团被子，看到我只穿了一件大T恤，顿了一下，说：“我今天睡沙发。”
“这怎么行！”我连忙阻止他，“你好心收留我，我怎么能抢占你的卧室呢？我睡沙发！你乖乖去床上睡。”
“怎么能让你睡沙发？我去！”
“我去！”
“我去！”
“……”我们二人对视，不约而同地被自己蠢笑了。
“这样吧，我在卧室里打地铺。”史蒂芬找来一卷薄薄的床垫，铺在地毯上。
“好吧。其实我想说你上床上来睡也没关系，我保证不对你做什么。”
史蒂芬看了我一眼，笑着说：“真的吗？我好紧张喔~”
“你一点紧张的意思都看不出来啦！”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了一下。
一条短信。
“我明天就到。”
是杜司臣。
我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烦躁不安的感觉重新占据了我。
“小芊？你还好吗？”
“嗯……”我放下手机，跳上床，裹住被子。“睡吧。”
史蒂芬没有去睡，他走过来，把手放到我的额头上。热度从他的手心传来。
“小芊，放松……”
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全身紧绷，缩在被子里发抖。
我做了一次深呼吸。
“让我抱一会。”
“诶？”
“让我抱一会儿嘛……”
架不住我可怜的眼神，史蒂芬无奈地在我旁边躺下来，伸手环住我。
嗯，果然镇静效果一级棒！
我沉沉睡去。
-
早上，我睁开眼睛，看到了闪着波光的河面。河对岸的建筑在晨光下变成了清浅的灰色，雾气弥漫其间。
如此美景让我沉迷了一会儿，随后，首映式，杜司臣，绯闻，等等等等，又重新回到我的脑海里，压得我透不过气。
无论如何，都要面对啊。
我给自己打气。
杜司臣说今天回来……
杜司臣……
唉……杜司臣……
我烦躁地跳下床。推开卧室门，客厅里弥漫着早餐的香气。
“早上好。”史蒂芬端着两盘夹了煎蛋的羊角面包放到餐桌上。
啊啊，真是小天使！
“我来帮你！”
门铃响了。史蒂芬开了门。杨安妤提着袋子站在那。
“安妤？你怎么来了？”
杨安妤晃了晃袋子，说：“我来给你送衣服啊，不然你打算今天穿史蒂芬的衣服招摇过市吗？”
又一个小天使……
我上辈子一定做了不少好事吧！
三人一起吃了愉快的早餐。
好了，休息结束，该起来继续战斗了。
19 心意我的人生导师王尔德曾经说过一句话：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比备受争议更糟糕——没人谈论你。因而在面对新闻时，我的脸皮无比的坚韧。《<在星空下>首映式被泼咖啡，粉丝直指杜云芊涉足别人感情？！》《艺坛又出性格女星？杜云芊言辞犀利备受争议！》涉足感情怎么想都是方黎恋，总不可能是史蒂芬和克烈斯吧？然而方若绮和黎华现在对外宣称只是好朋友，我这枪躺得也真是……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喂？”“杜云芊。”这声音……是黎华？“黎华？”“是我。”“嗯……有什么事吗？”“我打过来是想说……抱歉，因为我让你遇到这种事。我会去向媒体澄清。你放心。”“……谢谢。”这时，门开了。杜司臣走了进来。“不好意思……黎华前辈，我现在有些不方便，之后再跟你联系……”“好，那不打扰你了。再见。”“再见。”一个月不见，却像是过了一辈子。杜司臣有些消瘦。我的鼻子有些酸。“哥哥……你回来了。”“芊。”杜司臣走过来，“首映会我看了转播。”我的心里咯噔一声。“哥，你相信他说的吗……？”杜司臣皱着眉头看着我，说：“是真的吗？”“不是！我跟史蒂芬只是朋友，黎华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急忙否认。“我昨天觉得……你长大了。”杜司臣把我抱在怀里，说：“抱歉，这种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但却意外看到了你坚强的一面，感觉很不可思议……明明以前是需要我保护的小孩，好像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你能这么独立，我很高兴……”“如果……如果我这样独立下去……可以有资格站在哥哥身边吗？”杜司臣身体一震。“你……”“经理，调查结果出来了。”城仲瑄来的真不是时候。杜司臣放开了我。城仲瑄翻着档案，说，“前段时间方若绮在片场情绪失控，被人跟黎华和大小姐的绯闻联系起来，认定是由于感情受挫，因此大小姐惹恼了不少黎方的粉丝。首映式上那人也是其中之一。看着倒不是像是方若绮指使的。”“她不会的……”我说。“大小姐？”“她不会的，我知道。”我坚定地说：“方若绮不是这种人。”“大小姐，一个艺人的外在形象和真实性格是没有关系的。虽然方若绮确实是走亲和路线，这并不代表她本人也是这样的性格。”话是这样说没错。然而这个世界上，了解方若绮的程度，如果我排第二，没有人可以排第一。“城先生，你也说了看着不像是她做的吧？好了，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的，你不用担心。”城仲瑄看了杜司臣一眼，杜司臣点点头。“好吧，既然大小姐都这么说了。”城仲瑄把文件理了理，说：“那我先回公司了。”“好，谢谢你！”城仲瑄离开了办公室。“哥……纽约的项目怎么样了？”“你怎么开始关心起家里的项目了？”杜司臣似乎觉得很有趣。我才不关心项目，我关心的是……夏小姐啊！“我偶尔也会想知道一些嘛！”“项目总算是上了正轨，但是还有很多工作需要继续。”“唔……你不要太累了。”杜司臣微笑看着我。“好的。”“那个……”“嗯？”“你……去……相亲了？”我吞吞吐吐。“……是。”我的心凉了一截。“为什么？”“我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况且对方家里一直与我们家是世交，以后在生意上也彼此有照应。”杜司臣淡淡地说。“是爸妈的意思？”“是。”“哥的意思呢？”“我也觉得很合适。”“那个女孩子……是个怎样的人？”杜司臣靠在椅背上，脸上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见了面才知道，对方竟然是一直合作的设计师。以后项目上也会很方便了。”“你喜欢她吗？”“她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杜司臣看向窗外。我走到杜司臣面前，双手撑到椅子的扶手上，强迫他看着我。我又问了一次：“你喜欢她吗？”“这不重要。”杜司臣看着我说。“那什么重要？！结婚难道不是要跟喜欢的人才行吗？”“芊……”杜司臣皱起眉头，伸手到我脸上。我这才发现，自己流了眼泪。“芊，像我们这样的家庭，结婚不会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那样你会觉得幸福吗？”我鼓起勇气，握住他的手，追问道。“我的幸福和杜家的利益比起来微不足道。”“那要那些利益还有什么用？！”我死死地握着杜司臣的手，几乎吼了起来，“如果不能让你幸福的话，还要那些利益做什么？！如果要把你的幸福搭进去，钱究竟要来干嘛呢？”“芊……我不在意。婚姻对我来说从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杜司臣看着我的眼睛，慢慢地说，“而且这样，你可以随意选择自己喜欢的人。你的幸福才是我关心的。”“可是我只有跟你在一起才会感觉幸福！”我哭着，语气几近哀求：“哥，如果你一定要找一个人结婚的话，我不行吗？”杜司臣瞪大了眼睛，震惊的表情僵在脸上。然后，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放松下来。“芊，不要孩子气了，哥哥不能永远陪你一辈子，你总有一天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啊。”杜司臣叹了一口气，轻轻摸着我的头，说：“芊，你还小。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对我的喜欢只是喜欢哥哥的亲情。”“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难过极了，“我喜欢你，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是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的喜欢。”“芊……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杜司臣压低声音，严厉地问。“我很清醒。”我放开杜司臣。由于刚才过度用力，指节僵硬地疼着。“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够了！”杜司臣站起来，说：“你冷静一下。”然后，他离开了办公室。
20 兄妹
杜司臣走了。
而我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跌坐在椅子上。
“我究竟……在干什么啊……”
被拒绝了呢……
好像遇到杜司臣的时候，我的理智和骄傲全都不见了。
我回了家。把自己摔在床上，好像这样就不用醒来面对自己的失败。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电话铃声响起。
“云芊，你现在在哪？”
“安妤……？我在家。”
“你现在马上来公司一趟！”
“怎么了？”
“哎呀，别问了，你先过来再说。”
什么事急成这样？好吧……我不情愿地起身，去了公司。
“云芊！生日快乐！”
杨安妤捧着蛋糕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十分地惊讶。最近事情太多，我竟是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安妤……谢谢你！”虽然我怕露陷，与杨安妤见面不多，但她还是保持了一个小天使的优秀品质。
“芊……生日快乐。”办公室里面又走出一人。我整个人定在原地。
“哥哥……”
杜司臣。
我看着他，百感交集。早上刚拒绝了我，晚上却又跑来给我过生日……我的告白，真的只被当成了小孩子的胡闹吗？
杜司臣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盒子给我。
我接过盒子，解开缎带，里面躺着一条雪白的婚纱。
“这是之前为你做的礼服。你虽然不肯嫁给我给你安排的结婚对象，但总有一天你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人，那时候就能用上了。”
“呵……”看着婚纱，我笑了。我抬起头看着杜司臣，说：“早上的事情，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
杜司臣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我是你哥哥。”
“那我不要做你妹妹了！”
“芊！”
我绝望地看着杜司臣，而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松动。
“对不起……让你困扰了。”我拿起礼服的盒子。“我也觉得这样乞求你的自己太难看……礼物我收下了。谢谢。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去跑通告。早点休息吧……哥哥。”
我转身离开了办公室。杜司臣没有阻拦我。
走在楼道里时，我似乎听到身后的办公室里传出了玻璃破碎的声音和杨安妤的惊叫声。
我没有停下，径直走出了办公楼。
黎华澄清的新闻很快就发了。我终于从绯闻女友降格成了普通朋友。与此同时，史蒂芬也发了澄清。这下我总算是一身轻松。
老王强烈谴责了首映会上记者缺乏职业道德的行为，把那家媒体列入了黑名单。
史蒂芬的人气倒因为电影的各种事件直线上升，《在星空下》票房很不错。
SD的最新团体唱片已经录的差不多了，沈惟真最近在SOSA拍一部古装剧。
给沈惟真探班归来的路上，黎少出现了。
“杜云芊，晚上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见我有些犹豫，黎少继续说：“作为对之前事件的道歉，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邀请。”
“……好。”
再次与黎华坐在高级餐厅里，我的心境却与上次大不相同。黎华依然魅力十足，事实上，我怀疑他其实眼睛散光，才会一直有这种如梦似幻的眼神。
“杜云芊，让你第一次首映会就遇到这种事。我觉得应该当面向你道歉。”黎华替我斟了一杯红酒。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的真正想法。你和方若绮究竟是在交往吗？你可是在对我道歉喔，不可以说假话！”
黎华给自己也斟了一杯红酒。他眼睛盯着酒杯，摇了两下，神色有些冷淡。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们已经分手了。”
“为什么？”
“不然你不可能让我觉得有机会。”
黎华哑然失笑，“是吗？”
“你告诉我。”
“是。我和若绮已经分手了。”
我举起酒杯，想要说些什么，下一秒，我的动作停止了。
我看到了……杜司臣。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亲昵地笑着，杜司臣也完全不是平日的冰山状态。
为什么……他在对她笑？
我的心里“噌”地冒起一团火。
酒杯在我的手里颤抖。
一双温凉的手放到了我的手上。
“杜云芊，冷静。”
我回过神来。黎华正握着我的手，带着笑意看我。
“你果然总给我惊喜。想不到，原来你喜欢的人是他。”
突然间被戳破心事，我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我猛地抽回手，酒杯险些被我带倒，好在黎华扶住了，但它的底座还是砸在了盘子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我戒备地盯着黎华。
那边，杜司臣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竟是起身过来了。
21 秘密
杜司臣身边的那个女人，即使用最挑剔的眼光，我也不得不承认她很美。她看起来气质优雅，又有女性魅力，两人站在一起十分登对。
而我就像是一只丑小鸭，在他们身边显得黯淡无光。
我的双手在桌下紧紧绞在一起，掌心全是汗。
黎华注意到我的状况，把手放到我的手上，对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求助般地看着他，用眼神拼命对他说：带我走……
杜司臣走到我们桌前停下。
“黎先生。”他冲黎华微微点头。
“杜先生，又见面了。”黎华微笑。“不介绍一下这位小姐吗？”
“这是夏氏建筑的总裁夏以欣小姐。以欣，这是小妹云芊，天王黎华。”
果然……是夏小姐啊。
夏以欣笑着说：“云芊，我一直听你哥哥提到你，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啦。你好！”她又礼貌而矜持地对黎华说：“黎天王，久仰！”看起来丝毫不为黎华的魅力所动。
“你好。”我挤出商用笑脸。
“你好，夏小姐。”黎华说，“不知道你们在这，打扰你们了吧？”
“怎么会呢！”夏以欣客气地说。“这么巧能遇到，要不要一起坐？”
我偷偷拉了拉黎华的手。
黎华看了我一眼，说：“我和云芊接下来还有安排，今天就先失陪了。”
杜司臣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没敢看他，跟着黎华站起来。
“黎先生，那就麻烦你照顾云芊了。”杜司臣说。
“我很荣幸。”黎华微微欠身。
“不要玩太晚。”这句是对我说的。
我点点头。“再见哥哥，再见夏小姐……”
我僵硬地迈开步子。黎华把手搭在我肩上，低声在我耳边说：“别回头。”
我任他揽着，拼命控制自己不要回头，就这样走出了餐厅。
坐在黎华的车上，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刚才的见面我如临大敌，一放松下来，竟觉得全身脱力。
“谢谢你……我很感激。”
“不用。”黎华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说：“第一次看你慌成这样，还蛮有趣。”
……真是恶劣的性格。
“……这是一个意外。”我试图狡辩。
“是吗？”黎华一笑，没有深究，发动了车子。
我沉默地坐在黎华的车里，满脑子都是杜司臣和夏以欣。
闭上眼睛，我叹了一口气。“究竟应该怎么做……”
“不要追逐他。”黎华说。
“诶？”
“杜司臣这样的人，不费力气就能得到的东西太多了。”
你也是一样吧……
“那我该怎样……”
“做你自己的事情，不要管他。等他紧张时，会自己过来。”
“……我知道了……谢谢。”
也许是彼此知道了对方的秘密，我觉得我和黎华的距离近了很多。他不四处放电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啊……
“对了……之前说的歌，我已经写好了。”
黎华有些惊讶，转过头来看我。
“想听听看吗？”
“当然。我很期待。”黎华方向盘一转，“去我家吧。”
诶诶诶诶诶诶诶……？去你家？？
见我整个人呆在那里，黎华笑了。
“去我家你很紧张吗？”
“我……完全没有！”我还在嘴硬……
“那就好。”黎华带着笑，并不多做解释。而我死撑着不想认输，只得随他去了。
黎华的家非常大，甚至有一间专业的录音间。
怪不得他要带我来这里。录音间在工作区域，有独立的卫生设备、会议室、书房和入口，跟卧室等休息区域隔开，完全像是一个独立的办公室。看样子黎华经常在这里跟制作人探讨工作问题。会把工作搬到家门口的，也只有他这工作狂一人了吧……好吧，杜司臣大概也算一个。
不过，没能看到黎少的卧室稍微有点可惜呢……
“给。”黎少给我端来一杯红茶。
“谢谢！”我接过红茶，仔细回忆了一下打算送他的那首歌的歌词，走到钢琴前坐下来。“我的初步设想是钢琴伴奏。你听过以后有什么想法我们再改进。”
“好。”
黎华斜靠在旁边的沙发上。
我开始弹唱。黎明的《我可以忘记你》。
付出的受伤的通通都是你
自私的残忍的似乎只有我
可惜我并不难过
我仅存的失落
是再不怕寂寞
想见的不见的都失去联络
剩下的多余的都不要再说
得到的已经太多
你安然去生活 我安静来存活
没有爱过你 我最爱是自己
借感情满足我好奇
我只敢玩游戏
对不起 不要介意
我没有爱过你 只是爱怀念着你
试一试我能多痴迷
我可以忘记你
不怕想起 才算是胜利
愚蠢的疯狂的有没有白费
幸福的痛苦的一样掉眼泪
就缺了一句再会
我们没有机会 为道别而伤悲
为什么我们总是觉得好疲惫
为什么我们走得这样的狼狈
没有爱过你 我最爱是自己
再苦也与你没关系
不管你在哪里
那回忆 留在心底
我没有爱过你 只是爱怀念着你
试一试谁敢不放弃
我可以忘记你
不过更想 保守这秘密
……
一曲唱完，黎华没有说话，看着窗外，他的脸上不见了招牌浅笑，眼里是我看不懂的神色。
我不敢打扰他，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写的很好。”过了一会儿，他说，“钢琴简单的伴奏很适合。”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喜欢就好。”
“具体的价格我明天会让助理去公司跟你谈。”
“不用了！是我送你的。”我连忙拒绝，“谢谢你今天帮我。”
黎华的桃花眼盯着我看。
“你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难道我要说我是你和方若绮的cp粉这首歌觉得特别适合你能听到你唱我就心满意足了吗！
“大概吃错药了吧？”
黎华笑了。
看他恢复平时的表情，我就放心了。
“说起来……你……是不是还爱方若绮？”我大胆地问。
黎华眉毛一挑，“你不是都唱出来了？”
我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嘿嘿……这个……你一定也能看出来歌词背后男主其实是深爱对方的吧？”
黎华有些无奈。“现在的小女孩都这么八卦吗？”
“说好了今天不能对我说假话喔！”我颇为得寸进尺。
黎华深深地看着我。我勇敢地与他对视。
“是。”
尗又 发表于 2015-9-1 12:49
晚安毛啊，推倒啊推倒啊！
赞成赞成
florence1104 于 2015-9-18 13:46:23 补充以下内容
尗又 发表于 2015-9-1 12:49
晚安毛啊，推倒啊推倒啊！
就是，赞成
florence1104 发表于 2015-9-18 13:46
赞成赞成
嗯。看我这就推了他！
22 黎少的家
我一个秘密，换天王一个秘密，这交易还挺划算。
“还有什么问题？”黎华温和地问，语气没有一丝不悦。
真的假的啊，今天黎少真的打算让我问个够？这杯咖啡也泼的太值了！
想问的问题太多了啊！比如你的真实身高初恋初夜对象为什么手一直拖着下巴是不是有颈椎病眼睛有没有散光平时是怎么保养的为什么完全不会老保龄球馆一般周几出现如何把你泡到手……
还是算了，真的得寸进尺成这样估计会被赶出去的吧。
“那……为什么要帮我？”
“如果我说欣赏你的才华……”
“我一定不信。”
黎华好脾气地笑着，“那你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这可是你自己问我的啊。
“比如……我很可爱？或者……你稍微有一点点点点……喜欢我？”
黎华走到我面前，站在桌子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感觉自己好像作了个大死……
“我……知道啦，你只是习惯性地乐于助人一下嘛。”被他这么近地盯着，我有些慌，试图糊弄过去。
黎华探下身，凑到我耳边，压低声线，说：“也许。”
呜啊啊啊！
我的脸、脖子和耳朵同时烧了起来。
报告教练，敌人犯规，我方CPU温度过高烧坏了！
黎华抬起身子，笑了。我似乎在他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奸计得逞的满足感。
怎能让你如愿？
争强好胜如我，脑子一热，站起来，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用身体把他抵在桌子边缘。
黎华配合地微微低下头。
我学他的样子，带着笑，压低声线，凑到他耳边，轻声说：“真的吗？”
腰上一紧。黎华一只手环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了我的后脑。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他淡淡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
黎华眯起眼睛，低下头，在距离我大概一厘米的地方停下。
“杜司臣跟别人约会，让你这么接受不了吗？”
我一下子泄了气。
我究竟在干什么啊……
“你好恶劣……”我瞪着他。
“我不想让你之后后悔。”黎华的脸上没有笑意。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认真的表情。
我认输了。
我放开环着黎华的胳膊。黎华放开了抱着我的手。
“……抱歉。我……去把谱子写下来。”
“嗯。”
努力整理混乱成一团浆糊的内心，我总算把曲谱和歌词都写下来给了黎华。
黎华靠在桌子边缘，轻轻哼唱，他的声线温润而华丽，低音带有性感的沙哑。
第一次听黎华本人唱歌，感觉像实现了一个梦想一样。
工作时的黎华非常认真，对每一个细节都极为重视。初步整理完这首歌，已是凌晨3点。
“竟然已经是这个时间了……真抱歉。”黎华忽然意识到时间，从曲谱中抬起头。
我已经困得东倒西歪，一手撑脸靠在沙发上。我摆手，大义凛然地说：“没事，我还撑得住。”
黎华轻笑。
“都困成这样了还在逞强？”
“小意思，我是一个可靠的经纪人……哈啊……”我打了个哈欠。
“今天就在这睡吧。”
我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这是能参观黎少卧室的意思了？这种机会怎能放过？睡睡睡！！
“好，打扰你了。”虽然内心里很想立刻狂奔过去看看，表面上我还是保持了矜持的态度。
“呵……这么期待？”黎少托起了下巴。
糟糕……忘记他是可以看穿一切的黎半仙了！
从工作室有门可以通往黎华家建筑的另一半。另一半建筑有两间卧室。
“我很少留人在这过夜。如果缺少什么东西，你要告诉我。”黎华带我走进客房。
什么嘛，是客房啊……
“好……”
“失望了？”
“没有！”秒答。
“那么，明早我载你去公司。晚安。”
我躺在床上，虽然身体很疲惫，却久久不能入睡。
迷迷糊糊间，不知睡了还是醒着，天亮了。
我起来梳洗好，黎华的房间没有动静。我看了看表：八点。该过去公司了。
我走到黎华的卧室前，轻轻敲了敲门。
“黎华……你起来了吗？”
没有回答。
“再不起来录音要迟到啦。”我提高音量。
还是没有回答。
那我只好直接进去参观你的卧室咯！
推开门。
黎华的卧室很大。家具是温暖的白色、咖啡色和木色，显得古典又优雅。
黎华不在床上。
我观察了一圈他的房间，然后被窗边的画架吸引了注意力。
画架上有一幅很抽象的油画，用不同的色彩涂抹着格子和几何图案。颜色很漂亮。不过这幅画似乎没有画完，有一半的画布是空白的。画布上蒙着浅浅一层灰尘，似乎很久没有人动过了。
“杜云芊。”
黎华从更衣室走出来。
“啊，抱歉，擅自进来，想叫你起床的……”我向他道歉。
见我在看画，黎华走过来。
“画的真好。”我说。
黎华看着画，表情里有一丝落寞。“你喜欢？”
“呃……就是看不太懂。”
黎华伸出一只手指，沿着画里的笔迹划了一条线。
“这是一个尝试。简单来说，一首歌里每七个音符提取一个出来，连成另一段无意义的旋律，然后把这段旋律转换成画。”
我想到了大学时每次上课都让我觉得自己艺术细胞全无的现代艺术课。天王玩的有点高端啊……
“听起来很有趣。为什么不画完呢？”
“因为画了这一半的人不会再来了。”
黎华没再看那张画，他背对我，拉开窗帘，室内瞬间明亮起来。
“是谁？”
“一个好友。”
“是之前你入戏的时候帮你走出来的那位吗？”
黎华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
“是。”
“是……方若绮？”我试探地问。
“是。”
黎华坦率地承认了。我却忽然有些为他难过。
“你们……”
“若绮曾是我的伴侣，还曾是我最好的朋友。”黎华声音低低地。“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我摇摇头。“没了。”
黎华走出卧室，“走吧，送你去公司。”
23 好大一张饼我坐在办公室里，计算着公司的运营状况。城仲瑄出现了。“大小姐，六月份的舞会时间定下来了，经理临时有个重要的会，抽不开身，所以让我来给您送邀请函。”“什么舞会？”“啊，对不起，我忘记您不记得了。是这样，每年六月份在蔷薇庄园都会有一个舞会，会邀请大家族的子女参加。您之前一直在国外读书，这次还是第一次出场。经理叮嘱您要打扮正式一点。”还有这一说？千金大小姐的日常果然不一样……“哥哥也会去吗？”城仲瑄点头。“会有很多生意上的伙伴出席。经理今年应该会跟夏小姐一起参加。”“……我知道了。谢谢你，城先生。”“那我就先告辞了。”“再见。”临走前，城仲瑄回过头来，推了推眼镜。“大小姐，想要得到经理的注意，要足够耀眼才行。”我心里一惊。“……为什么你……?”城仲瑄笑而不答，离开了办公室。
多亏了老王的实力和史蒂芬的人气，虽然有首映会风波，《在星空下》依然大热，蝉联排行榜榜首三周多。我的首张专辑《星空》趁热打铁得非常及时，加上制作精良，销量遥遥领先。因为这两部作品，我得到了很多演出的机会。先是陈革非邀请我出演《状元郎》女配，然后又接到广告代言、杂志采访。因为在采访中说到对舞台剧感兴趣，林立翔隔海喊话以后有机会可以合作。忽然间意识到，我好像……红了耶。不知道这样的我，距离足够耀眼，还有多远？与此同时，SD的新专辑《舞台风暴》终于录完，进入了拍摄MV的阶段。由于这是一张舞曲专辑，答应了制作人在MV里出演女主角的我，为了达到史蒂芬的高标准，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每天还要至少练三小时的舞——究竟谁是谁的经纪人啊喂？不过看到SD自己每天练习的时间更多，也更投入，我就完全没话说了。
《状元郎》是一部《甜蜜乐章》里难得的由正经制作人制作的片子。黎少和若绮一直靠这部拿奖。要是能赶在五月初之前拍完，说不定还能靠女配蹭个金钟奖。早上，我哼着小曲，愉悦地幻想着我出任CEO，拿到金钟奖，迎娶杜司臣，走向人生巅峰的励志故事时，看到了这样一条新闻。《王瑞恩方若绮再度合作！梦幻恋曲即将开拍：将赴欧洲取景》报纸还没放下，老王就出现在了办公室。“杜云芊，你们的丹尼斯最近有没有空？我这里有个角色很适合他。”一张角色介绍放在了我面前。我定睛一看，激动得手都抖起来了：《威尼斯之恋》！这部从2代一直到《甜蜜乐章》都有的神通告竟然出现了，我忽然有种好大一个馅饼落在丹尼斯头上的感觉。“有空！当然有空！”我火速跟老王签了约，价都忘记谈就把丹尼斯给卖了。“电影就要开拍了，让你旗下艺人好好调整状态。”老王满意地走了。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我的金钟奖，就因为这个馅饼而彻底泡汤了。
送走老王，我来到了拍摄MV的小剧场。这次丹尼斯第一次跨行当MV导演，已经早早到了。他穿一身黑色西装，戴着礼帽，暗金色复杂花纹的衬衫，是等会儿入镜的装扮。嗯，又是被老王邀片，又是导演小试牛刀，而且还帅，这是要红的节奏啊。我把老王邀约的好消息告诉了他。他果然像我一样兴奋。虽然走严肃高冷路线的丹尼斯即使再高兴也是微微一笑，我还是从他泛红的小脸儿上看出了激动的神色。正说着，史蒂芬换好装出现了。他穿一身白色西装，银色花纹的衬衫，手上拿着白礼帽。水蓝色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一条低马尾。衬得身材愈发挺拔修长，俊美的脸上笑意盈盈。真真是，玉树临风。我觉得自己好像被远远地电了一下。“哥，小芊，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史蒂芬走过来，抱了我一下。很平常的见面礼，可能是今天的史蒂芬格外地英俊，我竟然脸红了。“我去换衣服！”我急急地对丹尼斯说了一句，然后逃了。呃……为什么我要逃呢？一边逃向更衣室，我一边想。这是个好问题。
我换了一条火红色的舞裙，化好妆。再回到舞台的时候，一切已经准备就绪。这次MV要拍的是我的一段独舞，然后跟兄弟二人一起在舞台上跳一段三人舞。还好我穿越前有底子，加上这段时间每天三小时的训练，已算是轻车熟路。编舞是史蒂芬，以探戈为主，表现爱情中的占有、嫉妒、恐惧、惊艳和甜蜜。音乐响起。SD迷人的和声。“我的心是你的舞台来去自如、随你摆布所有目光都在你身上摧毁所有如一场暴风……”舞台上唯一的光源追随着我。丹尼斯和史蒂芬在黑暗中，因我的接近而出现。我衔着一枝花，脸上涂着雪白的油彩和红唇，穿着火红的裙子，在史蒂芬和丹尼斯之间游走。我忽然觉得，我像是引诱天使堕落的恶魔。
休息的时候，我接到一个卫国强导演的电话。据说方若绮因为《状元郎》和《威尼斯之恋》档期冲突，决定放弃这边，不演了。因此，《状元郎》需要临时找主演，开拍时间只能延后。我的心里奔驰过一只羊驼。真的因为档期冲突吗，还是因为男主是黎华啊？可不可以敬业一点啊！我的金钟奖啊！！忽略了即使方若绮来演我也并不太会拿到金钟奖这个事实就直接迁怒于她的我，非常郁闷地放下了电话。不过我没郁闷几分钟。卫导演又来了一个电话。“杜云芊，你想不想演女主角？你看过剧本应该知道，女主角是一个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做了男主角的管家。这个角色比你之前的五公主角色更有挑战性。我觉得你很适合。”演演演！当然演！什么，金钟奖？这有什么急的，今年没赶上，还有明年嘛！于是，我就这样从女配升级成了女主。从逃婚的五公主变成了有甜甜苏苏剧情的男主管家。真是心情愉悦。
番外：纽约，纽约
夏以欣一直记得，那个夏天的夜晚。
她和他坐在公寓顶楼的平台上，望着曼哈顿岛上比繁星还绚烂的灯火。
这个城市，繁华到了极致，永不熄灭，永不黯淡，永远精彩，永远诱人。
他对那灯火伸出手，说，有一天，那里会有我们的一席之地。
纽约夏夜的风，甜香而微凉。
那个男人的眼睛里，有比繁星和灯火更璀璨的东西。
夏以欣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块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两年后，杜氏集团的正式进入纽约地产业。夏氏建筑在纽约的第一个设计也随之开始。
夏以欣坐在自己西村的办公室里，望着纽约的夜色时，总会想起那个夏夜，和那个男人眺望远方的神色。
夏以欣毕业后就回了家，这回为了工作方便，又搬回纽约。
她在仅仅26岁的年纪就成为了纽约注册建筑师，有了自己的设计公司。这在建筑界简直是不敢想象的奇迹。
家里固然给了她财力和人脉的支持，但她的天分、果断，充满激情和想象力，才让她在这个世界精英汇集的地方站稳脚跟。
她最崇拜的人是雷姆·库哈斯。
她说建筑这件事，这么实际，又充满幻想，她一辈子都不会腻。
家里让她去相亲，她拒绝了多次。
没有时间恋爱，也不想分时间给恋爱，只要有建筑就够了。
一眨眼到了27岁。在她27岁生日的时候，她的愿望是，希望有一天可以拿到普利兹克奖，希望能在世界上留下被人记住的东西。
生日会上她实在拗不过父母，勉强答应了去见他们为她挑的未婚夫。
夏以欣跟着服务生走进餐厅，远远看见那位一袭浅色衣服的长发男子。
竟然是他。
那个夏天夜晚的公寓顶楼，辉煌的灯火，帝国大厦上的橙光，微凉的夜风，在她的心里绽放开来。
他带着浅浅的笑，对她伸出手来。
“没想到竟然是你。”
夏以欣看着他细长的眼睛，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心底泛起甜蜜的喜悦。
“我也没想到呢，司臣。”
那段时间正是纽约项目的紧要关头。原本以为他只是来处理项目相关工作。然而，这个她从未在意过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未婚夫，竟然就是他。
虽是相亲对象的关系，却并没有什么浪漫的剧情。二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工作上去。一个相亲的晚上，竟是变成了建筑讨论。
夏以欣暗自好笑。
希望他不要觉得自己是个无聊的人。
聊到最后，送她到家门口，他才意识到话题的不对。
夏以欣站在公寓楼下，笑着看他道歉，然后她走上前，轻轻抱了他一下。
“原谅你啦。”
第二天在公司再见他，他一改平日冰冷严肃的形象，对她温和了许多。忽然间受到这样的待遇，她还有些不习惯。
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虽然是浅浅淡淡，带着礼貌和矜持的。
如果是他的话。
如果是他的话，即使是自己，或许也可以尝试一下恋爱和婚姻吧？
他的生活很简单，好像只有两件事让他关心：工作和妹妹云芊。
有段时间他似乎因为云芊的事十分头疼，总是皱着眉头在窗边打电话。
夏以欣忍不住约他出来喝酒。几杯过后，他神色复杂地说，云芊变了好多。
夏以欣安慰他，女孩长大独立了总是会变的。
但他似乎依然在困扰着什么。
四月初，纽约的项目终于渡过难关。为此，他们连通三宵。
还没来得及庆祝，他就直接飞回了国。据说是云芊那边出了什么事。
夏以欣在家睡了个天昏地暗。
醒来以后，她做了个决定。
她要回国。
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