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这一夜，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入睡，却又睡得极轻，半梦半醒间，终于到了早上七点。好友睡得正熟， ...
（十三）“瑞恩，这不过是策略，大家都是为了电影嘛。”卫国强拍了拍王瑞恩的肩。显然，黎华、高明权的离开为他们彼此都留足了余地。门被带上的一刹，王瑞恩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是过激了，如此质问毫无益处。然而，就此作罢？方若绮不懂，他卫国强会不明白？如此炒作不过是短视，他们现在要的是电影票房，而他王瑞恩只在乎方若绮。呆立半晌，王瑞恩用极尽平静的语气道：“我对电影有信心，不需要演员以这样的方式……”“瑞恩，”卫国强耐着性子，“我对你当然是有信心的。但是观众呢？酒香也怕巷子深。这一行哪个不搞点噱头？现在的人，有几个是沉下心来好好欣赏电影的？况且公司不做赔本买卖。”如此回复显然在王瑞恩意料之中。继续坚持再无任何意义。他想了想，最后只能轻声道：“那么，卫经理，我今天来的意思是，以后电影方面的类似宣传先告知我一声。”语毕，又觉不妥，公司高层的营销策略为何有义务告知他王瑞恩？末了又补上一句，“面对媒体时，我好做出相应反应。”卫国强轻微点头，匆忙结束这场不算愉快的谈话。 匆忙挂断莫筱筠的电话，方若绮才注意到今天的报纸。头版头条，斗大的字，炸得她一阵眩晕。无论有多少人误会，王大哥不能误会，管不得那么多，她慌乱中只希望当着王瑞恩的面做出合理解释。 合理？什么是合理？她和他上综艺，做节目是合理，那是谁把这一切不合理了？王瑞恩没有接听电话，她可以理解，但无法接受。她就要冲上他的工作室，有人也好，没人也好，一定要说出事实，如果那些八卦记者第二天又一个头版头条，才再好不过。 王瑞恩是在自己的工作室门口看见眼眶微红的她。只一眼，他的心又复愧疚，为什么事实总在自己的掌控之外，无力感漫布周身。“王大哥，我只是遵照……”“别说了，若绮。”一把揽她入怀，“与你无关。我应该提早预料到的。”“提早？预料？”杏眼圆睁。“卫国强的意思，为了电影。”王瑞恩突然觉得自己这几个字说得异常艰难，自己做什么去了？能去做什么？“他？！是他！”混沌脑袋一下子无比清晰，和善笑容在记忆胶片中定格，心里突如其来的排斥，下意识的甩头。“若绮，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我。”王瑞恩深邃的眼望向她，好似看穿心底。方若绮无法不答应，不坦白，于是乎喃喃细语：“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你。” 《月光宝盒》叫好不叫座，最后只是略有盈余。整个上映期间王瑞恩多半眉头紧锁，方若绮只好叫了莫筱筠、关古威一道进了趟影院。看到自己出现在大荧幕上时，方若绮的脸噌得一下就红透了，幸好看电影的时候四周都是昏暗不清的，免得叫朋友们看去，又增笑料。影片开始了好一会，她才适应自己被放大在屏幕中的样子。莫筱筠对影片的评价倒是很高，关古威照例插科打诨。自从《风钟》大卖之后，他的人气暴涨，这一路好些人都认出他来，其中还不乏有几个歌迷向他索要签名。阿威是心情大好，一带连晚饭也请了。 到了十月中旬，方若绮辞去了创意广告平面模特的工作。走的时候，陈查理胁肩谄笑：“方小姐日后有空多回来走走。”“陈经理……”“Oh,no,叫我查理。”“查，理！”“往后再合作大case。”说完伸手一握，一脸的不舍。方若绮有的没的几番敷衍，要是陈查理得知自己下一个工作不过是PSTV的临时演员，翻脸定是快过翻书。这就是那日坦白的结果。她坚持用片酬还掉欠莫伟的钱，王瑞恩坚持要她期满后，辞掉在创意的工作。他甚至替她在艺能培训中心报了表演课程，这一点让方若绮不能不感动，不能不坚持。参演《月光宝盒》无异于一颗石子投于碧波，点点涟漪之后，她又宛如路人甲乙丙丁，淹没于人群中。 今日居然要“全副武装”！方若绮套上兔子头，拖着重重的“身子”开始在舞台上蹦蹦跳跳。深秋天气，活活闷出一身汗。歌星范小爱就在眼前晃来晃去，嗓音甜甜，脸蛋圆圆，大眼睛忽闪忽闪，难怪被定位为儿歌歌手。怎样都好啦，方若绮一心期望节目早点录制完，现在谁也没有她这身行头来得难受。 终于等到收工，方若绮伸长兔子手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兔子头从身上拿下来，原地大吸几口空气，好歹算是缓过劲。“诶，那个兔子，傻呼呼的干嘛？！下面还有节目赶紧把舞台空出来！”方若绮来不及辨清声音来自何处，两脚慌忙一深一浅往前迈步。可恶的大肚子，害她根本看不清脚下，只能凭感觉下台。“啊！”脚下一滑，完蛋了！方若绮闭上眼，整个大肚子重重跌在台上，双手扑地，她可以想象现在的自己无异于一只白色大肚乌龟。人群中爆出一阵大笑。出于本能，试图双手撑地爬起来，可恶的大肚子白兔装，害她根本无法双手触地！又一次大笑。方若绮就那样趴在地上，每一次挣扎着起来，换来的是又一次更大更刺耳的爆笑。她要怎样？要她怎样？一群事不关己，看尽好戏的嘴脸。她要那么一点点挪下台挪回家吗？可恶，眼睛不争气的开始模糊。 “你还好吧？”“不好~”压抑哭和委屈的喉咙，发出混沌不清的声音。她抬头，额上的汗、眼中的泪，满脸润湿。他的笑就那么毫无预料的撞入她的眼。温暖的，关切的，毫无恶意的笑。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短暂的迷离，方若绮不敢相信，或许是汗流得多，轻度脱水以至幻觉。摇一摇头，磁性嗓音又一次响起。“来，让我试试。”他伸手挽住她套着兔装的胳膊，她被他从地上抱起，只在一瞬。尖声惊叫。穿透耳膜的尖声惊叫。方若绮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已被他稳稳放下。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赶忙过来拾起那个始作俑者——道具圆木。黎、华……方若绮望向他的背影喃喃自语。 yingtaoqi 发表于 2013-5-22 17:13
（十三）“瑞恩，这不过是策略，大家都是为了电影嘛。”卫国强拍了拍王瑞恩的肩。显然，黎华、高明权的离 ...
（十四）“黎华？你是说天王黎华！”“不是他是谁？”方若绮趁势换左手听电话，腾出右手倒了一杯橙汁。“关键是，我当时要多糗有多糗！你知道吗，筱筠。”“又不是你的王大哥，怕什么呢？”一口橙汁不上不下，差点没喷出来。“莫筱筠……”“哎呀，指不定你的王大哥正想你呢。”莫筱筠说完立马收线，方若绮只好将一箩筐反击的话烂肚里。 王瑞恩终于等到了卫国强的回复——剧本不错，彩虹高层愿意再试一次，男女主角暂定——黎华、古芊菁。“这不行。”王瑞恩一口否定。他的女主角分明就是方若绮。在《月光宝盒》票房不佳时，是她的活泼开朗，灵动俏皮，驱散他心中阴霾。于是，一个秋风细雨的夜，他用笔墨将她的一颦一笑细致描绘，这样的女主角只能是她！卫国强看穿他短暂话语后的沉默，从座椅上起身。“瑞恩，这次公司能再给你机会已属难得。上次的结果大家也有分析，新人毕竟少了些号召力。”摆手，挡住了将欲插话的王瑞恩，“当然，这不怪你，当初公司拨钱不多，没办法。这次完全不同，我们不但要拍，还要好好拍，赶情人节专场全力推出。”“我认为古芊菁不合适。”王瑞恩不甘，自己辛苦写出的剧本，自己执导的电影，连挑选演员都无法自主。“瑞恩，演员是什么？不就是演什么像什么，至于她本身的性格，我看，不必苛求嘛。”“我不认为古芊菁能演好这个角色。”这个王瑞恩…卫国强避开他的目光灼灼，不经意拧眉道：“岳导是老前辈了，他对你的评价很高啊。” “王大哥，依我看，你不但要拍，还要拍好。”“做不了女主角你就真的不在乎？”他看向她的脸，仔细搜寻是否有一丝一毫的违心。“我在乎。”方若绮没有掩饰内心的失落，“我很在乎。”复又看向王瑞恩，嘴角微挑，“我最在乎的不是成为你的女主角，我要实至名归。所以，王大哥也要努力！”这就是方若绮，内心澄净，却并非懵懂，她的想法，她的个性，无一不吸引着他。 “你好，高先生。对，晚八点，在民歌餐厅。” “明权遇到什么麻烦了？”“黎先生，录影完了？”助理阿森开始在日程本上勾画，“高先生的助理临时请假，要休一三五，他托我帮忙找个助理补班。”“哦？什么原因？”“好像是太太生小孩，家里得多些照顾。之前也没觉得小孩难养。”“小孩就是难养。”黎华端起手边一杯咖啡，“阿森，最近有什么case？”“彩虹方面要筹备一个电影，暂定名《爱在花开的季节》。”“导演是？”“王瑞恩。”“哦？倒是很快。”轻酌一口，“女主角？”“古芊菁。”没有听到预料中的那三个字，黎华眉梢微挑，转瞬归于平静。新人，总是很难有机会。不过，她居然还能安下心来装小白兔……天王手握咖啡，半天没有话语，除了嘴角挑起的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阿森犹豫半晌，轻声叫了一句：“黎先生？”急速从纷繁思绪中拉回，手举咖啡，“很快，喝完就走。” 莫筱筠很少这样不分场合，不分时间，不管不顾的要求若绮立刻、马上、尽快到达民歌餐厅。方若绮告知对方，需要再等一个钟头，她的餐厅服务员的戏还得再等一个主演到场。莫筱筠压抑住兴奋无比的嗓音，“若绮，我想当面说的，太激动，太希望与你分享了。这是做梦都不会有的，而且到现在我还怀疑……”“闲话莫谈。我的大小姐。”“我做了高明权的私人助理了！”“什么？！”轮到方若绮惊奇诧异不淡定，一下子高八度的声音引得片场工作人员纷纷侧目。“你，说什么？”再一次压低声音确认。“我说，我做了，高明权，的私人，助理。”一字一顿，够清楚够明晰。“首先，恭喜你，莫大小姐。咳咳，说说，怎么回事？”“若绮，不方便细说了，爸爸还在餐厅。我打电话其实是想，你帮我瞒下我爸。”“啊？”“每周一三五，我跟我爸说，是去写字楼做秘书，实习工作。拜托啊，若绮，必要的时候帮我兜着。”“你干嘛不跟莫叔直说，助理也是工作。我可不想骗莫叔。”“我爸，唉，你都不知道，最讨厌我追星，说什么娱乐圈乱得很。他要是知道我去当明星助理，可不得把我绑家里。”电话里出现短暂沉默，莫筱筠一下子从兴奋中惊醒，“若绮？若绮，别多心啊，我爸可不是那意思。”“筱筠，看你想哪去了。刚才副导叫人了，我得去帮忙跑腿。”方若绮的确没有介意，莫叔说得没错，娱乐圈乱得很。至少自己糊里糊涂之中就传过一次绯闻，不过清者自清，她始终相信这点。好吧，又扯远了，这位女主演究竟什么时候才到？ 方若绮顺理成章的成为莫筱筠的从犯。莫叔很是支持筱筠的工作，前提是——工作地点：写字楼。每次见到莫叔，方若绮心里就隐约有些慌，作为交换，她得到莫筱筠亲手做的便当。 “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若绮，我觉得这样很不好。”莫筱筠准备煎蛋。“不过是便当嘛。”“那也是，”莫筱筠偷瞄了眼厨房外，“那也是骗人。”“那你不也在骗莫叔？”方若绮顺手启筷，夹了口菜放嘴里。“味道真不错。诶，筱筠，有一点我可跟你不同。我不过是暂时，咳咳，暂时没学好做菜。这段时间，总不能拿王大哥的胃做实验吧？你不同哟，做助理都做上便当了。这得到猴年马月？”“少贫嘴。小心我不做你那份。”“那我就直接告诉莫叔，一拍两散。”“你敢！”“喂，蛋，蛋快糊了。”“都是你。快出去吧，有你在厨房，没个清静的。” “喂，”高明权翘了腿，看向好友。“猜猜我这位助理叫什么？”“问阿森。”黎华仍旧翻看剧本，对于这个无厘头的话题毫无兴趣。“她可不是他朋友，啊，给个提示，她姓莫。”“把剧本看熟点，下午别再笑场。”依旧兴趣索然。“高先生，你的便当。”“哦，莫小姐，刚才黎天王问我，你叫什么来着？”高明权忍住一脸坏笑。“莫筱筠。”莫筱筠有些失望，莫小姐，莫小姐，好吧，谁叫他只叫她莫小姐，谁叫他只是让她一三五工作，恐怕再问十遍也不会记住她这个莫筱筠，莫小姐。黎华抬头，清清淡淡的女孩子，莫筱筠么？她的朋友？他突然想开口确定，又觉得自己太过于突兀，那个方若绮，好像根本没有什么交集不是么？“啊，让我猜猜黎天王今天是打算吃哪种盒饭呢？”高明权得意洋洋的接过莫筱筠递来的便当，意料之中的饭香扑鼻。“She is your cup of tea.”地道的英式口音，淡笑。“啥？我就最讨厌你这个样子，没我好运就用洋文敷衍。”莫筱筠慌忙转身走远，两颊红如炭烧。 （十五）
中午十一点五十分，方若绮总是把时间把握得刚刚好。推开王瑞恩休息室的门，“王大哥。”
室内一人，身影修长，妖魅迷离，道出十二分得体说辞：“不打搅了。”
他不过是从她身边轻轻走过，擦身间，目光交错。富有深意的一眼，险些摄魂夺魄。
他眼中的小白兔，有着天然卷曲的栗色长发。红黑格子外套配深蓝百褶短裙，一切尽善尽美，唯一的不足是同一样式的便当盒，很擅长烹饪？好吧，别开玩笑了。
“若绮，你们认识？”直觉，仅只直觉。
“天王黎华？我想没人不认识。”好吧，她宁可不认识，一想到他的眼神，跌倒舞台的大肚皮兔子，方若绮宁可找个地缝钻下去。
“若绮？若绮？”
“嗯？”
“我想，《爱在花开的季节》拍完之后，就公开我们的关系。”
王瑞恩的目光很是恳切，她有些受不了，心跳没由来的乱。这不是爱情荷尔蒙使然。她觉得在他眼光下自己快要被看穿，慌忙应声：“那好。”
那好，那很好。没什么不好。而她的真实所想是，两个人的情感为什么要公之于众呢？为何要以第三方的视角注视他们的亲密关系？那会让她不自在。
“嗯，下午的拍摄工作我想提前安排一下，有事电话联系。”他爱她的娇羞模样，这段感情原本就是心灵相通，王瑞恩心情大好。
新沏的茶水透过玻璃杯传递出阵阵滚热，挪移手指，耳后突如其来的刺响——细高跟踩踏地砖，高亮回转，步步逼近。
方若绮停顿片刻，继续前行。
“唷，明面上都端茶递水了，暗地里还有什么没做的？”薄而高的女音，如尖锥锉冰，炸开在空荡荡的走道里。
“怎么？不敢回嘴？哼！别妄想下部就可以上位，你以为每个男人都好你这口绿茶？”
茶水滚热
失声尖叫
白底浅蓝条纹一片润湿
适时闯入的男主角竭力保护花枝乱颤的女主角，一段狗血的完美桥段。
“你！华哥，你看她，她竟敢……”古芊菁伸直手臂，连声跺脚，仪态尽失。
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除了锁骨附近一片赤红。
琥珀双瞳映出她的倒影，却挽了古芊菁，细雨轻言：“芊菁，回房。”
方若绮不再探班。古大小姐她惹不起还可以躲，那他呢？方若绮都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以什么话语开头。“你好，黎天王。”“对不起，黎天王。”“我很抱歉把你烫伤，黎先生。”“谢谢你，黎天王。”……各种开场白，各种唐突。
“若绮？我问你呢！”
“嗯，什么？”
“我刚才问你，什么时候再去彩虹片场？我的八卦呢？”
“暂时不会去了。”
八卦莉莉撅嘴，很是不满方若绮的回答。若绮有些不忍心，“好啦，莉莉，这顿我请，感谢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
“难得你这个大明星瞧得起我们这种小场记，下次有料再八。”
“我哪是什么明星，不过是个临演。”方若绮笑得很是勉强，做临演的时间久了，心中渐渐生起一种无力感。
圣诞夜，与王瑞恩的第一个圣诞夜。方若绮闭上眼都能想到约会日程——吃饭、看电影、回家。
“若绮，圣诞夜我放剧组一天假。”
“是。”她觉得自己的应答过于程式化，连忙甩头，带上招牌式的灿烂笑容，虽然电话那头的人根本看不到。
“我想，我们一起去堆雪人，好吗？”
脱离吃饭、看电影的惯常模式，方若绮呆愣半晌，“王大哥，我们去？”
“堆雪人，青峰山。若绮，没有时间吗？”
“不，我说，我当然有时间！”
“你都想好了？这一去就回不了头了。”
“说什么呢？好端端的诅咒我。”方若绮笑看闺蜜表情怪怪的脸。
“若绮，你想好了？”
“干嘛，堆雪人，难得王大哥有时间。还有什么可想的。”从衣柜里挑出一整套衣服，“我穿这套怎么样？”
“我看你至少再带一套换洗。”
“要过夜么？王大哥没……”比划外套的手定格空中，镜子里映出好友失色的脸。
“若绮！你不是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方若绮后知后觉。
约定时间：二十四日下午两点。上山耗时三个钟头——五点。堆雪人，吃晚饭，只剩下——漫漫长夜。
该来的总会来，内心用如此通俗直白的话形容自己的初（chu）夜，完全缺乏美感，甚至有种义无反顾。尽管莫筱筠看出她的犹豫，建议找个托辞，比如最为常见的每个月好朋友。方若绮还是收拾起行装。感谢莫筱筠给了她最可靠的建议——换洗衣物。
平白空出来的假日显然让黎华感到不适。前段时间拼命赶工，一下子松弛下来很容易生病。圣诞夜？跟王瑞恩一起？自大骄傲的丫头，滚热的茶水至今还留有淡淡红印。以为她还会出现，带上十二分歉意。而后自己周到得体的表示就此作为小小插曲，也无伤大雅，并附上诚挚邀约——共进晚餐。
一切只是假想。
（十六）
你可以预计预想预演所有的可能，前提是——天公作美。
突如其来的大雪打乱行程。好在此时他们已抵达目的地，在天色渐暗中，暖暖的吃上一餐。
中餐，味道算是中规中矩。方若绮的味蕾过于敏感，偏是不擅烹饪的人，越发挑剔。
“味道一般。”王瑞恩一一动过几道菜。
“还好。”不想在天气坏了气氛之下又添些无趣。
“不如你做的好。”说得恳切，“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吃到呢？”
方若绮有些慌，喝一口杯中水，“我最近很忙……”
王瑞恩失笑，复又怜惜，“若绮，那天的事我都听说了。古芊菁，避开也好。我们的事电影拍完后就公开，委屈你了。”
他伸手握她，微凉的手逐渐温热。踏实，温暖，一如初次的坚定，心随之安定却没有跳快一秒。
房间定在二楼，进门正对的阳台视线极佳。外墙一盏壁灯投下暖黄光束，照出雪花片片飞舞。方若绮喜欢看这样的雪，聚光灯下的肆意飘舞，划出特有的优美曲线，而后完满落地，归于尘土。与黑夜中的雪同样的结局，不一样的精彩。
“若绮，”王瑞恩思忖再三开口，“过完圣诞我将要去巴黎，预计一周时间。”
“电影？”目光在翻飞舞动之间，未曾收回。
“是，只剩结局。”轻呼一口气，白雾凝结。“结局，该有什么样的结局呢？若绮？”
逆光中，他的眉眼隐于黑暗，依稀的轮廓。
“我的看法？”
“是，若绮，你的看法？”
“如果我是那个女孩……”仰头，暗夜之下，他的五官不过是黑白光影。“我不要最后的洗手作羹汤。”
“哦？”转瞬惊讶后，竟有一股意难平。
（“恕我直言，电影的结局似乎不合常理？”短暂停顿，继而又道，“那样聪明伶俐的女孩，怎会甘心婚后的洗手作羹汤？”
王瑞恩张口，意欲反驳。
“王大哥。”甜美嗓音中止了这一场未曾开始的争论。
修长身影，妖魅迷离，道出十二分得体说辞：“不打搅了。”）
“哦。”王瑞恩恍然发觉自己未曾如此贴近清晰自然的去了解方若绮，那么黎华呢？“你跟黎华认识？”
王瑞恩接连两声的自叹自语，而后跳跃性的问话，方若绮险些不适。“黎华？”
“你跟他认识？”重复问句。
“还算不上吧。”方若绮脑海中过滤出几个瞬间，借还硬币，倒霉兔子，滚烫茶水。这些在天王黎华看来转瞬即逝，微乎其微的片断，即使见面也无法问候。
第三次，王瑞恩清楚的记得这是第三次问话。第一次，答而未答。第二次，短暂沉默。第三次，否认？该死的天气，如果堆雪人，恐怕不需要如此多的对话填满时间空隙，如此便不再有它。他深深看入她的眼，一样的澄清透明，而他们之间又似罩了层薄雾，依稀恍惚。
“王大哥？”方若绮以为陷入电影构想里的王瑞恩不经意间将沉默拉长。
“啊，若绮，我想我需要重新修改结局。”深吸一口冰冷空气，王瑞恩做出最后一试。“抱歉，今晚我回工作室。”
他凝视她，微微呼出的气在寒夜聚成白雾，她的如释重负一览无余。
心有不甘的转身。
“王大哥。”
微顿
“路上小心。”
燃烧殆尽的烟蒂用它独有的灼热感将他拉回现实。无比烦闷，关闭手机，合上双目，那一封匿名来信，一张偷拍照片，似有眼波流转的两人。有什么大不了，以他对黎华的了解，出手为跌倒的新人解围也不是不可能。而他真正在意的是什么？他们的异口同声？心意相通？他对她的了解胜过了自己？还是，方若绮的反应？“路上小心。”仅此而已？如果言语未必吐露心声，那么肢体的语言不会撒谎。可是，方若绮连肢体语言都不曾有过，不曾有过的挽留，亦或是不想挽留。王瑞恩将点滴反复回放，他甚至找不出在哪一点，哪一刻，爱情开始走样。
不得不承认，王瑞恩的离开让自己有些莫名轻松。是太紧张第一次？还是别的什么？总觉得今夜的感觉有些失焦，到底是哪一个点？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方若绮犹疑的放下手机。这个时候？圣诞夜，晚十点？做高明权的助理要加班到今夜此时？
方若绮不曾有机会将心事与闺蜜分享。圣诞节一大早，匆匆用过早餐，搭第一班大巴返回市区。
一路的颠簸晃荡显然徒增疲惫，进屋后第一件事便是补觉。有人偏生要与她作对，以一阵急促的砸门声硬把她从睡梦中吵醒。
对，砸门声，放着好好的门铃不按，放着好好的大门不敲，非要一刻不停的连续砸门。方若绮耐着性子开门迎客。
“你没事吧？！大姐！”高八度的声音，有些失真。
“我很好。”一个大哈欠。
“你不用硬撑，来，好好的都发泄出来吧。”
“发泄？！”若绮甩了甩头，睁大了眼盯看关古威，“发泄什么？为什么要发泄？”
“别装了你，”关古威开始围着她上上下下的看，突然的醒悟，“天！你该不是还没……”慌忙间将右手藏于身后。
“什么？”方若绮手快，反身从他手上一把抢过——《明星日报》。
“昨夜圣诞大雪纷飞
童古二人翻云覆雨？”
报上附有一张照片，男女背影，出没于一家酒店。这两人方若绮都曾接触，纯粹从背影来看，倒是有几分相像。
“喂，大姐，你……”
“我怎么啦？我看不出这里面有我什么事？”
“你不是吧！难道你们已经……”
方若绮看着关古威极具喜感的O型嘴巴，惊诧又顾虑的不敢直言，恍然大悟。“喂，你不是还以为我跟他有什么吧？”
“啊，不是？”
方若绮大笑，低头，捂肚子，蹲地上，阿威的错点鸳鸯谱，够离谱够持久。
（十七）
“如果上节目传绯闻都是公司安排。那你生日的花呢？谁送的？”
“阿威，你今天很空哦？”方若绮准备送客。
“呵，你们女人为什么都要这样呢？”关古威的话语中带有不易觉察的冷笑，他无奈的甩了甩头，转身。
“是王瑞恩。”
“若绮，你要好好待王导，我，看好你们。”
“阿威，怎么了？”
“你知道吗？在这个圈里，谈恋爱？他妈的不公开都扯淡。”关古威又猛灌一口啤酒。
堆了一地的空酒瓶，方若绮张了张口，将要劝阻的话又全数咽下。
他以为这是一场两人同醉一解千愁的圣诞，未料想自己上演了独角戏。关古威很讨厌这样的自己，用酒填满胃，松弛神经，然后有的没的掏心窝子的话都往外倒。然而，此刻，他需要这样的麻痹，一时半刻也好。他说：“方若绮，你知道吗？只有你，我才放心说话。”
“阿威，别这样，有话就说，别为难自己。”
“有话就说？”关古威拍了拍胸脯，“我，对谁说？映彤姐，华哥，记者，歌迷，女朋友？”他边说边掰着手指，到了最后三个字，抬头向她，“若绮，小爱最近怎么样了？我好久没见她。”
方若绮头一次看到他眼底的忧伤，小爱？他的女朋友？范小爱！那个唱儿童歌曲的yogo歌手范小爱。他不知道，摔倒事件后，她再也没有去做那个节目，因为她会脸红，会尴尬，会不自在。关古威的眼又看向她，思恋，忧郁，烦闷，不属于他的特质此刻统统集中在这一双眼瞳中，她不忍，“小爱？她很好，歌唱得不错。”
关古威笑了，“那就好。”
创意广告陈查理把手头的简历又筛了一遍，不合适，不合适，还是不合适。天王黎华参演的广告自然是件大Case，而其中最大最大的问题是，哪里找合适的女搭档？新面孔，无经验；熟面孔，这，恐怕看了广告内容没有哪个知名女星会接手。漂亮，年轻，新面孔，又有经验……漫无目的的浏览往昔作品……
方若绮费了好大劲儿，才回忆起这个“陈经理”的本名及出处——陈查理，创意广告。
“你好，陈经理。”调整音调，好让对方不感到过于陌生。
“Oh,no，方小姐，请叫我查理。”陈查理更胜一筹，好像昨天才说完拜拜。
“请问，有什么事吗？”没有谁闲的无聊随意联络感情。
“呵呵，我这里有个case，相信你一定感兴趣。”
确切的说，她不是对拍广告感兴趣，而是对酬劳感兴趣。
对陈查理来说，方若绮的确是合适人选。拍过一部电影而后默默无名，物美价廉。当然，自他口中道出的却是：“方小姐若不拍，可真是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露点？尺寸很大？方若绮开始防备。
“嗨，瞧你紧张的。我的意思是，这个广告非方小姐莫属啊。”他不管方若绮的反应，径直道：“喏，这就是广告初步方案，先看看。”
香槟——意乱情迷篇
男女主角在宴会上相遇，男主角手持香槟深情凝视女主角，而后拥吻。突出产品独具的奢侈、浪漫、诱惑色彩。
“拥吻？！”方若绮有些抗拒，没由来的广告，跟一个陌生男人拥吻，然后在电视上重复播放？“不可以！”
完全出乎意料的反应，陈查理原以为这是个很容易谈成的交易：“方小姐，我就实说了，广告的男主角可是黎华，这可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
“黎华！”
“就是黎华。”
他的妖魅，他的优雅，他清清淡淡的话语……方若绮听见自己的回应——“好。”
“黎天王还没来，你先站站位。”
“我？”方若绮很不适应红色露背晚礼服。
“不是你是谁？”
“哦。”第一次穿成这样拍广告，总有些不自在，方若绮开始努力调试。
“转过来啊！”
“啊？”她明明就是面向镜头的，导演居然叫她转过去，那拍什么？
“转过来，拍背啊！”
拍背？！
“还傻在那干嘛，这个陈查理，哪里找的人？”导演有点光火。
“抱歉，我的正面？”
“没有正面，有什么正面，你们这些新人，真是想尽办法要出位。伤脑筋，你就一背影。”
难怪陈查理找不来女星搭档这个广告，方若绮心里窝火，早知道就不要推了电视剧中的临演，好歹能扫个脸。
“好。到时候，你就这样站着，没什么难度。”
“阿森，下一个通告？”
“创意广告，上次跟他们谈的那个香槟广告。”
“哦，”黎华开始回忆，“好像细节是你在跟进。”
“是，大致看过没什么问题。只是女主角方面，我提了一点，有过相关经验的。这样耗时不会很多。”
黎华点头，阿森的表现一向让他放心。接过阿森递来的合约，匆匆看过。
娇小身材，挽了个发髻，玉颈在聚光灯下散发撩人韵味。雪白肌肤衬红色晚礼服，更有别样风情。黎华一进门，映入眼的居然是如此一幕。
“啊，黎天王来了。”导演忙出身相迎。
她闻声侧头。
淡扫蛾眉，眼波潋滟，樱桃小嘴娇艳若滴，她便如此映入他的眼。
方若绮，原来是你。
他依旧是那样妖魅惑人，举止优雅。礼节周到。他在她的眼中缓缓放大，以他特有的磁性嗓音似有慵懒道：“方若绮，又见面了。”
广告拍得很顺，她只需要像个木偶般背对镜头。他对她一见倾心，好似不曾演绎一般，轻举杯中酒，缓步上前。她本不需要有什么表情，却禁不住他的蛊惑，眸含秋水，嫣然巧笑。
“Cut.很好，很到位。下一场。”
镜头拉近，她的纤腰不盈一握，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脸颊柔光若腻，黎华微侧了头。惊觉他俯身，双唇一丝薄凉，脸庞是他微暖的鼻息，心慌得厉害而不知自处，方若绮微颤的闭了眼，等待他的掠夺，久久，久久。
“Cut.不错不错，不愧是天王啊。”
导演突兀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借位，居然是借位！她眼底的不甘正好撞入他的眼，邪魅一笑。
（十八）
方若绮完全遗忘自己充当了人肉布景板的事实，他琥珀的眼，薄凉嘴唇，温热鼻息，如梦似幻。
直到出了创意广告的大门，冬夜寒风才将她拉回现实。
现实是，寒风掠得人生疼，高跟皮靴里的双脚各种酸痛肿胀。水泥路面在踩踏中发出的空响也未能打破昏暗四周。
两束车光，拨开前路。
逆光中的修长身影，斜倚车门。
“方小姐，今晚可否送你回家？”
车里的温度暖得正好，座椅舒适，方若绮一脸认真的致谢。
下妆之后的她更显清新可人，只是脸色略微泛白。悄调了温度，听到的是她满怀真切的致谢。
“谢谢，黎先生。”
一个“黎先生”，硬生生隔开彼此。黎华将失望掩蔽于心，“不必客气”。故意遗漏“方小姐”的称呼，貌似更近一步。
他的声调平缓，毫无破绽。方若绮头靠车窗，任由窗外点点繁灯闯入眼帘。
沉默
“最近很忙？”黎华寻求一个切口，以熟识的语气侧头向她。
开什么玩笑！一个小临演，能有多忙？他不过是以通用的话题礼节性的避免此时的无味。方若绮很有自知之明，“还好，黎先生。”
“还好”，堵住切口。“黎先生”，她在疏离。黎华第一次被女人疏离。她见他的第一面便是如此。他是谁？天王黎华，有多少女人猜度心意，投怀送抱！他居然在想方设法的接近一个小丫头！而她却拒之千里！
红灯亮起
她的脸，微红而润泽。一双美目映出一湾琥珀，躁动的气息以温润薄唇撩拨她的唇齿。
突如其来的吻，轻柔的触碰，她微颤的轻启朱唇换来的是他的肆意索取，不再犹豫，不再躲避，内心的悸动随之漫舞。她的回应触发他的另一轮掠夺，唇齿之间，痴缠厮守。
后车的催促结束了这一记长吻。飞奔的银色弧线，驶向城市的另一端。
方若绮的心在乱撞。她有千万个理由去终结这场荒谬的游戏。就此打住，就此为止，她的理智却被他的吻抢夺得所剩无几。如果说这只是昙花一现的激（ji）情所致，那么她与王瑞恩两百多个日日夜夜里，却连带一丝激（ji）情都未曾有过。
黎华从不勉强女人，他将选择权尽数放在女人手中。去或留，爱或不爱。惟有方若绮，她是他第一次带回家的女人，第一次想要切实掌控的女人，至少，今晚。
身体在他怀中轻轻颤抖，怀着害怕期冀欣悦，贪婪的享有他的气息，贴他的身也便更近。淡香隐动，环抱她的臂膀愈加紧了，黎华俯身，在她嘴角浅浅一吻。未及抽离，她的唇舌毫无预见的攫取，炽热缠绵。
修长手指在她玉颈游走，顺势而下，一双雪腻香酥（）乳，含娇点点。他的唇舌点酌耳际，发梢，玉山高处……娇颤嘤嘤，她如数尽食他的毒药，沉溺中，下（）体忽来的剧痛，贝齿愈紧。
黎华一瞬怔忪，心中便生万般怜惜，“若绮…”
他轻声唤她，无尽柔情
“若绮…”
“华…”抬眼，任自己沉陷于此
邪魅一笑，附她耳畔，“你是我的。”
复又缠绵
方若绮不曾期望一夜情欲能有丝毫爱恋情迷，不过一场游戏，天王黎华……她复又看他，趁他入梦未醒之际。绝美的如同上帝之手精心雕琢的五官，坚实臂膀，左耳两个耳钉在晨光中蛊惑人心。徒生不舍，贴于他的左耳，轻含点酌。
他的突然睁眼让她措不及收，方若绮竟也不再闪躲，只直直看他。
嘴角上挑，“醒了？”
他到底装睡了多久？！杏眼圆睁，“要你管。”
方若绮的脾性让他很是受用，嘴角弧度加深，无限宠溺道：“再多睡会。”
下腹仍隐约胀痛，侧身，微合了眼，不再言语。
黎华起身来，绕至她的面前，轻揭了被角，楚目的一道红，他覆手于她的小腹之上，轻声道：“疼吗？”
“嗯。”她也未睁眼，一双玉手又覆于他的单手之上，感动于他的心细体贴，独享他的温存。
“若绮…”黎华抚她的发，轻而又轻。
手机的振动声划破沉溺的美好。
黎华起身，接了来电，索性在她身旁坐下，似有些心不在焉道：“明权？”
“黎先生，很抱歉！我是，高明权的助理，姓莫。”
“哦？”黎华上扬的语调，抬眼看她。
方若绮睁开眼，她听到黎华清清淡淡一声，“莫小姐。”心顿时悬空。
“我，我很冒昧，请问，方若绮……”电话另一头的莫筱筠在斟酌词汇，好让彼此不过于尴尬。
“我让她听电话。”黎华不必为难一个初出世事的女孩，径直交付电话。
方若绮不想接听电话，她未敢想象究竟有多少千头万绪要解，只有一点，她很是清晰，逃避不是办法。
“筱筠，”竭力回复平和语调。
“昨晚一夜，你去了哪儿？电话也不通。”莫筱筠很是焦急。
“拍广告的时候，就没电了。”
“王导四处找你，今天一早就找到我。你跟黎华一起？若绮，这一定是有误会的，还好我没说你接的case在创意，王导还不知道。”莫筱筠说得有些乱了头绪。“总之，不论怎样，快些回来，免得大家误会。”
“不是误会。”方若绮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回应。电话那头意料之中的沉寂。她又极尽平静道：“我就回来，跟王大哥说清楚，筱筠，很感激你。我，我对不起王大哥。”
“若绮！”
一片忙音
对不起，这是黎华得到的，她之于王瑞恩最为肯定，毫不掩饰，没有推诿的回答。他不否认她对王瑞恩的情感，但他有十足的把握，让方若绮最终爱上自己。
“你搞什么！”高明权在他的休息室里，显然等得有些不耐烦。
“明权，我看你需要再请一位助理。”视而不见对方的烦躁，“这位莫小姐，恐怕你们早已改换称呼了。”
“要你多事！”
“同样道理，我和方若绮的关系……”
“你知道瑞恩对她很认真的，还搞？”
“说话注意用词。”
“喂，你不是认真的吧。”高明权拧眉，他听到黎华清清楚楚的从口中发出的一个单音。
“是。”
这个故事因为写的时候没有提纲，接受意见后，已经重新写了一个故事。我很抱歉，不知道这算不算弃坑呢？我会努力写完那个新开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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