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杜雲芊前進紐約挑戰音樂劇一事又被媒體熱烈報導，大多數的媒體都用「台灣第一人」作標題，對她寄予厚望，彷彿已確定她會登上百老匯。
台灣媒體將她報得光鮮亮麗，沒有人知道她為了成為這「台灣第一人」在劇團裡吞了多少苦水。
杜司臣動用關係讓她入團為她爭取角色一事，早在她抵達紐約前就在團裡傳開，團員們先入為主認定她只是個財大氣粗毫無實力的大小姐。
從小，杜家的財力與名氣於她一直是一個脫不去撇不盡的原罪。
在劇團裡，沒有一名團員搭理她。休息時間，她總是坐在角落獨自背台詞。一開始的排練，她的戲份不多，幾乎都是混在人群中大堆頭合唱。偶爾獨唱幾句，沒有太亮眼的表現，換來的只是團員們更多的譏笑。
一次排練後，舞台導演將她叫去，團員們在背後討論她要被掃地出門，還笑她能撐一個月算很意外的。
但導演不是要開除她，也沒有責備她，劈頭問了一句:「妳有沒有看過音樂劇?」
她回答說有。從小到大，她跟著杜司臣，進出過歐美各大戲劇院，不知看過多少名劇。
「那妳一定沒有用心去看過那些音樂劇吧。」
「妳唱歌技巧不差。但音樂劇不是只有『唱歌』而已，最重要的不是音樂，是情感。」
「情感?」
「是的。愛人的幸福，失去愛人的悲痛，被愛人背叛的恨憾、看著愛人離去的酸楚，這些才是妳應該在音樂劇追求的。不是歌唱技巧。」
「是…」
「妳有談過戀愛嗎?」
杜雲芊困惑的表情，轉為一抹幸福的笑容。
看著她的笑容，導演也輕輕地笑了。「把妳感受到的，唱出來，就對了。」e
那天晚上，她去了百老匯，美國知名劇團正上演羅密歐與茱麗葉，她買了最前排的票。坐在第一排，她緊盯著演員們的演出，將他們的一舉一動、各種不同表情刻進腦海裡，一首首曲子也深深唱進了她的心底。
她想起了天晴。
羅密歐與茱麗葉。這齣戲碼，她不知道看過多少次，每每為兩人淒美的愛情感動，卻從來不曾像今晚這般感觸深刻。
她覺得她似乎看懂羅密歐與茱麗葉分離時的不捨，比從前更加理解羅密歐以為茱麗葉去逝時的悲痛，以及茱麗葉從假死狀態醒來卻發現愛人已自盡時的絕望。
她為愛情流下感動的淚水，有生以來第一次。
看完羅密歐與茱麗葉，回家的路上她到唱片行買了各齣經典名劇的影片，團練以外的時間，她不是窩在家裡看影片鑽研名演員們的舞台表現，就是直接到百老匯看戲現場體驗。除了透過欣賞表演來領悟音樂劇的精隨，她甚至報名了歌唱訓練班，每周至少抽出三天去練習，由專業的音樂老師調教她的歌唱技巧。
杜雲芊投注大量的時間磨練歌唱技巧，並且嘗試去了解音樂劇與一般歌唱的不同。她每一天睡眠不超過四小時，但她從來沒有喊過一聲苦，也不曾想過要放棄。
杜司臣說她跟天晴在一起不會成長，但天晴讓她明白了愛一個人的酸與苦、喜與樂。她要透過音樂劇，證明給杜司臣看，他是錯的，更要讓她的團員看得起她這名有望成為第一位站上百老匯舞台的台灣人
苦練了一個半月後，初次排練她的獨唱曲時，她做到了後者。
當她唱完時，舞台導演滿意的笑容，以及那些從化妝間湧向後台的團員們聽著她的演繹時臉上詫異的表情，都令她難忘。
團員們雖然仍未與她交好，但從那天起，再沒有人在她背後譏笑她。
然而她隻身在紐約奮鬥，卻也從未感到孤單。天晴信守承諾，三天兩頭就寄信給她，有時候是寄張照片，分享他的生活片刻，有時候是寫段曲子給她。有空時，他們會透過網路視訊，互報近況。
「芊芊，妳是不是又瘦了?」視訊螢幕上，天晴靠得很近，好像這麼做就可以將杜雲芊看得更清楚些。
「咦?有嗎?」杜雲芊低頭摸了摸腹部。
「妳是不是太勞累了呀?別把身體累壞耶!」
「嗯，我知道。」她邊說邊離開書桌，走向擱在床邊的包包，掏出一捲紙。
「嗯?什麼東西?」
她小心翼翼地將紙捲捲平，在電腦螢幕前緩緩將紙攤開。
「哇!這、這是海報嗎?」
「嗯，你看，這是我唷!」她指著右下方一個斜著側臉的小人兒。
「哇!這會貼在美國各地劇院門口嗎?」天晴興奮地問。杜雲芊笑著點點頭。
「哇!太酷了!!」
「不過，海報那麼大一張，我只有這小小一塊而已。」她將自己那一塊對上鏡頭，好讓天晴看清楚些。
「還是很厲害呀!如果順利登上百老匯，妳一定要幫我留個好位子唷!」
「嗯，希望我可以站上那個舞台。」
「會的!等妳進軍百老匯，妳的首演，我一定不會錯過。」
「天晴，那你呢?最近專輯錄得如何?」
「嗯，都還順利。第一次當自己專輯的製作人，有點緊張，不過也滿有趣的呢。說不定我還滿適合走幕後製作的唷?」他笑著自誇，說完又害臊地抓了抓臉。
「天晴製作人，那我下一張專輯也拜託你啦!」
「嘻嘻，有什麼問題，等妳回來台灣呢!」
兩人有說有笑地談著未來，天晴雀躍的表情，彷彿再過幾天杜雲芊就要回台灣一般。看著天晴爽朗的笑容，杜雲芊霎時也寬心不少，忽然感覺重新獲得了一股力量，可以繼續勇往直前，面對眼前的漫漫長路。
第十四章
音樂劇排練了半年，總算迎來第一場公演。由於是新的劇作，劇團經理擔心直接搬上百老匯號召力不夠，便計畫先從地方劇院開始，在幾個大城市巡迴演出，試試水溫、打點名氣，迴響夠熱烈的話再趁勢推向百老匯。
杜雲芊跟著劇團到各城市巡迴表演，四處奔波的日子讓她跟天晴通視訊的機會越來越少。起初還想著至少要維繫書信往來，但每演出一次，她便體悟自己不足之處，沒有表演的時候，她將大半心力投注於演技與角色情感的揣摩。
頭幾回的演出，她還有幾分生疏，尚未準確抓住音樂劇講求的現場歌唱技巧與情感表現的結合。但累積了幾次現場經驗後，她退去了緊張感與生澀，以自己的方式去詮釋角色並贏得一陣又一陣的掌聲。
在音樂劇表演上，杜雲芊是個全然的新人，與劇團其他演出經歷豐厚的團員們相比，她自然是毫無名氣，再加上她的戲分也不多，美國當地媒體對她並沒有多少著墨，頂多是以一句「本劇還啟用了一名亞洲臉孔」籠統帶過。但她未曾氣餒，總是把這些演出看作是對自己實力的磨練，再說，在她心底有更重要的觀眾，表現乏人問津並不影響她投注於表演的心力。
而後半段的巡迴演出，不知道是演出場次多了開始有人注意到她，還是她的表現比一開始大有進步，有幾次演完戲走出劇院時，一群等待主要角色的劇迷中，會有一兩個人對她豎起大拇指，或是甚至對她喊話:「唱得不錯，加油」。他們雖然叫不出她的名字，但是簡單的鼓勵與讚美，卻也給了她不少力量。
一場場的演出過去，杜雲芊付出的努力只有增加沒有減少，她常常一熱衷於練習就忘了與天晴聯繫。當為期兩個月的巡迴演出結束，再次回到紐約時，她跟天晴幾乎斷了音訊。
巡迴演出反應還算熱烈，名號打響了，劇團經理也決定正式將這齣音樂劇搬上百老匯，杜雲芊又再次跟著劇團投入了更加緊鑼密鼓的排練。
進駐百老匯的消息一放出，杜雲芊即將登上百老匯舞台的新聞，馬上佔據台灣各大媒體頭條。杜司臣吩咐屬下把報紙大篇幅的報導一一彙整起來，用空運快捷寄給她，讓她明白台灣演藝界對這次演出的關注與期待。
她則是買下了首演和最終場的票，挑選了兩個上等位子，一份寄給杜司臣，一份寄給天晴。
好不容易盼到首演那天，杜司臣送了好大一束花束，比主角的花束都來得華麗，充分展現他對妹妹幾近跋扈的寵愛。
但首演那晚，台下的座位，她挑選的上等貴賓席，空了一個位子。
首演隔天，台灣媒體紛紛報導她令人驚艷的表現，就連紐約時報的報導中也有一行文字提到她這名在百老匯初試啼聲的亞洲新面孔。但她高興不起來。她只在乎，天晴為何沒有出現。
她嘗試打電話給他，卻不見他上線、手機也無法接通，打去EAMI向周映彤打聽，周映彤卻直說天晴很好，專輯剛上市，正忙著做宣傳。
她寫了幾封信給天晴，卻一封封石沈大海。
一直到最終場，她懷著最後一絲希望看向觀眾席，一眼就看見杜司臣，卻怎麼找也沒見到天晴。直到她出來謝幕為止，她為天晴預留的位子都是空著的。
響徹滿堂的喝采，一陣又一陣的呼聲，半分都沒有傳入她的耳中。她真正期盼的不是這些掌聲。
謝完幕，幾位演員還留在前台接受親友的祝賀，她悄悄走回後台，卸下妝。走出劇院時，杜司臣倚著路燈在街道旁迎接她。
「雲芊!妳表現得很好。哥為妳感到驕傲。」
她笑了笑。心頭卻酸得發苦。
從小到大，為了杜司臣這樣一句讚美，她渡過多少沒有玩具沒有卡通沒有玩伴的童年，她努力考滿分、努力拼第一名，就是為了換取杜司臣的肯定。
現在她得到了，卻發現她已經不需要了。
她有著她更想得到的東西，卻失去了。
她努力忍住淚水，在昏黃的街燈照耀下，緩步走向杜司臣。
「這一次，妳做到了我開出的條件，所以妳有權利選擇。要留在百老匯發展，還是回台灣繼續履行妳向我要求的以三年為期的承諾?」杜司臣問她。
答案想也不用想，她的心早已為她下了決定。
第十五章
杜雲芊一抵達桃園機場，還未出關就已經在海關境內被不少民眾認出來，幾位歌迷向她索取簽名，她親切回應。領完行李，一出關，就瞧見大批歌迷拉著大字報守候在外頭，媒體也大陣仗，十幾台攝影機一字排開，就為了捕捉這位從百老匯返台的新星。
離開台灣一年，她竟一夕之間成了眾家媒體爭相報導的知名藝人。
多日後，全球製片的王瑞恩大導演甚至親自上門向她邀約，希望她參加他執導的新片的試鏡。杜雲芊是後來看了報紙報導才知道，原先王瑞恩似乎已經內定了女主角，但她在百老匯的表現傳回台灣，震盪了演藝圈，唱作俱佳的表現讓王瑞恩決定邀請她公開試鏡。
媒體用各種角度解讀王瑞恩取消內定的原因，還有媒體質疑王瑞恩此舉是否明智，直指杜雲芊即便在百老匯表現出色，演技與名氣終究還是不及原先內定的方若綺。但王瑞恩卻只是不溫不慍地說，演藝圈良性競爭是好的，方若綺固然是票房保證，但適時提拔新秀也是重要使命之一。
「杜雲芊小姐，對於王導的邀請，您有何看法?」這是她出關後第一個面對的問題。
但她才剛下飛機，剛抵達台灣，她根本什麼都還沒聽說。因此她只是對著攝影機，留下一個專業的笑容，便隨著杜司臣走出機場。
回家的路上，杜司臣沒有說半句話。到家時，杜司臣要她將行李全部交給管家，直接跟著他進書房。他遞給她一疊資料，裡面是天晴出道以來所有剪報、唱片銷量及年收入。
「哥!你調查天晴?!」她激動地說。不確定自己的語調是質問還是責備。
「我只是要確認他到底配不配得上妳。」1 J8 J2 u3 gI4 B
杜雲芊正想為天晴說上幾句話時，杜司臣的手機忽然響起。他從容地接起，簡短地應了幾句便掛下電話，對她說: 「雲芊，換套禮服，我們要出門。」
「出門?去哪?為什麼要換禮服?」她滿臉狐疑。
「妳現在是媒體追逐的焦點，任何時候都被注目著，不管上哪都該穿得正式得體。」杜司臣理所當然的回答，口吻有些嚴厲。
她乖順地回房換了一身粉色小禮服，默默地跟著杜司臣上車，好幾次想開口問杜司臣要帶她去哪，卻終究提不起勇氣。
車子駛出杜家大門時，杜司臣從胸前口袋抽出一封信。
杜雲芊認出信封上的字跡，心頭不禁顫動了一下。信封上寫著，給我的專屬天使。
她困惑地看了杜司臣一眼，但杜司臣兩眼直盯著前方，表情嚴肅，沒有回應杜雲芊的眼神。
她拆開信封，天晴用他的道歉作為信的開頭，並緩緩述說她的百老匯演出他為何缺席，以及最後幾個月他杳無音訊的理由。
當她讀完天晴的信時，車子也停了下來，車外迎接他們的是周映彤，她一下車便認出這兒是小巨蛋。
司機讓她下了車，卻沒有幫杜司臣開門。杜司臣搖下車窗，向周映彤輕輕頷首。
「杜先生，您費盡心思做了這麼一連串的安排，難道不想見證收成的一刻嗎?」周映彤在他離去前問他。
但杜司臣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哥!這是怎麼一回事?」杜司臣將她送出台灣，又將她從百老匯帶回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弄懂杜司臣背後的用意。
「雲芊，去吧!趁我改變心意前。」杜司臣拋下這句話便吩咐司機開車，揚長離去。
「映彤姐…」她轉向周映彤尋求解答。
「雲芊，來，我先帶妳去後台。」她隨著周映彤走入小巨蛋，一個男子的歌聲和歌迷的尖叫聲一陣接一陣傳來。
儘管穿越層層牆壁傳來的歌聲不是很清晰，但她仍然聽得出來這是天晴的聲音。
周映彤領她到天晴的休息室，她一走進去，便看見牆上掛著她出演的音樂劇的海報。海報四周貼滿了她演出期間的大小新聞報導。
「杜先生來找過天晴一次。我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但杜先生來過之後，天晴就變了。」
「他投注從前的兩、三倍的精力與時間在音樂創作上，並主動要求參與好幾位藝人的唱片製作。
每次站上演唱會的舞台前，他都會盯著這面牆，喃喃唸道:我不能輸。
他沒有去看妳的演出，我知道妳一定很失望。但是，不要責怪他。
相信我，他的沮喪絕對不比妳少。」
周映彤指了指牆上的剪報，再從梳妝台的抽屜取出一疊光碟片。
「他或許沒有到場，但妳的每一場表演，他從來沒有錯過。」
杜雲芊望向那一面牆，卻因為淚水模糊視線，什麼也看不清楚。
「大概再兩首曲子就是中場談話時間。妳緩一下情緒再上來沒關係。」周映彤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按了一下，便走出休息室，留下杜雲芊一個人。
周映彤那席話，迴盪在她心頭，她抽出天晴的信，打開來重讀了一遍。
「芊芊，
對不起，沒有到現場去，與妳分享妳登上百老匯舞台的喜悅。
兩個月前，妳哥來找我，他說，我配不上妳。
他告訴我，妳正在百老匯發光發熱，努力的往上爬，而我出道多年來卻總是安逸於現狀，所以我配不上妳。
當時，我無話反駁。妳哥說得沒有錯。
可是我好不容易遇上一個這麼美好的女孩，我不想就這樣放手。
妳哥走了之後，我想了好久。
我記得妳告訴過我，我們也許都還沒有足夠的力量，獨自飛翔，但只要我們一起努力，即便只有一隻翅膀，也可以一起飛向高空。
妳曾經給我一對翅膀，教我飛翔，然後妳率先張開翅膀，努力地往上飛了，現在我也想要陪妳一起向上飛，和妳一起從高空俯瞰世界。
所以，我決定，我也要用自己的力量，試著飛出去。
妳哥希望我在妳登上百老匯演出期間不要打擾妳，好讓妳全心投入音樂劇表演，所以我沒有接妳的電話、沒有回妳信。
請妳原諒我。請不要責備我無情。
因為我決定向妳看齊，當妳振翅飛翔時，我也想要一起揮動翅膀。
我不敢寫信到美國給妳，只好將這封信寄到妳台灣的家裡。
不知道妳何時會看到這封信，更不確定這封信會不會到妳手上。
但是，如果妳有看到這封的話，如果妳需要一隻翅膀的話，請記得，
我會在這裡，
等妳。
天晴」
＊＊＊
她走入觀眾席時，天晴剛唱下最後一句。
天晴放下麥克風，看向台下，目光在觀眾席中來回掃射，最後停留在正站在走道上望著他的杜雲芊身上。
然後他露出了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
在他開口前，他看了一眼貴賓席上的周映彤，周映彤輕輕點了一下頭，給了他一抹鼓勵的笑容。
他再次打開麥克風的開關，深呼吸了一大口氣。「謝謝你們今天來參加我的演唱會。」台下響起一陣尖叫聲與掌聲。有好幾位歌迷熱情地喊了他的名字。
「謝謝。」他笑著向台下揮了揮手。
「今天，我想藉這個場合，向大家做一個重要的宣布。這個演唱會將會是我最後一場演唱會。」
歌迷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鼓譟聲四起。
「我決定退向幕後，全心當一個專業製作人。」
台下轉為一片沈寂。
杜雲芊詫異地看著天晴，她沒有想過天晴竟然會退居幕後。
「曾經，有個人告訴我，不能飛翔的天使，不是不能飛翔，而是選錯了方向。
現在，我找到了我的方向。
所以我想要朝著屬於我的天空振翅飛翔。
我不敢奢求你們的支持，但我希望你們可以守護我的決定。」
整個會場沈靜了幾秒後，響起一片掌聲。
天晴露出安心的笑容，然後轉向杜雲芊的方向，站在台上注視著她。
「三年前，我遇上了一個天使。
一個像天使般美好的女孩。
我相信，只要跟她一起，哪怕我只有一隻翅膀，也能夠飛翔。
這一生，遇見妳，是我最大的幸福。
請妳讓我當妳的翅膀，陪妳飛翔。」
歌迷大聲地尖叫與鼓掌，「天晴，我也愛你」的呼喊聲此起彼落。
很多人以為這段話天晴是對著歌迷說，表達他對歌迷們這幾年來的支持。
但是杜雲芊非常清楚，說這話時天晴的目光未曾從她身上移開。他們四目相交，那一瞬間，彷彿只有台上的他與台下的她。
她無法抑制地流淚了。每一滴都是感動的淚水。
她繞了一圈，又走回這個原點。這一路上不安、寂寞、懷疑、害怕，都曾有過。但是，聽到天晴這番真情告白，看見他眼底耀眼的光芒，她覺得一切的艱辛都值得了。
杜司臣對她的演藝成就有再多意見、開再嚴苛的條件，她也不怕了。
她會跟天晴一起勇敢面對。
單翼天使不再是只有一隻翅膀。
(全文完)
NataieChan 于 2014-5-4 13:28:32 补充以下内容
不好意思突然發這麼一大段東西，因為我發現樓主的排版不太統一，所以幫忙排一下~
天堂鳥 发表于 2014-5-4 08:05
大大～
我前陣子太久沒上來
這部連載停擺一陣子
你好久没冒泡了，是不是在写新的
我喜歡!!!
我好喜歡天晴
天晴真的好可愛 ><
大小姐还是比较适合她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