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能谈恋爱。”最终，杜云芊心烦意乱地回答，“现在公司也只不过是才上正常轨道而已，感情这方面……我暂时不想去为自己决定什么……”
停了停，杜云芊苦笑，“何况，我和子奇之间……他不会喜欢上我的。他太单纯，而我所做的事，没几件是他会欣赏的。”
“你是不是把姚子奇想得太简单了点？”沈惟真淡淡地反驳，“他比我们还早两年出道，知道的事不会比我们知道的少，而且我并不认为他真的需要你的‘保护’。”
杜云芊哑然，锁起了眉，“或许吧……或许只是我自私地不希望他有所改变……那样子，我至少还能拥有点杜云芊的什么……”疲倦地闭上眼，她半是乞求地说道，“学长，节目快要开始了，我也得到后台准备一些事情……”
“学妹，你要记住件事，我一直在你身边。以前是，现在也是。”轻轻地在杜云芊的耳边低语了最后一句话，沈惟真忍住把摇摇欲坠的杜云芊一把抱住的冲动，走上了舞台。
杜云芊慢慢地依着墙蹲了下来，深深地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臂弯。
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承认自己很贪心，想要占着沈惟真的温柔不放，却又不想再次付出真心——但那又怎么样？她拥有的东西本来就没有多少，再优渥的环境再强的个人能力也比不上家庭画中永远少的一个身影（注1）。孤单会让人发狂，而她必须忍受并接受孤单，这些她全都懂——
“子奇，要喜欢上你之前，我就已经失去了，这是多么不合算的一笔买卖呵？”握紧拳头，杜云芊闭上眼，“为什么你能够这么快活地享受孤独呢？还有……为什么即使是这样，我依然丝毫也不后悔……谁来告诉我，我并没有、也不应该对你有这么深的感情……”
明明、明明我们俩，真的什么都不相似……可是一次又一次，唱起红花的时候，我居然会以为我们俩是同一类人。在黑暗中，我们各自期待的是什么？
至少，不是爱情。
杜云芊变了。
追梦的麦克这么说，SOSA的阵革非这么说，就连王瑞恩也提到她的这种变化。
他们都说，杜云芊变得成熟妩媚了。
在《协奏曲》中杜云芊出演的那个有裸露剧情的坏女人角色，竟然引起了相当大的回晌。很多人在网上纷纷留言，欣赏的有之反对的有之叫骂的有之，杜云芊自己都没料到——其实，在一个拍摄时间只有五天、又是配角的短剧内，她裸露的镜头真的只是一晃而过。
于是杜云芊怀着奇怪的心情，坐在公司影音室的大屏幕前，认真地看着自己的那几个镜头。
“……不是很普通吗？都没露多少……”杜云芊最后只归出了一个结论。
再次不带任何感情地看了片中的自己几眼，杜云芊关上了等离子电视，走向隔壁的厨房。
还没等她放好咖啡豆，影音室传来惊天动地的一连串巨晌声，杜云芊赶紧赶了出去，便看到个埋在录影带中的姚子奇，以及，在大屏幕中半裸的自己。
“……怎么了子奇？”杜云芊向姚子奇伸出手，想拉他一把，没想对方躲得更开了。她皱起了眉头，“现场时你不都没反应，拍摄得很顺利吗？”
是的，没有错，与她演对手戏的男主角一号，也就是戏中她负责“勾引”的对象，就是姚子奇饰演的。这个安排杜云芊自认没啥私心在，自己这方面，真的只是在《晴天蛙蛙》的宣传期间与下部电影《妄杀》中的空档期随便接接的通告；而子奇的档期也真的只是在那几天恰巧有空。
“你……你，是你自己拿出来看的？”姚子奇都有点颤音起来。
杜云芊嗯了一声，“是啊，都一脱成名了，总要看看到底有啥不一样的。虽然感觉的确很奇怪……那天你也在片场，很清楚的吧？明明三点都没露，搞不懂为啥大家反映那么激烈。”
“你不是第一次拍脱戏吗？怎么，怎么能够这么镇定？”
“你在戏中也很镇定啊。”杜云芊扬眉，“三级片中也有不少好片的——比如林立翔的《脱衣舞男》。倒是你，现场都看过了，反应这么大作啥，害我又要找人整理影音室。”
“……”姚子奇沉着一张臭脸，不说话了。
杜云芊整理起录像带，像是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句，“你不喜欢我演脱戏？”
“当然不喜欢！”姚子奇想也不想地大声说。
杜云芊悄悄在心里偷笑了一下，语气依旧不变，“对手是你都不行啊？”
“呃……不行，还是不行！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男人以什么样的眼光看你？要是我一开始知道你接的这个角色有脱戏，说什么也不会让你接的！”
“可是你自己的合约上都没不准接裸露剧情的要求……”
“……唉，总之，你相信我！这种戏真的还是不接为好，万一被变态老头看上了怎么办？我可是为你好哦，知道吗？以后不准接了！”
“呵，好啊，我答应你。”
“哎？”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杜云芊凝视着姚子奇，“以后我绝对不接任何有裸露剧情的片子了。就算能让我得到金像奖金钟奖也不会接的。”
“因为子奇不喜欢。”
姚子奇慢慢地涨红了脸，“干，干嘛突然说这种话？”
“不喜欢听到吗？”杜云芊再大胆，终究还是敌不过耳边一阵火烧。
“不，不会。”
“嗯。”
注1：纪翔剧情中在购物中心约会，云芊会想让纪翔看一副画，画上有她的全家——除了她自己。
[摊手，我承认我有错。本来沈惟真还有非常非常多的剧情，但我真的受不了写他了。]
[沈惟真越温柔，我写得越痛苦，甚至几近发疯……]
[奇芊FANS们欢呼吧，尖叫吧，特别服务一章，庆祝小芊逆推成功！]
日子悄然无息地消逝着，只是所有都笼上层种说不清的暖昧。杜云芊在拍完《妄杀》后给自己定下的是一个月的各种课程训练，因为她明白自己已经成功地引起了话题，剩下的，自然就该是实力上的砥练。
对于时机的判断和掌握，就连杜司臣也不无惊讶地给予了少见的称赞。杜云芊微笑，却没有人知道这个月对她来说的真正意义。
又是一周星期三，杜云芊仔细地打扮好芷儿，忽然问，“芷儿，你要不要当我的女儿？”
突然的问题让芷儿睁大了乌黑的双眼，随之则是强烈的不安和害怕，她不知所措地紧紧咬住了唇，而杜云芊眼神微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安抚地笑笑，“没事，你想在这里呆多久就呆多久。”
“芷儿很喜欢芊姐姐的！就，就是……”
“没关系的。”杜云芊低下身子抱住了芷儿，“没关系的……”安抚的话语与其说是说给芷儿听的，还不如说杜云芊在自言自语。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杜云芊哑然一笑，牵起显得更加困惑的芷儿，“走吧，姐姐今天带你到一个特别的地方玩。”
杜云芊习惯与各种数据和表格打交道，可是填着那此密密麻麻的表单后，她心中突然想到了古装戏中窑子那张卖身契——或许几千年来人类的社会形态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正的进步。一无所知的芷儿就在对面的房间，像平常一样天真无邪地笑着，而杜云芊终于在证明人一栏写完了自己的大名。
久久地凝视着芷儿，杜云芊黑色的眼眸里有着极深沉的东西，一边的袁佩琪忍不住道：“杜小姐，你以后也可以常常来看这个孩子的。我们圣心慈善院也一定会尽全力提供最好的环境让她成长。”
“当然，我保证我会常来看她的。”杜云芊饱含眷恋地说道，“那么，一切就拜托您了。”
离开了圣心慈善院，杜云芊面对着陈乐群，已经是完全另外一副生意人的面孔，说的话却也一模一样，“那么，一切就拜托你了。”
次日，杜云芊还在昏昏沉沉地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不愿醒来，火大的姚子奇冲了进来，“杜云芊，你给我解释一下，报纸上写的是什么回事？”
“嗯？子奇啊？好难得哦，你也会早起？还是又是通宵没睡觉而已？”杜云芊迷迷蒙蒙地说，打了个酒气冲天的嗝。
“你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做你爱心关怀暖人间？你送芷儿进圣心慈善院是什么意思？”
“那不然要怎么办，你打算收养她吗？”杜云芊似笑非笑，有种一摒平日邻家小妹气质的邪魅，让姚子奇感到陌生和被轻视的愤怒。
“有什么不行的吗？”
“呵，你说呢？”杜云芊嘲讽地弯起嘴角，“中华人民共和国收养法，收养人必须年满三十周岁且无子女，这条规定，你知道吗？”
姚子奇一愣，有些许难堪更多的还是愤怒，“那你就这么简单把芷儿送进孤儿院那种地方？亏我还以为你对芷儿——算了，算我看错你了！芷儿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少用这种卑鄙手段来炒作自己！”
“砰！”一声巨晌。没等姚子奇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杜云芊重重一绊整个人陷入了沙发，杜云芊发狠似地紧紧按住他的手腕，：“姚子奇你又懂得些什么！”
就在姚子奇以为杜云芊一定会哭出来的时候，杜云芊却只是疲倦地闭上眼，“抱歉，我好像还没清醒。芷儿的事，你就放心吧……她的妈妈经此一闹，会来接她的。”
一时之间，姚子奇忘了质疑，惊讶地追问，“你找到芷儿的妈妈了？”
“……”杜云芊稍稍偏了偏头，并不搭话，“我最近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以后……也别随便靠在我身上了。媒体方面接下来会变得很麻烦，你也不想有人吵你作曲吧？”
“杜云芊。”
“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杜云芊微微一滞，终忍不住，低头吻住了子奇。
那是个肆无忌惮的吻，唇与唇，舌与舌间的纠缠挑逗非常，姚子奇本能地从被动转为主动压住了杜云芊。好一阵后，杜云芊艰难地躲开了姚子奇继续的索吻，面色潮红气息不定，态度却坚决。
“笨蛋子奇，不要又像芬芬那次，再次给自己不喜欢的女生多余的温柔啊。”
[因为那本浪漫赌注又是腐女飘香的希奇配，觉得和希和学长一样碍眼的PP真想让他俩CP一对算了，省得荼毒我家的阿奇……]
[一到夏天，就没发生过好事。迅雷不支持最新的IPV6协议一用就老断网，这是目前最头痛的事，VISTA太多的软件都不支持……]
“为什么提起芬芬，关她什么事啊？我现在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不好——你这醋也吃得太莫名其妙了。”
“……谁，谁吃醋了！”
“喂，刚才可是你主动吻我的。”姚子奇坏笑着提醒。
“……那又怎么样！”杜云芊恼羞成怒起来，“就允许你偷吻我不允许我反吻回去吗？扯平而已啦，快放开我！”
“啧，女人真是麻烦，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姚子奇看着气呼呼满脸通红的杜云芊，心中乐翻了天，“老实承认你喜欢上我不就得了。反正我一开始也……”
“一开始也？”狐疑的眼光刷地射了过来。
“……”姚子奇稍稍有些狼狈，在杜云芊越来越明亮的目光下含糊地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了……咦？喂喂！唔……”
良久。
“你这家伙啊……根本就是一只批着羊皮的狼！”
“笨蛋子奇，不准这么说我，我现在也很后悔啊！冲动果然是魔鬼……”
“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不能放过你！”
“呀！等，等一下，这是犯规行为！哈哈，哈哈，好痒，子奇你太过分了啦！快住手，快住手啦！嘻嘻，可恶，我也挠回去！”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从小就不怕痒！”
“真的假的？不会吧……你是在强忍吧？我不信！”想到平日里某只最爱面子硬撑，杜云芊开始死命地挠。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好胜？女孩子还是乖一点才可爱啦，都跟你讲……喂，你在碰什么地方？别再玩火了！喂！还玩？我不管了哦，是你自找的！”
“咦？子，子奇！你——”
“叫我奇。”
含糊不清的耳语让人面红心跳，迷蒙中的心跳纷乱，紧张兴奋混乱中却也有着一丝丝的期待，杜云芊正思考不能，办公室的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然后是沈惟真温和有礼的声音像桶冷水让她清醒过来，“学妹，在吗？听清扫员说，你昨天喝了一晚上的酒，我很担心。”
姑且不管是什么状况，杜云芊的的确确松了一大口气，赶忙想推开姚子奇，手伸到一半却被对方顺势一拉，彻彻底底陷在了姚子奇的怀中，手环在他的脖子上。
“别管他。”姚子奇低声威胁道，“你现在没空想别的男人。”
“不是这个问题啦笨蛋子奇！啊……嗯……笨蛋，放开我啦，你速度不要这么快好不好！”
姚子奇皱了皱眉，不理会杜云芊的挣扎，扬声道：“我和芊有事商量，请你再过一小时，不，明天再来吧！”
“……学妹？”沈惟真不确定的声音里面有着确确实实的担忧。
杜云芊深呼吸。
梆当一声巨晌，沈惟真吓了一大跳，猛地推开大门，看到的就是姚子奇……大概被杜云芊一脚踹出去的样子，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面色可疑地绯红的杜云芊就连推带踹地把他和姚子奇同时赶出了办公室外。
“我要自己想些事！今天不准来打扰我！”
“学长，谢谢你的关心，我真的没事。至于子奇，你，你……你这个大笨蛋！”
沈惟真一惊，“姚子奇，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我没理由要向你报告吧！”姚子奇也是一肚子的火大，推开沈惟真扬长而去。
“那女人真是不坦率，明明一开始是她自己……啧，老实的时候不是挺可爱的吗？……”
“找机会跟媒体公布吧……”
[哼哼，我也是能写H文的！（迷：这有啥好得意的……）]
[虽然花了将近两周的时间抄袭……啊不，我是说修改……好啦好啦，我承认有那么一点点的小部分是抄袭（迷：真的只是一点点吗？）……]
[至此，感情戏彻底告一段落，郭秘书和云芊的谋略篇才要正式展开。基本上，想看言情的MM们可以至此打住了哦……接下来会是很无聊的东西……]
春赏花夏茗月秋品枫冬观雪——但在炎热潮湿的南方气候城市里，观雪显然是不现实的。退一步来讲，古人蓑衣温酒等丰年的悠闲意境，现代人有心也不可得。
不过，好在，冬天依旧可以用来享受吃狗肉火锅。
“那种东西”，身为大小姐的杜云芊和身为贵公子的慕容和希显然是不会碰的，视为野蛮——也跟他们所受的西方教育有关。姚子奇碰到这种情况时就会忍不住想自己和杜云芊……想也白想，姚子奇犹豫了一下，还是打通了虔千千的NOKIA。
对方一听到狗肉火锅四字，立刻以光速于五分钟后现身于姚子奇家的餐桌上，手上还提着满满一塑料袋的芫荽、豆腐等配料——外加一整箱的柑桔作礼物，脸不红、气不喘。
“……”
已经坐下拿着碗筷开吃的虔千千莫名其妙，“干嘛盯着我看？我有去洗手喔。”
“谁跟你讲饮食卫生的问题！你不是躲我躲了半年？怎么今天居然会来。”
“那当然是因为见到阿奇你就生气的怒气值远小于狗肉火锅的诱惑值。因为这一锅好肉，我已经决定原谅你见色忘友、不告而别离开翱翔天际的事了。”虔千千笑容灿烂得很。
“你还真是!@#&%^$有、话、直、说的好个性啊！”
“谢谢，我也觉得我个性很好。”对方当仁不让，筷下不停，“伯母，我不客气了~”
“哈哈吃吧吃吧，尽量吃，不用给我客气。”姚母当年辛苦地一手把姚家兄妹带大，也是刚强直率的个性，“对了，千千，吃完后你帮我把楼下的两瓶液化气扛上来。”
“哦，没问题！”
“等下，老妈，这种事让我做就可以了吧？”姚子奇的男性自尊受到了挑战。
“可是阿奇（小奇）你力气没我（千千）大啊。”异口同声的回答，只是让姚子奇更冒火，往下蹭蹭蹭地跑，“反正我抬就是了！”
“真是单纯老实的孩子啊~”虔千千不是很有诚意地感叹了句，转向厨房，“那么，伯母故意支开阿奇，真正想拜托我的事情到底是？”
姚子奇从楼下好不容易把液化气抬上来时看到的就是只剩下小半锅的狗肉和满足地喝着茶肚皮圆滚滚的某只，以及桌上一片杯盘狼籍，偏偏姚母还吩咐一声，“小奇你最后吃，记得洗碗收拾。”
“虔千千！你这家伙也给我客气点啊！”
“说的也是，伯母的手艺这么好，只带一箱柑桔作为回礼的确不太够。”虔千千恍然，“伯母，明天我会让子莹带上法国S&L最新流行的护肤品，我家的艺人们都说很有效喔！”
“唉，千千你这孩子真是的，到伯母家还这么客气作啥~”
“不会不会，伯母那么漂亮，不用那些护肤品也依旧是让人眼一亮的大美女！”
“千千你的嘴巴真甜，好！伯母过会煮八珍甜汤给你尝尝！”
“真的？伯母，你真的太厉害了~我好幸福~”
“……”
如此这般，被冷在一片的姚子奇直到甜汤上来后，才有机会逮住空跟虔千千接着说话，“喂，你这半年避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普通来讲，会有人这样直接问的吗？”
“对于你，还是直接问来得有效点，否则指不定被你拐到什么地方去。”
“嗯，倒也是，毕竟我们也一起混了两年了啊……”虔千千眯起小眼睛，“怎么说呢……”
“简单说，就是我怕爱上你吧~”
“咳咳！”剧烈的咳嗽声。
“预料之中的反应呢。”虔千千笑笑，“所以，明天记得介绍我去纯真年代，伯母刚雇下我当你的全职私人助理。”
因为太突然，姚子奇好长段时间才说出了下一句，“你答应了？”
虔千千便拉长了声调，慢悠悠地，意味深长地说，“因为已经是2009年啦，属于翱翔天际的三年，过去了。”
“还有，阿奇。”
“杜云芊和我，选哪一个？”
似乎是很认真的口吻，但眉目间的神色却是玩世不恭的，姚子奇直觉不论是那个答案都只会换来虔千千不在意的戏谑嘲笑，无可否认，心始终还是乱了一下，“少来，你不会也像那些无聊的女孩子一样，老是要拿自己跟别人比才活得下去吧？”
“我可是好心地帮你提前预演这场景啊——这句话，杜云芊可能会问你哦？到时候你怎么回答？”
“一样的回答！这种选择毫无意义！”
“阿奇，如果你真的能顺利跟杜云芊交往下去，从各方面来说也是种奇迹……”并不意外得到这样的答案，虔千千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你什么意思？”
“要小心哪，你不是还有非常明显的一个情敌吗？女孩子或许会迷恋上酷哥，但一般最终是会回到温柔的男生身边哦。”虔千千拍拍姚子奇，离开了席间，“毕竟，再坚强的女孩子，心里还是渴望被保护的吧？”
“喂，说你自己呢？”简单一句的吐槽。
“我在你心中是女生吗？”也简单的反驳。
姚子奇哈了一声，目送虔千千推门而出。
没错，他也的确从来没把虔千千当女生看待过。
“虔千千？她是谁？”杜云芊满脸疑惑地看着等在办公室外，一点也不客气地喝着咖啡的……低头看了看覆历表，是女生。
“我在路上捡到的祸星……总之，我朋友。”姚子奇回忆起认识虔千千的两年，实在有着太多不想记起的东西。
“……以一名员工论，她的求职态度似乎不是很好。”杜云芊皱眉，对虔千千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我不是来介绍她到公司上班的。她的工资是由我妈付，现在她是我的全职助理。”姚子奇知道虔千千恐怖的工作能力，也知道凭现在那个在门外吊儿郎当的物体是很难给人正确的印象，“你以后有什么事找她或找我本人都可以。”
原则上经济人是无权干涉明星自己聘请助理与否，但一般来讲助理都是由经济公司请人方便统一管理，像虔千千这样直属某位艺人的私人助理的工作内容倒更像经济人……杜云芊没来由一阵失落，“子奇，是不是你母亲认为我的工作能力不足？并没有好好规划你的演艺事业？”
“啊？你想太多了，绝对不是这样……提起来我也忘问了。”姚子奇这才省起昨天光顾着惊讶了，都没去想其中的缘由，打开办公室的门就问，“千千，我妈干嘛突然要你当我的助理？还有，你辞掉翱翔天际的工作了？”
“伯母好像是希望撮合我们俩，翱翔天际那边我昨天打电话通知皓薰哥了，他也放行了。”
撮合谁跟谁？杜云芊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姚子奇和虔千千，双方脸色丝毫不变，姚子奇反而更好奇另外一件事，“皓薰哥居然舍得放你走？”
“我刚入公司时就跟他说过顶多帮到2008年12月31日的，也就是前天。”
“为什么？”
“因为我怕引起程序BUG。”
“你在说啥啊？”
“……唉，我当你的助理也只能当到2010年12月31日的。我有我的理由，你只要知道结论就成了。万事皆有因，因果关系就是这样了，明白？”虔千千酸起来扯文的时候姚子奇最不爱听，呵欠连连。
杜云芊满肚子疑惑和不安，偏偏姚子奇问完了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跑回音晌室试音了，虔千千看了她眼，笑了笑，晃着企鹅步悠哉悠哉地跟去。
手上薄薄的一张覆历表什么也无法说明，无非是身高体重姓名住址等——杜云芊怀疑地揉了揉眼睛，调出姚子奇的档案，住址一栏上，赫然是一模一样的印刷字。
……
“等，请等一下！”杜云芊冲上去叫住了虔千千，“你现在住在子奇家？”
“是啊，我的工资一向只要负责包吃包住就行了。”虔千千讲的轻轻巧巧，“怎么了？”
“啊……不，没什么。”记起了子奇是和母亲妹妹一起生活，杜云芊微微一窘，为自己刚才不受控的反应羞赧，定了定心，“你和子奇一家都很熟吧？”
虔千千眯着眼睛看了她片刻后，弯起暧昧十足的诡笑，“我经常到他家混吃混喝，算是老熟人了。阿奇家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窄，也没客房，所以我现在得睡阿奇的床铺就是了。”
“咦？伯母答应？不，你也接受？”杜云芊有些急了。
“睡床铺当然要比睡地板好吧？我没理由拒绝啊，而且阿奇家的地板是水泥又不是拼木地板，大冬天的睡水泥地，就算是我也要好好考虑考虑啊……”虔千千慢条丝理地说道，还配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那，那子奇呢？”杜云芊难以置信。
“他是有点小反对啦，不过他一向很听伯母的话，抱怨几句也就没说别的了。”
只，只是小反对？虽然子奇从小就很好色，前几天也对自己……不，不对，不能接受！
“哦呀哦呀，本来还以为是个挺精明的人，还是女生一扯上自己喜欢的人注定会变笨？”虔千千望了望“卷起一阵烟尘”离去的杜云芊，又望望目标物之一杜云芊的电脑，“第一天就给我这样的一个机会……就各方面意义而言，今年的运气不会太糟？”
“姚、子、奇！”
姚子奇一向很欣赏杜云芊的女高音，能够把摇滚乐的音量给压下的嗓子在整个娱乐界都不多见，他也一向很喜欢公司音晌室的隔音效果，跟EMAI的音晌室不相上下，但这些都不代表他希望听到杜云芊气急败坏地对着自己大吼。
“怎，怎么了？”
“你，你这样算什么啊！就算是伯母要求的，就算你和她真的感情很好，但是，但是突然就睡在同一个床铺也太过分了吧！这样子，你前几天对我说的话又算什么！”
“……她是指千千么？等下，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杜云芊步步逼进，“她是不是现在在你家住？”
“是，是啊。”
“睡在你的床上？”
“也，也没错，不过——”
“我不要！我不要！就算你们什么也没做我也不要！”
“……你呀，其实跟芬芬一样孩子气。”忍受着杜云芊的拳头，姚子奇一边哀叹着自己的眼光问题一边抱住杜云芊，“我睡的是沙发啦沙发！”
“咦？”拳头和泪水一起止住了，“雀巢鸠占？啊不，长期睡沙发对身体不好的！“
“千千说她会弄张沙发床，所以以后我照样睡床她睡客厅。”姚子奇说，“别看她那副德性，她可是常把艺人的身体就是财产这句话挂在嘴边的。”
“……”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杜云芊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正向个小心眼的女人转变，“你对她倒是一副很了解的口吻？”
“吃醋了？”
同样的问题是第二次问了，杜云芊撇撇嘴，事到如今还不如大方承认，“嗯。”
姚子奇心跳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自己怀中那个瞪着眼气呼呼的女生还真的是很可爱，“我和千千只是死党啦，就只是死党而已喔。”
“可是你妈妈还想撮合你和她……”某只的怨念继续。
“拜托，我妈她根本就是乱点鸳鸯谱啦！我和千千之间绝对不会变成那种关系的，绝对！”
“为什么？她长得也很可爱啊？”试探性的话语，却有着小小的恶意，杜云芊希望姚子奇否定虔千千，更希望自己没发觉到这样丑陋的自己。
“跟可不可爱无关啦。那家伙……”姚子奇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就是那家伙，也只会是那家伙！唉，真是的，我最不擅长解释这些东西了……”
微讶。
这不是杜云芊想要的回答，甚至也称不上是合格的解释，杜云芊却莫名地觉得安心与温暖。呵，是啊，姚子奇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单纯的家伙，讨厌夸大的采访讨厌应付媒体甚至对自己的FANS也常常吝啬给个笑容，真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样在演艺圈里闯出一番名堂。
还有，自己是多么喜欢这样子的他。
再次寻上那温暖的唇，杜云芊知道自己绝对要拿到手的东西又增加了一个，沉重，却欣然。
“哈啾！”在杜云芊的电脑上飞快输入指令的虔千千打了好几个喷嚏，揉揉鼻子，“感冒了吗？还是谁在说我坏话？嗯，只要开启远程控制指令再留个后门就行了……哦呀，防盗系统做得不错嘛，看来杜小姐对电脑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哦？可惜我可是职业级的~电脑保护也做得相当不错，杜云芊肯定是个好人~”
五分钟后，虔千千离开了杜云芊的办公室，带着心满意足的得意笑容。
[看了朱砂青奇文的头，充电百分百~]
杜云芊再次前往探望芷儿的时候，小家伙画画画得正欢，见到她来，小嘴巴就翘了起来。杜云芊逗弄她逗弄了大半天，小家伙也不理睬。
“芷儿，在生芊姐姐的气吗？”
“……”
“好芷儿，乖芷儿，别不理姐姐吗？芷儿要什么芊姐姐都会买给你的哦。”
芷儿猛地站起，丢下了手中的画笔，“我才不需要！芊姐姐最讨厌了！芷儿以后不想再看到你了！”
“啊……等，等一下！芷儿！”杜云芊起身想要追出去，却被袁佩琪拦下，“云芊小姐，还是让我跟她谈一下吧。对芷儿来说，云芊小姐是很重要的存在，你也一定明白刚才的话不是出于她的本心……我想你们需要好好的沟通。”
“啊，谢谢……我明白的。”杜云芊点了点头，无力坐下。
的确，比谁都更应该明白的。
不愿回忆起的，那个冰冷童年。
印象中，世界只有无止尽的书本，除此之外就是一片无际空旷的白色，谁也没有，有很多像线条一样的人物在活动着，说些什么话，可那些都不重要。然后是电话铃声，于是世界一下子变得彩色斑斓起来，也有了香味，有了声音，有了光——
“芊，是我，今天一天的学习如何呢？”
对于幼小的杜云芊来说，每一天，就只有和杜司臣交谈的三十分钟，时间是活动着的。其他的时间，几乎毫无意义。
在见到芷儿后，杜云芊看到了童年的自己。
“芊姐姐。”倔强的声音，紧紧抓住自己衣服的小手，这些都让杜云芊的回忆在脑中翻江倒海。
“我不会道歉的，是芊姐姐先错的！”
杜云芊神色复杂地轻轻捧起芷儿的小脸，凝视许久，“芷儿，在我身边的话，姐姐也没很多时间陪你……这样可以吗？而且，你的母亲……”
芷儿轻颤了一下。
有深深的叹息滑落开来，“芷儿，芷儿，我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咧？”姚子奇家，蘑菇头女生看完了手提电脑里一大堆的数据后，露出了伤脑筋的表情。
推门。
“阿奇，如果我建议你放弃杜云芊去追欧怡青，你怎么想？”
“……你刚刚有说什么？”姚子奇卸下耳机。
于是重复一遍。
“说什么傻话！再说了，这种事跟你无关吧！”姚子奇满面通红。
虔千千皱了皱眉，脸色阴沉下来，“你对我的关心表示出这种态度好吗？我可是有着一大堆有关杜云芊的绝密资料，想找你商量的喔？”
“……”明显动摇。
“我看你是不想知道了。”虔千千推门推到一半，又道，“要贿赂我的话，楼下对面小吃店刚好有我爱吃的大好大瓜子。”
“芷儿姓郭，随母姓，两次由街委会向检查院申请更换监护人的公诉，怀疑受到其母暴力虐待，均以败诉终结。”
“败诉？为什么？”姚子奇不由回忆起初见面时芷儿宣称自己是没人要的孩子。
“芷儿的母亲有钱啊，而且除她以外芷儿似乎也没别的亲戚了。卡喳（咬瓜子的声音），据说生芷儿的时候她母亲就已经和自家断了关系，未婚生子毕竟不是潮流，卡喳卡喳，我比较好奇她为何不打胎？既然不是那么有母爱的人，把孩子生下来的动机没准含有相当的恨意呢……你要出去吗？”
姚子奇一把拿起大衣，“别拦我。”
“……你最好还是别去。杜云芊之所以故意把这件事炒大，也有让芷儿回到母亲身边时，对方不能随便下手打她的警告意味。”
“开玩笑！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可以让芷儿回到那个混帐身边？”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是没资格收养芷儿的。还是你认为芷儿随便到一个家族交差就算幸福圆满的大结局？况且，杜云芊还有别的考量在呢。”虔千千咬着瓜子，慵懒的声音透着层冷漠，“老实说，你就别给她乱添麻烦了，不然杜云芊实在很可怜。”
“我——”记起了就芷儿一事自己曾经对杜云芊大发雷霆，姚子奇愤愤地一捶桌子，咬牙切齿地坐下，“她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
“一包大好大瓜子只够听到这些信息，你想知道别的话，当然也该有别的付出吧？”虔千千搓搓食指与拇指，比了个国际通用的手势。
“好啦好啦，随便你要什么，快点说下去！”姚子奇不耐烦地催促。
“别回答得这么爽快，接下来的信息你要知道的话，就必须当杜云芊的面吻我。做得到吗？”虔千千眯着的小眼睛无法让人看出其中的眼神。
“……”张大的嘴巴好半天才合上，姚子奇恼怒地一敲虔千千的头，“别玩了！现在不是陪你玩这些小把戏的时间！你就这么喜欢戏弄人吗？”
“切。”虔千千很不满地轻啐一口，打开手提电脑的《文明IV》，不再理会姚子奇，“松屋的豆沙馅包，川仁屋的青椒肉丝，西南风的水煮活鱼，老朋友的扬洲炒饭，明天带齐这些东西再来找我。”
“什么！你居然一口气点了四家？而且位置没一家是顺路的！喂，都是中餐统一一家不就行了！”
“不那样欺负你我不爽，要不，你自己去问杜云芊也行啊。如果你自认为有办法从她那听到一丝半点的话。”虔千千不耐烦地挥挥手，“玩你的音乐去，别吵我玩游戏。还有，你该清楚我这个舌头是什么级别的，可别让我尝出你随便到家中餐馆一次性点完打发我啊。”
[老对你说谎，只因我害怕忍不住说出的真心话被你发现。]
[没有哦，我没在看悬疑剧，我在看策略极重的《火凤燎原》以及纯爱风格的《H》，都是很不错的漫画。如果说火凤把策略发挥到极致，那H就是把纠结发挥到了极致。]
[显然，PP对火凤的相性要好的多得多。]
“你要的东西！行了吧？”姚子奇没好气地把四个白色快餐盒重重地放在了虔千千前面，一屁股坐下，“到底你是助理还是我是助理？”
偏偏还有人不识相，鸡蛋里挑骨头，“都这么晚呢，只能当成是夜宵将就将就，我就大肚点吧~还有，别的菜呢？”
“什么别的菜！你只要了这四样吧？”姚子奇一肚子火。
“这几家要外送的菜最低价值都要在50元上，你肯定不只点了一样，不是吗？”虔千千眯着眼睛笑得很幸福灿烂。
“我靠，你一开始就打算……其他的菜我扔在公司厨房的冰箱里！”深明对方的阴险，姚子奇不再多说，只是怪异地盯向虔千千的肚子，“肉食性大恐龙！”
对此，虔千千无所谓地打开一次性筷子，“阿奇，我还是事先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考虑放弃杜云芊吗？”
姚子奇拧起了眉。
“你能想象你出入高级餐厅的画面吗？学识不够的你也不可能在社交场合上跟杜云芊所面对的人对等而谈。总之，很多方面而言，你和杜云芊完全不相配。”虔千千停了停，黑白分明的眸子眼光犀利，“不错，在演艺圈里你尚能帮上杜云芊不少忙，不过她现在就有足够的能力自己站起来了，更别提在公司经营这一大块你完全是门外汉，不能相互扶持的人能够在一起吗？我很怀疑。”
“……”这些事情姚子奇从来不曾想过，现在光是听就一个头两个大，“千千，你反对我们俩个？”
“我么？”虔千千难得迟疑了下，“就算是不会反对的吧？”
“啥意思？”姚子奇很讨厌这种模棱两可的口吻，更纳闷的是他所认识的虔千千只会在他要跳到火坑时搭上桥甚至干脆自己挖个坑让他跳，这样的殷切告诫说让他起了一身寒颤粟子也不为过。
“我是你的助理，所以只要你喜欢，我就会帮你，比方说，你想杀人，我就会替你制作犯罪计划，但仍需你自己执行……这样，能明白吗？”虔千千说这话时其实自己也很茫然，不过配上平日里的素行不良外加招牌笑容愣是让人分不清虚实——至少，姚子奇这辈子是没指望搞明白了。
姚子奇暴寒，“你才想杀人！我是问，以朋友的身份，你怎么想的！”
“太过穷根究底的男人不可爱哦~”虔千千轻笑，“算我被你问到痛脚了，好吧，我不追问你到底要不要放弃，你也别追问我到底怎么想的。有关杜云芊，你需要知道的还真不少……”
若有所思了片刻，虔千千复又叹口气，“我觉得你还是再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从杜云芊那骗出来吧。我告诉你固然可以，但这始终不是正道，两个人的交往最好是在两个人身上解决，掺进第三个人事情就会变得无限复杂。”
姚子奇惊讶，“我还以为你本来就打算凑和进来耍弄我。”
“……”虔千千哑然，闭目，懒洋洋地说道，“去接她不？”
杜云芊很多时候都没感觉到自己是一名女生，天天被姚子奇和慕容和希二人当成跑腿进或出气筒使唤，可能也就只有跟随沈惟真时会享受到做为女性时被照顾的温柔。不过，再仔细点研究下去，就算跟随沈惟真时也只是享受到“言语”的温柔，经济人该做的事情学长依旧会一点儿也不少地吩咐下来，所以……自己大概真的不是女生吧？
既然没把自己当成女生，在深夜一两点的时候，一人独自回家这种事，杜云芊走得毫不犹豫非常自然。
“喂，经济人！你在做什么啊！”
“咦？子奇？你怎么在这里？”
“问我做什么……这么晚了你又是一个女孩子家，算我拜托你，有常识点，害怕担心一下好不好？”姚子奇心中还加上一句，拜托你也不要让我这么担心好不好。
“害怕担心？是指报纸上登的深夜歹徒袭击单身女性这样的事件么？”杜云芊恍然，“也对，这样一想，我也是可袭击对象……难不成你是特意来送我回家的？”
话一说出口，杜云芊就后悔了，俩人同时面红耳赤不自然起来。于是杜云芊僵硬地随便找了个话题，“子奇，你怎么知道我还在公司里呢？”
“千千那家伙说的。”
“……那她又怎么会知道？”杜云芊忘了尴尬，质疑道。
“没问，问了她也只会被她耍得团团转。”姚子奇对此完全习惯成自然，“我一听到你现在还没回家就过来了，哪有时间跟她耗？”
杜云芊还是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两人牵手回家的路上，心跳的声音很大，夜风吹在脸上的感觉很温柔，似乎说了什么话，但根本记不起来。整个人填满的除了幸福就是幸福。
像这样一条路永远也不希望走完。
像这样时间如果就此静止就好。
因为不可能比现在更幸福。
[这便是两情相悦了。]
[为什么要加入千千……大概是因为这样写得顺手点外加可以捣蛋？]
悄然无息的步伐在拿着炸鸡腿啃得自得其乐的身影背后停下，杜云芊注意到虔千千油腻的双手，犹豫了一下，本来打算伸出来的手就缩了回去。
“呦，你总算来了。”虔千千并不意外杜云芊前来找自己，还有杜云芊的动作她也一点不落地看在眼里，满不在乎地一笑，“不用客套了，你有话想问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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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pp说好的，皮儿来转载前面的部分，以后的更新pp回自己来贴的。
已经写了8万多字了啊，pp，似乎我还没看到任何结尾的影子，请加油哈
我说……皮皮，看完了八万字，除了那句加油……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
标题上未注明更新日期~
不过你们原来申请过的怎么都不发帖子了，转载现在需要版主啊，我等着你们的帖子，然后才好决定公开招聘的事
还有就是快去写下面的，我不想看一个好好的中篇变为超长篇
明白亦纹姐的话了，已经发过了，标题也改好了哈，日期是明吧pp最后更新的日期。
杜云芊直觉觉得虔千千是个肆无忌惮的人，嚣张直接的性格几乎和子奇一模一样，只是这种印象却和她用理智所判断认识的虔千千格格不入，“偷取我电脑资料的是你吧？甚至还故意改了密码……有话想说的人，恐怕不是我吧？”
“这是骇客的职业病而已，我其实不是那么故意想提醒你家电脑系统有漏洞的。”虔千千摆出了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的无赖痞子表情，挥挥手大有送客之意，“你要没事找我，我还有很多炸鸡腿要吃，还是大小姐你特别想看我吃鸡腿？”
杜云芊拧起化着淡淡妆的眉稍，从名牌樱花晚宴手提包里拿出丝巾，然后手隔着丝巾慢条丝理地将虔千千面前的炸鸡腿分成了四堆，第一堆三根鸡腿，余下三堆全是四根。
虔千千看着她，又笑了，“怎么，大小姐要拿几根鸡腿尝尝？”
杜云芊一字一顿地说，“第一堆一根，第二堆一根，第三堆我全要，第四堆……我要先看看炸得均不均匀。”
呵，最上镜头奖，最佳主持人奖，金曲奖全包吗？虔千千饶有兴致地扫了杜云芊几眼，冒出一句，“谁说胸大无脑的？”
杜云芊习惯了自己背后女生各种各样的指责议论，但被当面这样开玩笑，还是有点恼怒。不过她终究只是淡定从容地看着虔千千，“第三堆，最好的那根，我想让子奇尝尝味道。还有另外一根，可能需要你帮忙洒点盐。”
“我可以帮你劝阿奇跟慕容组团，”思考了片刻后，虔千千说，“但你必须减少和阿奇的约会次数，这样他才有足够的自由活动时间写歌。当然——”故意拉长了音，虔千千不怀好意极了，“我也会花更多时间和他一起行动，为他提供创造更好的环境的。阿奇一向很习惯我的助理，你也不必再去探他的班了。”
杜云芊心中堵得慌，感觉自己的痛脚被对面的少女摸得一清二楚。
撇开姚子奇“经济人”这个身份，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和子奇在一起。他们俩似乎已经是一对男女朋友了，却又谁都没告白。她不敢说，更不想说，甚至也不想听到子奇说。自己就像沉溺在巨浪边缘的海水里，明明随时都会被将至的浪涛打翻船，而人还在其中贪恋着眼下平静海风中的温柔。
是的，只要不说，只要不挑明，未来……未来她就至少可以让子奇不必被卷进来。
然而现在，眼前的少女就像她出现时的那样突然，把她已经变调混乱的生活弄得更是一团糟。
怎么可能不在乎这个突然出现在子奇身边的奇怪少女？就算子奇信誓旦旦地说他和虔千千绝对不会变成男女朋友的关系，可是自己……
“可是自己和阿奇之间也一样，不可能正式交往，是吧？”虔千千撑着下巴笑咪咪地看着她，“而且，时间一到，连现在这种情况也无法维持。你为了芷儿的母亲，不惜送给华扬的900万资金套来的流向数据……用来做起诉金融诈欺的证据恐怕不足，用来作为谈判的筹码还是有点的。我很感兴趣哦，未来的业界风暴。”
“宪法规定，用非法手段得来的证据是不会被法庭采证的。不管哪一国的法律，可以钻的空洞总是那么多，难怪律师这行业会吃香。”
杜云芊反而镇定下来，她知道虔千千并未看穿她手上所有的牌，现在说的这些，只要有心，就可以查探得到——这本来就是她预先为杜司臣又或郭秘书准备的“明牌”，可是虔千千最让她顾忌的，却是来意，“你到底是谁？”
“我是罪恶之源的作者PP的影分身，明星志愿系列半个忠实玩家，伟大善良文武双全天下无双的虔千千。”某只答得跟背答案一样异常流利，末了，稍稍正形，“当然，首先是姚子奇的现任助理，只要阿奇还喜欢你，我就永远不会是你的敌人。”
虔千千的眼神很认真，还有点看透的明悟。电光火石之间杜云芊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个可能性，索性豁了出去，“那么，你可以帮我吗？”
有惊讶蔓上虔千千的脸蛋，她弓起了腰直勾勾地打量了杜云芊过了好一会儿，最后笑道，“行啊，我可以成为你的第二个情报来源，能利用的东西就利用，可没多少人有这胆色。”
“那么，阿奇的现任心上人，你想向我这个阿拉伯神灯许下什么样的愿望吗？”低低的、恶趣味的、极尽诱惑的嗓音在杜云芊耳边晌起，杜云芊几近产生与恶魔交易的错觉，“你最想知道的，又是什么呢？”
闭上眼，杜云芊再次提醒自己，没有多少选择。陈乐群不可信，金皓薰不论私交再好依旧是竞争对手，杜氏特助城仲瑄对娱乐界明规则潜规则了如指掌的能力现在不是助力反是阻力，她需要援兵。连娱乐界都站不住脚的话，她就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本。
只要子奇喜欢自己就不会是敌人……多么狡猾的一句话。
明明已经窥侍在旁。
我已经绝望了，不指望能以中篇的形式结束这文。。。。。。。。。
不打大纲就会像现在这样，好孩子千万不要学习模仿。
兵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却无言，是疑人，斯复如何？
杜云芊没想到考验自己是不是相信虔千千的机会这么快就来到。
在她接下一部颇有分量的电视剧《竹马爱情梅》之后，王瑞恩带着《豪门爱恋》的剧本前来。翻完了剧本，杜云芊本想拒绝，一是争取有更多休息时间好好揣摩竹马而不是轧戏，二是豪门的剧本太老套新意不足，对她的形象和冲击年底金像奖的打算均无助益。
然后，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虔千千说了句，“接下来吧。”
说完，随手在剧本圈了个名字，写了个名字。
刘铮，陈乐群。
刘夫人，小乐。
杜云芊是真真正正一惊，虔千千却不再聒嗓，安静地看着她，“当然，不要太信我比较好。”说完就踩着企鹅步悠闲离去，留下杜云芊一人蹙着眉头苦恼。
剧本翻了又翻，杜云芊还是姚子奇塞给她一杯热茶时才惊醒。
“什么东西，看得这么专注？”姚子奇好奇地拿过剧本，迅速翻阅，不愧是快速记忆课高级生，立刻就说了句，“好大众口味的剧本。”
“虔千千建议我接下这部戏。”杜云芊心想姚子奇这么信任虔千千，肯定是叫自己接下。
“那你还是不要接比较好！”姚子奇倒抽一口冷气。
“咦？”
“一定会出事的！那家伙，当年硬是逼我接了永振的三部电视剧，害我小命都去了半条。”姚子奇磨牙，愤愤道。
“电视剧？可是子奇你的覆历表根本没提到你有演电视剧的经验？”
“……因为那几部片现在已经被邓超一封仓处理了，反正我只想专心把音乐搞好，演戏我才不在乎呢！”
杜云芊一看就知道姚子奇是在赌气，小心翼翼地避过地雷继续问，“可是虔千千看起来很……照顾你的样子，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害你吧？”
“她！她也不算是害我。她和皓薰哥用这些事件炒作，外加《幽灵新娘》那个剧本让我获得06的最佳电视编剧奖，补足了我当时不足的名气，但是拍那三部悬疑剧时我真的差点小命都没了……啧，总之我还是建议你不要接比较好！”
“子奇，你会写剧本？还拿过最佳编剧奖？”杜云芊非常惊讶，虽然学长慕容好像都会在写歌（剧本）之余做些尝试，但明显才能差距很大。慕容肯定是作曲远远优秀于剧本，而学长正相反。但按子奇的说法再看子奇的神色，多半那剧本也是他顺手写来玩玩的……
子奇可能真的是最适合演艺界的天才。
享受着杜云芊敬佩有加的眼光，姚子奇心中得意，却又害怕暴露自己的招灵体质，本想自我吹嘘的一番话最终还是很辛苦地吞了回来，“可能也是我想太多了啦！不然，干脆我帮你向千千问个清楚好了！她故作高深话只说一半的老毛病也不是现在才有的！”
杜云芊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道，“不用了。女生之间的事，还是让我们自己来处理吧。”——况且，这根本就是虔千千变相的挑战。
“可是千千又不是女——呃，当我没说。”
“……子奇你刚才说了很失礼的话呢。”
“唉！反正千千那家伙也知道我没把她当女生看，女孩子还是像你这样比较好。”姚子奇十指交叉拢在头后，懒洋洋地道，“你也别太紧绷了，千千只是喜欢玩，不用太把她当回事的。你越不理她，她反而会因为觉得无聊把所有的话一股脑子告诉你。”
杜云芊心底下摇了摇头，暗付那只不过是她对你的优待。
“别管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了，”姚子奇理直气壮地说，“我们难得的单独相处时间用来讨论她很浪费也！走，陪我去玩吧！”
杜云芊脸一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不是我自夸，我做坏事从来没被抓到过，跟我玩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姚子奇习惯性地眯起眼睛，笑得灿烂。
杜云芊失笑。
真是的，其实就算被抓到也很好啊。
垂下眼帘，杜云芊感觉着被姚子奇握住的手心传来的温度。
有最甜的幸福，最深的恐惧，最无奈的痛苦。
“那么，我们去海生馆玩吧！”一把拉起姚子奇的手，杜云芊笑着小跑起来，“快点快点！”
海生馆不是学长和芸千的天下
难道说他们要相遇么
火星撞地球
果然是……填完了同人志的坑就乖乖跑回来继续撒土？PP乃个乖小孩（摸摸）
子奇，云芊，海生馆……为啥我想到子奇站在鱼类馆门口流着口水说“做生鱼片肯定很好吃的样子”ORZ
暗处。
两个月？还是三个月？华杨消化方书展的恩蜜所需要的时间，还有，皓薰哥那边似乎也想要干一大票的样子。话说，我到底要帮杜云芊帮到什么程度？果然是比晚饭要吃什么还要难一点点的决定，唔~
真奇怪，纯真年代突然加投了这么一大笔投资进来，而且还是在华杨的股份一直跌停时加入了进来。那个小女孩，是想利用司法追述权吧？哼，就算那样，只要手脚利落些，不留下证剧，这笔钱我照样吞得下来。不过，有毒的饵，还是得小心点……
“仲宣，你查清楚了吗？”
“是的，总经理。大小姐的公司分别有几次不明的资金调动，除了已经跟陈乐群确定过的几笔，剩下的好像都是投入到股市收购华杨跌停的股票。”
“……”
“总经理，需要属下提醒大小姐吗？”
“不，没必要。我很了解她，这只不过是试探的小动作。真的长大了，那个小丫头……”
09年，多事。
“Not Good!场景14，重来！”
“Not Good!场景17，重来！”
这恐怕是杜云芊出道以来，NG最多的一天。
好几次杜云芊都忍不住怀疑王瑞恩对刘铮的诠释，所谓刘铮独有的柔弱气质，会不会就是一堆大男人主义者的集体幻想。至少，见过真人的刘夫人后，杜云芊实在感觉不出刘铮哪里柔弱。那明明是位知足、傲骨和睿智的女性。
但是赞助商并不需要那样的刘铮。站在赞助商的角度出发，他们只希望王瑞恩重现那个屏幕前的古典影后，成功引起老一辈的怀旧情节，不需要多余的情节。像这样子的“翻拍”片，如果要加入什么新花样，最容易引起影迷反弹和骂声一片。况且，对于新“刘铮”到底是怎么样的，杜云芊自己心中也没明确的想法。
《豪门爱恋》拍撮后的三天，以其说杜云芊在王瑞恩的挑剔下毫无进展，还不如说杜云芊发现自己演员的灵魂与经营者的身份首次对立。以经营者的角度来说，她完全不希望演员多事影晌票房收入；而以演员的身份来讲，她又真的希望能够演出最接近于真实的刘铮。
“杜云芊！”
“王导。”对上王瑞恩那张严肃的脸，就算是素来不缺乏冲劲的杜云芊也要鼓足勇气，战战兢兢地开口，“这几天的表现让您失望了。”
王瑞恩剑眉一挑，神色更加严厉，“你既然知道自己表现不好，更应该认真检讨自己演技上的不足，想办法诠释好自己的角色。否则，就只是个三流演员。”
杜云芊终忍不住，“王导，关于刘铮这个角色，我……”
王瑞恩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杜云芊吞了口口水，紧张万分到彻底把原来心中拟好的脉胳忘光，“我，我觉得剧本里的刘铮太不现实了！刘铮当初嫁入豪门，尽管是在爱情的魔力下，也能证明她是位非常有勇气的女性。她不应该只是个受气包，她有她的坚持。我相信对于豪门里所看不起的‘戏子‘这个身分，她不会自轻也不会任由夫家的人侮辱，她应该会为她影后的身份自豪。因为骨子里的这份自豪，才是她真正不被接受——”
话戛然而止，杜云芊突然若有所悟，“王导，你不满的并不单单是我没演绎出刘铮的柔弱气质，更重要的是，我并没有演出她的傲骨，对不对？”
王瑞恩弯起嘴角，给了个不无鼓励的浅笑，“杜云芊，恭喜你终于入门了！希望你能尽快进入状态，不要浪费我的胶卷了！我可不比你这位大小姐，穷得很呢！”
“大导演哭穷太没说服力了。你这一身西装就是普通工薪阶层好几个月的收入，可瞒不过我哦。”杜云芊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路，兴奋莫名下也开始口无忌惮起来。
王瑞恩一愣，随后脸一板，“知道该怎么做还不快去练习！”
“等一下，大导演！”杜云芊仍沉醉在自己对角色的诠释源源不绝的灵感中，完全忘了看王瑞恩的脸色，“我还有很多想法想问你！十分钟，不，半小时……比如场景137这段，我觉得刘铮就应该会发怒，但她在家里的地位决定了她没办法以语言来抗议。在默不吭声的情况下表现中她自己的骄傲和威严，主要就是细节动作，可是剧本的动作有点夸张刻意，应该是更细微的——王导，我们干脆找个地方边吃晚饭边聊吧！”
“我倒是无所谓，你呢？不怕绯闻？”注意到杜云芊已经把整本剧本烂熟于胸，王瑞恩心下暗自点头，语气更加缓和。
“绯闻？……”杜云芊一愣，望向面前的王瑞恩，踌躇半刻，小声说，“王导，我不觉得现在业界里还有哪个不怕死的记者敢找你开涮……”
“你太高估我了。”王瑞恩不以为忤，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在加入演艺圈之前对这个圈子完全不感兴趣吧？所以你也不知道前两年我还被八卦记者陈乐群涮过，说我特别照顾翱翔天际的新人苏嫚君呢！”
“他还真有胆，就不怕得罪您吗？”杜云芊咋舌，对陈乐群有了全新的评估和认知。
“干我们这一行的，很多事都需要那些记者替我们说好话，仰人鼻息下我这‘大导演’也算不上是什么人物。”王瑞恩讲得很轻松，杜云芊则是听得很认真，见此，王瑞恩失笑，“怎么看起来像是我跟小学生上课似的。走吧，吃饭去。难得大家戏瘾都上来，也就别管那么多事了！人总是该找机会让自己放松放松下，不是吗？”
“大导演也有这样的一面啊~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天72场导演你虽然让我过了，不过我还是有点疑问……”
“糟糕，没想到会破坏本来固定的流程！”躲在暗处的虔千千目送杜云芊和王瑞恩离开，欲哭无泪，“强尼戴连出场机会都没有，豪门直接由难度三星升为五星，后续情节恐怕也没法触发。啊啊，我不管了，这不是我害的哦！不要找我负责！”
再说，这样也很好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