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左与右（作者：ppstartpp，10月29日38楼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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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芊皱着眉头，翻来覆去地听着自己《红花》的DEMO，每当歌词跳到“不是蔷薇，不是玫瑰，你是我最珍爱的花朵”这段就不自觉地倒带。
然后心中叹气声更大了，果然姚子奇这首歌一开始是为他自己写的吧？怎么看也不像是女生唱的词嘛。
虽然对《红花》这张专辑有着许多的遗憾，比如资金和人脉上都无法请到擅长摇滚曲风的制作人小熊，再比如本身名气的不足让这张专辑的销售前景不被看好，杜云芊心底其实信心十足的。
就冲着这是乐坛首屈一指的音乐才子姚子奇的创作，卖点就有了，足足两个月闭关似的有氧舞蹈和音感发声的训练让她有自信缩小因为名气不足产生的影晌，预计上市的首月也没有天王天后的作品——他们在忙着拍电视剧状元郎呢——来抢销量，这些都是她敢于孤注一掷的理由。
说真的，要是三个月前有人告诉她她会以一名摇滚歌手的身份出道，她一定会抿着嘴笑上个半天。不过，世事果然无常……
哥哥杜司臣突然为她决定了场家庭联姻，直到现在她依旧不明白自家哥哥的真正心意，只是她很确定这样的婚姻不会是她要的未来，毅然和哥哥立下了以五百万资金发展起一家国际级经济公司的赌约。就这样，她在好友杨安妤的帮助下认识了翱翔天际的经济人金皓董，更是成为了自家公司的首位艺人，一步步地溶入了这个圈子。
她想她骨子里其实是个冒险家，就像她一拿到姚子奇送给她的红花立刻决定把自制这张最低成本也要431万8300元的唱片，无惧公司财务帐目瞬间变得空空如也一贫如洗，这是场豪赌。
说不害怕是骗人的，只是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怦然的心跳和燥动的冒险因子，从没有过去能像此刻，世界如此鲜活而她更是如此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存在着，燃烧着。她的世界开始拼命地转动起来，疯狂的自转，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珍贵，全不像过去一人求学时的死气沉沉按部就班——于是她知道不管结局如何她绝对不会后悔这段经历。
“灿烂如花朵，沸腾如火焰，火红的欲望，纯真的传说~”
是的，属于纯真年代的传说，正要开始。
她有野心，要做，就要做最好。
放下DEMO，杜云芊走出EAMI的录音室，惊讶地发现居然有个熟悉的面孔在室外静静地等着她。
“学长？你怎么来了？”带着惊讶，还有丝丝为对方体贴行为而带来的感动，杜云芊心中一甜，同时也一黯，一如过往挂上得体笑容，微笑着走向沈惟真。
沈惟真，她的大学学长，是个万人迷，对她这位学妹之前也颇多关照。他对人的体贴入微，得体的态度，很容易让周围的人倾心，身上更是有一种神秘的特殊引人气质。
“学妹在演艺圈的第一份工作结束，作学长的当然要来关心下了。”沈惟真弯起好看的弧度，笑得温暖。
“谢谢学长的关心。”杜云芊真的颇为感动，再加上工作顺利在她预期时间内结束，让她心情不由自主飞扬起来，“一切都挺顺利的。呵，如果我说我觉得这张专辑能让我拿下今年的最佳新人奖，不知道学长信不信？”
沈惟真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有自信是好事，只是……向来懒洋洋对什么事都不慌不忙的学妹居然野心十足，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杜云芊摸摸鼻子，“哎，我也觉得刚才的话不像是从我口中说出的话……可能是刚刚唱完姚子奇的歌被影晌到了？而且又是学长，忍不住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果然，还是太张狂了点？”说到最后，她顽皮地吐吐舌头。
“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能得到你的信任。”沈惟真眉头舒展开来，笑得益发迷人，“不过，我多少有点好奇，被评为乐坛第一才子姚子奇所做的歌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甚至能影晌到我这个喜怒不形颜色的学妹？”
“学长，你把我说得好像很阴险的坏人……”杜云芊微嗔，其实并不着恼，“姚子奇的曲风……”
凝神想了好半会，她组织起自己想要表达的语言，“他的曲风很独特鲜明，就像他的个性一样，非常抢眼，让人一注意到就无法移开眼光。呵，就像他的FANS评价过的一样，子奇只奇。而且……”说到最后她急急的踩了煞车，口风一转，“唱他的歌感觉压力可以一扫而空，或许，这就是摇滚的特质吧？”
“你很欣赏他？”沈惟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嗯，学长是爵士乐的爱好者，大概不会习惯姚子奇的曲风吧。”杜云芊有些遗憾，她现在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姚子奇粉丝，很有种见人就想推销姚子奇的音乐的感觉。
“看来我得多留个心眼了，可不能让这位姚子奇夺走我可爱学妹的全部视线。”沈惟真傍着杜云芊离开EAMI，以一种半开玩笑的口吻不经意地继续说，“你刚才似乎还有话没说出来？怎么，果然学长还是得不到你全心的信任？”
“学长，请你别这样说，我会生气的。”杜云芊蹙起了眉头。
“哈哈，抱歉抱歉，我真的很好奇你那个而且后面的话，你不想说就算了。”沈惟真轻笑着回答，“我可不想惹学妹生气，虽然学妹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
“其实，我只是有种感觉——或许也是种错觉吧。”
“姚子奇的摇滚在喧嚣中，有种挥之不去的寂寞感觉，很能引起我的共鸣。”闭上眼，《红花》的音符仿佛触手可及跳跃在耳边，“但是寂寞中，又带着点天马行空无拘无束的自由，让人十分快乐羡慕……”
杜云芊睁开眼，笑得明娓，“哎，要不，学长你就等我的新专辑上市，听了不就知道了？”
“哦？做生意居然做到了学长身上？你不是应该直接送个签名CD给学长的吗？”
“学长会想要我这个没名气的新人歌手的CD吗？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学长收藏的爵士歌手可全部都有相当的实力哦~像我这样的歌喉，没准学长听到了会吓得再也不敢听我唱歌了~”
“怎么会，可以的话，我还希望你天天在我身边唱歌给我听……”沈惟真的语调无比温柔，配着他那完美的笑容，杜云芊明知对方只是在捉弄她还是一阵心跳，“学长，不行的哦。你对所有的女生都这样说吧？”
“呵，果真还是瞒不过你。看到你这么努力，总觉得自己再不加快进入演艺圈的脚步，你就再也记不起我了。”
“怎么会？我一直很关注学长的啊，上次你的跑车广告我还有海报呢！”杜云芊急急否认。
“可是到现在，对我没提出邀约的经济公司就只有纯真时代……”
杜云芊惊讶地停住了脚步，“学长，你愿意加入纯真时代？”
“那也要有人愿意签我啊。”沈惟真答得迅速。
“我要签。”杜云芊急急忙忙回答，“我真是糊涂，这两三月不是训练就是忙着新专辑录制的事，居然忘了最好的人选就在身边——”
“你不是常常忘记我吗？”沈惟真逗趣的哀怨语调让她扑哧一笑，“好好好，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一定天天记着学长。”
沈惟真突然也停了下来，直直地盯着她，“你可要记得这句话呀，我可是会满心期待的喔。”
杜云芊心中一乱，“学长就是会哄人……”
沈惟真微微一笑，不再作答。
[ 本帖最后由 第四缕星 于 2008-10-29 21:12 编辑 ] 录完了《红花》的下一周，金皓薰随即来拜访，告诉了云芊唱片杀青后签名会、唱片宣传、拍MTV、歌友会、演唱会等一系列的相关窍门。对着行程表一下子多出来的满满工作，杜云芊突然十分庆幸自己为了唱《红花》而魔鬼急训了有氧舞蹈一个多月，否则体力根本不足以面对这么多的工作量嘛！
自制《红花》上市后的一星期，父母送来了200W赞助费，再加上之前因为帐户钱太少哥哥紧急播给的200W，纯真年代的资金恢复到颇为宽裕的状况。面对沈惟真那50W的“学长价”合约，杜云芊想也不想就签下了大名，就这样，纯真年代总算有了除她以外的第一个艺人。
“嘿咻~”沈惟真刚到办公室报道，就看见杜云芊踮着脚抱着几大本厚重的帐务表往文件柜最上层塞，人和帐务表一起摇摇欲坠。
“小心！”沈惟真冲了出去。
没等他接住对方，杜云芊以他自叹不如的身手敏捷地以左脚为支点转了圈，舞姿翩然地拿着帐务表站好，睁大了眼睛奇怪地看着他，“学长好，怎么了吗？”
“……学妹，几月不见，你身手大有长进啊……”沈惟真苦笑连连，“虽然我知道你运动神经很不错，但刚才那样高技巧的动作，请别再做了好吗？我刚才心脏都快被吓移位了。”
“哎？啊，明白了。”杜云芊不以为然，并不想正面答应沈惟真的要求，巧妙地转移话题，“学长，欢迎加入纯真时代。”
沈惟真拿过她手上的资料替她放好，“你啊，眼睛骨遛遛地转，就知道你没把我的话当回事，不准有下次，知道吗？”
“可是……”杜云芊实在懒得搬动椅子，明明踮脚就可以完成的任务——
“不许你反驳！”沈惟真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这些资料是歌友会的规划吧？学妹，说实在的，你才刚出道，并不适合一下子就开展这种大型活动。”
“我知道。”杜云芊皱了皱鼻子，叹了口气，“我已经做好无人前来的心理准备了。”
“你为什么这么坚持开这场歌友会？”
“嗯，其实我只是想吸收了解举办大型活动的相关经验，恰好资金又颇为宽裕。”杜云芊简单陈述她的计划，“顺便对人气、名气对票座的影晌进行大概的估算，可能的话我还想争取跟几个重要大型活动场地的提供商约见并打好基础。”
“……”沈惟真突然沉默了下来。
“学长，怎么了？”
“你真的很厉害，有时候我会怀疑，根本没有男人配得上你。”
“我哪有学长说得这么夸张？”杜云芊笑起来了，“我相信这些事务对学长来说也是小菜一碟！不，学长会处理得比我更完美！”
“你这样说，我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觉得有压力。”沈惟真淡淡地一笑，“学妹，有想过你想要什么样的男朋友吗？”
杜云芊不期然地记起了哥哥杜司臣和为她安排好的政治联姻，蹙紧了秀气的眉头，“我现在只想专心发展公司，并不想谈恋爱。”
“是因为你那哥哥给的压力吗？”
“安妤告诉你的？其实哥哥也是为了我好，想让我彻底历练一番，不能老在家里做个什么事都不会的大小姐。”
“……对你来说，或许真正重要的是你那哥哥的评价而不是纯真年代本身的未来？”
“这……”面对沈惟真突然如此尖锐的问题，杜云芊措手不及，脑袋一片空白后突然蹦出了一串隐约而熟悉的音符——《红花》。与此同时，她也下定了决心。
“不。”她断然道。
“纯真年代不会只是为了让哥哥称赞我的成绩单，它对我来说，也是能让我自由飞翔的出发点。”
“很好，你这样说我就安心了，否则我真的很害怕哪天因为你哥哥的要求，你会轻易放弃纯真年代，还有我。”
“学长多虑了啦！”杜云芊斟上杯菊花茶递给沈惟真，“对了，明天慕容公子也会来公司报道，学长不妨跟他打声招呼。”
“鼎鼎大名的慕容和希？他不是在神采艺术吗？学妹怎么挖到他的？他的违约金恐怕不便宜吧？”沈惟真这回是真的惊讶了。
以其说是挖，不如说是人家自动送上门来……“他说我完美诠释了姚子奇的歌曲，所以很期待我未来的成长，违约金部分他自己处理好了。”
“我以前有听说过慕容和希对姚子奇很执着，没想到……就连慕容和希都对学妹的新专辑赞誉有加，看来，学妹所说要拿下今年新人奖的话很有可能实现。”
“嗯，总觉得该好好谢谢姚子奇呢。”
“……学妹，你似乎对姚子奇有些，念念不忘？”
“嗯，是啊，慕容公子的签约特殊要求是跟姚子奇合作。我想哪天抽个空前去拜访下他看看能不能和他下谈签约的事。”并未注意到沈惟真语气里的深意，杜云芊自顾自地计划着，“不过，那也要等下个月歌友会的事结束了再说，这种忙碌的感觉很充实哦！”
沈惟真松了口气，一饮而尽手中的花茶，“看你这么忙碌，我也不好意思多打扰你了，明天星期天我再来正式报道。忙是好事，不过要注意身体，可别累坏了。”
“谢谢学长的关心。”
送走了沈惟真，杜云芊戴上耳机准备继续埋首与歌友会的资料做战斗，不经意间，听到了广播提及自己的名字。
“本周排行榜TOP10位居第一的是，杜云芊的《红花》，这首专辑在四月的音乐市场上可谓横空出世。虽然主唱者是位刚出道的新人，但是由音乐才子姚子奇操刀所作的曲让它备受关注，而它也确实不负重望地给予了我们新鲜的视听享受。就我所知，这还是姚子奇第一次将他的作品交给非翱翔天际的艺人，也是第一次交给女艺人，让人不禁好奇这位杜云芊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什么样的背景……”
听到后面的八卦，杜云芊一阵好笑，不过也有些惊讶，停下了手中的笔。
姚……子奇吗？
不得不说，《红花》这份见面礼份量挺重的……
出乎杜云芊意料之外，十座不及一冷清的歌友会上竟然见到了姚家兄妹。见面时，姚子奇劈头就是一句，“啧，这么冷清，亏你还有胆开啊~”
“阿奇！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旁边的姚子莹使劲攥攥兄长的衣角，很是担心地观察着杜云芊的表情，杜云芊心中不禁泛起股暖意，同时也有些淡淡的迷思，自己是不是就没这么体贴和善解人意呢？
安妤曾经说过她很坚强，一旦立下目标就会一直走到底，不过却很容易忽略到自己的伤口。说这些话时她一脸心疼，其实，杜云芊只想反问她的是，自己有没有注意到她的伤口……就像克烈斯那次，她最终不是还是不知道安妤为何突然邀她去日本不是吗？
或许自己就像学长说的，其实很迷糊……
“喂，喂，你干嘛脸色那么难看？不是要哭出来吧？那你就太没用了——”
“阿奇！”这回姚子莹死命地踩了一下兄长的脚，真的生气了，“晚饭没你的份了！”
“啊？为什么？我只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姚子奇理直气壮地指着空空的会场，“我是真的很佩服她居然敢开——”
“阿奇！”姚子莹就算竖着眉头也是很可爱，“明天的饭也没了！”
杜云芊觉得虽然看外界评为狂妄不可一世的姚子奇被乃妹欺负是很可爱的事，可是鉴于自己以后还盼着拉拢姚子奇进入纯真时代，还是得赶快介入阻止这场兄妹之争，“我没事，姚先生说的是实话，我真的并不介意。”
“姚……先生？”姚子奇的脸色很精彩，好像嘴里被逼着塞了个大鸭蛋。
杜云芊一时之间也困惑了，不知道如何选择比较得体的称呼，不过这几天忙着跟各个大制作人打交道，除了人家自报称呼以外，一律都是以XX先生称之，眼下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姚子奇的眼里瞬间闪过一丝锐利的嘲讽，尔后归于种杜云芊看出来但不能理解的失望，“唉，这就是大家闰秀的教养吧？真没趣，子莹，走了啦！”说完后，竟是大步不归地走出会场大门。
“阿奇！”姚子莹唤了几声，最后只是无奈地转头急急忙忙地跟杜云芊道歉，“对不起。其实阿奇很欣赏你哦，红花一上市他就去买了，为了拿首发版还特地排了两小时的队呢。那天回来时他心情特好，说不愧是他看上的，完全唱出了他要的感觉，今天其实也是他想来看看你的……”
面对这么一长串噼里啪啦的解释杜云芊觉得有些消化不良，尤其是在正主刚现出那种非常厌恶的态度后，不自觉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可是他刚才……”
提及哥哥似乎子莹也有很多不满，“阿奇就老是这样才会引起很多误会，害得皓薰大哥常常要为他向人陪礼道歉。这么好的经济人他前几个月居然又突然说不要，硬是跟皓薰大哥解约，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等一下！”杜云芊基于商人的本能立刻嗅到商机，“你说阿奇……姚子奇现在跟翱翔天际解约，也就是说他现在没有特定的经济公司？”
“你也想叫他阿奇吗？我也觉得阿奇的叫法很顺口哦~”姚子莹笑咪咪地回答，并没注意到杜云芊心焦地等待着她的另外个回答，“是啊，阿奇现在没有合约在身，他说他要好好想想以后的路……”
没等姚子莹说完，杜云芊告了声抱歉，请稍等，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台上一跃而下，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远远地，看到姚子奇百无聊赖地靠在机车上等着其妹，杜云芊想也不想大声喊了出来，“姚子奇！跟我签约！”
姚子奇愕然地回头看着她，接着，就像睡醒的猫一样慢慢地直起身体，露出小虎牙，甚是满意地，笑了。
姚子奇那时正觉得晦气，没想到一开始自己那么欣赏的人居然只是个束手束脚的文静女子，靠在机车上慵懒地嘀嘀咕咕，“没理由啊，连这种人都可以唱好红花？我的直觉居然出错？唉——”
长叹声，姚子奇立刻就把这件事抛之于脑后，决定研究下一首他的新歌。还没等他在那一堆的灵感中找到想要的东西，就听到了让全街行人侧目的大叫，“姚子奇！”
他吓了一大跳，本来怒火冲冲地想看看是哪个家伙不知死活地打断了他的灵感，接着就看到了杜云芊以极迅猛的姿态砰一声撞开会场大门，站在对街上，气势汹汹地指着自己大叫，“跟我签约！”
那一刻的杜云芊两手提着高根鞋，赤着脚，额头上汗珠清晰可见，眼里闪烁的全是活力四射的光彩，像极了炫目的红花。
姚子奇忍不住就得意地笑起来了。
这才对嘛，我的眼光怎么可能出错。
这才是我看上的女人。
[ 本帖最后由 皮皮 于 2008-7-28 10:01 编辑 ] “学长，我签到姚子奇了哦~”星期三的阿波罗会馆，沈惟真和杜云芊一起参加阿波罗的声音表情课，中场休息时间杜云芊顽皮地凑过来，摆出神神秘秘的样子说。
沈惟真凝视着杜云芊因姚子奇这三个字再次出现的单纯笑颜，对姚子奇已经开始本能地有些排斥。收拾好心中的醋音，他笑着试探，“签到脾气不小的他，恐怕学妹吃了不少苦头吧？”
杜云芊踌躇半晌后，小声并没底气的回答，“没，没啦。他还是挺好相处的，嗯，学长的话肯定就会跟他处得来……我比较没个人魅力而已……”
说到最后，杜云芊的脸终于跨下来了。
她真的搞不明白姚子奇那家伙！星期二在日月光签约时也很干脆，条件一扔，除了那“不要跟慕容和希”的注意事项让她稍微迟滞了会，其他没说的，签吧。可是接下来当她出于联络感情的目的客套地邀他到Dream Restaurant意大利高级西餐厅午餐时，他两眼一翻，变脸得比谁都快，“没兴趣、没时间！”
“那，等你有空的时候，总该庆祝庆祝下我们之间的合作开始。”杜云芊在这几个月与各个大牌制作人打交道的过程中，早学会了不轻易放弃的厚脸皮神功，笑得依旧有礼貌极了。
“拜托，吃饭这种事是要看对象的好不好？跟着你这个千金大小姐，什么吃饭的气氛都没了！”姚子奇说完，就脸色臭臭地把她轰出了录音棚，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所以说，子莹肯定误会她的老哥了，她敢百分百确定姚子奇一点点都没对她另眼相看。尽管歌友会的那个笑容是有让她产生了点错觉……事实证明果然是自我意识过剩了。
“我在八卦莉莉那问了些姚子奇的个人资料，希望能在将来的合作中发挥作用。”杜云芊调整回经济人的思态，“总之，这下总算签满四个人，公司也正式上轨了。”
沈惟真放下了一半的心，“虽然和艺人打好关系是经济人的工作，你也不必太急于求成了。人与人的相处最可贵的就是顺其自然，不是吗？”
“谢谢学长的提醒。”杜云芊美目连眨，若有所得，“呵，话说回来，我是不是太依赖学长了？什么事都往学长这倒，以后我会注意的。”
“我倒希望你更依赖我多点。”沈惟真宠溺地笑笑，“不管什么时候，我的怀抱都为学妹你准备着的。”
“学长太宠我了啦！”中场休息时间也快结束了，二人揉着酸疼的面部肌肉往教室里边走边说，“再这样宠下去，我可真就啥都不会了！那可不行，我还有很多事的要继续努力呢•”
“……”
“学长？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理解你那个专制大哥的心情……”沈惟真不愿多提杜司臣，话锋一转，“学妹，周日有空吗？我看你也需要休息下，一起去植物园走走？”
嗯……歌友会的资料也统计完了，也谈好了慕容和希下一张专辑《千年回忆》的合作事宜，杜云芊想了下，点头，“有空有空，学长的邀约哦，就算顶着一群学妹们的妒忌眼光我也要去~”
“学妹，我发现你也越来越会哄我了~”
“呵，我说的可是句句实言~”
“杜大经济人！”
杜云芊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姚子奇从舞台表演教室走了出来，挪揄的语调中不难发现他心情似乎还很不错。
“喂，星期天跟我一起去小吃摊吧，我来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美食！”
杜云芊为难地望向沈惟真。
沈惟真无可奈何地笑笑，很专注地回望着她，示意决定权在她手上。
有那么一瞬间杜云芊想到了初中物理课上老师说着所谓的移动是要选择参照物，若两人以同样的速度移动，那么两人的距离将永不会改变。然而失神片刻后她记起了自己应该多谢学长的宽容与温柔体贴，
她垂下了睫毛，敛住了所有的心思，转身，“很高兴能得到你的邀请，姚子奇。”
“啧，你说话的方式能不能正常点，害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知不知道？”姚子奇打了个大哈欠，接着杜云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很自然地牵起自己的手往外走。
杜云芊很想说，牵个手，没啥大不了的。
可惜事实是从小到大她真的没有跟任何男生有过较亲呢的行为。
结果还是脸红了，声线都有点不易觉察的轻颤，“姚子奇，你要带我去哪？”
“我可是特地抽空教你什么叫做美食，当然要收学费了，今天的晚饭就由你请，怎么样，我很慷慨吧？”不用姚子奇回头，杜云芊也可以想象得到那一脸可以气死人理直气壮我就是把你当凯子的笑容，只能又好气又好笑。
“……”沈惟真突然走了上来，脸色是沉的，“姚子奇，你能不能放开云芊，她很不习惯跟人这么接近。”
学长，就算你想帮我，拜托也不要直接说出来啊。杜云芊不知所措，本来只是微微淡红的脸颊终于彻底变成熟透的蕃茄。
姚子奇啊了一声，转过头来，看着窘迫不堪的杜云芊，极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你小学生啊？被男生牵个手居然都会脸红？这样子还想在演艺圈混？”
杜云芊这回是清清楚楚看见了姚子奇漂亮的长睫毛下不怀好意的眼珠子转啊转，满是戏谑，一赌气，索性像陪哥哥逛街一样身体凑了过去挽住姚子奇的手，甜甜地笑，“这点上，不劳你费心~”
“哇啊！”结果出乎杜云芊意料，姚子奇放开她的手光速急退，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
杜云芊愣了愣，接着也很不给姚子奇面子地嘿嘿笑了起来，轻快地绕着他跳了几步，左看右看，直到姚子奇双耳也染上了可疑的红色，“哼哼，这样子还想在演艺圈混哦~”
“学妹，别闹了。”沈惟真锁着眉头，语调还是向来的温柔平和，“不应该如此捉弄前辈。”
杜云芊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立刻端正好站姿正色，然后庆幸这一幕幸好没被哥哥看到……不过被学长看到也好不到哪里去啊，面子全丢光了。
“经济人，他你男朋友？”姚子奇好奇地打量沈惟真片刻，老实不客气地询问。
“不，那是不可能的。”杜云芊这才记起还没互相介绍，“他是我大学的学长沈惟真，也是我们纯真年代的艺人。日后大家一起合作的机会很多，希望能够相处愉快。”
没想姚子奇根本不关心后面的话，一口截断了杜云芊介绍他的打算，“为什么说不可能？”
杜云芊蹙起了眉，觉得姚子奇也有点过于无礼了点，本不想作答，可是看着对方干净明亮的眼神不知为何心一软，只是含糊应道，“我的学长可是很受女生欢迎的哦，我没那份福气啦。”
沈惟真微一错愕，还是姚子奇直接，“我怎么听起来像是你在吃醋啊。”
“你想太多了。”已经回复到平常心境的杜云芊轻笑，有些寂寞，“男朋友这种事，离我太遥远了。”
沈惟真忍不住道，“学妹，我……”
还没等他说出口，姚子奇已经一把抓起杜云芊的手往外跑，“看你挺可怜的，这顿饭我请你算了。不过，绝对不可以像子莹那样蓄意吃穷我，知道吗？”
杜云芊惊讶地睁大了眼，到最后只是一直忍不住的轻笑。
“嗯……到底要吃哪一个呢……”杜云芊随便点了些菜式，合上菜单时，对面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一脸苦恼。
“有那么难决定吗？”杜云芊好奇姚子奇为什么这么严肃认真。
“让我看看你点的菜……”姚子奇拿过杜云芊的订单，看了几行就受不了了，“你怎么想的？居然订了这么多辣的东西？知不知道歌手要好好保护喉咙啊！我……我太羡慕你了……从出道以后我都没吃过辣的东西……”
杜云芊绝倒。
“笑什么笑！”姚子奇两眼一瞪，很豪迈地拿起笔把杜云芊点的某些菜式一一涂去，边涂边嘀咕，“知不知道我请客我就是老大！酸辣汤，水煮活鱼，宫爆鸡丁……”涂一个手抖一个，到最后竟是停了手，对着菜单满脸愤恨悲壮神色。
“子奇你这么喜欢吃辣的吗？”杜云芊从来没见过有人在饭桌上这么逗趣的——话说回来除了哥哥以外她和其他人吃饭全是为了公事，唯一特别的安妤教养也极好——不知道今天如果是和学长一起吃饭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一般啦，我比较喜欢吃泰式料理，不过其实只要是吃的我都喜欢。”姚子奇又看了菜单半晌，“不管了不管了，今天就破一次例吧！”
“没办法，我们是在川菜馆子里嘛。”杜云芊有点不忍心看到姚子奇这么为难，“要不，我们换家？”
“绝不。这家可是天晴推荐的，我早就想试试了，好不容易逮到有空……”
原来这厮是蓄谋已久，杜云芊的同情心终于全部都飞走了，不理犹豫不决的姚子奇，她叫来侍应生，“服务员，order~”
“哇啊，干嘛啦，我还没点好菜呢！”
“你是不是男人啊，男人就要干脆利落爽快点！”杜云芊拿言语激他。
“好啦好啦，算你赢了。（杜云芊：没人跟你比啊！）”姚子奇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订单交给侍应生，片刻后又猛然记起什么事睁大了眼，满脸心疼神色，“你是猪啊，居然点了这么多菜！有人请客也不能这样子，下次我会吃穷你的！”
杜云芊一口气上不来，被呛到了。
在她面前小气的男人，姚子奇是第一个，很可能还是最后一个。习惯了社交场合上满目琳琅却没动多少的酒席，她都差点忘了饭是用来吃的这点。
“好在这家店可以打包。”姚子奇浑然不觉，尤自考虑“经济效益”，“不过你这大小姐也太会吃了吧？”说罢望着杜云芊，颇有些怒气腾腾。
杜云芊无语了半晌后，决定走哀兵路线，面色一凝，眼中泪光闪闪（其实是被周围的辣气薰的），小小声地说，“这是我第一次在饭馆吃饭，所以就……”
谎话，大谎话，她虽然碍于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很少下饭馆，但绝不至于是第一次。安妤也常带着她到夜市淘宝的。
杜云芊转念又想，总比说这顿饭我请了算了强，真要这样说，姚子奇肯定觉得面子丢光——虽然她真的很想这样说。
姚子奇居然完全信了，“这样子啊，嗯，那算了。大不了我以后多带你出来吃，不过以后是AA制哦AA制！”
“呵，好的。”杜云芊嘴一抿，轻笑着答应了。
姚子奇皱眉看了她片刻后，“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显眼？”
“怎么可能？”杜云芊虽然早就感觉到了周围人对他们这桌的视线，但一直认为是在看姚子奇，“他们是认出你了吧，姚大明星~”
“才不是，现在店里吃饭的基本是上班族和菜蓝族，你认为他们会听摇滚乐？”姚子奇翻翻白眼，“唉，幸好看惯了慕容和希那家伙吃饭，不然跟你们这种人吃饭真的会累死。”
“啊？他们真的是在看我？”杜云芊将信将疑，紧张地打量了自己的装扮，看不出有啥显眼之处，“为什么？”
“你坐得太端正了，脚分开点，人靠在椅子上。”杜云芊依言。
“拿着杯子的姿势不要这么贵气想吓死平民老百姓啊？像我这样叼着杯子都可以！”杜云芊照做。
“吃东西时拜托你发出点动静好不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幽灵嘞！”杜云芊同上。
于是看着他们这桌的眼光果然少了很多，杜云芊感激地冲姚子奇笑笑，“谢谢你的提醒，不然脸就丢大了。”
“别客气，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你长得漂亮……”
“唉？”杜云芊以为自己耳花。
“没，没什么。啊，少啰嗦，快吃饭啦！食不言，寝不语你知不知道？”姚子奇脸一板，让杜云芊再次叹服于对方的变脸神功，也就忘了刚才听到的语意不明的话。 转眼星期天就到了，还没等杜云芊想好要穿什么衣服去，姚子奇突然急匆匆一个电话过来说他有事不赴约了，杜云芊拿着电话愕然半晌，有种被放鸽子的不愉快之感。
“这……姚子奇也太自我了吧？”摇头，杜云芊开始有点担心他未来工作与人合作的问题，然后哑然一笑，觉得自己也太进入经济人这模式了。
于是叹了口气，对着突然多出的一天空白行程，想了想，索性坐下来随手涂鸦起音符。
她对音乐的爱好只算是平平——或者说她对大部分事物的爱好都只是平平，无所眷恋。眼下，旗下两名艺人都是有名的音乐才子，让她也抽空多翻了些音乐相关的资料，目的自然是为了沟通时不至于无话可聊。
不自觉地又记起了二月初的那个雨天。
那天春寒料峭，学长为她撑着伞，身体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为她挡了大多的风，自己的肩膀却是早就湿了。这是她在小学时常见家长接送自己孩子的一幕，本以为一生都跟有专车接送的自己无缘。学长的温柔一如春风化雨，丝丝沁凉，点点滴滴。
她知道自己曾经喜欢过学长，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喜欢学长又或还会去喜欢上人。想起姚子奇单纯明快的疑问句“他你男朋友？”，众多感触就一点点泛上心头。等回过神时，桌子上已经有段尚未成型的曲子了。
犹豫了片刻后，最终她决定按照自己的心情，把词填了上去。
曲名为——《晴天娃娃》。
姚子奇第二天来到公司报道时，就看到杜云芊很专注地对着手上的曲谱沉思，心中好奇心大起，随手就抢过乐谱翻看。
杜云芊有些措手不及，更多的是忐忑不安，等了姚子奇好半晌后都没回应，忍不住问，“很，很糟糕吗？”
“第一次自己写歌？”姚子奇不答反问，眉稍间去掉了那种常见的不耐烦，认真到甚至有些威严。
杜云芊老老实实地点头，咬牙，“请你指教。”
“这么紧张做啥？写歌的人怎么可以对自己的歌没信心？”姚子奇随口就哼起曲调来，神色间似乎还颇为怡然自得，最后道，“我觉得还成，你这首歌算是民歌类型吧？这类型我不太擅长，不过公司里有个公子哥在，你可以考虑问下他的意见。”
“你说的是……慕容公子吗？”杜云芊想到的唯一人选就是姚子奇“似乎”很讨厌的慕容和希。
“别在我面前提到他的名字！”姚子奇怒。
杜云芊开始觉得自己有点明白姚子奇的性格了，完全是小孩子心性，“好好，不提他。姚子奇，欢迎你加入纯真年代！”
姚子奇下巴一扬，神气十足，“记住，我以为想走的路只有那一条！”
“知道了，我会让你的音乐扬名国际乐坛的。”杜云芊笑笑，“不过，由于日月光这次的唱片通告《千年回忆》已经是慕容公子接手，EAMI的又是团体唱片通告，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你来纯真年代的第一份工作，并不是你喜欢的音乐专辑，而是你讨厌的戏剧演出哦。三周后，全球，白色玫瑰。在此之前，我替你安排的是一些基本培训。”
“啊？”姚子奇看着自己的行程表立即呈现出极端厌恶苦恼烦燥的表情，“你怎么跟皓薰哥一样，也是培训我上声音表情外加美姿美仪？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上课这种东西——”
“我会和你一起培训受苦的啦。”杜云芊忍不住就伸手拍拍姚子奇的肩想宽慰他，然后才想到自己尚是第一次跟一个认识没多久的男生这么亲近，“虽然我知道你肯定不怎么想看见我。”
“你是我的经济人，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姚子奇闷闷地拿起行程表左翻右翻，“还有，谁说我不想看到你的？”
“昨天的事不就很明显了……”杜云芊反倒奇怪姚子奇居然这样说，八卦莉莉给的资料上有红笔清楚标明的几项注意点，其中一项就是：性格孤僻不喜欢跟任何人亲近。
姚子奇截断了杜云芊的话头，有些许惊慌，“喂，我不是说过我是真的有事吗？”
杜云芊彻底糊涂了，歪着头表面上是专心看行程表但还是很明显浑身不自在的姚子奇，只能迸出一句，“哦，不讨厌就好。”
“……”这回轮到姚子奇瞪她了。
“怎么了？”
“经济人，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迷糊？”姚子奇一字一句地问。
“不，不可能吧？”杜云芊怀疑地拿起姚子奇的行程表，迅速进行检视，“我不是把时间地点什么的都标的很清楚吗？有漏了什么吗？子奇你快点告诉我。”
“哦——”姚子奇发出意味深长的音，旋即又笑了起来，“算了，看在你叫我子奇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小小的迷糊吧。天天听你连名带姓地叫我名字，你不累我还累呢。”
“那，姚（被姚子奇瞪眼），”不提还好，一提杜云芊对着姚子奇蕴酿了半天的情感也再叫不出“子奇”两个字，最后讪讪地问，“那，我到底少写了什么？”
“想知道？”姚子奇笑眯眯地问。
“你不会想说不告诉我吧？”杜云芊警觉，好胜心也上来了，“哼，算了，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反正我还有皓薰哥给的模板，我自己找去！”
说完转过身赌气，懒得再看姚子奇一眼。
姚子奇倒是心情很好，拿着行程表走出办公室前丢下句话，“你那歌我还满喜欢的。”
杜云芊的嘴角忍不住就往上扬，等她注意到时，已经傻笑了半天。
“我变奇怪了。”杜云芊哀叹自己完美的淑女形像，自言自语。
然后冒出个疑问，“跟姚子奇在一起我的心智是不是在退化啊？”
最后决定索性不管，“算了，反正大家开心就好。” 杜云芊刚从阿波罗训练完回办公室，就看到学长沈惟真神色无比复杂地看着自己写的新歌，心里咯登了一下，只能苦笑，暗叹自己东西随手乱放的习惯哪天迟早会害死自己。
“学妹，这首歌是为我而写的吗？”沈惟真的眼神里有着很深的东西，深到让她不想去追究，却无法否认那东西幻化在沈惟真略带着青绿色的眼眸里，魅惑十足。
杜云芊坦然点头，其实当她决定按心情填完词的时候，已经预料到迟早有这么一问，只是没想到事隔三天就穿梆了。
气氛顿时变得暧昧起来。
“我很高兴，你能给我这样的一个机会。”沈惟真以一种轻柔到不可思议的语调说，“幸好那个雨天，我没有错过你。”
“学长没有生气我乱写就好。”杜云芊只能笑笑。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学长都不会生你的气的。”沈惟真低低地述说，眼睛凝视着她不肯松开。
杜云芊叹气，“学长你这样是不行的啦，有句话叫做慈母多败儿~你对学妹都这样了，我真担心你未来的孩子会被你宠坏。”
“那你来教他不就得了。”沈惟真笑得有点狐狸似的奸诈。
“我？”杜云芊愕然，“孩子啊……”
浮现在脑海里的居然是姚子奇吵着不上声音表情课的臭脸，不肯收歌迷送来的花，不肯老老实实定时吃三餐，……
于是忍不住嘴角弯起来的同时也摇头，“呵，算了吧，我还没足够的信心跟孩子相处得来呢。”
“还没？看来学妹有想过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孩子哦，没想到学妹连这些也规划好了~你打算要几个孩子？”沈惟真飞快地追问。
杜云芊被呛到了，睁大了眼无辜地看着对方，“拜托，我怎么可能去想那么遥远的事，现在的事还不够我操心的？我这样说，只是因为想到了子奇啦，他就很像个大孩子。”
沈惟真脸色攸忽几变，心中绝不好受，当然外表只能是若无其事地状似闲聊下去，“你已经直接叫他名字了？这很稀奇哦，学妹一向对人保持相当的礼貌。”
“我也很不习惯，还不是他坚持的，不然理都不理我……”杜云芊回忆起来就无奈，“子奇真的是相当任性啊！相当！我感觉根本拿他没办法，对我时冷时热让人无从适从……总之现在公司里就只有他让我感觉到压力！唉……”
沈惟真却再也无法像先前那样完全放下心来，试探性地问了句，“学妹讨厌姚子奇吗？”
“不，不，怎么会？他心情好时对人还是满不错的……我对他更多是种操心和担忧吧，毕竟职责所在。”杜云芊指了指行程表，“我根本没法想像他跟古芊菁合作的情况，肯定是一场灾难！所以我打算跟你组团接下下周的团队通告把我的名气炒上去后再接《白色玫瑰》的电影通告，顺便看住他……”
“当然，”杜云芊说，“我跟学长组团一事是很早之前就有的构想，这次只是顺便罢了。”
“你都计划好了，我还能拒绝吗？”沈惟真苦笑，“不过，这么仓促的组团，让我感到有些不安。”
“默契方面？学长放心，我会全力配合你的。”杜云芊闻弦歌而知雅意，微笑着道，“请相信我的判断吧，学长。毕竟……”
瞬间淡淡的忧郁泛了上来，杜云芊想起了她曾经如何欣喜于沈惟真舞会的邀约——然后她的暗恋终究在那舞会上悄然消逝。她轻轻地耸了个肩，漠视着自己的心情无所谓地笑笑，“毕竟，我俩也认识了三年，可不是一段很短的时间啊。”
“……是吗？可是，你好像依然并不了解我的心意。”沈惟真皱眉看着杜云芊笑得温婉，却有种伸手无法触及的无力感。
“人是不可能真正了解另外一个人的。”杜云芊叹了口气，“虽然这样说很悲观颓废，但是却是事实。真正能够掌握明白自己的人又有几个？遑论他人。所以我有时会忍不住羡慕那些活得单纯干净的人。”
“不过，也只是有时而已。”杜云芊忽尔一笑，“抱歉，说这些话只是让学长觉得无聊了吧？”
“不，我觉得我能够理解，是因为你哥哥让你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才让你如此压抑——”
杜云芊打断了沈惟真的话，脸色在攸忽间甚至是有些严厉的，“学长，您误会了。”旋即又转为一个略带歉音的迷人微笑，带着她家教培养下的优雅从容，“可能是晚上的关系吧，让我说出了这样奇怪的话，就请你忘记吧。嗯，等晴天娃娃完成时，我会请学长第一个过目，希望能入你的法眼。”
说完，又道，“学长训练了一天也累了，请你一定要记得好好休息。可别让我影晌了你的心情，那我可就罪过了。”
沈惟真知道已经不可能再听到杜云芊的心里话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像以往一样只能妥协，“你还是那么维护你的那个兄长，这是不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分歧点呢？好吧，我不提了，明天见。”
“明天见。”
等沈惟真走远了，杜云芊才轻轻地摇摇头，“不，那并不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分歧。”
我想我曾经跟所有期待恋爱的少女一样，以为自己将要拥有一份只属于自己，完完全全，快乐美好的恋情。
直到我发现……你的温柔，是可以属于任何一个人的。
于是我想起了有人说过人其实注定是孤独的。
大概孤单就是现代都市所有年轻人的病症吧？我们以为两个人相拥会是温暖的，所以如此渴望爱情，却遗忘了真正守护在自己身边的人。从那次舞会回来大病一场，让哥哥操尽了心后，我才终于明白了这点。
现在的我，拒绝爱情。
合上眼，杜云芊深吸了口气，把所有感伤的念头摒除于脑外，再次全心投入到歌友会的资料统计中。
Eami的《感谢遇到荣幸》是首比较简单的歌，比《红花》还容易唱，以杜云芊现在的歌艺来讲完全没有压力，相较之下倒是团长沈惟真稍稍逊色。
不过，俩人都刚从学校毕业不久，非常适合这首歌要求的学园清新形象，所以连一向严谨的周映彤也持正面的评价，认为会受到不少学生的喜爱。
在杜云芊的计划来说，这张团队专辑纯粹是想借势炒热自己的名气和让沈惟真有录音的经验，并没有着重培养的打算——因为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够用。如果想在金曲奖风光无限，公司少不得还要培养一个真正的团体。
于是也就是三个选择，沈惟真与姚子奇，沈惟真与慕容和希，姚子奇与慕容和希。
但……
似乎都不是什么好选择啊。
杜云芊苦恼地大叹了口气。 本以为对任何人都很体贴入微的学长肯定很容易和没有心机的姚子奇成为朋友……安排他们一起训练，虽然俩个人都没对她说什么，但她还是得看出来这俩个人之间有种奇怪的暗潮汹涌。
至于慕容和希……对姚子奇的执着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只要一放他空，就可以看到他兴冲冲地过来找姚子奇谈音乐，不堪其扰的姚子奇为此没少迁怒于她。相应的，对姚子奇以外的事物，慕容和希则显得完全兴趣缺缺，纯粹是工作式口吻。
就算知道姚子奇和慕容和希其实很合拍，她暂时还不想冒着惹怒姚子奇的危险让他们组团——毕竟，姚子奇的合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准准：不要跟慕容和希合作！
嗯，看来得等段时间笼络熟了姚子奇再试试说服他吧……反正今年的金曲奖是赶不上了，时间还长着呢。
心中计划妥当，杜云芊稍倾又微微喟叹了下，有少许烦燥和愧疚。
看来自己还真的是相当中意姚子奇呢，居然把他的意向重视到甚于公司发展的程度了？这可真是要不得啊……果然还不够成熟。
杜云芊拿起晴天娃娃的曲谱，推门而出。
沈惟真从阿波罗的教室走下来时，就看见一身淡鹅黄色连衣裙的杜云芊喝着提神饮料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等他。旁边则是表演课还没开始正在补觉的姚子奇。他高兴地走了上去，杜云芊微笑着递给他曲谱。
“怎么样？这首歌你喜欢吗？”
“嗯……挺阳光的一首歌啊，我觉得很适合你。”沈惟真很认真地阅读完，“最后的词，学妹似乎意有所指啊……”
“呵，词方面，”杜云芊弯起嘴角，似笑非笑，“只是用来骗人的。”
“啊？”沈惟真惊讶地看着她，犹豫了会，轻声问，“骗谁？”
杜云芊耸耸肩，并没有回答，她望了曲谱好久，只是道了句，“或许这首歌还是扔掉算了。”
“谁敢把我的歌扔掉？”突然背后传来声怒吼，杜云芊回头一望，是明显还没睡醒的姚子奇，一旁的沈惟真不悦地拧紧了俊秀的眉头。
“谁要扔掉歌，经济人吗？”姚子奇一边打着大哈欠，稍稍清醒了点，“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动我的歌，我立马走人！”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子奇你这昼夜颠倒的作息习惯还没改过来吗？”杜云芊看着熊猫眼的姚子奇，只能摇头叹息。
“少啰嗦啦，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你管不着。”姚子奇理直气壮，“反正该做的事我又没落下，空余时间我想做啥就作啥！”
“……某种意义上我也挺佩服你能在这样的地方睡着。”杜云芊望着周围人来人往，随口询问，“你要不要喝点提神饮料？我记得半小时后你的课程又开始了吧？”
姚子奇咕哝了几句，拿过案几上的提神饮料就喝。
“啊……”
“又什么事？”姚子奇不耐烦地说。
“没事，”杜云芊无奈地笑笑，“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我刚好有空，到点时叫你。”
“都被你吵醒了我还怎么睡？”姚子奇眯着眼睛好半天后，好像总算彻底清醒了，“嗯？为什么经济人你会在这里？还有这饮料怎么是开过的？喂，你太过分了吧，居然让我喝别人喝剩的东西！”
“我说，刚才可是大侠你一把抢过去，我都来不及阻止啊。”杜云芊苦笑，“下次我会记得买新瓶给你的。”
“这还差不多，不过，这是谁喝过的东西啊？”
“我喝的。”沈惟真突然接口。杜云芊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只好笑笑，并不反驳。
姚子奇似乎也就信了，垮着一张脸扁着嘴好半天后，“经济人，你刚才讲扔掉什么歌？上次我看过的那首？”
“啊，是啊。”
“扔掉做啥，就算不满意也是自己辛苦作的，怎么可以扔掉！没准哪天看到又能激发新的灵感呢，这可是我的经验之谈。”姚子奇打着哈欠伸出手，“没办法，我就好心一次，来看看你这新手写的歌吧。”
“学长，你的意见呢？”杜云芊突然问。
姚子奇在旁满脸莫名其妙。
“姚子奇是专业的音乐人，学妹的歌可以从他那得到比我更好的指点。”沈惟真语调平平，毫无起伏，仍在为杜云芊直呼姚子奇的名字而不快，却没注意到杜云芊眼睛一闪而逝的黯然。
杜云芊将晴天娃娃交给姚子奇，起身，“对不起，子奇，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去吧去吧，反正平常也没啥机会看到你这经济人，我早习惯这种孤独了。”姚子奇头也不抬地研究着曲谱，突然若有所悟，“哎，这歌词跟曲风有点不搭调……经济人，从歌词来看，明明应该是首情歌啊，为啥你要把它改成民歌？”
沈惟真猛地抬起头来，眼光灼灼地望向杜云芊。
“不。”杜云芊笑得沉静，让人看不出情绪，“这首歌的歌词只是我想着怎么骗爱作梦的小女生而乱写的，所以我刚才才说要把它扔掉。”
“骗？哈哈，说得好，其实我每次写抒情歌曲也觉得自己在骗人。”姚子奇倒是兴高采烈起来，“不错嘛，经济人你挺有慧根哦。”
“云芊，我……”
“学长，真的很抱歉，不过我现在有一个会议要赶。”杜云芊轻快地说，“下次见了。”
姚子奇和沈惟真目送杜云芊飞奔离去，好半晌后，姚子奇又啊了一声，很不快地将曲谱塞给沈惟真，“原来这是写给你的东西啊，难怪刚才不想让我看。切，我也不稀罕——女孩子就是麻烦。”
沈惟真错愕，然后冷着脸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了下面的一句话，“你刚才喝过的饮料是云芊喝过的。”
这回轮到姚子奇呆住了。 转眼间，《感谢遇到荣幸》就只剩下十天的行程了，这段日子里沈惟真除了录音时间，根本找不到空闲时间跟杜云芊谈谈。不是看到她和制作人谈公事以及疏通感情，就是看到她跟随艺人——但绝不是自己，他隐约感到了些许的不安。这样子的距离感，一如三年前舞会时杜云芊不告而别突然离开，无意识地抓紧了拳头，他茫然地看着行程表上依旧用心详尽密密麻麻的娟秀字迹。
我是不是，又错过了你。
错过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永远无法再聚在一起。
“喂，经济人！”
放下笔的杜云芊回头，带着习惯性的笑容，“子奇，你有什么事，需要什么吗？”
“……”姚子奇以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她片刻后，突然伸出双手使劲地捏她的脸颊。
“痛痛痛……子奇你怎么了？”杜云芊睁大了眼，说惊讶也惊讶，说不惊讶也不惊讶，对姚子奇心血来潮的突然行为已经开始免疫。
“啧，我总算明白了。”姚子奇恶狠狠地瞪着她，杜云芊觉得自己无辜到了顶点，人身都借给他欺负了他还这么生气作啥？
“啊？明白啥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对我……算了，不管我做什么事你都不会生我的气是不是？上次喝你的饮料也好这回突然捏你也好，你为什么不生气？”姚子奇咄咄逼人。
杜云芊一呆，“又不是什么大事，啊，不过，如果你工作不认真我还是会很生气的哦！”
“废话，工作方面不用你提醒我也很认真！等一下，别岔开话题！”
明明我就没有啊……杜云芊满脸无奈。
“你这家伙，是不是根本把我当小孩了！”
“啊？！”
姚子奇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杜云芊心虚地干笑几声，“可能有那么一点……对不起，我错了，是常常。”
“可恶！”姚子奇愤愤，“我不是小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很可爱嘛，依莉姐妮雯姐大家都这样说哦，又不是只有我一人……”杜云芊忍不住小声辩解。
“大男人的讲什么可爱！”这回姚子奇已经青筋暴出了。
惊觉自己踩到猫尾巴的杜云芊赶快努力补救，“不过，子奇不但可爱，也很帅哦，尤其是跳街舞的时候……”
“可恶，你根本仍然是在哄骗小孩的语气！我生气了！”姚子奇火大地拉过她，没等双方反应过来，唇已经覆上了唇。
杜云芊脑里瞬时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清醒了些许，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姚子奇吻技相当不错……虽然她没有可以用来比较参考的经验，因为这是她的初吻，但是冲着对方能够轻松掌握双方彼此的呼吸，不难推论出这样的结论……
然后才警觉地用力推开姚子奇，瞪了对方满不在乎的脸半天后，无奈地发现自己其实还是没办法生气。
“你倒是挺熟练的，换过几个女朋友了？”杜云芊哼了声，“可怜我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姚子奇先是被第一句话呛住了，然后又被第二句话吓到，措手不及，“初吻？”
“是是是，以我这年龄来讲的确很稀奇，不用你提醒。在学校时一般的男生根本不可能接近我，所以就拖到现在了。嗯，这样也好，原本我还担心自己的吻戏拍不下去，所谓有所失则必有所得……”
“喂，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吧！你怎么可以一脸若无其事地跟我说这些？初吻对女生来说不是很重要的么？”
杜云芊斜眼瞪着对方，知道重要你还跟我乱来？“不然怎么办，你负责？那我才叫亏死好不好？”
在那一瞬间姚子奇露出了被伤害的脸色，旋即又是那种满不在乎的神色。杜云芊突然发现自己心没来由地也跟着一痛，叹了口气，凑上前去，轻轻地姚子奇脸颊上吻了下，“抱歉，刚才是我失言，子奇你是很优秀的男人，是我没这份福气。”
“对我来说，如果没把纯真年代搞出个像样的成绩，根本就不可能得自由，更得别提有时间谈恋爱了，所以我压根就没动这份心思。”
“那沈惟真呢？”姚子奇沉默片晌后，淡淡问，“不要骗我，音乐方面我跟你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看完你的歌，我就知道了。”
杜云芊这回是真的有些恼怒了，而姚子奇看着她以一种从来没有的陌生神色冷静地继续叙说着，“刚才你生气了。不管我作什么你都不会对我生气，原因只是我没有触及到你的底线。而你的底线，恰恰就是沈惟真。”
“你在逃避。”
“懦弱。”
委屈的泪水突然忍不住一下子全掉了下来，姚子奇啊了一声慌了手脚，张大了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杜云芊强忍着悲伤示意他不用紧张，“没事，你其实说对了。实际情况跟你说的差不多。”
“子奇你真的相当敏锐，难怪你会变得这么孤僻了。”杜云芊微微一笑，“你是那种一旦和人交上朋友，就会推心置腹把别人的事当成自己的事来办的人吧？所以很容易跟着受伤，真是让人操心啊唉。”
姚子奇震惊地看着杜云芊一脸镇定地自己抹干泪痕，补上淡妆掩饰好，想说什么却找不出话来。
这一刻他突然感到，在对方面前，自己确实还没长大。
这种想法让他无端烦燥，他在戳穿了杜云芊的坚强面具的同时又看到了另外一种韧性的真正坚强。并且直到刚才，他也可以感觉得到对方无意识中对自己的关心是源于真心的，却绝对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
“你等着。”姚子奇气鼓鼓地说，几乎是咬牙切齿，“我不信我追不上你！”
“啊？”
“烦死人了！快走啦，过会不是要跟我一起去全球拍《白色玫瑰》？”
“喔喔，对哦，一不小心就聊这么久了，子奇你先走一步吧，我收拾些东西很快就过去。”
姚子奇懒得多说什么，抓住对方的手就往外跑。杜云芊一边无奈一边头痛要怎么消除影晌，不然明天的八卦头报头条就是自己和姚子奇了。幸好现在自己只是新人，没有进一步的炒作价值，所以应该没多大问题，但是以后真的得念念姚子奇了，这样宠着他下去只会让他无法无天下去，自己真没资格嘲笑金大哥对自己家下的艺人太过溺爱……
姚子奇不用回头也知道后面的杜云芊又是那种满脸无可奈何算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的脸色，下意识地就把手握得更紧了。
我才不要被你当成小男孩，等我！
[说真的，Cang，你说我写的恋爱很真实让我感觉不可思议。]
[因为我从来没指望自己能够写好恋爱。]
[我觉得所有关于恋爱的感觉我都不可能再记起来了，只能抽象地用一些词语来理解。好比谁都知道水分子是H2O，但具体长得什么样恐怕没人说得出来。]
[想到爱情，现在我的脑海闪过的顶多只是辞海里那一大串的解释。]
《感谢遇到荣幸》行程的最后一天，沈惟真在杜云芊匆匆走出录音室的当儿，拦住了她。
“云芊……”
温柔磁性的声音有着奇异且厚重的说服力，带着种说不出的深沉亦或魅惑。
杜云芊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害怕这样子的沈惟真的。害怕，是因为她没有自信驾御好自已对沈惟真的情绪。
她仰起头，迎上沈惟真忧郁的目光，声音古井不波无喜无悲，“学长，有什么事情让我效劳？”
“……那首歌，你扔掉了吗？”沈惟真最想问的是她是不是在躲开自己，却又踌躇，害怕将现在两人间有着的暧昧撕开，结果什么都没得到。
“专家评价属于可以见人的歌，所以就不扔了。等七月《红花》的资金回转，我打算以自创专辑的卖点进行宣传。”杜云芊简短说明，“名字暂定为《晴天娃娃》。”
“这可真巧。”沈惟真轻轻地递给杜云芊几张曲谱，“我的道歉礼物，曲名叫做《雨天》。你还记得吧，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也是雨天。”
杜云芊终究还是微不可察地一颤。
闭上眼，封尘在心底的记忆与痛苦呼啸而来，她知道沈惟真喜欢爵士，知道沈惟真喜欢喝咖啡，知道沈惟真遇到讨厌的事情会皱下眉，然后微笑——这些都不是经济人了解艺人的那种“知道”。曾经，她是如何一心一意地在暗处恋慕着那个温柔的笑容。
越认真，就只会伤害自己伤得越深。那个笑容，并不是特意为自己展现的。
兄长杜司臣严厉的警告言犹在耳。
“不要迷恋上把你摆在次等席位上的男人！那样，你就只是个失败！”
杜云芊感到窒息，她下意识地向窗外望去，却如同双目失明的盲人什么也都看不到。
然后，她听见自己说，“当然记得，那个雨天，如果没有学长，我可就惨了。我一直很感激学长这三年来的帮助。”
她想就算哪天自己的脑细胞坏死大部分，嘴巴也能条件反射地说出最得体的应答吧。
“你只是嘴巴上说说来哄学长吧？好像从来没有实际行动哦？”
杜云芊不得不惊讶地看向沈惟真，这样子咄咄逼人的沈惟真她似乎从来没见过，偏偏又丝毫不觉不自然。
凝望了沈惟真半晌后，所有的情绪波动再次被她撇开，她轻笑着做出了自己判断下的回答，“那就请允许学妹我邀约学长，并准备一份惊喜做为回报吧。”
“真的？那我现在开始可要天天期待喽。”
“呵，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这算不算……在玩火呢？
目送沈惟真离开的身影，杜云芊下意识地拂过自己的唇。
即使被姚子奇“夺”走了初吻，她心中却没有任何绮念，感觉上只不过是被个年幼的小弟弟恶作剧香了一口一样，有些好笑有些好气，最多的却只是波澜不惊的平静。
她喜欢姚子奇，非常喜欢。
可是沈惟真不一样……
一个小小的邀约，就差点打破她引以为自傲的冷静。她感觉得到自己心脏砰砰的心跳和期待。 杜云芊长身而起，离开了录音室。
《白色玫瑰》中，姚子奇饰演的是一个温柔的园丁，虽然嘴上嚷嚷你这经济人到底会不会挑剧本居然让我演这种角色，杜云芊还是注意到他私下里会躲着旁人认真地背台词。最出乎杜云芊意料外的是，姚子奇居然对花花草草十分捻熟，哪里需要修剪枝叶什么时候该浇水似乎都难不到他，明明连灌木跟刺木区别的基本概念都没有……
“子奇你好像很擅长打理园艺嘛，家里有种花？”
“你以为我是你这个大小姐啊？我哪有这种无聊的空闲，现在的行程被你排得满满的，以前上课和打工的时间都不够用——等一下，你这种怀疑的眼光是什么意思？”
“因为是子奇嘛，总觉得你会害羞而否认啊。”
“别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明明就一点也不明白我的心情……啧，搞什么，我开嘛要说这种像怨男说的话？果然背台词背得有得过头了……”
“呵呵——子奇跟外表不一样，其实只要工作起来就会很认真呢，是个很有责任感的好男人哦。”
“唔，干，干嘛啦，就算你突然这样奉承我也只会让人觉得恶心喔！“
“云芊！”
“咦？安妤~哇，今天你没被那个讨厌的克列斯霸占走吗？”
“……云芊你还是这么讨厌克列斯吗？其实他……”
“STOP！我可不就因为那个人而跟你争论。怎么样，我邀请你的那天有空吗？”
“嗯，我和金大哥说过了，没问题，大概晚上六点钟会到。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会突然策划这样的一场舞会……”一边说着，杨安妤忍不住脸上就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发生了什么事吗？”
“呵，为什么这样问？庆祝学长毕业以及正式加入演艺圈，不论是做为学妹还是做为经济人，由我来举办这场舞会的理由都很充足吧？”
杨安妤点了点头，但皱起的眉头却无法松开，“云芊……虽然我不清楚你的想法，不过，任何时候我都很欢迎你来找我聊天哦。”
“啊啦，包括你和克烈斯约会的时间吗？”杜云芊暧昧一笑。
杨安妤的脸不自在地染上层嫣红，告饶道，“你就别拿我开心了。下通告后一起去吃晚饭？”
“当然！过会见！”
目送走杨安妤，被冷落在旁许久的姚子奇突然插口，“你和杨安妤到底认识多久了？”
“嗯，多久？呵，好像没多久又好像已经很久了……这有意义吗？”杜云芊随口应了声，“问这作啥？”
“……没什么，只是感觉上好像你对她占有欲挺强的。”姚子奇打了个冷战，“女生之间的友情都这么粘来粘去的吗？我看着都觉得恶心……”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杜云芊没好声气，“你根本不了解我们之间的友谊！啧，要是我是男生就方便多了，立刻把安妤追到手把她绑在我身旁，哪里轮得到那个大男人主义、霸道无礼、外加自以为是、超级臭屁的克烈斯！啊啊，越想越生气，早知道就带安妤到荷兰（荷兰是同性恋合法的国家）注册公民，在那里娶了她，可恶，我当年怎么就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败之一……”
“喂喂，真的假的？你这样也太变态了吧？”即使是以离经叛道著称的姚子奇，听及此也忍不住打断了杜云芊的话。
“哼，你是不会理解安妤是多么善良可爱又贴心的女孩的。”杜云芊悻悻地止住了话头。
“她是怎么样的女生先放在一边，我倒是可以肯定你这样甭想交到男朋友了。谁受得了自己的女朋友这样啊~”姚子奇口气有几分微妙。
“我也不希罕有男朋友。”杜云芊只当跟他抬杠，不自觉地说出心里话，“我要的恋情，是百分百只对我一心一意的恋情，不是这样的我不要。不过，我看对你这换了N+1个女朋友的人来说，恐怕这是你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吧哈……”
“什么啊，你才根本就误会了好不好，明明是那些女人自己……算了，我跟你解释这个作啥？”姚子奇哼了声，“我可先警告你，就算你是我的经济人，也不准干涉我的交友圈子！”
“我也不打算干涉，你只要在闹出绯闻前先通知我一声就行了，剩下的怎么处理本来就是我作为经济人的工作。这方面我跟金大哥一样，持放任自由的态度吧。嗯，我实在是个好说话的经济人……子奇，你要记住，艺人最重要的还是实力，这点，你应该有所体会。”
“……”
“嗯？怎么了？干嘛这么凶狠地盯着我？我不都说了在这方面我不会干涉你过多的……”
“没事。”姚子奇闷闷地说，“只是更加确定了你是个令人讨厌、一点点也不可爱的女生。”
“不、好、意、思、喔！我这么不可爱！”杜云芊撇撇嘴，不以为意，“我倒是满庆幸自己不是你喜欢的那一类型……”
“哎？”
“因为，”杜云芊边想边笑，“我真的无法想象自己跟芬芬一样嘛！嗯，芬芬是很可爱我也很喜欢她，但是像她那样，天哪，我的纯真年代明天就会垮了吧哈……咳，子奇，你别郁闷，我真的没有嘲笑你看女生眼光的意思，真的没有……”
“笑吧笑吧你就笑吧，笑自己还笑得这么得意……”姚子奇小声嘀咕了句，“我看女生的眼光不会是被天晴那家伙给影晌到吧？啧……”
“子奇你说什么？”
“我说你又傻又呆又蠢又不可爱，嫁不出去是全世界男人的造化！”
“姚、子、奇，你别太得寸进尺了！小心我让你的训练课程翻一番！”
“看吧？谁敢娶你这女夜叉啊~”
“没人娶的话，我娶。”门口，沈惟真说。
[这几天看了漫画《无限之住人》，感觉挺震憾的，不过，我想大概没几个女生会爱看吧。]
[对奇形怪状的冷兵器有着奇怪爱好的我，稍微把一个根本不符合杜云芊人设的爱好擅自加了上去——军事，所以，请别太深究了。]
[武侠剧中血雨腥风的感觉，那种所谓的暴力美学，总有种奇怪的触动感。]
[于是想到了杜甫的那首公孙大娘舞剑器。]
“学长……连你也认为我嫁不出去吗？”杜云芊稍稍有些惊讶，“真奇怪，我一直以为按金大哥的说法，我应该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唔，感觉上好像有点微妙，身为女性果然无法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相貌吗？”
“你，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思维逻辑啊！”姚子奇忍不住道，“沈惟真！你认识她的三年她都是这样的？”
“唉——”沈惟真长叹。
“……你也挺辛苦的。”
“彼此，彼此。”沈惟真与姚子奇对望一眼，俩人同时又叹了口气。
“唔，你们俩好像在奇怪的地方达成了共识。”杜云芊皱眉，“虽然我不介意，但是，学长你来找我应该有事吧？”
“你这学妹只允许我有事的时候才来找你吗？让我好伤心喔。”
“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为了学长准备的惊喜正在筹划中，所以能不能请你稍微等待一下呢？”
沈惟真一呆，“为我准备的？”
杜云芊点头。
“你这样让我真不知如何是好呢。好吧，那我就暂且在这几天观望喽。”
“啊哈哈，谢谢学长的体谅。让我猜下吧，学长今天找我的理由，是为了《感谢与荣幸》最后的MTV和宣传的事项？”
“工作上就这么敏锐……”沈惟真郁闷。
“她也就只有这点长处了。”姚子奇跟着一起郁闷。
已经拿着行程表就着时间交通等各要素开始安排的杜云芊嗯了一声，疑惑道，“学长和子奇你们刚才说了什么吗？唔，我还得研究最佳时间安排……下周的7月4日，7月4日……”
“好像是金大哥的生日？过会记得跟安妤一起去买礼物。”杜云芊自言自语着，在自己行程表上又多加一笔，然后注意到其上满满的字，稍稍黑线了一下，“录音工作的后续事件的确很多，好在不是自家的专辑可以暂时放一放。唱片销量十万以上名气都会窜升得很快，不过凭这一星专辑是不可能的……我也需要些自由行动的时间来完成晴天娃娃……这样安排，嗯嗯……干脆把午饭改成在车上解决，空下的三十分钟就可以做……嗯嗯……”
“学妹，照顾好身体也是艺人的工作之一，你不可以这么乱来！”沈惟真看不下去了，出言阻止。
“有什么关系，这点程度的工作量就受不了的话，还想在演艺圈混下去？”姚子奇反驳，“要做，当然就要拼尽全力去做好！”
两人对视一眼，这回却是火药味四射。
“我真不明白你们俩的感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杜云芊纳闷。
“不好！”姚子奇怒。
“我们并不合拍。”沈惟真皱眉，“学妹，我可不允许你勉强自己身体乱来。”
“哼，我就不妨碍你们学长学妹同门情深了，杜云芊，我可先提醒你，撮影棚再过五分钟就开工了。”
“呃，谢谢你的提醒……”但是这口气似乎不太友善啊……杜云芊无奈地收起行程表，对沈惟真感激地笑笑，“学长，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合理安排好时间不让自己被压榨干的。现在我得先走一步，子奇似乎心情不好，我得跟过去看看。”
“他比我们还早进入这圈子，自有分寸，你不必这么担心他的。”
“话虽如此，不担心他恐怕不可能了……啊哈哈，唉，我怎么觉得自己已经未老先衰到了妈妈这一地步了呢……”杜云芊苦笑着，向沈惟真再一点头示意，追上姚子奇。
“子奇你怎么突然生气了？”
“啊，算了，看你追上来了我就不计较了。”
“咦，哎？难道，子奇你刚才耍诈？故意离开让我不得不选追上来！”
“胡说，我干嘛要耍这种诈！”姚子奇心咯登一下，暗想杜云芊不会突然一下就开窍了吧？还真不知是喜是忧。
“我明白了！”
“哎？”
“子奇你就这么讨厌学长吗？虽然对艺人来说自我风格很重要，可是毕竟大家都是同门，我还是希望你和学长能够好好相处啦。”
“不，虽然也没错……我说你，哎……是我刚才太天真……始终你只有脸蛋才及格啊。”
“真是失礼啊，明明我读过的书是你的几倍之上。”
“但是你在跟人相处上始终是不得要领吧？也难怪这么多年只有杨安妤这么一个朋友了。”
“……”
“干嘛，别装了，这种程度的话你不会受不了吧？”
“我说啊，子奇，那个……虽然是我一厢情愿啦……”杜云芊很不自在地扯扯衣角，有些怯怯，“子奇。”
“我也把你当成朋友啊。”
“不可以吗？”
“……我说啊，你也太狡猾了吧？用这种说法，还有这种像弃猫一样的眼神……你是故意的吧？你一定是故意的吧！”
“嘿嘿~被看穿了？本来还想骗倒你呢~”
“你居然还好意思厚着脸皮承认！你这女人真的是！”
“嗯，不过刚才子奇你脸红了哦~”
“——可恶，你——”
在那样的一瞬间杜云芊突然流露出了茫然和脆弱的表情，“呵，抱歉，我并没有耍你的意思……嗯，玩笑就闹到这里吧，上工上工。”
“喂！”姚子奇大步追上前，一把拉住了杜云芊，“你这女人——任性也要有个限度啊！”
“在被伤害前就退回去，这样可能交到真心的朋友吗？”
杜云芊确确实实是惊讶了。她睁大眼睛仔细地看着眼前的人，仿佛第一次认识般。
眼前的男生，不，或许已可被称为男人的男性体有着旁若无人的气质，一头散乱的金发宣告着其张狂的本质，脸蛋很帅气，笑起来时的小虎牙更带着学生特质的青稚可爱，就像时下所有二十多岁年轻的大学生一样——外加，能够身为艺人，其相貌总该是出众的。
其实怎么样都好，尽管身为经济人固有着把艺人的身体好好保护调养的义务，杜云芊却始终没怎么把姚子奇的长相，或者说，大部分人的长相放在心上。长得美与丑对她来说毫无意义，帝王学中人类的相貌只做为个环境变量来处理。
“子奇你其实真的是21岁的男性……”大体上，她所认识的姚子奇实在不适合讲出这种饱含哲理性、属于成人的语句——杜云芊意识到这点时下意识就想把手挣脱出来。
“这句话让我很火大！”姚子奇寸步不让地抓着她的手，“别把人看扁了！我不管你智商有多高，我……”
眼前人眼里燃烧着跳动的火焰，除了咄咄逼人的怒气外，似乎还有着另外一些东西，但跟沈惟真眼中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所以杜云芊稍稍惊慌失措后总归是回复了冷静，“子奇，我绝对无意小瞧你，能把我手放开么？手很痛。”
“……我们俩个永远不会是朋友，经济人。”做出了简单的宣言，姚子奇冷漠地放开了杜云芊的手，错身进入了摄影棚，脸色平静到说的好像是某一物理定律般天经地义的事。
杜云芊沉默半晌后看着手上青紫的烙印，只是自言自语了句，“啊，我知道。”
是我最近太得意忘形了点，擅自说着你好可爱我会好好保护你之类的话语，却忘了你根本不需要。其实明明一开始就知道的，你不是弱者自己才是。付出的全是自以为是虚情假意，得到这样的对待理所当然。 中场午休发生的一切丝毫也没有影晌到《白色玫瑰》的进度，杜云芊和姚子奇表现依旧远远超过了电影新人应有的水准，让王瑞恩满意有加。
彼此都知道什么叫做敬业以及什么是艺人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和生存本钱，公事上的来往也一切如常，似乎平静到什么也没发生。
一星斯后，给沈惟真庆祝的小型舞会在学校的礼堂中举行了。做为举办者的杜云芊早早地来到会场进行有条不紊的准备，而杨安妤却出乎于她的意料外提早了近一个小时来到会场找她。
“安妤？你怎么这么早来？不必特地抽空的。”
“我来是因为我终究有点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杜云芊大惑不解，会场上还有另外一些沈惟真的支持者零零散散地进行准备工作，距离却颇远，不必担心对话被人听到，所以杜云芊很直接地出口询问，“怎么了？你不会认为我没有筹划好一场舞会的能力吧？”
半开玩笑的轻松口吻始终没有抹去杨安妤眉头间的阴霰，只听杨安妤道，“我怕你在故意自己伤害自己……”
“那天……直到现在我也一直很后悔，强行把你带去那个舞会……”
“安妤，你根本没有自责的理由！”杜云芊脸色微微一变，焦急地握住了好友的手，“你也根本不需到现在还记得这种小事！”
“小事……吗？”杨安妤无言地望向神色坚定到不容置疑的杜云芊，回握住对方的手低低述说，“不，不是小事啊。我和惟真学长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我们眼前昏了过去——惟真学长并不知道，但我知道的，你，你喜欢他啊。”
“都是我的错……”
“安妤！”杜云芊急快地制止了杨安妤的自责，皱着眉好半晌后，以一种痛苦却又凛然的音调慢慢说，“安妤，我从来不在你面前掩藏自己的心意，确实，我那时候是真心喜欢沈惟真的。”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无论那天舞会上发生了什么事，其实都没有改变我和惟真学长之间的关系，这个事实不会因为任何我的、你的主观意愿而动摇。”
“你后悔的事情一开始就不存在，那又有什么为之后悔的价值？”
“不！云芊，从那天你就把自己故意掩藏起来并自我欺骗，但其实我俩都知道，惟真学长对你——”
话声嘎然而止，杜云芊的纤指轻轻地放在了杨安妤的唇上，眼里面闪烁着飘忽不定的光芒。
如果有选择的话杜云芊绝对不愿意把自己冰冷的一面展现给好友看，但她清楚知道今回必须这么做才能消除好友的愧疚感。她不允许任何人给杨安妤带来悲伤和痛苦，包括自己。
“听着，安妤。”
刻意低沉的语调有着近似于催眠的效果，也是为了缓解语句中饱含的森然绝决，“沈惟真并不爱我。”
“他对我只不过是小孩子对新领域的征服欲。这是男性的本能，我无意因此责怪于他。”
“退一万步讲，他爱我，我也不会允许自己爱上他。”
“爱上一个把自己放在次等席的人的女人，是失败的。”
“所以你不需要为无谓的事情挂虑后悔，我没事，看着我，你就应该明白。”
杨安妤拼命地摇头，看着杜云芊不理解的目光心只是更痛，“我不知道云芊，我不知道……”
云芊，你越显得理智，会不会是你越在逃避？
这句话在杨安妤心里转着很久却是无法说出口，她害怕，一旦说出口是不是就否定了现有的杜云芊的一切，会不会击溃杜云芊呢？像上次一样突然昏迷不醒？或者更糟糕？杜司臣那天对她的警告方言犹在耳……
我不希望芊接近沈惟真，即使我明白你想撮合他们的真正理由……
每一次昏迷，她的情况都在恶化……
“云芊，我，我真的害怕……明知道这样下去是不对的，却一直，一直没办法帮你。”
杜云芊茫然地看着好友紧紧地抱着自己，感觉得到她对自己的担忧和痛楚，只好一遍遍地说着我没事笨拙地想宽慰好友，却只是被抱得更紧，心里面似乎也有个小小的声音疑惑着，我，真的没事吗？
舞会快开始前，杨安妤松开了好友，静静地走到会场一角。
而杜云芊出于主办人的身份不得不招待四方宾客，只得无奈地暂且放下杨安妤，忙碌起来。
“我要和杜司臣好好谈一谈。”杨安妤最终下了决定，毅然离开了会场。
一直关注着杨安妤的杜云芊几乎是立刻发现了对方的背影，想也不想地就追了出去，却几乎是同时地被身边的沈惟真拦住，“学妹？”
“对不起，学长，我要去追安妤。”
“好，我和你一起去。”沈惟真也几乎是立刻做了决断。
“不行，这个舞会可是为你开的啊，学长。主角怎么能不在场？再说，你不想放下你可爱的学弟学妹们吧？”杜云芊知道这些理由一定能让沈惟真停住，所以也没停下脚下的动作，穿上高根鞋匆匆地走了出去。
沈惟真只好目送杜云芊离开，走出礼堂后杜云芊头也不回地伸出手挥了挥，回应着沈惟真的目光做了个告别。明明身形窈窕踩着高根鞋的脚步仪态万千，沈惟真却觉得这个挥手的动作潇洒到彻底断开了一些他与杜云芊之间的联系。
他终究是转身追了出去，推开大门口时，却看不见人影。
杜云芊没有跟到杨安妤，不过看到了出租车号，一边想着安妤不会开车真是太好了一边悠闲地进入附近的学校网咖，登录城市交通管理网站，就搜到了出租车的状态。这本是项便利服务，杜云芊觉得自己的犯罪才能远比管理才能要好。
等到十多分钟后出租车状态变成空车时，新的地置也随之更新了。
是杜家附近的交通站。
安妤是去自己家吗？——不过哥哥应该还没回来，自己又在这里，安妤去那也没用处？
边想着杜云芊边打了个电话给杜司臣，“哥，你回来了？”
声音静默了会，“刚回来，怎么了？”
杜云芊觉得心里乱糟糟的说不好，到底是要惊讶于安妤居然比自己这个妹妹先早知道哥哥回来的消息，还是要奇怪他们俩绕过自己碰面——虽然还不确定安妤是不是要找自家老哥，“嗯，就是突然有点想你了，没事。”
“别撒娇。”杜司臣淡淡道，带着一贯的严厉和温柔，“等我空下来我会找你吃顿饭聚聚。”
“好，谢谢哥。”就这种事情而向哥哥道谢可能在别人家里很奇怪吧？小时候她曾经为此有所疑问，结果管家爷爷说各家有各家的做法，等长大后又变成理所当然的事了。
杜云芊决定“潜”回家看看。
杜家会客室。
“云芊的电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事。不过，你来找我外加她打电话给我，所以一定发生了什么吧。”
杨安妤沉默了会，“司臣大哥，云芊的身体检查最近如何。”
“很健康。”
“是吗？”
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我所认识的云芊，总是笑着面对任何困难，对任何打击也不动摇，甚至冷静到自己也可以当成数据处理计算，一开始认识她时，我很憧憬她。”
“所以，到现在我都不想相信，云芊有脑记忆障碍。”
杜司臣停了停，只是简单答道，“你们都把她想得太坚强了。”
“或许吧，可是司臣大哥，云芊还记得那个舞会的事啊！云芊应该不会逃避现实的，你说她昏迷就是发作症状，可我——”
“她忘了。”杜司臣闭上眼，声音疲倦，“那天回来时她头上的发带掉了，事后我问她，她根本记不起来有这样的一条发带。”
“她所记得的，只是她去了舞会，受到打击，刚好感冒而发烧昏过去这样文字式的记忆。那个舞会播了什么歌，饮料是什么样的味道，具体点的记忆她都记不起来的。”
“轻微的脑记忆障碍就是这样，更严重点的话，则是完全记不起来。”
“所以云芊没有小时候的记忆。”
“你是说……幼年时云芊的这种病发作过一次？”
接下来的话躲在落地窗外的杜云芊并没有听清，她机警地从摄相头的死角离开杜家——这本是幼年她逃外买零食而对保安系统做的一些小手脚，没想到今日却派上如此用场。
原来自己脑袋有病。
精神病跟神经病虽然相像，不过是不同义的词组呢。
……
唉，自己还真悠哉啊，居然还有心情想七想八的。不过果然安妤和哥哥见面是为了自己，可以稍微得意一下吧？我可是有全天下最体贴的哥哥和朋友哦？
……
像记忆障碍这样的脑部疾病就算无法根治，一般对生活也不会造成大困难，哥哥其实不必如此紧张啊？还是自己太缺乏危机意识？
不管怎么说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每月都要体检的真正理由。有关自己的医疗报告肯定被哥哥收藏得很好不让自己有机会接触。
……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我这边可是有心算无心哪。杜云芊眼光一闪，露出得意的微笑。
杜氏特级助理，城仲宣在深晚收到了杜云芊一通奇怪的电话。
说是忘记了自己家的安全匙，所以想暂时借他的安全匙一用改完自己的密码后还归。另外，因为太丢脸了，还请不要告诉她哥哥。
多少了解杜家兄妹奇怪相处方式和杜云芊倔强性格+丢三落四小毛病的城仲宣并没有太大的疑心，却不知杜云芊正拿着他的密码进入杜司臣的私人电脑。
Searching……..杜云芊、医疗……..
Address H:\文档\私人\杜云芊…….
Password Required…….Log In history 1 cleared……
杜云芊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医疗报告。
一堆艰深的医学术语让杜云芊忽然觉得根本没有特地来翻看的价值，自己是商科生不是医科生哪！
索然无味地对着电脑发呆半晌，杜云芊刚欲关闭电脑，眼光突然停留在血型一栏上。
“AB型？我不是O型吗？”
……
不祥的预感突然压得杜云芊喘不过气来，她深呼吸数次后开始冷静地翻找起报告，却在亲属栏中无法找到父母与杜司臣的相关资料。
“不愧是哥哥啊，真是无懈可击。”
至少，之前的一长串报告中都全部显示是AB型血，所以可以确定不是一时笔误。
……
杜云芊关上电脑，悄悄地走出了家的大门。
[时间碎片这样的名字像男生吗？不会吧，我倒觉得挺中性化的……我的名字很难有ID跟我重复，因为几乎没有意义……]
[离小学越来越远，错别字越来越多，用五笔真的很容易打错……] 七月底的南方太阳绝对是毒辣有加，潮湿的风吹来不但没有缓和闷热，只是让人的肌肤更加需要水分。
全球影业休息室内的空调开到最大档运作，杜云芊一边想着这些空调所耗的电源需要多少能源石油外加全球暖化现象等环境问题，一边对着手提电脑上的财务报表发呆。
小数点浮动来浮动去，在杜云芊眼里好像全部幻化成O型，与脑海里的AB二字打得个不亦乐乎。
然后杜云芊发出了一个感叹，“有时候我还真恨现代科技的便利！”要是再早个五十年什么的，恐怕就根本可以省略掉现在的烦恼了吧？亲子鉴定只需要一根头发的现代……
旁边咕咚咕咚灌着饮料的姚子奇免费送了个白眼给她，言简意骇，“你神经病！”
“不，我精神病。”杜云芊答得也无比顺遛，然后问，“子奇，子莹小时候有没有说过要当你的新娘？”
“啥？！”姚子奇只差没把口中的饮料喷出来，刚想骂人，看着杜云芊一脸认真到不可思议，话又吞了回来，“我们家不兴这套！”
“嗯，这证明了你们是亲生兄妹……”杜云芊幽幽地说。
“废话！你今天真的很不对劲，被太阳晒昏头了？”姚子奇本来还记恨上次的事不想理她，结果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在杜云芊面前晃晃，“几个手指头？”
杜云芊没理那只手，自顾自地说道，“我倒是从很小时候开始一直说要当哥哥的新娘……”
姚子奇打了个寒颤，显然做了些不太好的联想，“给你个忠告！没有正常男生会喜欢自己的妹妹天天缠着自己！你哥也太可怜了，居然从小到大都要听你这样讲……”
回应他的只是杜云芊有气无力的一声长叹。
姚子奇连白眼都懒得翻，转身就想走，结果身后突然一重，杜云芊整个人像考拉一样赖在他身上，“背我去摄影棚~”
好了，这回已经可以确定自家的经济人是彻底脑袋瘫痪了。姚子奇想也不想就打算把杜云芊扔到沙发上，结果反而被杜云芊抱得更紧，玲珑有致的身材贴得让他一阵心浮气燥，终于还是骂出了口，“你疯了？！”
“背我啦~”
“这种事叫沈惟真去做！”
“学长？”杜云芊歪着头稍微想了想——其实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正常考虑问题，“我才不要，我只要子奇背我。”
姚子奇困窘地睁大了眼睛傻看着她。
“因为子奇是哥哥啊~”没头没脑的解释只是让姚子奇更加一头雾水，却不知道杜云芊想的却是会不会失去杜司臣这种事，下意识就把姚子奇抱得更紧了。
“你如果背我去摄影棚，我放你两星期的假哦~八月份到了，你不是很烦恼么？”杜云芊不改商科生本色，开始进行讨价还价。
这个交换条件还真的让姚子奇心动了一下，然后赶快摇摇头甩开这个念头，“少来，我要真背你去，会被八卦烦死的！”
“切，八卦算什么，你吻都吻了，还怕八卦？没担当！”杜云芊渺视之。
“那是——喂，你适而可止好不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姚子奇词穷，然后就是脸一阵阵发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困窘还是心动，整个人跟着蒙了。
就在双方僵持期间，杜云芊的手机响了，只见她慢腾腾地伸出一只手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另一只手依旧挽着姚子奇不放，“喂？”
接着杜云芊瞬间坐直了身体，涣散的眼神逐渐恢复了平常冷静淡漠的光芒，最后她说，“明白了，我会去找你。再见。”
姚子奇呆看着杜云芊神色冰冷地重新坐回到计算机前进行一连串的操作，仿佛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等他回过神来，自己的手已经覆上了杜云芊的额头，“你还好吧？”
这回是杜云芊满脸不解地抬头望着他，然后回神过来后白皙的肤色顿时染上层妩媚的嫣红，手足无措，“哎？啊……呀，刚刚我……”
姚子奇惊觉地撤回手，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狼狈地推开休息室的大门，差点撞上外面的工作人员，丢下一连串的对不起就遛得人影都不见。
“糟糕……幸好今天没有跟他的对手戏……不对！问题是以后怎么面对子奇嘛！脸都丢光了……”身后的杜云芊也一样头痛欲裂，语不成句，“天哪，我居然……”
星期一。
“子奇……”
姚子奇装做没听到，迅速按下电梯的关门键。
星期二。
“我说，那个子奇啊……”
杜云芊佩服姚子奇一手抄起行程表就消失的速度。
星期三。
“子奇，我真的……”
沈惟真看着姚子奇连雷打不动的午饭都放弃远远地避开杜云芊，不知是松口气还是生气。
星期四。
“姚、子、奇！”
杜云芊站在男士洗手间外，忍受着四方好奇和不怀好意的视线，觉得这恐怕是有生以来自己做过最丢脸的事情。
里面传来姚子奇闷闷的声音，“大小姐，这里是男士洗手间，我拜托你有常识点避点嫌好不好？”
杜云芊在目光下换了个姿势，企图冲淡不适感，“你要是知道避嫌，就老老实实地出来我们好好地谈一下。”
“不干。”
“出来不？”
“不。”
“……戏就要开拍了。”换个方向说服。
“到时候我自然会出去。”
杜云芊扶着额头默念数声冲动是魔鬼，下一分钟，她清了清喉咙，声音甜美得可以挤出水蜜桃：“还在里面的男士请注意，我是纯真年代的负责人杜云芊，因为公事需要必须进去，能不能烦劳你们帮下这个忙？”
“你疯了！这里可是男士洗手间！”姚子奇倒抽一口冷气。
“所以我正在征求其他男士们的许可。”杜云芊眼皮也不眨一下，彻底屏蔽周围的吸气声。
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是纪翔和史蒂芬，就连一向冷漠的纪翔都藏不住嘴上的笑意，史蒂芬更是笑笑，“请进，云芊小姐，我刚才帮你看过了，并没有其他人。”
“谢谢你们。”杜云芊多少还是很不自在，对着大门还是迟疑了下，不报希望地再问一次，“子奇，出来不？”
“哼，我看你才不敢——”
话声未落，姚子奇惊怖地发现杜云芊脸色寒霜地推开了洗手间的大门，再砰地摔上，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他，“我从没想我居然会被人逼到这样。”
姚子奇气势不由软了下来，“你真的是大小姐吗？”
杜云芊眼神一黯，“大概不是。”
“啊？”姚子奇疑惑地看着她。
一时间杜云芊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最后她叹了口气，柔声说，“上次的事我承认是我失礼了。”
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种官方式道歉！姚子奇心里很不舒服，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道歉能值几分钱？”
“说的也是，那我就不道歉了。”杜云芊点头表示同意。
“喂，你太过分了吧？耍我啊？”姚子奇还是发火了，而杜云芊只是冷静地叙说，“那你到底是要我道歉还是怎么样？不管怎么样，在合约结束前我始终是你的经济人，很多事情上都需要沟通合作，你打算避我避到什么时候？”
姚子奇词穷，只好不甘愿地屈服，“我知道了，我不会再避开你的，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吧？”
“很好，公事谈完了，接下来是私事。”杜云芊说。
姚子奇等了段时间亦不见杜云芊开口，本想一走了事，可是看着杜云芊一脸落寞居然有些害怕，头皮发麻地问，“你不会又发作了吧？”
杜云芊扫了他一眼，不觉好笑，弯弯嘴角，“我一直以为你对女孩子很有经验，看来是我弄错了。”
“什么话！”姚子奇忍不住为自己的男性尊严进行辩护，“我是对正常的女生有经验，像你这种疯子，没有男人会受得了！”
“抱歉。”
轻轻地敲着洗手间内大理石的案面，杜云芊闭上眼，“或许你以为我常常故意戏弄你，我不否认有时候我会故意惹你生气，因为你很可……咳，我知道你不想听那两个字，不用咬牙切齿地瞪我。”
“认识你之前我一直是个很端庄、很淑女、绝对言行得体的人哦，不过现在站在男士洗手间里，感觉好没说服力……”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说重点！”姚子奇不耐烦地打断。
“重点是，我很喜欢子奇。”
杜云芊直视着姚子奇，平缓，但绝对吐字清晰，“很喜欢，喜欢到了可以连矜持和自尊都抛开地站在这里，诚心请求你的原谅。”
姚子奇脸刷地红了，不知如何应答。
“我接受不了子奇不把我当成朋友。”杜云芊接着说，“所以，我不会再把子奇当成小孩。我会虚心接受子奇的批评，不会再自以为是。”
“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听完后，姚子奇脸色由红转阴，郁闷地长叹了口气，杜云芊紧张地看着他，大气也不敢出地等待“判决”。
“……算了，至少有进步不再把我当小孩了……你要是真把我当朋友，就跟我解释下，上次干嘛突然发疯！”姚子奇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杜云芊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看着姚子奇脸色越来越不好，急忙说，“不是想隐瞒，只是……我自己也很不确定……那个，怎么说才好呢？我好像有可能不叫杜云芊？”
“啥？是啊是啊，我觉得你叫杜疯子挺适合的。”
“就是……我……或许跟现在的家人没有血缘关系。”杜云芊话说出口后，心中突然痛快许多，仿佛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思路也变得灵活清晰起来，“不，与其说是或许，我至少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这解释了许多发生在我身上跟普通家庭相比很不合理的事情。基本上，我还是觉得很抱歉，因为我的私人因素给你带来这么多困扰……啊！”
杜云芊轻呼出声，抬头看向姚子奇。
抱着她的姚子奇别扭地转过头避开她的视线，“拜托，普通女人会在这种时候睁这么大眼吗？别看我啦！很丢脸的你知不知道？”
那你还抱我做啥？不过……意外地感觉很舒适……子奇的味道……好像，终于有了继续走下去的能力……呵，子奇意外地很坚强很可靠呢，当哥哥的人都这样么？这样，稍稍依赖一下，没问题吧……
又过了数分，还是姚子奇不自在地开口，“行了吗？”
“哎？说的也是，这里毕竟是公用地方……”杜云芊回过神来，向后退开一步，“幸好没人进来，不然我就糗到家了，子奇你很细心嘛！”
“并不是这样。好歹我也是普通男生，再这样下去根本不可能控制得了自己……”
“子奇你在说什么，能不能说大声点？我刚才没听清楚。”
“没事没事，我只是说，你以后有苦恼都可以找我，能帮忙我一定帮忙，不用客气。”
“呵，谢谢你，放心吧，其实我很坚强的喔！”杜云芊笑笑，“不过你也提醒了我，再不走的话真的会被当成疯子，下次我们再挑一个合适的时间地点好好聊吧！”
“嗯。不过，借你怀抱安慰你的特殊服务只此一次喔，以后不准你随便赖在我身上。”
“哎？什么嘛，还以为你当了朋友会大方点，结果还是这么小气！”
“你这家伙，我可是为了你自己的安全着想啊！再说了，品德端庄的淑女可以随随便便抱人的？”
“后段话我不否认，不过，我的安全？”
“……别把人的话记得这么牢！”
“子奇你别走得这么快啊，等等我……”
[因为第N次地认识到自己描写和过渡场景方面之糟糕程度，努力加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