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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6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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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l. a W: n! E. B& e律俐隔着花丛看着玻璃窗内的两个人,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9 h. B9 k+ w: C$ q: X/ }7 ^老实说,她觉得假如自己跟卢嘉虞很熟悉的话,她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把他和冰羽凑成一对。因为他们看起来真的非常赏心悦目,很匹配。他们都那样干净,那样脱俗,简直不象这俗世中的人物。/ j. A" [2 n) M5 B) k) D, N
可是,现在她很清楚,她的好朋友是得道的老狐狸,总把事情算计得再清楚不过,根本不可能轻易冒这样的感情风险。而且,那卢嘉虞也是个难得一见的怪人。0 ]( ~. z3 }! k
不然,怎么他们的表情看起来那么古怪,好象有点剑拔弩张呢?7 `7 g: A0 v% b3 J
她叹了一口气,背过身子——然后她意外地看见建筑系大名鼎鼎的秦潜,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生,正在那边的树荫下争吵。1 \$ k" W$ A' x8 C9 {
真是让人好奇。
: k8 n7 V! b/ t( L' n( W+ h据律俐所知,秦潜总是一副不可一世、唯我独尊的样子,什么事情会让他放下架子跟人家吵架?( f# ?8 E5 c5 F2 b# t
她本来也不想卑鄙地偷听,但是那声浪偏偏太大,非要钻进她的耳朵里。
" i5 _: z1 H& Q% h“这样——很无耻,可能会让卢嘉虞被开除学籍!”
7 r* b" v3 x( E6 V$ D7 x律俐吓了一跳,正想走开,已听见秦潜沉声说:“谁叫他有那样不干不净的出身?搞不好他母亲卖淫的时候他还去扯皮条,否则怎么会老是旷课?”( F% b, @+ u5 t9 ] h' t3 a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明明是你的成绩没有人家的好——”. U4 H; E \9 |* ?$ B
“闭嘴,”秦潜有点气急败坏,“你想因为再不合格而留级吗?”
! V7 T( A$ W4 M* @. D. T律俐拼命掩住嘴,才让自己不发出精简惊叫声——太、太可怕了,秦潜想抽卢嘉虞的后腿吗?更惊人的是,卢嘉虞的母亲是妓女?!他们说的,是真的吗?做贼心虚之余,她连忙蹲下,生怕被他们发现。
& B0 `% m" T; Q4 P幸好他们似乎比她更做贼心虚,一边吵着,一边渐渐远去。6 W8 M/ [- m' h* j' |
律俐心跳不已地呆了好久,才懂得站起来,然后如梦初醒,被鬼追一样冲回餐厅内。
1 E' R5 N: T, u! ]" B8 H# h“落水狗一样——你跑哪里了?怎么那么久才回来?”冰羽笑着打趣,平静的脸容再看不出一丝才较量完毕的痕迹。
5 b/ A5 V( ^0 s8 \3 q律俐左顾右盼,明确卢嘉虞已经离开,才把嘴巴凑近冰羽的耳边:“秦潜他是小人!他要去告发卢嘉虞,说他妈妈是妓女!”. q+ x' Q' h0 B7 E: l |1 a' p
冰羽的杯子几乎从手里滑出去,她努力抓紧杯耳,慢吞吞地问:“你——没发烧?”
! Z- A0 a( b, @; t“秦潜才发烧!他想得到‘拔萃’想到发疯了!”律俐一叠声地叫着。 V& {* {/ G, r+ ]$ ^# ~8 C/ X5 E
冰羽连忙安抚她:“别激动!你怎么知道的?”% N0 b" v7 W7 Y1 L" ~- R# D
“刚刚我看见他和一个穿黄色衣服留长发的男生在树下吵架,秦潜还说,卢嘉虞还为他妈妈扯皮条呢!”律俐的小嘴嘟得长长的,一脸鄙夷。! A' u8 D, }9 A5 b, m O( C
冰羽心里非常震撼,马上回想起刚才她提到“买卖交易”的时候,卢嘉虞面色骤变的情形。那个跟秦潜吵架的男生是陈平志,那家伙快要面临留级的危机了,可能会出卖情报求自保也不一定。
* d& Y+ F8 \% T' Q2 M- ] Y真是非常出人意料。为了一个区区的奖项,真的要做得如此龌鹾?
8 o1 i9 a/ C# _1 ^2 H. G( \5 B冰羽机伶伶地打一个冷颤,不自觉伸手覆盖在装着那轧张便条的裙袋上。2 r6 \6 k% G" L/ x
卢嘉虞——他有那样的背景吗?看他那种淡淡的、置身事外的表情,难道心里不在乎?不在乎的话,为什么对她说的话那么敏感?; H7 O* g: T8 H4 X
忽然,她有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卢嘉虞想得到“拔萃”,是不是因为他的母亲?9 O, d6 \: q+ F$ Q0 |/ I9 d, |
“这样一来,卢嘉虞实在太可怜了。真想不到,这样一个人,竟然有那样的身世,你根本无法想象。其实母亲是什么人也不是他的责任啊。”律俐自言自语。 ?: W. _, y! I1 o2 M( T9 L
冰羽怔怔地看着桌面发呆,半饷,才抬头:“这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
# _# |% ^+ h8 K: `律俐回头,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说:“这——对评审影响很大吗?”
o4 d. t* V& e* X& N- _* N) V$ @“我不知道,教授们心里想什么,谁知道呢?不过,每逢到这种时候,我看到的都是人性的丑陋而已。”. i2 z: [9 z4 G* |
冰羽的态度一如既往的谨慎小心,这跟她清雅无暇的外表是毫不相称的。不过,她也觉得这是保护自己的有效手段。每个跟她相处的人都感觉很舒服,所以明知道她紧闭着心门,也不会太在意。. ~ C9 ~; G3 i" M% I4 U
她的样子冰冷脱俗好象拒人千里,但她非常平易近人:她非常明白和别人相处的时候掌握分寸,但她有意识把所有人都隔在一定的距离以外。" I: t/ F. N& v
那么多的朋友,只有热情如火天真活泼的律俐,能融化她长久以来心头的坚冰。0 q; X# R9 ^1 c( S- {8 G
尽管如此,她还是能清楚,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 x; O2 c8 t! }* d& Y* h3 U( i
很理智的女孩子,不是吗?
* p0 O9 t* O0 h W ~“我们系里面,争夺‘拔萃’奖的人也是出尽法宝,你争我夺。唉——值得吗?”律俐仍然不明白,为了那么一点虚名,竟有那么多的所谓“人才”撕破脸皮争个你死我活,急于把自己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暴露人前。一般人不是都费煞心思去掩饰自己的“恶”吗?怎么他们反而因此沾沾自喜呢?3 g" O. H+ C! N/ y5 _8 e1 {' j, f
冰羽点头道:“一念生而万恶起。”
' }% C5 M- f ?" M/ T律俐看着天空,心里还是愤愤不平。
6 k/ Z$ I% C8 Z& E或者,有机会的话,可以去痛骂秦潜一顿——那样无耻的行为,谁都有资格骂他啊。# }6 h4 Q* o- h( R& b2 [$ v; ~
1 G- y" |- s ?( n% Z" A- r没有课的星期三下午,对于许多人来说犹如世界末日。
" |/ Q9 h/ b9 }+ {; D本来,想霞今天要去上外语补习课,冰羽也要去参加空手道练习,但现在,计划都告吹了——要举行学生代表特别会议。
1 x& A3 g/ B$ w7 c3 b3 j8 A说来说去,近来让她们不胜其烦,却又不得不参与其中的就是“拔萃”的评审活动。尤其冰羽,因为书记的能力非常高,又是学生会的秘书长,最近老是被导师教授点名征用,开会开个没完没了,叫她更加痛恨这害人不浅的奖项。
- i$ ?) O6 ]( }8 v不过,今天她觉得有点庆幸,因为学生代表投票以后,剩下的就是教授导师的工作,跟她再没有关系。' Y2 c; g) l' s! P/ r$ }: g7 f
想霞不甚有耐心地频繁看表:“他们的官腔报告还要做到什么时候?”7 L' o+ C: c9 n
冰羽很平静地转着手中的圆珠笔,说:“也得要等他们的表演欲得以发泄啊,想一下,多么难得的借题发挥机会。”' G2 U- w) h6 X4 [8 F: A3 w
“哼,全是垃圾,垃圾大荟萃。”想霞轻哼着。她非常文雅,完全不会说任何有失身份的脏字。
3 |: {9 C) p' t* ]# ^有什么办法呢?她们都必须来陪垃圾耗费时间。不过冰羽没有回答,只是好脾气地笑。; u- J; R, g5 j- v' o m: \6 `2 g
多可笑的一幕!
' ^( m4 ~' u" G" n/ f; X c. O0 w# R! C群丑出动,只为一个奖项,一个有效期只有一年的奖项,情形犹如马克•吐温的《竞选州长》一样,根本不允许他们这些人都置身事外若无其事地笑。何必那么虚伪造作?这戏码大概只有南大才演得出来不怕人家见笑吧。
9 x5 C6 j6 s( {! a1 L; E2 g如此徒具虚名,恰恰跟南大的作风名号一样,绝佩得无以复加。
" _. w. j! o1 e9 P& ~当初,冰羽为了前途和文凭才顺应父母的意思考进来,现在,她已经从失望升级到麻木阶段。反正,他们的人生就是那么一回事,努力朝着别人已经设想好的方向走,自己的意愿,也不过是淡淡的偶尔想起的一点点遗憾,根本不是被别人考虑的无关大局的旁枝末节。& e/ p' X7 O6 x7 i$ Y8 j) W
想狭轻轻托着腮,努力抑制想发作的磕睡虫,不由自主又跟冰羽闲聊:“下个月又考空手道升级试?”1 V4 ~& U2 J+ `4 I& U, N
“嗯,不过很难,尽力而为吧。”
: e( c+ D- \# [6 n: h" M“以后可千万不能用空手道对付你的男朋友,那多可怕!”她笑说。! N& R/ ~+ L" F1 t" [* A
冰羽模棱两可地回报一笑——要是会做这样的事,她就不再是杨冰羽。, c% u, D' U2 l
在这一刹那间,她看见了坐在主席台下的卢嘉虞。 s. V$ v) s+ G7 K
一身的黑衣,更显出他的俊美不凡,他好看得根本不象真人。只是,木无表情地独自坐着,根本没有谁能从他面上看出他内心的冰山一角。
5 e( |4 O/ S+ j* ^虽然他已经把手机号码给她了,但是她只给他发过一条信息,告诉他今天有会议。基本上,她已经确定他的家庭背景——通过律俐向孙统彦套口风。
3 q/ L( [& r8 `; c2 l# A2 z+ F- T! M5 d但是这跟她有什么相干?她没有资格插手人家的私事!
% O; @' D, S( R& P3 R6 G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0 r2 P+ m- s# R n8 N3 \想霞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叹气,提了个非常狡猾的问题:“你会根据直觉投票还是会随大势所趋?”
: [! u, c' V0 r& ~6 J( c8 D因为想霞很清楚,以杨冰羽万无一失的保险作风,未必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意见。她不喜欢这种理智挂帅、面面俱到的做法,太狡猾了,总象在算计着别人往自己设下的陷阱里跳。真想看看杨冰羽有朝一日两面不讨好、下不了台的窘相,那才叫教训。% o8 z( t, w2 x4 ~1 _
冰羽当然对她的歪脑筋了如指掌,但她不动声色:“说不定我的直觉就是大势所趋啊。”; q {; ]& u1 }. _0 j* Y
想霞虽然心有不甘,却很明白自己棋差一着。0 C$ U, ?3 V2 ^$ c5 t
为什么都斗不赢冰羽呢?她萧想霞纵然拥有财富和美貌,奈何才情精明始终比不上杨冰羽。看见冰羽总是一副清纯如清水的模样欺骗世人,想霞心里非常不舒服。4 ?* {! `3 q" X4 I( e
突然,她发现坐在第一排的卢嘉虞竟回头看了冰羽一眼,不知道是冰羽真的看不见,还是她故意视而不见,她一边哼着歌一边看手中转得飞快的笔。2 ~( f9 X+ n4 W) K8 ]
这情形非常怪异。" a3 i6 Y9 t# e
卢嘉虞不是一向都不理睬人的吗?怎么会故意回头去看冰羽呢?其中一定有文章。早就觉得这两个人是一国,都深藏不露的。什么时候的事呢?想霞根本不知道他们有交情。 z8 I. z; D" N4 g5 |8 E
是不是可以稍微捉弄一下他们?3 v* ]: ~) r* k
“现在,投票开始。”
2 S4 Z K! a! O/ o x4 E冰羽随手接过表格,看着上面的几个名字,冷淡地笑笑。; F+ ~& [7 L0 T
“你会选谁?”想霞不死心地又问。
1 O" J! e) D0 v( b w8 O& d9 n9 ^) @% y冰羽耸肩说:“我不了解柯家宇,罗净、京已经四年级了,应该让位置了,至于秦潜和卢嘉虞,我也不是很了解他们。”* w% H4 A5 A$ Z s( W0 _
“那就选卢嘉虞吧。”她故意试探着,如水的眼波却显得相当无辜。
* |! d7 G" t0 ?' C# v( m“我本来就打算选他,才思敏捷,成绩出众。”冰羽打勾打的很爽快,完全没半分犹豫,仿佛早已经将秦潜排除在外。' A3 F( T, D6 d5 a f: e
想霞暗笑——冰羽没发现自己露陷了吗?或者,事情才刚刚开始,连冰羽也没有意识?怎样也罢,她看出苗头了!
8 f: [$ K) ^, i* y她再旁敲侧击:“怎么不选秦潜?他操行好啊。”
; |& @, M4 e8 R$ `4 r$ B“秦潜?他有得奖的实力,但是——”冰羽淡淡说着,有效地以迂回方式回应萧美人的别有用心。
$ I' \2 u0 j E想霞甜笑:“那是说你比较喜欢卢嘉虞?”
' L& M0 d+ l4 t1 ?: f早知道这妮子不安好心,冰羽沉着应对:“不是,我不想看事情的表面——卢嘉虞成绩出类拔萃,谁不知道?那不是很恰如其分吗?”1 ^, K3 ^- `: U2 W" o
“什么?”想霞还是在秦潜的名字下打了个勾。
, U) M J2 O b3 s“我觉得会念书的人真的很厉害。”
2 \$ I- `: d9 v' b% _# N工作人员下来收表格,想霞向冰羽努努嘴:“宋律俐又在门口等你。”
\3 Q4 k$ _$ N$ ?: `“她还要等一下,我要去参加检票。”4 C' B4 n3 u6 p9 f/ w
冰羽拍拍白色长裙,起来走向前排。想霞故意慢吞吞的收笔,发现冰羽直接走进了主席台后的小会议室,完全不注意卢嘉虞的存在似的。9 p- G; I0 [# L/ a, J. H7 m9 T
那边的卢嘉虞,也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好象不发现冰羽刚刚走过。4 k @/ C7 l9 p4 h. ?
是她的错觉吗?还是他们掩饰得太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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