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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使. d) w+ _, I& x- E# r'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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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柔于2005年6月21日首发于明志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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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f+ p5 G5 N* p8 u9 {那一个清新的初夏早晨，那一条清澈的乡间小河，那一曲清柔的优美歌声，那一张清纯的秀丽脸庞，那一段青春的袅娜身形。那就是在清晨河边的我。
9 e+ _" _% N. M9 _2 P1 z4 N# ~: U1 ]初初十九岁的我，名叫方若绮——据说我出生的时候是黄昏，母亲从窗口看到天边红云绮丽，因此取名“若绮”。我是母亲的掌上明珠，自小被呵护得无微不至，也自小被教育得琴棋书画礼仪教养都略通一二。母亲是个才女，美貌与智慧兼集于一身，却带着我隐居在这郊外。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母亲说父亲在我没有出生以前就去世了，据说母亲和父亲的爱情曾经是一段传奇，但是……父亲英年早逝，母亲定是伤心至极，于是带着年幼的我远离别人的同情，也远离城市的纷纷扰扰。好在这里虽是乡下地方，却也山清水秀、安静雅致，身边的朋友也质朴憨厚，附近还有一间不错的大学，目前我就在这间大学里就读。我一向好静，一早拿着本书，来到小河边看书，空气好得不得了，小鸟也欢叫着，我微笑，对着小鸟哼起歌来。. c, I) u/ Z7 m* |0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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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请问……”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吓了我一跳，要知道这么早的早晨，这里一般是不太会有人的。7 F5 t+ F) x: f
“是谁？”我问着，看了过去，“你是……王瑞恩？”我在电视上看见过他——这里虽偏僻，但也不闭塞——他是一个很优秀的演员。
* F- ^2 ` d9 i+ J" ]7 q他笑答：“没错。”
+ I7 J% u4 I: c3 K5 C7 J% ?' S5 i我对一个明星在这里的出现感到很惊讶，“请问有什么事？”
6 C* B2 P: {/ J* D: p; f2 W9 ^" S5 C“没事，只是觉得你歌唱得不错，而且……非常美丽。”他继续说，“会演戏吗？对拍电影有没有兴趣？”
6 T: }; K' w4 p: x* U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Q( K ]0 H, t J1 X5 e
本不想和他谈论这个话题，但是看着他那张坦诚的脸，我不由自主地说：“我是考虑过向演艺圈发展……”心中忽然警钟大作，我立刻转换口气，“不过，我绝对不拍性感写真集！”
3 v" X' Z0 u1 p$ m他一脸诧异：“写真集？我说了要你拍写真集吗？”2 v) C9 M; u! v% d) B' A4 p
我叹了口气：“其实之前也有一些经纪人找我谈过，他们的开场白都和你一样——‘会不会唱歌？会不会演戏？什么，都不太会呀？没～关系！你的身材这么好，只要你跟公司配合，等拍了性感写真集之后啊，我保证你一脱成名，马上成为家喻户晓的红星！嘿嘿～嘿嘿～’哼！”
; j: V* s5 c, P5 T“哈哈哈，你的身材不错，确实有拍写真集的本钱。”他额首大笑，回复了温和后，他说：“不过，还好你没有答应，否则就糟蹋了一位明日之星。”! d9 s% `: k5 ]# J2 ^6 o5 |
“明日之星？”
; o/ P' t& w" _; O' K5 [ U他点头：“你的确有成为天后的条件！不过现在的你太青涩，又没有经过历练，如果急着进入演艺圈，恐怕真的得靠拍摄写真集成名了！多下点功夫，我相信你会有不错的成就！到时候，还希望我们有机会合作！好了，我先走了，祝你好运。”& }8 H4 D2 a9 r" A% J& q. S
和王瑞恩合作？我真的可以吗？+ h9 t" u0 n5 a# e0 Q! Q6 m
- h8 _, N& O4 }. T& w H& {. b时间，犹如白马过隙；已经，又是一年春来到。我二十岁了。# {* J+ z: G: [5 a
从十九岁到二十岁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那样的措手不及。在我二十年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母亲，在年前因病离我而去。我哀哀地悲伤了很久，我慈爱伟大而可怜的母亲，就这样丢下我让我一个人面对所有的现实了。
' T" W5 r& a& h# g我是孤儿了。族中的亲戚平常都不太往来，我必须考虑我的生存问题。大学才上了两年，还有两年，可是，两年的学费，还有两年的时间，都已经不再是我能够负担和蹉跎的了。我想起了那个初夏，那个初夏的小河边，那个初夏的小河边的男人——王瑞恩。我要去演艺圈发展。我不上学了，我已经二十岁了，出名要趁早——张爱玲这样说过也这样做到的，我也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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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g+ Q) h" ~+ U f' R就这样，我离开了家，来到了M市——繁华热闹明星云集的大都市。在靠近市中心的地方，我租了一间小小的公寓。安排好住处，我就开始找工作。往演艺圈发展，无非就是拍戏唱歌出广告等等，以我现在默默无闻的条件、没人撑腰的地位，是不可能争取到大通告的，我甚至连已经摇身变为大导演的王瑞恩都无法找到，影业公司根本不让我进入。我只有把目光投向名薄利微的小广告上。我的相貌身材和气质，让我比较顺利地接到了两个广告，可是拍广告的报酬太少了，我又不愿意去拍写真集，这样下去，我很快会连房租也付不起的。不行，我要想办法维持生计先。! M) e' U' p: H' Y7 }
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是一家证券行，好歹我也修过一年经济学，炒股票应该不在话下。于是我拿着我所有的但是不多的积蓄来到了证券行，开始进行股票操作。当然，这只是在我找通告之余的赚钱方法，让我不遗余力的还是不断努力发展我的演艺事业。5 K [8 Z& C X% }! B+ {# s) r7 j
9 t+ Z, c' Y |* o正当我为找不到通告而苦恼的时候，我在证券行里却有了意外的收获。 c( _; y6 |9 V, B4 { g8 W; k. s2 P
这天，我正在证券行里研究行情的时候，一个四十上下的打扮得很整洁的男人来跟我打招呼：“你好，如果我没有认错人的话，你应该是方若绮小姐吧！我叫郝有乾，是这家证券行的董事长。我发现方小姐对股票似乎很有兴趣，所以特地出来和你打声招呼。这小小的见面礼请你收下，希望大家以后能有机会做个朋友！”这个“见面礼”是一支名牌口红。
- n! P7 C' d" z( F面对这个第一次见面就送礼的“大叔”，我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对不起，郝先生，我……”还没等我说完，这个郝先生就笑眯眯地打断了我的话：“叫我郝先生就太见外了！在这行大家都叫我理察，你不如也这样称呼我吧！”我心里“咯噔”一下，但鉴于他是这里的老板，我只好客气地再次拒绝：“对不起，我们素昧平生，这礼物……很抱歉，我不能收。”
. h3 [! L+ r# A- V% \6 j“这有什么关系呢？你就把它当作是我们公司对顾客的一点心意吧！第一次见面，不好意思耽误你太多时间。你以后如果有股票方面的疑问，欢迎随时来找我，我一定会很乐意为你服务的。”他既然这样说，我就只能收下了。交一个朋友也好，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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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N T& E$ d后来，在证券行里常常遇到理察；在拍广告的时候，无意间和工作人员聊起这个人，才知道他认识很多演艺圈的人，包括模特、演员、主持人、制片人、导演等等，路子挺宽的。也是嘛，人家毕竟是经济大亨、电视电影的财源啊。也许，我可以通过他得到一些机会……" g) {$ R# a+ `( R; G
于是，在理察第N次约我吃饭的时候，我答应了。之后也常常跟他出去吃饭，也聊了很多。我知道了他今年三十八岁，事业成功却还未结婚；他也知道了我有心在演艺圈做大发展，他鼓励我。我知道他欣赏我，甚至喜欢我。而我对他有意无意的暗示总是笑而不答，不点透也不拒绝。虽然我想通过他找机会，但我更要保护好我自己——包括我的身体和我的心。/ Y& D) z" N+ g) ?
终于，机会来了。一次和理察吃饭时，我得知他最近投资了一部电影，是由乔亚影业的导演李恩光执导的动作品《纽约客》。我不是特别喜欢动作片，而且众所周知动作片的拍摄相当辛苦，所以女主角到现在还没有物色好，但这对我来说，却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好机会。隔天，我约理察去打网球，他很高兴地答应了。其实我是籍此向他展示我的运动能力。两小时的网球，理察气喘吁吁地说他认输了，我擦擦汗，依然精神奕奕，理察不由得对我佩服备至，只差没五体投地了。一起晚饭的时候，我故意和他聊到那部即将开拍的新片，喝了酒的理察一口答应帮我向导演游说，争取让我出演其中的女主角。这真的出乎我的意料，我本想只要个配角来演的……5 T' j5 `4 ^. A! i, F
' Q; X& j7 E: E: j0 ]几天以后，导演李恩光来到了我的公寓。他是正式来邀请我出演新片的。理察显然为了我对他作足了功夫，因为他的措词让我觉得很舒服：“我的新片《纽约客》几个星期后就要开拍了。除了你之外，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人选。说实在的，这角色真的蛮适合你的，而且我们还打算到纽约出外景，不拍可惜喔！”我当然一口答应了，并在合同上签下了我的大名。李恩光打量着我：“能够跟你合作，我相信这部片子一定会有不错的成绩的！”
/ P$ J, E, u' X. h在等待新片开拍的几个星期里，我拿着预先支取的一部分片约报酬，购置了一些新衣和化妆品，报了一个短期速成演技训练班，抽空还拜访了理察几次，毕竟我是承他的原因才得到了这个通告，于情于理我都要谢谢他。其实我挺担心他会借此对我有什么非分要求，可是他只是温和地笑着，约我一起吃饭聊天，鼓励我好好演好新角色。理察是个好人。可惜，他不是我想要的……0 C$ @: e$ A$ c R7 a( D U* ?
8 e8 p& u' a% N" k: |几个星期就这样忙忙碌碌地过去了，新片终于开拍了，第一天就同拍摄小组一起赶赴纽约拍外景。这期间最大的意外就是发现原来男主角居然是黎华！黎华，演艺圈的天王巨星，集偶像实力于一身，现年32岁，十年前出道至今魅力仍有增无减。没想到我第一次出演电影，居然能和天王黎华合作，真是天助我也！这也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黎华，那英俊的脸、迷人的眼、挺拔的身材、神秘的气质、举手投足的优雅、温文有礼的言辞、完美无暇的演技、认真敬业的精神、无可比拟的光采……无怪乎他会成为天王——这是我在一周的拍摄之后得出的结论。7 `; d4 T/ n2 L @( ]6 C' u
除了演戏，黎华对我的话不多，但在外景拍摄结束后，准备返回M市的时候，黎华走到了我身旁，跟我打招呼：' O# y+ k# B4 V0 o: n* C( {& c
“嗨，方若绮。”! K0 X8 ~+ R( t* B. \+ ]
“嗨！”我有些高兴地回应他。
3 J0 h2 v+ E* e3 l“时间过得真快，明天就要回去了。出来这么多天，有什么特别的感想吗？”
) x% N% d$ c" d( X/ o: Q我想了想，说：“难得出来一次，真希望能多玩几天再走……”
) ]3 x8 O1 u8 O# K6 W“你很喜欢旅游吗？”6 w0 S% w+ x! d3 b! \
“当然啦，出国度假可以享受异国风情，增广见闻，不是人生的一大享受吗？”
' f; ?9 j# U% m" W |显然我的回答让他很认同，他说：“我赞成你的说法！身为一个公众人物，似乎只有出国才能够使我暂时忘掉工作的压力，完全的放松心情！”
9 J( P9 o( y1 |+ [/ {- z S) D看来当天王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我看着他，突然发现他看我的眼有些许的迷离，也许我眼里也有着相同的迷离，在吸引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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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拍摄相当紧张，尤其这是一部动作片，讲述的是一个初到纽约的外来客，因为看不惯一些黑帮为非作歹欺压当地百姓而行侠仗义，最后终于感动居民的故事。黎华扮演的角色就是这个纽约客——功夫高手詹森，因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惹上黑帮老大，受到陷害而遭受警方通缉。而我扮演的女主角就是华裔女警珍妮，原本的任务是逮捕詹森，但是在追捕过程中反而受到詹森的保护，因此受到感动，转而帮助詹森对抗黑帮。/ g6 M6 M6 T% {+ w% c; Z
拍动作片真的很辛苦，常常要跳腾滚爬的，我这个演艺新人没几天就弄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疼极了，可是我咬牙挺了下来。黎华把我的窘状看在眼里，在很多动作上都很帮忙，有时候演到两人一起跌倒的时候，他总是让我跌在他的身上，以减少我和坚硬地面的碰触；遇到我们两人对打的镜头，他的出手都是那样恰到好处，而且非常配合我，也几乎不会NG。休息间歇我为此谢他，他淡淡地笑笑，说：“我也是从新人过来的，我知道当中的苦楚。你的潜力不错，好好努力。”如此，他每每在休息时指点我演戏的窍门和细节，帮我评论我演的每个片段，提出很多意见，让我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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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拍到了影片的结尾段，是一段与打斗无关的戏——在战胜黑帮老大后，两人伤痕累累，但挣扎着跑向对方，紧紧相拥。黎华抱着我，紧紧的、紧紧的，我贴在他的怀抱中，隐约间一阵似乎是早已熟悉的感觉，不自觉地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也紧紧的、紧紧的拥抱着他……他，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呢……？
: y! H: c! w9 M! Z S9 r: F“OK，太完美了！”导演的大嗓门真是煞风景，“今天很顺利，大家辛苦了，收工！”——只有这句话才勉强能够听听。+ q1 u2 q8 B A& l% w9 ^3 g5 h8 l
在休息室稍作清洗，换好衣服也换好心情，我准备回家了。一出门，抬头就看到黎华站在门边，吓了我一跳。他好像很乐意见到我受惊的样子，轻松地笑道：“嗨，方若绮，要回家了？”
( ^# `; a) c/ X u$ l- i+ F& |8 i我白了他一眼：“是呀，忙了一天，好累哦。”/ w+ j) ~. u! H3 W0 {+ ~& ]2 s
“对了，你明晚有空吗？”
$ P8 U1 _2 C$ [9 z难道他要约我？“明晚？有什么事吗？”5 k+ {* c ~2 f6 V3 G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看你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y5 a5 g4 H7 a! R8 W5 D
果然！我心里有点欣喜，“好啊，忙了这么些天，也该慰劳慰劳自己了。”我答应了他。
& C) a! p4 M6 O' F" j“那么明晚我来接你。”他满意地离去了，大概觉得我答应天王的邀约是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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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1 \; ]5 k9 ~. s+ V/ }和黎天王一起用餐也许是很多女孩子的梦想，对我来说确实是像个梦——只能在“黑暗”里进行——也就是要掩人耳目，偷偷潜入餐厅的包厢，以躲避疯狂的无处不在的天王迷。除此之外，整个用餐过程还算愉快。
( J4 S+ T. `9 ~, x+ | Z我们从聊着电影到聊着各自的爱好到各地的奇闻轶事，然后聊到了各自的家庭，这使我沉默了一会，然后告诉他我是孤儿，为了生计也为了理想，才放弃学业来演艺圈打拼的。我问他：“那么你呢？”他也沉默了一会，说他有个完整的家庭，严父慈母，还有一个全家最为重视的弟弟。& F* z! @0 x7 j0 D5 i$ X8 H
弟弟？我接着问他：“那么你弟弟也在演艺圈吗？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有弟弟的。”+ Z2 a0 \) N F5 w
“不，他是圈外人士，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从来不向人公开我的家人情况。也因为这个，我从家里搬了出来。”
% N2 l& q3 Z2 G$ k, g他既然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往下问了。“呵呵，那么你的小狗呢？你有只宠物狗，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你怎么把它给公开了呀？”借机转移话题。& Q& h% N: z- E5 h
“哈哈……”2 h4 F# R5 B" s- H
气氛又变得轻松起来。& X* U( r8 E" N/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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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客》顺利杀青了。在影友会之后，黎华找到了我。4 e1 T# H' M g& F9 {
“嗨，方若绮。”
u" O# e; {4 r- d“嗨，黎华。”! _) V9 ~, o& \. N3 `
“你下星期天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饭？”1 U7 I& x/ C7 H& E: P$ n4 P
下星期天……我要去圣心慈善院做义工，那里的宁静气氛像是让我回到了家，“对不起，黎华，下星期天我有点事……改天可以吗？” p- V) I _, A( E3 ~1 N8 g7 F
我看得出他有一些失望有一些不愿相信，但天王总归是天王，很快就恢复回风度翩翩而又自信满满：“哦……再说吧，我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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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j' Y) p j/ y2 n6 Y9 w; d《纽约客》的上映藉着黎华的效应反响很好，我这个女主角当然也一炮而红，很多制片人都纷纷向我发出通告邀约。但是《纽约客》的片约报酬已经可以解除了我的生活窘状，现在我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悠悠地挑选自己中意的电影剧本。当然，与此同时，这个城市里最著名最有实力的两大影业公司——乔亚影业和彩虹影业，都向我敞开了它们的大门。我知道这一切对我来说真是太幸运了，遇到理察让我得到机会，与黎华合作更是让我渐渐迈向了成功。老天显然是很眷顾我的，也许是母亲在冥冥之中保护着我指引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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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9 o$ ~$ {0 T/ S: P% M这天我应约去乔亚看新剧本，在走廊上遇到了黎华。- y7 K( m- X* x, i, N0 I
“嗨，方若绮。”真是的，他每次的开场白怎么都是这句啊？9 r8 c9 W% Q5 x
“你后天有空吗？”又是去吃饭吗？没新意！天王就只会这些料料啊？0 w% b8 x: B5 Q- h* ^) i6 a
我正在这样想着，也许我的神色透露出了我的想法，黎华笑了，他说：“想不想一起去跳舞？”' B$ ~& A, t1 p! `, Q. ^# x) Q6 D
“跳舞？”
: c" Y, k8 R, z( V; e5 M7 h“难道你不会？还是不相信我的舞技？”, p1 K' r7 f+ H) u5 ^! j6 i
开玩笑，我的舞跳得可好了！“好啊，下星期天。”
; z. C. ~) r z+ e* E/ p“那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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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眩彩的光转动着，我和黎华也转动着。这是家高档舞厅，看得出在里面跳舞的都是些有身份有教养的人，黎华显然也是这里的常客，因为没有人对他的出现表示惊讶和兴奋。黎华一身蓝黑色的三件套，而我一身黑色的窄腰垂摆裙，配上蓝色的发带，我和他在暗彩流转的灯光下看起来如此登对。黎华执着我的手挽着我的腰，这是除了在片厂外我们第一次如此靠近，而这种靠近，有别于片厂拍戏时的紧张，是一种完全放松的状态。
' i* V8 P/ ~/ z3 U不知怎么，又是一阵恍惚的熟悉感觉，让我鼻子酸酸的，在这种感觉的催使下，我把头轻轻靠在了黎华的肩上，黎华拥了我一把，我就这样依偎在他的怀里，泪悄悄地凝结在睫毛上。
! b( U/ Z! U, I7 O8 N黎华在叹气，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他低低的说：“我从来不曾如此无法自持过……我总是想见到你……为什么你会这样吸引我？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我们那么熟悉？也许你真的是我的天使……若绮……”他轻唤我的名，“若绮……”/ U* D3 P) ~# g- s4 R
我在他的怀抱和声音里沉沦……不，我惊跳，不！我挣出他的掌握，不顾礼仪地跑出了舞厅，黎华在后面追我，诧异地喊：“若绮，怎么了？若绮！”; d S& {% a; m ]& {
我挥手叫了一辆的士，逃也似的离开了。/ v! s! M9 {9 D0 E. K
我就这样轻易爱上他了吗？我还没有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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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抚平我纷乱的心情，我接了PSTV的一部电视剧——《新娘是我？！》忙碌紧张的工作可以让我暂时远离情感上的烦恼，但是，真的能完全抛弃烦恼吗？我把这部电视剧里的落跑新娘演的惟妙惟肖，把这个落跑新娘惊疑不确定和忧喜参半的复杂心理表现得淋漓尽致。; S& l1 z6 i# W" C: r- ^
在拍电视剧的期间，我认识了PSTV的场记朱莉，这是个唧唧喳喳的活跃的小姑娘，热衷于明星八卦，对于各路明星的资料和花边都如数家珍。我从不摆架子的亲切很快赢得了她的好感，她每次遇到我总喜欢和我聊这聊那。她告诉我，天王黎华出道那么久，几乎没有什么绯闻，一旦遇到和什么女明星的花边，一定会第一时间出来澄清；而且他还是个工作狂，狂到总是用工作来代替爱情。
, l- }0 M3 r! N那么……我对于黎华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唉，我不要再想了……3 o- g: v, x, m9 R
每天晚上回到家，我总是累得倒头就睡，期间黎华曾来找过我，我告诉他我很累，让我休息，也让我静静，好好想想。他宽容地说给我时间，然后看似了然地离开了。他看起来还是那么优雅而自信。
o; T& ]! Q( p9 W8 I弱小如我，真的承受得起天王吗？; }( c. n- @( n+ {. J1 y" S-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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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的推出，让我的演技得到了普遍的赞扬和肯定。这天家里的门铃响了。来访者居然是王瑞恩——上一届万众瞩目的金像影帝、彩虹影业炙手可热的新锐导演、我曾经遍寻不获的河边男人。
" [. k2 d+ R% t/ h5 e# F* o7 n( d7 m" H“嗨，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
5 j6 [3 I! k# [2 ?6 d! E当然记得，“我原本以为再也遇不到你了呢。”我淡定地应着。
: f6 w5 b! t. g“还是拒绝拍写真集？”
; y, j1 K- b1 b: _# _: C$ p3 Z“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件事。”我可不认为这种开场白很精彩。( Y( G4 v5 J+ D$ n! |, X y
“记忆力差的话，怎么成为一个好导演呢？”" z4 q" h) |9 d. K8 j- ~0 H7 {
“呵呵，”他也不寒暄了，开门见山地说道：“若绮，我想邀请你参加新片《爱在花开的季节》的演出，这是影片合约，你参考看看。”7 L& |( x% g4 v" t' n; O4 m6 p7 C2 U: ]
我略略看了一下剧情和角色介绍，是一部文艺片，我喜欢的类型。而且凭我的直觉，这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片。+ E1 {0 h# V" Z9 W
我问他：“男主角是谁出演？”% e. v [) `- E6 X1 }, n. T
“黎华。同时也是他向我推荐你出演女主角。”
- ?5 {) u% T8 ~& r3 H“这部新片看起来不错，我答应你的邀约。”! L8 f3 W3 _( a6 s/ E" [
王瑞恩看着我在合约上签好名，“既然决定参加演出就得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了！”# U4 B3 r( c6 U7 e2 }
我笑笑：“请……拭目以待。”2 N1 ?2 K5 F8 ~; t+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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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在花开的季节》片厂，我终于无可避免地与黎华面对面了。他的眼里似乎有光芒在闪烁。在安静的休息室里，他深深地看我，问我：
X# R% n( q6 y' F3 O0 O“为什么答应出演这部片子？”
$ L4 \. V+ Q3 z) s) J5 W5 e# u& F- D“因为我觉得这将是一部可以争取奖项的好片。”既然当初答应出演，我也就预想好了如何面对黎华。“这是我们的二次合作了，我相信我们可以配合得更好，是么？”我的意思很明显：工作归工作，感情归感情。
% P% |( w) N- [! V他有些落寞，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r( H, G' o% G4 X' Y' k我心里掠过些许刺痛，也许，我不该犹豫，我是该靠近他的……8 T# n% s/ C: z;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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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拍摄一天一天的进行，我终于发现，我还是忽略了一点：这是一部文艺片、一部爱情戏，这个工作需要放太多的感情进去……4 v* `: u6 O4 K. [' k
黎华无愧于天王的称号，在《纽约客》里，他表现的是粗犷中的柔情，而在这部片子里，他对于爱情的演绎是那么细腻那么让人爱到心痛。8 O" A9 H' H% Q0 U
在戏里，他紧握我的手、他轻吻我的唇、他爱抚我的发、他拥抱我入怀、他脉脉地注视、他深情地表白、他矛盾地挣扎、他痛苦地转身、他依依不舍的神情、他炽热如火的目光……他怎能演得如此逼真？还是，这真的是真的？我被眩惑了。我配合着他，不单单只为了演戏，似乎想用尽我此生所有的感情，我也感觉到他看我的眼光一天比一天热烈……我是要这种热烈的，不是吗？
5 J; o* o# x ^" n" R; r但是，这部戏，偏偏是悲剧收尾……又到了花开的季节了，漫天花海中，男主角抱着垂危的女主角：“你说过，每年在花开的季节，要我带你来这里的，我带你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啊……”黎华在流泪，我感觉到他的泪滴在我的脸上。黎华喃喃地在说：“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受这样的折磨……不要……不要离开……我要每年带你来看花……你说过的……你答应过的……你睁开眼睛……你睁开眼睛答应我啊……”我的泪从眼角溢出，我忽地睁开了眼睛，我在微微点头。黎华停止了台词，他流泪的眼忽然变得很明亮。( `9 }6 }1 C! ]4 D7 r! {$ Y s' W3 h
“咔！”导演王瑞恩显然很不满意，“若绮，你有没有好好看剧本？女主角这个时候不能把眼睛睁这么大，更不能点头的，应该是含泪而逝！”3 r# \9 k- n- t. \
黎华在微笑，我也在微笑，我说导演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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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i6 X; y2 V( @* h+ y《爱在花开的季节》，各大影院的海报上都写着“著名导演王瑞恩执导、天王巨星黎华和最具潜力新人方若绮完美演出”，而影片一上映就引起了轰动。与此同时，我和黎华在影片的“完美演出”之外，也在进行着疯狂热烈的“完美恋爱”。工作之余，我们不停地约会。我们游山玩水，我们郊游踏青，我们去保龄球馆运动，我们去KTV唱歌，我们去舞厅跳舞，我们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我们几乎忘了掩饰我们“明星”的身份。
' e' I- p+ I: s可惜这样的完美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我们很快陷入了麻烦之中。M市最大的娱乐报刊《明星日报》以头条新闻整版报导了关于我和黎华的绯闻事件——“渡假胜地狗仔队意外收获：天王黎华恋情曝光。有记者目睹黎华与方若绮一同出游，两人状似亲昵就像热恋中的情侣。”我不知道黎华那里的反响如何，我这里是遭遇了媒体记者甚至黎华影迷们的围追堵截，有时候连家门也出不去。
" _7 J/ y- |& S. S% Q+ T5 r但我已经答应某化妆品厂商代言其产品，需要出席一系列的活动，同时也接下了王瑞恩导演的另一部戏《观美少女》。黎华这时也赶去国外拍摄他新歌的MTV。我们两个工作都很忙，无暇对媒体解释什么，而《爱在花开的季节》的投资方和制作方，也鼓励我们为了影片的宣传效应，对于这个所谓“绯闻”不予媒体任何正面回答。
8 s6 r6 g. q. p) u: @而因为时差，我和黎华日夜颠倒，所以就算通电话，也只能三言两语匆匆挂断。真是两地相思苦。/ b- C% M* o, a0 q'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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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情的曝光和黎华的不在身边，让我心情很差，连带的工作状态也不好。而王瑞恩真是个严苛的导演，我表现不好，挨了他好多次的批评和训斥，使我更加沮丧。巨大的工作压力和精神压力，让我不负重荷。那天拍一场雨里的戏，我NG了一次又一次，于是消防龙头里的冷水也浇了我一次又一次。我觉得透骨的凉，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前模糊一片，我晕了过去。我病了。$ X" z1 k- o3 D" p6 x$ R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我缓缓地环视四周，忽然看到导演王瑞恩就靠在病房窗前的一张椅子上睡着了。我的眼睛立刻在看见他的一瞬睁大了——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居然陪在这里！
- [! c C1 `0 q2 {1 B$ P( [我呻吟一声，王瑞恩立刻就惊醒了。他走过来，关切地俯下身子探视我。我用微弱的语气问：“导演……我怎么会在这里？”& j: E# E' Z( [1 i" S' ^! Q- k
“这里是回生医院。你在片厂晕倒了，已经昏睡了快十个小时了。若绮，对不起，我想我给了你太大的压力了。这样吧，我放你十天大假，你先把身体养好。”
* @# x0 W) C1 _“可是导演……戏的进度……”7 o6 ^& |7 r" v2 T+ z! o
“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的。”他笑，“你饿吗？我带了鸡粥来。”他拿起床边柜上的保温筒，旋开顶盖倒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来，“哈，还没有凉呢！来，我喂你吃。”2 a! w5 B9 B% G7 o
我鼻子一酸，泪就涌了上来。在离开母亲的日子里，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享受到如此温情的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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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一场，王瑞恩也从我口中的“导演”升级到了“王大哥”。他坚持不让我再叫他“导演”了，他说那样听起来显得他太严肃古板了。于是我就叫他“王大哥”，他看起来很开心。我也很开心，跟王大哥在一起的感觉很平和很舒服——那久违了的温情。4 n$ R" s, a( {' C- z* G! J1 r) E. u
在医院的日子里，除了王大哥每天的探视外，我的主治大夫对我也非常尽心尽职，而且，非常赏心悦目。他叫欧凯文，是个年轻有为斯文英俊的帅哥医生。他每次总是微笑着对我说：“方若绮，今天感觉怎么样呀？”一点也没有把我当作是明星，这样的感觉很好。: p x A1 r' W8 Z
在医院的第三天，其实我已经没大碍了，自我感觉好得不得了，但欧医生还是让我再多观察一天。又不能工作又不能回家，我该干些什么呢？我开始在医院里闲逛。偶然间就逛到了儿科中心。住院的小朋友好多，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有的甚至还在放声大哭。我来到一个小女孩身边，擦了擦她的眼泪，说：“小妹妹，别哭了，姐姐给你唱支歌好不好？”小女孩含着泪点点头。: D4 B& W! I k+ D" q
我开始唱儿歌，我唱：
: J& o4 ]! V+ L! p$ @1 h8 g) x啊门啊前一棵葡萄树，啊嫩啊嫩绿地刚发芽，蜗牛背著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3 T) e$ m' o5 r) ]7 ], E% {+ X啊树啊上两只黄鹂鸟，啊嘻啊嘻哈哈在笑它，葡萄成熟还早地很哪，现在上来干什么？
/ |2 w% x( f/ A" b啊黄啊黄鹂儿不要笑，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 w* S- J# U9 n5 @
唱着唱着我开始跳起舞来，几个小朋友也开始跟着我又唱又跳起来，一时间儿童病房里言笑晏晏。更有小朋友跑过来拉着我说：“姐姐姐姐我们一起做游戏吧！”当然好呀，我很开心地陪他们一起玩。( s, H9 C6 O" b% Q9 ?+ r- E5 T; J. c5 v
第二天我出院的时候，欧医生特别来送了我，他说：“没想到你的歌唱得那么动听，也没想到你这么有爱心。”呃，原来昨天他看到了我。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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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两天后，黎华也从国外回来了。得知我累到病倒，他很心疼地抱着我说：“以后别那么逞强了啊。”我笑，抚着他的鬓角说：“不努力点，怎么跟得上天王你的步伐呢？”
. R1 M& G7 B7 L, ^% d相聚总是短暂，黎华总有做不完的工作。很快，空荡荡的房子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外面天气那么好，不出去走走岂不辜负了灿烂阳光？我戴上墨镜，去了圣心慈善院。
: j" h6 r2 L5 E8 y7 w( d在圣心慈善院，我居然遇到了欧医生欧凯文。他看到我显然也很惊讶。慈善院的老人们拉着我的手说：“若绮，这位是欧医生。欧医生可好了，他一有空就会来帮我们义诊，呵呵！”我和欧医生相视而笑。我说：“没想到欧医生也是义工人士。”他说：“彼此彼此。还有，以后叫我凯文就可以了。”我说：“好啊。不过你也叫我若绮就好了。”
5 ?1 `/ \* o+ z义工结束后，我们很自然地走在了一起。凯文问我：“晚上有什么节目吗？”我说没有。于是凯文建议去山上看看夜景，他说山上人少空气好有利于健康，而且爬山是种全身运动更有利于健康。呵呵，凯文真不愧为医生，三句话不离本行。. N- P' d( _9 o& l% x) @
这片小山坡真是这个城市里难得的幽静处。夜色很美，我发现凯文看我的眼神也很朦胧。我不自觉地低下头，一阵风吹过，我瑟缩了一下。凯文立刻脱下他的外套，轻轻地披到我的身上。那是一股散发着干净健康肥皂香味的气息。我羞赧地报以微笑，我看到凯文的脸上浮起一阵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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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6 ?) X* U: e0 _2 ?4 p休假很快就过去了。我又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但紧张之余，我也没忘记黎华的生日就快到了。当我把要替他过生日的愿望告诉黎华时，黎华很抱歉地对我说：“生日那天，我的歌迷影迷要和我一起度过，每年都是这样，所以对不起若绮，我想，我们两个提前一天过好吗？”
& ]2 I0 U7 n# Q' ?, ?7 l我安慰他：“当然好呀！你在一年里可以过两个生日真是幸福！”
' `, j. u2 Z. m5 [$ `4 @7 [他大笑，拥我入怀。4 C+ O3 w6 w2 ?" w/ y& g; v1 T4 N% x&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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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华生日的前一天，我们站在海边别墅白色的阳台上。我祝他生日快乐，我们碰杯浅酌。黎华揽着我的肩，我黑色的丝质礼服在海风中轻轻地泛着小波浪。黎华感叹：“若绮，你真是一个天使，照亮了我的生命。”我笑了：“我常常一身黑色，怎么照亮你？”黎华不语，低头吻住了我。/ V/ F/ Z& o+ m& q
半晌，我还沉浸在甜吻的余波里，黎华忽然说话了。他用低沉的嗓音说：“若绮，前几天，有个记者来找我，她向我求证，问我……是不是正在和你交往……”
/ g: |2 x {# v( s我抬起头，急切地问他：“你怎么回答？”
/ ]" N4 j% Y. Z2 D7 ~% K他沉吟。许久，他才说：“我什么都没有说。”
3 Z6 T" w* b, w( |/ W& d# N$ ?什么都不说？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吧！那我到底算什么？难道一辈子做地下情人？！
2 q, \ _. w0 V8 j' r7 o+ ]我沉默。我想我一定很生气，因为黎华在叫着我的名字，语气有点焦虑。1 e% F+ F8 q3 @3 r' U8 Q$ S" b9 T( V
我无限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黎华居然没有追出来。* D2 E0 | Q; k4 Z& _* P2 t
+ S. t3 x: T1 _' D- O r工作之余没有了跟黎华的约会，我茫然若失起来。我也不允许自己呆在家里想太多。于是我去了圣心慈善院。毫无意外的我又遇到了凯文。0 _* M8 N. T5 ?) ^
凯文看起来很开心，他几乎是跑着过来跟我打招呼。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爱情。我本来想告诉他一见钟情是件多么愚蠢的事，但算了，我不是正好也寂寞着吗？我也想起，朱莉，这个演艺圈的八卦公主，她告诉我——欧凯文，是黎华的弟弟，亲弟弟！
7 ~) q q% r. @" o+ a黎华……欧凯文……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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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凯文常常会主动来找我，无论是在片厂，还是在圣心慈善院。大家都说我交了一个医生男友。我甜甜笑着，不予否认也不点头肯定。凯文也开始关注起演艺圈的事情来，他问过我，问我是不是和黎华交往过。他也许还不知道我已经得悉了他们兄弟的身份。而他的哥哥黎华，大约也很少回家很少有机会跟家人畅谈。于是我笑着回答他：“电影需要造势，明星的绯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马上就释然了，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O& L9 [/ _# V- J/ u) F6 ~7 D
不久，《明星日报》又用整版的篇幅报道了我和“前度绯闻男友”黎华的“莫名分手”以及我和我的“新医生男友”。凯文平静的生活工作秩序被打破了，他遭到了医院里众人的指点和评论，更遭到了记者们的追缠。我想这对他影响很大吧，我想这也是黎华不愿公开他家人情况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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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G% E1 Z6 }. T两天之后的一个黄昏，我正在家里休息，黎华找到了我。我故作诧异地把他让进客厅。一关上门，黎华就气势汹汹地问我：“你为什么要去招惹凯文？”
$ S! N3 b8 n$ W“凯文？你认识他？”我装傻。- g, d. ], ^6 p9 y# R3 f
“别说你不知道他是我弟弟！”他吼着，“对，他是我弟弟，我最最疼爱的弟弟！你把他搅和进来做什么？你这样会毁了他的前途的！”
/ b% q# f- h* y“哦？原来你紧张的只是你的弟弟？”我轻笑，“可是现在我跟他是真心相爱的。怎样？我的天王！”8 A4 S- f8 n) ~. C' y% a- L
黎华一下子愣住了，他眼里的怒火瞬时变成了一种不相信，他说：“不，若绮，若绮……你接近凯文只是为了气我，你还是爱我的对吗？你怎么可能不爱我？”/ m3 v& {% i5 P n% m" J
“抱歉。”我说，“我不希望我的男友成天忙着工作无法陪我，连我病了都不在身边；我不希望我的男友不肯公开我，让我偷偷摸摸做他的地下情人。而凯文，他却能陪着我做我喜欢的事，面对记者也敢于供认不讳。我的天王，你可以吗？”
6 U/ d5 }& K6 K8 G9 M黎华不语，死死盯着我。一瞬间我有点心虚。但，怕什么，我这么做有错吗？不，我没错，错的是他！
6 O: j! [2 K- p- c不欢而散。但我胜利了。我笑着，可是又忍不住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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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欧凯文成了我唯一的男友。我跟他的感情急速升温中。凯文是个传统的男孩子，有一天他说他要带我去见家长。
+ l0 i3 t: F0 V" g. e& s我对自己说：这一天，终于来了。
' o) d8 I c4 o* O( w+ c* Q c. e我答应了凯文。& B3 n8 o! q" }+ P$ o;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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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纯黑色蕾丝花边公主连衣裙，配上我微卷的长发，发际簪上一朵小小的黑玫瑰，再配上母亲留给我的银色百合花链坠。凯文说我这样打扮真的很高贵大方，宛如另类的天使。我咭咭笑，我说我是黑天使。: R. ` s5 @& W! `8 h
这天晚上，我来到了凯文的家。也是——黎华的家。
@- ^" p/ ^" q7 e* N* s4 d我知道凯文的爸爸叫做欧鹏飞，曾是鼎鼎大名的医学权威人士。快要见到凯文的爸爸妈妈了，我觉得有点紧张。( i: c0 ~0 M" m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凯文推开了他家的大门。: z/ K$ Z* _! x
宽敞的大厅，豪华却不张扬的格调，悠扬的钢琴声在回响。我们进去，钢琴声嘎然而止。我看到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在钢琴后站起身来对我们微笑。那一定是凯文的妈妈。7 i" f- ]0 t; [) n; u6 Q: Q5 R" @
另一个人，缓缓从沙发中站了起来。不用猜，那是凯文的爸爸——欧鹏飞。8 |1 U4 S# v, z9 z R4 o0 `/ F
果然，凯文愉快地叫着“爸爸妈妈”，说：“我给你们介绍。爸妈，这是方若绮，我的女朋友；若绮，这是我的爸爸妈妈。”1 s1 C! s2 o( o9 h
我保持着微笑，恭敬地说：“伯父伯母好！”
3 M) L9 r) }3 E( m, X% f- |欧太太点头笑着，但是欧鹏飞，凯文的爸爸，在见到我的那刻起，就仿佛呆住了。及至他的眼光移到我胸前挂着的银百合链坠的时候，更像被雷劈中了一样猛然颤抖一下。
8 I/ p9 T2 M/ Z( B% K/ {凯文不解地看着他的父亲，问到：“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 H$ [2 W6 J" S欧鹏飞似乎没有听到儿子的呼唤，他直直地看着我，忽然他问我：“你……你就是方若绮？方……若绮？你……你的母亲还……还好吗？”我听见他的声音中带着似乎难以抑制的颤栗。
, n3 H, u: X" ]我故作奇怪地反问他：“伯父认识我母亲？”7 k: j) _. [* J- A9 ^; x+ X
我看到欧太太震惊地看了看我和欧鹏飞。凯文则是一脸疑惑。凯文说：“爸爸，若绮的妈妈已经去世了，她的爸爸也早就去世了，她是孤儿。”看得出善良的凯文是在提醒他父亲不要一再揭了我的伤疤。1 B: l4 l/ b; G$ M1 {
“去世了？！”欧鹏飞不由自主地跌坐在沙发上。1 L: M9 R' |+ Y7 b- G( B* Q
“是的。”我回答他，“先母方凝，因为重病，无钱医治，所以……”' C2 M# F% `! v, Z
“你是方凝的女儿？”欧太太惊呼一声，把我和凯文都吓了一大跳。“你今年二十岁？”欧太太惊异的眼神里居然还带着一丝怨恨。3 `1 `. ]6 ~. S- A7 s
“妈妈您怎么了？”凯文不安起来。
N3 ]" a" r; M, g: S$ V4 ^) G欧太太抓住凯文的手，一字一字地对他说：“凯文，你不能和这个女孩交往，我，绝不允许你们交往！”
5 {$ V/ V4 m+ A+ w9 K/ E9 v凯文慌乱了，他急切地问：“为什么？妈妈这是为什么？若绮哪里不好？请您不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否定了她、否定了我们的感情！”6 b- ?. r/ Z, j5 E) t8 d
“你们……确实不能……”欧鹏飞微颤颤地发话了，“因为……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若绮……你叫若绮？你长得……太像你的母亲了……”7 w% Q* c/ }- P$ {4 ^8 a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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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天，蓦然间一道闪电一个惊雷。大雨，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倾泻下来。3 ^( k; v `" o$ H3 _" K
欧太太——是怨恨的；欧鹏飞——是痛苦的；而凯文，他是绝望的。我呢？我是木无表情的。0 [& g, C9 \, `( Z; m$ S& o
我们四个就这样僵持着。" F; b0 J$ R! y% }6 [$ I, f
又是一声霹雳。凯文被惊动了。我看到眼泪一下子在他脸上奔流，他握紧了拳头，他对他爸爸喊：“为什么为什么？！爸爸，我恨你！”
# q! p1 E) {& P6 ]' G他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我，忽然，他就冲了出去。- j" k! }+ b% `# n: B
“凯文——”剩下的三个人，包括我，同时在喊他。但是凯文没有停留，消失在雨里。% {; J, Z8 O' L4 g2 t
我追了出去。但是我不知道凯文去了哪里。' Z, B, B1 w8 G: ]3 c
雨，就这样一直下了一整夜。2 B) v9 H6 F, x' S1 o. s# O
我不想回到欧家，凌晨时分，我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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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 j" N h门口的楼梯上，坐着一个人，那竟然是凯文。7 @! o) H; [8 y) M
他的衣服还没有干，他的表情看起来潦草而痛苦。% b. u3 m! p! `4 U7 k. _) R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站了起来。
, M G& E& v6 M2 e, j$ w" a就在门口，凯文用双手捧住了我的肩。他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若绮，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m( X2 C K7 G1 J& O7 t0 S/ g0 U
他在流泪，他继续在问：“若绮，上天为什么要这样作弄我们？”
* d% q7 P6 l% Q8 d" ^我拨开他的手，我无力地靠在墙上，我说：“你走吧。”
+ U0 q; _) V5 o. Z' y然后我打开门，独自进去，然后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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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n& w! ~2 e+ ~" E我把自己整个浸泡在浴缸泡泡中，热水温暖着我的身躯。1 [4 `% m$ k: `/ Z- x2 D
一个个五彩的泡泡在我面前飞起来，忽又破灭。
) W+ r( H8 t! f2 p$ k% ^" V我的眼前又出现了母亲临终前的一幕……3 S$ w4 B7 H# z% w
“若绮，我快不行了……若绮，我的孩子，我要告诉你，你的爸爸其实没有死，他就住在M市，你可以去找他，投靠他，他叫欧鹏飞，他曾是××医院的院长，在医学界很有名……若绮，当初离开你爸爸，是妈妈自己的选择，因为妈妈不想伤害另一个女人和她的孩子……答应妈妈，你不要恨你爸爸，好吗？妈妈是那么爱他……这是你爸爸当初特意为我打造的一个链坠，里面有我和他的合影……你去找他……找他……”- ^' O; g! g; |. t4 }
一切都证实了，我童年中听到闲言碎语，我一直问母亲但她不肯说的事情，都证实了！/ r: `; Y6 w8 J; t0 g0 t% x N3 ~
我没有答应母亲，我恨那个男人，我要报复！我要替母亲讨回这笔债！
, v" E5 k" W7 m* N接近黎华，是我的计划；抛弃黎华，也是我的计划。我要狠狠打击他！谁叫他是欧鹏飞的儿子？！
. v+ @4 M/ q3 G/ N2 s1 n$ ?: n9 [; D欧凯文的出现，让我的计划更加完美。我知道他是全家最重视的宠儿，他是我用来打击欧鹏飞最好的武器。他痛苦，欧鹏飞也就更痛苦。" @ ]9 p6 F& T& s) W/ l. E
黎华和欧凯文都说对了：我是一个天使，但却是一个黑天使——专门实施报复的黑天使！4 j. x6 h( J5 a+ q3 t: L# f* C7 ^/ k
我胜利了。我笑着，可是又忍不住哭了。/ F+ o Y! x4 ^$ Q2 D: z
6 L% C. E3 m- ]# i- k0 @: i+ H# f几天以来我一直都很恍惚，在《观美少女》的拍摄工作中频繁出错。于是在一天收工后，导演王瑞恩，我的王大哥，找到了我。
. M1 o! e& B: m6 ?" X他问：“若绮，有空吗？陪我到海边走走吧？”3 Z1 Q. O7 V0 h3 @$ z! W# W1 G" g
我虚弱地笑，说：“好啊。” R z9 K' j9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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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夕阳很美好。我却说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0 f" J I9 g: e- z/ s/ a$ a% O王大哥扳过我的身子，深沉地看着我，说：“若绮，你有心事。说出来吧，这样一直闷在心里你会承受不了的。”
% I" @& c( K' k我看他，眼眶中尽是欲滴的泪。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 b, `7 N Y4 i2 ~2 E3 {1 e) _王大哥托起我的下巴，鼓励地看我。
; J# O( f; S. G* O: N# Q我心里一酸，伏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 {( _! M9 ]( I我告诉他我和黎华的感情、我和凯文的感情，我告诉他我的身世，我告诉他原来那两个都是我的哥哥，我告诉他我很痛苦很辛苦，我告诉他我好累我好累，我告诉他我快要崩溃了……0 F$ J. ]& k) M: s6 Z
我却没有告诉他我原来是来复仇的，我不想他觉得我是那么的工于算计心狠如斯，我不想再失去这个能给我温和平静的王大哥了。0 [ V4 b9 H% P: \4 L) N
在王大哥的怀里，我真正意识到，这个男人，这个当初在郊外小河边就认识了我的男人，才是我的港湾。在他面前我不再需要虚情假意。6 m* _3 A5 q5 o, B# z- c n)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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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大哥的关心鼓励安慰下，我渐渐恢复了，《观美少女》终于也顺利拍摄完成了。为了更好地转换心情，我搬了家。我刻意地不去知道欧家的状况，不去知道黎华和凯文的状况。这些天，我都待在家里，每天晚上等着王大哥收工后带我去海边散步。% }, Q7 } a3 d. U: q
王大哥最喜欢去海边，他说：“海洋是瞬息万变的，加上自己心情的起伏，你会发现，其实每次看到大海都可以得到不同的感动。就像你，若绮，我每次看到你都会对你产生更多的爱意。我想我是溺在你这片海里了。”! [6 i6 E! c0 ~3 {
我才是被感动的一个，我觉得很幸福。但同时也担心，我担心我会握不牢这幸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自己，是那么的不确定。黎华兄弟对我的影响，根本就是巨大的，我当初以为我能忽略，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高估了自己。
/ X. b' _7 Y! I& p$ |有一天，王大哥对我说：“若绮，你在逃避什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放弃你刚刚开始的事业？你对我说实话。看着我，若绮。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但前提是：我要知道你的想法。”$ L0 W; ~8 x7 v! t) {' q
我当初进入演艺圈根本就是为了黎华，为了报复欧家。现在，我还要继续留在这个圈子里么？- B: w, O: ?+ R, _0 g
还是留下吧，否则，我还能做什么？也为了王大哥，我要做他永远的女主角——不管是戏内还是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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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金像奖评比快要到了。我主演的影片《纽约客》和《爱在花开的季节》同时获得了本届金像奖的提名，同时我也有机会角逐本届金像影后。为此，这两部片子所在的影业公司都来联系我，希望我抽空可以去一趟，商量商量再度宣传的细节。5 q6 h- t P* ^: }5 }& o. U8 D
《爱在花开的季节》是王大哥导演的，我可以直接跟他沟通。而《纽约客》是乔亚影业的李恩光导演的，于是我不得不去乔亚影业走一趟。# k& C7 y3 ], W0 }
在和李恩光导演谈好相关事宜之后，我遇到了乔亚影业另一位资深老导演——黎湘离。他一见到我就说：“方小姐，我正好想找你。我手上有部新片即将开拍，我想邀请你出演该片的女主角。这是剧本，你可以先看看。”我接过剧本——《静默森林》。我对黎导演说：“谢谢黎导的相邀，我可以过几天答复你吗？”黎导演笑着说：“好的好的，但是别让我等太久啊。”6 A7 V y# O) F
' ?! N' y7 K4 a回到家，我翻开剧本，那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一对情侣，他们在家人的反对中步入了结婚礼堂。没想到蜜月时的一场车祸，使女孩失去了说话和行动的能力。在家人放弃女孩之后，男孩带着她远离尘嚣。一段不被祝福的婚姻，一场意外的车祸，考验着他们的爱情……/ L( b7 m3 z4 {) X0 s n2 L# r
这是一个很动人的故事，我觉得如果我饰演里面的女主角，应该会很有挑战性，而且，会有很多发挥的余地。总之，这会是一部优秀的影片。不演可惜。
7 ~( x: ~! C2 M5 f7 A我把它拿给王大哥看，我说黎导演邀请我出演这里面的女主角。没想到一直鼓励我在演艺圈好好发展的王大哥，这次连剧本也没看，就给了我一个否定的答案——他不许我出演黎湘离导演的任何一部戏，包括这部。我觉得很奇怪，但我没有问他为什么，我只是微笑着说：“我答应你，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的。”王大哥的表情看起来是痛苦而矛盾的，我轻轻地靠在他肩上，我说：“王大哥，以后，我只是你戏里的女主角。”他揽住我，把我揽在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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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就去了乔亚影业，我找到黎导演，把剧本还给他，同时对他说我决定不出演这部片子。黎导演看起来很失望，他问我：“这是一部很难得的好片呀，你放弃，不觉得可惜吗？而且据我所知，你目前没有任何通告……”我笑着说：“实在对不起，黎导演，我答应了彩虹影业的王导演，将出演他下一部戏。”“王导演？王瑞恩？”黎导演忽然对此感兴趣起来，“方小姐跟他很熟吗？”我警觉起来，我轻描淡写地说：“哦，王导演对我挺照顾的。”黎导演目光炯炯地看我，似乎洞悉了我的心事。两个人一时相对无话。- }4 J4 v* e$ u% F
半晌，黎导演开口了：“我……我害死了他的父母……”8 f" e/ o0 M' e4 \
我惊呼：“您说什么？！”
, p4 g2 I7 t. W9 h6 r6 Q# C" G( a+ ]1 F黎导演似乎没有觉到我的震惊，他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中：“三十年前，刚出道的演员王岛，对我的女儿——黎湘，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当时的王岛是个说话自大的小伙子，我怎么放心把唯一的女儿交给这样的人呢？于是，我反对他们交往，并且刻意封杀王岛，希望他能够知难而退。没想到这不但使得我们父女决裂，也导致了他们后来的私奔。他们离开之后我就后悔了，为了惩罚自己，我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黎湘离！”
7 y: m- B8 v9 D) n* J% z我瞪大了眼睛听着黎导演的故事，难道，难道，他是王大哥的……？
+ ^3 h; C( R9 q/ C黎导演停了一下，他的眼神无限忧郁：“这几十年来，我一直在打听他们的下落，却始终没有他们的消息。直到三年前的金像奖颁奖典礼……我看到瑞恩戴着我当年送给湘湘的项链站在台上时，我心想，老天爷终于结束对我的惩罚了！”! Y. b3 i" `9 V2 L$ `$ z
果然，他是王大哥的外公！可是从来都没有听王大哥提起过，而且，他不让我接黎导演的戏，难道他们之间……？
1 c' A0 [0 ~( z1 o黎导演在继续着：“我告诉瑞恩当年的故事，没想到他竟然告诉我，王岛早在他出生前就因为染上肺炎而去世，而湘湘，也因为积劳成疾，在生下瑞恩之后就离开人世了……因为我，他从小就没有了父母……也因为我，他必须在孤儿院长大……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我……”黎导演老泪纵横。
* n/ ^# _" @9 V* L) q: N原来王大哥的身世，这么可怜……我直想跑回去抱住我的王大哥，我要用我的爱抚平他的伤痛。我有些茫然地看着黎导演。黎导演说：“我想瑞恩一定非常在乎你，是他让你不要接我的戏吧？唉……”他想说什么？难道黎导演，要我去做他和王大哥之间的和事佬吗？
& Q2 l# `3 R7 n/ S一瞬间我想起了母亲，想起了欧鹏飞，想起了当年他们因为各种外在压力不能在一起，想起了母亲因为世俗眼光而被迫跟爱人分开，想起了母亲贫病交加最后含恨而逝的辛酸……我狠狠地甩了甩头，我不要想那么多，我也不要王大哥重新面对他的伤痛，就当我从来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我匆匆地告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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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乔亚影业的大门，我遇到了迎面而来的黎华。久违了的黎华。
7 {3 C- R/ v4 U8 \他凝视我，他的眼神看起来很复杂。我想他知道了那天欧家发生的事情了，他知道了我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我忍不住笑起来，却也不小心让泪迷蒙了眼睛。
* M7 i7 E! q/ T4 I$ g: k他靠近我。我仰视他，不让眼泪落下来。, Y' T/ L) }8 E
他说：“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好吗？”我一言不发地跟着他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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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 F' R6 s/ o W黎华带我去的地方，居然是凯文最喜欢的幽静的小山上。天，已经有点暗了，山下星星点点灯火阑珊。9 A$ z- ]7 \5 ^0 y* G6 a
黎华看着山下，缓缓地说：“原来，你是我的妹妹……原来，我们是亲人……难怪我对你总是有熟悉的感觉……我本来以为，这是我们的缘分，却原来，是血缘……”他转头看我，眼睛里尽是痛楚。那似曾相识的痛楚，我在凯文的眼睛里也见过。我要的就是他们的痛楚不是吗？可是为什么我自己也觉得那么痛呢？9 Q6 d3 c5 v u" ?/ d
黎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带着更大的痛楚：“你知道吗……凯文……他疯了……”
' t# Z6 E- Z; `0 ^8 G1 F什么？！我惊跳！怎么会怎么会？
7 S1 P" r4 g2 M' v( R' k/ G“他那天淋了大半夜的雨，又受了刺激，回去后又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等我们砸开门进去，发现他发着高烧昏迷不醒，我们马上把他送进了医院……他得了脑炎……等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神智不清了……”
+ J8 n. V% R$ h6 Q( Z不不不！我摇着头，向后退了一大步，我语无伦次地说：“你骗人……你骗人……凯文，凯文不会变成这样的……凯文他自己就是医生……你骗我你骗我……”我惊骇到连眼泪也流不出来。
N: } N& v5 e3 E; s“我没有骗你，若绮。我父亲……也就是你的父亲，也因此血压升高……脑溢血……进了医院，情势……不容乐观……”) T4 F: a0 W" N h
为什么黎华今天说的，都是噩耗？啊，他还在说！够了够了！我不要再听了！我捂住耳朵，可是黎华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对我喊：“他也是你的父亲，你去看看他吧，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他一直在说对不起！”, h, y/ d9 e8 n
我哭了，我终于哭出了声，我哭着说：“你恨我吧你恨我吧，是我不好！是我的出现害了你害了你的弟弟害了你的父亲！”, v2 E& X: I- m: \$ C2 {) D x
黎华一把把我拥进了他的怀里，他的声音无限痛苦：“你是我的妹妹，我也知道是父亲对不起你，我不恨你……我会，保护你，若绮……不，妹妹！”我在他的胸口尽情流泪。, B6 m1 r: p7 ~! q# N( N0 k
原来黎华对家人的重视程度，一直都超出了我的想象。而如果他知道我是蓄意报复，他又会怎样？我禁不住一阵寒颤。不知不觉，冬天，就这么近了。8 U6 s0 ~# f% e: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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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去看凯文和欧鹏飞，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他们。我接了一大堆通告——广告、电视剧、电影、甚至写真拍摄。我想用工作麻痹自己。我整天忙得晕头转向。王大哥为此追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说没有没有没什么事，我说我想赶着拿金星奖和金钟奖，我说我想向艺能天王进军。2 V( A8 }. Y5 Q, @
两个星期后，我凭借《爱在花开的季节》顺利的拿到了金像奖，我成了新一代的影后。于是我的通告更多了，我还要出席各种仪式活动和接受采访。面对记者问到的感情方面、问到天王黎华问到“医生男友”问到“某导演”，我都只能用笑而不答来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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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忙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天在工作间隙忽然听到一则新闻——著名导演黎湘离因病停止工作住进医院，经确诊为胃癌。黎导演因无家人陪伴而缺乏求生意志，更因消沉，决定放弃治疗……. G/ r! t9 a6 _! l9 e8 E
几天以后，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发现王大哥正在门口等我。我拿出钥匙，我们一起进了门。王大哥看起来潦倒而疲倦，他问我：“若绮，我们多久没见面了？若绮，你告诉我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我一下子答不上来。这些天，我为了逃避一些事，连王大哥也忽略了。而此时的我，也累到不知该怎么去回答。接踵而来的纷乱，几乎已经让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L" T8 X% W4 U
王大哥又说话了：“若绮，报上说，他是因为缺乏求生意志才会越来越消沉，我口口声声要求他为我父母的死负责，那么，如果我再不管他，他会不会因此而死？我会害死他……”他是在说黎导演？还是在影射我母亲的悲剧？! _+ ^: V) a! W8 c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头脑爆炸了，我开始歇斯底里地喊：“那他们为什么要阻止我父母的交往？为什么我妈妈会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为什么我们会那么没钱连治病也治不起？为什么他们就可以合家团圆共享天伦？为什么我从小就被嘲笑没有爸爸？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c4 X8 V% u3 d$ v# A$ `4 N
“对，他逼走了自己的女儿，他不顾生病的女婿，他任由自己的外孙在孤儿院里当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他现在可怜了，就想起来需要我这个外孙的照顾了？哈……哈哈！”( e9 i- w d3 T# u& h
我看到王大哥无助的眼神变得冷硬起来，我也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狂乱。我害怕了，我是在为自己脱罪！我在为自己做错的事情狡辩！我不要连累王大哥！我退缩着，一直退到墙角，蹲了下去，团起身子抱住自己的腿。我在哭，我在摇头，我在发抖。
8 D( W9 v* w% l5 s$ l& E王大哥走向我，抱起我，拍着我的背说：“若绮，若绮，别哭……”
7 U7 ~9 O" l B: S! s5 [' \窗外暮色沉沉，黑得让我看不到边。黑天使，是不是隐匿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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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王大哥，又投入了做不完的工作中。我听到别人说，王导演比从前更严苛了。我继续工作，在人前我笑靥如花，独处时我矛盾挣扎。我受尽了内心的煎熬。妈妈，我真的做错了么？妈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 W# P: K0 Z5 {+ {. k9 M) x, y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
" a; h& g. B1 d) ]4 ^2 Q5 K这天晚上王大哥又等在了我的门口。他沮丧而痛苦。9 [: k" P. l( g* O6 b: E b
他说：“若绮，他死了……”我呆住了，钥匙从我的手中滑落。
$ n" q! m4 U6 R王大哥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缥缈：“老天爷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法来惩罚我？这几个月我根本无法定下心来工作，一到片厂，我脑海里浮现的是他年迈的身影；一回到家，我想到的是他生病的模样。如果我愿意去看看他，结果或许不会是这样的……”' {0 o6 M W3 y2 D' f( }# P
我虚弱无力地回答他：“也许，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z: ^% e6 v0 ^3 N
王大哥看看我，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留下我独自站立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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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有找到王大哥，我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也联系不到他。我好不安。5 W4 I! Z' Y! e3 k$ l) |! \
在一个阴冷的傍晚，我收到一封信。看到那熟悉的字迹，我的不安更强烈了。我打开信，果然是王大哥写来的：
! {+ [: U& w3 T“若绮，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人已经在欧洲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社会历练，原以为自己已经变得成熟世故，也以为自己能够这么确定地给你幸福……没想到，我还是被残酷的现实打败了。所以我走了……谢谢你这些日子的陪伴，谢谢你……” m6 `4 l$ ~$ S
他离开了，离开了这里，也放弃了我。8 m# h& n/ }& o7 [. d! [
是我不好，是我的仇恨心理连累了他。我的复仇让我遭到了报应，我失去了我最爱的人。* C4 B; |: d9 Z' H
天空开始飘雪，雪花，那么洁白，那么纯净；我的心里却在滴血，血，那么鲜红，心，那么疼痛。- F5 A9 o& z/ V/ o" o&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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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在空气清醒的草地上，我想，今天《明星日报》的头条一定是——新任金像影后方若绮，突然宣布退出演艺圈，开始无限期休假……! l% i' c) p1 S/ n( ~( ~
我蹲下身子，掏出手帕，轻轻抹去面前轮椅上老人嘴角无意识流下的涎水。我说：“爸爸，我会照顾你，一直照顾你。你别担心，凯文那里，我也会去照顾的。爸爸，你看，这里的景色多美呀！”我替他把披在膝盖处的毛毯向上拉了一点，仔细盖好。
; Y4 _( N9 k6 Z+ T0 a0 A* F. l我直起身，忽然看到树影旁，站着一个人，身长玉立，风华绝代。
) K, Y3 K( x' U那是——黎华——我的大哥。7 P9 _, h5 c7 _& u
他看着我们，我也看着他。我想微笑，却被一阵雾朦胧了双眼。
2 \% ~9 o @) X# X5 K1 w我们，曾是那么近，又那么远；现在，还是那么远，又那么近……
& J* I7 [) v! O. T( C# I清晨的霞光中，我看到，黑天使，消失在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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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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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ast edited by susan on 2005-10-18 at 19:40 ] | 
发表于 2005-6-21 21: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