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志]雨歇

影絃

[雨歇]寫在前頭

" }  k6 o9 c* L0 W更新時間: 02/08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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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e; u3 i: \　　首先，這篇文為什麼會蹦出來我完全不知道-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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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實說，這個專欄我本來只打算擺明志衍生的四個系列作品，獨立，可是都各有配對。那是我對明志長久累積下來的怨念，當我完成它們，大概專欄就不太會再更新了。而聽海，是系列裡面最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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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e9 B3 I% p* T　　因為都已經配對完畢，所以我完全不知道〈雨歇〉為什麼會出現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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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只是無聊想寫篇黎華跟若綺的無關系列小短篇，誰知道打一打字居然有新的劇情想寫了，一切、都是凱文跳出來插花的錯！！！<--推卸責任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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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似乎是充滿狗血的劇情，可是我還滿愛的…|||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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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0 Y" u: a( l) M　　因為有我很不擅長的部分，所以我完全沒把握能寫好，也沒把握會完結……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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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醜話先說前頭，斷頭別怪我。Q_________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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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多多指教囉。最後祝大家新年快樂。^_____________^

9 v1 M3 r" E! ^明志]雨歇 01

更新時間: 02/08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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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f$ U* Z9 [% v0 T　　人不應該、非得需要另外一個人，才能活下去。

　　──…可是，失去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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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絲淒迷，落在兩人髮稍，順著髮線凝成渾圓的珠水，滴落泥地。沒有人動，沒有人開口，只是靜靜凝視著，把對方模樣刻劃入心，在分離的前一刻，好在日後，用漫長的一輩子來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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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a( T$ Z+ d) m$ Y5 a　　「如果，這是你的最後答案，我會放手。」這輩子他唯一深愛過的女人，啞著嗓音，勇敢的迎向他，通紅的眼眶，即使再怎麼故作平靜，仍無法掩飾剛剛哭過的事實，然而，這也已經是她所能表現出的，最大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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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4 ^( O7 ]4 n; h　　「這樣說，真是幫了我大忙，我該感謝妳，若綺。」一貫的輕佻自信，黎華輕快的語氣好像是剛甩脫了個大麻煩，「如果妳要我負責，我可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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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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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認為我說錯了什麼。」淺笑，話中直指的語意，卻是犀利殘忍。「想要藉由勾搭上『藝能天王』這個頭銜，搭上一帆風順的星路電車，這種人，我看的太多。」

2 ^2 l6 y) K( U; {1 ?　　「你的意思是…認為我也是那種人？」不可置信眼前的男人──那個原本雖不可捉摸，卻始終對她十分溫柔的男人，如今卻換了一個人似的，仍是溫柔，卻沒有溫度，像是一塊價格高昂，冰冷的無機物礦石，光是開口，就讓她覺得…無比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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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嗎？」無辜的攤手。

* B( R2 w  r0 ]( E　　這次問句，卻再也得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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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以為，這麼傷人的話語，自己好歹也會被甩個巴掌，被指著鼻子痛罵負心薄倖，準備老死不相往來，就像以前交往過的所有女人一樣。

　　但是沒有，若綺，那個即將要與他結束一段戀情，又被扣上攀權附貴罪名的美麗女人，什麼激動的反應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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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J5 P8 z% R% W- V　　只是…用她的曈眸瞅他，久久不發一言，那樣受傷的神色，讓黎華莫名的有些心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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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 ]4 }; i5 H　　然後，若綺忽然勾起一抹跟他近似，燦爛的冰冷的艷笑。

- L. B3 @, {& S' r# e" ~* q8 ]　　「我應該要恨你的，可我竟然做不到。像你這種人…這種不願意相信承諾也不願意珍惜它的人，我想，你沒有資格擁有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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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7 a; e9 Z5 x" F, j1 Q8 m　　說完，毫無留戀的甩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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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原地，噙著一貫笑容，黎華漫不在乎的目送若綺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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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_% z4 T- A$ b( m　　半分鐘後，笑容一收，轉身，冷笑。「看夠了沒？」

: L  y: V3 t7 Q, Q- X3 J　　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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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不出來別怪我用揪的了。」

　　「呀啊啊，別一副那麼不歡迎的表情嘛……」歐凱文由柱後轉出來，沒戴慣用的眼鏡，也因此，俊逸的外貌一覽無遺，配上斯文的氣息，頗有幾分文弱書生的味道，然而黎華知道，看似無害的微笑背後，有著連他都不敢領教的深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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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你都看到了？」沒有贅言，黎華直接切入正題。

; h& x1 V9 A" m6 t; A　　「是呀，非常精采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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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8 [  [( |: H$ T5 N　　「那就要請你回本家時『如實』報告了。」刻意加重語氣，有警告的成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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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3 D  O# `　　「當然。」勾勒出來的弧線清晰明朗。「碎了一地的少女芳心呢，不過既然已經是不值錢的破鞋，不如……」

　　瞇起眼。「不准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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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唷，才剛拋棄佳人，這會兒又開始憐香惜玉起來了啊。親～愛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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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I3 j0 F' u　　「別用那個噁心的稱呼叫我。」明顯的厭惡。「我跟本家早已毫無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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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B) V4 M4 R$ @3 F8 T　　「即使再怎麼不願意，血緣關係還是無法斬斷的羈絆吧。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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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J6 ~" c. K0 f1 P- _　　「說夠沒，沒事我就要回去了。」連糾纏都嫌厭煩。黎華不準備繼續待下去廢話。「我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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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便。」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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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了一個「我又沒攔你」的表情，毆凱文笑嘻嘻看著黎華拂袖離開，轉瞬間，隱密的巷弄又恢復和平，彷彿，剛剛的爭吵，決裂，未曾發生過。

　　忍不住，低低自語。「第一次呢…。這是、你第一次開口，威脅我不准動一個女人。方若綺…，不知道是怎樣的何方神聖，能夠得到你這樣的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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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他敢發誓，他絕對沒有動老哥女人的意思，只是…想要玩玩而已嘛，這總不犯法吧，呵呵呵～～

/ ], H, D+ C# q% u) V3 X: S; I! e　　戴起厚重鏡片，遮住與黎華有幾分酷似的眼，也同樣遮住了，算計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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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P8 e+ q* `　　再抬頭，已經是個老實木訥的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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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1 B; D7 j/ _# c5 h: W' G　　伸了個懶腰，毆凱文向外踱去。「該去上班了。以守時及一絲不茍聞名的歐醫師，可不能因為看熱鬧這種理由遲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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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 02/08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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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與她，認識時間長達一年零六個月。

# ~6 ^! Y3 a( r. K& p2 U　　因拍攝李恩光導演的電影而結緣，因喜愛旅遊拉近彼此距離，無數次的球場切磋及對手戲，培養出良好的默契。檯面上，他們是關係密切的搭檔及朋友，私底下，是極為親熱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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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戀人。他們在四個月前開始交往，若綺成為待在黎華身旁最久的女人，原以為，她不是第一個，卻有可能是最後一個。

　　想不到，黎大天王的喜新厭舊仍是分開的主因。

　　他說，他厭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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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r( `9 Q* [6 |0 i* {　　唇邊苦笑，若綺目光幽微。人真是如此不知足的生物嗎？總是珍惜得不到的，緬懷失去的，卻對現有的溫暖毫不留戀，輕易的，就這樣斷絕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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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1 s0 m$ o" l. q- [) \　　幸福，宛如指縫中滑落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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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z, f  o( Q/ O6 B1 h# T( p　　一雙手在她面前揮了揮，若綺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王大哥，你剛剛說了什麼？」

　　王瑞恩關切的望了她一會，確認不是身體不舒服後，放下心來。「這是談妥的合約，該修改的我已修改過，可以簽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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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拿過合約，若綺隨意翻了翻，正要簽字，忽然有些猶豫。「王大哥，這部戲的男主角是…？」

* }6 r% w$ O- D$ B/ S, B& d　　「黎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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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

　　…就知道，上天不會對她那麼好的，才失戀沒多久，心情還沒完全平復，就要再度遇到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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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b. Y' ~: i, s6 c, C& U　　「怎麼？」王瑞恩捕捉到一絲若綺的不自在。「有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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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沒什麼。」飛快的否認，提起筆卻遲遲無法簽下去。白紙黑字，一旦成契約，就具法律效力，萬一到時臨時反悔，違約金可不是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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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g8 ]7 G, ]8 u7 w+ I　　接下這部戲，就會常常見到黎華，要不斷的為新戲排演，討論，交換心得，這些…都是以前做來非常愉快的事，但現在這麼尷尬的分手，要她怎麼……

　　但是，酬勞又十分誘人，這麼好的工作機會，實在沒有無故放棄的理由。

/ Y! O/ v  V3 I7 Y　　咬咬牙，若綺心一橫。簽就簽，誰怕誰，絕對不能讓他以為，少了個男人自己就灰心喪志的無法振作！

7 E4 a# Y$ F1 \4 ~: n　　她、絕對要證明給他看，沒有他，她一樣能過的很好！

' Q# }3 L8 B4 ~* J7 N　　好奇的看著若綺一會愁眉苦臉，一會咬牙切齒、壯士斷腕的模樣，王瑞恩不由得好笑。「簽約而已，又不是赴死，怎麼如臨大敵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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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確是在自找死路啊。若綺哀怨想著，刷刷幾筆，俐落簽下自己的名字。「好了。」

　　「謝謝，這次也要合作愉快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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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y" K" s+ O3 z　　寵溺的摸摸她頭，被若綺抗議避開。「我已經是大人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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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在我心裡，妳永遠是當年那個在河堤旁唱歌的無憂少女。」王瑞恩笑的誠摯。「只盼妳快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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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哥…」若綺一暖，差點就想對他訴苦，畢竟她跟黎華在一起的事情，王瑞恩是少數知道的人之一。但隨即想到，黎華也是王瑞恩預定的新戲演員，若知道黎華拋棄了她，肯定會不滿，身為導演又必須事事秉公處理，絕對不能讓他難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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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q0 @1 I* ?! e# S　　話到了喉邊，又嚥下去。

7 h' M* E- y! {, M- p　　王瑞恩正巧起身。「時候不早，我要去拜訪黎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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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慢走。」低頭，掩去苦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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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4 Q/ X+ v# y　　「我不簽。」看也不看王瑞恩遞來的文件，黎華乾脆的拒絕。

　　王瑞恩訝異。「之前不都談妥了，為何…？」

　　勾起蠱惑微笑，只是笑意不曾上達眉梢眼角。「最近另外接了新的Case，酬勞是拍這部電影的一倍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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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W0 ?0 [2 Q0 N　　「我以為…」王瑞恩皺起眉頭，黎華素來敬業，當初提出要求，他應允的非常爽快，之前也從無到處軋戲，出爾反爾的前例在，這次怎麼反常了？

　　黎華打了個呵欠，懶洋洋打岔。「先來後到嗎…？老實說好了，王大導演，您那些清淡如水的文藝片，我實在是拍膩了，酬勞也不是一等一的，偶爾，我也想換換口味…還是，沒了我這個演員在，陣容就不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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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1 T. _% ], n　　三言兩語挑撥的王瑞恩臉上變色，饒是修養再好，也不禁生氣。「你可以汙辱我個人，但沒必要牽扯到其他演員高下。」

& }3 q& T9 v5 A" j% \$ _　　「爽快。那就請另請高明啦。」微笑，做了送客手勢。輕快手機鈴聲響起，打斷兩人繼續談話的可能性，看了看來電顯示，黎華頓了頓，愉快接起。「～唷？寶貝，怎麼了？…想我啊…當然，我有想妳啊……想見面？嗯，現在還在工作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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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6 p( |& U　　曖昧的談話大概一時三刻結束不了，黎華看來也不準備繼續搭理他，逕自講的高興。王瑞恩坐半天實在坐不下去，只好起身，只是對於黎華談天的對象，留下了陰影存在。

: p' F& p+ C/ d  G　　黎華…不會這樣跟若綺講話的。那麼，對方是誰呢？

　　他是導演，管公不管私，照理說是沒資格過問別人感情事。以前合作幾次，知道他私生活不檢點，但自從認識若綺後，就很少再傳出誹聞來了……

　　…──若綺？王瑞恩靈光一閃，想起若綺問起電影男主角時的欲言又止。該不會……？

7 T, X; L. t2 L6 d# P9 Z1 v8 B　　這下顧不得告辭了，王瑞恩匆匆離去，準備向若綺問個清楚。或許，她能夠解釋黎華如此反常的原因。

　　望著王瑞恩重重帶上門，黎華眸色轉深，口中應付語調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沉冷下來。「…好…我們再聯絡，可以嗎？等我手邊工作完成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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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u* ^% A7 d　　忙碌，的確是使自己忘卻的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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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 s( M# ?2 ^; U, U' s; i　　這個月以來，凡是找上門的通告，若綺來者不拒，什麼慈善晚會、開幕典禮、甚至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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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g- p5 Y# V/ p* U　　出道三年，雖然不是最頂尖的藝人，好歹大大小小的獎項也拿了不少，累積出一定知名度及人氣，實在沒必要委屈自己什麼都接，成為工作狂的結果，不到兩禮拜，若綺就瘦了整整一圈，讓約出來見面的王瑞恩完全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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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2 I' \　　「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怎麼了嗎？我覺得很好啊。」勉強堆起清恬的笑，眉宇間的疲憊卻無法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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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u. J( Z; O  d8 C# T8 `　　「這麼憔悴，妳不心疼看的人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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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不抽煙二不喝酒，三餐照時吃，哪裡虧待自己了？」

( \% ?1 \: A% n8 a; x4 H　　「是啊，除了天天過四點睡，加上這個月以來接了五個通告以上的工作份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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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t9 U4 J3 Q) ]) Q  b# v　　數落下，是深深的關心。若綺明白這點，沉默了會，澀然吐實。「我…睡不著。每夜每夜…翻來覆去，我也不想啊……不能吞安眠藥，隔天會頭痛，沒辦法做事，不用工作麻痺自己的話，我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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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後來，話已斷斷續續，王瑞恩不忍，輕拍若綺背脊，嗚咽一聲，若綺終於撲進王瑞恩懷裡大哭起來。幸好他們約見面的餐廳裡客人不是很多，坐的位置又是隱密一角，小小的騷動，還不至於引起他人注意。

" q) f8 r+ F% N( ?, l" z　　「為什麼…王大哥，為什麼…？我一直以為我能過的很好，但是…只要想起他，心就完全不受控制的緊擰起來，結果還是沒辦法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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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7 F+ A4 z) e) N$ }　　輕嘆，王瑞恩擁緊這個視之如親妹的傷心大女孩。若綺很真，很直，面對感情不避不逃，才這麼受傷，但相信就是這份率性自然，打動了黎華飄忽不定的心，只是，他終究選擇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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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u' K7 d9 \7 p8 E* X　　「真的沒任何徵兆？」即使之前已經討論過，王瑞恩忍不住又再度問出口。「什麼都沒有？沒有冷淡不耐煩也沒有特別疏遠，然後突然提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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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U& g7 `* H9 E3 }( U4 b8 X　　懷中人搖搖頭，悶悶道。「之前都好好的，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約我出去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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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b# T7 G9 r: L0 I3 N9 s. K　　「那麼，妳現在打算怎麼做呢？」

: {  o' m  p6 m/ L8 F/ K　　「…我尊重他的選擇。既然他希望我放手，我不願意成為他的絆腳石。」

　　「這是他的希望，那妳的呢？」

8 Z7 O- B; P, T5 ~1 g& X$ p! b3 e: d: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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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q  W/ B0 m' @　　「妳…又真的放棄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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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緊握成拳，沒有回答。

　　「那麼、就不要放棄。」篤定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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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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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所認識的方若綺，不是這麼容易就放棄的女孩。」輕輕與若綺隔開一點距離，讓她在淚眼模糊中，能夠清晰感受到王瑞恩的堅定。「不要放棄，若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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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跑，妳就追；他變心，妳就再次讓他愛上妳。光哭不做，總有一天會後悔的，就像當初妳痛罵要我與爺爺相認一樣，現在，拿出一點那時候的魄力來。」

0 f( e  u/ U) T7 x5 M- v! S　　聽見往事，若綺總算露出一絲微笑。「那時沒想太多，霹靂啪啦亂罵一堆，還強拖你去血親相認，後來想想，實在太衝動。」

　　「不會，我感謝妳。如果沒有妳那時衝動的舉止，很有可能，爺爺會帶著不被原諒的遺憾孤單死去，而我，會在之後的分分秒秒陷入無止境的後悔裡。如果說，兩個人間有障礙，一定需要其中一個人有所動作，試著跨越的話……」

　　「…我知道了。」深吸口氣。「這次，我來做跨越障礙，重拾感情的人。」

　　滿意的拍拍肩，算做鼓勵。「加油。」

, L4 M) N0 ?% m  n7 l　　「謝謝你，王大哥。」

　　「謝我的最好辦法，就是好好照顧自己。營養不良睡眠不足的樣子醜死了。」

6 I3 k. u. ^3 h　　破涕為笑，若綺啐道。「知道了啦，王大哥，你真是越來越囉唆了。」

9 I# P) g& M1 y1 _0 f" F2 d# C　　「也不想想，是誰害我必須要這麼做的。」

5 i; |1 y1 A8 s+ N5 J& a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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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芬芬？」若綺不確定地問道。「你妹幹麻找我去探望？」

; ?7 H$ A1 H8 _5 Y* V) }) X3 i8 H　　「拜託啦～～」林立翔苦著臉，雙手合十。「我等下還有通告，沒辦法陪妳去…嗯哼，明明就有這麼帥的哥哥，偏偏要迷妳方大小姐…顏面何在啊～～」

　　不滿的嘀咕讓若綺忍不住輕笑。「好啦，等我事情辦完就去醫院走一趟，這麼捧～場的小歌迷，當然要關照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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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謝謝啦～～」

　　芬芬是立翔的親妹妹，據說是她忠實的歌迷。偷偷從家裡跑出來，為的就是聽她的演唱會，結果在路上不小心出了車禍，演唱會沒聽到，還住了院，沮喪極了。立翔因此拜託她撥空來探望一下，安慰他妹妹的幼小心靈。

　　衝著跟立翔的交情，探望個小女孩是沒什麼問題，只是……

( [9 J! V2 u0 L. q　　若綺傷腦筋的在回生醫院走道上徘徊，臨走前居然忘記問他病房號碼了，這下怎麼辦…？前方正巧有位白袍醫師走近，她開口詢問。「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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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上白袍醫師的眼神，若綺心中一跳。之前進出醫院這麼多次，有病看病沒病強身，怎麼沒見過如此年輕有為的帥哥醫師？即便穿著一身制式白袍，卻給人乾乾淨淨的感覺，完全沒沾染到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五官俊逸斯文，尤其是眼睛，那雙眼…明明沒見過面，卻讓她有種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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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 {" F' ^* l4 o　　見若綺遲遲沒反應，白袍醫師試探性喚道。「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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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對不起。」若綺自知失態，不好意思的道歉。「我想請問一位叫林芬芬的小妹妹，她的病房號碼。」

' ]+ `2 G: X7 r　　「妳是她的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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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_2 e2 G% ?/ k$ ]5 v  E8 J　　「呃…不，我是她家屬的朋友，被拜託來探望她。我叫做方若綺。」

　　方…若綺？白袍醫師不著痕跡的上下打量她一遍，伸出友善的手及溫和的微笑。「妳好，我是歐凱文。妳要找的病房號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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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N$ @8 W' T　　才正煩惱該怎麼找人，人就自己送上門來，真是注定妳倒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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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L: G. f% z7 m3 k! m; u  Y[明志]雨歇 04

8 J& c" _; F. `  t( D. p更新時間: 02/08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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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追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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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s* D9 N! m- D9 ^　　不到一個月，若綺就幾乎確定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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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凱文是那日到回生醫院探望芬芬時，意外認識的收穫，當晚他們還一起共進晚餐。對若綺而言，他只是個朋友，但對他而言，想要的似乎不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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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1 u! p) I, F0 g' q$ \6 K　　畢竟，沒有普通朋友會三不五時送上大把大把的花束。

% r3 e0 u+ o4 G) G　　看著若綺無奈的由送花小弟手中接過好大束百合，林立翔忍不住乍舌。「好誇張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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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3 k1 F: A9 [% [7 M1 ?3 |9 x　　「閉嘴。」隨手將花束往林立翔懷中一塞，若綺沒好氣。「還不都是你的錯。」

　　「關我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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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g# a! Y% f* s8 a/ F  a: d+ Y　　「如果那天我沒去醫院，根本不會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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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條件不錯吧。」林立翔也聽過若綺那天的「艷遇」。「人長的好，工作也好，更重要的，他不是圈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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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c8 H) g0 w: [5 q　　「那又怎樣？」忍不住瞪他一眼。「圈內圈外與感情事何干了。」

- D5 D3 c* Y4 ]3 I$ Y. S4 ~　　「雖然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演藝圈裡的感情，雜質太多，作戲太多，想長久是難了點。圈外人單純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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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x" y' m& D　　一段話說的若綺心中一痛，臉上卻沒顯露出來。「別告訴我，這是你選擇筱筠的理由。」

' D% n8 S7 R, `8 l5 B　　「不不，筱筠她不一樣，我是非她不可～～」說起女友，林立翔連語氣都變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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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還說。」

; I2 \5 e( B$ ?" Z( D4 T　　莫筱筠是若綺學生時代認識的好友，也是林立翔現任女友，聽他說的肯定篤實，若綺也很替筱筠高興，找到一個這麼愛她的人。

　　是啊，千萬…不要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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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提筱筠了。欸，若綺，這麼多年了，妳還不想定下來嗎？」

　　撇嘴。「我不需要另外一個誹聞對象提高我的知名度。」

　　「嘖嘖，口氣好大。妳快變成女星版的黎華了。」

　　「…哪裡像了？」若綺反唇相譏。

　　「怎麼不是？萬花叢裡過，片葉不沾身，黎天王不也是這般？有魅力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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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Y4 c' e* }& J. v　　黎華黎華黎華，怎麼又提到黎華，若綺有些厭煩，更多的是疲憊。「立翔，你今天吃錯藥啦，還是有人託你作媒？幹麻一直提起感情事，我聽了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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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辜的揚揚手中卡片。「這是附在花束上的，有人想要邀妳吃飯，我只是幫他探問一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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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0 K7 s. z　　「哼…」搶過卡片，端正的字跡躍入眼中，簡單幾句邀請，得體又不踰矩，好像沒什麼拒絕的理由。

4 @& D  d4 z. J6 I' Z7 }# x　　那麼，去還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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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 l0 d4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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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級餐廳裡，歐凱文笑的靦腆。「妳肯來，我很高興。」

1 u! O, q) [4 h* t* m

; u$ |& @0 u0 R6 y; Z5 n) z( f　　若綺不自在的應道。「正好沒事，就來囉。」

　　席間，歐凱文頻頻挾菜進若綺碗裡，睜隻眼閉隻眼也就將就吃進去，原本還擔心沒話聊會尷尬，幸好侍者上菜很快，埋頭苦吃偶爾應聲幾句，一餐就這麼結束了。

　　吃完最後一口甜點，若綺終於一反之前沉默，清清喉嚨，正色開口。「凱文，其實…今天來，我是要來拒絕你的。」

) L* t( r# S$ l( ?# Y9 F$ W! B/ Z　　「呃？」歐凱文愕然。「我…是不是送花給妳，讓妳討厭了？」

　　「沒有啦，哪些花我很喜歡…」小聲撒著謊，不好意思告訴他花束全都半威脅半送的分給片廠裡所有的工作人員。

( W8 E! o) Z  [' h0 H- `  v- e5 X- I

. m/ t8 D; n( f+ q6 I1 _3 ?! ^" D& Q　　開玩笑，那麼大把花，拿回去多不方便，又沒地方放，還不如「就地解決」快，就算是插在休息間的花瓶裡，也有美化的功能。

* K5 m0 }3 y1 p* J" V% u/ }/ G0 v2 y　　「那…是我不夠好……」低低自嘲著。「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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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Z: o8 M' E2 a, Z　　「不不，千萬不要這樣想。」若綺飛快否定這種自傷自憐的答案。「凱文，你很好，真的。是…我自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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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3 A. P9 c( I( U0 A5 k　　「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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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3 E  U& \" T& C　　「呃……」

) Y3 A/ |" j9 \. b$ X　　「果然…妳好善良，我沒喜歡錯人。」歐凱文低頭。「就算是我不夠好，妳也不用因為怕傷害我而說不出口，我能夠接受事實的。」

　　…這是什麼跟什麼啊。若綺暗自呻吟，她最怕遇到這種優秀的不知挫折為何物的人種了，一旦失敗，就沮喪的宛如天地變色，害她不知怎麼拒絕才好。

' n: I- c5 P0 O" [  R+ f- d, r　　歉意的微笑。「我……」

& r) a5 ~6 e) y+ w' ?

% e6 o1 d' R% a2 x) \& W3 Q　　「若綺，我真心喜歡妳。」慌張的脫口。「也許妳覺得我不配，但是，只要妳願意…我什麼都給妳。」

% E/ p% q7 }& [8 g) U

* j& A7 \+ J, `* X0 m　　「…呵。」若綺忽地笑開來，像是聽見什麼好笑的話，苦澀在嘴裡流轉，發酵，卻仍是笑了。「沒有想到……」

& s9 B) `$ X2 k; S　　「…若綺？」

& y6 f2 q' G' a　　沒有想到，她曾經那麼想聽見的話，竟是出自於一個不熟悉的男子。黎華從不給承諾，不說天長地久，那些甜言蜜語輕聲誘哄也不是她一個人獨享的專利，甚至分辨不出真假，可她…還是選擇了相信。

( X  B8 }0 Y* P+ ^

# J$ X  a4 t; ~% p　　高下即分，無須多言。

0 Z0 V4 w$ P5 p: l# ^

　　於是終究只有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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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

  c& l' A& Q* _. e  U7 q　　歐凱文眨眨眼，被拒絕的難堪比不上意料外的驚訝。「我是說真的。」

) r& L8 Z8 c+ ?/ G0 w2 V& ?" v' e　　「我知道。」若綺知道歐凱文家世極好，工作穩定收入又高，要前途有前途，要長相也有長相，他說喜歡她時，情真意切，很難不讓人動容，何況她現在又在感情空窗期。如果是三年前的她，大概就會答應試著交往看看，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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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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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我的心裡已經有人了。」

8 a6 u# {2 z" v# r. ~  w　　「…我不行嗎？他能給妳的，我一樣能給。」

( x  ]6 C5 i4 _) b% e2 ^4 r) K

　　「呵，你說反了，你能給我的，他一樣都給不起。」

5 h0 j. c; W  G  T) R　　包括、愛情，穩定，專一。

; s3 Y1 ?$ Z% R0 H& }: n　　「咦？」

) j  R6 ^+ z4 I9 A" F  A

/ Y8 E" B1 h# O' r/ w, F　　「但我還是愛他。」傾吐出這句話，若綺心頭一陣輕鬆。勉強自己不要承認思念，原來是這麼累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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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歐凱文唇邊慢慢劃開一個弧度，像是苦笑。「看來，我是比不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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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J. H# r+ Q  O8 {: |2 X　　「我很抱歉。但絕對不是因為你不夠好的緣故。」若綺眼神誠摯。

. O- v+ S' G( |; ~8 [　　「那麼至少，總還可以…是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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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吝於給他一個溫暖的笑容。

　　「謝謝。」

+ n+ d8 x( e! K( ?) J$ x　　「那麼，飯吃完了，話講完了，我也該走囉，明天還有行程，不能太晚睡。」飛快的阻止歐凱文要開車送她的舉動，若綺揮了揮手。「改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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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U1 x" w$ d9 U5 s　　「…嘖。」瞪視著清空杯盤的乾淨桌面發了會呆，歐凱文重重一拳捶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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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u) a- n5 l: R1 [% _; X0 c　　『…你能給我的，他一樣都給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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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 x5 [& U6 D　　即使是這樣……

　　「真是失敗。」

　　臭老哥。沒事愛上這麼麻煩的對象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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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8 P6 E- E/ B# T0 n; M( }更新時間: 02/08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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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F. r9 P9 p# G　　所以，為什麼會遇到他？

1 T+ n. ^; r+ V  ]

" z( R7 c) G  Q) g　　若綺無言盯視眼前男子，男子以同樣沉默回視。

+ r* ?) ?* E8 H1 ~　　導演李恩光豪爽的大嗓門震的耳膜轟隆作響，若綺只聽到「這段時間大家就是一起共事的夥伴…」後，其他話語皆成耳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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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f: G. a) F8 K5 N0 x0 o0 J! h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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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

　　再生疏也不過的招呼，顯示出兩人關係不再。黎華笑著伸手，若綺只得回握，熟悉觸感灼人，讓她忍不住臉紅心跳，險些無法自己。急忙放開手，若綺強笑，對著李恩光要求。「對不起，導演，剛下飛機有點累了，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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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1 c. N2 _; ]. `# P　　「沒問題，休息去吧，旅館都訂好了，明天再來討論細節。」

+ `. V7 m; ]8 X0 {　　望著飛快逃離現場的倩影，黎華狀似不經意，對李恩光提問。「我以為…女主角人選，導演屬意徐心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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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去，別提那個驕傲的不得了的小鬼。當初是認為她有幾分劇中角色的型，才想找她。演技平平，要求一大堆，也不想想，是導演揀人還是她揀導演，嘖嘖，她要，就偏不給她拍。還是咱們若綺丫頭乖巧，懂得敬老尊賢，看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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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f' `6 R7 j* t& h! h　　提到不好回憶，李恩光忍不住抱怨幾句。他是硬直脾氣的人，講話不愛修飾，幸好身邊是黎華，多年合作的老夥伴，能夠信任他不會多嘴，不然這話若傳出去給記者聽了，肯定加油添醋不知渲染成什麼樣。

　　「那麼，瞧她那副驚訝樣…」黎華小心揀選字詞。「她不知道跟她演對手戲的人是我？」

　　「咦，當然知道啦……」

　　那怎麼可能答應接？黎華訝然，還未發問，李恩光卻續道。「…見了面不就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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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o- N$ A: w7 v5 G* {6 T, t%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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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C" c& k0 N* {　　「這次選角行程匆促，我是臨時拜託若綺丫頭的，她也真夠義氣，稍微了解劇情後就表明有興趣，答應接了。」李恩光說的興高采烈。「…咦？老弟，你臉色似乎不太好呢。」

3 I- A1 H9 i9 T- U% j2 {　　「…忙了一天，累了吧。」黎華無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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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4 j" ^/ P9 C1 c  i0 M　　「這樣啊，說的也是。你比我們還早幾天飛來，幫忙監看佈景，現在人到齊的差不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拍拍黎華肩膀，李恩光瀟灑離去。「明天還有最後一位成員會到，到時再為你們介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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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0 V; n  w* ~+ ^4 e' t" O9 S) |& {　　與若綺分手至今，也滿三個月了。這段期間，兩人各忙各的，倒也相安無事，敏銳的觀眾也許會發現，時常有合作關係的兩人，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同台演出了。若綺是不知如何應對，黎華則是刻意避開，於是，她拍電影時，他正巧在錄唱片；她拍MV時，他正巧在接廣告……

　　這時候，不禁要感嘆，演藝圈很小，再怎麼特意避開都容易碰頭，所以，黎華忽然更常接到國外的Case，到處巡迴，開演唱會，連電影，都特別挑要到國外出外景的片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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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Z  }8 O  E9 b0 q3 J　　可惜，千算萬算還是就這麼遇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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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 ~# Z+ W  n) a: J# G　　相信若綺也有同樣感嘆吧，黎華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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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給李導擺了一道。

　　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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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他要收回前言。他被擺了兩道。

　　「你好，你就是黎華吧。」意料之外的侵入者笑的一臉牲畜無害。「我是李恩光李導演外聘來的隨行醫師，由於這次電影因應劇情要求需要拍攝一些較為危險的武打動作，為了預防萬一，我將全程隨侍在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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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華嘴唇開閤，還來不及出聲，就被若綺驚喜的打斷。「凱文，你怎麼會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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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c6 R; s5 ~& ]+ \　　「說來話長。不如…」歐凱文迎向佳人，笑容燦爛宛如春陽，正好跟黎華難看的臉色形成強烈對比。「妳邊帶我參觀片場，我邊告訴妳？」

) _* _! N, U; h, s4 A. ?　　「那還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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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綺打從心底歡迎歐凱文出現。還以為自己要一個人在異國孤軍奮戰，面對陌生人般的黎華。想不到會有熟識的人出現，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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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6 e8 V. Q5 ~: j+ Y　　說說笑笑，兩人竟似十分熟稔，黎華神色不善，瞇起眸來。所有預定事項已經完全脫離掌控範圍，是該找個機會，跟歐凱文好好談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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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黎華視線不能及的範圍，若綺明顯卸下防備。覷著她神色，歐凱文試探。「妳…好像很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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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

　　「黎華。」

　　若綺一怔。「你真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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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不是才見過一次面而已？

& o  n/ B; ?6 ~. |( `; |　　歐凱文這才察覺到問的太直接太犀利了，不像是初來乍到的他應該有的反應，趕快慌張道歉。「對不起，我…好像說錯話了？妳別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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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若綺失笑。「說實在的，你的直覺沒錯。」

. ]- ^6 Q' Q) ]' Y

　　「那…妳跟他……？」

4 `* R* ]' }# ~2 Y+ A+ y　　「…過去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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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對不起。」

　　「沒關係啦，事情都過去好幾個月了。只是…到現在，我還是不太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他。」

　　「…不懂。」

　　「其實，後來想想，」沒有想太多，若綺自然而然把他當成可以信任的人，閒聊起來。畢竟在這裡，能夠聽她訴苦的，只有他。「我對他，一點都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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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5 n3 d' K% m  z" N　　「很怪吧，都認識一年多了，但他幾乎沒聊過自己的事，他的出身背景，家庭成員，像謎似的。不瞞你說，有朋友勸我不要放棄，因為這整件事實在…啊，對不起，跟你抱怨這個是不是不太好…？」若綺有些歉然，想起眼前男子，沒多久前才說過喜歡她。

7 X  k  I+ B0 o1 a　　「沒關係，妳繼續吧。」歐凱文的微笑帶點鼓勵。「我一向是好醫師，也是好聽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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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瞥見歐凱文神色如常，若綺續道。「他喔，沒事愛裝神秘，嘴巴緊的跟蚌殼一樣，有事情就悶著不說，誰也別想從他嘴裡挖出他有什麼心事，打馬虎眼的功力一流。我只是想，即使曾經那麼親密，也許，我仍不曾得到他真正的信任過。」

9 e) e: \) M+ S* d" [　　「怎麼這樣想？」

　　「因為…事實很明顯啊。」若綺沮喪起來。「就算我不放棄也沒用，我不知道怎麼做…怎麼做才能更接近他？我不是…他願意傾心相待的對象。」

9 x3 Q# i& t) }  c- k　　「別這樣想。」發現自己居然開始替黎華說話，歐凱文懊惱的差點想咬掉自己舌頭，但在理智尚未完全下達指令時，話語就這麼不受控制滔滔不絕起來。「有人天生就是悶葫蘆，不說，也許只是怕關心他的人擔心，或者，不知道怎麼說。但是別人的心意，只要感受到，一定會放在心上，珍惜著希望著自己不要辜負的。」

　　若綺驚訝的看著歐凱文，像是今天才真正認識他的人。

. u4 w3 e: V. o. s5 s$ r　　話說出口，就知道糟糕，此刻見到若綺打量的全新眼光，歐凱文只好裝傻。「怎麼一直看我？對不起…我真的很不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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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說的好極了。」若綺急忙搖頭。「謝謝你的安慰，現在我覺得有信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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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不客氣……」歐凱文決定，等等回房，要找面牆壁來撞一撞，看看腦袋會不會正常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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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我剛突然有個新發現呢。」若綺輕笑。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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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這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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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M8 u7 J# b+ B　　「這樣啊…好吧。對了，妳剛剛說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我想到一個方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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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 _9 t& u( S# |1 T5 o2 \4 W$ i　　一定會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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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志]雨歇 06

7 J! @2 H. U8 v) i8 {更新時間: 02/19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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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3 j3 c! L$ U　　或者說，太有效了。

　　小心翼翼瞥著隔壁桌臉色陰晴不定的男人，若綺有些畏懼。「他好像心情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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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O' z1 @0 |7 H" j$ s  P% V6 j　　「錯覺吧。」歐凱文愉快的叉起肉，送入口中。「若綺，趁熱快吃，肉很嫩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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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C' z2 \  P! i" C9 M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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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界塵囂自動被隔離，黎華耳裡只接收到毫無間歇的特定頻率笑語聲，連周圍許多美女愛慕的頻頻媚眼，都視而不見。

9 H( a# M7 l1 `　　粗魯的切肉方式，使瓷盤不斷發出抗議的叮叮聲，毫無氣質可言。李恩光擔心的叫了好幾聲，黎華才回過神來。

　　「不舒服？」

0 n) P6 T! k0 l2 [1 D  F" Y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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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老弟，本來是想替你們接風洗塵，才來這裡的，但忘記事前訂位，結果只剩幾桌雙人座，若綺丫頭又被凱文先邀了，只好難為你陪老人家坐啦～～」

　　若綺若綺，陪我坐吧，李導跟黎華一起，正好切磋討論新片細節，我可不好意思打擾。

　　我知道你不會介意的，對吧黎華。

　　「不會。」黎華擠出笑容，但李恩光怎麼看，都覺得那幾個字是從齒縫中惡狠狠蹦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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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k. U# S5 I- q9 f3 M+ x　　餐廳一角，有吧台，有附屬舞池。嚴格說來，這裡只能算是PUB兼賣簡餐，歡樂的人群，鼓譟的節拍，吵吵嚷嚷沒一刻安靜，並不算是很適合用餐的地方。李恩光卻愛極這種哄鬧氣氛，覺得才是樂趣所在。

　　樂音一轉，抒情起來，手舞足蹈的人退開，坐到一旁休息談笑，換雙雙對對的伴侶滑入舞池，營造羅曼蒂克的夜晚。

3 d' j* m* y- S1 @4 C　　歐凱文站起，手掌攤平向著若綺。「不知我有沒有榮幸，請妳賞光跳支舞？」

$ v' {/ B0 e" }( B　　「呃…」若綺有些猶豫，但他期待的目光讓她心軟。「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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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就好了。」歐凱文十分有把握，一曲，有人就會受不了了。

& c5 h+ H1 R0 D: A0 I1 j　　果真，中場休息時間，歐凱文替若綺去吧台拿飲料，肩膀就被拍了一下。轉身，笑的巧詐。「嗨，這麼巧，也來拿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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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華沉著臉。「我想，我們需要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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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5 ]5 S1 @  g　　「晚點好嗎？」好抱歉的搖搖頭。「有人還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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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1 K5 c0 S' S5 ^　　「別管那個！」低咒一聲，黎華硬拖歐凱文來到僻靜的樓梯間。「你，最好先給我一個交代。」

) [* E. Y* B6 @　　「不懂你的意思。」

　　「你來這裡做什麼？」

2 \# i- y' g  S1 N% \& u$ ~　　「李導請我。這麼好的工作機會，怎麼能不好好把握。」歐凱文笑的無辜。

2 E6 a- p7 `$ o$ ]+ f　　「問題是，為什麼會找你…」黎華煩躁的來回踱步。「…算了，反正只要跟你有關，就沒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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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它當成巧合，也許會高興點。」

　　「那還真是巧啊。」黎華諷道。「千里迢迢從國外跑回台灣，當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住院醫師，也是巧合？」

　　「那是度假。」歐凱文雙手環抱在胸前，氣定神閒。「任勞任怨這麼多年，總該有點獎勵吧。」

　　「他們就讓你走？」黎華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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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附加了一個很小很小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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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y4 X& d% S+ T# k' t7 t  W" C8 W- u　　洞悉的回望。「我不會回去的。」

　　「那是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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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 F, N  g　　「是啊，生我養我育我，連長大了，都還要將我控制在掌心裡。」

3 T- I# G7 Q4 y8 ^, [; k7 t

2 c7 y6 Y. C- f6 h; o　　「那是因為…他們愛你。」選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好笑的辭彙。「你是他們最滿意的優秀繼承人。」

- H* \$ O; Q( p7 a# C# F( o2 J　　「如果專橫的期待是愛。」黎華冷然。「我不是籠中鳥、默默隨人擺佈的料。」

　　「所以你逃了。」

　　「當初約定好的條件，我可是如期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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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的自由，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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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 S, v2 n1 m. S- ~　　「對我來說，遠遠不夠。」

: O  M8 I; T3 x% ~& j1 u　　「呵。這麼想在外頭待一輩子？你以為他們的承諾值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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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得不信。」黎華淡淡。「從你回來那日起，我就知道寧日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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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回來是我自己的意思？」歐凱文緊盯他雙眼。「父親老了，病了。他很想你。」

( ~( ^; b4 z% u0 M# [　　黎華一震，幾乎無法想像嚴肅又急性，做事狂風暴雨般的霸氣老人家，躺在病床上厭厭一息的模樣。「…當初是他逐我出家門，一刀兩斷，我想，我沒有回去找罪受的必要。」

! P6 F: W) v# s0 p　　「…這是你的真心話？」歐凱文動氣。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不打算回去，做對做錯都是我自己的選擇。你若是來當說客的，可以回去了。」黎華已經不打算繼續沒有結果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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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w+ E/ C% s+ r3 z) ?( t　　「…若綺，」瞪著黎華半晌，歐凱文沉沉的笑了。「是個非常可愛的女人。」

　　黎華警戒起來。「你若真心，我就安心放手；你若有所圖謀，警告你離她遠一點。」

( r# Z  j$ ?( n  X　　「真心又如何，不真心又如何？」懶洋洋回答。「別告訴我黎大天王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最大的弱點居然是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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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該不會…分手只是怕連累她的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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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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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k. J. U! B5 `* P　　「…為什麼、」歐凱文一字一句。「你總是這麼容易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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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R, ?# V) S2 _, c$ v4 G6 T2 V' k　　「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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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Z  b: Q  c4 r　　「有沒有，你自己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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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保護你自己不受傷害，你總是放棄身邊愛你的人。」

　　連嘗試挽回都不曾，也許有追悔有遺憾，但永遠都不願意回過頭看看，看看身邊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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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3 p! {+ _. `7 @　　他，驕傲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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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指責你的過錯，不過，這一次，你若寧願放手，就別怪我不留情了。」歐凱文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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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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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回答的義務。」不理會黎華不悅的語調，歐凱文淡淡看了黎華一眼，轉身就走。

[明志]雨歇 07

更新時間: 02/19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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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M" r* X, K& Z, D! p! w　　「…若綺。」走廊上相遇，既然不能視而不見，黎華下定決心叫住她。

　　若綺微笑，有禮且疏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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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J0 V& i. n8 p　　「那個…」黎華也不知從何說起。「我只想警告妳，別太接近那個姓歐的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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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v! i  R0 _$ N　　回去想了整整一晚，雖不明白凱文想做什麼，但可想見，一定與若綺有關，而且，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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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 F  A7 H- Y% e　　若綺秀眉一挑。幾個月以來，私底下相處所講的第一句話，竟是要她別太接近另外一個男人？「我想，我有交友的自由。」

　　「誰都行，就他不行。」黎華有些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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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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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近妳，是有圖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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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y0 \- l' l: R7 Z　　輕笑一聲，若綺諷刺意味濃厚。「我說黎大天王，別把身邊每個接近的人，都當作有所求而來好嗎？我既無你響亮名聲，也無你百萬財富，凱文也不是演藝圈裡的人，你可苦防他。」

1 Q  i. A$ _1 z; D4 L4 J　　黎華默然，知她想起分手那天。「那天的事…我很抱歉，但……」

　　抱歉！他居然說抱歉？他話裡的輕率瞬間激怒若綺，他把她當成什麼？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輕描淡寫一句話傷盡女人的心，辜負盡信任及愛意，然後現在隨口一句道歉，就認為她該既往不咎從新開始，將他的話語奉為天地圭臬？那她的心碎算什麼，眼淚又算什麼！

　　她…甚至感受不到他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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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綺忿忿的抿緊了唇，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氣，但聲音裡仍飽含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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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0 W9 r1 A7 U　　「給我仔細聽好！或許你的確是眾多女孩心目中的夢中情人，但我已經不是那種會被男人騙的團團轉的年紀了；或許我們曾有一段情，但我也不是會沉迷於過去忘了現實的女人，我有我要負的責任，而目前最該死的工作就是在電影飾演你的對象！但除此之外，我們什麼都不是！你，沒資格過問我的感情事！也無權干涉我交友的自由！」最後一句話，若綺幾乎是指著對方的鼻子大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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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m* W3 M* n. M　　黎華沒料到若綺說翻臉就翻臉，完全不知她因何而生氣，但她不歡迎的語調不容錯認。苦笑一聲。「妳說話還是這麼直接。」

. O/ }1 }+ F" f; P3 M$ J　　「直接比拐彎抹角的人好上無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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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4 L. K2 [% N" `　　「太潑辣，小心沒人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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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綺哼聲。「這個問題輪不到你替我操心。」

　　凝視若綺怒顏，漂亮的臉龐因氣憤染上淡淡的暈紅，不知怎麼，黎華心情忽然好起來，彷彿幾個月以來的壓抑扭曲，慢慢還原成輕鬆自然，圓融處世的理性自己。綻出一抹心平氣和的微笑，黎華淡笑。「對不起，是我冒昧了。希望不會打擾到妳今天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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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r/ ]# }8 b. b　　「趕快走，也許還會剩下一點點。」若綺別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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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O6 X! l% e; t8 ]　　「好吧，我…走了，早點休息。」

　　直到足音遠去，若綺才敢回過頭來。

9 d' [3 e# t& X% l7 o7 E; S/ ^: W　　捧著發燙雙頰，若綺以幾不可聞的聲音低喃。「…為什麼……」

) F& P6 K" y: f9 r: i# u　　她…竟敢以這麼挑釁的話語教訓一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虧他沒生氣也沒反駁，從頭默默聽到尾，再默默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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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2 M3 Y8 W# i# A　　徒留她一個人在這……

　　天，為什麼…？即使經過幾個月的沉澱，她依然會因為他幾句話而牽動心緒，因他的落寞而…感到心疼。

　　沒救了，她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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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對於若綺整夜沒睡好，黎華倒是精神奕奕，與周圍每個人談笑風生，適度發言，不再陰陽怪氣，甚至不會特別避開若綺視線，不吝於對她展現笑容。旁人萬萬不會想到，他們曾經相處不快。

4 _  v5 d; d! K

　　面對這樣突然的改變，若綺顯得適應不良，一整天心神不寧，拍戲時頻頻出錯，次數多到李恩光忍不住提早休息時間，殷切詢問她究竟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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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R* {% D- }1 `9 k- D! K　　「我很好，沒事，對不起。」若綺只能重複千篇一律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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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恩光嘆口氣。「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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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華涼涼的聲音在旁邊響起。「連段簡單的台詞都講不好，實在讓人懷疑，之前的演技都學到哪去。」

) M; q0 M- a$ S8 L　　若綺驀然瞪大雙眸，張牙舞爪起來。「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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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 D0 h& M; m+ G　　「這麼丟臉的事情還要我重複一遍？」

+ }6 j( e) @/ q4 w- g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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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E6 H6 B9 ]* `5 X! l( a0 W* y　　「事實擺在眼前，不服氣的話，」黎華笑的好挑釁。「就表現給所有人看看吧。」

　　「不用你說，我也會那樣做！」若綺拍桌站起，氣勢洶洶的找人補妝去。

7 m: y, @2 O: i9 \. N　　李恩光乍舌。「好老弟，第一次看你惹火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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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V* E, F1 i　　「呃…嚴格來說，在某些方面，我是常惹火女人們的，尤其是美麗的女人。」微笑自信，眼裡光芒閃爍。「放心，等等她就沒事了。」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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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如黎華所料，之後拍攝極為順利，若綺不再出錯，偶爾犯錯的都是別的演員，重拍個一兩次就OK，樂的李恩光抽空偷偷對黎華比了個大拇指。

　　收工前，若綺趁亂喚住黎華，不情願的道。「雖然不想這麼說，不過，謝謝。」

　　「謝什麼？」黎華故作不知。

　　「謝…」若綺瞪他一眼。「你這麼聰明，不用我多說吧。」

　　黎華若有所思。「有朝氣的妳，果然漂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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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U! W* m7 a# E　　若綺臉一紅，輕啐。「油嘴滑舌。」

7 c$ ~9 q# Q. K% }1 j　　心下，卻有些雀躍。

6 ^) J! V7 l  k/ a　　「小心點，美麗的女人，往往是男人下手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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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說你嗎？」

　　「或許吧。」黎華不置可否。有件事，使他憂心，但現在講出口，徒然會讓兩人間好不容易有所轉圜的關係再度惡化。

9 C- k" D$ f1 L% }5 Q- N7 P　　所以，不可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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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5 d, H- b+ C$ u　　放在心上，也就是了。

　　望著黎華心事重重的模樣，若綺也跟著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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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如何，今天都是個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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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Z4 T  U& X3 k  J　　回了房，痛痛快快洗去今天沾上的泥塵，卻洗不掉之前相處的愉悅。門鈴聲響起，若綺不假思索的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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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k% ~8 \/ T' u& V. I　　「凱文？這麼晚有事？」

/ L/ [1 |( d. j- F* \9 V% ?　　「可以打擾妳幾分鐘嗎？我有事情想告訴妳。」探頭望了望，房裡沒他人。歐凱文低聲。

　　「好吧。」若綺反手帶上房門，跟著歐凱文來到走廊上。

　　「暫時，委屈妳一下。」

　　沒頭沒腦冒出這句，若綺正要發問，後腦杓忽然被重重敲一下，悶哼一聲，至此，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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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g% j9 Y/ \; b8 S, |: K% T　　若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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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為是不小心睡過頭，李恩光不以為意，手機不通，就隨口請名工作人員去叫她，房門沒鎖應聲推開，人卻，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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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消息被倉皇跑回來告知的工作人員傳開，所有人立刻亂成一片。

2 _7 F) E' X# z# \/ z2 O- O2 V　　房裡棉被衣物整齊，行李沒有被翻動的痕跡，外出鞋好好被收納在櫃裡，連皮包都沒帶，內裡證件、零錢一應俱全，顯見此間主人離開的匆促。種種跡象都顯示，若綺不是自願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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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帶走她的人是誰，連猜想都不用，黎華就直接將嫌疑犯指向心知肚明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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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3 o% g5 {+ d" k  n　　「幫我告訴李導，我出去一趟。還有，先別報警，我知道若綺在哪，也保證，我會把她平安帶回來。」隨便抓住一個工作人員做了簡單的交代，黎華就往外衝去。

7 @0 b% s, O4 v' {　　「呃…等等，好歹也告訴我們你要去哪嘛，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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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旁同伴同情的拍拍他。「別叫了，人都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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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知走的什麼楣運，不見了一個漂亮寶貝，連黎天王都跟著跑了，李導問起，怎麼交代啊……」

% _: }4 Y7 r' X/ x& Z/ I( I1 I　　「能怎麼交代。」同伴翻翻白眼。「黎天王的話一字不差報上去，接下來就沒我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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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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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5 `: D- ?! y$ J: r9 i　　沒有，沒有，到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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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L  |( P8 E  z$ D! n# A　　滿懷不安，黎華連跑好幾個已知地方，都未能打聽到歐凱文行蹤。

　　該死的！他早該想到歐凱文會對若綺下手，只要有機會，就會不惜代價將若綺帶離他身邊。而他、竟然沒有及時阻止！

　　他在逼他求助！恨恨一拳捶向牆壁，震痛手，更混亂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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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8 d* ]/ c& _8 W) O/ O& Y　　他必須知道，他必須……

　　『…這一次，你若寧願放手，就別怪我不留情了。』

　　黎華悚然一驚。他在猶豫些什麼？等待些什麼？六年沒見，凱文變的太多，他竟然沒辦法確認他的話語真假，但他的決心，從來無庸置疑。如果他不出現，登門要人，肯定會失去若綺。

　　太清楚歐凱文所處的世界，怎麼個失去法，他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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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p7 h' K+ s; t! n% ~　　但是……

　　熟悉的幾組號碼在腦海中閃過，他苦笑，自語。「挑的什麼好片啊…自己來到地頭，怎麼能夠怪人找上門……」

　　電話接通時，親切的女音並無舒緩他的緊張，深呼吸幾次，黎華才困難回話。「…喂…我是……」

　　還沒報上大名，另一頭卻先尖叫起來。「…華少爺！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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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是我…李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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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 {# W6 d6 w" l: R. }3 O$ a　　「華少爺！太好了，真的是華少爺！千萬別掛…別掛斷啊…我去請夫人…不，還是找人去叫比較好……」

　　黎華無奈。「我只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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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等…夫人！夫人妳來的正好，是華少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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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z) K0 G4 e8 Y1 R. g　　聲音遠去，顯見在呼喚著誰，黎華心一縮，正想掛上電話，優雅從容的熟悉聲音已透過話筒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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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兒？」

3 Q9 Y# T& Q, u

　　「…我在。」

- c% f3 E2 |8 e6 X! X　　「你終於主動連絡了……」

- v; l; r- M. [2 Y1 w4 H, z　　「…我…只是想問一件事情。」

　　聲音頓了頓。「既然來了，何妨來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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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來的時間可以慢慢坐！著急的話語原本就要這樣衝口而出，話到口邊，卻變成低低的應聲。

　　「在哪？派人去接你。」

　　稍微敘述了附近的地標物，黎華有些茫然的掛上公共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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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做…是對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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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氣氤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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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5 j; r% x8 n* X$ ?: }　　坐在貴賓會客室裡，江芯言笑晏然。「這是最近別人送的茶葉，有個別緻的名兒叫『東方美人』，你喝喝看，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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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D$ z3 [! \* \% h　　「很好喝。」心不在焉，黎華一口飲盡，味道好壞，也不是特別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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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t# y; L3 d" E7 ]1 K6 G　　端莊大門門禁森嚴，要進來還得先經過檢查放行，庭院深深，處處青蔥綠意，設計宛如一個大莊園，比起多年前，現在土地版圖又更加擴張了。環視會客室，牆上掛畫琳瑯，擺飾無數，不同於外面冰天雪地，溫暖如春。黎華默默打量完，默默的繼續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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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A" U/ B, q0 [　　客人不開口，江芯只得努力找話聊。「怎麼會來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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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拍片需要外，還有什麼事會需要大費周章來到這。」黎華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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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 j# U" n! K　　江芯輕嘆口氣。「還不肯原諒你父親？六年來無聲無息。」

　　「我以為我的動向，一直都有固定的人在觀察呈報。」黎華直率的點出事實。「至於原不原諒，沒什麼好說的。」

! j1 N, o: M- _2 V; [　　「你父親那時年輕氣盛，容不得忤逆，你一走了之，他表面沒說，眾人皆知他早後悔，只是拉不下臉。」

　　輕笑。「無論如何，我現在過的很好，不打算也不可能回去過去的生活了。只苦了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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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另一個寶貝兒子，江芯眼底有著驕傲。「他很能幹，幫了歐氏很多忙。毅已經將許多大權下放，再過幾年，真可好好享點清福。」

- A: R2 F  Y4 I8 [. [6 j　　「他…身體還好嗎？」問的有些遲疑。「凱文說他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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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會？」江芯訝然。「近幾年老毛病是犯了，不過以毅的脾氣，又怎麼願意乖乖休養，現在好的很，仍常常飛南飛北的到處跑呢。」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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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騙了。黎華心裡暗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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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N- z# m. u$ C5 m" H　　「凱文…在哪？」終於提到正題，黎華深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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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S! v5 V2 x1 I$ ~. H　　「不是在台灣？」江芯驚訝。「我以為他去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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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B; b7 g# b0 S+ a. x! X　　「他是找過我。」黎華不自然的道。「總之，他也一起回來了。」

8 r; R9 e" R& ~, B: c1 T, q1 z　　直視黎華半晌，江芯嘆道。「你們兄弟間的事，長輩們是管不了了，只是…」

* h6 [; C. P8 G4 \4 q8 P1 e　　「停。」黎華皺眉。「我只想知道他在這裡最有可能的落腳處。他…帶走了一位我很重要的朋友。我急著找他。」

; X/ u5 W" B- ~6 W- H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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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還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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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2 Y: x- p　　「醒了？」歐凱文帶笑，踱進安置若綺房間，見她正忙著掙脫雙手繩結。「沒用的。」

　　抬眸，若綺不確定的喚道。「你是…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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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a0 b, ?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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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p& Y' l- r  \( O; T% w8 m　　「本尊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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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鏡？」

+ G8 ?# A/ _7 T' F: x　　「我從來沒近視。」輕描淡寫。「戴眼鏡只是方便行事。瞧，誰會懷疑一個書呆子醫師呢？」

　　若綺迷惑。「…我不懂。為什麼？」

( w; X6 h, X/ v& l, [6 s) o% w) ]/ ^　　輕佻，自信，淡漠。是她…之前不曾見過的模樣。

7 ^2 B- W5 H, Z$ O2 p& s0 m　　「隨便妳怎麼定義。」歐凱文淡笑。「綁架，或者作客。」

　　「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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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且算做是籌碼吧，值不值錢，試了才知道。」

　　「跟誰？」

　　「妳問題很多。」歐凱文嘆口氣。「知道這些，對妳來說，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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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拿我…威脅黎華？」腦海閃過黎華曾經給她的警告，原來他早就知道，可能會有這天？「沒有用的。」

: H, J$ f7 n, f9 x) }　　「妳最好希望有用。」淺笑。「不然，綁架不是光采事，為了歐氏名聲，我會用點”手段”不讓事情外洩的。」

　　「…之前，全都是在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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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騙太難聽了，不妨說是…一種成功的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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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k6 V' E5 }, `  T　　「…至少告訴我，為什麼？」

4 r& I* B& T+ m3 a5 H　　「這嘛～～反正等待的時間還很長，好吧。」歐凱文轉了轉眼珠，反正閒來無事，多個聊天對象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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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q4 e% W+ V　　「妳知我出身歐氏企業，也知在國外，尤其是歐洲，歐氏影響力多大。」見若綺頷首，這些話，其實在初次自我介紹時，他就提過了。「簡而言之，歐氏現任領導者歐世毅，有兩個兒子，一個是我，」說到此，歐凱文微笑加深。「另一個，是黎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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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志]雨歇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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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若綺眨眼，試圖吸收眼前太過震驚的消息。

　　歐凱文卻不等她思考完畢，逕自繼續丟下一串炸彈。「原本沒這麼大規模。歐家世代習醫，每代皆有人承襲上代衣缽，說是醫師世家，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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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N; @6 y0 K* w- b% o3 v　　「卻不似單純的醫家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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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G( p0 g, J/ w　　「聰明。」歐凱文讚賞的瞥若綺一眼。「病人身分千百種，難免遇到特殊人物，政商名流，甚至是檯面下的組織。生命無常，不是每位病人都能妙手回春，治的好，家屬歡喜，自然能趁機拓展人脈，深入各方勢力，若救治失敗，為防被莫名遷怒，我們總需要，基本的自保能力。」

2 Q# W4 Z. ^, `) X* t　　一席話若綺聽的毛骨悚然，雖然歐凱文並沒詳細描述，只是稍微點出最扼要的事實，但她卻彷彿在他平靜的神色及語調中，感受到光鮮亮麗外表下的暗沉，不可告人的波濤洶湧。舵掌不好，被吞噬掉的，不只是自己，還有開枝散葉整個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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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黎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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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華，原本是公認的繼承人。」歐凱文冷笑。「身為歐家長子，自然背負著傳宗接代的領到地位，從小所受的教育及對待，也是以繼承人為考量，學習如何做個公平公正，以家族利益為優先的負責領導者。他…身上帶種與生俱來，領先群倫的獨特魅力，諸位叔伯長輩對他的行事手腕，性格作風，都感到十分滿意，但當他被所有人認可時，他卻有了截然不同的主張跟目標。」

　　「他想向演藝圈發展？」若綺恍然。

　　歐凱文瞥她一眼，沒有回答。「父親自然不准，諸位長輩傾力阻止，他卻甘冒眾怒，以手頭資源與長輩周旋起來。歐家容不得內鬥，槍口必須一致對外，放手，只是損失一個人才；不放，卻損失更多的人力物力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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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d/ Z. n7 _8 j　　「更何況，就算再怎麼優秀，歐家也不容許一個心不在此的領導者。最後，父親與他約法三章，要進演藝圈，可以，在不動用歐家任何人脈關係及財力的條件下，三年內，得到藝能天王這個演藝圈裡的最高頭銜。歐家人，無論往哪個領域發展，都必須是人上人。」

, R! B$ _6 n2 P: x　　「他成功了。」不是疑問，是肯定。畢竟六年來，角逐者雖眾，這個光環，仍為一人所獨有。

, {! V6 n$ D5 `& M　　「只花了兩年。」歐凱文頓了頓，語調有些奇異，不知道是羨慕佩服多些，還是憎厭多些。「頒獎典禮隔天，他來到父親面前，要求他兌換諾言，讓他走想走的路，誰也不許妨礙。父親原本只是想難為他，希望他自動放棄，萬萬想不到他真做到，困難的條件反而助他離開，又驚又怒，當場烙下狠話，若他真踏出家門，就從此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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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Y' v' K9 k+ C! \5 O9 ~5 c: e　　若綺低呼一聲，想不到場面會那麼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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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D/ @5 x1 o& ~+ q/ o* g　　「結果，他還是跨出門了。頭也不回。」歐凱文輕蔑的道。「妳可以說，佩服他這份與親人為敵的勇氣，但對我們歐家人來說，是被輕易棄如敝屣的一方。放在衡量事情輕重的天枰上，我們的存在，遠遠不及他的自由及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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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 N+ G, I( F; I　　「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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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4 t8 L! v3 B% B( ^　　「我的夢想…很久很久之前，我也有過夢想。」望向遠方，歐凱文若有所思。「我想成為一個平凡而俗氣的醫師，在手術房中面對生老病死，用著自己的技術賺取大量錢財。工作累了整天回到家，有深愛我的妻子及小孩在等我，我可以泡壺香茗，夜裡挑燈，專心看我的醫學報告，或者相關書籍…。而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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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歐凱文忽然暴怒起來。「…我忙的連抽空看本書的時間都沒有！」

　　「可是…」若綺想要試著勸說，但想起若黎華不那麼絕情的一走了之，今天這麼忙這麼累的人，就換做是他，她…根本沒有立場替他辯解，只得繼續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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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不替妳親愛的情人說話了？」歐凱文冷笑，睨她一眼。「說來，妳在他心中的地位倒挺特別呢。偶爾，我會順手替他剷除一下麻煩又不死心的追求者，妳，是第一個他鄭重聲明不准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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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V% @9 f3 N) K! p　　若綺被望的心驚膽跳起來。如果說，她最初認識的凱文只是層薄薄的溫柔偽裝；她被帶走後接觸的凱文展現了冷酷的一面，但仍不失理性；但現在的凱文，卻帶點發怒後的狂亂，好好的談話氣氛被導入怒氣橫溢的負面方向，不是她所樂見，卻無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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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U" G0 S4 V% L$ x- O　　或許，這是可被理解的預知情況，不過，卻是最糟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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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做什麼？」

　　「我在想，」撫著下巴，歐凱文不懷好意的道。「也許就是該『做』點什麼，才算是對的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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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f* _9 @; s　　我想見他。

, N- s1 u8 w# o' V　　這項要求引起了江芯的五分鐘沉默，似乎是在考慮他是否真心，猶疑了好半晌，她才吐出兩個字。

( d, B6 X& }4 p( v

+ O- O. d# }# o3 i　　好吧。

+ U" ]9 F9 ]/ p4 P! b) z3 C3 d! ]( R

# m5 R/ l5 X1 S　　而這，就是他現在之所以在這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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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衛一定早已用內線電話通知過有訪客到來，當然更會先知會訪客是誰，而對方也同意了會面，所以，他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獨自坐電梯到二十六樓，通過長長的走廊到達最裡面的辦公室，敲門進去。

　　這麼簡單，連孩童都可輕易做到的事，黎華卻覺舉步維艱，心跳如擂鼓。──自從他第一次登上舞台後，已經很少遇到讓他這麼緊張的時刻。

9 ^& D% _" f0 M( K; {3 ?4 @& ^

　　然而，這趟卻是非來不可。

　　輕輕叩門，沒多久就傳來允許進入的邀請。

7 M& {! y5 n/ ^  e# t  w  ~! B

/ X# A5 u3 ?; r* {3 p  D; [3 m4 u$ q　　視線與老者對上，黎華深吸口氣，站的很直，很挺，坦然接受老者上下打量的審訊目光。

1 m% b  Q2 N2 b3 s: H

  G) q' P% o9 o) q# \6 Z5 k# M$ L　　那時候，他還太年輕，驕傲自負的不懂妥協，除了決絕，他想不到任何有轉圜餘地的彌補辦法。

6 S# l/ Y8 Y* Z* K! s/ q+ L$ W* A

　　就算、不被原諒……

　　…不。他不需要被原諒，從來都不需要。

( S; \& O$ ^/ [( N3 u, b  ?: r

　　對方亦然。

& [; }( m  V0 M

　　「請，借我力量。」黎華低頭，閤上眼。「父親。」

　　老者只是需要一個台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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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來總比沒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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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g2 \% q8 y5 `5 V[明志]雨歇 10

更新時間: 02/19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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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 O  }! x" ^0 x

　　『歐老，不是不信任您的決定，不過…確定由他繼任嗎？』

! q+ H) A2 p9 P$ s5 {9 i. u; {; D　　『毅哥，凱文素來清淡有禮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4 I5 G% K) r. ^

3 z$ R! M4 j( U. ?. ^% }　　『三思啊……』

( X* v' W' Y9 |4 n9 y; s) h

+ ~# Q+ C) g) F6 G( t( t　　『繼承人擁有的權力，不是兒戲！溫室裡長大的孩子，憑什麼？』

+ T$ b  v8 V$ n, ]1 u- Q

　　『他行嗎？』

　　行嗎？行嗎？他行嗎？他不行吧……

　　質疑，猜忌，不服，爭吵。

  [( D4 p  `) g0 I, g- c　　噪音，在耳邊喧囂。

4 q; i9 o" U+ [* |- O

" z  [7 [) X$ |, \: K　　『凱文，伯伯叔叔們的評價，你聽明白了？』

1 d; v: o5 t. M　　『…嗯。』

. B7 T1 }9 {% D! O. \( S8 A; k

　　『我不打算強迫，真不喜歡就拒絕。』

　　『不，這是我的希望，請…給我一次機會。』

　　『那麼，你打算怎麼證明呢？』

' N- p. E3 k8 ]* r& O" b+ _5 T

# j6 f& Q$ c% U' v6 R3 y　　『…一年，給我一年。』眼底閃過一簇火光。『我會做出一點成績來。』

7 |7 J7 Y( H6 H4 ~" a, Y# |0 v

$ t6 J* e( E" {: R0 |/ l" Z　　那個人做不到的事情，他就代替他完成。

- g5 B5 L5 I: g

( w2 `1 r+ z1 E　　而且，還要做的比他好！

+ V' v# {5 @: p* x" _

7 Q! I0 G; s6 t+ O% G3 m$ K　　刺耳警鈴乍響，傳遍整個走廊通道。歐凱文一怔，止住動作。

　　發生了，什麼事？

2 `1 l* Q0 x! Q$ |( z# ~( [

　　「嘿，一定是你等的人來了。」若綺大呼小叫，但盼他離的越遠越好。「不出去看看嗎？」

　　瞪她一眼，歐凱文旋身出了房門。若綺偷偷噓了一口氣。

　　好險，逃過一劫。

" n/ R5 a0 J3 `7 N& T+ s0 R

: Q# `4 W* W5 C  ?% Q5 Y) `

2 s2 `% Q$ f6 a- S; I　　…怎麼…可能？

% a: a1 U- E9 _% I/ w2 p0 i

; f! ?* e1 t3 t( c; _　　出去沒多久，歐凱文又衝回房間，只是這次，臉色變的有點難看。

3 I8 R* `/ `. f( Q6 Y

　　瞥見他惱怒模樣，若綺忍不住故意激他。「怎麼？忽然怕起黎華來了？」

　　「………」深吸口氣，歐凱文試圖冷靜下來，淡淡道。「小姐，請搞清楚，妳現在在誰手上，別人或許把妳當寶，我卻沒那麼憐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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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軟，只因對方比較特別。她只不過是，沾了那人的光。

5 a: N2 {9 M6 |* Q* B

0 Q+ o$ g4 h+ o* F* N5 V0 H0 P% L　　若綺心中卻是另有計較，無論剛剛外面發生何事，應該滿嚴重的吧，只要她能爭取一點時間，拖得一刻是一刻，也許黎華在這段期間就會出現了，眼珠一轉，她主動打開話匣子。「…你，恨他嗎？」

3 |* S) I4 x) l1 u

2 Y0 s+ i7 L1 }# O　　彷彿洞悉她的意圖，歐凱文不置可否。「我想，我沒有不恨他的理由。」

& x8 A: X" I) ~9 T

　　「可是，你明明就很在乎他！」

% V5 z8 q/ O6 R5 e. D; C

　　「………」

$ Y: i2 x3 C, d0 N% ?& ^8 b　　在乎…嗎？他…真的，在乎嗎？

* c8 _' O+ z+ P3 c+ h' U0 Q$ p

　　記得，那也是個雨夜。

% z; F5 c$ T5 T7 R

　　適合分離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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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S# ?  c) M, H( ~  V0 A5 c# C* O　　『你…就這樣走了？』置身於門房陰影處，不可置信的聲音問道。

2 \; ]4 V8 M) W1 \" }2 H4 W

+ k0 t5 h" |& `8 I- G( u4 s　　身影頓了頓，沒有回頭。『我有我的夢要追。』

　　『這麼做，你把“歐氏”置於何處了？父親呢？母親呢？還有…我呢？』

/ D5 a+ K% E( \& e- p& O　　『凱文…』低低嘆口氣。『我不是為了成為“歐氏”的繼承者而出生的。』

　　『可是……』

, M" O9 Y1 a% l; P7 @, [

- @/ Q) P! V1 \; ?" C  \8 i! p: P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我以為我能做的很好，可是…還是不行，我的心，不在這裡。』

) C! O9 ]9 h% G+ S! {) ^6 }

　　『只要你再努力一點，也許……』

. x7 F6 M; C) M8 t: C  d

& K- T7 p# d& T; R) _　　『…呵。』背對著少年的肩膀抖動，苦澀與嘲弄混雜的笑聲傳來，刺傷了少年的心。『你又…知道些什麼？不要裝的你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好不好，我的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

4 ]1 @3 R+ T8 v

' m% h5 w* W' Z+ o1 R　　『…你！』瞪大眼。『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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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d+ v" h9 `( l( _" v% H; p0 a　　『我是實話實說，』冰冷的語氣。『沒有實際體會過，就不要妄下言論。』

" ?8 s6 d2 U( y/ v8 R8 `( S3 V$ }* q

% B/ F9 f$ K- h- O* p　　話說開，也好，趁現在，讓所有人斷念吧。

+ ~/ X9 [2 J# x9 C

　　『那麼…』咬了咬牙。『如果我也處在跟你之前同樣的立場，你就沒資格說這種話了！』

8 u% I! J7 N2 N! j　　『你？』驚訝是真的。『想不開的念頭，就不需要了。』

+ t2 j. B- S% P5 ~8 ^& W4 {　　『我就不相信，你能做到的事情，我會做不到！』

/ e) T* V5 h- [6 D' ]& F

　　『…隨便你，我要走了。萬一老人家又後悔，我就再也無法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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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B" f. q1 l+ t" j$ a) P0 h　　『現在，我若去叫人，還是可以輕易把你攔下。』少年慌了。

　　『…還是一句話，隨便你。』他輕瞥少年一眼，語氣淡漠冷然的足以凍結成冰。『如果，連你都不願意讓我自由的話。』

　　因著最後一句話，少年再也開不了口，眼睜睜的看著他揚長而去。驀地，他放聲大喊。『你給我聽著！如果…如果我真的做到了！就不要怪我到時候怎麼對付你…！聽到了沒有──』

' I/ d* i3 Q# t8 |1 P  a) ~　　霧濕雨冷，漆黑的夜色裡，沒有人回答。

7 W( [$ r* W+ B6 H' p- R　　兄弟一場，那就是你…真正的心情嗎？

　　天冷，比不上心更冷。少年閉上了眼。

& d8 p5 N; A: O* p+ u& b9 s　　「…我只知道一件事，妳再說下去，我就要失去耐心了。」歐凱文煩躁起來，緊要關頭若功虧一簀，才是真遺憾。「信任是愚蠢的行為，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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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R9 m8 `: D　　「…你跟黎華真像，都那麼口不對心。」

- |* e& w! n- F9 N, }: ~, s4 Q　　若綺認栽了，莫名捲進兩兄弟不知所謂的鬥爭裡，未免也太無辜。感覺得出來，歐凱文還是很在乎黎華的，口頭上不肯承認，但是……

　　…哎。

: E+ @* Y9 E  A3 ^4 ?　　「我…記得，第一天我們在國外重逢時，跟你抱怨了一堆，那時候，我說我有個新發現，你想知道那時候我想到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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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z' A! M2 d) z0 P　　歐凱文保持沉默，不過若綺知道，他有在聽。清清喉嚨，她直視他。「其實，那時候，我是發現…隱藏在你鏡片後的眼睛，有點酷似黎華。」

　　「那又怎樣…？」失笑。「那是因為……」

9 L7 q9 Z$ B, v1 g% k6 Y, `* K

　　說著，面容一僵。

2 M) C: ?" x8 H6 ]1 n% V　　若綺搶著道。「因為…你們是兄弟！血緣關係天經地義，你又何必處處與他作對？再多不是，他也是你的……」

; g1 |* k  @( F" S! h( w" ?

　　「不要──再說了！妳懂什麼！」歐凱文驀然發怒起來。「…妳又懂什麼！」

" {' t0 r& P% l; q( ]) z　　「我……」若綺正要說下去，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打斷兩人談話。

0 s& O0 V1 \, n4 |　　不等裡面反應，門已逕自被打開，一人探頭進來。「少爺，人接近了，您是要……？」

　　「我知道了，謝謝。」稍微應聲，瞪著若綺半晌，歐凱文倏地欺近若綺身邊，用力拽起她來。若綺想要掙扎，無奈雙手仍是反綁著，被一把扣住腕脈，登時發麻，完全沒有反抗餘地的跟著他移動。「走！」

[明志]雨歇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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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Q% X  l" N$ f* y7 z2 r& t1 W

4 y7 Y* ~: }4 a6 }' e　　鮮有訪客的一處僻靜山頭，高雅別墅背崖而立，巴洛克風格的壁飾及廊柱，招搖在天空下，遺世獨立。除了一條特別開闢以供車行的小道外，別無其他通往山上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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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茂密草長過膝，沒有種植任何一棵常綠型喬木遮蔽視野，別墅後方，是視不可見底的深淵。可惜，這麼片清幽的私人領地，今天卻頻頻有不速之客闖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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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R' j9 o# L6 o% l　　好不容易出了囚禁自己一日夜的房間，站在歐凱文斜前方，看清週遭情況，若綺秉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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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Y( }0 Y" w; l　　從二樓俯視一樓中央大廳，正是混亂情況，屋裡基本配置的警衛人員全出動了，排好陣勢，就擋在通往二樓螺旋階梯前，與另一方隨扈裝束的人員對峙。仔細觀察的話，可發現兩邊服色樣式極為相似，只有顏色及人數多寡的差異。動武倒還不至於，只是氣氛緊繃，已有人耐不住性子開始大聲挑釁叫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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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凱文與若綺一站出來，立刻就被人發現，視線集中到兩人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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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渴望的眼四處梭尋，若綺緊咬雙唇，只盼能找到，她朝思暮想的對象。沒花太多時間，就在人群簇擁的後方，見到蹙眉負手而立，左右顧盼正尋找些什麼的黎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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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k" ~( m: Q+ \$ H! ?　　然後，兩人視線相遇──……

: `0 [# J9 l8 ?/ I# z2 q! n4 N6 u　　若綺心中一熱，脫口呼喚。「…黎──」

5 W0 w. Q- P1 p. ?* B8 b- P　　他，終於還是來了……

　　「走！」歐凱文低喝一聲。手下使勁，硬把若綺帶離現場。

5 I; }& N; z# t: l" Y　　同時間，黎華向樓梯衝去，有人要攔有人要掩護，大廳瞬時一片混亂。阻得一阻，歐凱文已帶著若綺衝到走廊盡頭，後方露天的平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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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5 \- u; e* U) \# K　　山風在耳邊呼嘯，颳的狂野，空氣中有股乾燥肅穆的氣息，黎華與一個身著深紅服飾的陌生男子一前一後現出身形。

　　歐凱文示威性的將若綺拉近身邊，不再放輕的原始力道弄痛她，黎華見狀，停下腳步，安撫似的道。「我不會再前進了，就這個距離。凱文，我們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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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談？可以…」冷著眉眼，歐凱文神色陰霾。「不過在這之前，我倒想先問問，言總管，你不在父親身邊服侍，來這裡淌什麼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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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K+ y  ~3 Z; x: ?$ \& l& U　　言昫神情尷尬。「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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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將對方神色收進眼底，聰明如他，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父親親信，還有誰能使喚的了？不滿情緒加深，心情沉到谷底。「這是…不被信任的代價？不願全權放手的理由…？因為…還、有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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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0 ]; Z, c7 e" U$ J+ \　　為什麼父親要這麼做？為什麼…幫他……

  ?* H. |- p. g) V2 N+ `) r1 f　　幫一個…不再被認同的對象……

　　「請別誤會。」言昫深吸口氣。「老爺有交代，少爺們間的事，少爺們自己解決。」

: P, D, l6 u, Y+ A　　「那麼，樓下那些人是怎麼回事？」質問凌厲，言談間卻大有意冷心灰之感。「不是都說了…承認我嗎……」

　　承認他犧牲了嚮往犧牲了平靜犧牲了原本擁有的一切，一肩承擔下來的責任，在他…做了那麼多之後……

( T& }; N1 V8 \& [7 |  Y　　「等等，凱文，」黎華見情況不對，急忙插口。「這裡主事權歸你沒錯。父…他老人家有特別交代，倘若你強制執行命令，將擁有全權管轄權，我只是，不得不…借用一下老人家的手，不然，單靠自己一人，我不認為我有與你面對面談談的機會。」

　　歐凱文神色稍緩，探詢目光向旁掃去。「言昫？」

　　言昫點點頭。「是這樣沒錯。」

　　「你先回樓下整頓整頓吧，言昫。」黎華頓了頓。「讓我們…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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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4 M: E5 T　　言昫躬身，行禮後離去，空曠天台瞬時只剩三個人的呼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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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V" e; u9 A( f　　黎華終於近在咫尺，若綺本來想開口叫他，但看他們兩人互望的模樣，又像有許多話要說。自己若在這種時候插話，大概只會徒惹歐凱文心煩，黎華心亂，對現況一點幫助都沒有，因此，只得硬生生收住將要出口的話語，認份做個稱職的旁觀者。

5 ~) Z5 h  g9 \4 V　　彷彿沒看到若綺正被威脅著，黎華望定歐凱文。「其實，我一直想問你…恨我嗎？」

# ^- T- `+ w9 w; \$ a　　若綺也曾問過同樣的問題，那時歐凱文豪不猶豫的答了，現在，卻怎麼都不能像之前那樣乾脆。冷笑，回視。「你說呢？」

　　「…我想，是恨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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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5 x' F+ d$ B$ D  Q$ i# I, D' w. R　　「那麼，從你身邊取走什麼，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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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恨，請直接針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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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r4 ~- p* Y) J4 i! R4 P3 T　　若綺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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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針對你，所以…對付她。」歐凱文狀似悠閒倚在欄杆上，神態沉著。「我啊…一直很想看看，你臉上變色的模樣呢……到底，你還是不得不承認，你的血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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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是逼我走到這一步了……」黎華泛起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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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來，不想動她的。但是…」歐凱文神色轉冷，咬牙切齒的恨脫韁。「為什麼…是個毫不相干的外人，得到你全然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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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是她？為什麼他放下了家，卻放棄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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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Z' S' C. w- o　　他沒有辦法，不為偷偷長吁短歎的父親不平，不為掛心牽念著離家在外親兒流落的母親不平，擁有這麼多，憑什麼、不懂得珍惜……？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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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志]雨歇 1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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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9 `+ u- ?6 F3 d) v9 b+ _　　「…有心打聽，還怕探聽不到嗎？就算別人只是被怒氣矇蔽，也不打算求得原諒嗎？不聞不問，才是最不引人心煩意亂的方法嗎？知道的事情很多，卻從來都不去做。血緣對你而言…就是那麼令人難以忍受，恨不得斬斷遠離、越遠越好的羈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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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v" @5 W4 g　　說到底，是怪自己離家六年，連表示點關心善意，嘗試聯絡都做不到了……黎華暗嘆口氣。「是…這樣沒錯，我無話可說。」

　　歐凱文凜然。「你無話可說，是否代表我什麼都可以做…？或者…」換個方向施力，將若綺半個身子都推到欄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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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i7 M% i0 G; s　　別墅雖建在崖壁旁，但離懸崖畢竟還有一小段距離。歐凱文當初另外加蓋伸展平台時，不知是存著什麼心態，竟命人把平台長度建的與崖壁幾乎要呈一直線垂直，也就是說，若從平台邊緣跳下去，運氣好的話，可以落在崖旁，使力失當或是跳遠些的話，就會直落下深谷去。

　　「只要，這樣推下去…。挺有趣不是？這可不是拍電影…屍骨無存的機率很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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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S$ b) l! ~0 C2 t6 |+ N　　「凱文……」黎華緊張的向前邁了一步，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說什麼好，想阻止，卻又怕阻止不及反造成意外。

9 I* h( e( k6 c. o5 m　　歐凱文見狀，更是冷冷一笑。「我看，還是推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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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 @# f8 d6 m! M: f　　當真是說到做到，再不容情，歐凱文用力把若綺向外推去，時間在若綺驚呼的那瞬靜止。最後一刻，黎華不顧一切，脫口。「…凱文，算我求你了，以哥哥的身份！」

　　止住動作，歐凱文側著頭，微微冷笑起來。「這是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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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m5 U) J! y0 d9 z2 F1 \　　「…如果你希望的話。是。」

　　看看若綺，再看看慌亂的黎華，沒給自己太多思考的時間，歐凱文鬆了手，若綺趁機撲回黎華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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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好玩。算了。」

; A" e8 I" I1 a　　「謝謝你，凱文。」黎華衷心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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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e: v' E$ W6 G. p, ^　　悵然看著失去重量，空空的雙手，歐凱文不知是後悔還是茫然多些，之前做了那麼多，現在卻這麼輕易的放手……就為了一句話？

　　真是，愚蠢，至極。

8 c; j/ x6 A4 h2 b- {# p7 E　　苦笑，歐凱文轉身。「…罷了，你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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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軟玉溫香抱滿懷，訴不盡，離別情。黎華擁著若綺，看著明顯不打算再理采兩人的歐凱文，躊躇半晌開口。「我…知道，我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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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8 Z- w  s4 Z2 |$ Z8 e' W　　不僅僅是責任的轉移，光鮮亮麗的長子平空消失，那麼溫和且在之前毫無作為不曾受到注目的次子，如何給與自己新的自我定位，如何轉換內心的矛盾掙扎，還有，如何面對親族懷疑的目光，如何面對外界的質詢。

　　有一也許就有二，難保歐凱文會成為下一個黎華，沒人說的準。頻頻更換繼承者，歐氏又該如何立足？不被信任的下場，就是大權旁落，呼風喚雨的歐世毅又怎麼可能忍受的了這種恥辱？壓力在開始就存在了，要怎麼轉為助力，是歐凱文一個人必須要克服的困難。

　　冷眼旁觀等待著他出錯，讓他在黑暗裡自生自滅的，除了週遭的人外，他黎華豈非也有一份責任…？甚至，將他推下這個不能回頭的火坑的人，不就是自己嗎……雖然，他真的很驚訝，萬萬想不到，他最後真的選擇了他不要的這條路來走。…曾遭遇過的磨難，歐凱文自然不會訴諸於口，但他…卻應該是，最了解箇中辛苦的人。

　　「…有句話，我連對老人家都沒說過。我…不曾後悔過自己的選擇，也知道完全無法彌補，但是，我還是想這麼說，」黎華深吸口氣。「凱文，對不起。」

　　背轉著身子，黎華看不到他表情，只有歐凱文的答案，沉默了會隨著風淡淡的飄了過來。「…不後悔的人，也就沒什麼說對不起的餘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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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3 m+ y. O7 k/ J- k- _3 R9 v　　「不，我是為了…離家的那天，對你說的話感到抱歉。」黎華頓了頓，猶豫的道。「…是我失言了。」

　　他…驕傲的哥哥，他的哥哥，一直以來，都是很驕傲很驕傲，不隨便低頭，也不輕易承認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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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l# v* _' W: G: Z1 e" s　　現在居然……

　　「…讓我，靜靜吧，我想，在這裡吹吹風。」

8 |2 }1 y0 l& s6 }: S+ W) Q　　嘆口氣，黎華攜著若綺的手，像來時一樣離開。「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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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回頭，歐凱文閉上眼，任由暖意流過，卻又帶點酸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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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他還記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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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6 o& @2 a8 r9 i' W3 u0 C2 x( u　　十分鐘後，許應平與言昫雙雙踏上天台。「他們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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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z, m, q: F) H$ p/ {: ^* |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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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b2 J  \; h8 R: e1 _　　「就…這樣放過？」許應平瞪著歐凱文背影。他負責打理歐凱文平日的行程，可說是最貼近歐凱文日常的生活，也是，最明白他潛在心情的人。「真不像你。」

0 J2 ?2 S% w0 }4 X  G: ~8 ~　　「沒關係…」轉過身來，迎視兩人目光，歐凱文神色恢復如常，嘴角擒著讓人摸不清的微笑。「我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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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叫，他們是兄弟呢。

　　曾經，感情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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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做，老頭子又會囉唆了。」許應平有些不平衡。

) A6 ^" H7 ]/ q( p) U　　「隨便他們，」說到此，露出嘲諷笑容。「反正也快沒幾年好活。讓著點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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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昫輕咳一聲。「少爺……」

　　「又不是在罵父親，擔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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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怕您說溜嘴。這種話，可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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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有分寸。」笑容裡滿是自信。「想扳倒我，還沒那麼容易。」

; m2 F9 Q; J: I" T6 U& ~* O1 F: `　　要玩，就來玩吧。這幾年的歷練，親身體會的教訓，可不是白挨的。無論最初的心情為何，就算失去的事物價值無法沽量，也不代表，他什麼都沒得到過。

3 u0 u$ s' b. c　　起碼，他有了身邊的一群夥伴。

8 R0 b2 z, Y5 u) ]8 A3 x; o' N　　「長久追尋的目標消失了，還真是空虛啊，正好，找點礙眼的人來開刀。」歐凱文伸伸懶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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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7 t; K2 F( Z# f+ h0 r　　言昫無奈一嘆。「真是亂來。」

9 ]2 [* w8 o8 L/ d7 `　　許應平倒是躍躍欲試的模樣。「這次，可別臨時抽手啊。」

7 B7 Z4 L7 z1 x; {/ p  ^9 n

% ~- W" v1 ]7 u3 |/ L　　「那當然。」

- p- \- z( _+ j. S

　　說笑間，雲淡風清，就不知道，是哪個再也笑不出來的倒楣鬼要準備承接怒氣。

" \" v' S/ z  b/ h4 t2 S+ b7 z

　　踏進二樓前，歐凱文忍不住回望。

3 Y* B) `6 p5 J* m% U

% d  d; m6 d# z# ^0 m　　來這裡幾天，都是暗沉的天色，現在，總算稍稍出點太陽了。

7 T1 G% g+ I+ a& Z) x" x

  h- f' ~+ m) m6 b

　　請你幸福，連同我的份一起。

/ K& n5 h1 n  G3 {& v$ T$ [1 {　　雨停了，終會天晴。

淡淡忧伤

JJ,没看懂
最后黎哥哥和方妹妹怎么样了
请明示!!!!

影絃

他們當然是在一起了囉^^
忽然發現我居然沒有標示啊，
在雨歇的番外“待得天晴時”裡有交代黎方的最後結局。

桃子

“待得天晴时”是“雨歇”的番外吗？影不说我还看不出来...“待得”里最后的那个欧哥哥跟“雨歇”里的不太一样啊
$ }! I- S1 ~, p  I+ `
& z* _/ E7 x6 s' b[ Last edited by wu-jia on 2005-1-29 at 23:19 ]

影絃

年代久遠，老實說內容寫了什麼我都差不多忘光了啊，汗~~~~~~
  x3 S+ R( N1 L4 w8 h' L3 k% c這篇現在來看，算是挺不滿意的文吧，只是沒得修也修不起來了，
既然怎麼說都是我花時間寫過的，就硬著頭皮讓他繼續擺在我的專欄裡...|||||bb
9 `8 [# H5 {( m' V# I  [) c$ \! O
稍微翻了一下，其實凱文的戲份也就只有最後面的幾句話嘛^^
+ e$ b) K7 J! r( k( c' Z態度跟雨歇裡不太一樣，
是因為雨歇剛開始時的凱文是不諒解黎華的，所以處處跟他作對，
, `2 I/ g/ E: c8 v. b但是在結束的時候黎華跟他道歉，他們也和解了，
* \7 N$ e0 a" e. L) F所以番外他才變的和善很多...呵呵......

( y( x! L7 B- Q+ E1 b0 m/ C9 Z之前真的沒注意到呢，現在我把番外的字樣補上去了XD

moca

雨過天晴﹐歐哥哥月來月口愛了((有狐貍男滴潛力))
但偶還是最愛天王﹗﹗﹗

袭花如水

最后是黎华和方若绮吗？

7 B2 G, ?$ U! k8 b这里面的凯文也好可爱

影絃

凱文應該是後來才可愛的吧？汗.....
) r4 H( j% U9 z4 I2 A不過這凱文的個性我倒挺愛的

柯北

作者的文的都写的很好，继续加油哦，期待你的新文

shmily

原本很少进你的专栏的，不看不知道，你的文我都很喜欢，以后我会多多光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