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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贺文──吻 i" p* n2 T. \. W5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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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绮用力地闭上眼睛。
# d1 {( ?" m. K- g/ x. y如果再睁开的话，应该就会发现这是一个荒诞可笑的梦吧。她暗想。/ W* h, y5 F$ n' v& q9 ]
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帘，明亮的光芒霎那间倾泻进来，就像清晨的阳光透过家中乳黄色缀有流苏的窗帘，刺痛了惺忪的双眼。+ T$ i) r) M9 M3 x( K
果然是做梦。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一丝笑意刚刚显露便僵在了嘴角──
; D* \" O& I6 Q1 n- }0 V$ |2 O7 ]当瞳孔渐渐适应了环境，一个超大的色色望著自己的脸部特写也随之清晰了起来，而且还在以平均2cm/s的速度向自己靠近。, v$ N6 v; ^. H7 c7 V7 x
不，不是吧。方若绮步步後退。一定是梦魇！她拍打著自己的脸──醒来，醒来。 e9 P/ R6 f9 X& L
不过那个叫做高雄的梦魇并不理会方若绮绝望的眼神和唤醒自己的努力，加快了靠近的速度。8 E0 k' j$ G0 M @. F
当高雄口中的热气拂上方若绮的脸颊，世界仿佛归於沈寂。她看到高雄迫不及待地吞了吞口水，那粗大的喉结向下一沈──咕咚，然後她觉得自己也沈了下去……4 F% S/ _* G7 ?: e# ]( _
* Z% h7 u9 G+ ~4 D" R“卡卡卡卡卡卡卡卡──”手执导筒的秃顶终於忍不住爆发，“若绮你到底在什麽？怎麽金像奖影後连场吻戏都拍不好？！你刚刚表现得好像高雄是非礼你的色郎！”. f. b9 L0 D& W3 t$ D, v
这二者之间有什麽区别吗？方若绮在心里骂道。
, v0 G% y0 G1 ~6 P只是好心答应帮乔亚客串一个在新年时播出的电视电影，连剧本也没看就来了，其结果就是到了片场才知道要在今天，圣诞节，去吻高雄。在圣诞节这天出工也好，拍一场吻戏也罢，但是如果在圣诞节这一天去吻高雄，这又须另当别论了。但是“方若绮”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已经落在了合约书上，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没有看清便签了卖身契。
+ S7 o4 M7 L7 t$ A: b2 U7 m* i不过，如果自己一直NG，李恩光应该会抓狂吧。而一旦他抓狂，结果无外乎自己被换掉，这样的话不拍也不会违约。4 D2 V; [; _/ ^; R( w
哈，完美的推理。
* S6 ]$ T0 @- x1 ^3 c1 g9 N }假如不是讥诮的笑意适时地出现在那一对金瞳里，方若绮的脸上应该满是得意的神情。1 F" A. c6 T: \; r3 x, q/ d
“白痴。”& q8 q1 N1 G8 ]
她看到金瞳主人的嘴角挽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刚好露出三分之一的牙齿，无声地吐出这句评语。
, ^: w3 u% x' e8 s' N9 j“你……”方若绮顿时气结。
( V% C: T6 T( a' Y: q( X而罪魁祸首却悠悠然踱步到古芊菁身旁，当然还不忘带上标准天王式的放电笑容，也不管身後人柳眉倒竖，秀目圆睁。% S! i! B3 d! N; J
见到杀人眼神丝毫不起作用，方若绮只能认命地收回目光。
4 \0 d U6 ?- u* k( ?( Z: w) i4 Y- b什麽嘛~在EAMI还算是师兄呢。见死不救就算了，竟然还要落井下石！这个花心萝卜，对下至八岁上至八十岁的雌性生命体都作出一副绅士模样，唯独对自己“白痴白痴”叫个不停，严重损害了她方美人在王大哥心目中的淑女形象。
3 w2 ~* n& v* V; f& B/ S“花心萝卜花心萝卜花心萝卜………”向著黎华的背影忿忿地碎碎念著，可是想及花心罗卜面对别人时脸上的笑容──虽然不愿意承认很帅──方美人心底还是有一点淡淡的失落。
3 q$ }# [$ X: Y7 i: V1 g% R“呵呵，方MM，这一条要重来哦，不要再NG了。”丝丝热气喷上後颈，夹杂著方圆十里可闻的浓烈的古龙水香。
+ k5 \) j; ^/ `算来这一年除了倒掉黎华咖啡改掉黎华曲谱破坏黎华约会与黎华逗嘴骂黎华花心萝卜之外没有做过什麽坏事，上帝为什麽要在圣诞节这一天来惩罚自己？方若绮禁不住抚额长叹一声。 n0 q* s$ C- _6 o9 }" g4 x
勉力挤出一丝笑容，小心翼翼地避开李恩光口水的喷射范围，极不情愿地蜗行回到镜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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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g# C+ d+ m8 H8 {卡卡卡卡卡──" @* X! |" e) K/ C* j' c
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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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t9 G' m# {8 @2 ^卡卡卡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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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Y+ Z1 c5 q- f卡~$ @& r, ^ \. x% ~- c) L( U2 s
李恩光一头昏倒在身後的座椅。) B$ s7 g" `' d5 M$ x# L8 `9 b
换掉我吧。方若绮手指交叉著祈祷。 4 w: \- D$ d$ y! [. P: P
“早就说过这个白痴不行了。”忽一个声音清清凉凉地响起。
& _" k) r8 f0 I7 {$ L" g9 x* ?无需回视也知道那人斜吊的嘴角挂著什麽样的笑。- @$ R* b) t5 X% S8 z7 P7 t
“花心萝卜你说什麽？”
8 l$ }+ {1 b T4 F“白痴。”走到方若绮面前，黎华眼中的笑意更浓。
, f2 v$ {/ \0 M# d8 I眼角的余光瞥到跟在黎华身後吃吃笑著的古芊菁，心忽然莫名地一阵抽痛。在他的眼中，自己真的就像个白痴麽，白痴到不可以一起吃饭、跳舞、看电影，甚或是一个总挂在脸上的温柔的笑？2 Q3 V. J( K `4 w& P
蓦地火起，不愿意被这个人看扁，即使拼上圣诞节的吻……9 H' e* E0 \+ ?6 `& V9 {
真可笑，那个紫衣女人竟然说这个圣诞节吻只给最喜欢的人……
# g0 U7 k8 ?7 l/ [“我这一条一定会过的。”扬起脸，不在乎眼眸中氤氲的水汽被他发现，只是，不愿，被他看扁。
+ x5 y" L& C6 _9 A似乎是惊诧於这样一个不同以往的如同一只暴怒而骄傲的小豹似的方若绮，黎华怔了怔，金黄色的瞳那一瞬间异常清澈明亮。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俯下身眯起眼，挽出一抹惯常的讥诮的笑意，黎华压低了声音，“白痴，我是在帮你，聪明的话你就把嘴闭上。”
8 ?2 I" Z1 ?4 e# Y2 p6 k即使是蒙著一层水汽黎华那一秒锺眼中的光芒依然射了进来，深深的，直到心底。那样的黎华，有一点不寻常呢。方若绮想。於是破天荒第一次她只是动了动嘴唇而没有如以往一样回给他一句“花心萝卜你才闭嘴”。
1 o/ u, z* |- ~3 b. o9 S6 K黎华把几乎抓狂的李恩光拉到一旁，方若绮听不清楚他们的低语，只能看到两个人的侧脸交替著阴晴不定。而最终，李恩光安抚著刚才被摧残得东倒西歪的头发，满意地点了点头。2 {: _ T1 A" M% ]) r' I
搞什麽嘛？花心萝卜为什麽要帮自己？方若绮撇撇嘴，心下还是有一丝狐疑。可是那样照亮心底的清澈明亮的眼神，让人又不由自主地去相信。
% Z4 h5 ^8 I* Z! [$ ~方若绮深深沈溺在自己的思绪中，所以并没有留意高雄接下来发出的尖厉哀号，以及，自己想起花心萝卜时遗忘在嘴角的，浅浅的笑。6 f' N2 W1 x) n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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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华，你怎麽会在这里？”0 d* I& J, D- T& q$ Q
“阿雄，我在等你，等了很久了……” D9 W- K, V0 m0 R5 T
“等我？”
& z8 Z% }( y; f" F+ o“对，请和我交往吧。”! `2 J; y; f4 G; E7 u
“啊？你说什麽啊？别开玩笑了，今天不是愚人节。”
6 z. U* p: m- g4 |! A9 g“我没有开玩笑。”
% P( ^* t, ]# P) O$ ?7 @) f“……你不是喜欢小绮的吗？”$ t- U, S: j( I3 {& ]8 V) r2 \
“我追求小绮只是希望你能注意我，即使只是情敌之间的敌意也好。”
7 b# X5 D" B: U8 D% F2 j“……”* h5 F( N/ Y% M; |9 P6 o
“请和我交往吧，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
) T \* w9 Q7 A( L5 \俊美的男子温柔地吻上满面惊诧的被告白者的唇，身後的窗外残阳如血。. _- V' a# k1 J# h6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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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华真的恨恨地想打人。
7 n2 y. _3 l9 v- I- k只是一场戏而已，那些无聊的人怎麽反应得那麽过激？
; v3 r3 W7 T- c4 |高雄拍完戏後用了一打漱口水可以忽略不计，邀古芊菁同走却被她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然後婉拒也没关系。真正最让他光火的是那个白痴。8 w7 h6 t+ Y; z, E$ [
“花心萝卜，太逼真了，你不会……难怪你都没有女朋友……”
4 Y+ f; B) j9 R2 P2 E# A. Q6 d白痴白痴白痴白痴……
- ?4 ]/ Q8 i2 W# G# w口中反复骂著，语气却几乎可以称之为宠溺。撩起额前的头发，轻轻地叹了口气。说起来，竟然鬼使神差地相信那个紫衣女人的话，自己才是真正的白痴。许是和白痴相处久了，思维也变简单了呢。想到方若绮讲话时夸张的表情，黎华不由得又是一笑，却再度不易觉察地叹了口气。
* D* v2 |# @" M! ` M从衣袋里掏出一张淡紫色的纸片，拈在手中把玩了许久，却终於还是团成一团任其在空中飞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9 d2 n% b8 e: }! Q3 ]6 ^
黎华最後一次环顾早已无人的片场，自嘲地笑笑，几许失落就这样在空气中，慢慢地飘散。
1 m+ g9 a0 Y$ i甩头，离去，一如既往走得飘然。黎华没有发现，在他身後，一只纤纤玉手拾起了那淡紫色的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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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8 K4 m5 M8 R“喂，你的新戏很抢眼啊。”高明权讲话时嘴角的肌肉不时牵动一下，似乎他是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没有很不绅士地爆笑出来。
2 ?# Z4 ~: l3 T3 X: |5 E+ G* l黎华长叹一声，一脸倦意，“你的消息很灵通啊。”
) C: j5 P( c. v4 ^. t6 E确切地说是大家的消息都很灵通，因为在圣诞party的前半程他一直都在应付朋友善意促狭的玩笑和女士们狐疑的目光。
9 z, R G+ P5 I4 U“大家怎麽说也是乔亚的同门师兄弟嘛，样片我刚刚看过，你的演技有点太好了。而且你和高雄实在很有‘笑果’。”终於按捺不住想笑的冲动，高明权笑得打跌。瞥到黎华铁青的脸，他才忍住笑拍了拍他的肩，“不是这麽开不起玩笑吧。”$ d# y5 v( k1 ^: i' f. z, U1 D
哈，一点儿也不好笑。黎华扬起眉。
- J+ a4 H: n6 C3 {, q; n第一次那些女人没有为争做自己的舞伴打破头。4 { d6 F! _; k8 s9 c
眯起眼睛做出一个标准的天王式的笑，於喧嚣中神色傲然。不屑於去解释，因为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去喜欢那些笑颜如花却满腹刀枪的女人。
/ l& q1 e. F5 j羡慕高明权与莫筱筠，琐碎，却幸福得真实。那种琉璃般洁净晶莹的感情，是上天赐给她的宠儿的。既非上天的宠儿，即使你付出得再多，也是枉然。( ~ r* u+ q9 l2 d9 B8 M
目光无法控制地投向白痴，那个如琉璃般纯净的女孩，然而他却绝不会发现自己对她的注视，因为她的目光、她的浅笑都只向著她的王大哥。原来自始至终她都念著他，尽管自己拼命用争吵用斗嘴用激怒她的方式填满他们相处的每一寸空间，她却还是念著他。5 e2 N1 Z0 Y6 x: i) i
失败的味道在口中翻滚，直抵喉咙的酸涩。
+ F. x: ]& Z4 T* S' }/ b9 f+ B“各位，舞会的最後一个节目是魔幻一刻，所有照明设备都会被关闭一分锺，请大家尽情地接吻，一个人的话在圣诞节这天找到真爱也说不定哦。”司仪的宣布立刻引起一片夸张的笑声和尖叫。
% l1 o' s0 {. G, a8 n ~高明权向黎华挤挤眼睛，黎华却只是笑笑，负手退在了一旁。
2 B9 r1 Z7 Y6 z2 w, n L“五，四，三，二，一──”2 q& o( _+ G! c+ E
黑暗霎那间接管了一切，在前一秒锺灿若晨辉的灯火的映衬下，此时的黑暗更觉厚重。
1 X( F; |8 O7 x$ E" E8 Y迷茫间黎华只觉得有人牵住自己的衣领吻了上来，火热，几乎灼痛了唇。想要推开却被一阵笼上来的香气迷乱了心神，一阵似曾相识的香气。3 `* h0 m) u: E. `5 ~
灯光亮起的刹那不顾眼睛的刺痛找寻那阵香气的来源，可是四处是广袖飞舞衣袂飘香的女子，那最後一丝气息消失在了空气中，了然无痕。
. H" A, e' R7 n: _ Q( u“你领结上是什麽？”高明权忽道。( O7 k9 ^+ f1 u
黎华取下那东西，心瞬间停止了跳动，俄顷又几乎狂跳著出了胸膛。
3 H8 Q' L/ _" P) K8 _是一张淡紫色满是折痕的纸片。
; x% ^* Z, r$ i上面的一行是那紫衣女人留给他的谶语──圣诞节，心之所系之人唯一的吻将留给她命中注定的爱人。0 Y3 @0 k; y6 y
谶语的下面却是用口红匆匆写就的一行。
0 S' A% q. V9 u4 n黎华禁不住绽出一抹柔软的笑意。
7 Q+ Z, D" P8 S( ?7 w# X“是什麽，这麽神秘？”高明权好奇地凑过来。
1 v6 Q2 |& I$ C$ B( M' M“什麽嘛！”他不明所以地叫道。
% B; p" w7 @5 P$ v0 N9 o那上面写著，“你才是超级大──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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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V, J: ], k! p* ~[ Last edited by kwok0926 on 2005-3-10 at 13:49 ] | 
发表于 2004-12-28 14: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