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凉的风依旧如往日一般扫过我的前额，独自坐在长满杂草的河堤上遥望着远处的建筑物。没错，暂时被感情冲击而摔倒的我此刻显露出的失魂落魄的确是很可笑。
9 D7 S, u7 \( R/ ?5 g& f% C“子、奇？”
, I& i3 u( ]3 }8 P- p* z! ?& q听到那耳熟的呼唤后我并没有马上抬头去看，反正那个家伙除了工作上面就不会多和我说一句，理他做什么。 4 M2 Z5 g, T" V* ~" w/ B$ H
“你最近怎么有点怪怪的？”
& ^& M$ z0 A% |. x( b" w% Q他自顾自的坐到我旁边，我大发善心的撇了他一眼。啐、真不知道那担忧的眼神是真是假。怎么平常都不见他这么体贴，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 O% |3 ~, o' [% h
“有什么苦恼可以告诉我啊。”
8 M- ?0 K& {$ z- Y肩头感到一丝温热，难道是酒精开始发挥起了作用？沉默了许久后，我竟然开始向他吐起了苦水。 4 Q1 {. Q* U; W2 A) _3 }$ ~
“我和林芬芬分手了。”
0 z0 {8 N1 U$ f% w“是吗……”
8 [' [# g) z5 @. y1 ~: }他长吁了一声后，抬起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于是，那暖暖的掌温又重叠了二次在我的肩上。侧着头，此时夕阳的余晖正好映衬在他的面颊上，那一瞬，我竟然看得出神。心想；其实仔细看这个人的话，会发现他长得很像一个人，那个我不想提及的人。 , q( G1 Z; _0 s/ U
“是不是会觉得难过？”
# W0 ^$ I, Z0 K) t- T% a8 Y4 `7 P“啊？” 8 h: t: w/ P2 C0 p9 j- q, M' h8 C
“你啊、不是满口的嚷嚷着不在乎吗？”
, w" j- B3 y+ Q" l他笑着玩弄似的挠着我的头发，我却对这动作搞得从脖子到耳垂甚至脸颊都瞬间滚热起来，应该是酒精的作用吧。看着他温柔的深邃的目光，霎那间自己就好像是跌进了没有尽头的洞里面。
0 o& c! ?' O$ R“喂、别搞了；你不想别人误会我们是同志吧。” 7 w% B$ q8 e2 t( I1 ?9 \
“……对不起、我真差劲……” # V( x- S2 m, P2 i
他低缓的自责声再传进我的耳朵的同时，为什么会让我觉得有一丝歉意？看着他也开始低迷的表情，我心里苦笑起来；拜托、这到底是谁要安慰谁啊。
. t$ N2 t1 k5 y“要不要喝？”我抬手拿给他一罐啤酒，递给他的过程中触到了他的指尖，没有温度，像块冰一样。冷不丁的，全身像是过电一样。
8 x8 B- M& M4 E) o7 ]“嗯、谢谢。”
- F( _5 G' f" j4 ^+ l“你、最近是不是……去过墓地？” 6 a$ y6 \: ^, W
大口的吞进一口温啤酒，连喉咙都哽咽住了。见他都不出声，我越来越按捺不住了。 4 W% s. n" Q' J \ K% l
“嗯……有什么问题吗？” ! {1 ?" @" b: M3 M
“没有发生什么事吗？” # w- e2 x* H- r% X2 S" g$ Q7 R; w
手中的罐子被我捏得嘎嘎作响，拾起脚边的石子正要往那里面扔的时候，他继续开始说道。 7 G% R& S( G7 ^2 w( B5 D+ e# j
“遇到一个人。” # ]( ~5 R9 M {! D' \9 E0 R( Y) A
叭啦、手松开的同时，石子也落进了空罐子里。不知何时起身边变得异常的安静，听不到喧闹的车鸣声，闻不到野花的花香，看不到随风飞舞的蒲公英种子。
& ~6 G! a% d; O, l' J. Q“是个……什么样的人。” * [; R3 C+ ^6 }# O# X) H }9 `
“穿着带有蕾丝花边的洋装女孩，看样子只有8、9岁的。” " D* e4 c4 {9 R' h
“然后呢……”
2 i/ l9 ]9 G/ T“她一个人静静地站在一座墓碑前。”
0 _5 v8 @( s0 s9 }) _“你和她说话了？” # t# D" A6 _9 }
“嗯、当然了；”
6 b2 B1 L$ p5 p6 Q1 H5 h他忽然温柔的笑了起来，咽下一口啤酒，看着他的喉结在上下摆动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有些在意这个人了。 % H, Y& C. _4 z+ [& {
“那个小女孩长得很漂亮，头发是棕色的，有点自然卷，搞不好是个混血也说不定。”
. O/ r7 |# @0 X, C! h4 x他继续边喝着啤酒边时不时说着；也许，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可刚刚那像是似乎只会在死人身上才存在的温度……匪夷所思的我开始耿耿于怀。
6 C% ^' l7 i7 W. q3 F+ v“和她聊了一会儿，正像打算告别时她却拉住我的衣服，” 1 g) d, x: o! B9 W. R
“拉衣服？” 3 P/ d4 C! e, N: A' ^4 H6 l
“嗯、说她家就在前面不远处，想请我去她家玩。” 8 r. W7 m* s, ^# Y: p
“那你去了？”
2 @; Q6 \' k# r0 H6 y: D“突然、手机响了，接下来发生的就很奇怪了，” 5 @* k$ _6 p2 m
“什么意思？”我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耳朵更是竖得比兔子还要直。 * N/ l8 x" F/ a
“我清楚地记得，接电话的时候她就站在我身边，歪着头，粉红的嘴唇像是樱桃般的让人着迷，” H; x$ t$ }# T( H U1 Y
“你该不会有恋童癖吧？”我怪异的打量着他。
$ \0 p9 \& N: k1 `“别打岔……可就在这个时候，从不远的地方走过来一个人。待我结束通话的时候，才发现那位慢慢走近的是个老伯。他问我几点了？” ; W2 f9 X# I7 E' E. F; [% v `9 n
“当时是几点？”
* u! k+ y3 L- @& M# p& |“嗯……大概是7点左右，哎呀、具体的时间我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 j+ L3 B/ L& i* E
听得正起劲的时候他又停下了，不慌不忙地咽下一口啤酒后。又继续说着
% j- Q% o* n9 X, v3 t“告诉老伯时间之后，转身看向身后，发现……那个小女孩不见了。” ! J% C( `6 P1 H. j& ^; Q$ j/ p/ M5 u
我的心脏就像是停止般，连呼吸都慢下来了。原以为只有我这种衰到祖坟上的体质会遇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就连他这样的普通到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到的人也会碰到？不可思议；我开始对他有了全新的认知。1 A" D, i9 L5 |& A
“我追上那个老伯，忙问他有没有看见8、9岁模样的小女孩，哪知道老伯听完我说这话后吓得差点没坐到地上。嗯、还好我扶住了他。他慢吞吞的说，他只看见我一个人站在个没有姓名的墓碑前，根本就没看见什么小女孩。” - y* v/ A/ k4 F; L
“不是吧……”
3 y8 L# I0 T# y! h我拍拍他的后背，安慰他说。 , d c+ F3 R* X1 J h# ~
“老伯对我说了这么一件事；几年前这个墓园发生过一起强奸案，说是一个男子在这儿把个女孩给玷污了……” ' d" t, W- Q" E
我的后脊开始不住的向上冒起寒气，看着他忽然变得严肃的表情。 3 x X/ c7 j. ]& {$ s" f+ `0 W
“那件事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 ~3 E4 }% M# E! Y“为什么？”
6 b5 u4 Y# H9 c“小女孩被折磨致死，可她的父母却不肯去警署认尸体。” 0 t/ n. _, ?' U6 U4 C! L( W
“混蛋！”
, c7 S2 y/ {. D: g不知哪儿来的怒气，我气得扔掉了手中的空啤酒罐。
# H; m$ ]0 \: @3 O3 a& T( n“说是因为她的父母是有脸面的人，丢不起人。” " r# S2 u; A( W0 ^. ]1 ]! a+ e
“这叫什么父母！是他们的女儿被别人玷污！”
) H; ]0 I- x& d0 O( [' v6 b' M又拿起一罐，叩开拉环，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下很多。
1 h4 n6 K# B1 x& x/ v“不是亲生的……” ' l" s1 P. V- v2 i( ~
“啊？”
6 K) m$ D( c8 D“那女孩是他们领养的，” % r$ v7 {0 K8 ~& s6 N. B' o0 ?" E
“难怪……” 2 N! |- o% G# S0 ?+ Z# N/ j
“距离那件事的一年后，发生了一起非常严重的车祸，事故的现场就在现在的国道上。”
+ G2 Y3 z8 A" {- o9 G2 M2 g“莫非……” # S' g. H0 ~+ x) `4 X
“嗯、那个小女孩的养父母发生了车祸，而且车上还有个3岁的女孩。”
2 H* X6 R6 I+ k3 N) l“哼、活该！恶有恶报。”
/ }, z5 P- _9 p5 i2 V7 F0 j“似乎是在接近晚上的时候，据说当时车子飞出很远，两个大人当场毙命。但、那个小孩却意外只是变成了植物人……” & S. Q5 T$ R) J9 z7 X8 d: D
“怎么可能？大人都当场毙命了，三岁的小孩怎么可能只是成了植物人？”
; Y& ?. X0 i: N“这都是事实，你可以去翻过去的报纸。当时目击者回忆说，说是看见一道白色的人影钻进车内，所以有人就猜测，是那对夫妻以前收养的那个女孩救了他们的孩子，毕竟、无论在什么时候，年幼的孩子都是无辜的。” 1 n9 d3 v0 f. T, @/ f
啪啪啪、背后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 " ] ^+ w2 `0 F' k9 m! c& G
“了不起啊！皓熏。” + n! t/ t1 j; c& {
“呀、阿威……”
( z" D+ T4 P/ p- P, ?可能是听他讲得太专注，就连什么时候起身后站了一个人都没有感觉到。关古威屈膝坐在我和他的中间，年纪都不小了，怎么还是露出那么老掉牙的笑容。
. p8 H# L* x4 |2 g6 D“你被骗了、子奇。” _6 ^+ R9 @3 v* c) u
“什么？” & y& N: s7 B1 v
“他诓你的、全部。”
" D8 [ B( O1 {5 m. V* i4 ]5 O“……”
& h) G, `3 U3 Z8 W“我就好奇，他一下午都冰袋不离手是为了什么。原来，这才是关键。” 2 ?6 T0 s+ K- l: X) n
我看向金皓熏，他开始别过头看别处，忽然心里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 o: C; m4 L" b2 \ |, g“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把我当傻子耍！”
2 |8 k* {2 X, R8 V1 h, G; G5 z7 e猛地站起身的时候踢翻脚边的啤酒罐，怒视着他的我更加想要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痛打一顿。 + T! B! x7 y q. o7 B
“对不起、子奇……”
- I, F' S1 W! X4 N3 |他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微红的脸颊带着歉意。扔下手里的啤酒罐，朝我扑了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温柔攻势？我可不吃这套！ ( p, E9 @7 H$ s. q% a
“是不是我平常对你都不够关心，所以你有什么事都不会想要告诉我？自己闷在心里可是会生病的，思虑再三，我想了这个办法，只是想要知道你到底怎么了。”
& l& x) A( r! C1 S6 O9 r0 Z5 d$ L$ m不知为什么，自己的心一下子软了，他并不是故意的，而是出于好心想要关心我。呵呵、这个白痴…… ' h" i0 Z, H# ?/ D& q
“子奇笑了也就表示没事啰；好了、看来我这本着能看一场好戏的愿望也泡汤了。”
- P4 T" s) X% g; J, Y0 Q“阿威、你动机不纯耶。”
( f* ~* R* d* _0 u1 X2 x" ]“就是说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6 ]. q" B, J! Q9 g6 j `“完蛋、说漏嘴了。”关古威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转身费力的向上跑去。
. h# [$ k+ l+ ?: ?) l1 z微凉的风已经不在那么能扰乱我思绪，忽然掺杂进的那点点的温暖，让我觉得自己能够活在这个世上真的是太好了。有人会担心我的感觉……妙不可言……也让我心甘情愿的跌进这份温柔。 | 
发表于 2007-7-30 23:5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