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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27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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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并不等同于“唯一”。前文交代过,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沈默在表现型上是一个大男子主义者;初入大学时甚至立志交四个女朋友,一个洗衣服,一个买饭,一个做作业,一个带着出去接受大家的艳羡。前三项,凭借着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刘艳丽都能做得来;唯独这最后一项,她是有心无力了。有了这样一个“三合一”的女友,沈默明白“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可怕,虽然不尽如意,他决定放弃四个女友的计划;正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毕竟,贵精不贵多。两个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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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多多就是弥补刘艳丽缺憾的最后一个名额的持有者。与刘艳丽交往,使沈默显得看人不只看外在也注重内涵;而与程多多在一起,则排除了被质疑审美有问题的可能。程多多是那种娇俏可人的小女子,生得粉面杏眼惹人怜,又是吴侬软语招人疼。总之,是那种男人爱慕女人羡慕的类型。最后一项任务,在她并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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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9 s" \% R7 p0 ]) G. U 要征服这种女子自然不简单,但有简便方法。生得美丽的女子,最怕的就是受到爱慕只是因为那长久不了的美貌;要博得她的爱只有教她相信,爱上的是她其他的内在品质;其实不必费心去找旁的可爱的品质,只要表现出并不看重她的美貌即可。沈默并不看重程多多的美貌,事实上,除了自己的美貌之外,谁的他也看不上;他会看上成多多,无非是因为知道旁人看重她的美貌。如此一来,两人顺理应当地一拍即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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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Q& W+ `4 W0 f 三角形的稳定性在沈默的股掌之间体现无遗,他心安理得地享尽齐人之福,刘艳丽与程多多似乎也心甘情愿地向他奉献着爱。沈默信仰自己在感情问题上的道德与操守,他并不欺骗两者,也从来没有向任何一方否认过第三方的存在,不愿不会以及不必。事实上,刘艳丽和程多多都默认了沈默的左拥右抱,因为,足够漂亮的不够聪明独占住沈默的心,不够漂亮的又足够聪明地选择了退让;只要他不生出第三只手将三角形发展成四边形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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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刘艳丽与程多多两朵“家花”,沈默也自觉可以做到似穿花蝴蝶万花丛中过而坐怀不乱懒于回顾,只取野花香而不采路边芳。他相信,自己已经得到了花海中最香的与最美的,有了“best”何须贪恋“rest”?沈默很满足于现状,套用时下的一种说法,他得到了在厨房中像主妇的刘艳丽,也得到了在厅堂像贵妇的程多多,夫复何求?他当然知道,还缺了在卧房里的那一种;可是,他现在住集体宿舍连卧房都没有又急什么。沈默不急,他相信顺其自然,该来的在该来的时候总是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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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该来的在不该来的时候,偶尔也是会来的。在沈默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时候,偏就遇到了令他无计可施的莫如深,她似乎是注定来打破稳定局势的人;自此,沈默在得心应手的整个局面中都觉无计可施。. o' m+ Z( L- O. J# H, z*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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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怎样来描述莫如深呢?这也同样是困扰着沈默的问题。莫如深并不算太漂亮,但她是那种会被人称为“美女”的女孩;莫如深的才智不显山露水,但她又绝非那些无脑的女孩中的一员。她的一切,不能简单地用优秀和或欠缺来评定;只能说,她是那样的恰到好处。当然,沈默会被她所吸引,最多的还是应该归究她玩世不恭却自成高贵的疏懒气质;那是沈默相信自己身上也存在着的,并且深深为之迷恋。人总是喜欢和自己相似的人。也许正是因此,才有“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一家人,不如一家门”和“夫妻相”之说。而沈默与莫如深恰恰是相似的人,他们有着那么多的共同之处。比如,莫如深也是深深烦恼着困扰她的桃花癣与围绕她的桃花运。7 I5 Z9 E+ U& g5 j# b: `7 L) m7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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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两者的共同之处并不包括这一点,那就是,沈默当莫如深为MissRight,莫如深却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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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 g: q2 T 沈默始终想不通,自己还有什么地方不够好,或者为何莫如深会有如此定力,迟迟不肯坠入他的爱河。所谓,“常在河边站,哪能不湿鞋?”,偏就教人猜不透的是,为什么莫如深就可以久久地维持在暧昧与理性的边缘而停滞不前?沈默自觉终尝因循报应,这不正是他惯常给与旁的女孩子们的若即若离吗?& x; b3 }5 @& W" d2 m#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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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深知,若求对方进一尺,自己先进对方一丈;莫说是一丈,十丈沈默也是愿意的。他努力想成为莫如深身边的“四合一”男友,他帮她洗衣服、买饭、做作业,也自觉陪她出去逛街应该不至于使她觉得丢人。可是即便如此,莫如深始终还是不肯施舍给他一个“男友”的称号。& o) b+ h0 H, z9 g d( J$ }9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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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想,若要齐家莫不是一定先要修身?于是他开始一日三省其身,皇天终于未负苦心人,他想他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那就是,女孩子们的天性使然,决定她们追求归属感和安全感,决定她们在爱情中有专一性与排他性。只不过,软弱的女孩子们会为了爱人妥协,而刚毅的女孩子则会为了坚持原则而放弃爱人。他可以洞悉莫如深属于后者,那么要谋求协议,妥协也就只能由自己这一方作出了。缔结一个不平等条约总比悬而不决终将谈判的机会都丧失了好得多。5 |& \4 b [6 \% ?2 a# i1 B; m; }/ s
4 W' Y* F- r! N% E% B; | 正是,rest诚可贵,best价更高,若为right故,二者皆可抛。只要能得到莫如深,或者说是被莫如深得到,沈默是不惮放弃做穿花蝴蝶的,甚至也渐觉齐人非福。他可以不要三角形四边形多边形,只要他的两点确定的一条直线的那一端,连接的是莫如深。只是,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同刘艳丽与程多多解释,才可以回复自由身,还不被人看作是薄义负心汉。他简直都可以预见二人的柔肠百断泪流成河,跪行匍匐着拉扯他的裤腿不愿放他离开的情境。$ C# D% q0 ~5 I; Q7 y8 B! a, ^) u
4 U& Q% U/ J. _ 沈默觉得,像自己这样优秀的男子要离开,刘艳丽和程多多的悲伤是有理由且无可避免的;只不过,自己有义务将她们的悲伤降至不会伤身,至少不会伤及他身的程度。于是,在切入分手的正题之前,沈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严肃认真地为她们讲解,身为现代女性,在一段感情结束后应该持有什么样的态度。那就是,头发甩甩,大步向前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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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二人的反应相当淡然。当“分手”二字脱口而出,没有眼泪,没有哀求,没有哭嚎,甚至连一丝半点的流连都没有。她们真的头发甩甩,大步向前走开。决绝干脆得教沈默伤心。“死丫头们,难道彼此的过往就那么不值得你们珍惜吗?”就在沈默大伤自尊心之时,二人近乎排练过似的天衣无缝般的合拍,记得头发甩甩,也不会忘记巴掌甩甩。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沈默的两颊已经清晰得呈现出了两座大小不一的五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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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z. Z1 @+ a 宽宏大量的沈默自是不会同小女子一般见识,打了也便打了,疼了也便疼了。事实上,这样的结局还教沈默舒服一点,会伤害是因为还在乎嘛;如果两人真的淡然一笑而过,怎么对得起他沈默慑人心魄难以抗拒的魅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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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肿之处,艳若桃李。沈默就带着红肿的蓦然增厚的脸颊上泛滥的桃花癣中泛滥的春光,去见了莫如深。配合情深款款无怨无悔的眼神,沈默叙述着自己为了莫如深所作出的情深款款无怨无悔的牺牲。一边述说,一边想象着言尽时莫如深感动地扑到自己怀中的样子,也分析着战略战策:温柔地亲吻她的头顶是体现好男人的风范的最佳途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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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C. l& F! T4 n! r! W1 ]5 L 可惜沈默又一次地估计失误,听完他的话,莫如深并未作出如他所料的反应,甚至没有任何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地恬淡地微笑。% F# u# }: [$ z( v* Z
7 |3 t6 ?: K" J3 j2 P 沈默终究沉不住气,抛开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不管,近乎哭腔地质问着:“就这样,我可是为你放弃了整片花海,你就这样报答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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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O, Y/ G g6 k5 i/ E) c @ 莫如深叹息道:“蝴蝶为了一朵花放弃了万紫千红,那么,这朵花就一定要感恩戴德地为了它开放吗?天下哪有这种道理?”9 k- V" M8 m& W" S# S/ t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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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莫如深离开地背影,沈默目瞪口呆,这他自认可以掌控的种种,为何都偏离了应该运行的轨道?生平第一次,沈默相信了,世界上没有谁是无所不能的,自己当然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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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 k% ~6 [# }0 f 因为不是无所不能的,所以错忖了女孩子们的心思,忽略了那一句“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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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8 c4 _) V" i* f2 { 因为不是无所不能的,所以摆不开想摆脱的桃花癣,也挽不住想挽留的桃花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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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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