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轨道

aphely · 发表于 2008-9-27 01:43

擦肩而过，就如同轨道不同的两颗星，在交错后，又各自远去，只在一瞬间，留下一个十字的印记。
                                    ——题记
Part 1
引言：我不喜欢水，因为它是柔的象征，而我的身体里有一种讨厌的柔弱的本能。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只在强者才是主宰。

科罗拉多河贯穿的大峡谷，被誉为美国最壮观的自然奇景之一，让存在于这古老的自然空间中的奇特生命包围我，忽远忽近的呼啸，野性的韵律，阳光浸透的感觉，这是永远也不会厌倦的触动。
我只是闭着眼睛，在属于自己的路径上走着。我知道自己会走向哪里，就像长久以来，一直丝亳不曾偏离自己的轨道一样。

“如果你想要，世界就在你的手旁；只是你不想。”他曾这样对我说。
“那我想要什么？”
“我只知道，你不希望得到一切存在的东西。”

秋的气息已经开始碰触在这里，脚边的落叶被伏在地面的风卷着，像波一样扩散开去。
我听到了瀑布的声音，睁开眼睛，看到那棵古老的大树，记载着上万年的历史，它会让我想起亚瑟王的厄克斯卡里巴圣剑，在仿佛被时间遗忘的这里，等待着某种使命的开始。

“你又要去亚利桑那州吗？”
“嗯！”
“是想去拔那把剑？”他笑着，“王者之剑？”

隐约感觉背后有风，用水瀑的气息慢慢环绕我，我转身，看向那片以离异的变幻颜色著称的瀑布。
炫目的阳光像是被撕开了似的，在水流上投下各色的影子。有水在洗涤的清澈的颜色和谐的融合，在水的屏幕上流动着。奇怪的是，那些色彩形成了一个旋涡，我仿佛不再听见山谷的啸鸣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祥的寂静，轻鸣的种声——天堂的乐音。
是天使吗？从那奇异的光的旋涡中走出来。金色的头发，似乎没有沾一点滴水珠，纯白的长袍，被风轻轻托起，就像天空的一部分。他像在一条直线上走着，走向我身边的这棵大树。每一步都无亳厘的偏差，似乎是经过精密的计算，周详的安排的。然后，停下来，以同样精准速率微微抬起头，把目光停在树冠上。
我的身体开始颤动了，并不是因为惊讶，而是……一种某种程度上的共鸣。

“刚刚接触你的时候，我以为你的冷酷是在保护自己。”
“现在呢？”
“现在我知道，你的确什么也不在乎。”

似乎可以看见有某种旋律在他的眸子里流动着，那沉溺于梦中的惬意的平静，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在自己的轨道里，看着自己想看的东西。凝视着的双眸，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他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者，他就是整个世界？

我疑惑了，我居然会想要知道：他在意什么？在这里，是否有他所执着的东西？
还是也像我一样，只是单纯被这儿的气息所吸引？
或者……

他开始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我，在那一刹那，那束目光穿过我的身体，游离在我身后那个更为广阔的世界里。我听见瞬间有千万只鸟儿从落叶丛中飞向天空，翅膀拂起叶子，漫天飘落的声音，就像天堂的祈祷号鸣。有天使穿梭在这离幻的世界，我的疑惑开始从他移向自己，那心灵的一切被掏空的感觉，审问自己存在的真实性。
——是的，在他面前，我感觉自己不曾存在过，我竟也就这样离味着这种残酷的美丽，久久不放。

“你从来没有过理想吗？”
“我从不被允许有自己的理想，而我也不想去有。”

难道，他会是我的理想，会是我想要的？！

“如果有一天，你有了想要的东西，那么，你会因此毁了自己。”
“是吗？”
他微微地笑着，带着一种不可言喻的诡异：“对啊！因为，那必定是件不存在的东西。”

我已经开始在意某种东西了，我很清楚，这件似乎永远不会发生我身上的事，正一点一点地侵蚀我，挑战我最后的防线。
长久以来，锁紧自己的心，在不是自己设定的轨道上，努力让自己做得相当完美，从不会在意什么，从不去期待什么。
而现在，我想伸出手，去接触他，虽然我知道他一定是虚幻的。
那阻隔在我们之间的东西，
没有交点的轨道，
不可改变的规则。
我仿佛可以了解，作为拥有特定轨道的东西，不管你有多高的才能，在自己的定则面前，你是无力的。
就像现在，他必然会在我的面前，依循自己的轨道，走回水光的旋涡一样。

Part 2
引言：我对水的看法有了改观
   从高空中悬上的水瀑，一拉扯，碰撞成粉末状的水滴。
   似乎代表了
   ——面对那永恒的不可抵抗的规律，无助的感觉

“拔出了王者之剑吗？”
“那不是我想要的。”
“哈哈，是否感到，自己已经开始幻灭？”

我看着他，他是从何时开始存在于我身边的？而且，洞悉得如此透彻？
   又是一个漫长而阴暗的周期，我一如既往地在自己的轨道上走着。但周围伴随我的，不再是冷漠的耐心，而是充斥着焦虑、徘徊和不安。我一直在期待，循环到那个蕴涵重大转折的坐标点。
   我知道，他今天一定会出现。
   同样的情景，从遥远的那一刻开始，已经在我的脑海中流过多少次了？依旧是那精确的步子，完美得残酷。
   他真的是完美的吗？
   完美的东西应该是易碎的吧？
   他身边没有破碎这个概念，
   他是永恒的。

“你说会毁灭自己？”
“如果你执着于你的轨道的话。你一定受不了那种痛苦的，背叛你的轨道吧！”
“你是魔鬼吗？一直以来，这就是你迷惑我的目的？”
“只要你拜我，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
“……可惜，有一点你没有洞察到，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他的存在，再次让我感受自身的虚无。尽管从一开始，我就明白了，一切恰好相反。
回旋在我周围的属于天堂的乐音，悠扬而洁净。而他，也是属于那儿的吗？我的轨道，是否有与天堂交汇的瞬间，还是通向地狱？
只有信者才能获救。
在他走的那条直线上，浮起了一条光的通道，而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的他，更加圣洁而虚幻。
   树上投下他的影子，就像另一个世界中的他。而最终，也走进了他的影子。
   那一瞬间，白而炫目的光充斥了森林。我没有办法睁开眼睛，感觉太阳放出的所有光芒都聚集在这里了。灼热的气息在四处涌动着，整个森林仿佛在燃烧。

  “这条轨道上有理想在吸引你吗？”
“我不会离开它，正是因为我没有别的理想。”
“你有勇气就一直这样在自己的轨道上独行？”
“当然。所以你失败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悄然无息地扼杀他，在我的心里。

光线渐渐暗下去，带走了我仅存的一丝理想与期待，仿若我冷却的心。但我知道，这一刻会成为永恒。

Part 3
引言：无论瀑布通过划撞成多么微小的水雾，但它们总会又再汇集在一起。所以，它也
执着着自己的轨道，永远不变。
   不断的水流，无尽的循环，永恒的象征。
   所以，我觉得自己开始喜欢水了。

我清楚地预感着不会再有奇迹，而时间又在我面前演绎着希望。一种不需要期望的希望。
   也许，我只需要相信着，
   就是这一点信赖与执着，
   这个世界就值得去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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