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雨 发表于 2004-6-27 17:39

[转载]雪嬉骄阳〔童&衣沧雪〕

雪嬉骄阳

(转自星星秀)


    “耶!”我兴奋地拥住晓筠,“好开心哦,终于接到了黎导演的戏了!”
    “我和爸爸也很为你高兴呢。沧雪,如果你能抱轻一点,我会更开心的。”晓筠一边无奈道,一边欲不著痕迹地脱离我的拥抱。
    好吧,好吧。我松开晓筠:“人家只是想跟你分享一下喜悦而已。就算被你的高明权看见,也不会以为我们是同性恋的啦。”
    她的脸马上红了:“这什么跟什么嘛?他只不过偶尔道我爸的店里来坐坐。” 
 “噢,是吗?难道你不喜欢他?我好像听某人说过那个高XX是她欣赏的艺人呃!”狡猾的我倚在她的肩头,观察她含羞的表情──逗晓筠真是一件有趣的事。 
 “衣-沧-雪!”听到她这么连名带姓地嗔道就知道她投降了。我双手合十道:“O.K.我不打扰你工作了,快去帮莫叔的忙吧!”
    看著晓筠招呼著其他的客人,我有些无聊地用吸管搅著杯中的饮料。这里是晓筠的父亲经营的民歌餐厅,也是演艺界人士经常会光顾的地方,更是培养了一些当红歌手的摇篮;就像正在台上“制造噪音”的阿威(也不能说是噪音吧,要不然他哪来那么多疯狂的女fans)。一年前,我也是从这里开始,一步一步,终于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娱乐圈站住脚跟了。 
 不知怎么地,我忽然觉得有人在看我。这里不设雅座,而且作为一名艺人被别人注意也很正常。可是,那道视线让我觉得不自在了。是的,在店里最不起眼的角落,一个带墨镜的男子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虽然我看不见他的眼睛,可我知道他在注视我。他的嘴唇和下巴有著坚毅的线条,烟灰色的衬衫搭配著淡啡色的长裤令人觉得出奇地协调──可是他的注视令我觉得不自在。 
 “大姐,你怎么了?”阿威出其不意地拍了我一下。我收回心神:“呃?什么事啊,阿威?” 
 “我说,你怎么刚才呆呆地看什么啊?大姐。”他一脸疑惑。 
 “啪!”我赏了他一个栗子。 
 “好痛啊!大姐。”阿威揉著头,“你干吗?” 
 “啪啪!”见他丝毫不悔改,本人毫不客气地又送了两个:“你少年痴呆吗?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大姐,我才23哎!”
 “知道啦,知道啦。以后不叫你大…”见我瞪眼,他立刻改口,“叫你大小姐总行了吧。” 
 嗯,儒子可教也。我拍拍他的肩以示满意:“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只不过刚刚下台找你聊天时,看你愣愣地不知在看什么。” 
 “没什么。哎,好久没唱歌了,我要到台上去露两手。老弟,你就看著吧。” 
 “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微微一笑,不理会他的嘟囔,径直走向台上。 
 自民歌餐厅回到我的小窝后,我开始仔细地研究起黎导给我的剧本──《一代歌后锺湘》。基本上,自己对本城娱乐圈昔日的风花雪月不甚了解,但剧本上的情节令我想起了今天下午在餐厅遇到的奇怪的老妇人。她自称是我的歌迷,还说她以前也唱得不错,并提醒我要谨慎对待自己的感情问题。唔,真的好奇怪,为什么她会对我讲那些话呢? 
 可是本人会遇到什么感情问题呢?现在忙都忙不过来,哪会有什么感情问题出现呢?唉,明天要去赶“久比娃娃”的通告,后天要去YOGO录音棚录制“世纪末梦游”,大后天“一代歌后锺湘”就要开拍了。那么多通告真是让我觉得生活好~充实啊!随手抓起扔在一边的皮卡丘公仔,为自己打气:“皮卡丘,用你的十万伏特为我加油吧!”嗯,加油加油,我要好好工作,这样才能弥补为理想逃家而出惹得双亲大人大怒的罪过啊! 
 ~片场~
    “来,沧雪。我替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男一号──童靖阳。”黎导热心地为我作介绍。  站在我面前的高大男子令我觉得有些眼熟,冷漠的眸中有著蓄势待发的魄力,坚毅的嘴唇和下巴似曾相识,咖啡色的外套和同色系的鞋子以及米色的长裤包裹出他修长的身材。  我礼节性地笑了笑,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童靖阳。”
    他勾起唇角,双手仍插在口袋中:“你是衣沧雪吧,希望你不是那种徒有美貌的女人。” 
    什么?!真是太、太、太过分了!不握手也就算了,居然还出言讽刺!我现在的心理表情肯定像足卡通片里那只生气的胖丁。哦!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如此才能用自己的风度来反衬那家夥的无礼。保持笑容,我慢慢放下手:“也许路遥知马力呢。”上帝啊,我可以预见我和这个男人的合作肯定不会愉快的! 
    然而未来的是总是出乎人意料的,我和他在拍戏时竟然默契到不能再默契,每一场对手戏总是一两次就过了,连黎导都赞不绝口。但这并不表示自己和这个男人的关系会有所好转。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情况时时出现,令我疑惑难道我长得像他的仇家还是我们前世就是冤家对头? 
 ~“记忆大考验现场”~
    “观众朋友,下个星期也要继续收看我们的‘记忆大考验’哦!”随著彭胡高熊听了都会发笑的声音,“记忆大考验”的现场录制宣告结束。 
 “这位妹妹,你去不去Pub啊?”彭胡的声音冷不丁冒了出来,打断了犹自沈浸在胜利喜悦中的我的思绪。 
 “嗯?”我带著询问的眼光望向他们,不料与童靖阳的目光撞个正著。我恨恨地收回视线──果然是冤家路窄,到哪儿都碰得到──然后笑著问彭胡道:“Sorry,我没听清楚。什么事啊?”
    “彭胡,算了。人家妹妹肯定不会去的啦,你认命吧。”高熊插言道。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啦。”彭胡愤愤然,然后施展他的招牌笑容对我道:“这位妹妹,你去不去Pub啊?”
   “好啊。”其实,我并不怎么爱去太过吵闹的地方。不过,我想拒绝的时候,某人的目光又望了过来。哼!他以为我会怕他吗?偏要做个榜样给他瞧! 
 ~Pub~
    热心的高熊和彭胡为我一一介绍众人。高傲漠然的古千菁,瘦的是高熊,矮的是彭胡,以及──“这位酷哥是童靖阳,童哥哥。他的外号是影视一匹狼…”影视一匹狼?!我忍不住笑了:“哈哈,真的很像哎!” 
    令人意外的是,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彭胡笑笑:“你什么意思啊?” 
 “不是吗,娱乐圈里哪个妹妹你没嫌过?”高熊的声音又插了进来。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高熊彭胡送古千菁回去了。我站在Pub门口也准备打车回家了。 
 夜风轻轻地吹过,Pub的音乐隐约传来,到处闪烁著霓虹灯的异彩,这个城市的夜景是令人迷醉的。我闭上眼睛作了一个深呼吸,耳边忽然响起了童靖阳的声音:“我送你回去吧。”咦?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他是吃错药了,还是哪根筋搭错了?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著他。 
 “我送你回去!”他好像很坚持。好吧,不过顺风车而已,不搭白不搭。我跟随著他来到停车场。很奇怪,在那么多车中,我轻而易举地认出,不,应该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那辆鲜红的、车牌尾数是不要命的13的跑车是他的车。果然,他径直走向那辆车,打开车门:“还不快过来。”喂喂,这位先生,是你要送我回家哎!语气能不能好一点啊? 
 高速公路上的风很大,吹得我不得不把散乱的长发用发夹束起。车里的收音机响起熟悉的音乐──是我的新歌。 
 “听说这首歌是你自己作词作曲的。”一路上沈默得可以的他突然说话了。 
 “是啊!”怎么?他不相信我有才华吗?本人才不是草包美女呢!  “你的名字很凄美,而你本人恰好与此相反。”他的话让我有些听不懂。──难道我们之间的不合已经到了交流困难的地步?等一下,凄美的反义词是什么呢?凄对快乐,美对丑陋。什么!? 
 “童靖阳,你的意思是我是快乐的丑八怪罗?”这下好了,不但我的才华,就连我的容貌都被他否定了。 
    他有点莫名其妙:“快乐的丑八怪?” 
 “不是吗?凄美的反义词不就是这个吗?”我气哼哼。胖丁表情再次出现。 
 笑意在他脸上越来越浓。看来,被我说中了吧。气死本小姐了,我决定路上不再理睬他了。 
 ~我的小窝前~
 童靖阳一直送我到了家门口。见我仍臭著一张脸,他忽然笑了:“其实,你刚才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想说的是你很阳光,也很可爱。再见。”──啊?原来…呆呆地望著他转身开车离去。──有些惊讶,不仅是他对我说的话,还有他刚刚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那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他说我可爱?从小到大说我可爱的人不计其数,可他的话让我有种莫名的喜悦。就好像心中藏了一块蜜,轻轻一碰就会化成丝丝的甜香。嘻嘻,他说我可爱! 
 我以为经过这次我们的关系会有所好转。可惜,我又错了。老天,不是有人说过女人的直觉很准吗?怎么这句话到我身上就好像成了笑话似的。 
 ~民歌餐厅~
    “晓筠,我还要一杯柠檬绿茶。”我有些有气无力倚在好友身边。  “怎么了?沧雪,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她担忧地望著我,“是工作上的问题吗?”唉,宾果。不想让晓筠担心,所以没有回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我的思绪飘回到了白天。《一代歌后锺湘》已拍了一半了,今天要拍的是我和童靖阳的一段对手戏,黎导在这当中安排了接吻的内容。然而,自己却无法入戏,不是笑场就是表情不自然。更令人沮丧的是,在NG了四次之后,那个童靖阳竟然一声不吭地一走了之,独留尴尬的我在片场。他、他这分明是耍.大.牌嘛!虽然,黎导没有说什么,还交给我调查锺湘下落的任务。可这对情绪低落的我没起多大作用。自己是有错,而他也用不著以这种方式来向我抗议啊。 
 其实,也很清楚自己为什么难以入戏的原因──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接吻的经验。虽然以前不是没有过男友,但也只停留在亲亲小脸的阶段而已。唉,到底该怎样演好这场戏呢?  告别莫叔和晓筠后,这个难题仍盘踞脑中:我真的能满怀深情,不能自已地吻那只骄傲的公孔雀吗? 
 不知不觉,家门口已经近在眼前了。咦,怎么有辆红色的跑车停在这里?天!车牌尾数是13──童靖阳的车!而那个倚靠车边的男人正是他本人。难道,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可我今天早就不知道歉了几次了,他还没听够吗? 
 “嗨,童靖阳。”我现在的笑肯定比哭还难看。 
 他没有回答,好像没打算原谅我,也不像是生气。可为什么心开始越跳越快了。 
 “今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喂,听够了吧! 
 他仍没有回答,反而慢慢向我走近。而狼狈的我只能倚在墙边──他到底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呢。 
 “你真的那么讨厌吻我吗?”他目光灼灼地紧盯著我。 
 “不是不是,这根本是两回事。因为我、是因为我根本没有这种经验。我知道这样说,你会认为我虚伪。可是、可是,这是真的。我、我不骗你的。”他靠得那么近,那一刻,我痛恨自己居然紧张得语无伦次。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深沉,声音沙哑:“既然如此,要不要我教你呢?” 
 教我?他是指…但我无法做出任何反抗──话音刚落之际,他的双手已牢牢地搂住我的腰,而可怜的我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双唇接触的一霎那,自己的脑袋似乎轰的一声被真空成了空白。他在吻我。他在吻我。他在吻我。想挣扎,想抗拒;可是为什么使不出力呢。眩晕中,无力的我只能依附在他有力的身体上。接吻就是这种感觉吗?淡淡的柠檬的清新气味,是他身上的味道?还是我今天喝了太多柠檬绿茶?等、等一下,被强吻的人不是应该生气,应该愤怒吗?怎么可以没出息地一脸陶醉兼乐在其中?狠下心,我用力咬了下去… 
 吃痛的他放开了对我的桎梏──他生气了吗?不,他没有。他只是拭去唇边伤口的血迹,然后笑笑地注视我,声音仍然低哑:“小野猫,你下口真重。” 
 “你…”不知道该怎么出口反驳他。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希望后天再拍的时候,你不会再笑场。”
 静静地坐在梳妆镜前,我竭力地抚平紊乱的情绪。镜中的自己脸上有著不同寻常的红晕,不自觉地,手碰触到嘴唇。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了拍好那场戏,或只是在戏弄我?有一种从未经历过的感情在心中辗转反侧。我有预感,自己单纯的生活会被这个男人弄乱的…… 
 ~片场~
    “湘儿,为什么你总躲著我?”“林秋生”有些心碎地望著他的心上人──“锺湘”。 
 “林先生,这里是后台化妆室,不是外人可以来的地方。你还是快点出去吧。”“锺湘”命令自己不去看“林秋生”伤心的表情。 
 “不!”“林秋生”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把抱住“锺湘”:“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胆怯开始) 
 “锺湘”转身,泫然欲泣:“秋生……”(要来了,要来了) 
 第二次吻他时,眩晕的感觉依旧。有那么一刻,是犹豫的。不,不,我现在是锺湘,我爱林秋生,我爱这个童靖阳所扮的林秋生。──唇舌交缠,时间开始倒退了,旧时代迷离颓废的音乐,先施的檀香水和油质口红,华丽的绸缎旗袍…以及淡淡的柠檬的清新气味。一切回复到最初的最初,整个天地只剩下他和我──男人和女人… 
 黎导的“卡”声惊破了自己所有的联想。是的,这场戏拍得很成功。但是为何我不敢正视面前的这个男人。分辨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只有他的眼睛深沈得让我觉得狼狈。像陷阱,不小心,一脚踏进去,便永世不得超生?幸亏这只是一场戏。因为刚刚,的确就在刚刚,我几乎以为我已经爱上他了。 
 “衣沧雪。”正要步出片场的我好死不死地又被他叫住了。 
 “有事?”强迫自己摆出最自然的笑容面对他。 
 他走近,低头看我:“你今天的表现不错。” 
 “是吗?”还不是拜你所赐!抬眼望他,看到他唇边的伤口仍未痊愈──是我留下的痕迹。 
 “还没吃饭?” 
 “嗯。”怎么?你要请我吃吗? 
 他忽然牵住我的手:“走吧。”走?到哪里去?另外,干吗牵住我的手啊。他不怕被那些狗仔队看到后乱嚼舌根吗? 
 见我一头雾水,他皱了皱眉。哦,不耐烦了。好吧,本人是很识时务的。基于自己还不想惹怒这匹大灰狼,所以只有乖乖跟他走了。 
 一直到了餐厅,我才明白原来他是要请我吃饭。想到这儿,自己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到他投来询问的目光,我自动自发回答道:“我笑是因为刚才你太言简意赅了,我根本搞不懂你的意图。不过,现在我明白了。”清楚了吧。人家可不是失常,只不过是失笑罢了。
 他不动声色:“想吃什么?” 
 “清淡就好,不过甜点我想要Expresso咖啡和提拉米苏。”既然人家都这样问,自己怎么好意思客气呢。 
 “你不怕发胖?” 
 “不怕,不怕。”这个男人何时变得鸡婆起来了。“我是怎么吃都胖不了的啦!”见他露出怀疑的表情,便再加了一句:“因为本人患有胃下垂。” 
 这顿饭是在沉默中进行的。然而,对于一向崇尚casual风格的我而言,简直像在上刑。 
 “童靖阳,虽然我们算不上是朋友,但我觉得我们之间太缺乏交流了。好歹大家现在是在一起共事的甲方和乙方啊。”在车上,我实在忍不住,开始抗议了。 
 他挑了挑眉,慵懒地一笑:“噢,是吗?继续说。” 
 “还有,我觉得你有必要读读这本书啦。”没好气地从包中翻出一本书──《整晚的幽默》。 
 他瞥了一下书名,脸上表情未变:“没想到你也喜欢看书。”
   什么叫“没想到”?胖丁表情出现。“咳咳,这位姓童名靖阳的先生,请你不要这么小看我好吗?” 
 “我并没有小看你啊。”哟,一脸无辜,你装给谁看? 
 我不做声了。每次和他说话,到最后生气的总是我,而他呢,永远是一副懒得和你计较的表情。 
 ~我的小窝前~
 他仍旧送我到了门口,然后仿佛想起了什么:“刚才的那本书呢?” 
 我自包中取出想要递给他。出人意料地,他没有接过书,反而抓住我的手腕,拉我入怀。 
 望著他危险的眼神,我想起了那个夜晚。他狂肆的吻,令人透不过气的拥抱。时隔一日,难道他还要再重温一遍,可是那场戏不是拍完了吗?他低下头,我以为他要吻我。不过他没有,他只是将头深埋在我的颈窝,仿佛在汲取我的气息。 
 “小野猫,你能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了?是中了降头,还是被你下了毒?”你问我吗,但,我要到哪里去找答案呢。 
 “你很重哎。”我嗫嚅道。 
 他抬起头,魅惑地一笑,重新俯视我:“会压坏你吗?” 
 “我有那么柔弱吗?”在我衣沧雪的字典里永远不会出现这两个字的。 
 “也对。”他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书,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公园~
 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悠闲地与好友边散步边聊天了。挽著被我软硬兼施连哄带骗拖出民歌餐厅的晓筠,我开始发问:“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感觉啊,晓筠?” 
 她狐疑地望著我:“沧雪,你没生病吧?” 
 “没有,我很健康。”怎么,我以为我的问题只是蠢而已,难不成还很奇怪吗? 
 “你不是没恋爱过啊,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呢?” 
 唉,提到这个,就让我泄气──天晓得在大学我交的男友到最后不是被我当弟弟般管教,就是被我当哥哥般依赖;──这算哪门子恋爱? 
 “告诉我嘛,晓筠。我们是好姐妹啊。”因为想搞清楚自己对童靖阳到底是什么感觉。我和他根本连朋友也谈不上,可他对我做的事已经大大逾越了这个范围;更奇怪的是,我并不讨厌他的亲吻和拥抱呢。 
 “好吧,虽然我没恋爱过。可我想喜欢一个人,你会在意他是怎么看待你的。”有一些些对,我讨厌他把我想成那种花瓶似的女人。
    “他应该是你欣赏的类型。”错!也许时下的大众文化底蕴有些奇特,以致于酷男(就像他)的身价被哄抬得居高不下,女人被踩成足下泥还得尖叫一声“好酷”才甘心昏倒。可本人最不吃这一套──真正的好男人应该是温文尔雅的。“你会常常想起他。”命中。要不然我不会拖晓筠出来问这种蠢问题了。 
 “沧雪,你今天很奇怪。”晓筠停下来,试探地看我。 
 奇怪,不,不只是奇怪,我还气馁──仍不明白自己对童靖阳的感觉为何物。“没什么啦,问问而已。”不愿晓筠替我挂心,我搪塞过去。 
 “对了,这个给你。”她从口袋中取出一样奇怪的东西递给我,“这是我自庙中求来的幸运符。虽然有些迷信,不过它代表我的一点心意。顺便恭喜你找到了锺湘本人。” 
 接过她手中的符,我有些感动:“谢谢你,晓筠。” 
 “谢什么,我们是好姐妹啊!”她温柔地一笑。唉,晓筠真是个难得的好女孩,我可以断定将来娶到她的男人是幸福的。 
 告别了晓筠,我独自来到露天大广场的喷泉边,随便捡了一张长椅坐下。《一代歌后锺湘》已经进入后期制作阶段,专辑《夜之吻》也录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要应付的就是一个月之后开拍的《威尼斯之恋》。不过那之前,不忙里偷闲好好赏自己几天假日怎么行?
   抛开那些烦心的事,我静静地注视著在阳光下闪烁如水晶般美丽光芒的喷泉,享受著难得的闲暇。嗯,现在若来个冰激凌就十全十美啦。为了弥补这个缺憾,我开始“扫描”附近是否有冰点店。嘻,找到了。 
 “衣沧雪。”突如其来的熟悉声音把正在享受美味的我吓了一跳──谁这么火眼金睛──我自认为现在一副学生打扮的自己不会被fans认出来。环顾四周,一辆红色的跑车赫然映入眼帘。又是他!真阴魂不散啊。 
 出于礼貌,我走近,微笑,然后努力干掉剩下的冰激凌──边吃边和人交谈是失礼的。 
 “吃那么快,我又不打算和你抢?”他好笑地看著我。 
 不理他。一口、两口,嗯,解决了;掏出纸巾抹干净嘴,再找个垃圾桶把东西丢掉。我走到他车前:“真巧。赶通告?” 
 “刚录完歌。”他的笑容让人觉得不自在。 
 “噢,那…”刚想脚底抹油的我忽然在他的车里发现了好东东──《拉丁音乐民族精选》的CD,“童靖阳,可以透露一下那张CD是在哪里买的吗?”“一脸谄笑”正好能准确地形容现在我脸上的表情,不过为了那张CD无所谓啦。 
 他抬眉:“你对拉丁乐感兴趣?” 
 “嗯!”何止感兴趣,我简直爱死了! 
 “既然如此,”他打开车门,“你上车吧。我载你去那里。”
   上车?“那你的行程呢?”我有些迟疑。 
 “晚上还有些事,不过我现在有空。” 
 好吧,反正不是第一次搭他的车了。 
 ~LATI’S~
 望著极具南美风情的店堂,我兴奋莫名:“哇!So fantastic!耶,这是奥卡里!太棒了,我还是第一次摸到桑波尼亚(排箫)!好漂亮的丛林鼓啊!还有这么多种类的吉他耶;特雷斯(三弦),夸特罗(四弦)和比奥劳(巴西狂欢节吉他),这个恰兰科(小型吉他)好可爱!”在这个专卖拉丁乐器和音像制品的地方,我完全沈浸在发现的喜悦中。确实,这里有些乐器是在父亲的收藏中都没有的。说起来,这完全要感谢带我到这里来的人。 
 “谢谢你带我到这里来,童靖阳。”我感激地望向一脸似笑非笑的他以及──瞠.目.结.舌的店员;惨了!自己太兴奋了,刚刚一定很失态。 
 “对不起,我太兴奋了,刚刚是不是很失态?”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不是,小姐。我只太惊讶了。从来没有一个客人能认出这么多乐器。童,你在哪里认识这么懂行的美眉?太厉害了!” 
 “她是衣沧雪。”童靖阳用含笑的眼睛注视著我。 
 “噢,怪不得那么眼熟。大明星,我叫Kevin,在这家LATI’S打工,你可以叫我阿Ken。”定睛细看,这个染著栗色头发的店员还是个大男孩。 
 “很高兴认识你,阿Ken。”我笑笑。 
 “你这么喜欢拉丁乐,那拉丁舞呢?” 
 “当然,我还会跳哦。”也许是因为热爱,也许是因为家庭的关系,在舞蹈和音乐上,我可是科班出身的。 
 “童,看来你碰到竞争对手了。这位小姐和你一样多才多艺。”阿Ken戏谑地看看童靖阳。 
 “你也会跳?”我有些惊讶。 
 “他可是高手啊,不如你们两个切磋切磋?”阿Ken提议道。
 “切磋?在这里?”虽然我没意见,可是…… 
 “没关系啦。这里地方够大,而且离市中心那么远,不会有狗仔队跟踪的。童,你说呢?” 
 “我无所谓,只是衣小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他以为我是三脚猫吗?胖丁表情出现。“我怎么会不好意思?说吧,桑巴、恰恰还是牛仔舞?” 
 “桑巴舞如何,我比较喜欢看。”阿Ken自作主张地去放了音乐。
 “看来我们只好献丑了。”童靖阳向我走来。 
 “才不是献丑呢!”我对自己的舞技很有信心。节奏强烈的音乐响起,我立刻进入角色。是的,阿Ken说得没错。他确实是跳得不错。挺直的上身、笔挺的白衬衫映著他的俊容,加上匀称好看的手臂肌肉,衬衫袖子慵懒地半卷,更显洒脱和张扬。这一刻的他甚至是性感的。 
 随著阿Ken的鼓掌声,一曲终了。我停下舞步,直视他的肯定目光。也许,除去那些奇怪的亲昵举动,我们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他低头看了一下表:“我该走了。衣沧雪,你呢?” 
 “我还想再看一下。” 
 “那我走了。”他欲转身离去。 
 “等等!”我追上去,“我送你到停车场吧。” 
 “好啊。”他并不拒绝。
  ~停车场~
 单独相处的时候,我们之间总是沉默的,象是什么话都不必说,又象是在期待些什么。走到车边,他停住,回头看我。有点纳闷,他的眼神一直那么深沉吗? 
 “路上小心。再见。”又开始不自在了,此刻我只巴望他快快一走了之才好。  “再见。”
  看著他的车子远去,为什么会有一点失落呢。我,到底是怎么了?   
    What do you get when you fall in love
    A guy with a pin to burst your bubble
    What do you get when you kiss a guy
    You get enough germs to catch pneumonia
    What do you get when you give your heart
    You get it broken up and battered
    What do you get when you need a guy
    You get enough tears to fill an ocean
                     ── Emma
 《一代歌后锺湘》杀青了,相关的宣传活动也告一段落。我以为自己的生活会因这个男人的淡出而归于平静。但不对劲,事情该死的不对劲!我开始想他,只要一空下来,就会想他。谁曾说过的:“可以禁止爱上你,但不能禁止思念。”… 
 “衣沧雪,你怎么了?”黎华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哦,Sorry。我走神了。”我不好意思地一笑。太失礼了,与别人进餐时居然走神了。 
 “没关系。不过,最近收工之后,你总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是工作上的问题?”他问得小心翼翼。 
 “大天王,你的观察力真恐怖耶。我有心事没错,我是想什么时候可以和你一样在事业上取得如此大的成就。”我半开玩笑道。虽然同行如敌国,但黎华对我来说是一位难得的前辈。之前在《纽约客》的合作期间,他教了我许多东西,令人受益匪浅。 
 他微微一笑:“放心,再不出几年,你就能做到了。” 
 “承你贵言,希望如此吧。”我啜了一口蓝山咖啡。其实,真正令我心烦的并不是这个,而是…… 
 告别黎华后,我鬼使神差地来到Pub门口。隐约的音乐,霓虹灯的异彩,就像数月前的那个夜晚,然后他第一次说我可爱……
 “沧雪小姐,终于找到你了。”亚克雷?背后突然响起了亚克雷的声音。糟了,身为大哥得力特助之一的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抓我回去的? 
 “呵呵,亚克雷。Long time no seeing。薇洛尼卡呢?”手心开始冒汗,千万千万不要是来押我回去的,“你不好好在美国帮我大哥,跑到这儿来摸鱼吗?放心,我替你保密。就这样吧,回见。”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呦,这么赶,去哪里呀?”正欲开溜的我被薇洛尼卡挡住了去路──大哥的另一名得.力.特.助! 
 只见她夸张地抚著胸口,神色凄凄焉:“沧雪,快两年没见。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想你哦!”想我?你和亚克雷比翼双飞那么开心,会想我?骗鬼吧!  反正逃不掉了,我任由她偎过来亲热地挽著我的手臂:“是大哥叫你们来请我回去的吗?” 
 “唉,被你猜到了,真没意思。”望著她那张漂亮的混血脸蛋,我心虚了。通常薇洛尼卡越是笑得妩媚十足越表示她心里准在算计什么──这个属狐狸的女人。 
 “老爷和夫人很挂念你。老板也一样。”亚克雷还是那么言简意赅。 
 父母和大哥,心情有些黯然,他们还好吗……想起了一年多前的那一天,离家出走的那一天。 
 “我想过自己的生活,我不要成为什么音乐家、舞蹈家!”“你们为什么不为我想想呢?从小到大总是让我学这学那的。我不能有一丁点儿的失误,因为我是音乐家衣笑轩和舞蹈家叶双的女儿,是著名经纪公司总裁衣扬志的妹妹。所以我取得的每一点成功都是理所当然的;而如果我做错什么,就是罪大恶极,就是给你们丢脸吗?”“我不想再呆在美国了!在这里,我永远得不到我想要的肯定,我永远、永远也无法像大哥一样优秀,永远不能够让你们为我骄傲!” 
 那一天,我无视父母震惊的神色,大哥受伤的表情,冲出家门;那一天,我离开美国,来到这个城市,那一天,我一切从零开始……大哥,在我眼中像天神一般的男人,竟然被我冲口而出的话伤到了!他现在还为我当初的话而感到刺痛吗? 
 “回去吧,不要让他们再为你担心了。”薇洛尼卡在我身边柔声道。回去?不,不可以放弃,我不愿半途而废,而且这里还有…他。
 “娱乐圈是水至清则无鱼。”亚克雷永远一针见血。是的,娱乐圈的复杂,经济来源的莫测,公司势力的错综使在其中能得以自保的艺人太少太少了。而且,有时,艺人台下的演出远比台上精彩。那些似是而非欲拒还迎的绯闻,多少是经过算计的。“工作压力”?“情路险阻”?“眼泛泪光”?是真实?是表演?有时不过是为搏几天娱乐版的头条罢了。幸好我是少数中的一个。对我有知遇之恩的王大哥,民歌餐厅的莫叔…有这些前辈的题点和关心使我少走了许多弯路甚至歧路。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请告诉大哥,如果他真的为我考虑的话,他就应该相信我的能力,况且他的妹妹已经不是小孩了。”我很坚决。  “可是…”薇洛尼卡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亚克雷打断了:“算了,洛尼。我们走吧。” 
 “好吧。沧雪,回见了。”她有些犹豫,但还是听从了爱人的话。  “谢谢你,亚克雷。也谢谢你,洛尼。让你们白跑一趟了。再见。”我有些歉意。没完成任务,不知他们回去,大哥会有什么反应。 
 “再见,沧雪小姐。” 
 看著他们相携远去的身影,我忽然有些羡慕──他们是不寂寞的。以前的我只明白孤独为何物,而现在却尝到了寂寞的滋味,然后我马上打消了自己这个奇怪的想法。 
 电话里,“嘟”声响了6遍后,终于有人接了:“Hello?”是真儿一向娇滴滴的声音。 
 “赵真儿,你是怎么当‘线人’的?我大哥派的人都找上门,你也不通知我一声?”隔著太平洋,我开始对斗嘴损友兼大哥女友的真儿兴师问罪。 
 “啊,我还以为是谁那么大早扰人清梦呢?原来是衣大小姐呀。”  “扰人清梦?你那里差不多都日上三竿了,真是懒女人。” 
 “怎么这么说人家呢,充足的睡眠可是最佳的保养之道啊。” 
 “好啦,我不是特意打电话与你讨论保养方法的。我问你,我大哥派的人都找上门,你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大姐,你说重点吧,我这里都已经半夜11点了!
 “啊?他终于找到你啦。也难怪,其实要找你,只需上网查查各地娱乐新闻就O.K了。”
 “你在贬低我的藏身本领吗?” 
 “人家哪敢啊?不过,我看啊。你大哥一开始就打算在你离家出走一两年后再开始找你的。一方面让你冷静冷静,一方面让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真儿的分析有道理;不过,在这一年多的时间,他不担心我的安危吗? 
 “还有一件事,沧雪,你可要原谅人家哦。其实,当你走后不久,你大哥就发现人家与你‘暗通款曲’了。所以…人家现在可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啦。”什么,我以为她是我的‘线人’,没想到她居然是大哥的间谍!这么说,大哥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落脚点? 
 “赵、真、儿!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女人!” 
 “沧雪,不要生气啦。女人一生气就会变得很难看,如果,你变得很难看的话,你的fans会伤心的。好了,就这样吧。我要起床了,再见。”那一头,她迅速挂上了电话。 
 这下,我有气都没处生了。唉,真是误交损友。习惯性维持古典美人态,让男人酥茫茫,让女人牙痒痒,然后自得其乐的赵真儿,她所具有的每一个特点几乎都是大哥最讨厌的。而他们竟然在一起,真是跌破所有人(包括我)的眼镜。 
 没来由地,想起了晓筠。她也找到自己的归宿了。哼,好命的高明权5月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唉,好好一名闺中姐妹就要出嫁了。还有雅克雷和洛尼…看吧,每朵花上都有一只蝴蝶,而我不知道我有什么──我的落力与执著,有什么回报?从未试过像此刻突然的寂寞。窗外深沉的夜色让我想起童靖阳的眼睛,已经整整3个月没见到他了…
    倚在二楼的阳台上,望著远处璀璨的夜景,我陷入了沉思。隐约地,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传来。好奇地往下一瞧,一辆红色的跑车?!会是他吗?心开始狂跳。车门打开了,车里的人慢慢走了出来。太暗了,没法看清。来人站定,抬头张望,路灯的光恰好投在他的脸上。是他?是他!是他!目光相接之际,我看到他眼中的不置信,然后惊讶,继而逐渐深沈。
 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家门,跑到他面前,我上气不接下气:“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心中有些小小的期盼。 
 他自嘲的一笑:“因为我认输了。”
   认输?我不明白。不过这一刻的自己已在他的怀抱中了。透不过气的感觉,真的好怀念他的拥抱。 
 “我以为是入戏太深才会那么想你,看来我错了。”
   我不做声,只是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心情──我也好想他。 
 “最近好吗?”他的话令我想到刚刚发生的事。 
 “不好,除了工作以外,其它都不太好。”然后,我对他诉说了长久以来我和家人的心结,只怪自己把一切都弄得很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是我第一次对别人提起家人的事,只是隐去了父母和大哥的身份(不知为何直觉的不想让他知道)。 
 “小傻瓜,你不知道吗,对很多人而言,其实你已经很幸福了。”他略微沈默了一下,然后继续道:“你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想。”我开始猜测他的过去。 
 “听说过劲宇公司吗?三十年前,这家公司的大少爷爱上了一名风尘女子,他的父亲因此震怒,要求他离开那个女人。但被爱情冲昏头的他无视父亲的命令,坚持要与那个女人厮守一生,他们甚至有了一个孩子。于是,他被逐出家门,被剥夺继承权,他变得一无所有。更可悲的是,那个曾经跟他海誓山盟的女人也因此离开他了。原来当初她也只是看上了他的地位和财富,她以为生下了孩子就可以得到他的家族的认可,未料却失算了。就这样,一个锦衣玉食的贵公子变成了一个落魄潦倒的男人,唯一拥有的只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从未见过他脸上有如此深的伤痛和恨意。那个婴儿是他吗?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自尊使他并没有回去找他狠心的父亲。然而,由于异母兄弟的从中作梗,高学历的他却四处找不到工作,只得靠微薄的救济金糊口。二十年后,他的儿子长大成人,进入了演艺圈──原以为生活终于有了转机──不料迫于‘劲宇’的压力,公司不得不雪藏这名新人。然后,被岁月拖垮的这个男人在弥留之际告诫他的儿子:这世上的女人大多做作现实,甚至不少女人为了名利而不择手段利用男人,所以不要轻易相信她们。再后来,‘劲宇’由于经营不善破产,那个男人的儿子终于又有机会上台了,但他告诉自己要牢记父亲的话。直到,他遇到了你…我能相信你吗,沧雪?告诉我,你不是那种女人!” 
 泪珠自眼中滚落,从不曾那么心疼过一个人。不自觉地,我伸手抚上他的脸庞,想抚平他纠结的眉头。他轻轻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超乎想象。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愤世嫉俗、那么讽刺辛辣,这个男人有著我无法体会的辛酸过往。 
 “靖阳,请你相信我。”话音刚落。我不顾一切地吻住他,吻掉他的不确定,吻掉他的伤痛,吻回只属于我的童靖阳。泪水再次漫上双眼,是的,我终于还是爱上他了。不管之前自己有多逃避,有多不愿正视,我还是爱上他了;也许在更早以前,也许在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一颗心就此沦落…… 
 ~凯悦酒店顶楼~
 玲珑精致的杯子,白瓷、金边、上描绯红缠校之花。如波浪的边沿。银匙。咖啡上浮著一两片玫瑰花瓣。
    我无言地搅著这褐色的液体──大哥终于亲自来了。 
 “快两年没见,你长大不少,更漂亮了。”俊逸的他依旧温文儒雅,脸上尽是如阳光般和煦的笑容。 
 “……”你不怪我吗?我曾说过那么刺伤你的话。 
 “怎么了?我们的小雪突然不会说话了?”
   听到他叫我的小名,鼻子忍不住发酸了:“对不起,大哥。我……”对这个年长我十岁的兄长,自己一直既崇拜又自叹弗如;然后,自卑──“在这里,我永远得不到我想要的肯定,我永远、永远也无法像大哥一样优秀,永远不能够让你们为我骄傲!”──那么敌意十足的话直指在家中我最亲近的长兄如父的他。 
 “亚克雷他们把你的话带到了,放心,大哥不会强迫你回去。这次我来只是想看看你,顺便让父母把心放下。” 
 “他们不怪我吗?” 
 “嗯,不过爸妈都很担心你。演艺圈太过复杂……”也许是怕我内疚,他顿了一下,换了一个话题,“小雪,你的胃病怎么样了?” 
 “我有按时吃药…大哥,”我抬头看著他的眼睛,“很抱歉。当时我不是故意要那样说的,那些话一定伤到了你。” 
 “不用太介意的,小雪。”他的笑意令我放心,“当时,我只是很惊讶,平时开朗无忧的小雪心里居然有如此大的压力,是大哥太疏忽了──其实在你坚持要在这里念大学的时候,我就应该意识到了。”
 “……”家人的理解令人释怀不少。身处十二月的冬季,我的心中却涌动著暖流。 
 挽著大哥的手臂走到饭店门口,我停住脚步:“大哥,不用送我了。你明天一早还要赶班机的。”作为总裁,他一向有忙不完的工作。 
 “好吧,”他挥手拦下计程车,替我整好围巾,然后打开车门,“工作之余要注意健康,有空记得回家看看父母。” 
 “I see。”我拥抱了他一下,坐进车里,“下个圣诞节我会尽量抽空回美国的。”
 “‘漂亮宝贝’不再清纯!!衣沧雪一脚踏两船!?    一度以健康亮丽的形象出现在歌坛影坛的衣沧雪,其空白的感情世界最近开始五彩斑斓起来。不仅在电影《威尼斯之恋》拍摄期间与黎华亲密出入,还于昨夜被本刊记者摄下与一陌生男子约会的照片。据记者称,该名男子酷似美国著名E’s公司的总裁Jeo.E……”
                                      ──《娱乐酷周刊》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捏著晓筠给的报纸,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方夜谭?哇!还附照片说明耶。唔,拍得不错,把我和大哥都拍得很上照。不对!不对!现在不是赞叹狗仔队摄影技术的时候。一向以八卦娱众为主的《娱乐酷周刊》怎会好死不死地“相中”本人呢? 
 “晓筠,这真是一桩六月飞雪的冤假错案!我根本把黎华当前辈看,还扯上大哥,太离谱了!”这个%@!的周刊好没口德!“一脚踏两船”──多难听! 
 “别激动啦,沧雪。是那些娱记故意捕风捉影在夸张罢了。” 
 “是吗?”做作地吸吸鼻子,我粘在她身边撒娇道,“我要你颁发‘安慰奖’给我。” 
 她不解地望著我。咦,不明白呀。伸手欲抱佳人,但斜里窜出一双有力的臂膀,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的硬是把我推开。 
 “不可以!衣沧雪,你又在勾引我的晓筠!”气急败坏的高明权不晓得从哪儿冒了出来。 
 “你的晓筠?”我不以为然地瞟了一眼他气歪的俊颜,再看看涨红了脸的晓筠,“呦,晓筠什么时候被卖给你了,我好像不知道啊!”
 他紧张地揽著她:“总之,你不许碰她。” 
 晓筠挣不开他的手臂,尴尬地不知该往哪儿看:“明权,你别这样对沧雪说话啦,她只是开玩笑的。” 
 小气的男人。我大度地挥挥手:“O.K,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晓筠,还没嫁他之前,不要被这个男人吃去太多豆腐。我会心疼的。Bye!”不理会高明权的白眼,我径直走出民歌餐厅。 
 午后的冬日,云淡风清,阳光明媚。在这样好的天气里,心中仍有一丝隐忧:他看到这篇报道了吗?他介意吗?他会选择相信这印刷品,还是相信我呢?呵,开始患得患失了,这是恋爱的症状之一么?  由于艺人的身份,我们的交往一直保持低调。其实自己也不期待吃饭逛街看电影的模式化程序。他忙,我也忙;挤出来的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形式上实在可惜。跳拉丁舞和看书倒是比较经常的节目。
站在路边的巨幅广告牌前,凝视上面他为某饮料代言的照片。有些忐忑。在他心中,我真的不同于其他女人吗? 
 “童靖阳…”默念著他的名字──这个执意以突兀的方式进驻我内心的男人。一缕淡淡的忧郁在心头弥漫,如烟,如雾,无法拿捏,却真实存在。 
 ~KTV包房~
 “死关古威!”晓爱双手插腰,毫不淑女,“一个人吼了那么长时间,还不快把麦克风交出来!” 
 “哇,大姐救我!”阿威把我当成了挡箭牌。 
 “沧雪,你别护著他!今天我要为民除第五害!”


    我不动声色地坐到一旁,由著他们闹去──那小子也该受点儿教训,老是死性不改地叫我大姐。 
 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著果汁,我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行动电话:心乱如麻!这几天不论打他的手机还是宅电,都只有忙音,怎么回事? 
 “沧雪,来看新闻啦!”真是一对活宝,出了钱在包厢不唱歌,改看电视,还看娱乐新闻,这有什么… 
 “──性格小生童靖阳与娱乐圈两大美女之一的古芊菁开始交往了!一向转言不合的两个人最近在公众场合出双入对……”
    什么?!晴空霹雳生生地打了下来,被击中的我五内俱空,甚至来不及消化这个消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我想先回去。”站起身,尽量若无其事,“胃有点痛。”虚弱地微笑著告别他们,我逃一般地回到公寓。
 拎起话筒,摁著那些熟悉的数字,手指微微地颤抖。 
“喂?”电话中传来了他的声音。 
 我勉定心神:“是我!” 
 “……”那一头沈默了。 
 “你看了那篇关于我的报导?”除此以外,我想不出其它原因能令他变得如此之快──我们甚至才刚刚开始。 
 “是的。”(果然) 
 “就算我解释,你也不打算相信吗?” 
 “……”好!很好!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是死缠烂打的女人,所以不会阻止你和古芊菁交往的。”既然他选择以这种方式离开我,那么我无.话.可.说! 
 用力挂断电话,我萎顿在床边。他不相信我!他不相信我!他还是把我当成那种势利现实的女人!可是,名利于我根本不重要!我要的只有肯定,只有肯定!才能的肯定以及──对自己所付出的感情的肯定!而他,竟能因一则绯闻而收回对我的爱?或者…或者他之前所说的话都是假的?包括他的拥抱和他的吻也只是在演戏?紧紧地抱住双肩,我拼命咬住嘴唇:不许哭!不许哭!不许哭!衣沧雪,不要为那种不值得的男人哭…… 
 把关系中断是一种姿态。最艰难的,是把心也抽出来,永不回头。“你既无心,我便休”说易行难。 
 那则影响我至深的绯闻因大哥的“关照”而自动澄清了。但,那又有什么用?他不相信我,那个我第一次真正爱上的男人,他不相信我! 
 疗伤的方法有无数种,我选择拼命接通告,用忙碌来忘记心痛──是的,如今每次想起他,自己就会感到心痛,像把钝了的刀子在慢慢凌迟心脏,一下,又一下,不见血地疼著,深入骨髓。所以,我要忘记他,不去看他的电影、不去看他的电视、不去看他的广告…我,不.要.再.想.起.他! 
 五月,晓筠的婚礼如期举行。她是幸福的。其实,大多数女人都希望有一个对的男人来爱她、对她好,这很古老,也很原始,却往往难以达成…  白色的婚纱,天造地设的新人,我在人群中微笑:晓筠嫁得不错。十一枝红玫瑰所制的捧花被新娘抛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然后,讽刺地,掉在我手上。 
 “沧雪,”晓筠走到我面前,幸福的笑颜含著一丝担忧,“你最近瘦了好多!” 
 “现在流行骨感美嘛。”我浅笑,“祝福你,晓筠。真的,我很羡慕你哟。” 
 “谢谢你,沧雪。我们永远是好姐妹!” 
 ~彩虹影业休息室~
 芳菲的茶香弥漫了一室,宛如茶叶在空气中的回魂。茶色青绿晶莹,光可鉴人。品著真儿在日本公干时特意快递过来的八十八夜,我专心研读剧本。 
 这次,王大哥钦点我出演《是朋友也是爱人》中的“梦若”一角──痴恋旧时同窗航思(男主角之一),最后因他的拒绝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哈,一个被甩的角色。让本人来诠释简直得心应手,几乎人戏合一。 
 一抹苦涩的笑容悄悄地浮上唇角。为情自杀?不、不,自己不会是第二个“翁美玲”。真儿说过我是个倔强的孩子,即使受了再大的伤害,在人前也绝不可能表现出来,只懂硬撑,然后偷偷一个人在暗处舔伤口…… 
 “叩叩”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  “沧雪,”是助理Eric,“导演找你。”
    啊,对了。今天晚上有一个记者招待会,导演和主要工作人员都要参加。王大哥找我该不会是为这档子事吧? 
 怀著疑惑步入片厂,只见王大哥和黎华等几个主要演员皆已到场,其中还有──童靖阳?!我脸色变了:演员名单上明明没见有他。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为什么会在这儿?这个我极力想自记忆中抹去甚至抹得出血的男人又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沧雪,你来了。刘仲星因为合约的问题推掉了‘航思’一角,幸好童靖阳可以排出档期;所以我决定临时启用他出演‘航思’。你们之前也合作过,应该不会有问题吧?”不知情的王大哥一脸笑意。 
 没问题?不不,问题太大了!如果是在以前,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say yes。可是现在,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若无其事地演好“梦若”。 
 “沧雪?”望著王大哥信任的表情。突然有些瞧不起自己:一个优秀的演员是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不会退缩的。 
 “当然没问题啦!”刻意地,笑得很自信。但,五内剧烈地翻腾著──好不容易才假装自己已经忘记他了呢…… 
 明亮的穿衣镜一尘不染,倒映著女子的窈窕身影。流云般的长发,精致的妆容,一袭由Valentino首席设计师亲手设计的夕阳色晚礼服配上淡金色的披肩。我在镜前练习著不同的笑容,却难掩眉间的一丝落寞。今晚,“乔亚”将举办五十周年庆的酒会,邀请函也发到了我手上。身在娱乐圈,应酬是免不了的。 
 这几个星期拍戏拍得筋疲力尽,天天面对他,我真怕自己的伪装被他识破。是的,依然爱他,无法自欺。尽管痛恨自己如此没出息,可是爱情往往是没天理的,不是么?既然在现实中我和他缘分已尽,那么就在戏中好好地再爱他一回吧…… 
 望了一眼墙上的锺:噢,时间不早了。匆忙戴上大哥在苏福比为我拍得的梨形黄钻项链,我走出家门。 
 ~酒会上~
 还是不习惯这种应酬的节目呀,或许是幼时经常随父母出席的关系,心里总对此有些反感──所有人都言笑盈盈作知己状,仿佛戴上了一张面具。 
 和主办方及熟人打完了招呼,我独自躲到冷清的阳台上。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失态,刚刚在碰上一脸高傲的古千菁和面无表情的他,自己依旧可以笑得优雅呢。 
 “刚才碰到了我爸,你居然连招呼也不打。太过分了!”隔著落地窗帘,传来了古千菁恼怒的声音。呃,他们怎么会跑到这儿?无意偷听,可现在走进去只会徒增尴尬。真是进退维艰。 
 “你说话呀,哑巴了?”她似乎很生气。 
 “有什么好说的。”他不改一向冷漠的语气。 
 “你…”她为之气结,“跟我出来,你就那么不心甘情愿吗?” 
 “原来你也明白啊。”他变得更加讽刺。 
 古大千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哼,别以为我会稀罕你,要追我的人多得是!” 
 “是啊。你只不过是为了上几天娱乐版头条才会和我在一起。” 
 她怒极反笑:“你有资格说我吗?你不也一样?” 
    “我和你不同。”他的声音充满了危险的味道,“别忘了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
 “你!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有女人来爱!”话音一落,就听得高跟鞋“!!!!!!”远去的声音──古芊菁走了。 
 她也不是他命定的女子么?童靖阳,他依旧是一匹孤傲的狼,桀骜不驯,没有任何人可以拴住他吗?眼泪无法抑制地落下,好傻,我好傻!为什么还要为他心痛?自己跟这个男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呀。
    “你,在哭?”这声音…是他?!他怎么也走出来了?    转过身,空气在霎那间凝固了。他就这么真实地站在面前,距离近得我没办法掩饰所有的情绪。慌乱、不知所措,我甚至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应。 
 “为什么哭?”他脸上的神情是心疼还是怜悯? 
 别开脸躲过他欲为我拭泪的手,我重新背对著他。 
 “你恨我,是吗?”为何他的声音听起来如此艰涩。 
 “是。”因为爱,所以恨。这其中也许怨的成分要多些吧。 
 “沧雪…”所有的伪装在他的呼唤中无声崩溃。 
 “够了!童靖阳,就算我求你了!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没错,我是恨你,因为我还爱你。我、我做不到,我根本没办法忘掉你。可这又有什么用!你不相信我,不是吗?你宁可相信那些不相干者的胡言乱语,也不肯相信我。在你心里我仍和你母亲是一类人,对不对?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放不下你!所以,请你……”哽咽令我无法再说下去。事实上也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 
 背后传来了一声深重的叹息声,然后转为寂静。他走了吗?接著,毫无前兆地,跌入一具宽阔的胸膛。 
 “放手!”我压低声音,拼命挣扎,“如果被别人看见,对你我都没好处!” 
 他搂得更紧:“对不起,沧雪。我…该死的,我居然伤你这么深!” 
 我诧异得停止了挣扎──他说什么? 
 他捧住我的脸庞,像在凝视一件珍宝:“我爱过你,现在我依然爱你。我只是太害怕你回离开我。所以看了那篇报道之后,我…” 
 “于是你选择先离开我。”我把他要说的话接下去。 
 他吻著我的眼泪,目光异常坚定:“再也不会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这几个月来我已经想得很清楚,我不能没有你!”
 现在轮到我犹豫了。我可以相信他吗?我真的可以相信他吗? 
 ~三年后~
 沉寂已久的娱乐圈因一条爆炸性的消息而沸腾了:“戛那影帝”童靖阳要迎娶本届的艺能天王衣沧雪了!!于是乎,各大新闻媒体、杂志报社的记者们开始雀跃不已兼蠢蠢欲动兼跃跃欲试兼摩拳擦掌,大有不对当事人进行轮番“轰炸”是不罢休的架势。然后,令人大失所望的是,当记者们兴冲冲地赶到男女主角所属公司时,得到的回答是──这两位早已躲到美国去筹备婚事了,短期内不会回来了。 
 深夜。海边。
 夜很静,只有海的低吟。满天的繁星在天空中熠熠生辉。  
    “唉,我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嫁给你了。”衣沧雪靠在童靖阳怀中轻声咕哝道。在颁奖典礼上,他的求婚吓了她一跳,但同时也感动得她一塌糊涂,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 
 童靖阳低声笑了,浓眉一挑:“你后悔了?”他的未婚妻又开始不安分了。 
 “嗯,是有一点哦!”她飞快地啄一下了他的唇,然后跳到安全距离;双手叉腰,好认真地说道:“我决定了,我要逃婚。大哥和真儿可是爱情长跑了8年才得成正果的。我们在一起不到4年,一半也没有──太便宜你了。所以我要逃婚。”嘻,就算是对当初他那么不相信她的惩罚好了。 
 “你舍得吗?”他慢慢地走近她,似笑非笑。 
 “舍不得呀!”她无辜得眨眨眼,“可是爱情如果缺少了挫折就不精彩了。” 
 “那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让你逃走吗?”他抓住她了,一把揪回怀里,却因冲势太猛,两人跌在沙滩上。沙里的石子扎得他生疼,他忙问身上的她:“有没有跌疼了?” 
 她双肘抵在他胸膛,低首看他,摇了摇头,接著她手指缓缓地滑上他的脸庞,描画著他的轮廓。 
 童靖阳没动,任由她的手指滑过他的额头、鼻子、嘴唇、下巴,呼吸变得沉重。 
“你是谁?”他问。她是那么特别。他不会忘记,在民歌餐厅第一次遇见她。在人群中,她是如此耀眼。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从此印在脑中再也挥之不去。她是唯一令他情不自禁的女子,唯一为真实的他而流泪的女子,唯一值得他珍爱一生的女子。 
 衣沧雪笑了,明眸灿若星辰:“我姓衣,衣沧雪。这位先生,您呢?” 
 “小生童靖阳。” 
 “接下来会怎么样呢?”白皙的脸笼上了一层粉色,“在我们介绍了彼此之后。” 
 他露出大野狼的表情:“接下来我就该偷取你的吻了。”她不知道她这样子有多诱人犯罪吗? 
 “不行。”她眼中闪过狡猾的光芒。  那这又是什么?他暗自呻吟──她居然在轻啃他的唇瓣,是考验他的克制力吗? 
 他反客为主,翻身压住她:“不怕我现在就吃了你?” 
 她笑容不改,毫无畏惧地迎著他如火的视线:“你说呢?” 
 童靖阳猛地吻住她的樱唇──并不打算在这个无聊的问题上浪费时间。
 这也算是个不错的句点吧。昏昏沉沉中,衣沧雪想,不管未来会如何,她肯定地告诉自己选择这个男人一定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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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第四缕星 于 2007-6-7 21:0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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