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大哥!”我惊慌失措的推开黎华,这下,大概又会伤害到他了。前几次,虽然没有被直接看到,我都是问心有愧,王大哥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这次,我是很真心的把黎华当作一个很好的朋友,也是因为感受到了我们共同的苦,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相信刚才黎华也是同样的想法,可单单就是这场毫无男女之情的拥抱,正好撞在王大哥的面前!我终於体会到,什麽是“百口莫辩”的滋味!
黎华转头的时候,王大哥的表情却突然之间缓和了下来,霎时间和刚才判若两人,变脸的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接下来要到你们两个的戏了,第二十七场,这是电影中唯一的一场吻戏,我还担心经过前几天的事,你们会尴尬呢!不过,看来你们已经和好了,这我就放心了。”他的声音低沈而温和,脸上带著惯常的微笑,就像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瑞恩,不要误会,我和若绮──”黎华开口。
“王大哥,刚才──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急於解释的我忍不住打断了黎华的话,上前拉住他的手,满脸焦急。
他却把我的手放在了唇边,温柔的亲吻了一下,“那是怎样的样子呢?”他的脸上还是那种阳光般灿烂的微笑。我不禁疑惑了,难道他真的没有误会?!可是,明明几分锺之前,他的脸色还那麽难看,眼睛里──我马上抬头看他的眼睛,深蓝色的眸子和我的褐色对在了一起,那里面──竟然盛满了似水的柔情!
“你们刚刚,一定是为了心宁罢!”王大哥用另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腰,将我拉近他的身体,用诚恳的声音继续说,“若绮,你难道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
是啊,王大哥前几天才再次说过,会永远相信我!言犹在耳,我不禁感动了!
“王大哥──”我激动得用双臂环住他的身体,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一时间忘了黎华还站在我们身後!
大手宠溺的抚摸著我的长发,低沈却又不失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若绮有的时候是很小孩子气的。”这是在对黎华说。
黎华略带伤感的的回答:“我知道。”
我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误会解除了,我本应该是很高兴的,可为什麽心底会有丝隐隐的不安呢?
二十七场,真的是一场吻戏。
我慢慢走到黎华的面前,直接迎上了他忧伤的眸子──这是男主角的表情,心里有些不确定,向摄影机的方向看了一眼,王大哥微笑著向我点了点头,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我不要紧张。
鼓足了勇气,也以女主角小南悲伤的表情再次面对黎华──不,是男主角达也。
他的脸慢慢的靠近,有些湿润的唇接触到了我的唇的边缘,轻轻的吮吸,接著,又辗转移到了中间,和最柔软的地方相对,我也开始回应……
我完全不带任何私心的融进了戏中,这次,是小南和达也的吻,与方若绮和黎华没有任何关系。
“Cut,OK,Perfect!”王大哥走过来,随意的将手搭在我的肩上,“刚刚你们表现得很好,眼神也诠释得很真切,尤其是黎华,恰当好处的表达了达也对小南的那种怜惜。”
黎华淡淡的答道,“谢了。”然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落寞的背影再次闯入了我的视线,刺痛了我的双眼。
王大哥向四处张望了一下,拍了拍手,“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收工。”
然後他搂住了我的腰,在我的耳边轻轻的说,“有一家意大利餐馆不错,若绮,我们现在去尝尝好吗?”
“可是──”我记得他的习惯是每日晚餐前先看完当日的毛片的,要不就会边吃边看,今天怎麽……
“王大哥你不工作了吗?”我疑惑的问
“工作的事,过一下再说。若绮,我们好久都没有在一起吃饭了呢!”他向副导演打了个手势,不容分说的拉著我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我们要快一点,晚了就没有位子了。”
坐在深蓝色的跑车中,他低头替我系上了安全带,顺势在我的颊边印上了一个吻,之後笑了笑,发动了引擎。
王大哥今天为什麽会对我特别的温柔呢?虽然他平时对我也非常的好,可是,今天的他,说不上哪里有些不一样。
他真的不误会了吗?他会懂得刚刚我和黎华在镜头前的拥抱接吻没有夹杂著丝毫的个人情绪吗?
此生不关风与月(五十七)
餐厅的气氛真的很好,王大哥的品位一向很高,这次也不例外。
食物送上来了,王大哥冲著年轻的侍者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後将餐巾平铺在膝盖上,接著轻巧的切下一口牛排,送到嘴旁,薄唇微启,X子上的物事不露痕迹的落入口中,慢慢咀嚼,几乎看不出脸的动作。停了一下,修长的手指端起红酒,轻轻的晃了晃,任深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水晶杯中荡漾,却没有溢出杯口,之後,移到唇边,轻轻的抿了一口……
这也不是我第一次看王大哥用餐了,可是,每次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被他的贵族气质所感染,不知不觉中,我看得痴了过去。
大概是发现我一直盯著他看罢,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怎麽了?干嘛老看我,自己不吃。我长的很‘秀色可餐’吗?”王大哥打趣著。
我的脸倏的红了,“没──没什麽,我只是觉得,王大哥,你吃饭的样子好好看,像个王子。”
“是吗?”他淡淡地笑著,接著像是不经意的问,“比起黎华如何?”
唔──我的眼睛一下子张大,脑袋像是被锤子击中,“嗡”的一声!他为什麽要在这个时候提起黎华。
他微笑著看我,脸上却呈现著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似乎一定要得到答案的样子。
我垂下头,避开他的眼睛,声音愈来愈小,“王大哥和黎华一样的──优雅。”
他拉过我的手,轻轻的抚摩著,长长的手臂穿过桌子,修长的手指扳住我的脸,使我不得不抬起头来,他凝视著我的眼睛,低沈的,略带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这个戒指,就是王子和公主的约定。”说著就深深吻了下去。
“王大哥──”我的视线因为感动而模糊了。
良久,他放开了我的手,再次拿起刀X,切下了一小块牛排,移到我的盘子中,“多吃一点肉,老是吃这些没有营养的,”他指了指我盘中的沙拉,接著又微笑著继续说,“都快变成骨感美女了,我可还指望著你帮我生儿育女呢!”
“王大哥──”我因害羞而再次垂下了头。脸怎麽火辣辣的。
“有什麽好害羞的,我们不是已经──”他的声音渐渐放低,温热的气息在我的耳边拂过。
我的脸大概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连忙低头对付盘中的食物,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王大哥终於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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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终於杀青了,所有的工作人员都长吁了一口气,这次的拍摄持续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其中有许多原因,最主要的,就是王大哥的追求完美,严格要求所致。我知道他的目标是本届的金像奖,进而进军国际影坛。
在首映式的记者招待会上,有记者问起我们的关系。
王大哥一反常态,打破了自己在谈论工作的时候不涉及感情的规则,向所有人公布了我们的婚期。
“请问方小姐,王导演是怎样向您求婚的呢?”这些记者似乎有些得寸进尺。
“求婚?!”我一愣,王大哥没有向我求过婚,是我向他求婚的。可当时的情景……
王大哥笑著接过了话筒,“大家想知道我是怎样向方小姐求婚的吗?”
台下一片相应。
王大哥目光灼灼的转向我,他要──做什麽?!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方若绮小姐,在这里,我,王瑞恩,向你表达自己最最诚挚的爱意,请你嫁给我,做我的妻子。”接著,他向变魔术似的,不知从哪里取过一大束火红的玫瑰!
台下镁光灯闪烁,有如夜空中的繁星。
我蒙住了!
“要我下跪吗?”他拉过椅子,真的单膝跪在了地上。
“答应他罢!!”台下的口哨声,叫喊声此起彼伏。
我缓缓的站起来,向他迈出了一步,却不知被什麽东西拌了一下,跌倒在他的怀中,他顺势将我紧紧拥在了怀里。
台下掌声响起!
王大哥的眼中怎麽闪过了一丝让人不舒服的神色?我顺著他的目光看去,居然是──黎华落寞的眼睛!
王大哥似乎觉察到了我的不自然,用力的扳过我的脸,吻住了我的唇……
此生不关风与月(五十八)
心宁的情况愈来愈糟糕,以至于无法独立行走,于是刚刚结束工作的我,就用轮椅推着她去公园散步,希望新鲜的空气可以让她感觉舒服一些。在公园的花坛附近,我挺了下来,和她一起坐下。
暖春四月的阳光很是和煦,照在我们身上,懒洋洋的。
“若绮——”心宁突然叫我。
“嗯?”我连忙向她看去,却瞄到了摊在她膝盖上的报纸!
那是关于在《风吹云动,心不动》首映式的记者招待会上,王瑞恩向我求婚的报道。
心宁的眼中透出了一丝明显的失望,转瞬即逝,又恢复了淡淡的神情。
我希望她说些什么,默默的看着她。心宁,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她终于开口了,“若绮,看起来,王导演真的很爱你,他会好好待你的。”心宁选择了不说。
我只是定定的!她的话,和她的心完全是两回事。
“若绮,很高兴可以做你们的伴娘。”可心宁的眼中,却是丝毫的兴奋都找不到,接着,她又说,“我累了。”
“好,我带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们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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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个婚礼,不知怎的,我并不是太关心,一切的事情都由王大哥来张罗。看着他忙碌而兴奋的样子,我居然会为他感到高兴,而这种高兴,就像一个旁观者在祝福一个好友即将得到幸福似的。这实在是很奇怪的事情,我常常为这种想法苦恼不已。
我还是经常去看心宁,我们的话很少,总是心宁独自感怀着心事,我坐在一旁写曲子,偶尔会将写好的片断用笔记本上的电子音乐编辑好放给她听,她总是很欣赏的合着拍子。
沉默,已经成了我们之间的一种默契,事实上,对于彼此的心,我们都是如此的了解,以至于根本就用不着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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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筠现在又挺起了肚子,那个高明权真是“可恶”,害筱筠不能做我的伴娘。我搂着筱筠假装向那对恩爱的夫妻埋怨着,高明权那个一贯的硬汉居然露出了憨态可掬的笑容,甚至,他的脸都红了。筱筠的选择是正确的,她找到并抓住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可以使一个人改变这么多!
我打越洋电话找到了爸爸,他得知了我的事,感动得流泪,喃喃着,“我的女儿终于找到幸福了。”爸爸还说,“王瑞恩是个好男人,若绮,你要好好珍惜他。”
婚期将至,现在各大报刊杂志的娱乐版面都被我和王大哥的大幅照片和长篇报道挤满。他的在照片上的幸福的微笑还有我的勉强的笑容。
我的冷淡态度被媒体定位成一个新名词——婚前恐惧症。
婚前恐惧症?!也许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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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的前一日我去筱筠家听她的长篇“结婚讲座”,筱筠对我的婚姻特别的兴奋,对那个被炒得飞上天的求婚也是津津乐道,只是可惜自己不能够做伴娘,她说这话的时候,还向厨房里那个正在忙碌着的高大身影“哀怨”的看了一眼,那个人像是得到什么感应似的,回头温柔的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又转头继续做事。
筱筠故意大声的说:“若绮,王瑞恩是个天上难找地上难寻的好男人,我真是羡慕你呢!”
那个男人急忙跑出来,身上还系着沾满油渍的围裙,一下子坐在娇妻身旁,搂着筱筠,撒娇似的,“老婆,我也是个百年难寻的好男人呢!”说着就在怀里人粉嫩的脸颊上响亮的印上了一个吻。
筱筠故意皱了皱眉头,“讨厌,若绮在呢!”
从筱筠家里出来,已经很晚了,拒绝了他们夫妻要相送的好意,我一个人向家的方向走去,就当散步罢!
远远的一个身影背对着我立在门口,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了,由身形判断,好像是王大哥。
“王大哥,你怎么不进去,忘了带钥匙吗?”说着,我便向他的方向跑了过去。
那个人缓缓的转过身来,一张俊俏无比的脸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下,及时地止住了我的脚步。
居然是——黎华!!!
“若绮,”他缓缓的开口,“你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此生不关风与月(五十九)
再次坐在红色的法拉利中,我的感觉是不可名状的,刚刚在黎华充满祈盼的灼热目光中,本想拒绝的自己,不知为何却让那个“好”字脱口而出。
没有人说话,气氛很安静,这种安静不同于原来与他相处时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形,而是一种让人很舒适的宁静。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看样子是往海边的方向驶去,我想到了明天的婚礼,忍不住开口,“那个——我明天——”又不忍心说下去。
“我知道。”他淡淡的,有些故作轻松的回答,“明天我还是伴郎呢!”
听他这么说,我就安心了,头舒服的斜倚在厚厚的靠背上,倦意侵袭,不知不觉坠入了梦乡。
时间好像是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略带沙哑的磁性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若绮,到了。”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推开车门下了车。
环顾四周,果然是在海边,海风轻轻的吹拂着,灿烂的星空洗过一般的纯净,由于这是一座突立在海边的悬崖,所以海水涌不上来,只听见下面的海浪不甘心的拍打着礁石,试图凭借着强大的反作用力飞得更高,溅得更远。
“若绮——”黎华轻轻的唤着我,转向他,将自己的手放在他伸过来的大手中,跟随着他的步伐,任凭他牵引着自己。
此时此刻,我的心平静得如同眼前的美景,驻不进凡尘。
终于,我们来到了一栋白墙绿瓦的别墅前,他放开我的手,上前打开藏青色的大门,对着我做了一个优雅的请的姿势。
我忍不住四下打量着,深绿色的柔软的地毯,深棕色的雕着古典花纹的家具,墙壁上悬挂着中世纪的风景油画,淡蓝色的凸凹有致的立体壁纸延续到天花板上,那天花板,事实上是一块透明得没有任何杂质的水晶玻璃,映出广阔灿烂的星空。
所有的一切朴素而不失优雅,高贵却又不过分华丽,每一件,每一样都是那么的符合我的心意,像是完全根据我的品位为我量身打造的似的。
“黎华,这是——”我转向了那个和这幢房子有着同样气质的男人。
他的神色淡淡的,眼里却透着忧伤,“这幢房子,本来是为你我而建的,我曾经希望和你一起,抛弃凡尘杂事,在这里共度一生,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是不能实现了。”
他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我,好似一幅画,我也静静的看着他,我们就这样对望着,仿佛时间和空间在此停止运转……
“绮——”他终于开口,“我可不可以,最后再抱你一次——像个恋人那样。”
“华——”我忍不住,扑进了他的怀里,他随即紧紧的,紧紧的拥住了我,他好用力,似乎要将我压进他的身体。
这么久以来,我再一次真心真意的与他拥抱,与这个我所深爱的,却不能够与之厮守终身的男人——拥抱!
而明天,我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襟,也浸润了自己的心,但愿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场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梦!
墙壁上的古钟敲响,将梦境无情的打破,我们不约而同的放开了对方。
“虽然你不能够成为我的新娘,但仍然希望这幢房子拥有一个合适的主人。”他拉过我的手,在其中放了一串钥匙。
“黎华,我——”我嗫嚅着,不知是接受还是拒绝。
“嘘——”他修长的手指点住了我的唇,“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我站在自家的门前,看着他红色的法拉利渐渐远去,“从明天起,我将把这辆车永远的收藏起来,就如同对你的爱。”他的话还回荡在我的耳边,激荡着我的耳鼓。不禁握紧双拳,手心的汗水侵蚀着被紧紧攥着的那串钥匙。
打开门,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王大哥,他也看到了我,高兴走了过来。
“若绮,虽然知道结婚前不能和你相见,可我实在是太想你了,所以就忍不住过来看你。”他的大手放在了我的肩上,意欲拉我入怀。
我轻轻的推开他。
他有些讶异,“若绮,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倦了。”面无表情的回答。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他在我的额上印下一吻,“明天,我会准时来接你的。”
“嗯。”我依旧淡淡的,听着身后的门被拉开,又阖上,汽车启动了,引擎的声音愈来愈远。
我终于忍不住,坐在了地上,失声痛哭!
此生不关风与月(六十)
今天的天气很好,是个结婚的好日子。
我呆呆的坐在教堂的休息室,任凭化妆师在自己的脸上涂抹。
筱筠用手扶着腰,挺着肚子在一旁指点,口中还不住的抱怨着,“真搞不懂你们,这么重要的日子,结婚啊,怎么看起来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呢?徐心宁也就罢了。可是若绮,你是新娘啊,拜托你能不能稍微表示一点兴奋?你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好几天都没有睡觉似的,一点精神都没有呢!!”
“筱筠,我只是有些紧张而已。”我强扯出一个微笑,证明自己所言无误,又想起了什么,“刚刚你说到心宁,她怎么了?”
“那个徐心宁,亏她还是伴娘,一来到这里,妆也不化,也不帮忙招待客人,别人和她说话她也不理。就直愣愣的坐在那,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筱筠愈说愈气。
“好了,筱筠——”我打了个手势示意化妆师离开,“心宁的身体不是不舒服吗!不要这样说她。”
“不舒服!笑笑总会罢!可她那个样子,哪像是来参加婚礼啊!而且——”筱筠大概又要开始唠叨了,也难怪,生了两个孩子,操心的事还那么多。
我打断了她,“你去帮我把心宁找来好吗,我和她说说。”我顿了顿,“筱筠,然后你就去帮忙招呼客人罢?今天的客人看起来很多呢,王大哥大概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话头被我打断的筱筠有些不情不愿,“好罢,今天新娘子最大。”说着推开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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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宁,你没什么罢!?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她的脸色看起来好苍白,我不禁有些担心。
她淡淡地笑了笑,“没事,若绮,真高兴你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呢!”事实上她早就看穿了我并不高兴,只是选择了不说。
“心宁,我——”我想和她谈一下黎华,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我们曾经有过那个约定。
“我的病,大概是熬不过几日了。”心宁转向了我,眼里噙着泪花,“若绮,记得那次若华动手术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心宁——”我强忍住泪水,“我记得——答应过你会好好照顾若华。”
“这我就放心了。”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知道,即使我不说,若绮你也会这样做的。”
“心宁,我——”我拉住了她的手。
“若绮,准备好了吗?”门打开了,现出了王大哥高大挺拔的身形,他今天容光焕发,显得更加英武帅气。
我冲着他点了点头,示意已经准备就绪。
“那我去通知神父可以开始了。”说着转身要去。
“王瑞恩,你等一下!”心宁突然大声的叫住了他。
王大哥错愕的回过了头。
“王瑞恩,如果你敢不善待若绮,我徐心宁死后做鬼也不放过你!”心宁恶狠狠的说。
王大哥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恐惧,很快又恢复正常,保证道,“我一定会善待若绮的。”
她顿了顿,“现在,请你去帮我把黎华叫来。”
王大哥没有回话,逃也似地离开了。
“心宁,你怎么了?”我吃惊极了,她的这种神情,我还是头一次遇到。
心宁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抓住了我的手。
黎华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他的目光落在了心宁的脸上,又转向我,马上避开了。
“黎华,”心宁开口了,“我这一生都没有请求过别人,现在我想在临死前请你帮我做一件事。”
黎华看着心宁,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无论什么,我一定会做到。”
“就是——请你帮我照顾若绮!”心宁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 此生不关风与月(八十一)
我们一起面对着这个虽然冲破了层层障碍却依然衣履光鲜的男人!
“王瑞恩,你来做什么?”我听到了黎华沉着冷静的声音。
我知道这栋别墅的安全防护系统相当的高,王瑞恩能够闯进来而未被发现,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方式的,就算是问,也不能使他离开,所以,我保持沉默。
王瑞恩似乎是看透了我的想法,转向黎华,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黎华,没想到与我打交道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幼稚,难道不知道这点防护措施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小case!?”
“王大导演做事的本领和手段我是早就见识过的,只是低估了你的行事速度。”黎华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
王瑞恩没有理会他,看着我,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的柔和。“若绮,你知不知道,这两天让我担心死了,不过还好有黎华照顾你。夫妻间总是要有大大小小的矛盾的,可以商量着解决嘛!怎么能够一有矛盾就小孩子气的闹离婚呢!来,和黎华说声谢谢,我们回家了。”说着,就向我慢慢走了过来,还伸出手想要拉我。
我更紧的搂住了黎华,身体开始有些瑟瑟发抖,眼睛死死的盯着王瑞恩,虽然骇得说不出话来,但我已用自己的行动告知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嘴角一扬,笑出声来,可这笑声,比什么都刺耳,“若绮,你是我的妻子,在这样抱着别的男人,我可要吃醋的。”他的脚步没有止住,反而有渐渐加快的趋势……
黎华开口了,“王瑞恩,我不会放任你带走若绮的!”说着他加重了拥抱我的力道,带着我向后退去,直到背脊贴触到了冰冷的落地式玻璃窗。
王瑞恩不怒反笑,轻轻的击了一下掌……
突然,从房间的各个角落,钻出了许多身着黑色便捷套装带着墨镜的人,而且这些人的手上,无一例外的都持着一把——枪!
每个黑洞洞的管口都对准了黎华……
包括王瑞恩!
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我抢了过去,挡在了黎华的面前,“要杀就杀我,王瑞恩,我是绝对不会和你走的。”
“若绮,不要这样。”黎华拼命的向后拉着我,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我。
王瑞恩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近,十几步的路程居然看起来那样的漫长。而他手中的枪,丝毫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黎华突然拉开了我们身后的玻璃窗,一把将我拦腰抱起,温柔的看着我的眼睛,“怕么?”
窗外,就是悬崖的最高处,而下面,是那一望无际的大海!
月光皎洁!
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我用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坚定地摇了摇头,“只要能和你一起,去哪里,我都不怕!”
海风,肆无忌惮的灌了进来,我们的乱发,在空中飞舞,眼中,除了坚定不移的信念与勇敢,还有对彼此的——深深的爱!
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我,而我的心里,也只有他!
我们的世界是外人难以闯入的!
黎华慢慢的露出了一个微笑,这个微笑,深深的打动了我,我的头,信赖的靠在他有力的臂弯中……
黎华带着我,在王瑞恩赶上前来的千钧一发之际,纵身一跳……
身后,乱枪响起……
还有那个被我们甩在自己世界外面的男人的不顾形象的疯狂怒喊!
此生不关风与月(八十二)
银白色的月光倾泻而下,深蓝色的海面上微波荡漾。
海水是那样的冰冷,冻得骨头隐隐的发痛。
这样的时间过去了有多久,我不知道!
但是,一想到此刻是和他在一起,我的心又是无比的温暖,无比的坚定!
“若绮,再坚持一下,就快到岸边了。”黎华死死的抓住我的手,拼命的划着水。
四面都是无边无际的海水,岸,在哪里?!
可是,我相信他。我情愿和他一起努力,即使生命在今夜终止,我也要和他一起。
夜,好静啊,我的心底突然涌上了一股莫名的忧伤,“华,此情此景,好像你上一张专辑中的一首歌。”
“你说的是那首《江南》么?”听得出来,黎华的声音里带着落寞的笑意,“那首歌,若绮,你喜欢么?”
“那是你写的罢!我每每听到它,都会感动得流泪。没想到,我们真的走到了这一步,和歌词中的一样。”我眼中不知名的水,滴在了渐渐平静的海面上,漾起了一圈波纹,渐渐的扩散……
黎华已经停止划水了。他的另一只手,用力的游过来,和我的另一只手相接,四只手臂圈起的小小范围,反射着一个白白的月亮,和两双比月亮还明亮的眼睛……
我感到了透过他冰冷手掌传来的——心的灼热!
“华,你要等我。”我深情的望着他琥珀色的眸子。
“好。”他郑重的回答,“不过,绮,如果你先,也要等我。”
我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让自己移到了他跟前,闭上了眼,在他的唇上印下了一吻……
在梦里多少次,我这样饱含爱意的吻他,可现实中,却从来没有过。现在,我要在他的唇上,他的心上,印下此生的印迹,还有——来生的标志!
他向我靠近,明月——被我们拥进了彼此的胸襟中。
夜好静,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海水,渐渐漫过我们的头顶,又咸又涩的液体钻入鼻孔,灌进口中。
我们谁都没有放手,今生,不能够在一起,来世,也注定是缠结在一起的鸳鸯!
……
天好像亮了,要不然,为什么我的眼前一片光明呢?
我身着美丽的白色婚纱,躺在绿油油的草坪上,看着碧蓝的天空缓缓飘过一朵洁白无瑕的——云。
阳光,好温暖啊!
远处,一个身着黑色礼服的英俊挺拔的身影向我奔来,嘴里还不住的喊着我的名字。
我的心中盛满了幸福,坐了起来,微笑着向他伸出了双手……
“若绮,你在这里做什么,朋友们都在等着你呢!”来人一把将我拉起,宠溺的拨掉我发间的草叶,修长的手指又整了整我略略起皱的衣裙。
我呆呆的望着他……
想哭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原来,幸福到了极点,也可以如此的催人泪下!
“怎么了,是不是不想嫁给我了?!”他一把抱起我,在我的耳边轻轻的吹着气,“答应的事,可不能反悔,再过一会儿,你就要成为我最最亲爱的小妻子了。”他迷人的眸子因快乐和兴奋而闪闪发亮。
在他目不转睛的深情注视下,我的脸开始发烫,手臂自然而然的圈住了他的脖颈……
“华,你知不知道,我好爱你。”
“绮,我也好爱你。”
“那,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我们一定会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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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江南
歌手:林俊杰 专辑:第二天堂
风到这里就是粘
粘住过客的思念
雨到了这里缠成线
缠着我们留恋人世间
你在身边就是缘
缘分写在三生石上面
爱有万分之一甜
宁愿我就葬在这一点
圈圈圆圆圈圈
天天年年天天的我深深看你的脸
生气的温柔埋怨的温柔的脸
不懂爱恨情仇煎熬的我们
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
相信那一天抵过永远
在这一刹那冻结那时间
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
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你走得有多痛痛有多浓
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心碎了才懂
此生不关风与月(八十三)
为什么眼前的景象会渐渐模糊,是什么力量使我们两人慢慢分开?
我拼命的大喊,“华,我不要离开你。”可他还是离我愈来愈远,隐隐的,也可以听到他的呼唤,“绮,绮,绮,……”
我的手似乎被什么温暖的物事紧紧的握着,“若绮,你醒醒,若绮,你醒醒。”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模糊的世界最终归于清晰,先是一条窄窄的缝,接下来是一个小小的区域,再后来,是亮亮的一片……
一张无比焦急又非常熟悉的脸闯进了自己的视野……
“黎华呢?”看清楚此人是谁后,我的心霎时间冷了下来,想必自己的表情也如此。
他的脸白了一下,嘴角强扯出一个微笑,“他——很好。”
早在意料之中,他是不会正面回答我的关于黎华的任何问题的。既然不想说,问再多也是无济于事,试图抽回被攥在他掌中的我的手,没有成功。算了,随他去罢!我缓缓的阖上了眼睛。
他的手一直没有放开,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微微的汗意。
这样的时间,过了有多久?
何必如此执著!!
不禁苦笑,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执著的人?!
一滴清泪,顺着我的眼角流下。
他叹了口气,轻轻的松开我的手,帮我塞到了被子中。我听到了他起身离开的声响。
再次张开眼,环顾四周,这是哪里,怎么一副似曾相识的感觉,身体中一丝力气都没有,想挣扎着坐起来,还是放弃了。
熟悉的白色墙壁,熟悉的浅蓝色的窗帘,熟悉的窗台上相同位置的含苞欲放的月季花……难道是——
门再次被打开,一张斯文的浅笑盈盈的脸出现在眼前,“若绮,又见面了。”
“是啊,凯文。”我回报了一笑,真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谁会希望在医院里相见呢!可是,遇到老朋友的感觉,又真的很好。
我看着他深灰色的真诚的眼睛,“凯文——”
“黎华在隔壁,比你早醒了一天,状态很好,只是虚弱了一些。一直吵着要来见你,都没有考虑到自己的状况根本下不了床。”凯文笑着打断了我的问话,他给出的答案,正是我想要的。
“王导演一直在这里,陪了你三天三夜呢!”他补充道。
“哦。”我淡淡的应了一声。
凯文看到我的反应,不自然的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严重的事情,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若绮,不知道这话当讲不当讲,我总是觉得,你们三人之间,似乎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尤其是王导和黎华之间,好像是有很深的芥蒂,而症结又出现在你的身上。”
心底涌上了几个字:旁观者清!
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只是冲着凯文那张干净的脸笑了笑,“现在,我可以去看黎华了么?”
凯文狡黠的笑了,他拉开了门,从外面推进了一辆轮椅,“早就知道你要提出这个要求了,考虑到你的身体,看我连交通工具都准备好了。”
这个凯文,还真是体贴,忍不住童心又起,想捉弄他一下。
“凯文,有时候我在想,你到底是个外科医生,还是个心理医生呢!”
“若绮,我发现你的犀利不减当年啊!”
“当年?!难道我现在就很老么?”
“哪里,哪里,只是比‘老朽’我略略年轻了几岁而已。大家彼此彼此。”
我们相视一笑。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是谁救的我们呢!”
凯文不自然的笑了笑,脸居然红了,“是一个叫moca的又可爱又美丽的热心肠的女孩子。”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喜爱和宠溺,“她说是你和黎天王的fans,非常的讨人喜欢。”
难得一向与感情绝缘的大医生用这么多形容词来描述一个女生,“一个叫moca的又可爱又美丽的热心肠的女孩子——还非常的讨人喜欢。”我故意拉长声调重复着他的话。
他急急的解释着,“人家说是你们的fans,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若绮,你不要取笑我。她可是个铁杆天王派。”
我揶揄着他,“凯文,你的心理学书上是不是有一种说法,当一个人急于和另一个人,尤其是一个腼腆的男孩子急于和一个女孩撇清关系的时候,是不是表示这个男孩子对这个女孩子有一定的问题呢?!”
凯文似乎是被我说中了,一副面红耳赤的样子,掩饰道,“我还是先送你去看黎华罢!”
此生不关风与月(八十四)
黎华的病房真的就在我的隔壁,门虚掩着,里面似乎有人在说话。我抬起手示意凯文停下,他敏锐的向门缝里张望了一下,马上善解人意的噤声离开了。
医院的回廊中偶尔经过几个人,会莫名其妙的看我一两眼,不管了,此时,我只想知道这两个男人在里面做什么。
“黎华,我希望你能够放弃若绮,我是真的爱她,我——离不开她。”这是我丈夫的声音。
“王瑞恩,你很清楚自己在要求我根本做不到的事情。我爱若绮不亚于你,并且,若绮爱的是我。”
“可是,若绮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你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爱她。”王瑞恩有些激动,说话的速度很快,之后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可是,你的爱已经对她造成了一种伤害。”黎华缓缓的说出了这句话,“如果你真的爱若绮,就应该放开她。”
良久,才听到王瑞恩的回答,“黎华,我王瑞恩一生从来都没有求过人,这次,就当是我恳求你,我发誓,只要你放弃若绮,我可以放弃所有对你的仇恨,我可以以后都不再伤害你。而且,我一定会对若绮好的,请你相信我。为了若绮,我情愿放弃一切。”
王瑞恩的话让我很是感动,虽然自己一直都知道他对我的感情,可是,却不知道是如此之深。不行,自己不能再心软了。我放下了刚刚要推门的手。
“为了若绮,我也可以放弃一切。”黎华阖上了眼睛,“我累了,现在请你出去。”
王瑞恩停了一会儿,突然用严肃的语气说,“黎华,你应当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还有和我作对的下场是什么。难道这么多年的教训还不够么?”
我竟然有些迷惑了,这样的男人,究竟哪一个才是他真正的一面?!
黎华叹了口气,眼睛还是没有张开,“我刚刚说过了,为了若绮,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王瑞恩毅然转身,架上墨镜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摔下了一句话,“黎华,早晚你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的。”
我急忙躲在门后……
看着他孤单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回廊的尽头,心底止不住的,居然都是对他的同情。可是,黎华呢!
王瑞恩,你究竟让我如何面对你!!!
我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止住了即将要落下的泪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动轮椅,推开了黎华的房门。
“若绮,你来了!”黎华转过头,张开眼睛,微笑的看着我。
我讶然,自己并没有开口,也没有弄出什么声响,他怎么猜得到是我?他的态度让我一下子把刚刚要说的话全都忘记了。
他向我伸出了手,自己也上前握住。“华——”为什么自己这么想哭呢?!
他淡淡的一笑,“若绮,你有没有玩过磁铁?”
“磁铁?!”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他的拇指轻轻的抚摩着我的手背,眼中满是怜惜,“当两块磁铁相互靠近时,即使看不见对方,也可以感应到对方的磁场的吸引,所以自然会忍不住靠过去,然后紧紧贴在一起。若绮,我和你,就是两块相互吸引的磁铁,是有心灵感应的。”
我被他的比喻逗得噗嗤一笑,“可磁铁还有另一极啊!转个身不就是相互排斥了?!”
“那么,绮,你会转身么?”他目光灼灼的凝视着我。
我将脸贴在他的心口上,深情的小声回答,“你说呢?!”
他在我的手背上印下了湿热的一吻。
但愿我们就这样永远不要分开!
此生不关风与月(八十五)
由于我们的入院是保密的,所以,除了童靖阳和那个叫moca的女孩子,就没有人来看打扰我们,当然,并不是说靖阳和moca的探病是打扰,我说的打扰是指那些记者和fans。
那个叫moca的女孩子,几乎每日都来,而且一待就是一整日。现在我们已经叫她漠漠了,虽然活泼开朗,但我总感觉她的背后有一些秘密。还没有深入了解,所以不能妄下结论。
王瑞恩这几日没有再来,倒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日子很平静,但这平静有些诡异的成分参杂在里面。
凯文告诉我一个消息,好几天过去了,我都没有确定自己到底是接受还是不接受,那就是——我怀孕了。
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我既不能告诉王瑞恩,虽然他是孩子的父亲;也不能告诉黎华,因为我不知如何去面对他。只能够请求凯文帮我保守秘密。
对于这个孩子的是去是留,我拿不定主意,让自己亲手去毁掉一个小生命是残忍的,而让他留下来,又怎样来面对这个连他母亲都没有搞清楚的世界?!
凯文说:“纸是包不住火的。”
不过,他答应我能隐瞒多久就隐瞒多久。
非常正确,纸是包不住火的。根据我的以往经验,以王瑞恩的能力,很可能我和黎华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个人相当的厉害。黎华多年来和他相处,一直处于下风,有时连自保都是奢望。
现在,黎华已基本将豹集团的事务交给童靖阳打理。靖阳已经沿着黎华多年来铺的路,逐渐将集团导入正轨,甚至抛弃了所有的不正当生意,使之成为了一家颇具规模和影响力的正规集团公司。
虽说邪不胜正,可王瑞恩在暗,黎华在明,更何况黎华根本可以说是一点都不了解王瑞恩的底细,又怎能与之抗衡?!
我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一切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但是,我们绝不能够坐以待毙。
苦心思虑了多日,我想到了一个计划。
“黎华,我决定了。”我把黎华拉到了医院中央的喷泉旁,确定周围没有人,终于对他说出了这句话。
“决定了?决定什么?”他不解,但是感受到了我的不寻常,双手扳住了我的肩,注视着我,眼中虽然充满着疑惑,却或多或少带着一丝了然。
为了安全起见,我踮起脚尖,俯在了他的耳边,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小声的说了几句……
我们这个样子,就像是在说悄悄话的情侣,可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行,若绮,我不能让你这么做,这样太危险了。你的牺牲太大了。”黎华闻言后大惊失色,我马上示意他不要激动。
“可是,华——”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极力使他安静下来,“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难道你不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么?”
“可是,若绮,他那么了解你,会相信吗?”黎华有些动摇。
我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小腹,视线转移到了别处,叹了口气,“我自然有办法让他相信我。”
“可是,黎华,你相信我么?”我再次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停顿了一下,轻轻把我拥进怀中,也叹了口气,“我永远都相信你。”
我知道,他同意了。 此生不关风与月(八十六)
我之所以如此有信心胆敢和王瑞恩这个强有力的对手抗衡,是因为自己的手上已经掌握了三个筹码。第一个就是自己的演技和腹中的胎儿;第二个是可以无条件的得到黎华及其豹组织的信任与帮助;至于第三个,要着落在那个叫Moca的女孩子身上。
Moca,可以说是我和黎华的救命恩人,对她的感激自然是不肖说,可是她的来历却值得深究。这个操着一口不大流利的中文的女孩子,居然带着严重的巴黎本地法语口音,这种口音,除非是土生土长的巴黎人,否则是很难达到此种程度的。
还有,她为什么会在深更半夜独自一人驾驶着一艘装备相当精良的快艇在海上游荡,打鱼,游玩,……,都是说不通的,这种型号为SKIP—3423C的快艇,目前为止在亚洲地区只存在这一艘。Moca当着黎华和凯文的面说“碰巧”发现了正在下沉得我们。当时夜已经很深了,除了月光,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光亮,除非她大开游艇上几千瓦的探照灯,并且非常仔细的寻找,否则难以发现已经没入水中的我们留在海面上的相当微弱的气泡。而且,后来,凭她一人之力就将体重和身高均优于她自己许多的我们移到快艇上,这种体力和技巧即使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救生员也难达到的。还有,这个女孩子还具有相当丰富的而且专业的急救知识,因为凯文说如果不是Moca及时排尽了我们呛如肺部的咸水,很有可能两个人就都回不来了。
另外,既然她是个“铁杆的天王迷”,为什么黎华送她自己限量发行的个人写真集,也只是简单的道声谢之后就塞入了包中,甚至都没有翻看一下。而且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看到过Moca向黎华索要哪怕是一张签名。她对黎华的态度可以说是连普通的fans都称不上。更谈不上“铁杆”了!
如果说她是淡泊名利不需要我们感激的话,为什么我们住在医院的这一段日子一直待在我们身边,或许凯文可以成为她留下的一个理由,但是,她和我在一起的时间远远多于她陪伴凯文的时间。
我曾一度怀疑Moca是王瑞恩派来监视我们的,表面上她从来没有在我的面前提过王瑞恩,即使她知道他是我的丈夫,就算是在刚开始彼此都生疏的那几日,也没有听她喊过我哪怕是一声“王太太”。一开始她只是矜持的喊我“方小姐”,后来才改口为“若绮”的。
她对王瑞恩的态度可以假装出来,对黎华的态度也可以是假装出来,也许是欲盖弥彰,是她有意这样做的。但是凭着女人的直觉,我可以感觉到Moca并不是那种很会隐藏自己的人,否则,就不会露出上述的疑点了。
我证实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依据是,Moca有一次莫名其妙的喊我“小姐”。还有她刻意收起的对我的恭敬。
所以,我的第三个筹码就是父亲对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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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的那日,天气很好,阳光和煦,空气纯净得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世事如常,不同的只有彼此的心。
我回到了结婚前所居住的那栋没有什么人气的大房子,看着熟悉的一切,不禁想起了两个字——轮回。
黎华那里自然是不能去的,否则不知道城府很深的王瑞恩又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更何况我现在要走的第一步路就是取得他的信任,小不忍则乱大谋,和黎华太过亲近只会把事情弄得复杂,甚至更糟。而之所以不直接回婚后的家,是因为凡事都得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以免他心怀戒备。
Moca没有随我一起,她虽然聪明过人,但是太不会掩饰自己了,而且相当的引人注目,可以说,在100个女孩子中,你都能一眼或者仅凭听觉就把她认出来,她和王瑞恩接触久了必然会露出破绽,所以,我安排她和童靖阳与黎华在一起,暗中筹备。
蓄势待发?!暗渡陈仓?!或许罢!!
在我搬回故居的第二日,王瑞恩就出现了,比我预料中的要早,无妨,我更乐意这样,以免夜长梦多,形势有变。
听到了他独特的汽车引擎的声音,我拨通了已经安排好的电话,在他用原来的钥匙开门的时候,(一直没有机会将这把钥匙收回来,看来还是有些用处的。)我开始和凯文讲话。
并没有告诉凯文任何的事,对不起,要利用他一下了。
王瑞恩的脚步很轻,但我还是觉察到了。
“凯文,我决定下个星期一去做手术,这个孩子,我不要了。”
“若绮,你考虑清楚了么?”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自己并没有准备好迎接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一只大手在自己的预料之中抢下了话筒,“对不起,欧医生,我是王瑞恩,这件事我要先和我妻子商量一下,过几日再与你联系。”
接着,话筒被重重的放回到座机上。
故意装出惊讶的表情迎向那张熟悉的脸——“王瑞恩,你怎么来了?!”
此生不关风与月(八十七)
“王瑞恩,请喝茶。”故意忽略到他蓝眸中喷射的怒火,我将茶杯放在他手中,坐到了他的对面。
他的眉一挑,神色恢复正常,端起茶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是我最喜欢的菊花茶,若绮,谢谢你。”
他的右腿交叠在左腿的膝盖上,身体略微向后仰靠着沙发背,修长而干净的手指插入青瓷茶杯的把手,另一只手轻托茶杯底部,移到唇边,小小的抿了一口,之后作出一副陶醉的样子。
他的姿势慵懒而不失优雅,很有大家的风范。
王瑞恩的优雅是和黎华截然不同的,他的气质成熟而稳重,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势;黎华的气质略显豪爽霸气,宛如武侠巨匠古龙笔下的侠客。
良久,他放下了茶杯,缓缓开口,“若绮,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么?”
我淡淡一笑,不留痕迹的掩盖了自己眼底的光芒,“王瑞恩,你大概是来找我商量离婚事宜罢!”事实上我很清楚他的来意不在于此,只不过,这是他能够预料到的我的答案。
他回避了我的话,一贯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若绮,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在你的口中,我已经由‘王大哥’变成‘王瑞恩’了。其实,我们是夫妻,‘王大哥’这个词本来就不适合妻子对丈夫的称呼,而‘王瑞恩’,”他抬起头,深蓝色的眼眸中藏着一些说不出的东西,“不是显得太过生疏了么?听起来好像我们是陌生人。”
“陌生人?!”我微微愣了一下,转而冷笑,“难道我们不是陌生人么?我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你。‘王瑞恩’这个称呼刚好可以代表我对你的感觉,我倒觉得很恰当呢!难不成要重新称呼你为‘王导’,只可惜这不是片场。”
耐着性子和他在称呼这个话题上兜圈子。暗暗告诉自己,绝对要沉住气。
“若绮,你应该叫我‘瑞恩’,这才是一个妻子应该给她丈夫的称呼。”
“对不起,我想我们很快就没有这层关系了,所以没有必要改口。”将话题扯回到“离婚”的字眼上。
他突然坐到了我的身边,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果我说——我不想和你脱离这层关系呢?”
我本能的想要站起来离开他,却被强有力的手臂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只不过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那种心颤的感觉了,但还是假装有些紧张。现在应该是奋力的挣扎,于是我那样做了。
“请你放开我。”声音流露出自然的颤抖。
在意料之中,他的手臂环得更紧了。
湿热的气息吹拂在我的脸上,“若绮,不要耍小孩子脾气,我今天来是接你回家的。”
他上当了,因为,我看到了蓝眸中的深情。
我别过脸,“王瑞恩,我要和你离婚。”
他的大手滑到了我的小腹上,“那么,这里——怎么办?”依然是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的温柔声音。
我咬了咬牙,“孩子不是你的,你管不着。”等待着他的反应。
他不怒反笑,双手加大了力量,出乎意料的在我的颊上印下了一个吻,“若绮,你说谎的本领真不高明。不是我的?!”他的唇滑向了我的颈窝……
“王瑞恩,我再说一遍,你放开我,我要和你离婚。”我的脸自然而然的红了,回避了他的目光。(当然是故意的。)
他用一只食指勾起了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我让自己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玩味的笑了,仿佛我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薄唇覆上了我的,慢慢的吮吸,强烈抑制住推开他的愿望,我让自己陶醉在这个吻中。
终于停止了,无力的靠在他的肩上。他重重的吻了我的发,然后将下巴搁在了我的头顶。我感觉到了他的得意的微笑。
“倔强的小姑娘,和我回家罢!”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静静的趴在他的肩上,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第一回合,我赢了。
此生不关风与月(八十八)
我抱着手臂立在明亮的落地式玻璃窗前,那个男人仍在熟睡着,清晨的阳光洒在我的碎花睡衣上,微微的闪烁,忍不住推开那扇隔膜,让温暖赤裸裸的吻上自己极度渴望的脸。
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只是,脚下的路已截然不同!
身后,脚步声响起,强烈抑制住自己的颤栗,任他的手臂轻轻的将我环住,自然的向后仰靠在他的怀中。
“在想什么?”亲昵的声音在耳边低喃着。
摇了摇头,忽然感伤的想要哭泣。
将自己冰冷的手覆在他的大手上面,淡淡的发声,“后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他的身体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
“你要去看她?”小心翼翼的问。
“嗯,我希望你和我一起。”
犹豫了良久,“若绮,我后天——”
索性将他推开,冷冷的抛下一句,“不去算了,反正也不是非你不可。”故意将“非你不可”几个字重重强调。
“什么是‘非你不可’?”他反应很快。
我转过身,俏皮的歪着头,微笑的看他,“你说呢?”
他的脸因不知名的怒火而涨得通红。
“王大哥,你在吃醋么?”让自己的声音充满戏谑,“想太多了罢!”
激动的俊脸平静了下来,“若绮,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头撒娇式的靠在他的肩上,“王大哥,再怎么变,我还是若绮啊!”我的心里还有一句话,那就是,今天的方若绮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的,所以才会变。
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难以形容的神色,究竟是讶然,感动,痴迷,迷惑,……,抑或是其它?!谁又能说得清呢?
“王大哥,”在他拥上我之前离开了他的身体,“我决定息影。”
这次是毫不掩饰的惊诧,“可,若绮,你已经入围了本届的艺能大奖。现在息影,就等于退出。”他不解。
“那就退出罢!”我冲着他微笑了一下,将自己关进书房。
背,颓然得靠在门上,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脸,固然是顺利的回到了王瑞恩的身边,可他仍是有些秘密让我费尽心机也无法察觉,很明显的,他并未向我敞开心扉,也许,他觉得我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知道,又或许,他仍对我心存戒备!
“若绮,我走了。”王瑞恩敲了敲门算是告别,“晚上回来和你一起吃饭。”
“嗯。”我径直坐到书桌前,打开了电脑。
究竟怎样才能抓到他的把柄?王瑞恩所有能隐藏秘密的地方我能想到的都被自己小心的搜遍了,除了他上次拿给我的那份他自己的资料还有几把新式的手枪,其他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
资料!手枪!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思路成形的我用加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Moca,是我,立即着手调查两件事……”
此生不关风与月(八十九)
让Moca着手调查的事其实有三件事,只是有一件事是她早就提出并已经开始调查了一段时间的。
第一件事,从王瑞恩童年所在的圣樱孤儿院入手,找到与他相关的人和事,进而顺藤摸瓜,希望可以找到他暗藏的组织。这就是Moca的提议,很聪明的举动,只是到目前为止,眉目尚未清晰。
第二件事,深入的调查那家“老白侦探社”。因为王瑞恩曾经说过自己是它的幕后老板。所以,必然会与之有所牵扯。
第三件事,就是关于他枪支的来源。上次在滨海别墅为什么他能够突破黎华的周密防线,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到我们的身边。据我所知,那栋滨海别墅,黎华甚至装上了雷达探测。还有,他居然用有那么多最最新式的武器!
Paul Smith集团是整个亚太地区的军火最大供应商,而在台湾,已经得到许可拥有私人枪支的组织只有两个,一个就是我父亲的方氏企业,这是父亲几乎在全世界都享有的权限,另一个就是黎华的豹集团。而其他的任何组织甚至是个人,都没有权利佩戴火药类的武器。那么,只要查出Paul Smith的在台订单……
Moca也想到了此事,只是这有些困难,毕竟军火交易不等同于一般交易,那是绝密的。而我的父亲,在一切未定形之前又不方便露面。况且,那日的滨海别墅事件Moca并不十分清楚。
现在,我能够做的事除了稳住王瑞恩,就只有等待。
王瑞恩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说过,只要我回到他身边,就可以放弃对黎华的仇恨。他真的这样做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见到黎华了,这么久以来,连电话都没有讲过一通,只是从报刊的娱乐版上不时的得知他的消息。虽然很想念他,可还是强烈的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渴望。绝对绝对不能够在这个时候露出任何破绽,以免一不小心,辛辛苦苦建筑的堡垒毁于一旦。
等待是这个世界上最能够消磨人意志的东西。所以,除了紧绷神经面对王瑞恩,其他时间,都被我疯狂的投入了词曲创作中。
Moca和靖阳的调查工作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当中。
王瑞恩对我和我腹中的胎儿非常的小心呵护,饶是那样厉害的一个人,遇到天伦也是如此的平凡!
心中升腾起的,除了对他的同情,还有感动。“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说的,就是王瑞恩这样的人罢!
如果没有发生这许多的事,我不敢保证现在,他在自己的心目中将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只是自己再不能心软了。毕竟,感情的事不是由理智所主导的。
……
“这首歌写得不错。”王瑞恩随意的翻着我的成稿,突然眼睛一亮,从中抽出一张。
“哪首?”我抬起了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对歌曲这样的感兴趣。认识这么久,除了自己电影的配乐,从未听他谈起过音乐方面的只字片语。
“是有感而发么?”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的,是我的新作——《十年》。
这首歌的确表现了我的真情实感,王瑞恩对自己的情谊,说不感动,那简直是自欺欺人,于是我把这份感触倾注在《十年》中,这首歌正好表现了自己希望和他相处的模式。只是现在还不能说。
嫣然一笑,“我也很喜欢这首歌呢!”
他再次专注的看过歌词,明显的可以看出他的颤抖。
心中一丝恐慌,他不会有所察觉罢!
“王大哥——”
“这首歌是为黎华写的罢!”他的蓝眸深不可测。
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看着他的俊脸,我突然恍然大悟。可只能回答,“是,王大哥,应映彤姐的邀请,我最近一直在给黎华写新专辑所需的词曲。你刚刚拿的那一摞都是。”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心中隐隐的升起了一丝不安。
黎华!
此生不关风与月(九十)
“忘了和你说一件事,”王瑞恩从身后搂住了我的腰,湿热的气息喷射在耳际。
“什么?”我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没由来的恐慌。
“黎华也退出了这届的艺能大奖。”他的唇几乎碰触到了我的耳垂,“并且,根据可靠消息,他解除了所有的合同,还订了今晚八点飞往纽约的机票,看样子是要退出演艺圈了。真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连最钟爱的演艺事业也能放弃。”
黎华他怎么会突然这样,之前还好好的,昨天的记者发布会上,他很开心的样子,还说有信心蝉联本届的艺能大奖呢!
“是么?”还是极力装出不在意的样子,“那真是太遗憾了呢!王大哥少了一个这么好的合作伙伴。”
之前几次探他的口风,发现王瑞恩根本就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他和黎华的所有事,他以为在我的心目中,黎华只是他的情敌。
他抱着我坐在了沙发上,“还有一件事,就是前天,周映彤来取你的作品,当时你正在睡觉,所以我就直接把你写给黎华的那些歌给她了。包括那首《十年》。”他特意强调了“十年”两个字。
难怪,黎华他会……
“若绮,你怎么了?”他引起注意似的在我的颊上印下了一个吻。
“唔,没什么。”我轻轻的推着他,别过头,没有让他看到自己泛酸的眼眶,“王大哥,我有些不舒服,想先睡一下。”说着,离开了他的怀抱,背对着他回到了卧室。
将卧室的门关好,仔细地听了一下,这次他没有跟来。以往我独自一人的时候,都感觉到了他的监视。
现在我急于找到黎华,背靠在床沿,挡住了台灯上面的针孔摄像机,这是我老早就发现的,要不是这次,实在是太心急了,绝对不会来这里。
取出手机拨通他的私人号码,居然是语音信箱。再拨,还是语音信箱。我简直是心急如焚!
现在是下午三时,再有几个小时,一切都会变得无法挽回。
黎华,你怎么那么傻,怎么可以因为一首歌就将我轻易的误会!
不可以,我一定要见到他!
一把拉开房门,对上了外面立着的一尊门神。
“王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我将焦急的表情收起,故意显示出惊讶的模样,想必他是从监视器中发现我的不寻常举动了。
“你不是很累么?怎么起来了?”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我细致的脸。
不留痕迹的退后一步,“没有,我刚刚又不想睡了,对了,”我从肚子里搜刮着出去的理由,“那个,筱筠打电话来说若华想我了,又哭又闹,所以我要去看一下。”说着便要推开挡住路的他。
“若绮——”他是闪了没错,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臂,“等一下,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大声的,飞快的回答,注意到了他微变的神色,“我是说,刚刚你不是说要改剧本么?还说要等那个男主角——,谁来着。虽然你是大导演,但失约了可不好。我自己骑机车去很快的。”
“不许骑机车。”他突然严肃的命令。
“为什么?”我不解。
“小心你肚子里的宝宝。”说着把他的雪铁龙跑车的钥匙塞到我手中,“我的车稳,开这辆去。”
趁着他放开我手臂的功夫,“谢谢你,王大哥。”说着匆匆离开,夺门而去。
他似乎在身后喊“早去早回”之类的话,我也顾不得了。
……
黎华,你究竟在哪里!要是骑机车就好了,可王瑞恩又不许。烦躁的按着喇叭,抓狂的挠了挠头发,真是可恶,怎么偏偏赶上塞车!
但愿那个不知名的男演员可以牵制住王瑞恩,为了以防万一,我又给靖阳去了个电话,要他去我家随便找点什么事拖住他,以靖阳的机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黎华的手机还是关机,家里也没有人接,他的经纪人Tom也说正在找他。
难不成他在——
我开门下车,截住了一对骑机车的情侣,用我的跑车交换他们的交通工具,不管他们的表情多么的目瞪口呆,将钥匙直接塞在他们手中,跨上机车,绝尘而去。
黎华,一定要等我!
……
黎华果然在这里,远远的我就瞥见了银白色的莲花泊在了滨海别墅前。
情急之下,忘了带这里的钥匙,只有拚命的敲打着沉重的大门,“黎华,我知道你在这里,快出来!”
良久,探出了一张憔悴的脸,狠狠的抓住我尚未来得及放下得手。
一阵心酸,泪顿时涌了上来。
“方若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居然以这种语气和我讲话!
写给被骂
其实,这,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你并不是这样想的,可你的行为,你的语言却让别人以为,你是在针对他的。所以,真心为某人或某物好,并不见得就一定会有好的下场,就像是,毕竟,明志略这里,是我学会上网以后的第一个论坛,曾经以为,我会一直好好的和所有人相处;曾经以为,我会和所有很有才华的人成为朋友;曾经以为,瞬间的好会成为永远的好;曾经以为,高傲的人只是表面上高傲而已……后来知道,就算是好人,也是有一定的程度之分;就算是好人,也会有自以为是的时候;就算是好人,也会因为观念和认知的不同而大打出手;就算是好人,也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事件,而显露出这样或那样的——在我看来是糊涂的表现。
说不介怀,那是假话,又有谁会真的忍受别人的不公正的中伤而仅仅当成是转瞬即逝的清风呢?我不是圣人,我也会介怀,我会难过,或许真的不会生气,但我会感到无限的悲哀!
你不可能使所有的人都接受你,这,是一个事实——一个无限残酷的事实。
现实很残酷,却无从指责。这,是谁的话来着?
“风月”是我的第一篇文,确切的说,是第一篇不是在老师的作业布置下完成的文。我自己并不是认为特别的好,但,自己的作品,总是会有得意之处的,总是会为已经完成的事物有些许的成就感。被顾仁西和百夜说成是烂文,总是会难过的。
换一个人,就算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已经经历现实磨砺的成年人,难道,就真的能够当作过眼云烟?
我不相信!
但是,我,不生你们的气,一点也不生你们的气,你们没有到别处说,而单单的只是在这里说,在半个属于我的文帖里说,已然是抬举我了,这,总好过无人问津不痛不痒的好——哈!
《安妮宝贝》的作者曾经说过,当一部作品完成的时候,也就和作者本身没有什么联系了。
她究竟是过于洒脱,还是过于落寞?!
我所感到的,只是寂寞,只是不为人理解的寂寞与孤独。我不是尼采,无法自诩为太阳;我也不是沙加,不是神佛的转世;我,就是我,一个孤身在外求学的小小的女孩;一个曾经写过一篇被两人(或者不仅仅是两人)骂的文的初学写文者;一个同样有着自己生活圈子的,有着自己快乐和悲哀的普普通通的人!
对于明志略这个论坛,我算什么呢?对于这个偌大的城市来说,我,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在异地无限的思念故乡,而对于故乡来说,——呵呵,故乡,大概原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对错标准,你永远都无法站在他人的角度上,来评价这个人的是与非。谁才是真正公正的人,谁又是真正公正的神?想必,连弥诺斯都不敢这样说自己罢!
80年代被人们高喊的“理解万岁”,在新千年的伊始,仍有其行使的必要。
对自己以为是不公正的待遇,当自己受伤的时候,有些人,选择了一走了之,有些人,选择了清风拂面,有些人,选择了据理力争!
一走了之的人,往往会被看成是度量太小;清风拂面的人,往往会被看成是懦弱;而据理力争的人,往往会被看成是睚眦必报!
而,单纯的,眼中只有自己的我们,又怎能体会他人的苦辣酸甜?!
三毛说:尘归于尘,土归于土,我,归于了我们。
这“我们”,其实是百味皆具的一锅烂粥啊!沸腾的时候,也会有跳跃的米粒离开。不管它是被推开的,还是自己跳开的,总之,它是离开了。而离开,就是离开!
过去的日子,就像翻书,我以为,曾经很遥远的过去,其实就在我的脚下,而我以为,一直在享受着的今天,却真的离我渐行渐远……
那次,我选择了,带着牵挂离开了我平生第一个论坛,离开了平生第一个不肯接纳我的地方,离开了——呵呵,一锅粥。
而今天,相隔了三个月的旧文,被人翻出来,说成是一文不值!
这,真的,真的是非常戏剧化的事情!
为何要哭啊,为何为了衣裳烦忧,要知道,即使是所罗门极富贵荣华的时候,他所穿戴的,还不如野地里的一朵百合花呢!
所以,当我想哭的时候,我是常常笑的!现在,我,就在笑。
可有人说,悲伤的笑容,其实比哭还难看!
曾经有的人和我说过,我的文,似乎有些晦涩,让人难以理解。呵呵,什么样的人,些什么样的文,我以为自己是个坦率的人,看来,人,最不能够了解的,就是自己了!
或许,真的是我想得太多了罢!
要知道,孤独的人,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许许多多有的没的。一直用一句话来表现自己的洒脱,孤独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宠!
这世上,没有我最最在意的事物,而每一样曾经拥有的事物,却都是我生活的一部分,难以割舍,被毫无理由的说成一文不值,总像是从身上割下了一块肉,血淋淋的,心,也会痛。
但是,顾仁西和百夜两位大侠,倘若,你们仍旧想骂,就骂我一个人好了,不要骂别人,不要骂说我的文是好文的人,人家说好,毕竟是看到了闪光点,而你们说是烂文,也一定是看到了此文的不足!
还有,没有头的女神,真的有很多啊!谁说只有断臂的维纳斯最美呢?她也不过是用最美的女人海伦贿赂了评判者,才得到那个金苹果,倘若她真的是最美的话,为何不拿自己去贿赂评判呢?新概念第三册,我忘了是第几课了,那个无名的Goddess,没有头,却依然让考古学家们神魂颠倒!
其实,这世上,本就没有年龄的界限,有的人,年龄很大却能够永葆青春,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有的人,明明很年轻,却心智年龄老得行将就木快要死去。
还有一个多月,我就满十六周岁了。盼望长大,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
我真心的希望,每一个人都快乐,无论是喜欢我的,还是不喜欢我的;无论是我喜欢的,还是我不喜欢的。哦,对了,还有这世间的花啊,草啊,树啊,还有,我的键盘,我的泡面,你们都要快乐啊!
我的故乡,现在应该是快下雪了罢!
————Abby
某个寂寞的没有课也没有约会的午后 原来的后记只在本论坛上发表过,所以删文之后就没有了,后来加上的经作者本人同意改为新的后记。
首先多谢斑竹大人的提醒。按照贵论坛的版规我把此回复帖修改一下。
本文对于初学写文者来说是一篇不错的文。虽然语言上有欠推敲,但在就情节来说值得推崇,而且可以看到作者的想象力也很丰富。
但作者在语言上和部分情节的连贯性上需要仔细斟酌。另外,虽然没有字数的限制,希望每一篇至少可以达到两千以上,所以就我个人来看,过于频繁的分段和分篇影响了整体的美感。不是说不能设悬念,但在多数篇结尾的地方设悬念就没有必要了。希望这几点意见作者可以当作参考。
其次,本人很欣赏本篇的结尾,细节描写的基础上并不按照常规将结局交待得过于清楚,并且给读者留下了思考的空间。
第三,从开篇到结尾,可以看得出作者在逐渐进步提高。
最后,希望作者可以继续努力,不要局限在明志同人上,可以尝试着写些原创文章。
[ Last edited by sandy on 2005-11-10 at 22:52 ] 不好意思,生病中,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但是回来后还是看了SANDY的慷慨言辞,叫我这个版主好生惭愧,因为枉费某E当了斑竹这么久,还没有胆量和本领使用“如果被我发现,一定抗争到底”这样的好句~~~~
作为斑竹,我的意见基本跟苏苏说的一样,因此,我不再多重复,免得让大家再嫌累赘。
同样地,我还是一视同仁地再提醒大家,这里是文学交流的地方,如果出现过激的争吵现象,将会受到慎重的处理,除了对争吵人员发出警告,还将视争吵的程度删除部分帖子!
紧记!
(持续发烧中,再回去,请大家也冷静一下) 我觉得这篇文很棒呢
有心灵上三冲击啊 很久沒看這麼長篇的文了
原諒我還沒仔細看完就來回帖
看到作者的後記,不知為何有點振憤(?)
如果你還會回來看回帖的話
請容我說一句
你的文寫得很好(本來是想在你鮮網的專欄寫的,可是找不到)
因為文章是以第一人稱寫的,所以有些描寫心情會比較難做到吧?
以十六歲的年紀,
我覺得Abby你的中文基礎非常的好
而且想像力很豐富!
整個故事都非常的戲劇化
很期待你將來其他的文章
容我說點題外話
對文學藝術這方面是很主觀的
有人喜歡,自然也有人不喜歡
即使是金庸、倪匡這些非常了不起的職業作家的文章也有人會批評
所以別因為別人的批評而不開心(雖然我知道一定會的,因為我也試過)
有評論才會有進步
如果你寫得開心的話,別管別人說什麼
至少還是有人會支持你的~
期待你將來的作品喲~ 很好啊!可是你真的是十六岁么?难以置信中。。。。。
可以出版成小说了,可是我觉得若绮不应该和王瑞恩发生那么多事
我觉得描写情就好了,不要描写那么多欲。。。。。
这样好像有点可悲! 文章情节很曲折呢!
瑞恩竟然是这样一个人……(怎么把我们素来善良沉稳的瑞恩写成这样?扼~~有些难以接受呢……不过也或许算是新的尝试吧!)感到很意外!
也许这样才是扑朔迷离的吧!
总体上很喜欢这篇文,楼主文笔也不错,继续努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