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记忆里的歌（作者：马晓雪）
（一）连绵不断的小雨已经下了一个多星期了，时值高中放学时分，一把把伞如潮般从校门涌出。顿时，红色、粉色、兰色、白色……校园成了色彩缤纷的世界。随着人流，林芬芬举着把浅蓝色的雨伞慢吞吞的走出了校门。
“芬芬，拜拜！”“芬芬，明天见！”同学们一个又一个从她身边走过，打招呼再见。
她一一微笑着回应，“再见！”
离开主流的人群，她怅然若失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下雨天，郁闷的天！
微微翘起伞头，细密的雨点纷纷的落了下来，她伸出没有举伞的左手,让那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的落进了掌心。微凉的感觉侵入她的掌心的肌肤里，蓦然的响起了同样的场景……或许是这样的雨让她记忆起了藏在身体久已尘封的感觉……
“……幽暗充斥这个寂寞的世界……张开那洁白的飞翼……有谁来和我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一起放声吟唱……命中注定我会被遗忘……”她不经意的唱起了哥哥的歌。
歌声从一开始的低婉渐渐飘扬……以至唱到最高潮的时候悲凉的愤慨借由她的声音在这个空间回荡……甚至盖过了雨声……
“哥……哥……”她唱停，泪水却顺着脸颊落下，一滴一滴的掉进脚下的水洼。
往事就像被揭开封印一般，一幕幕鲜活的记忆图片在她眼前的那片天空上演——
那天哥哥下葬的时候也是个雨天……
冰凉冰凉的雨丝淋湿了她的身体……
哥哥墓碑上的相片在迷离的双眼里一片模糊……相片和印象里哥哥的笑容重叠……
脸颊上满是水……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她已无法分辨……只记得那天好冷……冷得她不住的颤栗……而挡在她头顶的那把伞……早已无影无踪……
哥哥就这样去了……在另一个世界里静静的注视着她……
谁都没有想到那个把握百分之九十的手术……换来的竟然是哥哥的离去……
如果当初哥哥不接受这样的手术……或许他还可以活得时间更长点呢……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了，哥哥走了，无声息的带着爱他的人的所有的爱离开了，往另一个世界去了——
突然，像冰一样的寒意袭击到了她的脸上，将她的思绪从五年前的回忆拉回到了现实世界。原来手中撑着的伞已不知不觉的滑落到地上，雨点纷纷打落到她的脸上、身上以及手上。
五年了……五年就这样过来了……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任性的小女孩了……马上就要高中毕业了……
“哥哥，芬芬要高中毕业了……你知道吗？”她轻声低喃，任由雨水再度淋湿。
悲伤从心底而出，她慢慢的蹲下身来，双手紧紧的环抱着自己。脸上满是水……泪水混合雨水……她放声大哭……这五年来泪水似乎就没有流尽过……
“哗——”一辆车子从她身边飞驰而过，激起水洼里的水溅落到她的身上。
顿时，她身上尽是脏水……奶白色的校服落满了黑黑的污点……
车子在前面停了下来，又缓缓的倒了回来。
在靠近林芬芬的这边车窗摇落下，“对不起！你没事吧？咦……怎么是芬芬你啊？下雨你站在雨里干吗？”
林芬芬抬头，看到了她之后眼里满是惊讶。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6-16 16:39:16编辑过]
（二）
车子的主人是个女人，白皙姣好的面容，而那张面容是林芬芬极熟识的。她的美丽容颜是林芬芬最爱慕的，她的歌声是林芬芬最欣赏的，她的演技是林芬芬最敬佩的。她曾经几乎快成为林芬芬的亲人……但是随着一场对于林芬芬来说是灾难的事情的发生……她远走了……
“芬芬，快上来！为什么站在雨里啊？”她打开车门，示意林芬芬快上车。
林芬芬从雨中站起身来，瞧瞧满身的污垢，摇摇头，“我还是不上来了！会把你的车子弄脏的！”
“傻丫头！还磨蹭什么啊？上来啊！要不然你会生病的！”她焦急的喊道，几乎想下车来拉这个女孩上车了。
林芬芬点点头，拾起收好丢在地上的伞，就上了跑车。
等林芬芬上了车，她开动车子。
一路上，林芬芬保持沉默，眼睛都望着车窗外。她和她好象有五年都没见面了，这五年里她嫁人了。虽然在芬芬的生日，她都有邮寄礼物过来，但是生疏感随着时间还是产生了。
“芬芬，最近功课怎么样啊？”她热心的问道。
“恩……还好……就是要参加统考了……学习比较紧张……”林芬芬含含糊糊的回答。
“林伯伯林伯母身体还好吗？林伯伯还在教书吗？”
“恩……他们都很好……爸爸在教书……”
“哦……”
车窗前的雨刷不停的来回摆动将雨水朦胧的玻璃重新清晰，开车的人专心看着前方，坐车的人也闷声不说话，车子的世界变得沉静。
林芬芬无聊的打量车窗外的风景。外面的世界在雨水的洗礼下显得格外的清晰。突然间有了唱歌的念头，她小声哼唱了起来——
世界美丽
因为有你
有你雨的洗礼
我们的世界渐渐清晰
寻觅
雨中的爱意
你撑伞
精彩未来在我们手中展现奇迹
爱你
握住我们的甜蜜
在你眼中
我看到了爱情的魔力
决定将伞丢弃
纷纷雨丝
淋湿我们的身体
爱情火焰却浇不熄
来唱吧
来跳吧
不要放手
相信自己
ＬＡ——ＬＡ——ＬＡ——ＬＡ——
——《雨和爱情》
渐渐的，她也加入林芬芬的歌声里。两道优美的声音在车子里回响。芬芬原本木然的的表情慢慢的有了笑容了——那种青春的美丽在她脸上展现。
“你还一直在听我的歌吗？”唱完之后，她笑着看看林芬芬。
林芬芬也笑着回答：“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我最喜欢方姐姐你唱歌了……”蓦然发现自己提到了“哥哥林立翔”立刻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
方若绮抿唇点点头，“立翔去世也有五年了吧？芬芬，你知道我这次来台南想做什么吗？”
“不知道……”林芬芬低下头，又恢复漠然的神色。
“和你……和翔有关……”方若绮道。
“什么事情啊？”一听到她说和自己有关，林芬芬的好奇心上来了。
“我们几个立翔生前的好友想帮他开个五年的纪念演唱会……这件事情必须和你爸爸妈妈商量……还有就是我想带你去台北……你哥哥以前是Ｔ大的……可是后来放弃了……听林伯母说你这次也要考Ｔ大是吗？”
“为什么要带我去台北啊？我自己可以去的！”她倔强的拒绝了方若绮的提议。
“傻丫头！你不是很喜欢唱歌吗？我想让你成为新的明星——”在方若绮眼中闪现着某种叫做“希望”的光芒。
“成为明星？我？”林芬芬愣住了。
“是你！我会帮助你成为明星的！芬芬，相信我！”
林芬芬再次沉默。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好象做梦一般——五年未见的明星姐姐竟然要帮助她成为明星——这｀这｀太天方夜潭了吧？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6-16 16:41:04编辑过]
（三）
林芬芬沉迷在方若绮的话中，就这样一路飘飘的进了家门。
此刻已是傍晚时分，林妈妈做好晚饭正在家里看电视。她看到林芬芬进门了，准备招呼她去洗手，因为再等会爸爸就回来了，这样可以开饭了。万万没想到，在芬芬的身后，她看见了方若绮——
自从参加过林立翔的葬礼之后，她就再也没见到过她了。虽然逢年过节方若绮都会打电话后，而且她的婚礼也邀请她们全家去观礼的，但是此时突然相见。她还是被她的意外到来吓住了。
“恩……若绮？”她站起身来，显得局促。
“伯母，几年没见了……”方若绮伫立在门口，眼里尽是沧桑。
“进来！进来做！也不事先说声，晚上也没准备什么菜！”林妈妈招呼方若绮进屋，她慌忙收拾了一下凌乱的沙发，“真是！屋子里太乱了！真不意思见客！”
方若绮走了进来，帮助林妈妈收拾沙发，“别这样！我又不是外人，伯母这么见外！”
林芬芬见她们两个都客套的对话，“妈，方姐姐，你们两个平时不是有通电话吗？不用这样紧张吧？”
林妈妈先笑了起来，“我去泡茶给你喝！你先坐着！”说着，就走进了厨房。
“姐姐，坐吧！”林芬芬拉着方若绮坐到沙发上。
方若绮开始打量这个五年没有来过的房子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布置得很温馨，只是在沙发正对着的墙上多了张海报。那是林立翔的巨幅海报。这张海报让她想起了……他……照片上的他沉稳内敛，咖啡色的衣袖遮住了半张脸，只留下犀利的眼神。这是林立翔身前最喜欢的海报——却没想到做了他们家的遗像。
林芬芬随意的播弄着电视，她看见方若绮一直盯着哥哥的那张海报，黯然道：“姐姐，这是哥哥最喜欢的一张照片。”
“是啊！他说过这张照片可以代替他的——”她没再说下去了。
怀念在两个人心中无限扩散——
“对了，方姐姐你说要让我成为明星的，我……可以吗？”林芬芬眼睛望着电视。
这时，林妈妈从厨房走了出来，端着个托盘。里面放着切好的水果拼盘，还有两杯茶。
“怎么了？再说什么明星啊？若绮，我前两天还在电视上看见你的呢！好象是什么金像奖颁奖啊？”林妈妈端了其中一杯茶递给方若绮。
“是啊~~我刚刚拿了金像奖~~现在我想退到幕後去了~~”方若绮握紧茶杯。
林妈妈拿起托盘里的一个未削皮的苹果开始削皮，“那很好啊！都结婚这麽久了，什麽时候要个孩子啊？”
“恩……呵呵……”方若绮尴尬的笑了起来，“其实……我这次来……”
“妈，方姐姐是大明星，哪里有时间在家里带孩子啊？这事都问！”林芬芬打断方若绮，向她妈表示抗议。
“都结婚四年多了，她和欧医生难道就不想要个孩子吗？你这个孩子说话真是没顾忌~~”林妈妈反驳道。
方若绮在一旁只能干笑，“林伯母，我这次来是想帮立翔举行一个五年的纪念演唱会的……还有就是我想带芬芬去台北──”
“啪”的一声，林妈妈手里的苹果掉到了地上。
“妈，你看你把苹果都丢到地上去了──”林芬芬眼见苹果滚远了，连忙起身去捡。
“带芬芬去台北？若绮，这是什麽意思？”林妈妈直愣愣的看著方若绮。
方若绮站起身来，走到壁橱旁边，打开玻璃的橱窗，指著里面的那两个奖杯，“我想带芬芬进演艺界──芬芬可以的──”
林妈妈突然生气起来，握著水果刀的手在颤抖，“不！我不允许！”
“伯母？”方若绮茫然的看看林妈妈，再看看林芬芬。
“我不要失去了一个儿子之後再失去唯一一个女儿了！若绮，我不想再听到你提这件事情了！”林妈妈怒气冲冲的把水果刀重重的拍在了托盘里。
林芬芬被她妈妈的态度吓到了，她从没见到妈妈发这麽大的火气。妈妈就这麽讨厌她进那个耀眼的世界吗？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6-16 16:42:55编辑过]
（四） 墙上的钟此时“哒哒“的响了十七下，时针指向五。 随着钟声，林爸爸的脚步在屋外响起。稳健而又沉重的步伐声——“咚咚”的敲响在三个人的心头。 林芬芬跑去开门，迎面的是林爸爸慈祥的笑脸。 “爸爸，有没有淋到雨啊？我去拿毛巾给你！”林芬芬乖巧的接过父亲的雨伞，从鞋柜里找到父亲的拖鞋放到父亲脚下，然后匆匆跑进了卫生间。 林爸爸换过拖鞋，这才看到家里多了一位客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许久不见的方若绮。 他爽朗的笑道：“呵呵~~若绮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们啊？” “伯父好！好久不见，身体好吗？”方若绮站在壁橱边笑着说。 “挺好的！就是芬芬马上要考大学了！这可是我们家的头等大事啊！”林爸爸难得才见到方若绮开心极了。 “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情想和伯父伯母商量的！我想帮立翔开个纪念演唱会……还有就是……”她眼睛瞟向林妈妈，后面的话就没说了。 林爸爸诧异了，这丫头为什么不把话说完呢？“若绮，怎么吞吞吐吐的啊？有什么话还不好和我们直说的吗？” 这时，林芬芬从卫生间里拿着她爸爸的毛巾出来了，听见她爸爸说的话接口道：“方姐姐想带我去台北让我成为明星！” “什么？你？”林爸爸似乎也被吓到了。 “爸爸，难道我没那种实力吗？”她委屈的把毛巾递给父亲，就走到方若绮身边，“这壁橱里的两座奖杯不是我参加唱歌比赛拿得第一名的证据吗？我怎么就不可以啦？” “好啦！去吃饭！吃完饭再说！若绮，林伯母没准备什么好菜招待，你也将就一下吧！”林妈妈出声了。她率先走了出去。 林爸爸拿着毛巾紧随着也进了饭厅。 林芬芬拐着方若绮的左臂，两个人静悄悄的最后走了过去。 这顿饭吃得每个人都很压抑，沉闷的空气让大家都没什么食欲，草草结束。 林妈妈在厨房里洗刷锅碗，林爸爸和她们两个坐在客厅里。旧话重提。 “林伯父，我觉得芬芬很有潜力，而且由她去实现立翔的梦想比较合适。她是立翔的妹妹啊！”方若绮试着以理说服他。 “其实我不反对芬芬的选择，只要她认定的路，将来还是得她一个人走下去。她喜欢唱歌，我们知道。眼下正是统考在即，这事情决定得太仓促了吧！”林爸爸沉思里一会回答。 “所以我希望芬芬考T大，这样不但在台北可以由我照顾，实现做明星的梦也比较现实。早在三年前知道芬芬拿到第一个唱歌比赛冠军的时候，我就有了这个想法了。”方若绮继续道。 “芬芬，你说呢？这是你的人生，必须由你自己做选择。”林爸爸看向身边的女儿。 林芬芬闷着头，一声不吭在旁边听他们说话有一阵子了。这会听到父亲问她话，缓缓抬头，“我承认自己没哥哥那么有才华，我也唱歌肯定会被拿来和哥哥比较，但是我不怕，因为我是哥哥的妹妹。我不会丢哥哥的脸！我想去……台北……”最后的语气铿锵有力。 “不行！我不准你再进那个圈子！”林妈妈严厉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妈？为什么啊？”林芬芬不解的看着她。 “你是妈妈唯一的女儿了——妈不希望看到你有事——乖！”林妈妈无奈的望着眼前这个站起来都比她高的女儿。 “我上楼看书去了！”林芬芬不想和母亲争执。早在哥哥去世的那段日子，妈妈就因为心肌梗塞差点也过逝了，好在后来经过欧凯文医生的高超医术抢救才活了过来。 “芬芬……”方若绮站起身来，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林妈妈开口了，“若绮，你看今晚雨下得这么大，你一个女孩子开车回去我不放心。如果台北没什么事情的话，你给欧医生打个电话就说今晚被林妈妈我留在这里过夜了，让他放心，好吗？” 方若绮看看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点点头，“好吧！我跟凯文说声！” 于是，方若绮睡在林芬芬的房间，而林芬芬暂时在她哥哥的房间里过一夜。 （五） 深夜，林芬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躺在这张床上，她就会想到哥哥。这个房间还是哥哥在世时候的摆设，墙上挂着哥哥高中时攒钱买的那把米黄色的吉他，书桌上已经没有放书了，空空荡荡，可是有着一面精致的相架，里面有着哥哥的可掬笑容。 她越想越多，实在是睡不下去了。伸手拉开床前的那盏台灯，顿时房间里亮堂了许多。她慢慢的坐起身来，目光变得深邃。 她在想方姐姐说的那些话…… “傻丫头！你不是很喜欢唱歌吗？我想让你成为新的明星——” “是你！我会帮助你成为明星的！芬芬，相信我！” “我想带芬芬进演艺界──芬芬可以的──”“林伯父，我觉得芬芬很有潜力，而且由她去实现立翔的梦想比较合适。她是立翔的妹妹啊！” 真的可以吗？她真的可以去那个“世界”吗？方姐姐亲切自信的笑脸又在她面前闪现。虽然姐姐说的那样肯定，可是她真的可以吗？她可……不可以……去相信她呢？ 她开始胡思乱想，对于未来的路她茫然……甩甩头……混乱的思绪暂时得到了宁静…… 起身，坐到书桌前，她捧起了装着哥哥相片的相架，哥哥的笑容是那样自信——她真的可以完成哥哥的梦想吗？她不像哥哥那样有才华……她可以做到吗？为什么方姐姐说的那样肯定呢？ 放下相架，舔舔干干的嘴唇，她要到下面的厨房去倒水喝。 打开楼梯道的小灯，她的脚步声拖拖拉拉的在楼梯间响起。 隐约间，她眯着眼发现客厅里有一明一暗的光点在闪烁。她悄悄走了进去，在门口按下了灯的开关。 “爸爸？”她惊诧的喊了起来。 客厅里，林爸爸坐在沙发上，右手间夹着根已经点燃了的香烟。 “爸爸，你不是已经戒烟了吗？”她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林爸爸深深的吸了口，吐出烟圈，双眼无神的注视着他的女儿，“芬芬，你是不是很喜欢唱歌？” “怎么了，爸爸？”一提到唱歌，她会想到晚上的不愉快的事情，声音立刻高了八度。 “芬芬，爸爸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认定这是你将来想做的事情，那你去吧！爸爸不阻拦你——”林爸爸语重心长，“你和立翔一样的性格，表面的乖巧，骨子里的叛离。特别是你。自从你哥哥过逝之后，你懂事了好多，不再是过去那个鲁莽的丫头了，可是你认定的事情却比你哥哥还有冲力。” “爸爸……”她忽然发现父亲又老了好多。 “立翔认定的路至死都没有后悔……即使是他遇到那么大的挫折也还是勇敢站了起来……你是你哥哥的妹妹……是你爸爸妈妈的女儿……我相信你会更加勇敢的……去吧……小鸟终归是要离巢的……”林爸爸掐灭了手中的香烟。 那一刻，林芬芬仿佛看见了父亲眼中闪现的泪光，“爸爸，谢谢！”一句“谢谢”还是无法替代心中千言万语的感激—— “芬芬，你决定考T大了吗？” “恩！那是哥哥曾经放弃过的地方……我完成他的遗憾……” “那你要用心了！好好做每件事情！还有，不要埋怨你妈妈——你妈妈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了，她不希望失去你。所以，你要做出成绩来赢得你妈妈的同意。你妈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哪！” “我知道！我会好好的！我不会让你再多操心了！”“那上楼去睡吧~~乖~~” “那晚安，爸爸！” 楼梯口的小灯熄灭了—— 林芬芬那一觉睡得极度香甜，而且——哥哥也来到了她的梦乡—— （六） 冬去春来，转眼又是一年。待得百花繁尽，小菏又露尖尖角。夏季中旬一向是不寻常的日子，统考就是在这么炎热的天气下进行的。当所有科目全部考完，林芬芬就被方若绮接到了台北。在那里，立翔的那场五周年纪念演唱会即将举行。 带着简单的行李，林芬芬住进了方若绮和欧凯文的家里。他们的家坐落在高级住宅小区里，是独门独院的二层别墅。这个小区环境幽雅宁静，住得都是有名堂的人物。再看房子装修的虽不是奢华，但是处处体现出主人的精心。 林芬芬从没都没有来过他们的家，这次站在这里被吓了一跳。她没想到方姐姐家会这么素雅漂亮！ 方若绮找了双拖鞋放到林芬芬面前，看着她傻站在那里，笑道：“芬芬，看什么呢？” “姐姐……你们家实在太漂亮了！！！”林芬芬惊叹道。 “快换了鞋子进来吧！别傻站在那里啊！以后你还有在这里住段日子呢！”方若绮接过林芬芬手里的行李，招呼道。 林芬芬换了拖鞋，走进了客厅了。偌大的空间摆设极其简单，34寸背投大彩电倚靠右边的那面墙，再往左边去点，就是一整面落地窗。此刻是正午，光线充足的落了进来。 方若绮也走进了客厅，“芬芬，一会我带你去民歌餐厅吃饭啊！” 林芬芬扭头去看她，“欧医生呢？他晚上回来吗？” “他去国外参加学术研讨要三个月，这段时间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了！”方若绮微笑解释，“饿了吗？我们现在就去民歌餐厅吧！” “恩！”林芬芬乖巧的点点头，跟着她去了。 一路上，台北的交通堵塞严重，方若绮用蜗牛般速度的车道上行驶。 林芬芬无聊看着窗外的在慢慢倒退的景色，“姐姐，民歌餐厅还是莫叔在打理吗？”印象中，她哥哥曾经对她提到过莫叔，而且还有莫叔的女儿——莫筱筠—— “不是了，筱筠和高明权移民到加拿大后，莫叔也跟着过去了。现在的餐厅名义上还是莫叔的，可是却是两个年轻人来打理的！”方若绮边开车边回答。 “哦？他们也是想做明星吗？”林芬芬顿时来了精神，“那他们是谁啊？” “他们一个叫蓝，一个叫阿司，是你哥哥以前在的那个乐队的键盘手BULE的表弟。蓝现在正在组乐队，而阿司才是民歌餐厅的管理人。这次你哥哥的纪念演唱会的伴奏就是蓝的乐队来做的！我们今天除了吃饭，顺便去看看他们排练的怎么样了！” 蓝……阿司……芬芬心里默念这两个名字……会是怎么样的人呢？ 终于，车子开到了民歌餐厅的门口。林芬芬先下，方若绮去停车了。 站在门口，林芬芬开始四处打量。这个餐厅感觉很普通，而且有点破旧。浅灰色的木制门显出了厚重的感觉，门上的把手已经抚摩的圆滑发亮。这个年代还有什么人会去木制门呢？这就是民歌餐厅的风格吗？她开始好奇。 推门进去，里面的光线不甚明亮，而且也不是很宽敞。在左边是长长的吧台，再往远处望去是一个简易的舞台，然后就是餐厅应有的摆设了。 吧台里有人，是个穿着侍者服的年轻男人。她悄悄的走了进去，靠近吧台的方向，偷偷看着他。他的五官很秀气，肤色白皙，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此刻正目不转睛擦拭手里的高脚杯。 他是蓝，还是阿司，或者不是他们两个？她心里暗道。 冷不防，一只手“啪”的拍在她的左肩膀上。她突然尖叫起来—— （七） 林芬芬回头望去，那只手的主人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年岁和她相仿，黝黑的皮肤显示出他健康的体魄，此刻正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看着她。 “哎，你没看见我们打烊了吗？”他低声吼道。 林芬芬连忙点点头，“我是来找人的……” 她话没说完就被那个人打断了，“找人？找谁啊？我们这里只有我和阿司，你找哪个啊？” 阿司？林芬芬看看正在吧台里的那人，原来他就是阿司啊！那眼前这个人是蓝吗？林芬芬好好的看看他。他是不是方姐姐说的蓝？ 吧台里的阿司注意到了他们两个小声的嘀咕，转过脸来瞧瞧他们，“蓝，怎么了？”细致的声音好似玻璃破碎时那样清脆。 “没什么，这个小女孩说是来找人的。阿司，她是不是来找你的啊？”蓝懒洋洋的伸起了懒腰，面向林芬芬，“我想你不会是来找我的吧？里面的那个阿司应该是你要找的人！我还有事情要去做！你去找阿司吧！” 他就这样神秘的出现，又匆匆离去了。 林芬芬眼望着他走到餐厅里那个舞台边，不一会，从后台陆续的走出了三四个人来。他们纷纷走到舞台旁的那个演奏场地，各自拿起乐器弹奏起来。蓝拿着麦克风在一旁大声的喊叫。在他的指挥下，原本不和谐的声音竟然如此悦耳。 林芬芬走到吧台里边，她靠近了阿司，问：“他们在弹奏什么啊？” 阿司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清纯模样的女孩子，“他们在弹奏即将要在演唱会上用的曲子。” “有乐谱吗？我想看看——”一提到演唱会，林芬芬来劲了。 阿司从吧台里拿出一张简易的乐谱给她看，“哪！就是这张！你看得懂吗？” 林芬芬接过来只是轻轻的笑笑，“差不多吧！”可当她看到这张乐谱的标题时，脸色唰得变了——原来这张乐谱是—— “怎么了，小姑娘？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阿司发现女孩子的表情变掉了。 “他们弹错了……他们在这个地方……”她指着乐谱的某段对阿司说，“他们弹错了……他们真的弹错了……” 转而，她跑到蓝他们演奏的地方大喊起来，“停下！停下！你们演奏错了！” 蓝他们都停下了，特别是蓝，他拧着眉毛瞪着林芬芬，“丫头，你打岔什么啊？你懂什么啊？”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倔脾气，林芬芬回瞪了回去，大声的道：“我不允许你们这样弹奏我哥哥的曲子！错就是错！为什么不改正呢？” “说！那里错了？如果说错了，小心我对你不客气！”蓝的语气极度吓人。 阿司走出了吧台，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拦着蓝发火了。他太清楚蓝的脾气了——谁要是对他的演奏指手画脚又说的不是在行，他非拆了那人骨头不可。 林芬芬没有畏惧他的恐吓，而是把手里的乐谱高高的举到他的面前，指着上面演奏错的那段，“这里！你自己看看！” 蓝仔细看看，赫然发现是演奏错误了。顿时，他对这个小女孩敬意油然而生，笑容爬到了刚才还紧甭着的面容上，“你怎么会发现的呢？你会唱这歌吗？” 林芬芬点点头，“会！我不可能不会这首的！” “哦？那你唱唱看！大家来帮你伴奏啊！”一旁的阿司开口道。 唱歌？林芬芬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蓝手中拿过麦克风。 “还是唱这首歌——”她朝他们点点头。 音乐响起—— （八） 林芬芬的声音清脆响亮，透过麦克风展现出了她不一般的音色。这首歌的歌名叫做《 张开飞翼》，当初林立翔在唱这歌时宛转低沉，无不显露出悲哀的心事；而林芬芬则演绎的不同，她无法体会到哥哥当时对唱歌的恋恋不舍而又无奈的心情，她情绪高昂，歌声处处激荡。如果说他们两个都身处深渊，那么林立翔已经绝望了，可林芬芬相反，她相信自己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看到希望——看到重生的希望——在她的歌声中就是有这样一股令人振奋的东西。 蓝和阿司，包括在场所有的人都惊讶于这个女孩子的歌声。为什么这么悲伤的歌曲，这个女孩子却可以让人听出希望呢？在她歌声中充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一曲完毕。掌声雷动。 “看不出来……真是看不出来……”蓝一边鼓掌，一边赞叹，“这首歌竟然让你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女生唱得荡气回肠——真是不简单呢！” 阿司也笑盈盈的看着林芬芬，“你是谁？怎么会对这首歌这么熟悉？难道你很喜欢林立翔？” “何止喜欢……简直是崇拜到家了！！”林芬芬俏皮的朝阿司眨眨眼睛。 蓝好象想到了什么，一把拿过吉他，试着拨弄了一下琴弦，然后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肯定会这首歌吧？” 一段对于林芬芬来说异常熟悉的前奏音乐，她笑眯眯的看着蓝，“我会啊！听好了——” 亲爱的你有没有在听我歌唱这是我为你而唱请不要让歌声在这里孤单的回响 亲爱的你有没有觉得快乐在天堂我希望你忘掉悲伤知道吗你的笑容是我温暖的心房 时间匆匆流淌五载春秋已过往你永远是我心里的伤我的爱情在随你离去死亡 不要为我哭泣请聆听我的歌唱这是为你而唱唱出爱情的苍凉还有永志不忘 为天堂的你而唱永远歌唱 ——《为天堂的你而唱》 两人默契的合作演唱完了这首歌。掌声再次响起。虽然是头一次配合，而两人却如此有默契，真乃绝配！ “你是林芬芬？”蓝大喊了起来。 这时，餐厅的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方若绮。所有人目光因为她的意外出现而纷纷望向了她。 “方姐姐！”林芬芬甜甜的喊道，冲下了舞台，跑到方若绮的身边。 方若绮微笑着，拉着林芬芬的手，眼睛却看向了蓝，“蓝，我刚才听你在喊什么林芬芬啊！怎么？你们不知道她是芬芬吗？” 蓝在方若绮面前一副小孩子的模样，“不知道啦！若绮姐，她突然出现，我和阿司当然猜不到啦！” “姐姐，他把我哥的歌都弹错了！”林芬芬在方若绮耳边说道。 “你告状！小丫头！”蓝不满的喊了起来。 “蓝，在若绮姐面前不要这么任性啦！”阿司拉拉蓝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说话了。 方若绮看着他们三个这样如小孩子般，在一旁哈哈大笑了起来。 “若绮姐，你还笑我们啦？”蓝小声嘀咕。 “不笑了！不笑了！”方若绮嘴里这样说，可是脸上还是笑容满面，“我是来宣布一件事情的！” “若绮姐，什么事情啊？”阿司开口问道。 “这次演唱会的开头曲《张开飞翼》以及中间的《为天堂的你而唱》，还有最后结束的《无限的爱》——我决定让林芬芬来唱！” 一言既出，立刻炸开了锅。 （九）一场筹办已久的大型演唱会竟然要让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女孩担当演唱会的重头戏，这对于每个参与这场演唱会的人来说无疑是一次天大的冒险。更令人担心的是，没人知道这个女孩子表演经验有多少。万一临场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可以从容应付吗？ 蓝和阿司惊讶的看着方若绮，蓝头一个反对，“不行！这太大胆了！谁都知道演出时会有很多的临场意外，她哪里行啊？” “若绮姐，我觉得这样也很冒险。大家辛苦了三个月的成果万一失败在她的手上，这个……”一向做事稳重的阿司要摇头反对。 方若绮不正面回答他们的话，反而转头望向林芬芬，“芬芬，你觉得自己可以做这件事情吗？你认为自己可以成功吗？” 林芬芬犹豫的看看方若绮，再瞄瞄蓝和阿司，半天没说话。 蓝急了，“你说话啊！不行就早说！” 顿时，逆反的心理让原本就在答应和拒绝的边缘徘徊的林芬芬生气了。她恶狠狠的瞪了蓝一眼，口气坚决的回答：“方姐姐，我相信我可以！” “什么你可以？你没有表演经验，怎么能上这种大型的演唱会呢？而且你要知道，到时参加的大腕歌手很多的，你失败了不是丢所有人的脸吗？”蓝咆哮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就会失败呢？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表演经验呢？哼！不要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林芬芬不甘示弱的回击。 “小丫头，你嚣张什么呀？这个演唱会容不得半点失败的，否则媒体不知道怎么嘲笑我们呢？林立翔不光是你的哥哥，他也是我们尊敬的前辈。前辈的纪念演唱会怎么能容许事先就可以预见的差错出现……”蓝的话没说话却被阿司出声打断了。阿司阻拦他，“蓝，给她一个机会吧！她是前辈的亲妹妹——” “阿司？这样做？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啊？”蓝看看阿司和若绮，更加气愤了，“我不管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退出！” “蓝！收回这话！”阿司道。 “不收！就是不收！”蓝耍赖的回答。 “蓝……” “老大……” 一边的参与演出的人都劝阻蓝收回话，可是蓝就是不理。 “蓝，你不是孩子了！你真的决定退出，还是气话？”方若绮严肃的注视着他。 蓝拧着脖子，倔强的盯着林芬芬，“我真的决定退出了！” 林芬芬这时站出来，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对着蓝的视线，“蓝，为什么不肯给我一次机会呢？难道我刚才唱的歌你鼓掌是假的吗？为什么把事情想的很复杂呢？我喜欢唱歌，想为哥哥的纪念演唱会出点力，这个理由可以让我站在舞台上吗？” 蓝语塞……他有点被说动了…… “蓝，其实我挺喜欢你刚才伴奏的，难得遇到这么配合默契的人呢！我喜欢我唱歌的时候，你可以在旁边演奏。我觉得我们两个——可以征服当时演唱会上的所有人的！相信我！我们可以做到——”林芬芬越说越激动，甚至拉住了蓝的手。 “我们两个——可以征服当时演唱会上的所有人”这句话深深的打动了蓝。这是蓝的梦想，可是如今从一个小女孩的口中脱口而出。这是多么强烈的自信心啊！他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子会给这个演艺圈带来一场“风暴”——“好！我们征服所有人！”蓝紧紧握住林芬芬的手。 方若绮、阿司和在场的人会意的笑了起来。真是两个冤家呀！ “那蓝，你要好好的和芬芬配合了哦……还有要好好照顾她……”方若绮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蓝和林芬芬相视而笑，紧握在一起的手握的更紧。眼神交流：加油吧！为了同一个梦！ 往后的日子，两个人在一起合作，可是合作没想象中那样如意，不满……小摩擦……冲突……时常发生，两人却没一个放弃。“蓝，你要配合我！节奏慢点！” “芬芬，你跑调了！” “蓝……” “芬芬……” 以上的对话时常发生在排练场。 眼见演唱会的日子越来越近，沉重的压力促使每个人的情绪糟糕。最后一次彩排成功之后，等待他们的演唱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开场呢？ （十） 夜色降临，位于台北戏剧院的演唱会“呼唤飞翔——纪念林立翔逝世五年演唱会”正式拉开序幕。整个可以容纳1万多人的戏剧院里座无虚席，院内大厅的顶上若干个水晶灯璀璨耀眼，把整个大厅照得如同白昼。演唱会定在六点半开场，可是下午一、两点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开始进场了。 “唉……知道吗？听说今晚的开场歌手是一个十九岁的小女孩……还听说她是林立翔的亲妹妹！” “哟，亲妹妹啊？不知道能不能行啊？万一唱砸锅了怎么办啊？” “你多担心什么啊？我们今晚又不是冲着她来的！哈哈——我可是为黎华而来——” “黎华说今晚要唱林立翔当年的那首《张开飞翼》啊？” “不是，那是那个女孩开场唱的。搞不懂！他们怎么敢让一个默默无闻的女孩子来主担当这么超强阵容的演唱会呢？ “谁知道……” “……” “……” 整个大厅里到处都有这样的对话出现。大部分人都不相信那个女孩子可以成功的主担当这个演唱会的重头戏，更何况她是林立翔的妹妹！是妹妹，不一定唱歌像她哥哥那样有天赋的！但又有谁知道，他们谈论这个女孩已经在观众席坐了快半个小时了，他们谈论的话全被她听到了。这个时候不在后台却跑到观众席来做什么呢？当然不是来做间谍的！她和蓝约好的，蓝去外面帮她买冰淇淋，她坐在这里听群众的意见，回去告诉蓝，然后两人想出奇制胜的招数震撼全场。不过，这个是不能被整个演唱会的监制方若绮知道的。 林芬芬觉得听的差不多了，于是回到化妆间。在那里，她看到蓝已经回来了，而且——还吃着她最爱的香草冰淇淋—— “蓝，你不是有你巧克力的啊？为什么吃我的呀？”林芬芬一把夺过自己的冰淇淋。 “我那个啊？呵呵！吃完了！”蓝笑呵呵的看着她。 “赖皮！呜~~只剩一点了~~”林芬芬嘟着嘴，一副快要哭的样子。 “嘿嘿~~要哭啦？就为这个要哭？小丫头！” “不行！你去外面再买一桶赔我！” “不去，外面全是人，不好出去呢！先说说你听到什么啦？” “不说！你不讲信用，我不说！” “谁不讲信用啦？我们说话是我去外面买冰淇淋，可没说不许我吃啊？”蓝狡猾的笑了起来。 “呜~~~~你赖皮~~~~” 正当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阿司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吵得要命！若绮姐让我来看看发生了什么？”当他知道两个人竟然为一桶冰淇淋吵闹不停的时候，目瞪口呆道，“大家全在紧张的时候，你们两个还有心情为冰淇淋争吵？佩服！佩服！” “不跟你闹了！我去外面溜达溜达！哼！”林芬芬凶巴巴的瞪了蓝一眼，出去了。 等林芬芬脚步声消失在门外的时候，蓝疲惫的倒在椅子上，“我好累哦！” “不能装就不要装，自己明明紧张的要命，还偏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生活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阿司还不了解蓝吗？他当然知道蓝是故意去吃林芬芬的冰淇淋的。 “如果这样能让她对于外面那些人言不在意的话，那辛苦没白费了……”蓝叹息道，眼神开始迷离。 话分两头，林芬芬抱着冰淇淋走了出去之后碰到了一些人，有关古威，有高明权，还有……黎华……她是第一次在真实世界近距离的看见他…… 黎华似乎老了，眼角已经微微有皱纹显现，言行举止仍旧有着难掩的巨星气质。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这么多年来他的身材似乎没变过。今晚，他是最后一个登场的嘉宾，演唱的是林立翔当年的歌曲《月光宝盒》。 “你好！我是林芬芬！”林芬芬抱着冰淇淋，笑容可掬的望者眼前的“帝王”。 黎华正坐在他的化妆间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后睁开眼睛。一个清纯的女孩子站在他的面前。像木炭一样黑的长发披肩的散着，只是微微的把前额和两耳边挑了几缕扎成发髻，装饰上奶白色羽毛。一身纯棉的白色连衣裙，赤着脚穿着凉拖，手里还抱着个冰淇淋桶。 “你好！有什么事情吗？”他扬起职业性的微笑。这个女孩子应该是若绮口中一直提的林芬芬了吧！ “没什么，进来打个招呼而已！”她突然发现自己好无聊哦。 “哦！觉得紧张吗？”他问。在他感觉来，这个女孩子似乎精神状态很好。 “紧张？哎哟！你不说的话，我都没感觉了！不过，我觉得没什么好紧张的！”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样比较好！” “没什么事情了，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她抱着桶像一阵风似的走了。 好独特的女孩子！黎华又闭上眼睛休息了。 时间是晚上六点半。大厅里灯准时熄灭了——引得剧场里一片骚动，但是当舞台上灯亮起来的时候，剧场里恢复寂静。演唱会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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