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絃
发表于 2005-12-13 00:52
11
車行顛仆駛過迂迴的小路,終於到達目的地。夜很幽很靜,空氣中浮滿淡淡的草木清香,讓人胸壑一清。甫停下來,我就迫不及待推開車門,先深深吸入一大口芬芳的氣息,讚嘆。「山上就是不一樣,連空氣都特別清新。」
這裡是黎華一處山間別墅,趁著今晚短暫假期,約了一起過中秋,經我一番花言巧語提議,兩人竟就這麼同意了我偉大的計劃──烤肉。
總是身不由己,日夜奔波於願與不願的飯局應酬,堆起滿滿的制式微笑。光是想到多久沒有過這麼自由愉快的進餐活動了,就不由得眉飛色舞,喜笑顏開,連講話都多了幾分輕鬆自在。
就我們三個,沒有助理,更沒有任何一個可以代勞的人在場,因此苦力就落到了兩個拿麥克風拿攝影機比拿筷子靈光幾倍的嬌貴男人身上,反正幹咱們這行的,就算生活常識沒有,絕佳體力也是有的。
咦,我嗎?怎麼可以讓女孩子作粗活呢?當然是──推的一乾二淨,難道他們兩個大男人,還要跟我這小小弱女子計較?多沒風度啊。被我言語擠兌的無話可說,黎華氣的牙癢癢,卻拿我沒輒,最後還不是乖乖被王瑞恩拖走了。
回想起早前在超市近乎胡鬧的採買,就覺好笑。按照慣例,我隨手指一項,黎華就拿一項,絲毫不管用不用得著,通通扔進推車,他黎大天王難道還擔心付不出帳來?三兩下就堆的像小山一樣高,不知節制的動作直把跟在一旁認真對照清單的王瑞恩看的無言以對,最後在他的瞪視之下,又一一的把東西放回原位,只留下需要的。
這種時候,特別有我們三人缺一不可的感覺,愛極共處時能夠耍賴撒嬌,沒分沒寸,知道此等特權只有我享有。不管在哪裡,要做什麼,都和諧萬分,無關情情愛愛,不涉現實壓力,即便對王瑞恩懷有別種異樣的情愫,既然還不到該說的時候,我也樂於這樣貼近親人般的相處。某種程度底下我們是同等的孤獨,於是這份缺憾唯有彼此能夠滿足。
難以言說,默契使然。
「快快快,這裡好這裡好,既平坦又涼快,天啊,你們兩個走的好慢啊~~」我興致匆匆,東瞥西看,忙於收納良辰美景,又要頻頻回頭招手,等待兩人跟上來。
「如果妳也要抱著這堆東西,同樣不會快到哪去。」黎華嘀咕著靠過來,手上捧著大紙箱,裡頭放著臨時採買的物品──木炭、網子、各形各色冷凍非冷凍的食材……此時若是他的助理在旁,定要花容失色,堂堂藝能天王居然負責這種勞動工作,給大老闆知道了,可不是訓一頓能了事的。
我不理會他的抱怨,巧笑倩兮迎上王瑞恩。「王大哥,我幫妳拿。」
對於我明顯的差別待遇,黎華翻了個白眼,裝沒看到──反正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火光一竄一跳,在炭堆裡活躍的穿梭,濃煙四起,熏的我頭昏腦脹,連連咳嗽,王瑞恩無奈的覷了我一眼,接手我的工作,守在火堆旁搧風。
我吐了吐舌,揀塊石頭在黎華身旁坐下了,惹來他的調侃。
「顧著說我偷懶,自己呢?」
「哼,總比某人從剛剛坐到現在,準備動口不動手的好。」
「君子遠庖廚,至理名言啊。」
事實上是有人太君子了,能操耐磨願意接手最麻煩的工作,我們才有的吃,還有閒暇在旁納涼,以言語互相攻訐。正鬥嘴到興起處,遠方的君子終於回過頭來命令。「別坐在那裡不動,你們一個過來塗醬料,一個把碗盤拿出來。」
黎華莞爾,伸手把我拉起來。「走吧,開工了。」
不虧是導演,指揮起人特別有條理,分配食物一絲不茍,講究絕對的公平。天曉得我食量哪裡比的上他們,只好左塞右放,拿食物堵人嘴巴,並奉送甜甜笑臉一枚,暗示不准退貨。
雖然我的體質不容易胖,高熱量的食物吃太多,還是很害怕回頭必須痛苦的瘦回來。我自己儘管不太在意,王瑞恩跟黎華也不在意,不過想到有被助理唸到耳朵長繭的可能……哆嗦了一下,現在乖一點好了。
吃飽喝足,我滿意的哼起小曲,嫌大石坐久了屁股又痠又疼,索性坐在地上,連報紙都不舖,反正這裡沒有外人,不需要保持我淑女的形象,只差沒有以星夜為帳,大地為床。
黎華正把火堆撲滅,聽見我自得其樂,回頭瞧了我一眼。「丫頭,既然妳坐著沒事情,就唱首歌來聽聽吧。」
我心情正好,又見王瑞恩對這提議很感興趣,衝著我鼓勵性一笑,想了想,「既然如此,唱點特別的吧。」
拔高的樹木青翠而蓊鬱,卻非常配合的在枝葉間隙中露出那一輪圓圓滿滿的月,山裡少了光害,天空深邃而美麗,像極了最高質地的黑絲絨布,上頭鑲嵌的星子,比寶石更加閃耀。
偷得浮生半日閒。能夠沐浴在這樣的美景辰光中,共賞天星圓月,無外人打擾,無俗事憂煩,即便只有一時半刻,也是極為難得了。
回想著許久沒有複習了的歌詞,應該不至於忘記吧。手指輕扣泥地,我開始唱──
「月亮上面的廣寒宮,有著金的瓦,銀的泉,玉質的桂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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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時的月光〉最初的雛形,
是想寫個類似嫦娥奔月的故事,用一種奇幻的敘述口吻,
後來莫名其妙大綱擬了又擬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v=||||||
這篇修了好久,終於啊……
[ Last edited by 影絃 on 2005-12-13 at 11:55 ]
影絃
发表于 2005-12-25 23:36
12
月亮上面的廣寒宮,有著金的瓦,銀的泉,玉質的桂樹;搗藥兔,蹦蹦跳,唱出嫦娥的美麗,那是天堂不是人間地──。
月亮上面的廣寒宮,有著……
清唱,歌聲繚繞。
聽清歌詞,黎華好笑的喊停。「等等,這是什麼歌?從來沒聽過。」
「月亮歌囉,自己以前編的,用來哄弟弟妹妹們睡覺,小孩子嘛,不聽歌睡不著。」我微笑,油然而生一股懷念。對於曾經待在慈善院裡的日子,現在回想起來並不討厭,或許是因為那時候是那麼地容易被滿足,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雖然物質條件並不好,還是可以時常掛著笑容,大聲唱出悠揚的詩歌,覺得有一天可以靠自己努力改變周圍的一切,現在生活寬裕多了,卻反而沒了以前的快樂……隱隱嘆口氣,頰上還是保持笑容,酒窩深深。
「果然是丫頭,現在還相信嫦娥的存在嗎?」
「信啊,為什麼不信。」我一口咬定,答的毫無遲疑。「總有一天,我也要建一座最美麗的廣寒宮,用來放我最珍貴的寶物。」
黎華聽的哈哈大笑。「那麼,實現了嗎?」
「正在打造中囉。」臉上是刻意的肅然,到後來卻自己破功,跟著笑成一團。「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替你們預留個好位置的。」
「被妳說的像是什麼不好的東西一樣……」
啐一口。「說什麼,等我大紅特紅了,你就不要後悔沒有把握機會啊。」
「是是……」帶笑勾魅的眼神流轉,卻沒有任何蠱惑的暗示,只有寵寵的溫暖在其中肆意倘佯,真正的如沐春風。
有多少人,看過黎華的這一面呢?
這樣一想的我是驕傲著的,也充滿感激。
目光轉處,注意到了安靜許久的王瑞恩。
今天他似乎有些神思不屬,雖然同樣微笑著聽我們講話,但相處時久,自可以分出專心與否的差別來。我剛開始沒發覺,現在則是礙於黎華在場不好當面發問,正要想辦法逗他說話,礙事的手機鈴聲滴溜溜響起,來源就出在王瑞恩身上。
一望來電顯示,王瑞恩眉頭就皺了起來,對我們做了個稍候的手勢,一直走到遠處才接起。
我忍不住嘀咕。「可惜這裡不夠深山,還收的到訊號。」
黎華似笑非笑,橫了我一眼。「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丫頭,妳這樣是不行的。」
「你說什麼?我不懂。」我心一跳,望向黎華,模樣說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他看我這樣,也不再說什麼,只是神情益發莫測高深起來,我扁了扁嘴,知道沒能瞞過他。黎華簡直就是天生的精明鬼,風吹草動見微知著,褐金雙眸就像最澄澈的鏡子,能夠察覺出最真實的一面,什麼事情到了他的面前都無所遁形。別人迷他萬千風采,而我卻不愛被人看的太透明──
「丫頭,每次看妳這樣,都讓我想到第一次見到妳時的樣子。」黎華忽又開了口,低沉而柔和,每當他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總讓我聯想到動聽的弦樂,輕嗯了聲,我偏了偏頭,道。
「那可說不上是愉快的記憶呢。」
「還在記恨?」
月光灑下,黎華的側面也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輝,我瞧著,心中禁不住一動──這是一個多麼瀟灑好看的男子啊,我這樣,算不算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輕哼。「當然,我一向恩怨分明,睚眥必報。」
黎華又注視了我半晌,那樣微笑洞察的表情,讓我渾身不對勁起來,低低的,他彷彿講了一句話,我聽不太清楚,或者覺得我應該沒聽清楚,只好追問。「什麼?」
「──沒什麼,」黎華轉開話題,朝另外一個方向點了點頭,我看著王瑞恩慢慢走回來,知道這次談話結束了。
王瑞恩的眉宇泛著些許憂色,直到見了我們才稍微舒展開來,黎華淡淡詢問。「怎麼了?」
「有點事情,需要回去處理。」王瑞恩嘆口氣。「真是,一點安寧都不肯給我。」
「看來今晚的客房又要空著了。」黎華微笑著看不出可惜的樣子,可我知道他是可惜的,因為這代表聚會到此為止。明天過後我們依然會在工作場合相遇,可是,那跟私底下的相處是不一樣的。
「丫頭,妳要跟瑞恩一道嗎?讓他送妳回去。」
「嗯,清早我還要出外景,住這兒我怕趕不及。」
「去吧,外套記得拿。」他揮揮手,這是不送了的動作。
突然有種感覺,太幸福了,幸福的讓我想要狠狠抓住這一刻,永遠都不要鬆開手。可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此我只是乖巧的應聲,跟在王瑞恩後面,走向等待多時的車子。
很多年以後,我都還會在夢裡見到,這一晚清泉般透明流洩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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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更新剪愛的,但是...實在沒時間寫,只好拿有稿的代替了Orz
期末考要考八科,沒天理啊!!!
連我弟都只要考六科,我同學才考一兩科...@#$%#@(放聲大哭)
好吧起碼今年有的跨年,安慰一點,
雖然快結束了,不過還是祝大家聖誕節快樂,
文裡面他們居然還在過中秋節,這代表速度太慢了嗎bbbb
(寫的時候真的是中秋節啊....)
[ Last edited by 影絃 on 2005-12-26 at 01:06 ]
jsgehui
发表于 2006-12-26 21:37
加油加油写的太太太好了,王大哥和黎华都好吸引人,若绮真是个幸福的小丫头啊对不起,刚刚才看到,应该去回文灌水区的
[ 本帖最后由 jsgehui 于 2006-12-27 14:29 编辑 ]
影絃
发表于 2007-3-4 23:08
13
王瑞恩送我到巷口。
再進去迴轉不易,索性下了車,陪我走一段。幾步路的距離而已,他還是堅持要親眼見我進家門,抗議無效。
我知道這是他的體貼。
但也未嘗是……有話想對我說。
「王大哥,你還好嗎?」我初次站定,望向了他。
他一愣,先是苦笑,而後那笑裡參雜進一抹深深的寵溺。
「沒什麼,只是送妳回去後,還要去個地方處理些事情。」
可以想見他是憂悒的,但面對我卻怎樣都不肯洩漏一點出來,甚至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帶過了。
有些不甘心,但也不能怎麼辦。
「三更半夜的,不能明天再弄嗎?」
「今日事,今日畢囉。」
「果然是勤快的王大哥,開車要小心啊,你累一天別在車上打瞌睡。」
「知道了。」
他答應,話題就這麼結束,我們回復沉默。
……我覺得我們好像陷入迴圈了,深深陷溺在彼此的溫柔裡,佯裝天真無邪的相處,比親人朋友都要自然,可是…不知是我還他,或許是我吧,拼命抗拒著,好像不抗拒就會失去什麼,所以必須不斷拉扯著自己的理智,把行為侷限在某個無法逾越的範圍之內,高牆聳立,沒人試圖翻越,我也不願讓人進來。
「若綺,妳……」
王瑞恩的聲音是深思的,他的雙手插在口袋裡,原地踱了幾步,我真怕他突然講出什麼來,急忙笑道。
「王大哥,今天的月亮好圓啊,雖然有人說十五的月亮並不是最圓的,可是,我已經覺得這樣很棒了,平常哪有什麼閒情逸致欣賞呢。」
他看著我,低低嘆口氣,我故作不知,堅持微笑回望,終於,他放棄了,開始摸索著大衣口袋,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來。
我盯著它,心下惴惴,深怕是什麼求婚戒指就糟了,王瑞恩大概也看出不說是什麼東西前,我是不會接下的,淡淡道。「只是條項鍊,看看合不合適,若綺,先祝妳生日快樂。」
我笑,伸手拿了。「王大哥,你太早送了吧,還有一個多月呢……哇,好漂亮,謝謝王大哥。」
鏈墜做成了星球模樣,周圍還有一圈銀色的細環,鑲著幾顆寶藍色碎鑽,樣式典雅,我在黑紗上比了一下,他已接了過去,略低的聲音漾著柔情。「我幫妳戴上吧。」
周圍靜悄悄的,幾許蟬鳴不遠不近,溫熱的吐息就在耳畔,麻麻癢癢,我不敢稍動,輕輕秉息,任王瑞恩暖熱的手掌在肌膚上留下瘋狂心跳的觸覺,可是即使心臟都要從胸腔處跳出來了,他也不會察覺的。
「下個月,我要到威尼斯拍外景,怕趕不回來,禮物就先送了。」
我定下心神,專心一致問起新戲種種。對於我的轉移話題他有些無奈,但還是仔細地回答我,這就是我的王大哥,從不勉強我任何事。
最後還是我發覺時間太晚了,催促王瑞恩趕快上路,我可不要他在路上發生半點意外,不管未來的我們會走到哪裡,他都得平平安安。
這些思緒和想望,王瑞恩不會明白。
我不能愛他,現在還不能。
即使我多麼想。
撫著我剛得到的小行星出神,我抬起眼,皎潔的月依然高掛在天空一角,無法摘取的地方。
[ 本帖最后由 影絃 于 2008-3-9 02:35 编辑 ]
影絃
发表于 2007-3-4 23:17
14
──我以為我可以的。伸長指尖,就能搆著月亮,當我要掉下去了,我愛的男人會接住我。──
在唱片行裡買到D-MAX的第二張專輯,捧在懷裡笑的像個傻瓜,比自己成名還高興,完全是一個與有榮焉,只差沒有跳起來大聲歡呼驕傲地分享:嘿,他們是我朋友。接下來便死裡賴活巴著RED要他們請客。
地點在「老地方」。
老地方說的好聽,其實就是他們在跟SUN唱片簽約前窩身的地方罷了。近二十坪大的空間,要容納五個大男人還真不容易,所以RED跟SILVER自己又在外頭租了房子,GOLDEN平時住親戚家,偶爾興起會跑來跟大家擠,只有BLUE最常待在這裡。
除了浴室外,其他隔間都打通。沒有廚房,所以也沒得做飯,外食是正常現象。這樣也好,我看他們平時工作起來昏天黑地的模樣,深覺在累個半死時若還要自己開伙,大概會錯把糖當鹽,把醋當醬油用,或者一個不小心把廚房炸了也說不定──不健康總比鬧出人命來好吧。
我自己不也有一頓沒一頓,絲毫不理會王瑞恩數落這是多麼不健康的生活,反正他也沒空監視我的日常作息,五十步笑百步。
原本是約在外面的,不曉得為什麼後來又改回住所,我雖然納悶,倒沒什麼失望,請客不過是個表面的名義,能夠聚聚才是真的。
一看到我,BLUE輕快的吹聲口哨。「Jill,越來越有女人味囉。」
「過獎過獎,差強人意罷了。」一看到他們,工作時繃的緊緊的心弦就完全鬆懈了,我笑嘻嘻答話。
跟他們一起,又跟黎華王瑞恩相處時不同。黎華跟王瑞恩是前輩、是哥哥、是保護者,而他們是可以一起廝混胡鬧的夥伴,有些話不可以對黎華或王瑞恩說,他們卻知之甚詳。
我環視一周,原是單純笑問。「怎麼不見RED?」
想不到問到這,BLUE就不吭氣了,端起一副硬梆梆的臭臉,還是BLACK被SILVER推了一下,不情不願的代答。「他喔,接女朋友下班去了。」
「真的假的?」我才從冰箱偷偷給自己倒了杯飲料,喝了一口立刻嗆出來。「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誇張的反應,讓BLACK直笑。「妳別瞧咱家RED愣頭愣腦,他現在大有長進啊,追起女人可勤快了,誠意滿分,感天動地,就算是冰山也要融化。」
「不過是姿色普通的女人。」BLUE從旁冷冷哼句。
SILVER咳聲。「妳別理BLUE,他因為RED幾次約會結果練習遲到不爽。」
「我也看那女人不爽。」
「BLUE,這話你在我們面前說說就好!」聲音已經是暗含警告了。
我訝異看他們的暗潮洶湧。一個半月未見,怎麼相處就出了問題?RED的女朋友有什麼不對嗎?「怎麼了怎麼了,那麼大火氣,出了專輯高興點吧。」
「Jill,別理他發神經……」
「就當我是發神經好了!」BLUE霍地站起,大跨幾步離開客廳。
我沒料到他說翻臉就翻臉,與其餘人面面相覷,發覺他們臉上盡是無奈。「你們…怎麼了?RED女朋友很糟嗎?」
「也不是糟啦……」SILVER神色猶疑。「BLUE看不順眼而已。妳知道RED這人,對一件事情投注很大熱情時就容易忽略其他人的感受,像今天,我們本來要去PUB的,結果一通電話,RED就說要去接她,氣的BLUE玩也不玩就跑回來了,能怎麼辦?總不能禁止RED約會吧。」
「原來是這樣……」
聽起來還好,我放心了,伸伸懶腰站起來。
「我跟BLUE聊聊好了。」
依序每個房間巡了一輪,推開最後一間半掩的木門,見BLUE站在陽台吹風,齊肩的髮被風吹的亂糟糟的,正把玩手上的空罐,地上還有兩瓶。
「真不像你。」我走到他身邊。
「──呵,妳聽他們說了什麼我的壞話?」
「噢,很多喔,不要一個個數吧。」
「是嗎。」他笑了一下,沒說什麼。
「趁現在趕快消消氣,等等RED回來別跟他打架啊。」
BLUE哼了一聲,將原本的空罐往水泥牆上重重一放,噹。「我懶得跟那小子計較。」
「讓你這麼生氣的,不只他吧?」我陪他看著眼前的黑暗,巷口奚奚落落,對面的磚牆上有隻斑點貓在行走。
如果對牠喵喵叫幾聲,牠會回頭看我嗎?
正轉著念頭,BLUE略顯鬱悶的慢慢開口。
「──我不知道。最近什麼都不確定起來,樂團、私人……把我搞得七上八下,或許我真的太過敏感了,沒辦法像大夥兒那麼樂天。」
「不是剛出片嗎?」
「呵,妳不知道,專輯兩個月前就打點好了,拖到這禮拜才上架,季青平不知在想什麼。上次他還差點哄RED簽下一個什麼合約……被我阻止了,開玩笑,那根本是賣身契,想成名不用這麼沒尊嚴吧。RED也是,少根筋讓人擔心……」
我噗哧一笑。「不要嫉妒人家成雙成對嘛,趕快給自己找個伴,不然,我如何呢?再怎樣都不比RED女朋友條件差到哪吧。」
「妳喔,」他好笑看我一眼。「就算我肯,妳真肯嗎?Jill,早日抓住妳心儀的大導演還差不多,少跟人搞曖昧,省得到手的鴨子又飛了。」
「說的好像我玩弄別人感情,我只是──」連Blue都這樣說。我彷彿也感染了他的鬱悶,聲音突兀的低下來。「我……我只是想靠自己,有什麼不對?憑著自己的力量爬上頂端,很愚蠢嗎?我不想被人說閒話了,不三不四的言論我聽的太多,從小到大。空穴來風跟確有其事是不同的,我只要我自己知道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就好了,每個人都有願望,我只是把一個排在另一個前面而已……」
「妳也很天真,跟RED一樣。」接收到我不滿的目光,BLUE改了口。「好好,那就比他聰明一點點好了。RED太直了,沒肚沒腸,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都沒想過有人可能會對他耍花樣……」
「──如果我不是知道你們,真要以為你是愛著RED的。」
這下換他嗆到了,撫著胸口連連咳嗽,手肘不經意一揮,掃到放在邊角的空罐,它就這麼直直從三樓摔到下面去。
「哇,不會砸到人吧。」
我在第一時間把頭縮了進去,做好被發現後開溜的準備。好在沒過一會就傳來空罐落地的聲響──沒有夾雜著喝罵。
「好險好險。」我吐了吐舌頭,跟他開玩笑。「幸好你撞倒的不是盆栽。」
「去,別詛咒我。」他晃了晃腦袋。「今天好像喝太多了,不然就是氣到昏頭……算了,我們進去吧。」
「氣消了厚?」
他淡淡一笑,隨即換上正經的表情──我很少看BLUE這麼嚴肅過。「聽完妳就忘了吧,Jill。」
「不過,信也好不信也罷,我不是嫉妒。那女人真的有點邪門,我怕──RED玩不過他。」
[ 本帖最后由 影絃 于 2008-3-9 02:35 编辑 ]
影絃
发表于 2007-3-4 23:36
15
〈威尼斯之戀〉上映了,雖然我沒有參與這次演出,王瑞恩辦的首映會還是抽空參加,當作捧個人場。
──雖然以他的名氣,實在也不需要我為他造勢了。
在那裡,我終於見到了席若芸。
不由得多打量幾眼。
即使對與己無關的演藝圈大小消息素不關心,無奈風聲耳語總會自顧自尋找出路,隨便往哪一站,每天都能聽到些似是而非的新消息,席若芸,我是聞名已久了,倒是第一次在公開場合見到,又是這麼近的距離。
若芸。
席若芸。
無疑地,這名字是美麗的,而人,也是風情萬種的。紫色紗衣綴荷葉邊,黑色紗質長裙,罩上同色披肩,珍珠耳環一晃一盪,配合著輕顰淺笑,恐怕在場男士的心思都隨之晃盪起來。
很可惜,席若芸的名聲並不是很好。
據說她以三級片起家,為了得到千中選一的工作機會,不惜出賣自己與導演上床,這才打敗當時條件不比她差的眾多競爭者,如願擠身進女星行列,一直到如今地位。
說實在話她在演藝圈內的成績並不出色,知名度大多都是花邊新聞炒出來的,傳言是真是假我不敢斷言,總有三分可信度,但真也好假也好,都與我無關。
作為〈威尼斯之戀〉的女主角,她稱職地扮演了應有的角色,微笑從容應付媒體,真的,是個優雅大方的女子啊。記得當時選角名單出來,同樣引起好一陣討論,不管怎樣,總不成說席若芸為了得到這次演出,而與王瑞恩上床吧──
想起工作時死板嚴肅,六親不認的王瑞恩,忍不住噗哧一笑,這真是徹徹底底的天方夜譚,萬一真有人講給我聽,是絕計不信的。啊,不不,表面上一定要裝的半信半疑,私底下再當笑話講給他聽,王瑞恩必定是會無可奈何的瞅她一眼,搖頭嘆氣吧。
「若綺,什麼事情笑的這麼高興?」
正陷入妄想,頭頂上就傳來說曹操曹操就到的聲音,我欣然抬頭,正準備好好分享一下所思所想,一句王大哥還卡在喉嚨裡未出,就見到王瑞恩背後,剛才還如穿花羽蝶般翩翩穿梭在人群裡的麗人。
王瑞恩今天的心情似乎也挺好,朝著我微笑,又拉著席若芸過來跟我招呼。「妳們是第一次見面吧,介紹一下,若綺,這是若芸,若芸,這是若綺。」
「若來若去,簡直像是姊妹似的。」席若芸打趣,率先伸出手來。「若綺妳好,常聽瑞恩提起妳。」
瑞恩?我盯著那隻潔白如玉的手,銳利的瞇起眼,視線閃電般在兩人之間掠過。見他們神色坦然,而王瑞恩並無任何不自然的情狀出現,這才綻出微笑,跟著道。「既然這樣說……若芸姊,很高興認識妳。」
「哪裡。」
王瑞恩看我們一來一往的客套,不禁好笑,介入了我們之間。「你們是怎麼了,這麼客氣。」
我哎唷一聲。「王大哥,第一次見面總要讓人留個好印象的,你這麼做不是在拆我台?」
直率的反應,讓兩人都笑了起來。
王瑞恩提出邀約。「等等首映結束,一起吃飯吧。」
「好是好……若芸姊也去嗎?」
「這是自然。三個人難得碰一塊兒。」王瑞恩專注的凝視我,眉眼有顯而易見的悄然柔情。「聽黎華說,妳的行程已經排到年底了,別累壞身子。」
誰跟你們碰一塊兒……我是專程來看你的。
我轉轉眼珠,索性撒起賴來。「王大哥,你們很奇怪喔,要打聽我的事情,直接來問我不就好了,幹麻老跟他互通有無。太要好,我會嫉妒的──」
苦笑加深。「剛好遇見,就順口提了,妳這種污賴法,黎華聽見會跳腳。」
而且還會說若綺破壞他行情──
半晌沒聽見席若芸接話,王瑞恩微覺不對,抽空回頭,卻見她蹙著眉頭,輕輕按壓著小腹,雖沒到搖搖欲墜的地步,額上已滲出細小的汗珠。
心下一跳,想也不想伸手扶住。「若芸?」
「沒什麼,等會就好了,不要管我,你們繼續聊。」席若芸綻出慘白一笑,美人就是美人,不舒服也有病西施的味道在。
絲毫沒發覺自己是用怎樣的冷眼在旁觀,或許是發覺了,可我不想承認吧。我真的沒注意到席若芸不舒服,因為──我根本下意識不願注意她。
斂了斂眉,我擠出關切的表情,插口。「若芸姊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胃痛嗎?要不要回家休息?」
我想我此時的表情一定很虛偽,不過反正沒人看到,王瑞恩的目光著急檢視席若芸的狀態,哪有空閒注意到我?
王瑞恩歉然。「對不起,若綺,難得有機會見面,但若芸現在……」
「沒關係啦。」我擺手裝不在意,內心恨死自己的故作大方。「若芸姊不舒服也是沒辦法的,王大哥你就送她回家吧,我們下次再約出來吃飯,到時準敲你一頓。」
王瑞恩聽了,鬆口氣微笑,轉到席若芸身上又是滿懷擔憂──這個席若芸,何德何能,竟可以讓王瑞恩關懷若此,他們之間,真的沒發生過什麼?
不欲在王瑞恩面前顯露不悅,但看著他們我又冷靜不下來,幾番尋思謊稱有事走的飛快,遠遠回頭正巧見到王瑞恩將席若芸攙扶進車子後座裡的一幕,莫名地惱火。
堆在臉上的微笑終於可以僵硬的結束工作,經過透明落地玻璃時,乍見自己面無表情。
==
存稿三篇,沒了=v=
[ 本帖最后由 影絃 于 2008-3-9 02:36 编辑 ]
影絃
发表于 2007-3-4 23:38
16
在家裡端坐半天,益發地心浮氣躁。
腦裡徘徊不去的念頭,淨是王瑞恩溫柔關切對著的楚楚臉龐……這席若芸,真不知何等魅力,連素來不愛讓女星近身的王瑞恩都對她百般呵護,惟恐有失,無怪乎以往聽到談論,皆是輕蔑間又帶了點敵意──女人嘛,對於有潛在威脅性的對手都是很敏銳的。
初次見面就留下個壞印象,明明知道王瑞恩此舉完全是人之常情,依照他的性格,就算是開車開到一半發覺路上有人受傷,難保不會因此停下來,何況是工作夥伴?但偏偏是席若芸……
心底只想找人大倒苦水,但今個兒不知什麼日子,連撥幾支手機都無人接聽,手指移向最後一組號碼,遲疑了會,訴苦的衝動終於大過一切。
原沒預料能打通,畢竟黎華這麼忙碌。連響五六聲,正準備掛斷,他的聲音已穩穩傳來。
「丫頭?怎麼了。」
真接通,我反而遲疑了,跟黎華抱怨這種子須烏有的事情,別說他會笑我,還襯出了我的小心眼跟信心不足,但他發問,又不能不答,只好問他,「你、你有沒有空?」
出口後立刻後悔的想咬掉舌頭,這問題簡直愚蠢至極,問咱堂堂藝能天王有沒有空?真是吃錯藥了,更別提話筒裡黎華那裡背景音雜沓,肯定是有事在忙。「算了算了,沒事。你不要理我,我打錯電話啦,就這樣,掛了。」
不到幾分鐘,黎華竟又打來。「丫頭,妳在哪裡?」
「在房間發呆啦。」我沒好氣。
「那麼…妳沒有要自殺吧?」
「自殺個頭!我活的好好!」我氣的摔掉電話,彷彿還可以聽到那頭黎華的哈哈大笑。
……真是的。
有時我真搞不懂這傢伙的腦子。
不得不說,經過這個小插曲,鬱悶消除了不少。
正當我躺在床上翻閱雜誌,邊分心思考等會該到哪吃晚餐,門鈴響了,不耐煩應付任何人索性裝不在,拿被子蒙了頭,叮咚聲響卻沒有減緩的跡象,鍥而不捨的持續折磨我的耳朵。直到我終於受不了了,恨恨想著是哪個不識相的王八蛋,挑著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這般蠻來,非給對方一頓排頭吃不可。
才拉開門,到口的粗話都生生嚥了,只餘下些許慌亂和不知所措。
「你…怎麼……」
「一時興起,想想沒來過,就來了。」暮色襯托下,黎華仍是該死的風采翩翩,瞳眸彷彿能在夜裡發光似的,普通的休閒襯衫,掩蓋不住卓爾的氣質。
我心虛的擋在門前,朝房間望了一眼,多日未收拾,已經凌亂的可以。該請客人進來坐嗎?似乎不太好……
黎華好似看穿我的難處,主動朝我提議。「去外邊走走吧?」
夕陽未落,餘暉漫天,我揀著人煙較為稀少的小巷走,倒也沒遇上什麼阻礙。黎華悠閒地跟在我身邊,一句不吭,反而是我沉不住氣了,單刀直入的問他。「你忽然來找我,一定有什麼想說的吧。」
「丫頭,妳的耐性越來越少了。」
「少囉嗦,對你這愛打太極的,不直接問,我猜到天黑都還回不了家。」
黎華聽了,只是笑,那笑中不乏沉思的意味,良久,他再開口,卻是完全無關的語重心長。「──丫頭,不要考驗瑞恩。」
「什麼意思?」我蹙眉。
「妳冰雪聰明的,怎麼不懂?不過是不願懂。」他看一眼我的神色,忽然一嘆。「我不跟妳拐彎抹角……妳若只想成就自己,就不要藉由拒絕的方式再再檢閱他的真心,沒有誰禁得起這樣的考驗。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妳自己好好想想。」
黎華難得把話挑那麼明,別有一番犀利,我猝不及防啞然了。「我、我沒有……」
他沒有看我,更沒有理會我薄弱到連自己都覺心虛的反駁,悠然而平緩的低低續道──他藏的多好,沒有洩漏半分自己真正的心緒。「看了你們這些年……我是為了妳好,再把話暗藏著不說,早晚有一天妳會後悔。」
……我真想指責他胡說八道,拿我平日不落人後的傲氣笑斥這玩笑開的過火了,哪怕我眼前這人是高高在上的藝能天王。我知道的很,光這點小事絕對構不成他對我發怒的理由,別人不敢,也沒這資格,但我、他們對我的包容底限,幾乎是沒有──沒有底限。
但我心知肚明這不是玩笑,他也知道。想起BLUE笑我天真的事來,我低頭,囁嚅。「我的行徑,真的、這麼糟嗎?」
「啊,是啊……某方面而言很可愛,但這世界,光孩子氣是無法活下去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說的話嗎,懂得順著竿頭爬上去的,才叫實力。」黎華神情轉柔,幾分追憶,幾分調笑,好輕的喚了一聲。「丫頭,妳到底在猶豫些什麼呢?」
「我……」
「我跟瑞恩都在這裡,任妳──」他眼底閃過嘲弄的光。「予取予求。妳不想要別人的名氣哄抬自己,可有人想的很呢,末了給人撿走便宜,妳也願意?」
我真佩服黎華,帶著貶意的字眼用來絲毫不減損他自己的氣勢,但接著心下一動,覺得他意有所指,試探性的問道。「你是說……」
黎華搖了搖頭,這次,沉默的更久。「有些事只能點到即止,這是默契。我只是想勸勸妳,丫頭,別低估了自己的影響力,妳的一念之間,甚至可以改變一個故事的走向和結局。」
我再逞強,也不能無視這番話的苦心,終於點頭對他應承,會好好考慮。至於考慮什麼,我心裡也只有模糊飛掠的一點影子,和隱隱的不安……
或許這麼做一點用處都沒有,再怎麼兜兜轉轉,只要故事裡的主角是我們,結局就不可能改變。
因為,我們都那麼地驕傲啊。
06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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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相信我還有開這篇來寫的一天,
姑且當作心血來潮吧。
影絃
发表于 2007-3-4 23:39
17
黎華的勸告時而不時在我心裡發酵,終究我選擇了不予理會。──王瑞恩的心是向著我的,席若芸必然也清楚地知道這點,那麼,有什麼好怕的呢。我倒要看看,她能弄出什麼花樣來。
這天正從創意廣告離開,遠遠瞄到一人形跡可疑,躲躲閃閃走的飛快,讓人想不注意到都不行。微微提高聲調,我涼涼地喚。「慢著,RED──我有話要問你。」
那背影一僵,在原地磨蹭半晌,還是乖乖轉回了頭,見我神色不對,討好地笑道。「嗨。」
「再裝嘛!你說,那天為什麼放我們鴿子?」我斜眼弋他,著實不客氣的一開口就是數落。「好好的慶功宴,你居然敢因為約會缺席,害我們白等一晚,更不用說BLUE的臉多黑了……我花了好大工夫才讓他勉強同意在看到你時不要把你拆了,你到底、你到底在不在乎他們啊?RED。」
最後一句說的重了,RED嚇了一跳,急急忙忙澄清。「我怎麼可能不在乎,只是……」說著,自己也嘆口氣。「我知道我錯了,這次太過份了,我很抱歉。但…她最近的狀況不是很好,我想,多陪陪她也是好的。」
「真是好理由啊。」
我講的酸不溜秋,RED自然也聽出來了,理虧在前,他可不敢發作,唯有苦笑而已。
說起RED這神秘的女朋友,我頗有想瞧瞧她是何方神聖的好奇心,BLUE不肯多說,正主兒總不能知情不報吧,索性轉口。「算啦,改天你把她約出來,大夥兒吃頓飯聊聊吧,藉機扭轉一下印象。」
熟知RED面有難色。「她不是很喜歡見生人……」
我聽了可不喜了,剛壓下去的脾氣又想發作,當下冷冷。「想不到啊,我們之間竟然生疏到連把寶貝女朋友給人看一眼都不肯嗎?」
「Jill、Jill,我是那種人嗎?」他幾番猶豫,斟酌著該如何解釋,卻不肯鬆口。「她是圈外人,只想保有自己的隱私,我答應過她不公開的……」
「算了算了,」接二連三被拒絕,我也懶了,揮揮手。「你別對我解釋了,有什麼話留到團裡面說吧。我不想管你們的閒事,但你是該用心點,我知道他們都不太高興了,好不容易出道,如果因為這樣鬧的不歡而散,連我都為你們不值。」
見我終於肯放過他,RED大鬆口氣。「我知道啦。Jill,妳吃過沒?還沒的話我請妳吧。」
「得了,要獻殷勤找你女朋友去。我要去彩虹影業一趟。」
「找妳家大導演吃飯啊?」
「他有名有姓。」
我橫他一眼,這一眼卻沒什麼嚇阻作用了,RED依然笑嘻嘻的。
自從他們知道我的心事後,時常開玩笑地這麼稱呼王瑞恩,幾次糾正都改不過來,索性由得他們亂叫,私底下嘛,無所謂,料想他們哪天真的見了王瑞恩,還不是個個正襟危坐的。
「既然妳已經有約會了,就不打擾啦。」
「要走趕快走吧,磨磨蹭蹭。」我做了個揮趕的手勢,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
風塵僕僕到了彩虹影業,一問,王瑞恩竟跟席若芸出去了。在櫃檯前愣了半晌,一種壓抑的腦怒慢慢從心底翻攪上來。
自從新戲開拍,王瑞恩便不折不扣成了個大忙人,幾次聯絡固然噓寒問暖,都是匆匆收尾,我自己也忙,久久不得見一次,席若芸卻是朝夕相處。真正今非昔比了,以往是我消失的不見人影要他們主動盯,現在我主動要找人了,這才領略到事情不在掌控中的箇中滋味。
定下神來,想起現在還是工作時間,王瑞恩不可能無緣無故擅離崗位,追問著櫃檯他出去前可有留話,好在我們的交情天下皆知──就不知是知成個什麼樣子,我不想知道,也無力去知道。
順利知道去向,我直奔醫院──醫院,又是醫院,這席若芸的身體,未免差勁過頭了,這樣真能支持到殺青的那天嗎?我挺懷疑。
既然知道確切的地點,我也不急了,建築物不會跑,我甚至可以慢悠悠的坐在彩虹影業的會客室等著王瑞恩回來,但就是懷抱著一份莫名的渴望,直想要見到人,才能放下心。
閉上眼,默想王瑞恩真真切切眉眼,溫和淡定笑意,心頭慢慢安定下來,見到我,應該是會驚喜的吧。
而我從沒有此刻想念他那熟悉的笑。
06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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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勤快反而代表我不正常?Orz
不過沒了(遠)
[ 本帖最后由 影絃 于 2008-3-9 02:36 编辑 ]
kiwich
发表于 2007-11-28 12:42
結局呢?
更新不勤快不是錯
挖坑不填..很折磨人的
影絃
发表于 2008-3-9 02:31
18
回生醫院裡的迴廊曲曲折折,夜已有點深了,看診的人不多,只有值班的護士匆匆忙忙往裡走,眉頭清一色沒有開展過──這本不是一個快樂的環境。
太多的生命與死亡在其中川流不息,刺鼻的消毒水和藥味揮之不去,就連牆磚都自有種肅穆,我放輕腳步,說不上什麼理由,適才一股作氣的激情消失得無聲無息。
我悄悄嘆口氣,手在乾澀的眼角按了按,心想著還是先找個地方補妝好了。最近的情緒總是動盪,心浮氣燥不像自己,黎華看到一定又要笑我了。
說來也窩囊,即使在他人面前擺足了架子,看來自信滿溢,但天下間哪有什麼十足把握的事情?
有時會覺得自己走在搖搖欲墜的高索上,憑藉的不過是那點不服輸的驕傲,執拗認定自己一定會得償所願,對此,不惜捨棄次要的決心──或許、或許……
我皺起眉,不想再思考下去了。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了席若芸。
她靠在牆上,眉眼很倦怠似的,彷彿整個人深陷其中,已無力仰仗自己的力量支撐,要靠著牆壁才能站直,不曉得在想什麼。
感應到有人接近,她抬頭,看到了我。
驚愕是一眨眼的事情,她很快就漾開了淡淡的笑意,招呼我。「若綺。」
「……若芸姐。」走避不及,只好同樣打聲招呼。
「這麼巧,在醫院也能遇到。」她看了看我的神色,浮起一抹了然。「如果你找瑞恩,他先去停車場牽車了。」
席若芸一開始就把話挑得那麼明,我倒是不好回應了,只好打了個哈哈,想要迴避過去。她卻不放過我,端詳了我半晌,忽然道。「妹妹,我知道這也算是交淺言深了,我有些話想說,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聽?」
我不明白她在賣什麼關子,只好道。「若芸姐哪裡的話,想講什麼盡管講吧。」
「演藝圈的男人,我見得多了,沒幾個實心眼的──瑞恩固然好,他終究是個男人,妳別把他當聖人看。」
我沉默不語,席若芸仔細地觀察著我的表情,語重心長地續道。「……你們的互動,一直以來我也有所耳聞,有些事情,就不多說了。妳年紀輕,瑞恩多照顧妳也是應當,但是,適度的保持距離也是要的。否則,看在別人眼裡,總是不太妥。」
我心頭一跳,強笑。「我不懂若芸姐妳的意思。」
她沉默了。
然後她道。
「若綺……我懷孕了。」
我的腦海轟地作響,一下子全成了空白,只是不停地想,她在這時候講這種話,到底什麼意思……內心有個恐怖的念頭在成形,幾乎讓我顫抖起來,我卻不敢去觸碰,席若芸卻似沒有注意到我的反應,或者我的表情太過木然,以致於她為了填補這段沉默,必須要講點什麼。
偌大的空間裡,只剩下她的溫言軟語在迴盪,縱使我無心去聽,那一個個字依然狠狠地釘入耳裡。
「瑞恩……瑞恩是來陪我做產檢的,我不會讓我的孩子沒有父親,瑞恩已經答應了,過一陣子就會公開,所以──」
怎麼會……?
席若芸還想再說,她的手機卻適時響起,正好提供最有力的證據,再再擊得我狼狽不已,潰不成軍。
「瑞恩?你在哪?我好了……等等過去找你。」
那麼親密的口吻,那麼自然的神態。直到她講完電話,我的容顏大概已經蒼白若死,因為她用同情的眼神看我──
該死,這世界上誰都能同情我,就她不行!
她輕輕嘆口氣。「妳回去好好想想吧。我不會告訴瑞恩遇到妳的,妹妹妳可別怨我自私,我也會怕他多心呢。他不敢對妳直言的,就讓我來當壞人吧。」
──還有什麼比這些話更適合勝利者的姿態呢?
沒有質疑,沒有阻撓,我靜默地任由席若芸離去,心底空空洞洞的,也不曉得還能是什麼滋味。
有著什麼滾燙的液體落在手邊。
我一摸,才知道是眼淚。
08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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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啊這篇居然還有重開的一天(爆)
上一次填坑好像已經是06年底的事情了...ORZ
不曉得這次能不能夠寫完它,
怎麼說也都寫到超過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