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溪（已评分）
At first……没记错的话草草的生日在3月，这篇文就给你啦~云跟我说你被禁QQ了，所以不能更新~虽然贴吧还有你活跃的身影……算了，你的文就暂时拖一拖。虽然生日送悲剧不好，但是篇幅还对得住人……四千多字……所以，这篇文就提前for任性草的生日啦~~~
如溪
天是瓦蓝的，山野是苍翠的，溪流是清翠的……
山间的清气与清醇的女孩，形成一幅绝美的风景画。
那个少女脸上还满是稚气，却美得不真实。瞳人与长发都是莹然的乌黑，似乎又映出一种天然的墨绿色，好似一汪澈绿的小溪。
蓦然，她抬起头来，嘴角变成圆滑的弧形，浅浅的笑意。
漫山遍野是绿色，亦有星星点点的野花点缀着。
她摘起几朵野菊花，细心地放入精心编制的小花篮，哼着歌谣，一蹦一跳地回家。
“靖阳哥哥，这些花送给你~~”女孩子略带羞涩地把花送给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手中。
那少年不禁蹙眉，但无法拒绝这个小溪般明澈的少女的礼物。他微微一笑，“芊菁，谢谢你，以后不要给我送花儿了，我一个男人，拿这些花儿，没什么用处。”
也许有些无情，可是每天，古芊菁都映着晨光，为他去摘一下山里最鲜嫩的野花，虽然不忍回绝，但是要是长久下去，他也尴尬，那女孩子也会受累。
“……”芊菁清澈的眸子里涌出几滴泪珠，头埋得低低的。
靖阳，童靖阳见她的反映，有些慌乱。古芊菁那时候只有十岁，但她的美貌以传遍凤凰小城。谁愿意让这么一个娇柔的人儿哭泣？
“芊菁，你平日抚琴，读读书给我听，我会更高兴的，”童靖阳俯身安慰她，“我不是不喜欢你的花，但是天天让你跑上山，太累了！”
芊菁听到他的慰问，欣喜地抹去眼泪，一把抱住童靖阳，“不累的！芊菁以后又读书抚琴给靖阳哥哥听，每天早上还是为他送花儿！早晨的鲜花，开得最美了！”
于是这样，每天早上，童靖阳还是能收到一束鲜丽的野花，不知不觉，已成习惯了。
童靖阳来到凤凰城时，是十四岁。
他无依无靠，到酒楼里吃霸王餐，在街头宿营，被酒店的伙计追打，偶尔也会看见他在城里的文人岳先生开的私塾旁，看里面的学生念书……但他从来不去偷窃，偶尔帮小城里的人们打打杂工，无拘无束。
然而古芊菁结束了他的流浪儿生活，那是个仲夏的雨夜。
童靖阳很久没吃过饱饭了，他倔强而自负的个性怎么也不会让他去别人家请求施舍。于是他擦掉身上的泥泞，大跨步走进一家陌生的酒楼。
没有伙计认识他，他得意地点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吃了不少。
一个客人以前在酒楼里见过他，而且跟那酒楼老板关系挺铁，知道他赖皮吃霸王餐的习惯，更何况一桌酒菜奢靡非凡，这穷小子哪付得起？
于是他冲童靖阳大喊，“你这死小子，在老王的酒楼里吃霸王餐吃得不够，又到人家铺子里来了！”
这一喊将酒楼里的伙计全招来了，掌柜心平气和地走到他面前，“这位客官，您先付钱比较好！”
童靖阳嘻一笑，在袖袋里使劲摸，忽然脸色得意洋洋。那掌柜瞥了那客人一眼，没说话。
却见童靖阳从袋里摸出一个铜板，放在桌子上，“呢！快收吧！”
那客人哼一声，掌柜脸色阴了下来，“客官您别和我开玩笑！”
“我和你开玩笑干什么！”童靖阳已经摆好要溜的姿势了。
掌柜脸色铁青，瞟了一眼吃得精光的上等酒菜，却见童靖阳已经开溜了，他大喊一声，“追那臭小子！别让他跑了！”
童靖阳没跑多远，那伙计们就上来了，他踢倒了两个瘦弱的伙计，而掌柜却一棍子打在他腿上。
“哎哟！”童靖阳顾不上淌血的伤口，一个劲往前跑，砰一下被一个人撞在地上。
他抬头一看，原是一个眉目如画的小女孩，她也险些跌倒，握着把青竹伞，原本毫无纤尘的素衣，被他身上的泥泞沾染了些许。
酒楼里的人们已经围住他了，他还想跑，只不过怎么也站不起来。
“臭小子，你逃不脱了！”掌柜狠狠地道。
“叔叔，你为难这个大哥哥干什么？人家都流血了！”稚嫩而悦耳的童声，在童靖阳焦躁的心里，一样恶心至极。
“哎呀，是岳先生家的古小姐，”掌柜认识这漂亮的女孩，她的乖巧伶俐在凤凰城里名声赫赫，“这小子偷吃我们的东西，还不给钱，这种坏小子，你这种漂亮小姑娘还是别理会得是！”
“呸，我才不要这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帮忙呢！”童靖阳逞强道。
“叔叔，这是二两银子，我帮这个大哥哥付了就行了吧？”古芊菁从口袋里拿出两锭光闪闪的银子。
“当然够了……可是小姐，你帮他干什么？”掌柜有些惊讶，虽然知道她的心眼好，但对一个素昧平生的脏小子，如此慷慨相助……
“别问了。”古芊菁蹲下来，撕下一片衣襟，替他包扎。
“别……”童靖阳刚想斥骂她，却被一支巧手捂住嘴。
于是，在一个情意绵绵的雨夜，十四岁的浪儿童靖阳，被八岁的古芊菁带回了古岳私塾。
童靖阳经过一般梳洗，俊朗得让人难以相信他就是之前那个落魄的少年。
古芊菁的父亲岳行空对他青睐有加，他的俊逸和古芊菁的精灵似玉，很快消退了人们对那个无理少年的全部回忆。
芊菁十四岁了，很多男人来到她家里求婚。
那时的童靖阳正是风华正茂的二十岁，眼见岳行空似乎有意把古芊菁许配给自己，他也懒得理会。
而当他欣喜地看见芊菁拒绝了一个又一个的爱慕者后，岳行空找到他。
“靖阳啊，你来这里已经六年了，文采武功都有卓越的进步，我想你到江湖上闯荡几年，再回来时，我将芊菁许配给你。”
童靖阳高兴地答应了，他喜欢芊菁，自从那次的相救他就深深依恋上这个清新而美丽的少女，虽然他从未向她表示爱慕。
他没有跟芊菁道别，他想让他的佳人，在几年后，看到一个潇洒倜傥而荣誉满身的童靖阳风风光光来迎娶她。
他没有看到，岳行空脸上一丝，邪邪的笑。
五年的时光不长，但足以让一个少女风韵翩翩，让一个青年尽是沧桑。
童靖阳的名字在江湖上已经威名赫赫了。
空闲的时候，他会在窗边看看那片干净的蓝穹，只有它，能使他联想到那段欢愉时光。
他有了足够的金钱与实力，当然也再也不会落魄到去吃霸王餐了。即使去，冲着他的名头，那酒楼里的人也不敢违逆。
什么人怕出名猪怕壮，出名了很好啊！有钱有势！
所以，当年华在他指间流失，已经五载时，他决定，回到凤凰小城，迎娶古芊菁。
湘西的夜晚还是这么种风情。
春江花月夜，正是如此。
他赶到的时候，是一天快有结束的时候了。
于是他挑了那家很久以前他常常去那里吃饭不给钱的酒楼，重温那些流年。
“客官~来了~”那个以前经常揍他的伙计还是那般殷勤劳苦，他不由得想之前他多么无赖，整日与这些庸碌的人纠缠。
“原来是你，”那伙计的口气忽然冷了，“童大爷，你回来做什么？”
童靖阳猛地抬起头，茫然道，“我从这里出去，当然要回来。”
那伙计冷笑一声，“想古小姐风华绝代，而你这家伙却欺骗玷污她又去找其他女人，回来做何事？”
童靖阳越听越不对，“我哪里找其他女人？我回来就是要找她呀！”
“哼，想挽回吗？古小姐已经走了！今天不招待你，走吧~全城人都知道你这负心人的卑贱，走吧！”
童靖阳不如年少时那么莽撞了，他知道这环环相接的事情，一定有哪环牵错了，这伙计已经认定他是个无赖，不能与他细谈。
他的容颜与五年前几乎没什么改变，两鬓几丝代表阅历的白发依旧无法掩饰他的名字，身世，与故事。
城里的熟人看见他都是一脸厌恶，他只得买顶斗笠遮面。
他走到白岳私塾，却看见已经不是往昔书声朗朗的私塾了，而是一家人的住处。
周边的小桥也没有变，山野亦苍翠欲滴。
曾经属于喧哗的年代，却已落幕，换之冷冷清清。
五年了……
“公子，你找谁？”一个少女的声音，依稀像五年前芊菁的声音那么清脆。
他摘掉斗笠。
“是你！靖阳哥哥！你不是去中原了吗！”那个女孩叫心宁，比古芊菁大半岁。
“心宁，你还在这里！芊菁和岳叔叔他们到哪里去了！”童靖阳在凤凰第一次遇见还对他友善的人，不由得欣喜若狂。
“……靖阳哥哥，你不知道吗？那天晚上你……你亵渎芊菁妹妹接着走了后，他们就搬走了……”心宁不禁黯然，人家都说童靖阳是个淫贼是个混蛋，但她觉得这是顺理成章的是，他离开固然不对，也许也有原因吧。
“胡说！我哪里做过亵渎芊菁的事！岳叔叔要我去外面磨练磨练，然后回来再……再把芊菁许配给我……”童靖阳真的很奇怪，为什么连青梅竹马都会这么说。
“可是……岳叔叔说，那晚你玷污了芊菁妹妹，结果居然一走了之，甚至还是为了一个女人……芊菁妹妹那天的哭声是我从来没听见过的凄厉悲伤，从未听到过的绝望与无奈……假如还是那时候，我一定会杀了你。”心宁的口气忽然硬了。
童靖阳一声哀叹，“果然你还是不相信我……”他的语气又坚定起来，“一定是有人冒充我作祟，为了芊菁，为了我的名誉，我一定要杀了他！”
“真不是你？”心宁疑心病的毛病还是没改。
“若是我，我便五马分尸，碎尸万段，九九不得超生。”他发了毒誓。
“靖阳哥哥……我知道你有时候虽然喜欢使小性子，但是还是重信义……我相信你，芊菁妹妹到南岳去了，岳叔叔说，要她忘记你这个负心人……我希望，我能看到你们的婚礼。”心宁道。
“谢谢你，心宁……”童靖阳望了望天穹，不是熏黄，却已经尽是漫天的阴翳了。
长途跋涉，童靖阳来到南岳。
衡山的气势逼人，山下的小村镇很是繁荣。
他来到村镇里，寻了位路人问路，“请问岳行空岳先生和他女儿的府邸在何处？”
那路人呵呵一笑，“这可是南岳少有的大户人家啊！就顺这条路走，再右拐，林府。”
“林府？”童靖阳奇怪，怎么是林府，只不过那路人已经匆匆走了。
走了片刻，来到了林府。果然气势恢弘，规模壮观。
童靖阳敲敲门，半晌才有人来开门。
“你来干什么的？”即使丫鬟的语气也这么咄咄逼人，童靖阳不禁皱眉，但是他是识大体的人，依旧保持礼仪。
“我找古芊菁小姐和岳行空先生。”
“原来是夫人的朋友，快快请进。”那丫鬟马上恭敬起来。
夫人？
果然是大户人家，富丽堂皇，珠光宝气，却没了五年前私塾的书卷气。
相比这些奢华，他更喜欢之前的清淡。
“夫人，是您的朋友造访。”丫鬟恭敬地在卧室外道。
“请她进来。”果然是芊菁的声音，却多了一分憔悴。
他走进她的闺房，却看见芊菁一脸鄙夷。
“怎么是你，童靖阳！”她不满地道。
“芊菁，你已是别人的夫人了吗……”童靖阳将心底最悲哀的问题说了出来。
“哼，是又如何，我真的后悔，怎么在我年少时会爱上你这种小人！”她始终不看童靖阳，乌发已经没有从前溪流一样碧绿的流彩。
“你……虽然你已经为人之妻，但是我还是要向你说清楚真相。”童靖阳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即使刀光剑影里，生死一线时。青梅竹马的态度，连愤怒都没有，她已经对他毫无寄托了。
“真相，真相有什么用？你走了，我看开了很多事情。”古芊菁回眸冷笑道。
那双眼睛已经没有之前的柔情似水，早已经不是那泓清澈的溪流，而是世人贪婪的海一般茫茫深邃了，已经混浊了。
“那天晚上我真的没有对你做那种事情，我是去磨练自己……等成名了自己来娶你的……”一向果断干脆的童靖阳生平第一次支吾着说不出话。
“是啊，我知道不是你。”古芊菁的话语绝情而世俗得让他心痛，“等我和林景涵成亲后，父亲告诉我是他安排让林景涵做的。当我看清楚天下的虚伪时，我早已经不相信你，即使你是清白的。你不就是想娶我吗？不是爱我父亲的名誉吗？不如嫁给这些富贵子弟，情是什么？是个骗局罢了！我知道你是个被斩的官员之后！父亲为我才这么做的！”
“你……你怎么看开的……难道我在你心中，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褪色了吗……”她的声音不断在脑海里回响，痛，好痛……
“呵，自从父亲耍了那个小把戏，我就再也不相信人心了……即使我最爱的靖阳哥哥……”她又背对着他了，声音有些啜泣。
“……”
“所以，我不会是五年前那个痴情的傻瓜，童靖阳公子，送客！”她又回过头，一脸的肃穆。
他默默走了出去，从此就再没听说过童靖阳的名字。
就好象清澈的溪流，终将流向大海。她长大了。
再也无法喝到那清澈的溪水的人又能怎样，不会离开世界，但有些东西，却永远丢了……
[ 本帖最后由 颜小舟 于 2006-7-22 15:0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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