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aledspace 发表于 2012-10-19 20:06

枫月无边(图文)

本帖最后由 sealedspace 于 2012-10-19 20:46 编辑

霹雳布袋戏的同人。正剧+臆想的产物,卧江子前传。很雷很狗血~
兽人有,但是口味还算清淡。

相信看霹雳的人不多= =这里我先给大家科普一下,不知道的同学如果有兴趣可以去了解一下霹雳布袋戏,如果没兴趣就当一篇原创文看看,部分设定我会附图解说所以应该大丈夫。


卧江子:
天外南海不问世事的神秘智者。满腹经纶谋略、上观天象、下知地理,自信、幽默风趣,说话犀利一针见血,更精通奇门术法,能改变天象扭转乾坤。曾经是叶口月人的第一执守后因不明原因退出叶口月人隐居中原的天外南海地区。最后因身份被识破,被邪皇继承者九幽引上悬空岛杀死。

叶口月人:一种神奇的人种= =统治者为邪皇,对中原一直虎视眈眈。这里会提到叶口月人的血液颜色,没错,因为它们够神奇所以血是蓝色的= =



银狐:
兽人族。孤儿,天外南海兽族传说中神秘的刀者,外表俊秀。潜於飞银苍涧,个性冷淡狂傲、洒脱飘逸。身世成谜,只有卧江子一个人知道。喜欢挑战高手,与卧江子之间心识传音。在得知卧江子被杀的讯息之后一个人单挑整座悬空岛。

枫月无边

文/sealed

白云飘飘,炊烟渺渺。

在某处青山绿野中,有这么一座简单简陋的居所。
半掩的门缝中,红苗四窜,一片火光冲天的壮丽。

“轰——”胜似雷火齐爆之声。

屋外,
一道银白的影子一个激灵,即刻向屋门一晃而过,悄无声息,速如鬼神。

屋内,
清风一扬,两簇自鬓角垂落的青丝轻倚上扣在指尖的竹叶扇,在浓重的暗绿中散落几缕翠色。
扇面倾斜,摆扇之人手腕轻动,嘴角露出一抹清浅的微笑,瞬间火苗化作一股轻烟,消弭而散。

屋主右手持扇,左手端盘,不紧不慢地走到桌前,将手中的菜肴放下,视线落在趴在桌上的银色雪狐。

热乎乎的身体伏在桌面上,眼睛慵懒地眯成一道细缝。

勾起的嘴角笑意更浓了起来,拉开自己的视线,手掌掠过一只毛茸茸的耳朵,一捏,轻重适度,心情舒畅。

白色的耳朵敏感地动了动,眼睛虽没睁开,却像是一种向他示意自己睡眠被打扰的抱怨。

“你每次倒也准时。”转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只酒坛摆在他面前。

“……”小狐狸没有做声,只是微微抬起眼皮,睨了一会眼前的酒坛,无精打采地冷言道。
“又是果浆,卧江子,你何时也学会这般使诈的手段。”

“你未尝又怎知?”卧江子嘴角一扬,坐到他身旁,手中叶扇随风而动。

“气味。”垂下眼皮,银狐抬起鼻子又嗅了嗅,“兽人族的嗅觉比一般人类灵敏的多。这点你该知道。”

卧江子淡淡地点了点头,狡黠的笑容里多了几分颜色。“也是。”

“这方圆数百里都是荒山野岭,要找好酒可算难如登天~”

“既然如此,你何必做多余之事,拿只酒坛来糊弄我。”

“银狐,有时候该相信下奇迹~”卧江子轻合双眼,答得不知所谓,语气微妙,却又似平常。

“对了,你今日为何会以此形象出现?”

“这样的形态轻松自在,行动方便许多。”

“是吗,”卧江子从身旁拿出一只碗从酒坛里乘出一些,放到自己面前,“既然你要维持兽形,那自然是没机会品尝这美酒了。”

一股酒香从酒碗中扑鼻而来,引得银狐忽得一睁眼。

白毛小狐狸纵身一跃跳到卧江子身旁的凳子上,白光一闪,身着一袭白裘的俊逸少年端坐在木凳之上。

“尝尝我的手艺吧~”卧江子也不为难,体贴地将酒碗递过去。

“……”银狐接过碗,喝了几口,疑道,“酒坛之中明明是一股厚实的山果之味,倒进碗里却是甘醇的酒香,怎会如此?”

“山人自有妙计。”

“买个什么关子。”银狐又端起碗喝了几口,动动耳朵,七分不爽三分笑意。

“呵,留住你的胃才能留住你的人啊~”

“……”银狐一口酒差点从嘴里喷出来。

“美酒难寻,但是人类的潜力无限,有志者事竟成啊……”卧江子望着窗外,淡然道,“所以说啊,有的时候要相信下奇迹吗……”

“有志者,恩?” 银狐抬起眼,颇有意味地看着他,“说到志,你的【志】在何方呢。”

“卧江子,卧江之子,自是寻仙问道,修身养性。”

“仅是如此而已?”狐眼伶俐,紧逼不让。

卧江子笑而不答,扇面一转,将话茬拨向别处,“呵呵,莫说我了,银狐你的【志】又在哪里……?”

银狐心知他有心回避,心下一沉,却不多说什么,只是抬起腿架在膝盖上,“你知道,何必问我!我对自己的【志】从不怀疑,从不隐瞒。”

“力量吗……年轻人的追求啊~只是……”卧江子温婉一笑,话锋一转又带着些许的苦涩和无奈,“只是对于有些人来说,追求一生,到头来却不知得到了些什么,只知道失去了什么,最后连追求的原因也忘却了罢……”

“嗯,有心事?”身边的少年用一种不似疑问的语气问道。

“哦,有兴趣~?”卧江子唇角一扬,眉目间略带一丝清苦,口中问得却有几番玩味之意。

“没啊。”银狐作轻松态,嘴里却是不饶人,“只是看不惯某人伤春悲秋之态,影响了我喝酒的兴致!”

“呵,银狐,含沙射影可不适合你~”

“卧江子,庸人自扰也不适合你!”银色的双眉微锁,对方苦中作笑的打哈哈态度,让冷俊的脸孔上微露出不耐的神色。

“银狐……”卧江子无奈轻叹,似有话说,却终无言而对。

银狐皱了皱眉,没再多追问,只将手中喝一半的酒碗摆到他的面前。

“……银狐?”

“喝酒。”

“好友,这算是你宽慰我的一种方式么?”卧江子心中暗笑,这果然是银狐的行事作风。

“多思无意。”银狐心思一动,话一出口也不知是说与谁听。

“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原则,你若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只是哪天你心里藏不下,发牢骚的对象这里自是有一个。”

“……”卧江子微微一愣,颇意外地笑道,“哈,好友真是体贴~一坛酒换来一席真言,这个买卖来得太划算了?”

“大方做不成生意,看来我得收些利息!”银狐挑眉道。

“只要卧江子还得起。”

“先给我拿个酒碗来。”

“这个好办~”卧江子含笑起身,“请稍等,银狐大侠。”

“哼。”银狐看着卧江子的背影,头一耷,白皙的脸颊倚在手掌中,双眼默闭。

一个让心里百般纠结的名字又开始阴魂不散。
『卧江子……』

番外:【庄周晓梦】

我转身去拿酒碗,心思却停在原地。

今天的气氛不同往常……
……少了点火药味。

以往我指东他往西,我说南他道北。以往的以往,我铁齿铜牙,至少说得他面露囧色,现在小狐狸也被我锻炼的颇有道行,伶牙俐齿,与我舌剑唇枪,火花四溅,其壮观程度不亚于刚才我在厨房的动作。

我常想,若是以前的我,会拿这只白毛狐狸怎么办。
照顾这只白毛小狐狸的保姆生涯挫下我的锐气,磨去我的热血,徒留一袭书香书生气。

如今,长吁短叹,岁月无奈,过往一切皆成流水账——我又要向谁去讨债?现在欠债者语气都比讨债者语气强硬。

小狐狸变大狐狸,我也老了——你看最近又多了些白发。

他不喜道法,我不擅刀剑。
如此这般不同,我们却心识相通。

我有心事,自然是瞒不过他的双眼。
只是我的心事是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我有什么样的过去,他不会知道……正如过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即使这样,也可被称为知己罢……

『……我名苏扬,记住我的名字。』

『苏扬……好,我记下了。』

一个情字,一生蹉跎。有情还似无情,相见不如不见。

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些许以往的事。
有一段时间,我以为自己可以洒脱到放开一切过往,我摇着叶扇对于世俗的执着一笑置之。

但是梦总是那么诚实。
真正的意识总是让仓惶逃走的我汗颜。他是苏扬,他是另一个卧江。他在笑我,笑我假装潇洒,他在问我,问我抛弃过去是不是只是逃避的理由。

梦里的女子,清丽又冷瑟,带着一种不屈和无奈。

是我对过去的执着,是一种不停不歇的拷问。
对力量执着的我,开始想去相信一种感情。对感情压抑的我,开始想去质疑我的追求。

『您……能放我走吗?』端坐在我寝宫的女子带着一种淡淡的语气,仿佛是绝望后的最后一次鼓起的勇气。

『你说呢?』我眯起眼睛,胸中涌起一种肆虐的情绪。
我一向不耐烦天真的女人,而这世上的女人一向那么天真。

刚看到这位女子的时候,我在意的并非她出众的外貌,而是一种冷,从内而发,冷艳而聪慧,还有她抿着嘴角的那一抹倔强。却没料到不过也是个会问出如此问题的人。

我抬起她的下巴:『一名被挑选的舞姬在男人的房间里该干什么,你该明白吧?』

『自然明白,』她没有抵抗,下巴微收,不卑不亢,『舞姬自然是明白舞姬的身份的,也明白您的身份。』

『作为一名舞姬,便是只能卖身没有名份。』

『既然如此,刚才的问题又为何而来?』我笑了。她不笨,而且清楚地明白自己将面对的事。

『本没打算,只是不想放弃最后的希望,不然……』她顿了顿,两颗珍珠滚落她的脸颊,在床单上破碎,『……会后悔一辈子。』

『……』她的泪滴凝成浑圆一颗,落进我的心湖,涟漪荡漾,微微地一震。
我不明白,一个女人是抱着何种心情说出这番话,是演戏,是真心。但是我的心底却对她的话产生了某种反应。

一个到最后都不放弃希望,都想冒险一试,想说出自己的愿望的心,让我有些心动了。

『后悔吗?哈……』我大笑出声,『你莫要说,当舞姬并非是你自愿,你本是寒素清白,被迫无奈当舞姬,供我们叶口月人糟蹋!来这里表演的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多少烟花女子挤破头想来这里表演!』

『当舞姬,我并无后悔,来这里,也是我自愿。我只是……』说到此处,她忽然停住。

我眼神一扫,也注意到,她在答话的同时,一直用手护住自己的肚子。

她见我已觉察到,便续接上话:『我早非清白之身,但是我不愿抛弃自己的孩子……未出生的孩子有何过错……?』

『我只悔自己发现得晚,不然当日我是决计不会作出如斯决定……』

『即是来了,又要后悔。你这舞姬倒也有趣得紧!』我冷笑,出言讽刺,嘴里尽是冷漠,『你可知,你既已被我挑中,就不可能走得出这个房间。』

我心已有些动摇,但是面对一名坐在床头的美女,面对我的形象和地位,我又怎会轻易放她离开。
现在后悔不觉有些太迟了么?

『……我见将军眼神透彻,明净如水,想必与寻常之人不同,才大胆提出方才之问……看来是奴家失言了……』
一双金色亮眸霎时间黯淡,泪眼盈动,只在嘴里喃喃道。
『可叹,我本已淡漠亲情,在最后一刻,竟也考虑到我腹中骨肉……』

『何必如此,倘若这个孩子掉了,再生一个便是。』握住她尖削的下巴,渐渐靠近自己。
诱人的朱唇在眼前,我竟柔声起来,语气里似一般男子的情欲暧昧滋味。
『……你该明白,既已身在此处,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
面对我的调戏她竟无所动,决绝地闭上双眼,两行飞泪顺着脸颊一路下坠。

『…………』我的视线凝在她的脸上,心中一股力量在拉扯着。我蓦然想起她的话。

「……我见将军眼神透彻,明净如水,想必与寻常之人不同,才大胆提出方才之问……看来是奴家失言了……」

眼神透彻,明净如水……

哈,这样的词用在一名杀人无数,驰骋沙场的将军身上是何等地讽刺。她又是如何产生这样的【错觉】?……抑或,她只是抱着侥幸心理妄想说这一番话来动摇我?

『………………』脑海中一片黑暗,我竟无意识地合上了双眼。

『将军……?』她慢慢睁开眼,羸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算了。』我松开手。不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我居然说出了一句让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话。

『…………』她愣愣片刻,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没听到吗?你自由了。』我整了整衣襟,飞出一掌,把房门震开。

『这……?』她还未从惊讶中回神,仿佛还一时间无法相信。

『你想留下?』我挑眉。

『多谢将军……』她受惊似的从床下站起来,移步到门口。

『你先别忙谢我!』我冷言打断她的话。
『今日我可以不要你,但是若你落到其他叶口月人手中,也与我无干。』

『多谢将军,小女子……记住了。』没有卑躬屈膝的祈怜之态,她脸上反露出一种柔和的笑容,似旭日中的第一抹天光。

『……等等。』我看得一阵神情恍惚,见她即要离开,突然出口喝住她的脚步。

『…………』她一阵惊讶,话未出口,我却先将我喝住她的意图表露。

『……我名苏扬,记住我的名字。』

『苏扬……好,我记下了。』她点头。

我嘴角一扬,心中竟是一阵期待。

期待什么?
当我从邱霍蛉叶手中救下她时,我才明白我是期待一个奇迹,在战场上冷酷无情,不食红尘烟火的叶口月人第一执守是否会爱上一个兽人族女子。

梦里的碎片中,有几张是我与洺双坐在屋顶对饮的片段。

曾几何时,他对我说,『苏扬,有时候我会觉得你不适合战场,倒觉得你似一名道士。』

我笑,『何出此言?相识多年,莫非你以为我是什六根清净,清心寡欲之辈?』

『这……苏扬,你倒是误会了。』我问得几分调侃,他倒答得十分认真。

『虽然沙场无情,你下手干净利落,直取敌将,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是你却不为名不为利,让人捉摸不透,好似执着却无所执着。』

『哈,洺双你高抬我了。』我将酒坛里最后一口一饮而尽。
『我也不过世俗人一个,我只求胜利,不求其他。』

『胜利只是须臾片刻,我不执著。』

『那你的【执着】在于何处?』我仰望着星空,对身旁的人道。

『我目前的执着在于看到你【真正执着】之时。』

忽闻这不苟言笑的回答,我竟觉得好笑。我真正执着之时……或许我也很期待。

我的期待只维持了短短一段时间。在等待与她相遇前的一段日子里,我做了很多假设,假设我那日喝得烂醉如泥,没有注意到在舞圈中央如狐仙一样的女子;假设我把她带入房后没有鬼使神差地放她走。

假设我一如以往孤独一人,无牵无挂。

当日我放她离开,站在屋顶上静静看着洺双替我护送她出去的时候,我就该明白这份感情会发芽。这个女人就是改变我一生的执着。

在西域人族的时候,我曾遇一名道长,他晓天文知地理,擅长观星算命。

『今夜星辰闪烁,道长,你可看出些端倪?』

『这满天星斗月辰纷乱繁杂,正如将军的命理一般。』

『此话怎解?』

『那将军是愿摘一席星辰,还是只掬那一弯水月?』

满幕星斗,征服夜空一片,何等壮丽。
悬天水月,飘渺不可得,我自然是不会选择的。
我仰头望天,『道长说笑了,水月镜花,风月之事自然是不适合我的~』

『将军心悬明镜,到时自然会有答案。』

【到时】……这两字在我胸中反复。

放她回族的一个月后,我又意外地遇到她。不过却是在邱霍蛉叶欲带她进房的路上。
我也假设过与她相遇的画面,为了让假设成立,我甚至会化作人族的样子跑去兽人族的领地,但都无功而返。而这样的画面,确是我意料之外。
愤怒的血液屡次在我脑部循环,频率愈发高,头皮愈发麻,以致我忘记我是怎样冷静地与邱霍蛉叶进行着对话,把她抢回我的手中。

情,虚无,幻想,嫉妒。

我将她一把横抱在手中,她见到我竟是惊讶和挣扎。

我压下怒气,对她耳语,『别动,不然我也难保住你。』

她满眼的懊悔,后怕,甚至是一种绝望。

我不能明白她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我只是意识到即使放她回去也无法改变什么,所以我把她留在身边。
我既然已经放她一次,那为何不能有第二次,只是这一次,我不会放她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与她相处,不会很累,在她面前,我的情绪总是很好懂,仿佛有一种意识传达给她。而她的情绪我也总能猜到几分。
于是,我试着去打开她的心扉,她却一直都对我小小心心。仿佛是对待一朵带刺的蔷薇,欲靠近却不能。

她对我说了一些关于兽族的传说,其中不少是关于星辰的,我发现她和我相似,喜欢夜晚观星。她说星夜灿烂,总是能让人忘忧,星是大地的守护神,它们用自己的语言告诉人类很多事,只是无声地言语太难懂。

我看着她发丝中的两枚雪白的狐耳,心里开始胡思乱想。我不懂,我们如此不同,为何我会为她而动心。

「将军心悬明镜,到时自然会有答案。」

「我目前的执着在于看到你【真正执着】之时。」

星空依旧,只是现在身旁的人竟不同。我粲然一笑,忽然玩心一起,伸手去把玩她的狐狸耳朵。

她红了脸,白色的耳朵颤动了几下,却未说话。

『唉,真是不可爱,一般女子都会举起粉拳捶我几下。』我接着调笑。

『将军莫要说笑……』她脸红得越发厉害,索性别向一边。

『叫我苏扬。』我倔强地纠正她。

『……』她沉默片刻,最后还是没有叫我。

看她难得的表情,我心中扬起一种恶作剧满足的快感。却有一阵怪风吹起耳边一句若隐若现的话。

『……我早已非一般女子……』

「已非一般女子……」

我自以为了解她,我自以为可以等。
关心则乱,聪明如我,竟听不出这句话的弦外之意。

与她很多的记忆都很安静,梦境里的场景真实地让我无法分辨。
她依旧在我身边,依旧安静,只要她坐在我身边便有说不出的安心。

我第一次明白,有牵挂居然也是一件好事。

『……这样与我一起赏月赏星空可好?』我柔声问道。

『嗯。』她点了点头,皱起的眉头一直拧在一起,不愿分开。

读着她的表情,我懂。我们身份不同,种族不同,立场不同……但是,即使是千分之一的可能,我还是想问。
『倘若……我是说倘若……』

『……将军。』她突然幽幽地出声,『夜深了,您要不要添一层被褥驱寒?』

『……』我沉下眉,心里只有丝丝隐痛。她知道我要问什么,她知道的。她的打断是另一种给我的答案。

『不必了,时候已晚,我带你去休息吧……』我对她道。

送她回房,我也独自回房休息。望着空荡的房间,我心里突然大笑。
居然还有我苏扬得不到的东西。
我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畏首畏尾了?
我什么时候连伸手去拿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摇头,我变了。
什么时候的事……?

越是与她相处就越是怕失去她,越是怕失去就越是有距离。

我不甘心,仅仅因为出生不同而造成的立场,种族不同,就成为我前进的最大阻力。
我相信,只要我执着,最终一切都能化解。

苏扬既已不是从前那个冷漠无情的将军,那为何不去相信她最终也会为我改变。

可笑我当时并不明白,有些东西,怎样也改不了,她真正的心,我始终没能接近一步。

月光清冷,夜色迷蒙。我的意识在感到有人进入我房间的时依然清醒,这种熟悉的感觉,来人的身份,八分猜测,却是十分肯定。睡觉从来不盖棉被的我,早已习惯她每夜为我来添被的动作,我不说穿,只是自欺欺人的想把这种行为当做她在意我的表现。

『啊……!』一阵突来的痛楚,揪得我呼吸困难。冰冷的感觉直入我的腹部。
我的相信在她在我床前举刀下落的时候骤然破碎。

我下意识反手一震,把她震了出去。

『啊……』黑洞洞的空气中传来她娇弱的一声,惊得我立刻将灯打亮。

『你……!』身体瞬间移到她身边,将她扶起。

『……呼……呼……』她没有说任何话,满眼的无奈,泪水在眼眶里转,急促地喘息声在整个房间内彻响。

『为什么,告诉我原因……!』我咬着牙,只求她给我一个宣判死刑的原因。

『你……你可还记得……我说过,当舞姬,我从未后悔……?』

『难道……』

『没错,就是为了杀你们……叶口月人!你既是叶口月人……第一执守,自然首当其冲……』

『只是……只是……我没料到……』她语气哽咽,『没料到……到头来却是你放了我……』

『那一刀……算是与你恩断义绝……你若命大,则是天意,与我无关……』她带着笑,眼泪却不断洒出来,与嘴角的血迹融为一体,慢慢落下,『这样,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

『为什么……为什么……!』
我知道的,你并未刺入我的要害。你只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找个可以摆脱身份的借口。
但是即使到这种时刻,你居然还是一句真心话也不愿说予我听!

我低语,我怒吼,我咆哮,『我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只是因为一个对立的立场,你要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你不能抛弃一切和我一起?!!』

『啊……』又是一阵忍着痛楚的呻吟,她的额头上开始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

『你……?』我心头一紧,料到是动了胎气要早产了。难道是适才我下手太重……?可是我明明只用了半分力!

『原来如此!哈哈哈哈,你这个兽族间谍,原来一直潜伏在此欲对叶口月人不利!』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门口一阵嚣张的笑声后,顷刻间被一群叶口月人围堵。

『人赃并获!把人交出来吧,苏扬!』邱霍蛉叶指了指还插在我腹部的刀柄,对我露出一个邪狞的笑容。

『一场误会而已,何劳国师兴师动众!』我一皱眉把刀拔出,扔到一边。

『哼,误会?此女的身份,我已派人调查过,她是兽人族中一名杀手,还有什么误会可言?!』

『苏扬,你莫要包庇罪人,今日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已没命!叶口月人不可能留着这个【威胁】在身边!』

『你这是在命令我吗,国师!若是我不交呢?!』我怒火中烧,一腔怨愤无处发泄。

『你!』邱霍蛉叶脸色一僵,又道,『若是包庇罪人,那即是叶口月人的叛徒,邪皇自会处罚你!!』

我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急火攻心,顿失冷静。

『这人,今日我是保定了!』我一把抱起她,飞身上屋檐。

『苏扬!你!!』邱霍蛉叶对身后的叶口月人一声令下,『来人,给我追!!』

腹部不断溢出的蓝色血液印在她身上,与她嘴角的红色血痕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身体如此亲近,血液依然不相容。

我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绝望。我们不可能,永远,永远都不可能……!

不知道逃了多久,我始终不回头,我始终不停留。怎样都好,只希望她能平安无事。只要她平安,只要我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她,其他,我什么都不求了……

我化作普通人形,抱着她的身体,闯入一个农户居所。
把她安置在那里,我则守在门口。

没有追兵,周围的和平和宁静,仿佛在酝酿一种气氛,宣告一种结果,让我越发心惊。

『孩子是保住了,可是母亲……』那名农妇走出来时这样道。

『……!』当头一棒,我大脑一片空白地冲进屋子。却看到她抱着刚出生的婴孩,气若游丝的虚弱之态。

『怎样……这孩子可爱吧……?见他全身肌肤白璧无瑕…毛色略显银白……便给他取名【银狐】可好?』她眼角闪着泪花,一双苍金色的眸子牢牢盯着手中的孩子,仿佛怎样也看不够。

『我出生为孤儿,被父母丢弃。所以我的孩子,我一定不会舍弃他……因为,他是我活过的证明,他将代替我的意志活下去。』

她看着我,『苏扬,你愿替我照顾他吗……?』

『…………』第一次,她这样目不斜视地看着我,即使是当日她提出要我放她离开也不曾用这般眼神看过我。

『……我……』我犹豫了。
她视这孩子如珍宝,如今,我已是叶口月人的罪人,孩子若跟着我凶多吉少。

『你为何自己不照顾……?』我知是明知故问,却还是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为何是我……?』

为何是我……?
为何是我……!
我一遍遍问自己。

『苏扬……你是个不甘寂寞之人……留下他,可以替我陪着你啊……』

『你……』我伸手握住她的脸颊,用手指擦去她脸上的细汗,痛苦地启齿道,『那天的问题,我再问你一遍,倘若我不是将军,你也不是狐族的人,我们各自舍去身份,你是否会选择与我在一起?』

给我一个答案,哪怕是骗我也好……

『你知道的……问这样的问题,已经太晚了……太晚了……』
她闭上眼,『承诺可以很坚定,可是事实还是事实……』

『你还有自己的路要走,你的命数未尽……你……』
她的声音逐渐微弱,轻得仿佛一张薄纸。

『你要帮我照顾【银狐】……』

『苏扬……苏扬……』最后一刻,她仍轻轻唤我的名字。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抓起她的手触碰自己已经湿透的脸颊。

我答应你……
我会好好照顾他,从此,我不再是苏扬,我什么都不是……

到最后,输的人还是我……输了我的一生,去记住你……

说到冷漠无情,你更胜于我……

梦醒时分,天色初亮,眼泪打湿身边枕。

我披上外套,执起叶扇,踱步出屋。秋山谷阵阵凉意,扫去余绕的困意。

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远远看到一个婆娑身影,和记忆中的人儿渐渐重合。

冷冽又惊艳的面容恍如昨日,嫣然一笑,正是冬日中的旭日当空。

凉风习习,载着一个动听的声音。
『苏扬……苏扬……如今你过得可好……?』

“你既已不在,苏扬过得又怎会好?只是……”叶扇轻摆,我转身微笑道,
“只是如今卧江子过得很好~”

沽酒独酌,心念旧思,一杯断肠阙天涯。
曲罢泪干,情牵离人,落雁有归人无回。

我蓦然一笑。

相见既已无期,不如乘风归去。

不如归去……

尗又 发表于 2012-10-19 22:18

我承认我纯粹是为了美男进来的。。。
文则完全没办法。。。捂面。。。

新风大是学画画或者设计的么
为什么可以画这么好。。。。

我根本画不来男人。。。画女人 也都差不多。。。

sealedspace 发表于 2012-10-19 23:23

尗又 发表于 2012-10-19 22:18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我承认我纯粹是为了美男进来的。。。
文则完全没办法。。。捂面。。。



呃……虽然想说其实我是拉同好的个人觉得这对西皮挺有萌点的,你看……伪父子,年下攻,上一代和下一代的因缘,为了他单挑一个岛等等等等……
不过这篇文写的悲情了一点,再加上这篇是同人,没看过原著的基本上就觉得没什么看点,我懂……【抚胸ING
还是谢谢叔对我的画的喜欢,嗯……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虽然主菜被嫌弃了但是主菜盘上的雕花被赞美了还是很欣慰【咦?= =这样的感觉……没事,我看得很开的谁也别劝我
另外,我不是学设计的,杯具的我是学金融的……我的同学刚知道我喜欢画画的时候都用一种【啊咧完全看不出来你也有这样一面】的感觉= =……我承认我这个人看上去就是一本正经,其实内心腐化地很厉害【啊扯远了

java 发表于 2012-10-20 06:06

sealedspace 发表于 2012-10-19 23:23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呃……虽然想说其实我是拉同好的个人觉得这对西皮挺有萌点的,你看……伪父子,年下攻,上一代和下一代的 ...

人總是有兩面

尗又 发表于 2012-10-20 12:30

sealedspace 发表于 2012-10-19 23:23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呃……虽然想说其实我是拉同好的个人觉得这对西皮挺有萌点的,你看……伪父子,年下攻,上一代和下一代的 ...

我是一枚当年非常非常想学美术却上了法律那条贼船的银。。。。
可是乃学金融还画这么好。。。。
真是羡慕嫉妒不恨啊

sealedspace 发表于 2012-10-20 12:39

尗又 发表于 2012-10-20 12:30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我是一枚当年非常非常想学美术却上了法律那条贼船的银。。。。
可是乃学金融还画这么好。。。。
...

学法律的……呵呵。【自求多福吧

尗又 发表于 2012-10-20 21:20

sealedspace 发表于 2012-10-20 12:39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学法律的……呵呵。【自求多福吧

已经被虐千百遍了。。

sealedspace 发表于 2012-10-20 21:36

尗又 发表于 2012-10-20 21:20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已经被虐千百遍了。。

学金融以后的日子就是不断在考试中挣扎= =我真的恨啊……其实我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
不过说到法律,我有个朋友也是学法律的,呵呵,你们学法律的都是牛人~叔加油吧~!

尗又 发表于 2012-10-20 21:47

sealedspace 发表于 2012-10-20 21:36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学金融以后的日子就是不断在考试中挣扎= =我真的恨啊……其实我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
不过说到法 ...

是要考注会么

我们得考司法考试
也是低通过率的恶心考试

好像中国最难的考试就是注会和司考了吧

sealedspace 发表于 2012-10-20 22:05

尗又 发表于 2012-10-20 21:47 http://www.mingstar.net/bbs/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是要考注会么

我们得考司法考试


除了注会考试之外进银行还要笔试,进了银行之后还有尼玛的考试,我擦!早知道当初还不如从了我的理想当个警察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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