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天使之翼(完修版)第一部
***************郊外一處隱秘的豪宅大門外,停放一輛黑頭轎車,車的主人正是何風。他正帶著紫嫣然坐在豪宅客廳內,與一名頭髮稀疏的老人會談。
「何董,雖然我已經從調查局退休了,但法律規定,公務員離職之後仍有保密的義務。今天我向你們揭露檔案機密,你們可知,我承擔了多少責任嗎?」
「許老,我明白。」何風表情嚴肅,他慎重的從西裝外套拿出一張支票:「許老,你三千多萬的債務,我一肩擔起;另外的三千萬,是感謝許老辛勞,讓您養老用的。」
許老雙手佇著拐杖,嘆了一口氣:「但是,你還要保證,不能透漏消息來源。」
「這個當然。」
「好吧!四年前,調查局一直掌握不了你的犯罪證據;有一天,忽然有個女子上門說,能提供你藏匿槍枝及毒品的地點,我們局裡同仁循線至你台中分社的倉庫蒐尋,果然大有斬獲。」
「我知道,那次事件,台中分社長替我揹黑鍋,做了我的替死鬼。」何風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顯然回想起那件事,就份外惱怒。
「之後,那女子還陸續提供了幾次情報,而調查局照她的線索佈局,幾乎都萬無一失。」
「那幾次的掃黑緝毒行動,折損了我不少愛將。我手下很多人至今被關在牢裡……」何風明白,要不是他的手下忠心,沒把他這個幕後首腦供出來,四年前,他肯定跌的一蹶不振。
「那個女子是誰?」何風沉聲問。
許老緩緩回答:「那個女的,就是EAMI唱片公司的負責人,周映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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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多,周映彤收拾好剩下的資料,離開早已空無一人的公司。她坐電梯直達地下一樓的停車場,拿起鑰匙,準備開車門時,忽然感覺身後有人。
「不想吃苦頭,就別亂喊!」
周映彤心一驚,警衛室離這裡有好幾百公尺,看來,她還是先自保為上。她冷靜的說:「你如果要錢,我皮包有現金。嫌不夠,我還可以帶你去領!」
「嘿,周小姐,妳誤會了,我怎麼敢搶妳?我只是奉命請妳去做客而已。」一塊沾有奇怪氣體的白布瞬間蒙住周映彤的口鼻,她頭一暈,隨即不醒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周映彤悠悠轉醒,她躺在地上,冰涼的水泥地刺得她微微顫抖。此刻她的意識尚矇矓不清,四周一片漆黑,但似乎又有幾條人影包圍住她。忽然天花板上的日光燈一亮,剎那間的刺眼光芒使她眼睛一陣暈花。
「周映彤,四年不見,妳依然美艷如昔呀!」一個冰冷諷刺的笑聲傳來,周映彤浮現驚訝的神情,隨即又恢復一貫的沈穩平靜:「何社長,你這是什麼意思?四年不見,有必要如此嗎?好歹EAMI這些年來也幫傑立斯的藝人寫了不少好歌,雙方的合作算是很愉快,你今天為什麼要把我綁來這?」
「沒錯,我到今天才知道,妳對傑立斯的貢獻還真不小呀!」何風眼中浮現如野獸般的危險光芒。
他冷冷的看著周映彤:「四年前,妳敢向調查局通風報信,就該知道有今日的下場。只是我想不透的是,妳為什麼要這麼做?還有,妳如何得知傑立斯的內部機密?這兩個疑問無論我怎麼想都想不明白,所以才差人請妳來這兒。否則依我早年的作風,我早叫我屬下在妳公司當場斃了妳!」
周映彤雙手被綑綁住,她掙扎坐起身,即使身陷險地,她依然露出沈著的笑容:「看來我應該為小命苟活而痛苦涕零囉?」
她晶瑩的雙眼射出毫不服輸的銳利光芒:「既然你都知道了,要殺要剮隨你,我不會皺一根眉頭的。」
「其實…」何風蹲下來輕撫周映彤的秀髮:「妳一定不知道,我很喜歡妳。當年妳上台領取藝能天王的亮麗倩影,多年來,一直教我難忘。只是不管在幕前幕後,妳一直排斥跟我合作,真是傷透了我的心………要不是四年前我立誓要為我的手下報仇,我還真捨不得傷害妳。」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周映彤厲聲喊著。何風一呆,隨即將手抽離:「多少男女為了我痴迷,只有妳一直傷害我的自尊心。既然妳不肯接受我,那也罷!先回答我第一個問題,妳為什麼要這麼做?」
周映彤沈默不語,何風忽然拿出周映彤的皮夾,內有一張俊秀的男子照片:「剛剛我就看到了。其實我猜也猜得到,是為了妳當年的經紀人?妳是不是聴信流言,認為是我害死他的?」
「有沒有你自己最清楚!他為了你,負債累累,你敢說不是你害死他的?」
何風嘆口氣:「妳真的誤會了!我們那時要合開唱片公司,他自己要將資金存放在我戶頭,後來我周轉不靈,待在香港處理一些事,我叫他等我幾個月,誰知後來他想不開…」
「人都死了,隨你怎麼說都行!何風,我太清楚你了,你分明把那些錢都吞掉了。否則你不會坐視他被地下錢莊逼債的。」
「你不信就算了。現在回答我第二個問題!妳怎麼知道那些幫派私務的?那些事甚至連傑立斯的高階主管也不可能知情,我身邊一定有內奸,說,是誰?」
「我不會說的。」周映彤強硬表示。
「周映彤,別不知好歹。我對妳已經很客氣了!我剛回國,不想惹麻煩,只要妳好好配合,我可以饒了妳!」
「呵,回答幾個問題,我們的恩怨就可以一筆鈎消?何大社長什麼時候那麼寬大為懷了?」
「沒那麼簡單,否則我如何向我手下交待?要活命可以…一、不管我問任何問題,妳都必須詳細回答;二、在我手下面前,向我磕頭陪罪;三、……我要EAMI。」
「我只有一句話可以回答你……少作夢!」
「倉庫上鎖,一天只能讓她喝半杯水,我就不相信她寧願選擇活活餓死。」何風俐落的下達指令,隨即轉身離去。
紫嫣然在樓上大廳等何風:「路易叔叔,你會不會對她太客氣了?怎麼不叫手下好好教訓她一頓呢?」
「雖然她很可惡,可是我不喜歡對女人動粗,尤其是美麗又不願服從我的女人。」
周映彤失蹤的第二天,公司亂成一片,許多重要會議,以及待她下達裁決的計畫,都因而停擺;公司派了許多人找她的下落,上上下下都擔憂不已;她一直是標準的事業狂,即使發高燒吊點滴也照樣來上班,從來沒請過假。
過了兩小時,眾人確定周映彤真的失蹤,終於決定報警。此時,一個男人的到訪,讓若綺本來不安的心情更加憂慮了。
那個人,就是消失在螢光幕前一段時間的新科影帝,王瑞恩。
若綺只在電視跟電影上見過王瑞恩,她聽說王瑞恩也是傑立斯的當家男藝人,聲勢與地位幾乎與黎華不相上下,只是四年多前,他偶爾赴美進修攻讀電影學,才比較少拍戲,也不太出現在演藝圈。
那時候,焦急的眾人正在會議室商討對策。
映彤姐的助理小江說:「映彤姐不可能忽然失蹤,我已經請警衛調帶子了,她是一個人坐電梯下地下室,然後開車離去…看來映彤姐是在離開公司後才出事的。」
「出事…?映彤姐應該沒跟人結怨吧?有什麼人憎恨她嗎?」若綺擔憂問。
一名姓黃的經理認真回答:「映彤姐作風強硬,演藝圈討厭她的不少,被她罵的藝人及員工更是多如牛毛。可是因此和她結下深仇大恨,應該不可能…」
忽然辦公室門打開,一個俊美的男子匆匆闖入:「聽說周映彤失蹤了!」此人正是王瑞恩。
眾人訝異的看著他。王瑞恩怎會忽然出現在EAMI?這是每個人心中浮現的第一個疑問。
「是的,我們正考慮要報警。」
「絕對不要報警,否則她會有生命危險,我再和你們聯絡…」王瑞恩又匆匆離去。若綺一愣,她連忙追在王瑞恩身後。
她拉住王瑞恩的衣角:「王瑞恩先生,你為甚麼說,映彤姐會有危險?」
王瑞恩轉頭一看,是EAMI當紅的年輕偶像,方若綺。
「……」他輕輕拉回自己的衣服:「很多事情現在不方便說。」
「她被綁架了嗎?」若綺不死心,又拉住他的手臂。忽然前幾天,映彤姐跟自己的對話落入她腦海。難道映彤姐失蹤,跟她說的往事有關?
王瑞恩有點尷尬:「總之,我會幫忙找到她,妳不需要擔心。」不待若綺繼續糾纏,他便急忙離開了。
一整天,若綺的心思都集中在王瑞恩那句:『她會有生命危險』上,根本無心工作。所幸這陣子的工作,除了背劇本,便是灌錄新戲的主題曲。但此刻,她已全無心思工作,王瑞恩的話,不斷地在她腦海中盤旋。『別報警,否則她會有生命危險。』
此時,助理小江忽然走了上來,往周映彤的辦公室前進。
「小江,你要做什麼?」
「銷售部門的主管,想看上個月的營業成績。那份報告在映彤姐的辦公室內,她人不在,我只好自己拿了。」
「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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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若綺跟著小江走入映彤姐的辦公室,小江打開鐵櫃,拿走一份資料夾,若綺則四處環顧著辦公室。映彤姐閒暇時喜歡看書,書架上陳列了許多商業經營的策略書,及心靈叢書。忽然,若綺發現第二排叢書陳列的位置,似乎比較凸出。仔細一瞧,原來第二排叢書後,還橫放了一本筆記本。「若綺,我要出去了。妳還想留在這裡嗎?」
「嗯!我想再找點東西,你先走吧!我離開時,會將門鎖上的。」小江離開後,若綺抽出那本筆記翻閱,原來,這是映彤姐的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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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12月:努力了這麼久,終於得到藝能天王這個封號。得獎那一刻,忽然心中一陣失落,繁華落盡後,也不過是做了場綺麗的美夢罷了。
1991.1月10日:他向我求婚,我該答應嗎?雖然我已經決定退出幕前,但是結婚……
1991.1月25日:如果,每天入夢前一刻,浮現在妳心底的最後一張臉孔,才是妳真正心所愛的人,那麼,是的,我愛他。
1991.1月28日:我答應了他的求婚,他竟然淚流滿面,害我陪他哭了許久。生平第一次覺得,放棄螢光幕前的光彩燦爛,讓自己的身份,從大明星變成某人的妻子,是件令人心動的事。』
若綺越翻越是動容,嘴角也忍不住泛著微笑;她真心為那時候的映彤姐感到高興,這些溫馨的紀事,讓她心中好羨幕……只是接下來的發展,卻越來越觸目驚心……
『1991.3月1日:他自殺了!為什麼?警方通知我與他家人去認屍,那覆蓋在白布下的冰冷遺體,真的是你嗎?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
1993.3.7:今天,從他昔日債主口中得知,原來他先前向地下錢莊借的那些錢,全直接匯入了何風戶頭!何風,原來一切都是你……
1993.8 :EAMI這間唱片公司,總算初具規模了。我一定要完成我們的夢想,讓EAMI成為全亞洲最強的華語唱片公司,我一定要贏過何風的傑立斯,我要讓何風品嘗一敗塗地的滋味。
1993.12:第二屆藝能天王出缺,演藝圈都在議論,誰能接替我,成為演藝圈引領風騷的人物。EAMI何時能培養出藝能天王呢?偏偏股東又認為公司業務還不穩,尚不適合成立經紀部門。傑立斯的黎華再過一段時間,必然獨罷一方,我卻找不到可成氣候,資質優異的藝人。
1995.3:我和王瑞恩認識一段時間了,雖然,他是傑立斯的藝人,但對何風的作為卻非常不以為然,也許,我可以藉由他的幫助,扳倒何風。
1995.7:從瑞恩的口中,得知一個驚人的秘密,原來,何風是黎華的親生父親!……但我與黎華夙無恩怨,實在不想用這種醜聞,打擊他們父子。何況,我也不想害瑞恩,他是我學弟,又一心一意幫我。
1995.10:黎華知道我認識一些調查局的朋友,他竟透過瑞恩找我,並主動說,能給我何風犯罪的詳細資料。我不知為什麼,他要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做這種事,但這是讓何風入獄的好機會!我決定開始佈置,於是,我成了調查局反黑組的最重要線民……
1996.12.1:近來,何風不對被媒體抨擊,又頻頻被調查局約談。以往不可一世的他,最近現身,總是灰頭土臉,一次比一次更加挫敗。看來,上回那藏黑槍的官司,讓他心煩不已。
1996.12.30:黎華的藝能天王典禮,何風竟還是執意要參加?看來,他不知典禮結束後,調查局就會拘拿他,並正式起訴。
1996.12.31:何風逃了!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逃了。沒有將他限制出境,真是一大疏失。但是,他必定再也不敢回台灣了……
1999.08:EAMI獲得了一名難得的音樂奇才,但是我看的出,關古威頂多只能在音樂領域佔有一席之地,他對戲劇方面完全不在行。EAMI的藝能天王.何時才會出現呢?
2000.4:看完紐約客的預告片,我就決定,一定要簽下她。就是她!我心目中的EAMI未來藝能天王人選,不論是歌聲,演技,以及與生具來的明星氣質……她有帶給人夢想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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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綺心思澎湃的闔上筆記本,震驚不已的她,一時之間還無法消化那麼多秘密。原來何風是黎華的親生父親,他跟王瑞恩兩人還曾經跟映彤姐合作,一齊扳倒何風。另外何風就是當初害映彤姐情人自殺的人……難怪她對他恨之入骨。聽說何風已經回台灣,這麼說……若綺身軀開始發冷。
如果映彤姐的失蹤,跟何風的復仇有關,那麼確實如同王瑞恩所說,她有生命危險。
若綺再也忍耐不住,她衝出公司,躍上自己的銀色迪奧。她要找王瑞恩或黎華問清楚,究竟是不是何風綁走映彤姐。
一路上,若綺邊開車邊打電話給黎華,但黎華總是關機,她與王瑞恩也不熟,所以沒有他的手機號碼。
若綺越打越是煩躁,忍不住又直催油門,用時速一百二的飛快速度火速狂飆。沒多久,傑立斯壯觀的大門,已出現在她眼前。
下車後,若綺直赴櫃檯:「我找黎華,或王瑞恩。」
那美麗的櫃檯服務小姐,顯然吃了一驚:「咦?妳不是EAMI的方若綺小姐嗎?請問,妳找他們兩位,有什麼事?有沒有預約?」
「如果有約好,我就不用在這裡問妳了呀!他們到底在不在?」焦急的若綺,口氣顯得微微不耐煩。
「很抱歉,我無可奉告!」櫃檯小姐冷冷的回答。
「那麼,給我王瑞恩的手機號碼吧!」
「很抱歉,我沒有權限,可以把王瑞恩的電話,透露給妳。方小姐,請走吧!我還很忙……」
「妳……」
「咦?這不是方若綺嗎?怎麼那麼閒,跑來這裡,跟傑立斯的櫃檯小姐吵架呀?」一個熟悉低沉的男人聲音傳來,若綺轉頭一看,只見童靖陽正從電梯的方向走過來。
「童靖陽,來的正好!」喜出望外的若綺,連忙朝他走去。
「童靖陽,你有沒有王瑞恩的電話?有的話,快點給我。」
「我說方若綺,妳都有關古威了,還想怎樣?想染指王瑞恩嗎?做人不要太貪心……」
「不要胡說八道了!」若綺怒道。「人命關天,你到底要不要幫我?」
「好吧!既然人命關天……我乾脆帶妳直接去找他吧!」
在若綺車上,童靖陽坐在助手座一直打著手機,但無論怎麼打,王瑞恩就是不接電話。
「怎麼樣,有沒有回音?」若綺已經把事情經過,大約告知童靖陽了。剛剛她們才從彩虹影業離開,工作人員說王瑞恩今天忽然沒來公司開會,他的工作團隊也在找他。所以,現在她索性開車前往黎華的住處,想要找黎華當面問清楚。
童靖陽說,黎華已好長一段時間不接工作,也沒來公司,看來,他應該在家。
「有回音,我就不用一直拼命打了!真沒想到,周映彤和傑立斯的太上皇,竟有這樣的過節?何風可不是好惹的,演藝圈誰不知,何風有黑道背景呀!」
「黑道又怎麼樣,走路可以橫著走嗎?難怪傑立斯一向那麼囂張!你們都知道何風是黑道,竟然還敢加入傑立斯?」
「喂!話不能這麼說。雖然傑立斯是何風開的沒錯,但傑立斯是很純正的演藝經紀公司,社內的工作,完全沒涉及黑道事務。」
「我看何風只是用傑立斯社長的頭銜,掩飾自己的黑道身份吧!」若綺沒好氣的說。
「老闆歸老闆,藝人歸藝人,反正,我們只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了!啊……這通電話,是阿威打來的耶。」這手機的來電鈴聲,正是關古威的風鐘。
若綺:「暫時別告訴他這些事。等我們找到黎華跟王瑞恩,看能不能尋到映彤姐再說……阿威現在出現,只會礙事而已。」若綺的話還沒說完.童靖陽已經按下了通話鍵。
「對!剛剛是若綺的聲音,她現在跟我在一起。去哪?不能告訴你!你剛剛不也聽她說,你出現會礙事嗎?不多說了,我跟若綺還有事要忙。別再打來了,再打來我就關機,再見!」
「為什麼……」若綺沉著臉問童靖陽:「我總覺得,你似乎是故意說的讓他誤會?」
「哪有?我這個人,最純真無邪了。」
「最好是這樣!」若綺沒好氣的說。
「還是說,妳擔心他誤會?」童靖陽浮現故意調侃的笑容。
「我幹嘛擔心他誤會?我跟關古威,又沒什麼!」
「最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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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綺很快飛車至黎華居住的大廈,看到熟悉的華廈景致,若綺心中不由得微微酸楚。在與黎華交往期間,她來過這裡數次…充滿溫柔記憶的地方,如今看來,卻是那麼冰冷…「童靖陽,麻煩你去找黎華吧!我在車上等你消息。」
「我又不知道黎華住哪一棟!」
「你去警衛室,請警衛通報呀!那麼簡單的事還要我教嗎?」若綺指著警衛室,沒好氣的說。
她繼續滔滔不絕的指點:「童靖陽,你就報出你的名字。反正你們是同公司的藝人,你找黎華,警衛也不會覺得奇怪的。這棟大樓的管理很嚴密,住戶或訪客進出,警衛都會監控的。黎華如果在家,警衛一定會通報黎華,再讓你上去找他……
你見到黎華後,直接告訴他映彤姐失蹤的事。……如果有必要叫我解釋……我……再出面…」
「是!是!……媽。」深覺得若綺好像在三娘教子,童靖陽還是乖乖的照若綺的意思做。那一刻他心中有點明白,為什麼關古威會拿方若綺沒辦法!她自主性超強,又特有主見的女孩,雖然態度並不強硬,可是旁人就是會不由得主動配合她,幫她。這也就是她的魅力所在吧!當然,漂亮的外表,也是占了很大的因素……
五分鐘後,童靖陽回到車上:「我們可以走了,黎華不在。警衛說,他剛剛和王瑞恩出去了!」
若綺露出氣餒的表情:「怎麼辦呢?王瑞恩又說不能報警,就這樣眼睜睜的看映彤姐受苦嗎?不行,我們去找何風……」
「別傻了,何風哪有那麼容易見妳?!再說妳沒有證據,他也不會承認任何指控的。……這樣吧!我向我朋友打聽一下消息…」
「你朋友?」
「我以前高中是飆車族,我有一個好朋友叫阿南,他是領隊,我是副領隊,我們一直合作無間。畢業後我繼續念書,他則加入幫派,現在職位,是何風手下的一名小組長…」
「飆車?你?原來你當過混混……」
「混個鬼!我只是周末晚上,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騎騎機車,吹吹涼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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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EAMI後,王瑞恩便直赴黎華的住處。那時已近中午,滿臉憔悴的黎華帶著疲憊的姿態,懶洋洋的開門。
「瑞恩,那麼早,有事嗎?」
見黎華這副模樣,雖然掛心周映彤的事,王瑞恩仍忍不住叨唸幾句:「還早?都已經中午了,你又徹夜未眠了,對吧?聽說你最近都沒在工作,怎麼不生活規律點呢?」
宿醉及王瑞恩的聲音,讓黎華的頭痛更加劇烈。一身白衣的黎華,模樣頹廢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規不規律,日子還不是就這麼過?你一大早跑來,只是想教導我如何健康生活嗎?」即始是如此倦怠慵懶的模樣,他依然俊美有型。
「啐!扯遠了。黎華,聽我說,周映彤失蹤了!」
黎華渙散的目光一下子精神起來,他銳利的視線緊盯著王瑞恩:「失蹤?難道跟何風有關嗎?」
王瑞恩點點頭:「你想的跟我ㄧ樣,除何風之外,沒人有對她下手的理由。我們之前就擔心何風回國後會展開報復行動,現在我們的臆測,可能開始慢慢實現了。」
稍作梳洗後,黎華與王瑞恩用最快的速度出門。自從紫嫣然接掌傑立斯後,何風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自己的別墅內,處理集團其他事務。
「何風待在哪?你知道嗎?」王瑞恩問,自從約滿後,雖然他名義上已不再是傑立斯的人,但他仍是常到傑立斯,找一些有老交情的主管談事;這幾天,何風都沒有來傑立斯。
「他在陽明山附近有棟別墅,最近,他都在那裡跟黑道的人活動。不過我想,周映彤不會被關在那裡,萬一檢警搜索,風險太大…」
「你怎麼知道何風現在的住處?」王瑞恩好奇的問,雖然黎華是何風的親生兒子,但黎華一向不喜歡與他親近,甚至避之唯恐不及,沒想到何風的行蹤,黎華還是挺清楚的。
「他三天兩頭就打電話給我,要我搬去那裡跟他同住,我怎麼不知道?」黎華苦笑。
好不容易抵達目的地,山邊占地三百多坪的藍白相間建築,就是何風用來招待道上朋友的住所。畢竟是黑幫大老的身份,從別墅外的山區道路開始,就不定時有幾名手下在巡邏。
王瑞恩開著車,朝別墅的通路前進,一名留平頭的男子粗聲粗氣的將他攔下:「你是什麼人?前面是私人土地,不許再前進了!」
王瑞恩身旁的黎華冷冷的回應:「很好!我離開之後,如果何風問,我就說他的手下趕走黎華,所以黎華再也不會踏進這裡一大步了。」
「黎華?黎華先生?…上面有交待,如果是黎華先生想進來,隨時可以進來,請吧!」
黎華帶著王瑞恩走進大廳,大廳布置的富麗堂皇,極為氣派;何風正坐在中間的沙發上無聊的發著撲克牌,沙發後面,還站了一排穿著黑衣,神情嚴肅的保鑣……
「呦?黎華,王瑞恩,真是稀客。瑞恩,你拒絕和傑立斯續約後,我以為你死也不跟我見面了呢!還有黎華,我聽說你一直不出門,排好的行程也都無限期擱置,打算在家裡睡到死,是嗎?」
何風長的與黎華十分相似,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但仍十分英挺俊俏,保養的非常好,一點也看不出來真實年齡;再加上他混血兒的外型,與那雙琥珀色,閃耀金光的動人眼眸,使他俊美之外,多了幾分怪異的邪氣。
對何風的嘲弄,黎華只哼了一聲,並不回應。
王瑞恩則微笑以對:「何董,我不續約,是因為我想朝幕後發展。到現在我還沒主動對外宣布,也是尊重傑立斯。等傑立斯發布消息後,我才會推出我的拍片計畫,到時候,我也很希望跟傑立斯的藝人有合作的機會……」
「哼!當導演這條路,根本糟榻了你優秀的外貌。你如果執意如此,那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你也休想再靠傑立斯的名號闖蕩演藝圈。還有,黎華,你太不像樣了!聽說你最近什麼工作都不肯接,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我沒有忘記之前的約定,可是,那不表示,我必須事事都聽你的!」黎華冷冷的表示,他拿起桌上一張覆蓋住的牌,憤怒的丟到何風面前,一張紅心A躍然翻出。
「說!你把周映彤綁到哪裡了?」
何風一愣,他驚訝的神情很快轉為冷酷:「我不知道你從何得知的,但是,周映彤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幫她出頭?」
黎華的神情顯得更為激動:「她……」
王瑞恩攔住黎華,他搶著回答:「周映彤是我以前中學時代的學姐,我跟她認識很久了。何董,不管她得罪了你什麼事,我都願意替她道歉,請你大人有大量,饒了她吧!」
「你們如果知道她犯了什麼罪過,就不敢替她求情了!」
「她最大的錯誤,就是四年前沒徹底的打垮你,送你進去吃牢飯!」黎華憤怒的說道。
何風臉色鐵青的站了起來,他的怒氣絲毫不下於黎華:「你知道?難道說,你一切都知道?」
「我當然知道,透露你犯罪情報給周映彤,跟她一起打擊你事業的,就是我!」黎華不加思索的脫口而出。
「黎華……」王瑞恩想要阻止黎華往下說,卻已經來不及了。這節骨眼惹火何風,絕非明智之舉,但是只要遇上何風,黎華往往衝動的失去了理智;王瑞恩擔心的望著他們兩父子……
何風猛瞪著黎華,他的臉色極為難看,似乎心中有股壓抑已久的情緒正待暴發;終於,他飛快的走向黎華,張手便重重的打了他一巴掌:「畜生!枉費我多年來那麼照顧你,你不認我是你的父親就算了,竟然還聯合外人對付我……」
黎華輕撫著紅腫的臉頰,何風力道很大,打的他嘴角都滲出血水,但黎華臉上卻出現一抹殘酷的笑意,似乎十分樂於享受何風的憤怒激動。
「誰教你當初要那麼信任我?你竟然讓我可以自由進出你辦公室!你不知這世上有種東西,叫竊聽器嗎?蒐集你一切的犯罪資料,設下種種陷阱,處心積慮打擊你,一心一意要扳倒你的,就是我。周映彤只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要是沒有我,四年前,你不會敗的灰頭土臉…」
何風又一拳擊向黎華腹部,黎華痛的彎下腰,何風又連踢了他好幾腳。憤怒異常的何風下手極為粗殘,而黎華似乎也沒有要反抗的意思……他不躲不閃,也不還擊,只是任憑何風毆打……
「我對你那麼用心栽培,而你就是這麼對我的?」何風怒罵。
「可以了吧!住手!」王瑞恩上前想攔住何風,其餘的黑衣保鑣,卻已迅速的將他擋住。
「你也有份,對不對?」黎華已痛的跪倒在地,何風總算放棄對他的踢打,他轉身冷冷看著王瑞恩。
「不關王瑞恩的事!」黎華掙扎著想爬起,何風卻已悠閒的抽出腰中的手槍;他態度輕挑,眼神卻十分兇險。
「黎華再怎麼任性,我都拿他沒辦法;誰教他是我惟一的寶貴兒子呢?可是王瑞恩,你不一樣……」何風將手槍指向王瑞恩的心臟,緩緩輕扣著板機:「跟我作對的人,一向沒好下場,你也不例外。」
王瑞恩鎮定的笑著:「何董,殺了我,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據我所知你回國後,檢警單位一直很注意你;我才剛跟傑立斯解約就馬上出事,這樣子人家會怎麼想呢?是不是何董事長又想重振聲威,所以殺雞警猴呢?」
何風心中的疑慮被王瑞恩說中了,其實他倒也不是真心想殺王瑞恩,此時拿槍指著他的舉動,嚇唬的意味較重。此時黎華又再度嘶吼著:「我說不關王瑞恩的事,一切都是我幹的,你聽不懂嗎?你要是敢殺他,我就把你以前到現在所有的事都抖出來!你有種,就現在連我一起殺了!!」
何風神色冷淡的收回手槍:「王瑞恩,算你命大!我寶貝兒子怎麼樣,都要護住你這個好友。但是……」何風猛然朝王瑞恩的左臉揮拳,王瑞恩同樣痛的不支倒地……「饒了你,不代表我滿腔的怨氣,已經消了!」
何風轉身背對著王瑞恩,他吩咐手下:「給我好好教訓他一頓!記得,下手不要太狠,我希望一小時後看到他,他人還活著……」忽然,王瑞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地上飛身而起,很快的抱住何風,抽出他插在腰間的槍隻。
「很抱歉,我不習慣被教訓!」王瑞恩的槍指著何風的太陽穴…
「王瑞恩,我好不容易饒你一條小命,你卻不懂得感恩,竟然如此對我…」
「我如果不這麼做,一小時後,我不敢猜我還能不能活命!再說,我們也還沒找到周映彤,就麻煩何董事長帶路了!…槍彈是不長眼睛的,想必何董事長對這點,最清楚不過了。」
「你不敢開槍的,你最多只拿過道具槍!真槍,你不敢開的……」
「喔?何董想試試嗎?為了拍去年那部『黑幫輓歌』,我可受了三個月的射擊訓練呢!」
「敢殺我,你這輩子就完了!」何風咬牙切齒的恐嚇著。
「就算瑞恩不敢殺你……」黎華抹去嘴角的血痕,快步走到何風與那群黑衣保鑣的中間;他迅速的從其中一名黑衣保鑣手中搶過手槍:「我也一定會殺你的!這是我多年來的夢想。走,帶我們去找周映彤。」
Re: 天使之翼(完修版)第一部
兩把槍壓制著何風,縱然他平常意氣風發,此刻的臉色也十分難看。一旁的屬下十分慌亂,幾名屬下圍著他們三人紛紛叫囂。「放了我們老大!」「敢在我們老大的地盤亂來,不要命了嗎?」外面的部下聽到裡面發生爭執,也紛紛魚貫而入,客廳瞬間擠滿了人。一名為首的黑衣男子站出來,沉聲說:「黎華,王瑞恩,我們首領是對你們客氣,否則平常人想踏進這裡一步都難!勸你們識相點,快放了我們首領,否則就算他掉了根頭髮,我們青龍幫,也絕對追究到底!」
「聽到了沒?得罪我好說,得罪我這批忠心耿耿的部下,你們日子以後不好過了。」何風惡意的冷笑著。
「廢話少說!你到底要不要把周映彤交出來?」黎華俐落冷靜的將槍對準何風的眉心,他的眼神充滿了堅定執著,他高舉手槍的左手動也不動,一絲微微的顫抖也看不到,彷彿下一秒,他隨時會開槍。
「黎華,你真的會開槍?」一絲悲痛從何風眼中一閃而逝,冷酷再次充滿了他的琥珀色瞳孔。
「何董,您就高抬貴手,放了周映彤吧!我知道我們如果不救她,她一定會被你折磨的不成人形…」王瑞恩誠摯的語調,流露著濃濃的擔憂。
何風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冷冷道:「我懂了,你喜歡周映彤,對吧?我還在奇怪黎華怎麼可能對那個精明的女人動情。其實他只是陪著你,演出這幕英雄救美的戲碼而已……好!我把周映彤還給你們,不用你們親自去迎接,我會叫其他人把她送到這裡來。」
「謝謝你,何董。」
「不用謝我,你會後悔,你曾用槍抵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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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童靖陽載著若綺,來到了一處雜草蔓生的郊區;郊區位處山邊,腹地十分龐大,四處矗立著許多鐵皮屋及工廠。
「你朋友平常住這裡?」週遭的空氣瀰漫著油煙味,還有斷斷續續的機械運作聲…住這裡,應該不大舒服。
「當然不是,他說他最近幫上頭在辦事,要在這工業區待一陣子;他要我來這邊找他。」童靖陽還特地買了一大袋啤酒。
車子在一棟龐大的鐵皮倉庫附近停下,一名皮膚黝黑,滿臉粗曠氣息的年輕男子,神采奕奕的站在大門口;當童靖陽將車子停好,那男子也朝他們靠近。
「這輛車真難開…」童靖陽抱怨著。
「別批評我的寶貝車,阿威開過後,還直誇這車的性能很棒呢!」
「他有嚴重的懼內症,老婆說東,他絕對不敢說西。」
若綺滿臉通紅,正要反駁,車外那男子卻已笑嘻嘻的敲著車窗,童靖陽按下車窗,向他打招呼:「阿南,好久不見,最近混的如何呀?我有帶你最愛的啤酒來孝敬你喔!」
「不愧是我的知己,我在這裡無聊的都快悶死了,好不容易有個好朋友,可以陪我喝酒談心,太棒了。」
童靖陽掕著啤酒下車,下車前,他低聲囑咐若綺:「妳乖乖待在車上就好,別太囂張!」不等若綺開口,童靖陽已經下了車。
他熱情地與那叫阿南的男子敘舊,兩人有說有笑的,扯些言不及義的陳年往事,看的若綺好不耐煩。
「阿陽,你最近混的很不錯喔!你演的電視劇及電影,每一部我都有看呢!」
「嘿,阿南,如果你想要我簽名,別客氣,儘管說,不管要幾百張簽名照,都沒有問題。」
「我要你的簽名照幹嘛?貼在廁所避邪嗎?你這自大的個性,怎麼都改不了!咦,車上那馬子是誰?你又換了新女友嗎,怎麼不下車來讓我瞧瞧…」
「呃…她很害羞的,還是算了…」
方若綺是全國知名的青春偶像,阿南必定也認得她。畢竟是來跟黑幫打聽消息,還是低調點好。萬一這次事件處理的不好,新聞牽扯到方若綺,對她的形象,將是一大傷害。
誰知若綺竟然還是下車了:「童靖陽,別淨在那說廢話,事情問了沒?」
「哇!方若綺?童靖陽,你這小子真有本事,竟然能把到方若綺…」
「她不是方若綺,她是我們公司的新人,因為長的很像方若綺,我們公司正準備力捧,打算拿來當打擊方若綺的秘密武器…」
童靖陽慌亂的掩飾著,若綺本想開口否認,但童靖陽大眼一瞪,若綺只好閉嘴。
「沒關係,妹妹,不管是誰,阿陽的女朋友就是我弟妹。來來,進來喝一杯,不要客氣喔!」
廣大的鐵皮倉庫內部,大約有三四層樓,被分隔成幾十間大小不一的單位,裡面還有很多滿臉暴戾之氣的人來回走動著;大都以男人居多,少數女子個個濃妝豔抹,正肆無忌憚的和其餘男人嬉戲調笑著。
若綺戴上墨鏡,緊張的尾隨在童靖陽和阿南身後,許多男人對她投以好奇的眼光。
阿南罵道:「沒看過美女呀!滾開點!」
三人進入一間擺設簡單桌椅茶几的小房間,阿南熱絡的泡著茶:「來來,這是今年第一批春茶喔!女孩子還是別學我們這些臭男人喝酒,等會兒,我叫小弟去買些小菜回來…」
「不,不用客氣了,阿南,其實…我是想…」童靖陽思索許久,不知該怎麼問起,若綺忍不住搶著發問:「我們想向你打聽周映彤的下落,你在何風的手下做事,應該知道,他有沒有綁架周映彤吧!」
童靖陽緊張的摀住若綺的嘴:「笨蛋!別忘了我們待在什麼地方,講話小聲點。」
阿南的臉色迅速鐵青:「阿陽,我一直當你是好朋友,你應該知道,走我們這條路的,洩漏幫內機密是大忌;你忍心要我背負不忠的罪名嗎?」
童靖陽搔搔頭:「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難以啟齒,不過有一點,我一直不明白,你老大不是那個叫洪揚的嗎?怎麼換成何風了?我知道何風也是這幫派的,怎麼他一回國,就能當上老大嗎?」
「洪揚跟何風一直是青龍幫的雙龍頭。四年前,洪揚老大因那次掃黑專案被關,何風又出國避難,我們青龍幫一直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這些年混亂了好長一段時間。這次何老大一回來,就馬上統整各方勢力,我的老大自然也從洪揚變成何風了。
洪老大義勇過人,一直是我敬佩學習的對象,雖然我當初是向洪老大發誓效忠,但再怎麼說,青龍幫是他們兩人一手創立,洪老大不在,我自然也要服從何風…」
「綁一個女人,算什麼義勇過人?」若綺氣憤的說,阿南的臉色更難看了。
「別說了!」
忽然一陣嘲笑的聲音傳來:「喲,陪美眉泡茶聊天,好清心喔!」只見一個刀疤男領著好幾個人站在門口,刀疤男不住惡意的笑著…
「死猴仔!你不待在內堂,跑來這邊騷擾我的客人幹嘛?」
「我只是出來提醒你,看大門的工作要顧好,否則我家養的那隻小白狗,隨時等著接替你的位子!」刀疤男一夥人全部哄堂大笑。
「死猴仔,閉嘴,快滾!」
「阿南呀!被降級當看大門的衛兵,也沒什麼好丟臉的嘛!誰叫你上回陪何老大去酒店時,得罪了他看上的馬子?你要多跟我學學,何老大越來越相信我,不但派我去出任務,還親自把人交代我看管。」刀疤男不住炫燿。
阿南焦急的望了童靖陽與若綺一眼,又轉頭對刀疤男破口大罵:「你再不滾,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刀疤男一夥人得意的揚長離去,但從剛剛兩人的對話,與阿南擔憂的神情,童靖陽與若綺便已經猜到了。
「周映彤被關在這裡,對吧?…」童靖陽問阿南,沉默了一陣子,阿南終於啟齒:「阿陽,拜託你別管這件事了!周映彤現在是青龍幫的頭號罪人,每個人幾乎都知道,四年前組織差點顛覆,就是因為她的關係…」
「真的是這樣嗎?」若綺激動的反駁著:「四年前我雖然還在校唸書,但是我記得那陣子,報上每天都在報何風的荒唐事蹟;要不是他做的壞事,被一件件揭發,警察會來查青龍幫嗎?」
阿南不語,他加入幫內七八年了,黑幫之人當然說不上是好人,但是這世界有這世界的規則,何風的好大喜功與誇張行事,確實為青龍幫帶來很大的麻煩。那陣子,洪揚老大幾乎都在為何風善後,最後連出了事,也是洪揚老大一肩扛起。
「還有,連剛剛那種王八蛋,也深受何風信賴,你待在這裡還有什麼前途,不如趁這機會棄暗投明吧!」童靖陽也說。
「阿陽,你不懂,洪老大有恩於我,我怎能在他服刑時,棄組織於不顧呢?」
「……拜託你,阿南哥,請你幫幫我們吧!何風一直是罪有應得,但是映彤姐不該受這種敗類折磨的…」若綺溫言婉求著阿南。
阿南看看若綺,又看著童靖陽,終於勉為其難的說:「我不能幫你們,但是,我也不會阻止你們!我只是負責顧倉庫大門的,看守重要人質,是剛剛那隻死猴仔的工作;但是他閒不住,常帶著手下到附近的卡拉OK店喝酒唱歌,裡面倉庫的重要人質,大概只有三名手下看顧而已…」
「啊…?」若綺露出驚喜的表情,童靖陽也頗感意外。
「那三個都是沒什麼經驗的年輕人,等一下會有火警警報,我會叫大家趕快疏散,這段時間,你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辦完事,從左側門鐵捲門離開!那門一拉就起來了,沒什麼人知道,我要去找監視部門的人喝酒聊天了。最近常跳電,監視器也常故障,真是的!……
等等警報響了,記得趕快去該去的地方,別傻傻的留在這裡,知道嗎?」阿南邊說邊悠閒的穿起外套,一隻碩大的手槍赫然插在他腰間。
「阿南,謝謝…」童靖陽感激的說。
「要謝我,就幫我要方若綺本人的親筆簽名照吧!我要泳裝的喔!」阿南爽朗的對若綺笑著,原來他已經識破,她是方若綺本人。
沒多久,尖銳刺耳的警報聲不住迴盪在倉庫內,只見許多壯漢從鐵樓梯匆匆奔下,一樓不斷有人呼喊著:「失火了,快跑!」眾人聚集,群湧到大門,紛紛前撲後擠,奪門而出。
「差不多了,走吧!」童靖陽見門外剎那間已靜悄悄,他揮著手,要若綺跟著他下樓去找周映彤。
就如阿南所說,倉庫最後方,有間小隔間;門ㄧ開,裡面還有通往地下室的小門,小門上,竟然有好幾把鎖。
「怎麼辦?我們沒鑰匙……」若綺拉了拉其中一個鎖,洩氣說。
「放心,阿南沒想到這個情況嗎?」童靖陽從地上撿起一隻小鐵絲,鑽入鎖孔內沒;幾下功夫,大鎖應聲而開「這種東西,難的倒我童靖陽嗎?想當初,我常帶著阿威和阿南,偷跑到老師辦公室偷改考卷,我們考試成績才順利過關……」見到若綺訝異的眼神,童靖陽連忙改口:「陳年往事,不說這個了!走吧!」
五把鎖都被童靖陽輕鬆開啟,他拉開小門,帶著若綺朝裡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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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多人鬧哄哄的聚集在鐵皮倉庫前,數分鐘過去,警報聲仍未止息,但是眾人不但沒看見火苗竄升,也絲毫未見濃煙密佈,終於,疑惑納悶的聲音紛紛響起「怎麼回事,不是失火了嗎?」「火呢?火在哪裡?」「要不要打119,叫消防隊……」「笨蛋,叫了還得了,裡面那堆槍和火藥,不就被逮個正著!」
一名眼神冷酷的男子緊盯著阿南,他是武鬥組的組長,叫做元昌:「阿南,剛剛是你最先叫失火的,怎麼回事?哪裡失火了?」
阿南心ㄧ虛,仍露出鎮定的神情:「我怎麼知道?剛剛我在監視室內和幾名兄弟聊天,忽然跳電,我們出來看是怎麼回事。沒多久火警又響,我想可能是哪個地方失火,燒斷了電線,便趕緊叫大家疏散!這一帶常失火,上星期那家印刷工廠才燒死三個人,我想我們這個地方兄弟多,燒起來還得了,只好叫兄弟們趕快疏散了。」
幾名監視室的人也紛紛附和阿南的說法,其實,阿南先到地下室拉長引信燒保險絲,再到監視室跟幾名兄弟聊天。等這一區跳了電,他再假裝疑惑的跟著大家到地下室的電源開關查看究竟,又趁著黑,偷偷按下了失火警報器。
「是這樣嗎?」元昌冷冷的看著阿南。
「不然呢?」阿南不耐煩的回應著,元昌這個人做事乾淨俐落,又心思細密,他一向滿欣賞他的,但可惜的是,元昌有時聰明冷靜到,幾乎要讓人毛骨悚然。
這時候,刀疤男氣極敗壞的領著幾名小弟匆匆趕來;他憤怒的朝所有人喊叫:「怎麼搞的,發生什麼火警?周映彤人呢?她如果出了什麼事,你們這群人在何老大面前,皮繃緊一點!」
阿南與那眼神冷酷的男子,同時鄙視的看著刀疤男;阿南冷笑:「皮要繃最緊的是你吧?放著人質不管,自個兒跑去唱歌喝酒,你想何老大聽說這件事,心裡會有什麼想法?好好珍惜和你手指相聚的最後時光吧!」切手指謝罪,是幫內犯錯者常見的謝罪法。
「你……」刀疤男驚怒不已,他憤怒的想衝上前毆打阿南;冷酷男子瞬間站到他們兩人中間,制止了紛爭「還在鬧什麼?既然沒火警,還不進去瞧瞧?萬一周映彤真的不見了,我們青龍幫還拿什麼立足!」
一夥人浩浩蕩蕩,直赴囚禁周映彤的地下室;阿南外表鎮定,內心卻微微憂慮,不知童靖陽他們是否已平安救出周映彤了?地下室的入口很宰,一次只容一人進出,內心最為焦躁不安的刀疤男首當其衝,飛快的跑入地下室;不一會兒,只見他臉色發白的跑上來:「周映彤跑了!」
忽然,刀疤男手下一名小弟的手機響起:「喂?是我們,侯大哥在這裡!什麼!」小弟害怕的放下手機對刀疤男說:「侯大哥,何老大那邊下達指示,要我們現在帶周映彤過去……」
數分鐘後,阿南與元昌坐車齊赴何風的別墅,刀疤男則帶著大夥人在工業區搜索,希望盡早找到逃跑的周映彤。此時,他們都已接獲何老大被黎華及王瑞恩挾持的消息。
「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真是不要命!」雖然阿南並不喜歡何老大,但阿南是個幫派榮譽心極重的死忠份子:「元昌,我們一定要救出何老大……不然青龍幫會被看扁的。」
「阿南,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火警怎麼會忽然響起?拯救周映彤的人,似乎熟悉我們地形……」
「這……我也不知道……」
「希望有人別為了無意義的朋友之情,而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元昌銳利的眼神,彷彿能直透人心。
「你……元昌,你是懷疑我嗎?」
「就算是你,我也不會說出去!你是少有的人才,我也了解,你不會做出真正背叛組織的事。但只希望你別為了一些無聊的情感,而糟蹋你的天賦。」
「元昌……」
「混黑社會的人,不需要太多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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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天使之翼(完修版)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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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風坐在沙發上抽著煙,他的冷色同樣冷硬「周映彤真的不見了,我沒必要騙你們。」
「黎華,如果真是這樣,沒多久新聞應該會出現她被解救的消息。」王瑞恩推測著何風話中的真假成份,何者為多。
忽然二樓的樓梯口傳來一陣騷動,只見元昌和阿南帶著好幾人衝了上來。
「退下!」黎華揚起手上的槍,厲聲怒斥著來人。
阿南也不甘示弱的回罵著:「混帳,什麼東西,你以為青龍幫是可以讓你呼來喚去的地方嗎?竟敢挾持我們老大,識相的話,就趕快放人!」元昌伸手阻擋了激動的阿南,他冷酷的長臉依然不帶任何表情:「黎華,王瑞恩,周映彤真的已經被救走了。你再挾持我們老大,也沒有任何意義,還是放人吧!一切好商量……」
忽然幾名手下,又興沖沖的跑上來「元組長,侯組長剛剛打電話回來,說他逮回周映彤了。另外還有一男一女,也跟著周映彤被逮回來。」
侯組長便是刀疤男,此刻他正坐在童靖陽駕駛的車上,周映彤及方若綺則坐在後座;原來童靖陽及若綺帶著周映彤離開倉庫時,因附近青龍幫的人太多,他們怕被發現,便暫時躲在附近的一處廢棄工寮,打算等青龍幫的人散去後,才回車上。沒想到元昌跟阿南離開後,刀疤男指揮所有的人在附近蒐索,好死不死,就在他們要上車的前一刻,被刀疤男逮住了。
「妳!坐到後面去!」刀疤男陰森冷笑,他用槍指著若綺,若綺沒辦法,只好乖乖離開前座,到周映彤的身旁坐下。
「很好!你們很好!」他拿槍抵住童靖陽的太陽穴。
「你也不錯呀!」童靖陽也故作輕鬆的回應著。
冷不防,刀疤男一揮擊,便重重的朝童靖陽打了一拳「媽的!少給我耍嘴皮子!要不是我鴻運當頭,馬上逮到你們,此刻我只好提頭去見何老大了。走!你們的人挾持了何老大,跟我去見他們,這一回,我一定要再度立下大功!」
周映彤神色看起來很蒼白,人也顯的有點虛弱,可能是太久沒喝水進食的緣故。「映彤姐,妳還好吧?」察覺了周映彤神色異常,若綺擔心的問。
「我沒事,車上有沒有水?」
「有一罐礦泉水,在前座!喂,前面的大哥……」
「幹什麼?」刀疤男粗聲粗氣的叫嚷著。
「我們只是想喝水,可以吧?」若綺同樣衝,她指著前座飲料架上的小罐礦泉水。
刀疤男粗暴的拿起礦泉水,一把丟到車窗外「想喝水?把我害得那麼慘,還想喝水?門都沒有!」
若綺氣的滿臉通紅,童靖陽也暗暗搖頭嘆息,心想,真是個沒品的男人。
忽然,周映彤小聲的在若綺耳邊說:「若綺,妳的上衣口袋,有來電顯示……」若綺偷偷的低頭看,只見七彩的燈光無聲無息的從白色上衣口袋透出;她這才想起,她把手機轉成無聲無震動模式,收在上衣口袋裡,若有人打來,只有燈光來電顯示。
若綺朝周映彤點點頭,手悄悄的摸進口袋裡按下通話鍵,只盼望電話那頭的人夠機靈。
「你到底想把我們帶到什麼地方去?」若綺大聲的問「你知不知道,綁架跟擄人是犯法的!」
「哈哈哈!!」刀疤男大笑「我們青龍幫的出來混,還會怕犯法?笑死人了!我現在要帶你們去何老大的別墅,黎華跟王瑞恩兩個死小子,挾持了我們老大;只要我拿你們去交換,救了何老大,我在組織裡的地位又要連三跳了。還有,我記得你們這兩個狗男女,是那個看門狗阿南帶進來的,這次,我要那個小子死無葬身之地。」
「何風的別墅?看來他還滿享受的嘛!不知道他拿了那麼多骯髒錢,在哪蓋了別墅享清福?」周映彤故意若無其事的套問地點。
「我們老大在陽明山的別墅,是一等一的!我好幾次受邀去作客,那種華麗氣派的西班牙式建築,真的是太棒了。等我以後當了老大,也要蓋一棟比那裡更棒的別墅!」刀疤男得意洋洋的炫耀著,彷彿他即將當上老大。
陽明山附近的西班牙式別墅……若綺心想,電話那頭的人,不知有沒有聽清楚這些對話?
四人的車子很快開到何風的別墅,此時何風,黎華跟王瑞恩,元昌,阿南等都仍待在二樓對峙著。一樓花園廣場,擠滿了一干階級低等的手下,一部銀色迪奧緩緩駛入花園廣場入口,童靖陽先下車,接著是刀疤男,周映彤跟若綺……
站在陽台上的黎華遙望著那部銀色車子,他凝神打量一個個下車的人。果然是若綺……黎華心中很緊張,先前聽何風的手下描述那一男一女的模樣,黎華就直覺是童靖陽跟若綺。她竟然,也捲入了這場風波?
刀疤男粗暴的推了推若綺:「女人,走快點!」若綺轉頭憤怒的瞪著刀疤男「你有點禮貌行不行?」
「禮貌?」刀疤男右手舉著手槍,左手卻往若綺身上不安份的游移:「我只在某種場合,才對女人有禮貌……」若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周映彤及童靖陽也氣憤的瞪著刀疤男,但受制於他手上的手槍,又不敢反抗。
刀疤男嘔心的毛手從若綺腰間,就要往上竄升:「我保證只剩我們兩個時,我一定對妳很有禮貌的……」
忽然一個槍響傳出,火藥爆開的聲音劃破了寧靜的空氣,突如其來的槍聲,嚇壞了所有人。伴隨著這聲驚人槍聲的,是在若綺面前摀著耳朵,血流如注的刀疤男;他的右耳已被射穿了一個大洞了。「媽的,痛死我了!我的耳朵……」刀疤男身上的上衣,幾乎染滿了鮮血。
若綺一抬頭,只見槍響的來源,是遠遠的站在二樓陽台上的男子;那個高瘦挺拔的身形,是她這輩子,心頭難以磨滅的人……黎華。若綺看著陽台上的黎華,心中滋味萬般複雜;而黎華也緩緩放下手上的槍,神情冰冷的就像寒冰一樣;身邊的何風,王瑞恩等,都為他突如其來的舉止愣住了。
「黎華,怎麼忽然開槍?」王瑞恩問。
「沒事,下去吧!我們交換人質。」黎華努力壓抑心中的憤怒,他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辱若綺,要不是他腦海中還存著三分理智,剛剛那顆子彈對準的就是那個人渣的腦袋。
此時花園內的情勢卻已全盤逆轉,童靖陽趁刀疤男倒地,馬上搶走槍,抵住蹲在地上嗚嗚慘叫的他,同時不住亂踢「你繼續囂張呀!媽的,我就不信你能神氣多久。」
「好了,童靖陽,你再踢,他就被你踢死了。」周映彤皺著眉。
何風及黎華一眾已經下樓接近了周映彤他們,若綺看著黎華,心中竟然感到緊張,及微微的害怕與不解。剛剛他為什麼要開槍?是因為……她嗎?
可是,他看也不看她一眼。若綺失望的轉過頭,不願再瞧他。
一眾手下看看何風,又看看刀疤男;己方的兩人,竟都被敵方制服了。
「你是混哪個堂口的白癡?」何風恨聲問著半蹲在地上的刀疤男。
「何老大,我……我是你先前最看重的小侯呀!這一次都是那個看門的阿南搞的鬼。他帶這倆個狗男女進來,偷偷救走了周映彤;好多兄弟都看到,是阿南帶這倆人進來的……」
童靖陽又狠狠踢了刀疤男一腳「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何風轉頭沉聲問著阿南:「他說的是真的嗎?」
阿南慚愧低下頭來:「沒錯,是我放他們進來的,也是我……默許他們救人的……」
「笨蛋,你承認個什麼勁!」童靖陽怒罵著阿南,青龍幫幫規森嚴,阿南這下子必定要承受不少嚴懲。
周映彤看著黎華與王瑞恩,他們二人算是很有義氣,竟把事情鬧的那麼大來拯救她。
「映彤,妳沒事吧?」王瑞恩臉上現出一絲擔憂的神色,周映彤笑了一下:「我沒事,謝謝你。何風,你打算怎麼給交待?」
「妳希望我怎樣?」何風臉色鐵青不已,青龍幫的頭號老大跟一名組長,都受控在對方手中,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奇恥大辱。如果獄中的好兄弟洪揚聽到這消息,他怎麼對的起他?
「一:在你所有兄弟面前發誓,青龍幫跟現場所有人的恩怨一筆勾消,並且不得尋仇。二:向我鞠躬道歉。三:從此不許用你黑幫的勢力,插手演藝圈。」
「周映彤,妳以為現在青龍幫的老大換妳當了嗎?」
「何董,比起來我可是厚道多了。你作惡在先又造孽在後,我如此要求,已經很客氣了。」
何風恨恨瞪著周映彤,忽然間,他衝到王瑞恩身旁,搶走他手上的槍;黎華一驚,沒多想,便將手上的槍指向何風,但是阿南已衝到何風面前,以肉身當作盾牌。黎華一呆,本想扣下扳機,還是硬生生停住了。
就在他猶豫的一瞬間,阿南卻已飛身衝撞黎華,黎華重心一個不穩,槍掉到地上。黎華想立刻彎身撿起,阿南卻已快他一步,搶過了槍隻。
「別以為青龍幫是好欺負的!」阿南大叫,他雙手緊握手槍,手指上的板機,便要扣了下去。
「住手!」好幾個聲音,分別由王瑞恩,何風,周映彤及童靖陽口中喊出,但阿南卻已經在眾人驚喊前,扣下扳機。
碰一聲巨響,白色煙霧由槍管緩緩散發,眾人的心都懸在那隻槍上,現場靜默一片。
只見黎華仍舊站在原地,臉色慘白,他和阿南中間,多了一個纖細的人影,方若綺。
只見若綺握住了阿南的手,把槍高舉到天空。原來剛剛阿南射出子彈的同一刻,站在他身邊的若綺想也沒多想,便衝上前握住阿南的手腕,讓槍彈擊向天空。
「笨蛋,妳做什麼?我差點就射到妳了!」阿南甩開她的手罵道。
若綺身軀微微顫抖,剛剛看到黎華即將被殺的那一刻,她的心臟都快停止了。「你不能殺他……」
「為什麼?」
「我愛他。」若綺呢喃著,淚水緩緩由她美麗的雙眼滴落。
「什麼?」
幾百雙眼睛全注視著若綺,黎華也怔怔的看著若綺的背影,心中滋味萬般愁苦。他費了好大的心力,才逐漸抹去他們相愛過的事實,沒想到若綺就這麼說了出來,還是在這麼多人面前。
周映彤很關心若綺,王瑞恩心細如髮,何風又異常在乎他;若被這些人發現了他與若綺間的戀情,以後的風波一定沒完沒了。
但是……
一股無法言說的柔情從黎華心底緩緩而升,他雖然擔憂努力保護的秘密會被揭發,但不得不承認,在他心底深處,他是高興的……若綺依然愛他至深,自始自終沒有改變過。
若綺微微顫抖的瞪著阿南,忽然何風大步朝阿南走來,神色憤怒至極的他伸手便搶過阿南手上的槍,隨即是一陣拳打腳踢:「操!你這傢伙是牛轉世的嗎?我有生以來沒看過這麼莽撞的人,你竟敢對黎華開槍?你怎麼敢?告訴你,他一根頭髮都比你全身上下加起來還珍貴,好險黎華沒事,要是今天他真的被你開槍打死,我一定要你全家大小都陪葬!」
被嚇呆的若綺渾身都動彈不得,只好眼睜睜的看著何風在她面前痛毆阿南。很快的,何風發洩完怒氣後,揮袖擦去額上的汗水,轉身看著若綺;若綺有點害怕,不知他想幹嘛?忽然大出意料之外,何風微微低頭向她致意:「謝謝妳!」
訝異的若綺ㄧ時不知該怎麼回應,不客氣三個字在口中囁嚅著,就是無法說出來。忽然幾名手下大驚失色的從路口飛奔而來:「老大,不好了,好幾輛警車朝別墅的方向開過來了!」
何風臉色沉重,幾名主要幹部走到他身邊;元昌低聲說:「何老大,你要盡快做出裁決。他們人不多,現在處理,還來得及……」何風了解元昌的意思,但是光是黎華,他便已無法處理了。縱然黎華對他無情無義,他就是無法割捨這份骨肉親情;何風悲傷的看著黎華,黎華也面無表情的看著何風。
「老大,再二十分鐘警察就來了,請你務必要盡快做出決定!」
何風沉痛的閉上雙眼,心中做了讓步的決定。他走到周映彤前面沉聲說:「妳的條件,我接受!」接著他腰一彎,做出鞠躬的姿勢「對不起!」幾百名手下都愣住了,數名大幹部如元昌等都露出不滿的神情,但又無可奈何。
「青龍幫的兄弟聽著,今天這件事到此為止。從今以後,不論是幫內或幫外的人,都不可藉這次的紛爭,向在場的任何人尋仇生事。這是我的意思,聽到了沒有?」或許是太過訝異,現場一片靜默;元昌不滿的厲聲怒斥:「老大在說話,你們聽見了沒有?耳朵聾了嗎?」
「是!」宏亮的應答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還有,我不會再干涉演藝圈。在警察來之前,你們快走吧!」何風平靜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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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天使之翼(完修版)第一部
*************此時太陽已漸漸沉入山頭,樹林細長的淡黃色斜影映照在每個人身上,微涼的空氣中,有種說不出的寂寥感。青龍幫數百人紛紛散去,有些人動手整理混亂的別墅花園,有些人回到別墅內議事,少部份負責公關的人,則到路口應付警察的問話。
「黎華……」王瑞恩走到黎華身旁「我們走吧!」。王瑞恩明亮的眼神帶著疑問,此時他最想問黎華的,當然是方若綺的事。但是他明白,現在不是適合的談話場合。
「瑞恩,你跟周映彤他們先走,我有話想跟何風說……」黎華淡然的表示。
「好吧!你自己多保重,我們回頭見。」王瑞恩拍拍黎華的肩膀,爽朗的轉身,朝周映彤走去。
此時周映彤,童靖陽,若綺正與阿南說話。
「聽若綺他們說,能救我出來,你幫了不少忙,謝謝你!」周映彤誠摯的向阿南致謝。
「不客氣……好痛!你輕一點!」童靖陽扶著阿南,一不小心摸到傷口,阿南痛的連聲哀叫。
「阿南哥,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們,你才遇到這種事。」若綺露出難過的表情。
「別這麼想,這都是我自願的!」阿南安慰著若綺。「況且我的上司對我說,我以身體掩護何老大的舉動,其實令他很感動,眾人也看在眼底。所以我犯的罪過,全部被抵銷了。」
「喂!兄弟,說真的,何風到底會不會秋後算帳,找你麻煩呀?如果會,我們現在就去跟警察報案,掀他的底。」
「別這樣,拜託!萬一因這次的事,讓青龍幫很多人坐牢,以後雙方的仇恨一定會越積越深,倒不如各退一步。」
阿南說的也是周映彤考慮到的要點,否則光是擄人綁架,便能讓青龍幫吃不完兜著走,更別說其他那些擁黑槍,聚眾滋事等罪名了!何風願意既往不咎也好,否則青龍幫若三天兩頭來EAMI鬧事,對旗下藝人,是很大的傷害,畢竟演藝圈是最重視形象的。
「映彤……」王瑞恩走到周映彤身邊。
「瑞恩,謝謝你。為了我的事,讓你們冒這麼大的危險。」
「別說這些了。要聊,回妳公司再聊吧!」
「一起走吧!你跟黎華可以坐我們的車。」
「不用了。我車在附近,還有不用等黎華了,他要留下來跟何風說話。」
王瑞恩走後,童靖陽也發動若綺的車子準備離開「兄弟,你保重喔!何風如果再敢揍你,你一定要告訴我!」
「好啦好啦,你快走啦!」
「若綺,走吧!」周映彤打開後座的車門,若綺卻一臉遲疑,動也不動。
「怎麼了,若綺?妳還不走嗎?」周映彤露出疑惑的神情。
「映彤姐,童靖陽,你們先走吧!我……我想等黎華……」
「這怎麼行?這裡太危險了。」
「沒關係,有我在!我會保護她的!」阿南自告奮勇的表示。
「好吧!妳自己要小心,還有……」周映彤慎重的望著若綺「回來之後,我希望妳老實告訴我,妳跟黎華之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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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華跟著何風走進客廳,此時屋內只有他們二人。「你想跟我說什麼?有話就說吧!」何風神色不悅的鬆開胸膛上的花色領帶,懶洋洋攤倒在沙發上。
「對不起!」
「什麼?」何風坐起了身子,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對不起!」黎華依然重覆同一句話,不同的是,他臉上的懊悔與愧咎越來越明顯。
「呵,我有沒有聽錯?在我面前一向孤高自傲,不可一世,寧願為了不相干的外人,拿槍指著自己親生父親的黎華,竟然向我說對不起?天要下紅雨了嗎?哈哈哈!」
「我是認真的,對不起!」黎華露出沉痛的表情「我知道我這樣做很傷你的心,可是,我不願再看你做傷天害理的事了!」
何風凝視著黎華:「我不想管你挾持我的動機!你是故意作對也好,或阻止我犯錯也罷,都過去了!但是現在你的轉變讓我吃驚,你竟然在我面前低聲下氣?以前就算你求我拯救你養父事業時,也沒這麼低姿態過;你這樣究竟為了什麼?」
「我是誠心向你說對不起的,這是我的肺腑之言。我並不是想跟你要求什麼,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雖然氣你破壞了我的家庭,但是,我從來沒有真正恨過你……」
「真的嗎?」
「是的。」
「那麼,你願意把我當成父親看待?」
「沒錯,以後我會好好跟在你身邊,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沒想到我雖然失去聲譽,卻得回來一個兒子。好,很好!這樣才是我何風的好兒子。你是我兒子,我不會強迫你去做那些黑幫勾當,放心吧!你要留在演藝圈就在演藝圈,反正就算你不繼承我的事業,嫣然也會幫忙照顧的。」
「紫嫣然?」黎華一愣,就算何風再怎麼欣賞她,怎麼會甘願把事業交給一個外人呢?
「關於嫣然的事,我現在也必須告訴你了。」
「她……」
「她是青龍幫另一名龍頭大哥洪揚的私生女,從小就被送去國外唸書。四年前,洪揚為我擔負許多罪名,可能關二十年都出不來;我欠他的,數也數不清!這幾年我一直托人跟他傳話連繫,他說他不後悔,只是他放心不下他女兒,我答應他會全力照顧他女兒,即始我不在了,我也要我的兒子一輩子照顧她。所以,黎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要娶紫嫣然為妻。」
「這太荒謬了!我跟她根本沒見過幾次面。」若綺微笑的身影,又在黎華心底浮現;那如薔薇的動人笑靨,深深刺痛著他。
「要見面,以後多的是機會。她人長的美,工作能力又強,各方面都完美無暇,有哪一點配不上你?答應我,至少你們先訂婚,你一定會慢慢愛上她的!」
「我不能跟她訂婚,既然要留在演藝圈發展,我就必需一直保持單身的形象。」
「難道連當兩屆的藝能天王,還不能滿足你嗎?你想永遠當偶像巨星?」
「至少兩年後的藝能大賞,我必需全力以赴!」
「隨便你,我不管!總之你一定要娶紫嫣然,我現在不會逼你,你慢慢想清楚;未來,我希望看到你們訂下承諾。」
「你不能一廂情願,她也有自由選擇的權利呀!」
「她喜歡你!你出道時,她就開始喜歡你了。她迷戀你到很嚴重的地步,雖然她要我別說,但我還是希望你了解,她對你的愛意。你暫時對她沒感覺沒關係,多花點心思去了解她,你會喜歡上她的。既然跟我道歉,我就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黎華沉默不語。
「難道說,那叫方若綺的小女孩,你們之間……?」
「她跟紫嫣然一樣,一廂情願的迷戀我,我對她沒感覺!」黎華冷淡說著。
「是這樣嗎?好吧!這些問題先放下,你今天也累壞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黎華萬分疲累的走出大門。他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呢?他自己也不是很懂……雖然他是出於真心向何風道歉,方才說的那些,也都是真心話。但是,他願意這樣做,背後還有一個更大的動機,便是……若綺。
即使放下所有的自尊與仇恨,他也必須保護她。所以,他選擇跟何風妥協,好讓這些紛紛擾擾休止,以免延燒到她。
他默默的走到屋外,心中那名永遠的天使,赫然出現在他正前方。
「你們聊滿久的。」若綺神情寂寞的坐在一輛重型機車上,她背後的洋紫荊樹隨著晚風撒落陣陣的花瓣雨,空中飛舞的幾片花辦落在她的長髮和肩膀上,她淡然的微笑,美的叫人心痛。
阿南從她旁邊冒出,走向黎華:「這輛機車是我跟朋友借的。等了一兩個小時,她還是不讓我送她回去,堅持非等你不可,我只好把送她回家的權利留給你了。很抱歉呀!我借不到豪華轎車!」
阿南將機車鑰匙遞給黎華,黎華也默默的收下「好好對她呀!如果有個女人願意用生命保護我,再怎麼樣,我都會抓住她不放的!大明星!」阿南揮揮手,便朝屋內走去,黎華也靜靜走向若綺。
他們之間相距不到一臂之遙,黎華迷濛的雙眼直盯著若綺,若綺晶瑩的雙眼,也悲傷的看著黎華。
「你瘦了好多……」若綺喃喃說著。
「為什麼要等我?」黎華淡然的神情如玉雕的神像般絕美。
「山路騎機車,不知安不安全?」若綺微微低頭,自言自語。一朵完好的洋紫荊花落到她肩畔,覆蓋住她的幾縷秀髮,若綺漫不經心的撫開那朵花。
「妳不恨我,不怪我了嗎?」黎華勉強壓抑住想撫摸她秀髮的衝動,她的一舉一動,還是緊緊繫住他的心。
「阿南說你不會騎機車,可是我知道你會。你在電影裡,載席若云去教堂結婚,就是騎這種機車的!」若綺的纖纖玉指緊抓著機車的皮椅,她茫然的眼神盯著泥土地,嘴角仍掛著一抹笑意。
「我對妳又不是很好,妳何必如此?」
「騎回市區可能要一小時,有點久……」
黎華安靜下來,沉默了一陣子,才再度開口:「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因為……」若綺悽楚笑著「你問的每個問題,我都不知怎麼回答。」
心痛再次滿滿的占據了黎華的心房,他瞥開注視若綺的視線,憂鬱的看著遠方山巒。
「你沒有任何話要告訴我嗎?」若綺仍帶著淺淺的微笑「你可以說你感到很困擾,你可以老實對我說,你覺得我很厭煩呀!明明你都已經跟我分手了,我還這麼窮追猛打,你一定覺得很討厭對吧?可是,我……」若綺緩緩吸了一口氣「我還是無法完全死心,即使你的心中,並沒有我的存在。」
一切為什麼會演變成如此?到底為什麼?有時候在夢中,她又會回到曾和黎華相戀的時光。「有時候我會有種錯覺……」若綺小聲的說,她以為黎華聽不見「我會以為一切都沒發生,我們不曾分手,你也從來沒有離開過我。你一直,都是愛著我的……」
冰冷的疼痛無情的吞噬黎華的心,若綺所說的每個字都緊緊燒灼他的胸膛;這種痛,深沉到幾乎淹沒了他。這一刻,黎華忽然浮現一股危險的想法,即使若綺是他親妹妹又如何呢?他就是想愛她。
「別再說了!」黎華忽然怒喝一聲,若綺心一驚,不解的看著黎華。
原本神情激烈的黎華剎那間又恢復冷漠「很晚了,我送妳回去。」
坐在機車後座,若綺緊緊依偎著黎華的背,漆黑的環海公路一輛車都沒有,遠方漁船閃爍的零星燈火,看來份外冷清;今晚風很涼,但並不大,只是騎機車的兩人仍不住的受著寒意侵襲。
若綺將臉靠在黎華肩上,這種許久不曾感受的溫暖,讓她好想放聲哭泣。她雙手緊緊環抱著黎華,閉上眼睛,感受著這個曾經如此熟悉的男人。
「今天,謝謝妳救了我。」黎華淡然的說。
「如果你真的要謝我,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我們分手的那個聖誕夜,你一直欠我一句話。」若綺語音顫抖:「那晚你抱了我,吻了我,你就是沒有說愛我。雖然我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我想聽。」
「……」
「暫時假裝回到聖誕節之前,好不好?在到達市區前,假裝你還愛著我,我也愛著你。你可不可以對我說……你愛我……」若綺忍耐住心底強烈的不安恐懼,她鼓起勇氣,好不容易把埋藏在心底的渴望說出來。
機車速度明顯慢下來,若綺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劇烈。黎華一直沉默不語,若綺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不知此刻,他到底心中在想些什麼。
「你不願意就算了。」若綺難過的說,失望的淚水在她眼珠不斷的打轉著。
「我愛妳。」忽然一陣清晰的嗓音從前方傳來,若綺不敢置信的抬起頭,心中的激動難以言喻。
市區的燈火慢慢在前方出現,若綺明白,虛幻的愛情就快要結束了。公路盡頭是兩條岔路,一條通往海邊,一條通往市區。
「黎華……」
「好了,市區到了。遊戲結束了!」黎華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馬上恢復冷漠的語調。他沒注意到若綺臉上的神情,等他感覺到時,背上已一片潮溼。他一回頭,若綺已淚流滿面。
「若綺?」
「現在馬上停車,我要自己走回去。」若綺強烈的抽搐,邊哭邊道。
「別這樣……我送妳回去……」
「我要下車,我不要你送!」若綺硬生生從機車上跳下來,幸好車速不快,若綺只有稍微腳步不穩,並沒有跌倒,黎華急忙緊急剎車。
黎華也下了機車,朝若綺走去「別任性了,我送妳回去吧!」
「我不要你送!你知道我是懷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在別墅外等你出來的嗎?」若綺淚流滿面的控訴,黎華拉著若綺的手臂,若綺氣憤的甩開黎華的手「我很不安,我很緊張,我想跑,我一顆心懸在半空中,痛苦的都快窒息了。但是,我還是決定留下來等你。
這程路對你來說可能毫無意義,但是對我來說,能跟你再相會,就好比作夢。我整顆心都投入了!我花了多大的勇氣,才說那些話,你竟然說,這是遊戲?」
「若綺……」
「對!從一開始對你來說,就是遊戲,但是我不是!黎華,你怎麼可以這樣?」若綺早已淚流滿面,她不斷地掙脫黎華的拉扯。
黎華心痛無比的看著她,他的手緊抓著若綺,深怕一鬆開,若綺又要失控。他不忍心再傷害她了,但是,他又如何能透露自己的心事呢?
「放我走吧!我知道我的愛情回不來了。我真是傻瓜,竟然要求你說愛我。你根本就不把我放在心上,一直苦苦沉迷於過去的,只有我一個人而已……」
「不!不是這樣的!」黎華痛苦不已,他沒想到會把若綺傷害的如此深,他以為時間會撫平她失戀的傷痛,但幾個月過去,若綺的傷口不但絲毫沒有平復,還不斷地在擴大……那當初他作出分手的決定,有何意義?
「放開我!既然你不愛我,你就不要管我。」若綺嘶吼著,她奮力的要掙脫黎華。
「若綺,我從來沒有不愛妳……」黎華忽然將若綺擁入懷中,他的神情認真沉痛。
被黎華擁入懷中的若綺不敢置信,腦中一片空白:「你說什麼?」
「我從來就沒有不愛妳。」黎華緊緊的抱住若綺,熟悉的香味從若綺的秀髮傳來,她身上的香味,她柔軟的軀體,溫熱的體溫,還有劇烈的心跳;每一樣,都令他好懷念。
「你不要安慰我了……」若綺的淚水又逐漸沾溼了黎華的衣襟。黎華放開若綺「我沒有騙妳,也沒有安慰妳。今晚我說的每個字,都是我的真心,妳要仔細聽清楚,放在心底,千萬不要忘記……」
「黎華?」
「若綺,我愛妳!這輩子,我只愛妳一人。」
「那……為什麼……」
「可是,我不能跟妳在一起。」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若綺,原因我死都不能說。但是請相信我,我愛妳,從來沒有變過!但是我真的無法跟妳在一起,妳一定要接受這個事實事。若綺,請妳堅強起來,把我給忘了吧!」
難以言說的痛苦,幾乎要撕裂若綺的心房「黎華,你說你愛我,卻還要我忘了你?」
「是的,忘了我,重新接受別人。」
「無論如何,你都不會回到我身邊?」
「是的!」
「……」若綺悲痛的望著他許久,終於道:「好,我會照你說的去做。可是告訴我,為什麼就是不能跟我在一起?」
「原諒我,若綺,我真的不能說。」
「告訴我!你既然要犧牲掉我們的愛情,至少告訴我,到底為什麼?」
「我不能說!」
「……」若綺深深望著他,不禁又掉下眼淚。
「如果要我說,我寧願選擇死在妳面前。」
「黎華……」若綺只能無力的叫著他的名字。
「若綺,妳愛我嗎?真的愛我嗎?」
若綺將黎華的手放到自己胸前「你看不到我的心嗎?」
「若綺……」
「我每一次的心跳都在說,我愛你。」
「若綺,如果真的愛我,答應我,把我忘掉。」
「你怎麼能叫我答應這麼殘忍的事呢?」若綺早已淚流滿面,但是她明白,不論怎麼掙扎,她跟黎華之間,已註定無法再復合了。
「把我忘了,妳才能幸福……」黎華再度將若綺擁入懷中,心中滿滿的盡是憐惜與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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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華牽著若綺的手走到海邊,倆人無言的坐在沙灘上看著浪潮起落。倆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也都不想再說任何話了。若綺將頭倚靠在黎華的肩膀,黎華也將手搭在若綺的肩上,輕柔的撫摸她的秀髮。
「我們沒有一起,在晚上看海過……」黎華平靜的說。
「我們沒有一起做過的事,太多太多了。」若綺紅腫的雙眼,迷濛的看著海浪「我們沒有一起在晚上看海,也沒有在黎明破曉時,一起等過日出。我沒有親手做菜給你吃過,也沒有為你打掃過房間。我想做的這些都來不及做,我們就結束了。」
「若綺……」
「沒關係,怎麼樣都沒關係了!至少今晚的最後,你還能陪我,傾聽海浪的聲音。」若綺的頭慢慢滑落,躺在黎華的腿上,黎華也悲傷的撫摸著若綺的肩膀。
就這樣,倆人一直靜靜的看著海許久許久,都不再說話。疲累至極的若綺不知不覺在黎華的懷中睡去,黎華始終不敢亂動,深怕一動作,就會驚醒了她;一滴眼淚從黎華眼角,滴落到若綺臉上。
「若綺,原諒我無法跟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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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天使之翼(完修版)第一部
***************************帶著滿身的疲憊,若綺推開了EAMI公司大門。現在是早上五點,天色灰濛濛的,值班警衛看到若綺出現,吃了一驚:「方小姐,那麼早?」
若綺勉強的笑了一下:「在家裡睡不著,就早點來上班了。可以幫我打開樓上的鎖嗎?」
「好的。」
坐在電梯裡,與黎華相處的點點滴滴全湧上了心頭。一年多前,在紐約那一晚,黎華帶著疲倦的表情走進電梯,那時,她心底就已經產生了深深的憐惜之情;她想一輩子,好好疼愛這個男人。
幾個小時前,她的一輩子就結束了,她再也無法待在他身邊愛他了。
他說他愛她,若綺知道,那只是個溫柔的謊言。有什麼事情會嚴重到阻隔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若綺想不透,她只知道,那只是他對她的憐憫與同情,編造出來的安慰。
當她由黎華懷中清醒時,已經四點多,天邊一抹白光,正隱隱約約要從黑色簾幕滲透而出,藍黑色的潮浪,仍舊拍打出陣陣令人心碎的海之聲。若綺從黎華懷中掙扎爬起,黎華不發一語的看著若綺,若綺忽然覺得有點害羞。
「我送妳回去好嗎?」黎華的目光依然是那麼溫柔哀傷。
沉重的傷感剎那間包圍住若綺:「黎華,你一晚沒睡嗎?」
「沒關係的,我拍片常熬夜,已經習慣了。」黎華站起身來.。
到達EAMI,若綺下了車。黎華:「真的不願意回家休息?」。若綺搖搖頭「今天一早我有行程,我可以先待在公司的休息室睡一下。」若綺隨口編了個謊言,其實她下午才有行程,但是她不想留在空蕩蕩的家裡,讓自己的悲傷無止盡的漫延。
「那麼……我走了……」黎華默默戴起了黑色全罩式的安全帽,若綺神情悵然看著這個最心愛的男人發動機車,他一走,就不知何時能再相見了。但是,她連開口挽留的藉口都沒有。
就這樣,她眼睜睜看著黎華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一切都結束了……若綺忽然有種極度空虛的感覺。當初黎華拋棄她時,她還可以用憎恨支撐自己,現在連恨都消失了,她跟他之間,還剩下什麼呢?
電梯停在十六樓,若綺嘆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別再回想。她走出電梯,前往專用的休息室。關古威也有個人休息室,就在若綺隔壁。當若綺走過關古威的休息室門口時,忽然聽到房內傳來陣陣的音樂聲。
若綺疑惑的敲著休息室大門。關古威怎會那麼早來公司呢?或者,他留在公司一整晚?雖然以前他偶爾會因寫歌或一大早有行程,而睡在公司,但是自從映彤姐失蹤後,公司高層考量安全問題,便規定晚上十點後,不許任何人單獨逗留在公司的。
敲了片刻依然沒有任何回應,若綺納悶的轉開門把,走進了關古威的休息室;不出所料,關古威果然在裡面。沙發旁的音響,正播放著傷心地鐵這首歌,這麼憂傷的旋律,使房內充斥著一股低沉的氣氛;關古威背對著她,坐在事務桌上,看著外面窗戶發呆,似乎沒有發現她走進來了。
沐浴在晨光中的關古威背影,美的不可思議,彷彿鍍了一層金光似的閃亮無比,看起來有種不染塵埃的聖潔之氣;若綺靜靜的看著關古威的背影,很難想像,他是她所認識的那個關古威。這麼神聖莊嚴的氣質,一點也不像平常活潑喧鬧的他。
「咳……」若綺輕輕咳嗽了一聲,關古威飛快轉過頭來看她:「大姐!一大早的,想嚇死人呀?」他的微笑就像平常一樣明亮愉悅,看著阿威溫暖的笑容,一股暖意從若綺心頭悄悄竄升。
「關古威,你一大早跑來公司聽音樂呀?真有閒情逸致。」若綺笑著,一看到關古威,她心頭那種難以承受的痛,好像減輕了許多。
「笨蛋!想也知道我不可能那麼早起床,我昨晚留在公司沒走啦!」
「呃?可是現在不是不準任何人單獨逗留在公司?」
「是映彤姐特許的呀!她昨天回來,我跟她報備過。真沒意思!聽說你們出盡了風頭,連童靖陽那小子也在我面前大吹特吹,說你們經歷了比電影還精采的驚險場面。」
「那有什麼好吹噓的嘛……無聊!」
「你們喔!我可是擔心的要死,等了大半天了,也沒人給我任何消息,後來警察還指責我謊報;好險映彤姐回來跟警察解釋說,是一場誤會。」
「警察?阿威,難道那時候是你報的警?」若綺拿起外套裡的手機一看,不禁嚇了一跳,未接來電竟然有四十幾通,而且每一通,都是關古威打來的,包括昨天下午他們被刀疤男挾持那時候。
「我那時嚇到了,又覺得很奇怪,妳怎麼會被人綁架?我完全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只好趕快報警……」
「阿威,謝謝你。要是你沒有報警的話,我們那時候可能活不了了。」若綺露出誠摯的笑容。
「我有聽說你們那時候的處境,真的很危險……」關古威忽然出現陰沉的神情,他的眼睛緊盯著若綺,隨即又飄移到旁邊,沉默了一會兒,關古威才又開口:「反正沒事就好。」
「呃?」若綺覺得氣氛怪怪的,關古威似乎在生氣?她很了解關古威的個性,當他氣到極點時,就會變的很沉默,什麼話都不想說,現在的他就是這個樣子。「阿……阿威,你在不高興嗎?」若綺小心翼翼問著。
「妳餓了吧?我去買早餐。」關古威毫無表情的跳下事務桌,飛快的從若綺身邊走過,看也不看她一眼。
「等等,阿威!」若綺連忙拉住關古威的手,現在她可以確定,關古威在生氣;可是他到底在氣什麼?若綺不明白,她只知道關古威的怒氣,似乎是針對她的:「你怎麼了?我哪裡得罪你了嗎?你跟我說呀,我願意跟你道歉。」
「沒有,妳不要亂猜。」關古威縮回被若綺拉住的手,他的眼神還是不願正視若綺。看著關古威如此反常,若綺又忍不住難過起來「連你也要這樣子對我嗎?」
關古威站在門前,原本想轉動門把的手剎那間停止動作,若綺繼續說:「你這樣子,我會很難過的……我們原本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呀!除了筱芸之外,我最重視的朋友就是你了。你支撐著我走過很多痛苦的時候,你在我心裡,一直很重要。」說到最後一句,若綺忍不住微微臉紅,她只希望關古威別誤會才好:「失去了你這個好朋友,我會很難過的!」
「那妳怎麼不想想……」關古威忽然轉過來大聲說「失去妳,我就不會難過嗎?」關古威的臉紅的像火爐一樣。
「阿……阿威?」若綺被他的舉動嚇到了。
「妳找童靖陽去救映彤姐,還經歷了那麼多危險的事,妳不但不告訴我,還想隱瞞我,妳差一點命就沒了呀!想到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妳,我就……而且昨晚,我一直在等妳!映彤姐他們都回來了,我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妳的人,連通電話也沒有,妳知不知道我很擔心妳?」
若綺紅著臉,安靜站著,像個小學生被老師訓話一樣低著頭不敢亂動。在關古威破口大罵的同時,她的心卻越來越波濤洶湧。知道關古威是因為關心她才生她的氣,她心中大石,已經緩緩降落了。她忍住心中的燒灼感,委屈說:「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很安全呀!」
「我是擔心妳又要難過了。」關古威無奈的摸著額頭,深深嘆了一口氣「我聽說妳昨晚跟黎華在一起,所以,我才特地留在公司等妳……」
聽到關古威這麼說,若綺剎那間忽然感覺心中有根弦被觸動了。這下子換她不敢看關古威了,若綺忍耐不住自己的滿臉緋紅:「等我?你怎麼知道我會直接來公司?」
「那還用說,見過黎華之後,妳應該不會想讓自己獨處的。」關古威大聲的說,若綺忍不住鼻子一酸,關古威真的太了解她了,害她好不容易抑制的淚腺又要決堤了。她壓抑住想哭的激動:「關古威,你真的很討厭!為什麼我心裡在想什麼,你都那麼清楚?」
「妳才討人厭……」關古威神色溫柔的走靠近她:「妳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好強,不要那麼倔?明明妳就那麼脆弱怕寂寞,難過時不喜歡一個人獨處,可妳又要硬逞強,一個人默默忍受這些痛苦的事。」
「……」
「為什麼妳不喜歡依賴別人呢?還是說,妳覺得我不值得妳依賴?」
若綺越來越慌亂,她拼命想沖淡兩人談話裡的曖昧之情:「當然不是,你跟筱筠一樣,都是我脆弱時可以依賴的好友。」
「我不想跟筱芸一樣,妳知道的……」關古威看著旁邊小聲的說,他的臉仍舊同樣的紅。
「你餓了吧?我去買早餐。」丟下這句話,若綺心慌意亂的轉身離去,關古威愣了一下,也跟在她身後走出休息室:「喂!妳怎麼可以搶我台詞呢?」
若綺匆匆走入了電梯,關古威依然緊跟在身後。「你幹嘛一直跟著我?」「妳幹嘛一直走在我前面?」若綺紅著臉背對關古威,雖然她嘴上依然倔強,但心中實在是說不出的驚慌。為什麼她如此害怕?明明他是一直關心她的關古威呀!
電梯門關起來後,若綺的心跳更加速了。她發覺單獨和關古威關在電梯裡真是失策,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更加詭異了。「轉過頭來,我不想跟妳的頭髮對話。」關古威說道。
若綺依然動也不動,她靜默不語;背後關古威的氣息隱約輕觸著她的髮絲,他燥熱的體溫似乎讓自己渾身上下,也感覺悶熱起來。
「不說話呀?那我也不說話了。」關古威負氣的說。若綺心想,這樣也好,省得尷尬……忽然關古威從她背後攔腰抱住了她,若綺嚇了一跳:「關古威,你做什麼?」她努力掙扎,關古威抱的很緊,她竟然無法從他的懷抱中掙脫。關古威發燙的身體緊緊倚靠著她:「妳不是怎麼樣都不肯跟我說話?那我只好用行動,表現我的心情了。」他的聲音帶著顫抖,可見此時他心裡也很激動。
若綺閉上雙眼放棄掙扎,此時她的心中五味雜陳,又是酸甜又是苦澀。黎華的身影又在心底悄悄浮現,但是關古威溫柔的笑臉也一樣清晰閃亮;誰能告訴她,她該怎麼辦呢?她只是想要被關懷被呵護,被深深愛著而已。
忽然若綺很快轉過身,抱住關古威的脖子,又墊起腳尖,深深的吻著關古威的唇。
若綺這麼大膽的舉動,讓關古威愣住了。他的驚訝慢慢轉換成柔情密意,他同樣深深的回應若綺的吻;濕滑粘膩的感覺盪漾在兩人之間,他們忘了時間,忘了地點,濃濃的情意在兩人心中逐漸擴散開來。
「一樓到了!」若綺緊張的推開關古威,關古威也愣愣的瞧著若綺。「我一時情緒失控,你別放在心上。」若綺紅著臉說完這句話,隨即走出電梯,關古威緊追在後。
走出EAMI大樓,此時已經將近七點,清晨耀眼的陽光灑落行人道上,不遠處有間超商,附近辦公大樓的上班族,大部分都在這間超商解決外食問題,EAMI的人們也常來這裡買早餐。走到外面,關古威稍微離若綺遠些,以免不小心被媒體拍到,這幾乎已變成藝人們的反射習慣了。
進入超商,若綺走到冷飲架前拿了一罐咖啡,關古威也來到她身旁:「這麼早就喝咖啡,對身體不好。」他有點不敢直視若綺,若綺也同樣迴避他的眼光,剛剛的吻,還刻印在兩人心底無法磨滅。
若綺紅著臉回答:「咖啡可以使人精神振作。」只要關古威一靠近她,她就又心跳加速;關古威選取了一瓶果菜汁:「我看妳怎麼對我負責!」撂下這句話,關古威離開了冷飲櫃,走向放置早餐的架子上。
若綺走到他身邊,不服氣的說:「我為什麼要對你負責呀?」關古威不理她,逕自走到櫃檯前結帳,若綺疑惑的走到他身邊。
結帳一共是一百多元,還附贈兩個小小的公仔。這是超商最近推出的卡通公仔收集活動,只要買東西超過五十元,就送一隻公仔。但因為包有塑膠套膜,所以蒐集到的是哪個卡通人物,根本無法得知。
走在回公司的路上,若綺抱著自己的三明治跟咖啡:「喂!關古威,你怎麼不理我?」關古威將紅色包裝的公仔遞給若綺:「吶,給妳!妳不是一直很想要粉紅貓嗎?」
「這又不一定是粉紅貓。」
「我說是就是。」
「如果不是呢?」
「如果不是,我隨便妳!」
「好,如果不是,你就要負責包辦我下一張專輯的所有詞曲。」
「那有什麼問題。」兩人之間的氣氛又慢慢輕鬆詼諧,若綺原本灰濛濛的心也逐漸沾染上明亮的色彩,連關古威若有所思的微笑臉龐,也帶著令人感動的溫暖。
若綺很快的撕開包裝,一隻黃澄澄的可愛布丁狗躍然出現:「哈!關古威,你完了。我下一張專輯你跑不掉了,你可不要後悔喔!」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一定會遵守諾言的!唉,我還差一隻黑企鵝公仔。」
「你的公仔是藍色包裝的,這種包裝不是藍貓,就是白兔……」
「誰說的?這張一定是黑企鵝,要打賭嗎?」
「好呀,來呀!賭就賭,誰怕誰。」贏了第一回合,若綺不禁自信滿滿「要賭什麼?」
「如果這張是黑企鵝的話……」關古威緩緩撕開包裝:「妳就要當我的女朋友。」
泛著亮光的藍色塑膠包裝,就跟若綺驚訝的眼神一樣閃耀。隨著隱約撕開的一角,她的心,也陷入了無盡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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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天使之翼(完修版)第一部
**********************不遠處的巷子,停著一輛白色轎車,車裡兩名神情凶惡的男子,正緊盯著若綺與關古威的一舉一動。
「侯組長,真的要下手嗎?」坐在駕駛座的手下猶疑不定,畢竟幫主何風都已經下達過明確的指示,不許再向EAMI的人惹事的。
副駕駛座的刀疤男左耳包著一個很大的染血紗布,他咬牙切齒罵道:「混帳!不鬧點事出來,以後我的面子往那兒擺呀?瞧瞧我這隻耳朵,我如果還忍得下這口氣,那我真的變成笑柄了。一切都是方若綺那死ㄚ頭害的,不給那死ㄚ頭一點教訓,我就甭混了!開車!撞上去!她就算不死,我也要她殘廢。」想到黎華的那一槍是為方若綺開的,他就更憤恨了。黎華他動不得,但是至少,他還能拿方若綺開刀。
「這……可是……萬一讓幫主或元組長知道的話……」
「讓開!你不敢,我來!」刀疤男粗暴的推開手下,手下沒辦法,只好改坐到副駕駛座。
關古威與若綺此時站在一條長長的鐵護欄旁,護欄並不高,大約只有五十公分,護欄下便是一條環繞整座城市的河流;潺潺流水反射著陽光,閃耀著亮麗的金黃色。
面對著若綺,關古威帶著笑意緩緩撕著塑膠包裝,忽然若綺伸手一揚,飛快搶走他手上的公仔。關古威呆了呆「女人,妳做什麼?」
若綺紅著臉,將紙牌緊握在掌心「晚一點再撕。」
「晚一點?多晚?」
「至少吃完早餐再撕。」
「會不會吃完早餐後,妳又說乾脆等吃完午餐再撕呢?」
「我像是那麼賴皮的人嗎?」若綺將未拆開的小公仔塞進自己的牛仔褲口袋。
「很像。」
「關古威!」關古威的名字還沒叫完,忽然一陣尖銳的車輪磨地聲響起,只見一輛白色轎車飛快朝他們兩人撞來。關古威與若綺還來不及反應,白色車子已經直直撞上他們。
「危險!」關古威反射性的推開若綺,但是他們站的地方,太靠近護欄了。若綺往左後方倒下,竟不偏不倚的落入河中。
「噗哇……」若綺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好險她的泳技還不錯,她的頭一下子便冒出水面,但是接下來的那一幕,卻讓她差點停住了呼吸。
只見關古威胸前沾染著鮮血,飛落到離她不遠的水面,隱約還聽到一輛車子急速駛離的聲音。關古威的神情很痛苦,他身旁的碧綠河水,竟然飄蕩著令人怵目驚心的紅色液體。關古威不會游泳,此時他又受了傷……若綺慌亂的游到關古威身邊,急急抓住即將下沉的他。
「有人掉入河中了!」附近的行人開始聚集靠攏,七嘴八舌的商議救人,好幾人同時拿起手機報警及叫救護車,此時有幾個正要上班的EAMI的員工也驚慌圍繞過來。「阿威,若綺,怎麼會是你們?!」若綺再也顧不了那麼多,此刻她身為藝人的形象矜持與顧慮,完全都已拋開;她帶著顫抖的語調朝上大喊「快點救救阿威,他撐不住了!」
若綺緊抓著關古威不放,但她泳技再好,也無法完全負擔一個受傷男人的體重。她只感覺自己的身體隨著關古威,一吋吋往下沉。若綺在河中載浮載沉,喝了好幾口水。
忽然間,關古威用盡全力扳開若綺的手,他的身體隨即往下沉沒,剎那間,關古威已經失去了蹤影。若綺腦中一片空白「阿威……」她想再度潛入河裡,忽然有兩三個人一把將她抓住,只見好幾個人綁著繩子下來救援。「方小姐!妳先上岸,我們來救關古威就好。」
五分鐘過去了,渾身溼透的若綺緊抓著裹住自己的毛毯,她緊張的看著義消及好幾名熱心民眾,不斷來回搜索著關古威,但是……完全沒有任何他的蹤影……
「若綺,妳放心,有那麼多人幫忙找,一定可以馬上找到阿威的,不要擔心。」幾名EAMI的女性員工,體貼的陪伴若綺「要不要喝點熱飲?」若綺神色非常蒼白,她搖搖頭,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不遠處,做完筆錄的警察聯絡總部:「對,一輛白色的車子正面朝他們衝撞,車牌號碼不清楚,那時候附近沒什麼人!似乎不是意外,那車子是偏離車道,朝河邊衝過來的,感覺是蓄意……」
阿威,你在哪裡呢?望著泛金光的河面,看著一大群人來回搜尋,若綺的心也飄到了河面下,牽掛著不知下落的關古威。
「找到了!」忽然圍觀的民眾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一名穿著黑色潛水衣的男子抱住一個虛弱的身體,橡皮艇連忙朝他們靠近。好幾人七手八腳的將關古威抬上橡皮艇;若綺很快站起來,心中像是有股火花蹦開,這股火花熱的讓她眼眶泛紅,她連忙朝岸邊奔去。
關古威雙眼緊閉,軟弱的躺在地上,他的皮膚呈現令人擔憂的青白色,幾名救護人員正在對他進行心肺復甦術。
若綺含著眼淚,飛奔到關古威身邊,看著醫護人員急救。若綺在旁邊流淚說著「阿威,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她握著關古威的手,無盡的悲傷充斥在心底,想起認識他之後的種種往事,他那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愛說話欺負人的個性,及一次又一次的,從他身邊擦身而過的情緣。
「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若綺茫然的呢喃著,急救的醫生露出訝異的神情,他很快看了若綺一眼,隨即又低頭繼續急救。
忽然……關古威噓了一口氣,雙眼微微的張開,很快的,他的皮膚慢慢泛起了粉紅色。EAMI的員工也紛紛衝過來,圍著關古威又哭又叫「阿威,你醒了,太好了!」「阿威,太好了,感謝上天你福大命大……」
此時滿頭大汗的醫生站了起來,用自己的袖子,擦拭額上晶瑩的汗水「好了,好了,大家讓讓!我們現在要送他去醫院了。」
關古威虛弱的看看週遭眾人,又轉回頭,眼神停留在若綺身上「妳沒事吧?」若綺仍緊握關古威的手,她欣慰的笑容含著淚光「我好的很呢!」「那就好,我剛剛好像一直聽到妳在哭。」關古威的眼神帶著憐惜,很快的,他被推上了救護車。
若綺跟著公司其他人一起來醫院,此時聞風趕至的媒體記者與SNG車,幾乎快擠爆了醫院大門。周映彤與幾名員工也在這時候硬擠過媒體,匆匆走入醫院「阿威沒事吧?」「醫生還在做其他檢查,不過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聽完員工敘述整個事發經過,周映彤臉色一沉,她走到若綺身旁坐下,柔聲問她「若綺,妳沒事吧?心情穩定些了嗎?」
若綺點點頭,她臉色看來還是有點蒼白「我很好,只是……要不是為了救我,他也不會……」
周映彤拍拍若綺的手「不要責怪自己,沒有人願意發生這種事。」
若綺忍不住又紅了眼眶「謝謝妳!映彤姐。」
周映彤「若綺,警方推測那不是意外,妳有看到是誰開的車嗎?」若綺搖搖頭「沒有,發生的太快,光線又刺眼,我看不到車裡的人。」周映彤沉默不語,如果真是蓄意,唯一的可能就只有……她站起來拍拍若綺的肩膀「今天妳也嚇壞了,好好休息一天,我幫妳推掉今天的通告。」
她轉過頭來吩咐其他員工「晚一點回公司開會,好好討論怎麼處理今天的事。若綺,我會派人看顧阿威,等一下阿威的家人也會來,妳先回家休息吧!」
若綺搖搖頭「我留下來就好,今天公司一定很忙,映彤姐,妳們先回去吧!」在若綺的堅持下,周映彤只得答應。「好吧!如果有什麼情況,隨時打電話跟我說!」
此時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好幾個人朝他們大步靠近。若綺抬起頭,只見是一對中年夫妻和一名年輕少女。少女就是阿威的妹妹關古莉,另外兩個人,就是阿威的父母。
關古威的父母長的都不錯,父親看起來很威嚴,母親一絲不茍的髮髻,也讓她顯得有點嚴格;他們兩人驚慌的走向周映彤。父親:「怎麼回事?聽說阿威出了意外?!」母親則是焦急的問「阿威現在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問題?」周映彤耐心的向他們解釋「事發經過是這樣的,今天早上……」
在周映彤向關古威的父母解釋同時,關古莉朝若綺走過來:「若綺姐!」若綺勉強笑了一下「小莉,公司通知你們來的嗎?」
「是呀!二十分鐘前,我在家接到電話後,便馬上通知我爸媽。他們本來在上班,臨時跟公司請假……」
「阿威沒事了,只是還要再做一些檢查。」
「我知道,電話裡,哥哥的同事有跟我說。只是我爸媽……」關古莉停頓了一下「他們個性很衝,又很自我中心,沒聽我說完,就掛電話了。」
若綺打量著關古威的父母,他們似乎極不諒解,好好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只見映彤姐不斷地向他們再三強調,公司會負起完全的責任。
此時一名醫生從病房走了出來「檢查完畢,關先生沒什麼大礙,有幾根肋骨斷裂,胸口的傷口範圍大了點,但是傷的不深,大約兩三個星期,就會完全復原了。家屬可以進去看他,不過他現在身體很虛弱,需要多休息,不要太打擾到他。」
眾人露出鬆了一口氣的神情,關父向周映彤說「醫生說阿威需要休息,我看你們就先回去吧!阿威我們自己會照顧的。」映彤姐:「那麼,我們晚一點再來看阿威……」她轉頭向其他人吩咐「大家先回去吧!」
若綺沒有跟著大家離開,她走到關古威的父母面前「伯父,伯母,你們好,我是方若綺。是阿威的朋友……我可以先進去看他一下再走嗎?我不會耽擱太久的。」
關古威的父母臉色陰沉的對望一眼,終於父親開口「方小姐,其實我們以前就想找機會跟妳說,現在這個時機也算湊巧,我就直說了吧!以後請妳離阿威遠一點,不要太常和他接觸。」
心中像是有個悶雷響起,關古威父親的話,震的她腦中一片鬧轟轟的,微微的刺痛,不斷鑽入她的心。若綺雖然不懂,但她可以感覺到,關古威的父母不喜歡她...
「自從去年妳跟阿威的緋聞傳出後,我們居家附近不時就有記者在駐守,街坊鄰居都很不滿。後來我們聽小莉說才知道,妳們根本沒在交往,這不是擺明了妳利用他炒新聞嗎?阿威說妳不是這種人,因為妳,我們三番四次跟阿威吵架,鬧的他連過年都不回家。我們本來就很反對他走演藝圈了,有妳在,他似乎對這個圈子更留戀了!我們只希望他當個普普通通的男孩子就好,就算真要當藝人,至少也要清清白白的;報章雜誌不時就出現關於你們的奇怪新聞,像什麼樣子呢?」
身旁的關古莉不滿的抗議「爸,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怪若綺姐?這些又不是她的錯。」
關古威的母親道「這次意外,似乎也是跟妳在一起才發生的。真搞不懂你們倆人那麼早去公司做什麼?阿威本來是個很單純的男孩子,現在也被妳帶的顛三倒四,亂七八糟的!」
若綺的臉漲的通紅,心中滿滿的委屈,卻不知該怎麼辯解;身旁的小莉再度大聲抗議「媽!妳不要亂說話好不好?」
「總之,我們不歡迎妳,也不希望妳探視阿威,妳走吧!」關古威的父母冷冷的關上病房的門,關古莉同情的看著若綺「若綺姐,妳不要放在心上喔!我爸媽只是對妳有些誤解,又聽說哥哥發生意外時,是跟妳在一起,難免激動了些,妳別難過。」
若綺奮力擠出微笑「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那麼,我先進去看我哥,有空我再跟妳聯絡喔!」擔心關古威的傷勢,關古莉也急忙走入病房內。
若綺神情落寞的游走在醫院內,醫院很大,她也不知道出口在哪;雖然頭頂都有告示牌指示方向,她卻沒有心思抬起頭來認路。
原來阿威的父母那麼討厭她,她一直都不知道……關古威跟關古莉,從來沒有向她提過。雖然阿威一直都待她很好,但是,想到他父母冰冷的臉龐,若綺還是受到了打擊。
走著走著,一個斯文的男人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方若綺小姐?」
若綺回過神,只見右方站著一名戴眼鏡,穿白袍的斯文男子。這醫生不就是早上替關古威進行急救的人嗎?「醫師,您好!早上真是謝謝你了。」若綺微微鞠躬,衷心向他致謝。
「哪裡,不用客氣!這裡再過去都是檢驗部門,外人不太方便進去的……」醫生溫柔的笑著,這個笑容,讓若綺覺得有點眼熟。
「啊!對不起,我沒注意。」若綺腦海中都在回憶剛剛關古威父母對她的批評,根本沒注意到方向。
「沒關係。這間醫院本來就容易迷路,我剛來時也分不清楚東西南北;剛好我現在也要下班了,不如,我帶妳出去吧!現在大門口都是記者,我帶妳從側門走,那裡沒什麼人。」
「好的,謝謝你。」這名陌生醫師的溫暖,為若綺原本被凍結的心,帶來了絲絲暖意。
一路上,若綺和這名醫師聊的很愉快。若綺聽他說才明白,原來他是外科醫師,並不是急診部門的醫生,但因為在先前工作的醫院有三年急診的經驗,才偶爾兼任急診的工作。「我上個月才從鄉下調來,都市人的生活步調都很急促,老實說,我還真有點不習慣……」這名醫生的笑容溫柔中帶著靦腆,他長的俊美而斯文,是個書生氣息濃厚的氣質型男人。
到了醫院側門,若綺再次謝謝他為她帶路「醫生,謝謝你。對了,我還沒請教你大名呢?」這名年輕醫師從白袍中抽出一張名片,上面除了印有醫院的資料及科別職稱外,就是三個大字:『歐凱文』。
「原來是歐醫師,等阿威的傷痊癒,我會叫他好好親自跟你道謝的。」
「方小姐,真的別那麼客氣,我只不過是盡我該盡的責任而已。」歐凱文笑了笑。
接著,歐凱文又說「那時候,聽到你對關古威說,如果他死了,妳也不想活,我真的很感動……我滿羨幕關古威的……」
若綺臉紅了起來,此時歐凱文已經爽朗的朝她揮揮手「我先回宿舍了,方小姐,今天很高興認識妳。」「歐醫生,我也很高興認識你。」若綺衷心表示,歐凱文給她很好的印象,那不是像對黎華或阿威的心動,而是一種類似家人好友般的溫暖感受。
走出醫院,攔了一台計程車,若綺疲累的坐在後座,緩緩閉上了眼睛。最近不順的事總是接二連三,等回家之後,她一定要矇著頭好好大睡一場,就算天塌下來,她也不去理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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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若綺被手機鈴聲吵醒。她懶洋洋的爬起身,一看電話,是關古莉打來的。
「若綺姐,是我,我是小莉。」
若綺的精神一下子振作起來「小莉,怎麼了嗎?阿威情況有變化嗎?」
「沒有,不要擔心。我只是要跟妳說,我爸媽回家了,留我在這邊照顧哥哥。他們明天早上才會來,妳要不要現在過來看看我哥呢?」
「可是……」想到關古威的父母,若綺的一顆心又沉到谷底「他們會很生氣的……」
「放心好了!他們累了一整天,現在早就躺在床上大睡特睡了。反正我爸媽本來就很頑固,若綺姐,妳不需要理會他們說什麼,而且……」關古莉停頓了一下「我哥哥說,他很想見妳。」
最後那句話終於說服了若綺「好,我等一下就過去。」
現在是晚上八點,城市裡稀疏的星星早已躍上夜幕。少的可憐的星星,在夜空散發著孤單的微弱光暈,對照著城市裡的五光十色,燈火通明,夜裡的天空,其實是很寂寞的吧?
抱著一大束白色玫瑰,若綺踏入病房,只見關古莉正在和關古威說話。「若綺姐,妳來了呀?」看到若綺,關古莉馬上站起來,極為識相的說:「妳坐,我去地下街的超市買點東西。」
關古莉走後,若綺才轉頭看著關古威。再看到他,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動,他的俊俏依舊,仍是一貫爽朗的風采,只是臉色比較白,人也顯得有點虛弱。他沒有穿上衣,白色繃帶纏繞著整個胸膛,隱約空氣中還有股淡淡的藥水味。
病房內被花海淹沒,各式各樣的禮物及水果藍,塞滿了桌上及牆角;雖然覺得送花有點多餘,若綺還是把懷中的鮮花遞到關古威面前「阿威,這是我在路上買的,希望你喜歡。」
關古威皺起眉頭「你們大家是希望我改行開花店嗎?怎麼每個人都送我花呀?」
若綺紅著臉:「你不喜歡,我就帶回家了喔!我跑了三間花店,才買到的耶。」
「開玩笑的啦,插到桌上的花瓶吧!」
「可是……」桌上的花瓶已插著一大把鮮嫩潔白的香水百合。
「那是童靖陽送的,我媽喜歡百合就插起來了。妳把它扔到旁邊吧!想到那傢伙會送花,我心裡就毛毛的。」
若綺不禁笑了起來「不好啦!那好歹是他的心意……」若綺清理桌上,把白玫瑰斜放到花瓶旁邊。
關古威明亮的眼神帶著柔和,他一直帶著笑意,深深注視著若綺。
若綺被看的有點不好意思「阿威,我還沒謝謝你,那時候要不是你先把我推開,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我了。」
「我聽公司的人說,我急救時,妳一直哭的很難過,而且……」
感受到關古威的視線越來越強烈,若綺不由得低下頭來,關古威握住了若綺的手「那是妳的真心話嗎?妳說,如果我死了,妳也不想活了……」
「當然是真的呀!」若綺紅著臉承認,她濕潤柔亮的眼睛,同時閃耀著悲傷與快樂「我好高興你沒事!阿威,我真的好高興。」一滴淚水沿著她粉嫩的臉頰,滴落到細膩的頸邊,關古威不由得伸手抹去她的淚珠。
這麼親暱的舉動讓若綺震了一下,關古威父母的話,又再度在她心底響起。她把身子遠離關古威:「阿威,我還是不要打擾你太久,你早點休息。」她轉過身,想要離去。
「不要走……」關古威有點著急:「妳不要走,我還沒……我還沒有把話說完。」
「你要對我說什麼?」若綺疑惑問著。
「我聽小莉說,我爸媽對妳很不禮貌。」
「沒關係的,阿威,他們會這樣也是因為擔心你,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其實為了這件事,若綺到現在還是很難過。
「我真的很生氣,他們竟然這樣對妳!晚上我和他們吵完後,他們就怒氣沖沖的回家了。」
「不要這樣,阿威,再怎麼說他們都是你父母,他們是愛你的!如果你為了我跟他們吵架,我心裡會更過意不去的。」
「若綺,為了妳,就算我跟他們鬧翻了,我也不在乎……他們不可以污辱……我喜歡的人。」
關古威的話像火光點燃了燭火,映亮了若綺的心房;她感動的望著關古威「你有這個心意,我就很開心了。這樣就夠了!即使……我們不再來往……」
關古威又握住了她的手「我不想聽這種話。」
「阿威……」
「我爸媽是我爸媽,我是我,雖然我是被他們生出來的,但是,他們沒有權力決定我應該喜歡誰,或討厭誰!所以若綺,不要在意他們,妳要在意的人……是我呀!」
「……」若綺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我喜歡妳就是喜歡妳,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就是想跟妳在一起。我想一直待在妳身邊,看著妳唱歌跳舞,看著妳開懷大笑,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有權利阻止我,那個人,就是妳……」
若綺的眼淚又不受控制的流下。「討厭……你還在養病,可不可以別說那些讓人感動的要死的話?」
「我不趕快說不行,否則我養病期間,妳被別人追走了怎麼辦?」關古威溫柔的笑著「我還沒看到早上的公仔,到底是不是黑企鵝呢!」若綺放開關古威,從皮包裡拿出小小的未開封公仔,遞給關古威「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記掛這件事……」
關古威帶著微笑接過公仔「妳也很記掛嘛!不然妳不會特地帶來醫院給我……」他緩緩的撕開包裝,抽出公仔,一個掘著嘴巴的可愛黑企鵝,在若綺面前睜大眼睛瞪著她。「妳完了!妳逃不掉了,方若綺!」關古威拿著公仔的手,不住在她眼前晃動;若綺又是生氣又是好笑,即使躺在病床上,關古威那種得意時喜歡炫燿的個性,依然沒有改變。
「我又沒有打算逃……」若綺紅著臉,美麗的笑容散發著幸福的光芒;關古威不禁輕輕將臉靠向她……兩人輕輕的互吻對方,暈黃的壁燈,讓兩人臉上的羞意顯得更為明顯。
「好了啦!阿威,小莉如果回來,被她看到了不太好……」若綺輕輕推開關古威。
「那不足的部分,出院後,妳要補給我喔!」關古威調皮的笑著。
「誰理你呀!」若綺的臉更紅了,若綺想站起來,關古威又把她拉住。關古威溫柔的環抱住她的腰「當了我女朋友後,妳應該對妳男朋友,說些令人高興的話吧?」
「喔……早日康復。」
「笨蛋!誰想聽這個呀?別裝蒜喔,再裝,我出院後就找妳算帳。」
「好啦!阿威……我……」若綺的聲音越來越小。
「什麼?大聲點?」
「我愛你……」終於說出口了,若綺羞得滿臉緋紅。
「我也愛妳,若綺。」一個溫柔的吻,又輕輕印上若綺豐潤柔軟的唇。
未關緊的病房門一直有道空隙,空隙外站了一名憂傷俊美,穿著西裝的男人;他眉宇之間的哀傷,似乎因病房內的景象而更深刻了。他默默轉過身,朝原來的路離開。
醫生宿舍內,一名戴眼鏡的黑髮男子,正奮力將最後一批醫學書籍塞到紙箱內;他身後的大門口,出現了剛剛那名俊美異常的金眸男子。
「哥,我快打包好了,不好意思還要你幫我搬家。宿舍真的太小了,我的東西放不完,希望我搬去你那裡後,不會給你帶來不便。」
「不會的,凱文。」金眸男子蹲下來搬起另一箱藏書,他正是當今演藝圈的巨星,藝能天王,黎華。他的弟弟歐凱文最近才從家鄉調來都會區的回生醫院,明天歐凱文放假,黎華趁著錄影結束,要帶凱文回自己所居住的大樓共住。
「哥,你探視完關古威了嗎?」在新聞上看到關古威住院的消息,黎華心想既然來了,就順便探視一下,沒想到……「沒有,他睡了,我不好意思打擾他。」黎華低著頭,眼神透露一絲痛楚。
祝妳幸福……若綺……
在關古威的病房內,若綺看著窗外,剛剛刮了一陣風,若綺走到窗戶旁,本來想將窗戶緊閉,她卻忽然出了神,一直征征望著窗戶外面。
「妳怎麼了?若綺?」
「啊!沒事……」若綺回過神,慢慢關起窗戶。隨著拉上的玻璃窗,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也跟著慢慢被隔絕,她閉上眼睛,想忘掉這種失落的感覺。帶著微笑,若綺再度走到關古威身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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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閃而過的是什麼?為什麼,心會覺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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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天使之翼(完修版)第一部
隱密的大宅內,廳堂上香火裊裊,許多穿著黑衣的男女在廳堂內或坐或站,少數人低聲討論著事情,大多數人的眼光不時就會朝向門口一名神色不安的刀疤男子射去。紫嫣然穿著一身絲質黑套裝,神情嚴肅的從二樓走下「布置好了沒?何幫主就快到了。」她的態度與往常一般,仍是一貫美豔沉著,似乎早已對這種黑幫聚會的場合見怪不怪了。
元昌朝紫嫣然走來「紫小姐,都弄好了,現在只等幫主而已。」
「很好,路易叔叔最近很心煩,希望不要再有任何事惹他不高興了。」門口那名刀疤男子轉過頭看到紫嫣然,像看到救星似的,飛也似的朝她急奔而來:「紫小姐,求求妳…救救我…」
紫嫣然笑的極為嫵媚「侯組長,你太看的起我了!我有什麼能力影響幫主的決定呢?」
「紫小姐,妳是幫主最信賴的人,只要妳替我求情,幫主一定會饒了我的…求求妳…紫小姐…」
紫嫣然的笑意更深了「很抱歉,幫主不喜歡我插手幫務,我真的無能為力。我先上樓了,元昌,幫主到了請通知我。」
「紫小姐…」刀疤男子幾乎是哀嚎懇求,他伸出手來想拉住紫嫣然的袖子,身旁的元昌很快的擋住他;元昌緊握著刀疤男的上臂,低沉的聲音露出無比的凶惡「滾一旁去!再騷擾紫小姐,我馬上把你這隻手給砍了。」
刀疤男絕望的走到門口邊蹲下,紫嫣然柔媚的看了元昌一眼。
沒多久何風的轎車停在門口,一幫幫眾連忙排成兩列迎接;為首的紫嫣然高貴的昂頭挺胸,等待隨從打開車門;一身白西裝的何風撐手坐在車內,神色陰沉而凝重,紫嫣然心知他必定為了昨日調查局的約談而不悅。
「幫主,我們都準備好了,就等您入席,馬上就可以召開幫務大會了。」紫嫣然的口氣帶著無比的敬重,她知道這種慎重的場合,她不能叫他路易叔叔;何風一向最無法忍受別人對他不敬。
何風沒回答,臉色鐵青的他默默從車內走出,用著優雅的姿態昂首闊步走過紅地毯,年近半百的他,依然有不輸黎華的瀟灑與高貴。
幫務由擔任司儀的元昌主持,各堂各分會小組輪批上前,報告近來幫內的大小事情;紫嫣然站在何風身旁,偷偷打量他;何風一直面無表情,也不下達任何指示,連稍微表示意見都沒有。這與平常事必親躬,治事甚嚴的他,差了許多。
「幫…幫主…」當南部分會長詢問與其它幫派酒店圍事的糾紛該怎麼處理時,紫嫣然小聲的呼喚著一直不答話的何風。
何風回過神,臉色依然難看;「就照慣例吧!人手不足,由中部多調點人去處理吧。」
「是。」
紫嫣然心想不趕快處置何風的心事,他必定寢食難安;南部分會長走回自己的位子上,例行的事務報告還沒結束,紫忽然打斷元昌「元組長,先討論侯組長的懲處事宜吧!」
何風眼睛一亮,總算回過神來看著堂前眾人。刀疤男渾身顫抖,偎偎縮縮的走到何風面前跪下:「幫主,請你原諒我,我真的不知道這次事情…會鬧這麼大…」
關古威出意外的事件,新聞鬧的很大。不管是電視,報章,雜誌,全報的沸沸洋洋;尤其警方推測是蓄意肇事,各種奇怪的猜測層出不窮,匪夷所思的內幕消息紛紛出現;但最危及何風的,卻是三天前,星光周刊最新一期報導…《內幕大揭發!關古威事件,與青龍幫復仇?》
雖然報導並未提及綁架周映彤的事件,但卻用巧妙的暗示,將關古威被車撞與青龍幫連結在一起…
《雖然意外發生真正原因不得而知,但是眾所皆知,青龍幫與演藝圈內一家勢力龐大的經紀公司素有淵緣;而一年前EAMI的經紀部門成立後,兩邊的衝突摩差,一直不斷增劇;這與EAMI頭號男歌手關古威被車撞的意外,究竟有沒有關連呢?
據說傑XX經紀公司曾向關古威挖角,但被拒絕….演藝圈資深藝人不禁憂心,四年前黑道染指演藝圈的蠻橫行徑,將捲土重來……》
因為這篇報導,何風終於被調查局約談;幸好經由幾名政商界的朋友出面力保,再加上何風本人信誓旦旦保證絕不會插手演藝圈的事,也與關古威事件絕無關連,調查局查無實證,何風才沒有被拘留。
從調查局回來後,何風憤怒不已,他要元昌用一切的力量,調查關古威被撞的真兇是誰;元昌下達命令,若查出是青龍幫的人所為,必定嚴格懲罰。刀疤男本以為不會查的出來,便持續裝聾作啞,沒想到那天陪同的小弟害怕被連帶處罰,私底下偷偷向元昌告密,於是這一次的幫務大會,多加了一條議程:<懲處違反幫規人員>。
刀疤男跪在堂前聽著司儀宣讀罪狀,何風坐在中間的椅子上,心不在焉的偏著頭回想昨晚在電話中,周映彤說的話……
『如果青龍幫真要糾纏不休,大不了大家一起玉石俱焚。我馬上通知警方及調查局,並且向新聞界批露所有的事!就算沒有證據,調查局應該也會找機會起訴你的;如果真要證人,我想黎華與王瑞恩也不會反對做證人的。』
周映彤的強硬令他不悅,但更令他感到怒火中燒的,是屬下的輕舉妄動。他不屑的斜昵跪在腳下的刀疤男,丟出一本雜誌,落在地上的,赫然是最新一期的星光周刊。
「老…老大…這雜誌寫的根本不是事實呀!而且我這麼做,也是想教訓一下他們,否則青龍幫都沒人放在眼底了……」
何風冷冷的表示「你也知道不是事實?它寫的比事實更對我不利!傑立斯運用青龍幫的黑道勢力,站穩演藝圈的地位!哈,真是囂張的黑道,一點也不把警察放在眼裡,如果再放著青龍幫不管,一定會惹出更多事情,最好先想辦法逮住那個黑幫老大。調查局一定這麼想!
而我可以站出來澄清,這件事跟我沒關係,是我青龍幫的屬下做的?因為青龍幫上次綁架周映彤失利,他想出一口怨氣!我可以跟社會大眾這麼說嗎?」
「幫主……我錯了……請你原諒………」
元昌也用無比寒冷的語調說「那一次幫主有明確指示,不可再因綁架事件尋仇的。不管你動機為何,不聽幫主指示就是違反幫規,違反幫規下場如何,你應該很清楚!」
「我我我……請幫主原諒我這次,我再也不敢了!」刀疤男嚇的渾身顫抖,兩名黑衣男子上前按住刀疤男。「帶下去處理,別弄髒這裡!」何風不耐的揮揮手,刀疤男隨即被拖下去。
「鞤主,侯組長原先的職位解除,繼任他的人選,幫主要親自挑選嗎?」
何風想了一下,幾天前的回憶在他心底湧現:「那個阿南,還不錯……」雖然他非常氣阿南向黎華開槍,但是阿南衝出來,在自己面前,擋住黎華手槍……那一刻,何風的心中是很讚許的。
「阿南本來就是組長,後來被幫主調去看守倉庫大門……既然這樣,就由他頂替侯組長的地位。」元昌道。
「幫主,這樣好嗎?我聽說阿南放外人進來救人。」紫嫣然表示反對。
「嫣然,我跟妳說過多少次了?幫裡的事務妳可以旁觀,不許插手。妳把妳傑立斯的事管好就行了,那些新秀選拔企畫,及挖角計畫呢?還有打擊方若綺的計畫,怎麼我看起來一點成果都沒有?」
「路易叔叔,傑立斯早就培訓好一批新人了,很快就要推出。只是你忙著幫內事情,根本沒時間回公司看看!還有方若綺……」紫嫣然急急澄清。
「好,好,這些事妳自己處理就好,等有實際成果再向我報告。我累了,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大事,這次會議告一段落。」何風站了起來,其餘幫眾也紛紛站起來準備恭送幫主離開。
「還有,記得在幫內不要叫我路易叔叔」。冷淡的看了紫嫣然一眼,何風隨即走出大門。紫嫣然越想越是不甘願,即使她如何努力,何風似乎還是無法對她百分之百的信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一定要做出成績給何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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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天使之翼(完修版)第一部
************關古威入院已一個多星期,這段期間若綺的工作越來越忙碌,除了她在永振挑大樑的新戲《蝴蝶公主》開始動工,手頭上還有三支廣告及幾個代言活動等著她。另外下一張新專輯,也在籌備中。
若綺這陣子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下班時,幾乎都已經晚上九點多。只要關古威的父母不在,回家前,她都會先繞到醫院探視闗古威。
「妳每天工作那麼久,身體不會累壞吧?」坐在病床上,關古威溫柔的看著剛進門的若綺。
「不會,越忙越有精神。」若綺將袋子放到桌上,從裡面抽出一盒東西「吶,你上次說想吃手工泡芙,我收工的時候趕快跑去買的耶!還好那間店還沒打烊。」若綺燦爛的笑容依然迷人。
「呵呵,不愧是我的好老婆。」
若綺紅了臉「誰是你老婆呀!我只是你女朋友,不是你老婆。」若綺本想坐到關古威身旁,關古威一戲弄她,她就不好意思太接近他了。她站在床尾,露出倔強的神情。
「咦?老婆,妳怎麼這樣說呢?當老公的我,會很傷心喔!」關古威依然笑的很賊「妳過來一點呀!」
「不要!」
「妳站那麼遠,我要和妳說話很累耶!」關古威明白若綺的個性,她就是禁不起人家取笑:「唉!好吧!妳不過來,我就過去…啊…好痛…」
若綺急忙奔到關古威身邊「阿威,你沒事吧?受了傷就好好躺著,幹什麼亂動呢?」
「抓到妳了!」關古威握住若綺的手腕,他的笑容帥氣中帶著邪惡,一股濃烈的愛意掩藏在他明亮快樂的雙眼裡。
「你…你作弊…那不算……」若綺尷尬想抽回自己的手,關古威卻牢牢抓住她。
「作弊?我們在考試嗎?」關古威拉著若綺坐下,他溫柔的輕輕環抱她「兵不厭詐!我不這麼做,怎麼有辦法讓妳來到我身邊呢?」
被摟在懷中若綺的臉又更紅了,她緊貼著他的身體,灼熱的體溫和熱烈的氣息一直傳達到她身上。雖然他不是第一次抱她,但是每一次,她都可以感受到自己逐漸加速的心跳。
「呃…不好意思,打擾你們親密的相處時光了。」關古莉帶著詭異的笑容站在門口,若綺連忙跳起來;關古威紅著臉罵道「妳不是回家了嗎?一整個晚上都不見人影,幹嘛現在還跑來呀?」
「我沒回家啦!我是去辦正事。」
「妳這種人哪會有正事要辦?成天只會吃喝玩樂……」
「喂!哥,你不要因為我打斷你們親熱,就把氣發在我身上好不好?不然,你們繼續嘛!我幫你們把門反鎖,還幫你們把風,看你們要親熱多久,就親熱多久!!」
「小莉,妳不要亂說,我才不要跟關古威親…親…熱…」若綺滿臉通紅,大聲宣告。
「哥,聽到了沒?不是我的問題,是若綺姐不肯的喔!」
「什麼?為什麼不要?……」關古威露出納悶又失望的表情,他的注意力已由小莉身上,轉到若綺的拒絕……
「笨蛋!」若綺的臉燒紅的像火爐一樣,此時,關古莉的手機忽然響起,只見她拿起來一看,忽然滿臉通紅:「哥,若綺姐,我到外面接個電話。」接著,她便倉皇奪門而出。
若綺好奇的看著門口:「小莉的樣子很緊張。看來……這通電話很重要。」
關古威露出滿不在乎的眼神:「這個小妮子一定偷偷交男朋友了。最近詭異的跟什麼一樣……」
「小女孩嘛!難免……該不會你這個當哥哥的吃醋啊?」
「吃醋?開玩笑,我還希望她馬上嫁出去呢!不然她動不動就惹出一些白癡事件,讓大家擔心。」
此時,若綺注意到床旁桌前,竟然有一盒珍貴的人蔘,上面貼著一張小卡:『祝關古威先生早日康復。傑立斯社長 紫嫣然』
「哇!阿威,這種人蔘是最頂級的。你什麼時候跟傑立斯的社長有深厚交情呀?」
關古威:「她是想挖我去傑立斯啦!」
「什麼?」
「去年見過面後,她一直透過管道,遊說我跟EAMI解約,跳槽去傑立斯。唉,我也知道人太紅就是有這種困擾,我都明確拒絕了,她還是不死心,到最後她竟然打到我家了!還好那時我跟我爸吵架,他跟紫嫣然說家裡沒出過關古威這個人,紫嫣然才放棄的。沒想到最近我住院,她還特地來看我。雖然這次她沒再開口說要挖角,不過……會送這麼貴重的東西,當然沒安好心呀!」
「哇!阿威,看不出來,你這個人滿講情義的嘛!」
「那還用說!紫嫣然開的條件可優厚了,簽約金是EAMI的兩倍不說,還有各種超豪華的福利與犒賞,各種工作上的優待,像挑歌的優先權利,還是專屬錄音室的使用權利,超高額唱片宣傳預算等等……聽的我好動心呀!
可是再怎麼樣我是映彤姐一手捧紅的,我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EAMI的事,所以我當然拒絕了!」
「呵呵,不愧是關古威,真是個有情有義,貧賤不能淫的好青年呀!」
「什麼貧賤不能淫?是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有沒有讀過書呀,小姐?」
「你不要雞蛋裡挑骨頭,我國學常識一向是最爛的。」
此時,關古莉已經走進來。
「若綺姐,很晚了!醫院要關大門了。我跟妳一齊由側門離開吧!」
關古威的身體康復很快,已經可以自理,完全不需要人照料了!要不是醫生說最好繼續觀察一陣子,關古威已經恨不得馬上辦理出院了。所以最近關古莉也是早上才來看顧一陣子,晚上則回家休息。
「阿威,我走了。有事情打電話給我喔!」若綺帶著溫柔的笑意向關古威告別,關古莉早已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關古威安靜了一下才開口「那…回去時小心點,早點休息。」
「嗯。」
「還有睡覺前,檢查一下瓦斯關了沒?門窗有沒有鎖緊…」
「好。」
「還有平常拍戲時小心點,拍片現場最容易出意外。」
「我知道。」
「還有……」
「還有多少呀?你想當我媽媽是不是?」若綺露出受不了的神情。
「沒辦法呀!誰叫我們……」關古威忽然臉紅了一下,眼神飄到旁邊「誰叫我們每天見面的時間那麼少,我不跟妳多說點話,怎麼把妳留久一點呢?」
若綺覺得一陣甜蜜溫馨,一股感動,在心底油然而現。工作上累積的疲憊,似乎也一掃而空……
「謝謝你,阿威。」她主動握住關古威的手,關古威也輕輕把她拉向自己「謝什麼?傻瓜,不要謝我,妳只要好好為我保重自己就夠了!」他輕勾住若綺垂落的一絲秀髮,柔柔的情意從他眼角傾洩而出「看到妳快樂多了,我好高興。」
「我也好高興……」若綺的臉上閃耀著美麗的光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沒有離開。」
離開醫院後,若綺沒有馬上回家。因為關古莉說有重要的事情,想跟她商量,所以她帶著關古莉走入醫院隔壁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館。
聽完關古莉說的事情,若綺嚇了一跳。關古莉說她前一陣子參加SUN唱片的新秀選拔,被傑立斯看中,傑立斯的高層很快和她簽約,目前正秘密培訓當中。
這件事情,關古威跟兄妹兩人的父母都不知情。雖然關古莉剛滿二十歲,有簽約作主的權利,但是此舉對像她這種剛從學校畢業,涉世未深的小女生來說,還是太大膽了點。
若綺不禁埋怨:「小莉,好歹妳可以先跟我打聽一下演藝圈的情況,再決定呀!」
「對不起,若綺姐,因為我怕消息走漏,被我哥跟我爸媽知道的話,我的明星夢一定當不成了。」
「小莉,如果關古威跟伯父母反對,也只是因為擔心妳。真想走演藝圈,也要先跟家人溝通清楚……」
「我知道,可是如果我要進演藝圈,一定要經過激烈抗爭,看我哥哥的例子就知道了。這次機會難得,我如果不趕快跟傑立斯簽約,他們就會錄取別人了。」
若綺嘆了一口氣,她最擔心的不是關古莉要進演藝圈,而是她竟然冒冒失失的就跟傑立斯簽了經紀約。這家經紀公司內部的複雜狀況,是連資深藝人也搖頭嘆息的。藝人之間的競爭激烈不說,光公司對待過氣藝人的冷漠,就令人覺得不近人情。雖然黎華,童靖陽,高明權等當紅藝人都被公司捧上了天,但是只要一過氣,如袁佩棋,公司馬上棄之如敝帚。
總而言之,進這間公司不是大好就是大壞;再加上何風這個黑道背景的人是幕後金主,還有那令人摸不著頭緒的紫嫣然,關古莉這麼單純的女孩進這家公司,實在太冒險了。
「若綺姐,妳一定要支持我喔!我爸媽知道後,一定會把我罵的半死,哥一定也會臭罵一頓,如果連妳也不支持我,我就孤立無援了……」關古莉可憐兮兮的表示:「進演藝圈真的是我的夢想呀!我這陣子老是往外跑,就是要接受培訓跟錄音,我真的很想跟哥哥與若綺姐一樣,站在舞台載歌載舞,接受fans們的歡呼喝采。」
關古莉拿著一張CD,封面色彩相當鮮豔,三名可愛的女孩排成一列,笑的相當燦爛;站在中間最漂亮俏皮,也最引人注目的女孩,赫然是范曉愛!
若綺震驚的拿過CD:「范曉愛?」
「若綺姐,妳也認識她?她是我們三個人中最被看好的,雖然還沒正式出道,已經有不少粉絲替她組成後援會了!如果我跟她一樣就好了。」三人之中,關古莉明顯比較樸實,難以壓過另外兩人的光芒。
若綺嘆了口氣:「既然都已經簽約,小莉,妳就好好表現給大家看吧!」
關古莉露出開心的笑容「我會的。」
如果關古威知道曾經追求未果的范曉愛,跟自己的妹妹搭檔組成女子團體,不知會怎麼想?若綺心中忽然浮現不好的預感。去年,她在EAMI偶然見到關古威跟范曉愛抱在一起的畫面,還歷歷在目。關古威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一種……難以拒絕的迷戀。
若綺搖搖頭,努力驅散心中這片不舒服的感覺。她實在太會亂想了!范曉愛是傑立斯與SUN唱片的歌手,根本沒什麼機會跟關古威見面,況且關古威說他跟范曉愛很久沒聯絡了!她是在吃哪門子的飛醋呢?
沒想到,沒多久之後,若綺發現這份不祥的預感成真了。因為日夜培訓的關係,關古莉跟范曉愛和另一名團員甘馨儀,發展出發常深厚的情誼,她三不五十拉著范曉愛住進自己的家。而且據關古莉說,她的父母非常喜歡范曉愛。
「他們說……曉愛活潑又清純,嘴巴又甜,很討人喜歡。他們還一直追問我,曉愛有沒有男朋友呢?真無聊……我問媽,是不是想幫她做媒人,結果媽竟然說,要我介紹曉愛給哥哥認識!」關古莉露出受不了的表情:「我說哥都有妳這個正牌女友了呀!結果媽還罵了我一頓……說妳……」關古莉赫然閉嘴,她再怎麼口無遮攔,也知道有些話,不能在當事人面前提起。
若綺勉強笑了一下,今天她來醫院探視關古威,偶然在停車場遇到小莉,兩人便一起走進來。「總之……伯父伯母知道進演藝圈後,沒有表示反對,真是值得慶賀。」
「本來他們很不高興的。後來是跟曉愛聊過後,曉愛勸他們要相信我。」關古莉興高采烈的說:「我爸媽見我的團員是個很棒的女孩,也就比較放心了。」
若綺心中越來越鬱悶。這種感覺好像在嫉妒……她討厭自己這樣。
兩人還沒進入關古威的病房,門口就傳來一陣喧鬧的談笑聲。看來,裡面有很多人。
「爸,媽,你們怎麼先過來了?你們不是說下午才有空嗎?」關古莉好奇的問。病房內除了關古威的父母,還有另一個女孩,赫然便是范曉愛。
范曉愛露出歉意:「我早上去妳家找妳,伯父伯母說,妳來醫院探望關古威。剛好我也很想看看阿威,所以伯父伯母就帶我過來了。」
「本來我跟你爸早上要去買東西,不過……改天再買也不要緊。」關古威的母親看著曉愛,露出慈祥的目光。
「都是因為我吵著要探望阿威啦!去年他曾經幫我寫歌,我當然要來探望恩人嘍!阿威,這次我跟小莉的合輯,很多詞曲也都是我自己做的喔!多虧你以前有教過我一些寫歌的技巧。」
「那當然,你能以最高分通過培訓,我的教學功不可沒。」關古威得意的說。
「阿威跟曉愛以前就熟識嗎?」關父好奇問。
曉愛露出羞澀的神情:「去年我跟阿威就認識,但是沒有常見面,算不上熟。每次見面,我都會跟阿威討教一下詞曲創作的技巧,多虧他,受訓期間我的創作能力獲得很高的分數。」
「呵,曉愛本來就能歌善舞,才華洋溢,又能演能唱。她得高分是靠自己啦!」
關母露出歡欣的目光:「看來你們都對彼此很有好感。阿威,以後要多約曉愛出來玩呀!」
關古威臉一紅:「媽,妳說到哪去了?」
關古莉見情況越來越不妙,連忙道:「哥……若綺姐,也來看你了。」
此時,病房內的四個人才發現站在關古莉身後的若綺。
若綺此時尷尬到不行,難過,委屈,嫉妒,疑惑等等複雜的情緒全擠在一起,壓的她的心好酸好難受。她勉強露出笑容:「伯父,伯母……曉愛……你們好。」
關母露出厭惡的目光:「方小姐,妳來做什麼?」
關古威一愣,急道:「媽……」
「我記得我跟阿威的母親警告過妳,請妳不要太接近他,對吧?」關父也道:「阿威有很多人照顧,不勞妳費心!」
「爸,媽,你們別對若綺這樣說話!」關古威氣到想拔掉點滴跳起來。
若綺知道現在這裡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她連忙道:「阿威,不要緊的。我等一下還有事情,我先走了!」
不等其他人反應,若綺飛也似的轉身逃離現場。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呢?為什麼每次談戀愛,苦澀總是多於甜蜜呢?眼角的淚水,不知不覺融化在空氣裡。
回到公司,若綺轉換心情投入工作中。她跟著助理東奔西跑,結束今天所有行程,回到家攤在地板上,才有心力打開自己的私人手機查看。
關古威打來十幾通,最後留一通簡訊:『回家後,馬上打電話給我,不管多晚都可以。』
若綺抬頭望著牆上時鐘,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半,阿威也應該睡著了。她嘆了口氣,關上電話,自顧自去洗澡。她不想聽解釋,不想聽道歉,也不想聽安慰。
半小時後,她穿著浴袍由浴室走出來,用毛巾擦拭自己濕漉漉的長髮,視線轉移到客廳,心中赫然一驚。沙發上坐了一個男子,竟然是關古威。若綺曾經告訴他,自己會在門口的盆栽下方藏備用鑰匙,關古威一定這樣進來的。
「關古威,你怎麼在這裡?」若綺吃驚不已。
「我從醫院偷溜出來的。誰叫妳都不接我的電話,也不回電話給我。」
「笨蛋,你身體還沒復原,怎麼可以偷溜出來呢?」
「我身體好到不行,醫生說我這幾天就可以出院了。」關古威不在乎的說:「跟我的身體比起來,妳……比較重要。」
若綺眼一紅,轉過身:「不要再甜言蜜語了!你每次都來這一招……」
關古威走向她,輕輕摟抱住她的腰:「對不起,若綺,今天害妳那麼尷尬。可是我還是要再強調一次,我爸媽是我爸媽,我是我……妳不要把他們放在心上,好嗎?」
若綺沉默不語,他不知道,令她難受的除了他的父母,還有范曉愛。她總覺得范曉愛是刻意接近關古威的,她不能說,她不要讓他覺得她是無理取鬧的人。
「不相信我呀?那麼……我用行動證明我對妳的愛好了!」關古威在她耳旁輕輕吹氣,一隻手悄悄伸入浴袍裡,若綺身體一僵,連忙推開他:「臭關古威,你生病了還想亂來呀!」雖然名義上,他們是男女朋友,也交往了兩三個星期,但是交往期間阿威都在住院,他們並沒有太過親密的肢體接觸。
「哎呀!好痛……」關古威故意露出痛苦神情。
「少來,同一招我不會上當兩次的。」若綺大聲道。
「那麼……這一招呢?」關古威忽然拿出一疊厚厚,滿是凹痕跟污漬的白紙,上面寫了很多凌亂的東西。
「你送垃圾給我呀?」
「什麼垃圾?這是關大才子親手譜的詞曲,這是我住院期間寫的歌,有六首之多呢!我想,妳還沒選定專輯的歌嘛!」
若綺心中一陣溫暖,她知道關古威是想討她開心,才在住院期間竭力寫歌給她。「阿威,謝謝你。」
「這一招有用嗎?」關古威走向她,又溫柔的擁抱住她。
「嗯……還可以啦!」
「只有『還可以』喔?」關古威面露不滿:「看來,我只好使出我的終極絕招了。」他忽然用公主抱,高高抱起若綺,若綺嚇到,在空中尖叫:「快放我下來!關古威,你做什麼?」
「既然妳還不滿意,我只好馬上帶妳去見我爸媽。我會告訴他們,方若綺是我認定的人,要他們少管閒事。」
「用不著!」掛在半空中,若綺又羞又怕,她緊抓著關古威的肩膀。「快點放我下來啦!再不放我下來,我就大叫喔!」
「電視劇有句廣泛流傳的名言,妳沒聽過嗎?『妳叫破喉嚨也沒用啦!』」關古威溫柔的凝視她,嘴唇已經印上她柔軟的唇瓣。
那一晚,在若綺不斷催逼下,關古威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回醫院去。他們說好,關古威出院那一天,如果若綺有空,就親自來接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