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浚 发表于 2009-8-26 20:25

【捨、得】

本帖最后由 紹浚 于 2009-8-26 21:52 编辑

有捨,才會有得。


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他就明白這樣的道理,有捨,才會有得……


就如同,一個人手上抱滿了物品後,想要再拿新的物品,就得捨棄部分的東西。

要得到一樣,便得捨棄另一樣。



如同魚與熊掌不能兼得……



是啊,



像她對自己也是如此……







****







他忘了自己是何時開始愛上她的。


只記得當他發覺她已居住在心底時,他卻僅能凝望著她的背影。


後來,他才體認。


喜歡一個人卻只敢偷偷看著她背影的感覺,是種淺淺的滿足亦是窒悶的寂寞。  


而他一生的驟變是得知她被自己的哥哥拒絕開始的。


對他來說,或許是讓他一償宿願的契機?


他不是不清楚自己哥哥與她過去的那段轟轟烈烈,眾人皆知的戀情。



於是,



他更不願放棄這能實現長久戀慕的機會。


即使背上趁人之危之污名,他亦甘願。


他不願一生僅能凝望著她的背影,直至終老。







****







那天似乎過的比平常慢,而她沉默瞅著他的面容,試圖從他臉上讀出他真實的心思。


他的表情看來平淡,但那雙清明的眸卻染上淺淺的盼望。


尷尬的沉默在他們之間漂盪。



「我答應你的求婚。」她這麼說。

  
「謝謝。」


他微彎唇角,眼中藏著無言的欣喜。



他想,將來會有無數個值得高興的日子等著他。




只不過,多年後他才明瞭,這一生最高興的時刻已經過去。
  






****







新婚那夜,她喝的很醉。



而他雖蹙著眉,但在望著雙頰酡紅闔目而睡的她,搖搖頭笑了。


他緩緩褪去她一身衣物,映入瞳底的雪白肌膚攝住他的心智,細細沁出的汗溢滴在他的臉頰,順著頸滑落。


他癡迷且喃喃地低喊著她的名字。正當,他俯下身欲親吻因躁熱微啟的唇時,耳邊卻聽聞朦朦朧朧的呢喃囈語。



「華,為什麼……」



他僵住了身。

霎時,一抹心疼在他心口浮現。

握緊了拳,此刻,他從未如此希望自己自小尊敬仰慕的哥哥壓根不存在過。

粗嘎的喘息聲,在一聲難以察覺卻又不甘的嘆息後,漸漸停止。

他伸手拭去掛在她眼睫的淚,便開門離去。







****







翌日,當她醒過來時頓時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茫然。


推開門,瞅見她細微的不安,他輕嗽了聲:「昨夜睡得好嗎?」


「昨夜我醉了,抱歉。」


聽完她的話,他只是輕輕地將一件外衣披在她肩後,他並未離去,默默站了一會兒,然後這麼回答:「沒關係的,一切都沒關係。」


言語中是關切的情意,那直搗心魄如闇夜星光燦放的幽黑雙眸,卻是故作平靜的雲淡風清……



那天後,他雖試著想親近她,卻總忘不了那晚的呼喚同她眸底淌落的淚,一再提醒著他不堪的癡心妄想同他本以為自己不在乎的名聲與背叛。


爾後,他決定搬出新房另居他處。


聽聞這決定時,她有點惆悵,片刻猶豫,也暗暗鬆了口氣。她非是不懂,也曾想藉他忘卻過往,卻總在緊要關頭無能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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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居已過月餘,臨睡之前,他會想她一遍;睜開雙眼,他會開始對她的思念。


然而日常碰面,他恁地客氣淡薄。


每當他想更進一步,眼前總突亙哥哥的身影……他一輩子都無法超越的背影。


所以他對她甚少有濃烈的情緒,他將自己的感情藏的很好。


他總是淡淡的說話,淡淡的點頭,在兩人婚姻關係像張白紙下染上淡淡的印子,幾不可見。


相敬如賓,相互扶助,是眾人對他們夫妻關係的印象。


縱然夫妻間並無真情之流言蜚語不斷。


而走到這一步,縱使開頭便錯,亦得裝作若無其事,咬牙扮下去。他想。







****







「……抱歉。」



慣常的歉意逸於他的口中,自二人結婚後的對話最後皆以此語作結。


她頓了頓,彎彎嘴角,憋著氣回答:「你毋須事事跟我道歉。」
  
「欸?嗯?」


他點點頭,突見她張口欲嘔的神情。
  
行醫多年,他明瞭此刻她生理的變化。

他的胸口,湧著難以呼吸的窒悶。

咳了兩聲,歛去心頭滋味難辨的翻騰,欣喜的笑現於他的臉。


「妳懷孕了。」他又回答:「這段日子,需要好好安胎,別太操勞。」

「這孩子……」
  
「別說了。」
  
「不,這孩子是……」
  
「我知道的。」

「我……」

「我知道的,我明白的……」


他止住她想說的話語,輕輕摟住她,喃喃自語著。

他的身軀貼著她,很近,近到她可以感受到他呼出的氣息吹過她的頸項。

這混雜清涼如薄荷香的氣息,她曾在另一人唇邊嚐過。

情不自禁地,他右手遮斷了她的眼,隔斷兩人交融的視線,掩去瞳底的自身身影。左手沿著她的背脊緩緩滑落光潔的頸部,略欠了欠身,輕如蝴蝶的吻落在她唇邊。  



「若綺。」低沉而慌亂的呼吸聲在她的耳邊喘息著。「妳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她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同不忍,卻沒應聲。


乍然,他身軀一震,挺直了身,掩住嘴脣,望向她嬌柔的麗色上浮現的詫異。



「抱歉!」

聽著他的抱歉,她柳眉擰著,複雜的情緒盈滿她心底。

「為什麼要說抱歉?為什麼你總是如此?」

他愣住了,瞧清她眼底的怨懟。

「我、抱歉……」



他面對著她,眸子慢慢變得冷靜,立刻轉身離開!







****







他不停地在路上奔跑,不停不停地想……


是啊,這是他的妻,一個理智到從不問他為何娶她是否愛她,及……一顆心始終在別的男人身上的女人。
  

雖然早在求婚時,他就料想到這情景。


只是凝望時,曾盼望著有一天她會回過頭來朝他笑。


哈哈哈……在這段沒有愛情的婚姻關係中,他習慣了一個人,習慣隱藏在暗處,好讓人瞧不見他自認為是不倫戀慕的驚慌失措。







****







她見到他這般異常的反應,有點愕然。


他越是用瞭解的眼神穿透她,越是用溫柔的言語點醒她,她越是覺得愧疚,越是悔恨。
  

過多矯情的體諒與寬容,只映出婚姻殘缺的面目,跟她自私尋求逃避的念頭。
  

當這麼多的愧疚、悔恨無處可洩,無法償還時,她不能愛他,只能怨自己,更只能恨自己。
  



啊!他的愛來的多麼沉重,也多麼讓人……
  




無奈。







****







此時他明白當彼此瞭解當初的動機,那是如此可笑可嘆可哀可憐,卻無法打從心底原宥彼此因自私逃避,讓關係陷入這般尷尬糾葛,難以放手的窘境。


呵……悲哀再清晰不過。


一切的如果皆不能讓狀態回到當初,亦無法搬除壓在他心底那沉重的罪惡。


慾、悔、恨,執拗地流轉,溢滿空氣中每一個空隙,讓他無法呼吸的暈眩同窒息。






或許。


死了會不會更好?他想。







****







不久,


她收拾著他的衣物,床鋪上有他依舊是那身純白的衣袍,記憶底未曾變過的衣色。




一如終日朗白青空……




她凝望著窗外,輕輕的嘆口氣。


對她來說,他的肩膀沉默固執地承受著他無邊的寂寞。


回首一幕幕在腦海起伏,他的面貌在她眼底清晰可見。





她不禁低垂雙眼,然後低喃:「凱文……」









完~

皮皮 发表于 2009-8-27 09:02

一开始看到哥哥二字,脑子里面的第一反应是甜蜜中的哥哥,竟然忘了黎华这个哥哥的身份

黎华再文里面的角色,虽然从未出场,但是并不讨人喜欢,倒是凯文这个弟弟,怎么能这么隐忍。

而被留下的若绮又要怎样重新开始后来的生活哦,真的是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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