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凯文站在那里，显然也很尴尬。方若琦推推压在自己身上的黎华，想要坐起来。黎华回过头来，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而是再次捕获住方若琦的双唇。方若琦用力想推开他，却是徒劳。心中满是不解与讶异，她不知所措的躺在那里，任黎华吻着，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激情。半晌，黎华离开他的唇，方若琦推开黎华，直起身来，看看门边，欧医生已经走了。满面愁云惨雾，方若琦皱着眉头看他。
黎华侧靠在床上，轻舔嘴唇，调笑道：“方若琦，接吻要专心一点。”
不理会黎华，方若琦心中是一大堆的问号，“华……你刚才是怎么了？”
邪魅的笑依旧挂在唇边，“什么怎么了？”
明知道他是在明知故问，“欧医生在，你为什么还……还吻我？”
黎华直起身，单手撑坐在在床上。唇边挂着一抹笑，半垂着琥珀色的眸子。修长的手指触上方若琦的锁骨，轻轻摩挲，“因为你太诱人，让我难以自拔。”
黎华抬眼，方若琦陡然一阵心悸，眼光碰触到琥珀色的眸子，让她不能自己。脸烧起来，闪身避开黎华的触碰。虽然知道黎华在敷衍自己，但她心里还是甜腻腻的。
黎华收起自己略带轻佻的玩世不恭，不置可否的笑笑。从桌上拿起一个文件夹，递给方若琦，“这就算是另一个补偿吧。”
她接过，“这是什么？”
“pstv的合约。”
“pstv？”
“上次林立翔带你去看的pstv的[综艺皇帝]确实不错。老节目在各方面都比较成熟，也有广泛的受众群。”黎华说，“这是星座系列电视剧，也是pstv的王牌节目。电视剧的拍摄时间比较紧凑，制作质量也比综艺节目好得多。”
“星座系列？！”方若琦不禁惊呼。谁不知道这个系列的电视剧是pstv每年都拿奖的金牌节目？方若琦想起上次林立翔之所以带自己去谈[综艺皇帝]的case，就是因为觉得拿下星座系列的机会太渺茫了，只好试着退而求其次，却没想到还是铩羽而归。方若琦打开文件夹，里面有通告和签约合同。而上面都明明白白的写着‘女主角’三个大字。每一季度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来争取其中角色，能在里面演个小配角就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了。而现在，自己竟然能演主角……方若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先看看通告。如果可以的话，把合同签了，明天让林立翔拿给曹琳。”
一提到曹琳，方若琦回想起那天，她那副高高在上，油盐不进的嘴脸。感动于黎华的用心，方若琦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合起文件夹，“华……我，不能签。”
“因为曹琳？”黎华似乎并不意外于方若琦的拒绝。
方若琦点点头，“上次她连一个试一试的机会都不给我。而这次，因为有你，我才能拿到这个通告。我不想这样，我想靠自己的实力去获得肯定。”
“若琦，我相信你绝对能够胜任这个case。我只是给了你一个机会，而至于别人对你的肯定，还是要你自己去努力。如果说你因为我得到了什么好处，也只是得到了一次被公平对待的机会。”
“……被公平对待的机会？”
黎华轻轻抽动嘴角，“林立翔被冷冻，曹琳不会因为他而得罪季青平，所以也就决不会用他介绍的人。而你又只是一个没有背景的新人。所以，在她那吃了闭门羹也是正常的。”
方若琦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半晌，她接过，“华，谢谢你。”
黎华宠溺的揉揉她的发，“傻丫头。”
方若琦靠进黎华怀里，伸出双臂轻轻环住他。心里很安定，一切的纷纷绕绕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chapter22
欧凯文坐在自己的诊室里，刚才的一幕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原想方若琦和黎华的关系许是不简单。可真正看到又是另一回事。黎华刚才的行为是在挑衅，这点欧凯文心里很明白。原以为方若琦洁身自好，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原来竟也没有什么差别。一样和黎华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一阵莫名的烦躁，欧凯文扯下眼镜，扔在桌子上。
黎华在医院陪了方若琦一夜，第二天一早，就为她办理了出院手续。方若琦也牵挂着片场的进度，但想起那晚在海边的事情，心中又觉尴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瑞恩。黎华看出方若琦一脸的无措，轻轻握上她的手。方若琦心头一暖，唇边荡起一个笑容。
黎华搂着方若琦出现在片场。四下一片窃窃私语，虽然大家对这段绯闻并不陌生，但对于这样公然的亲昵还是充满了好奇。方若琦心里甜滋滋的，但介于这样的场合，还是很不自在的扭了扭肩。黎华轻笑，反而收紧了手臂。
“你们来了？”王瑞恩的声音冰冷的在他们背后响起。方若琦一怔，怯生生回过头，眼前的王瑞恩蓬乱着头发，眼窝深深凹陷，紧锁着眉头。身上的衣服，竟还是那天在海边分手时的那套。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憔悴，甚至有些颓废。
看着这样的王瑞恩，方若琦很是不忍，不由得深深自责。相顾无言，王瑞恩承受不住方若琦眼中的关切，硬生生别过头，“若琦，你先去化妆吧。”
方若琦点点头，俩人转身刚刚要走，王瑞恩叫住黎华，“黎华，我想和你谈谈。”
黎华停下脚步，转身站定，扬起一个笑容，“好。”
方若琦深深的望了一眼黎华，眼光扫过王瑞恩，转身离开了。
两人坐定，王瑞恩皱着眉头看着黎华，并不做声。黎华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迎上他的目光，倒也不开口。
王瑞恩看着黎华，深吸一口气，像是在下什么决心，“黎华，你和席若芸到底是什么关系？”声音很僵硬，倒是像在逼供，这把王瑞恩自己都吓了一跳。自觉口气过于强硬，黎华许是不会回答，甚至可能拂袖而去。但抬眼看去，黎华脸上依旧挂着那不温不火的笑容，这笑容让王瑞恩显得底气不足。
“朋友。”黎华的回答简单而明了。可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是王瑞恩最不想听到的，他不禁又紧了紧眉头，“那方若琦呢？难道你们也是朋友？！”王瑞恩显然已经顾及不到自己的态度，他只想开诚布公的和黎华谈一谈。
黎华唇边勾起一个并不算太友善的弧度，“王导认为我和方若琦不是朋友吗？”
这回答让王瑞恩一怔，不知该如何让回答，心中燃起无名火。他自认，论城府，论待人接物，为人处事的圆滑与老练，自己根本就不是黎华的对手。不想再逞口舌之快，王瑞恩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缓和了语气，“黎华，你明白我的意思。既然你选择和若琦在一起，就一心一意地对她。若琦是个好女孩儿，她玩不起你的感情游戏。如果你只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那么，请你离她远一点。但如果不是，你至少应该和别的女人保持距离……比如说，席若芸。”
黎华依旧是静静的听着，脸上挂着那末没有温度的笑，微微眯起了双眼，“方若琦是很好。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和别人保持距离。我和她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别人来插手。王导，如果你是作为‘王大哥’来关心方若琦，那么你应该直接去找她。如果你是作为导演，那么你没有权力过问我的私事。”
“如果我说我喜欢方若琦呢？！”面对防线如此周密的黎华，王瑞恩不得不亮出自己的底牌。虽然黎华早已知道，但王瑞恩觉得，这至少可以逼他表态。
黎华轻笑，对此显得并不意外，“那么，你应该自己告诉她。”轻轻挑眉，“还是……让我转告么？”
“你说什么！”王瑞恩气急，惊诧于黎华的反应。黎华轻浮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半晌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沉下一张脸，“黎华，你是给不了若琦幸福的！我不会放弃她。”
“这是你的事情，不必知会我。”黎华不置可否的笑笑，“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我先走了。”黎华起身离开，王瑞恩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升起一丝疑虑。他突然觉得，眼前的黎华有些可怖，像一个黑洞，深不见底。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变换无常，心思更是难以揣摩。刚刚黎华的态度，是那么的不经意。若琦在他心中，又占得了多少分量呢……王瑞恩不由得担心起来，若琦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真的有幸福可言吗？
方若琦在化妆间里坐立不安，时不时地向外张望。王瑞恩的样子让她很是揪心，这个时候他又要和黎华说些什么呢？突而从镜子里看到黎华从门口经过。看样子，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于是便安下心来。化妆师是一个与方若琦年龄相仿的女孩子，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不禁暗笑。刚想说些什么，就闭上了嘴，远远的，是王瑞恩朝这边走过来。
方若琦表情有些尴尬，却又不好说什么。王瑞恩走过来，化妆师很有眼色的找个理由避开了。
王瑞恩拉过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王大哥。”方若琦低着头招呼道。
“若琦，你……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王大哥关心。”方若琦显得局促不安。
“若琦，你需要和我那么见外吗？”王瑞恩皱起眉头。一阵沉默，方若琦不知如何回答。王瑞恩叹了口气，“那天在海边……”
“王大哥，那天晚上我喝醉了，记不清发生什么……”方若琦急忙打断他。她实在不知道如何正面这样的变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和王瑞恩也许还可以是朋友。
王瑞恩苦笑，如果她真的不记得，说这些不是多此一举吗。若琦就是若琦，连拒绝都不会，轻易就被别人戳穿。想拒绝自己，也给大家留有余地，可却只找到找了这么拙劣的借口。方若琦是这么的单纯到有些傻。王瑞恩不禁感叹，她和黎华之间的差别真是太大了，心中也就更加确定，黎华并不适合方若琦。
“嗯，以后别喝那么多了。”王瑞恩知道方若琦一时还不能接受自己，他决定给大家都留些余地，“那天王大哥的脾气急了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不要在意。”
王瑞恩一下子温和下来的态度，让方若琦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会！我不会在意的。”
“那就好。”王瑞恩心里不是滋味，“我还是你的王大哥。”
方若琦点点头，心中释然，笑颜如花。她以为，王瑞恩真的不再坚持了。
“若琦，喜欢玩雪吗？”
“喜欢啊~我最喜欢玩雪了！下雪的时候可以堆雪人，打雪仗……”方若琦想起那白茫茫的一片，不禁神往起来。脸上忽而流露出遗憾的神色，“可是，我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玩过了呢。”
“现在山上已经开始飘雪了，我们一起去？”王瑞恩试探的问到。
提到玩，方若琦把刚才的尴尬抛诸脑后，兴奋起来，“真的？！好啊~什么时候呢？”
“圣诞节吧，二十五号。那天我打算放剧组一天假。”王瑞恩的声音充满了期待。
“这……”方若琦犹豫起来，“王大哥，能不能改天呢？”
王瑞恩眼光暗淡下来，“为什么？你那天有安排？”
“不是……我和黎华约好一起过平安夜的。”
“是么。”一抹苦笑荡上唇边，王瑞恩垂下头。又是黎华吗……努力想撑起一个笑容，才发觉原来真的如若琦那晚所说，是那么的难。在方若琦的印象中，王瑞恩永远是自信满满，踌躇满志的。于艺术上坚持，于感情上随缘。有过困难，却从没灰过心。可面前的王瑞恩，犹豫而自失，眼中满是不确定。方若琦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想想王瑞恩曾经给了自己努力的方向，正因为有了他当日的鼓励，才有今天的自己。可他现在却为了自己心力交瘁。
“好吧……”方若琦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连她自己都被自己的回答吓了一跳。
“好！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去接你。”王瑞恩抬眼，眼中的疑虑一闪而过，之后的便是惊喜，“若琦，我出去看看，一会儿就开拍了。”说罢，连忙起身离开了。
王瑞恩明白方若琦心中的犹豫。他快步离开，因为不想也不愿给方若琦改口的机会。他觉得，既然方若琦答应下来，就不是对自己完全没有感情。既然如此，自己就有信心能慢慢走进她的心。
方若琦愣愣的坐在那里。懊恼于自己的一时冲动，可是应下来，又怎么能再改口呢。心中忐忑不安，该告诉黎华吗……
方若琦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与王瑞恩之间的关系，谨言慎行让她疲惫不堪。她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空隙，闪进黎华的专用化妆间。黎华正坐在沙发上仔细揣摩着剧本，看到方若琦近来，他放下手中的剧本，拍拍身边的位子。
方若琦坐过去，侧过身抱住黎华，把头扎在他怀里。熟悉的淡淡香味安抚着方若琦紧绷的神经，“华，我想你了。”
黎华环着她，“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他想许是再见到王瑞恩，方若琦有些尴尬，不能自处罢了。
“不一样……”方若琦贪婪的享受着黎华身上味道，声音听上去很是含混。幸福满溢心中，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疲惫。俏皮一笑，“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黎华一愣，这样的赞美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哦？是么？”
“嗯……”方若琦闭着眼睛靠在黎华怀里，“你第一次抱我，我就注意到了。”
“第一次抱你？”黎华蹙着眉，唇边荡着笑，“什么时候？”
“你不记得了……？”方若琦抬眼看他，不禁有些失望，“拍纽约客的时候。”
“嗯……”回想起那时方若琦生涩的初吻，黎华心中一动，“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方若琦怀疑的望着他，酸溜溜的说，“不会吧？你那一大群女朋友都没说过吗？”
听出方若琦言语里的醋意，黎华并不回答，笑着收紧怀抱，“什么味道？”
“嗯……说不清楚。很轻爽，淡淡的香味，很舒服。”方若琦很受用的紧紧贴在黎华怀里，“她们不觉得吗？怎么会没和你说过……”方若琦不禁纳闷。
“如果你被别的男人抱过，就不会对味道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吧。”黎华淡淡的说，“不会有太多区别的。”
“才不是！谁说我没有被别人抱过？！王大哥……”方若琦急急反驳，却不料一时语失。小心翼翼的放开黎华，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我倒是忘了，王瑞恩抱过你。”黎华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轻轻捏上方若琦的下巴，挑起眉看她。唇边的笑还未褪去，“不过，我关心的是，是不是只有在海边那一次。”
“嗯……”方若琦认真地点了点头。
扬起一个魅惑的笑容，黎华的手滑到方若琦脑后，轻轻用力勾过，抱住她。下巴轻轻硌在方若琦肩上，方若琦的长发在黎华指间穿过。手指轻轻摩挲她脑后的发，“若琦，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骗我。”
“那时我根本反应不过来，而且……也挣不开。”方若琦急急解释，“真的只是那一次……”
“若琦，若琦！我知道，我都知道。”黎华轻笑，笑叹方若琦的急切，打断她，“我只是不喜欢被欺骗的感觉罢了……”
方若琦一震，不由得想到上午和王瑞恩的对话。圣诞节的事还是应该告诉黎华吧……
“华，上午王大哥找你说什么了？”方若琦试探的问道。
“他说他喜欢你。”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方若琦听得出来，黎华的声音透着一丝不快。而就是这一丝不快，让方若琦一阵心虚，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chapter23
忙忙碌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圣诞节那天的安排，方若琦一直没有和黎华提起过。因为就连她自己都没有下定赴约的决心，这些日子方若琦找了无数个理由想推掉这个约会，可每当看到王瑞恩期待的样子，她又总是开不了口。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难得王瑞恩给剧组放了两天假，方若琦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抬眼看看墙上的表，还有两个小时，黎华就要来接自己了。此刻，她正坐在镜子前精心修饰着自己。看着镜子里精致的妆容，方若琦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打开衣柜，一件件的小礼服，让她无从下手。不能太幼稚，又不能太成熟，要可爱中带一点小性感，也决不能太暴露……一番思量，方若琦挑了一件白色抹胸长裙。长裙腰身剪裁十分合体，把方若琦衬托的凹凸有致。可在镜子前左左右右照了好几遍，方若琦还是觉得有什么欠缺。拎出一件皮草小坎罩在身上，在镜子前前后审视自己，方若琦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挑好搭配的包和鞋，看看表，时间刚刚好。电话适时响起，方若琦接过，速速下了楼。
黎华靠在车上。黑色呢子大衣，花色经典的暗灰色围巾，黑色西装，剪裁考究，得体，白色衬衫，没有打领带，敞开着领口的几颗扣子。潇洒，帅气，却不古板。方若琦看着眼前的黎华，愣愣的站在原地。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笑。黎华一把拉过她，为她拉开车门，让她坐上车。绕道另一边，黎华上车坐定，发现方若琦还在傻傻对自己笑。勾过她的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若琦，你今天很漂亮。”
方若琦摸摸自己微微发红的脸，笑笑的望向窗外。黎华发动了车子。一路上，车里弥漫着浓浓的暧昧的气息，甜甜腻腻的。
在门口脱去外套交给侍应，方若琦挽着黎华走进会场。环顾四周，华丽的装潢甚至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会场里人很多，方若琦不免有些怯场，不自觉地的拉紧了黎华。黎华拍拍她的手。仔细看看周围的人，方若琦发现这里面有一些熟悉的面孔，大牌艺人，制作人，导演……而更多的人则是眼生的很。
“黎天王！”背后是似曾相识的谄媚声音。
应声回头，是王金。
“黎天王，真巧啊。”王金被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挽着，从远处走过来，在他们面前站定。
黎华勾起一抹笑容，淡淡回应，“是啊，王导也这么有心情。”眼光扫过他身边的女人。
“恩，没事儿来玩玩。”王金会意一笑，猛地把她推向黎华，“这是黎天王，认识一下吧。”
那女子重心不稳，撞在黎华怀里。不动生色的扶稳她，见她面色尴尬，黎华给了她一个淡定的笑容，那女人一愣，脸上飘过一抹绯红。这一切都被方若琦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沉下一张脸。
黎华看着王金，“王导，你可要照顾好这位小姐，别让她再跌倒了。”
玩笑似的语气，王金却即刻拉回那女子，“好的，一定。”目光狐疑的落在方若琦身上，上下打量。
黎华搂过方若琦，“王导，介绍一下。这是方若琦。”
王金这才想起来，这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子，原来她就是方若琦。伸出手，油腻腻的脸上堆起笑容，“方小姐，幸会幸会。”
“你好，王导。”简单招呼，她便不再多说。
王金干笑了几声，就和黎华道别，带着那女子离开了。
还没等方若琦发作，背后又响起一声嗲声嗲气的，“黎华~”这次是直呼其名，方若琦转身，这次居然是古芊菁。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从她身后急步跟上来，“哈哈哈……芊菁，你应该叫华哥。”
古芊菁点点头，脆脆的叫了一声，“华哥~”
黎华唇边勾起一个弧度，就算是回应了古芊菁。看向那中年男子，招呼道，“岳导。”
方若琦这才意识到，原来眼前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岳行空导演，乔亚的股东之一，更是古芊菁的父亲。
两人寒暄起来，“黎华，你可是大忙人啊，怎么也有空来这里？”
“岳导说笑了。演戏，出唱片而已。”黎华一笑。
“我在策划部新戏，不知道能不能请得动你啊~？”
“没问题，只要时间允许。”
“好，那到时候我联系你，我可是现在预约了你的空档啊~哈哈…”
“一定。”黎华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笑。岳行空眼睛转了转，瞟了一眼古芊菁，看着黎华赔笑道，“黎华，我替芊菁道个歉。我这个女儿不会说话，如果她说错什么，你可千万别和她认真啊。”
听他这么一说，方若琦想起了第一次在彩虹看到古芊菁。那时候要不是黎华出面，席若芸便被古芊菁逼得无法收场。
黎华唇边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您言重了。”
提起这些，古芊菁不禁埋怨道，“爸爸，你就不要说这些了，今天可是平安夜呢~”说着凑到黎华旁边，挤开方若琦。挽起他的胳膊，娇嗔道，“华哥才不会生我气呢。”黎华心中一阵烦躁，但却也不好无理的驳她的面子。古芊菁抬头望他，“我们去那边拿点吃的，好不好？”
黎华礼貌的笑了笑，“不了。”转头看看被古芊菁挤开的方若琦。只见她垂着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古芊菁本来就是看到黎华身边带着不太熟悉的女伴，才借故来看看。谁想到竟然是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女主角。上下审视方若琦，古芊菁怎么看都觉得，她不像有能把席若芸赶下台的能耐。眼前的方若琦和她想象中真的差得太远。但无论如何，她都对方若琦没有好感。古芊菁不清楚他对黎华的好感到底是什么，但起码黎华是少数几个让她关心的男人。所以不知怎的，古芊菁总是对黎华身边的女人有着或多或少的敌意，对席若云是这样，对方若琦也是如此。
黎华心中轻叹，伸手拉过方若琦。看向岳行空，“岳导，这是方若琦。”
岳行空一愣，也没想到刚才这个头低低的女孩儿就是最近名声大噪的新人。黎华和她的绯闻，他也略有耳闻。今天黎华又把她带到这里，看来这绯闻并不是空穴来风。伸出手，“嗯，方小姐，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合作啊。”
方若琦伸出手，“还要靠您多多帮忙。”努力伪装，却还是怏怏不快。方若琦脑子里乱成一团，不想再多说。
古芊菁狠狠瞪了方若琦一眼，拉拉黎华，“先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去那边，好不好？”
“不了，我陪若琦四处转转。”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到处看看。”方若琦撑起一个微笑。
黎华微微皱了皱眉，“也好。”
三人随即转身离开，方若琦觉得自己和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一步步退到大门口，方若琦放空自己的思想。却突觉有人拍了拍自己。
“若琦？！”
蓦然回首，“筱筠？！高大哥！”
“若琦你怎么在这儿？”
“我和……黎华一起来的。”方若琦努力撑起自己的笑脸。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她不想让大家扫了兴，“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们。”
“嗯~明权说带我来看看。可是我觉得没什么意思，所以我们要先走了。”莫筱筠左右看看，“黎华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哦，他在那边和岳导演聊天。”方若琦指指大概的方向，“我不太舒服，就没有跟过去。”
“若琦你不舒服吗？”莫筱筠关切的看她。
急忙摆手，“没什么……可能最近太忙了吧。”
“别累坏自己~”莫筱筠说，“对了，若琦，明天爸爸在民歌餐厅请客，大家聚一聚。你也来，好不好？”
“不了……我有点事。”方若琦实在提不起兴致。
“来吧若琦，好不容易聚一聚。”
高明权也附和道，“就是，若琦，来吧。我明天也在pstv有个通告。晚上一起过来吧。”
“我不是工作，明天我和别人约好了去山上看雪的。”虽然还不一定，可方若琦总是想先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那两人心领神会的笑笑，莫筱筠说，“好啊~若琦。和黎华的事情都瞒着我们。”嘻嘻一笑，“你们要好好的~”
方若琦明白他们会错了意，但也不想解释太多。笑笑，没有多说。
“那好，若琦，我们就先走了。”两人摆摆手，转身离开。临走莫筱筠回头神神秘秘的嘱咐一句，“明天要好好玩儿呀~”
方若琦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垮下脸来。回过头，却突觉有人在盯着自己。找寻眼光的主人，方若琦发现人群中，那是一个约摸四五十岁的男人，梳着油光光的背头，一身的西装虽然不算笔挺，也还算整洁。那人看着方若琦的眼光猎艳，新奇中带着惊喜，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这样的眼光让方若琦浑身一怔，连忙避开他的目光。而那人却走了过来。
搓着双手，堆着笑的一张脸，一条条的皱纹很是明显，“小姐，你好。我是郝友乾。”
方若琦努力勾起嘴角，“您好。”
方若琦冷淡的回应，郝友乾却还是讨好的笑着。仔细打量方若琦，才想起她好像是纽约客的女主角，“如果我没认错，您一定是方若琦小姐吧？能不能赏脸跳支舞呢？”他向方若琦伸出了一只手。
黎华还是不放心放方若琦一个人，借故脱身，四下寻找方若琦，却发现她正站在门边，面露难色。而站在他身边的，竟是郝友乾。黎华心中一紧，“若琦！”
门边两人应声回头，方若琦眼中一亮，只见黎华急步向她走来。黎华轻轻揽过她，在郝友乾面前站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郝老板。”
郝友乾面色尴尬，心中不禁失望。干笑两声，收回手，“黎天王，今天这么赏脸。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还请千万见谅！”
“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们玩得很高兴。这还要多谢郝老板的招待。”黎华说着搂紧方若琦的肩。
郝友乾看了方若琦一眼，“那就好。想不到方小姐会是天王的舞伴……”言语中透着遗憾，“那我就不便打扰了。你们玩，我还要去那边招呼一下。”
黎华一笑，轻轻颔首。郝友乾颇为留恋的看了一眼方若琦，也就转身离开了。
轻叹一口气，黎华拉她到阳台。
黎华抱过她，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怎么，吃醋了？”
方若琦侧过头不理睬他。
“怪我冷落你了？”黎华含着笑意继续问。
方若琦心中一阵莫名的烦躁，依旧沉默不语。
“她要摔倒了，我不扶她……难道你希望她倒在我怀里？”黎华玩笑道。
“你是不是真的来者不拒？”方若琦突然问道，黎华眯起眼睛，揶揄的看着她。
“是。”简短的一个字，对方若琦确如当头一棒。
方若琦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张着口，却说不出一个字。
黎华淡然地望着她，面无表情。“我一向来者不拒。这样，你会留在我身边吗？”
“会。”方若琦说出这个字，甚至没有经过大脑。
唇边荡起一抹自得的笑。黎华把她拉到怀里，拥着她，“若琦，我以前可能的确是来者不拒，可是现在不会了。别总是胡思乱想。”
黎华的话让方若琦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轻轻叹息，“我怎么就是被你吃的死死的呢……”抱紧他，方若琦深深惊异于自己直接的回答。
黎华没有回答，牵起方若琦走进会场。舞池的中央，他们尽情地舞着，身体放肆得随着音乐摆动。方若琦一个旋转被甩出，却又在最准确的时刻被黎华拉回怀里。一支接着一支的舞，他们仿佛不知疲惫，时而奔放而热情，时而婉约而缠绵。不知不觉中，他们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方若琦向后轻仰，黎华一只手勾住她芊细的腰枝。灯光熄灭，彩灯燃起，十二点的钟声定格在他们完美的舞姿。整个会场沸腾如一片欢乐的海洋。忽明忽暗的灯光中，黎华微微用力勾回方若琦，牵起她消失在喧闹的人群中。
拉她来到二楼的一间房里，房里一片漆黑。径直走到露天阳台上，方若琦急促的呼吸还未平复，只听砰的一声，天空中燃起烟花。烟花一声又一声的鸣响，混杂着钟声和人们狂欢的喧嚣，回荡在属于平安夜的上空。方若琦痴痴的望着在他们眼前绽放的耀眼花火。氤氲烟雾中，黎华附在她耳边，“若琦，圣诞快乐。”痴痴望向黎华，那湾琥珀色中倒影着花火的灿烂。垫起脚尖，第一次，方若琦主动印上了黎华的唇。轻柔而缠绵，在黎华的怀抱中，方若琦温暖而心安，那些小小的心悸依然萦绕。彼此能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心跳。闭上眼睛，听着烟花滑破寂静的夜空，方若琦的世界中只有缠绵的吻，和唇齿间那属于黎华熟悉而诱惑的气息。
窗外烟花已然燃尽，喧嚣的人群慢慢散去。结束这个吻，在属于圣诞节的夜里。没有了烟花的耀眼，屋内漆黑一片。很久很久，黎华只是静静的拥着方若琦。方若琦靠在黎华怀里，心里模糊的期待着什么。
轻轻抬起头，只能看到黎华的轮廓，“华，圣诞快乐。我爱你。”
“嗯……”黎华只是淡淡回应。
“这里是？”方若琦看着漆黑的四周，想起渐渐熄灭的喧嚣，“我们不用离开吗？”
“我们不用急着离开。”黎华如是说，方若琦唇边却不觉荡起一丝微笑。“这里是郝友乾给客人休息的地方。”
“郝友乾？！就是刚才的……？”
“对。他是证券公司的老板，也投资电影。”黎华轻轻皱眉，不自觉地搂紧了方若琦，“每年都会举办圣诞舞会。”提起郝友乾，黎华想起刚才在会场门口的一幕，心中有些不快。拉起方若琦，“我们也该走了。”
踏出漆黑房间的那一瞬，方若琦觉得心中有什么期待落空了。
黎华送方若琦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凌晨时分。
方若琦并不下车，咬着下唇，似是在犹豫着什么。黎华倒也安静地坐在一旁。“华……上去坐坐吗？”
黎华挑眉看她，眼中尽是玩味。琥珀色的眸子露出一丝惊讶。唇边渐渐绽开笑容，“我可以认为，你是在暗示我吗？”
方若琦涨红了脸，不敢看黎华。
放浪形骸的笑容过后，黎华轻拍方若琦的肩，“好了，上楼休息吧。”
方若琦坐在那里，过速的心跳让她一阵眩晕，长舒了口气，像是在下什么决心，“我是认真的。”方若琦一字一句的说道，声音颤抖不已。
黎华勾过她的头，强迫她正视自己。凝视着她，正色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方若琦眼神躲闪不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黎华勾起一抹笑容，说不出的情绪，包容，理解，释然，或者还有着一丝的惆怅。
黎华绕到另一边为她打开了车门，“乖，回去早点睡吧。”他揉揉她的发。
方若琦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刚要告别，却突然想起明天和王瑞恩的那个约会。
“明天……”方若琦不知怎么开口。
“明天我在pstv有个专访，之后还要去EAMI。不能陪你了，若琦。”
乖巧的点头，方若琦又生生的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两人告别，方若琦站在原地，直到黎华的车慢慢驶出自己的视线。不解于深深的松了口气的自己，明明是自己提出来的，不是吗？而让她更不明白的是黎华的反应。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一向放浪形骸的他，为什么对自己例外呢？
黎华独自行使在回家的路上。他并不喜欢那个毫无生气的家，也不是不想留在方若琦这里。而是他知道，方若琦之所以会主动提出，只不过是因为心中的不确定，抑或是一时的冲动。她根本还分辨不清自己的感觉。而他心中更加明确的是，方若琦和那些莺莺燕燕不同，激情之后，她要面对更多。是珍惜她也好，对自己的感情没有把握也好，黎华不想让她后悔。
chapter24
几年来的圣诞夜，都有黎华的陪伴。如果今天……他还在，他会坐在对面对自己笑，吃自己做的饭，品着最爱的酒和自己聊天……席若芸目光呆滞的看着面前摇曳的烛光。黑暗之中的那点火光曾照亮他的面庞，也曾照亮自己的心。而现在，只剩下空荡荡的屋子和自己空荡荡的心。席若芸看着满桌的饭菜，不禁苦笑。晶莹的泪顺着脸颊滑落。看着安静的电话，她等不来想要的问候，却也鼓不起勇气打给他。
一阵敲门声，掀起她的最后一点希翼，却是又一次的失望。席若芸嘲笑自己无端的妄想。他已经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一个问候已是奢求，遑论登门。
门口的，是林立翔。她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这些日子，林立翔只要有空就来看席若芸。只是问候，小坐，抑或是陪她散步。从不逾矩。席若芸渐渐的不再那么的抵触他，两人也能像朋友那样坐下来聊天。
“立翔。”席若芸迎他进门，并不意外于他的突然造访。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点点烛光，林立翔心中掠过一丝疑虑，“你在等人吗？”
嘲弄一笑，“没人会来。”伸手要打开灯，却被林立翔阻止了，“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吃顿饭吧？就算是庆祝圣诞。”
“……也好。”席若芸让过林立翔，“坐吧。”
两人对坐，只是静静用餐，话并不多。林立翔不时夸赞席若芸的厨艺，而她也只是报以礼貌性的微笑。不知为什么，林立翔觉得今天的席若芸比往日还要沉默一些。
晚饭后，他们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的聊些什么。席若芸觉得，这平安夜或是有了林立翔的陪伴，并没有想象中难熬。一杯热茶，温热的气息从手掌传至心间。席若芸竟昏昏沉沉的睡过去。林立翔为她盖上自己的外套，和衣坐在那里守着她，不久也迷迷糊糊的入了梦。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阵呜咽声惊醒，林立翔定了定神，坐到席若芸身边，只见她紧闭着双眼，一只手用力压着自己的胸口，脸上是模糊不清的泪，嘴里喃喃着什么，全身不安的扭动。
作恶梦了么……林立翔不禁松了口气，轻唤她，“若芸，醒醒……”没什么用处，林立翔扶起她，轻摇着她的双肩，“若芸，快醒醒！”
席若芸紧闭双眼，蹙着眉，双臂却忽而环上林立翔的肩，抱住他。林立翔一愣，也顺势搂住她。手掌抚过她的后背，一下下的安抚着她。林立翔心中笑叹，席若芸独立倔强，可作了恶梦确醒不过来，像个孩子似的。
“不要……”席若芸在林立翔耳边断断续续呢喃着，“不要离开我……”
林立翔轻轻一笑，“不会的，我会永远陪着你，不会离开你。”
轻轻抽泣，“华，我不会再给你造成困扰……我爱你……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对不对？”声音急切而颤抖。
笑容在唇边急冻，在她背上手也霎时僵住，片刻后，林立翔却又一如既往地安抚着她。
“嗯……我们还会和以前一样。永远不分开。”林立翔皱着眉头，面色凝重，“……若芸，我真的爱你。”
席若芸舒展眉心，脸颊在林立翔肩上轻轻蹭了蹭，又沉沉睡去。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她，看着她。脸上还带着泪痕，唇边的一抹笑却出卖了她那最甜蜜的梦境。
“若芸，……圣诞快乐。”他起身离开，悄悄带上了门。
睡梦中的方若琦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摸索着找到手机，“喂？”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若琦，我是王大哥。”
方若琦一个机灵，翻坐起来，“王大哥……”
“你刚醒？我们不是约好了一起上山？”王瑞恩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
方若琦把头伸向窗边，果然看到王瑞恩的车。
“我……”想拒绝，却是个措手不及。
“快准备准备，我等你。”王瑞恩耐着性子。
“……好吧。”
挂了电话，方若琦呆坐在床上。看来，避是避不掉了，还是以后找个机会和黎华说吧。
“怎么那么晚？昨天睡得好吗？”王瑞恩问着，发动了车子。
“还好，就是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早上没起来。”方若琦搪塞着。
王瑞恩一阵沉默，“昨晚，你和黎华在一起？”
方若琦想起昨天晚上，心里甜腻腻的，红着脸点了点头。王瑞恩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
黎华一早就来到pstv做专访，现在才刚要离开。“黎华？！”他应声回头，只见是高明权搂着一个女孩儿朝这边走来。他和高明权一时间出道，有过些许相似的经历。两人熟识却不常见面，只是不时问候。
“明权，好久不见了。”
“黎华，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莫筱筠，我的女朋友兼助理。也是方若琦的好朋友。”
“莫小姐，见到你很高兴。”黎华给了她一个礼貌的笑容，分寸能拿捏得刚刚好。
一个微笑让心有所属的莫筱筠心中不住一悸。细细打量眼前的黎华，终于明白为什么方若琦会不能自拔。
“你好。”莫筱筠压制住心中小小的躁动，轻轻的点了点头。
寒暄几句，高明权却突而想起昨天和方若琦的闲聊，“对了，昨天我在舞会遇到方若琦了，那时你刚好不在。”玩笑到，“不是我说你，你这工作狂不把我们这班朋友放在心上也就罢了。怎么为了工作把女朋友也抛下？”
“怎么说？”黎华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若琦不是说，你今天带她去山上看雪吗？”莫筱筠解释道。
高明权抢过话头，“不用说，今天准是因为他突然有通告把约会取消了。”
黎华心中顿生疑窦，看雪……但又不便言明，不动声色的问，“她说的？”
莫筱筠点点头，“嗯，昨天见面闲聊。”
高明权显然会错了意，哈哈笑了两声，“放心吧，我明白。”
黎华不置可否的笑笑，又寒暄了几句，就告别他们，离开了。心中的疑虑却挥之不去，坐上车摸出手机，打通了方若琦家里的电话。
无人接听？黎华的眉头又皱紧了些。
转而又拨了一个号码，不一会儿就接通了。
“喂，您好。”EAMI的金牌制作人，周映彤。
“映彤，我今天不去你那边了。”黎华说道，“那两首歌，你帮我安排一下别的时间。”
周映彤心中一紧，黎华的工作安排一向不会轻易变动，就算要改变也会事先通知，这次怎么会突然说不来呢……
“好，我知道了。”周映彤犹豫了一下，“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嗯。”黎华显然不想多说。
周映彤暗暗叹了口气，“那我安排好通知你。”
“好。”黎华应声挂断了电话。
王瑞恩的车一路向山顶开去。车窗外已是飘着零星的雪花。不知怎么的，方若琦就是激动不起来。又加上昨天睡得太晚，她蜷缩在车上，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这样一来可以避免尴尬，二来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拿出手机，方若琦面露难色。犹豫的接起，心虚的一声，“华。”王瑞恩皱起眉头，看了方若琦一眼。可方若琦却并没有注意到。
“若琦，怎么不在家？”黎华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方若琦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可心却再被提起，她不知道该怎么会回答他。
“嗯……”方若琦支支吾吾的，“通告都赶完了吗？”
“没有，刚刚作了专访，现在还要去EAMI。”黎华的声音很低沉，却不失温柔，“晚上一起吃饭？”
方若琦心中一紧，“不用了，你忙吧。”
“两首歌很快就录完了。”黎华的心里沉沉的，却还是不动声色的问，“你在哪？我一会儿去接你。”
方若琦说不出一句话，她实在不敢在电话里告诉黎华。想先找个理由蒙混过关，她突然想到了昨天舞会上莫筱筠的邀请。
“我和…和筱筠在一起。”方若琦的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见，到最后更是混沌不清，“我们……晚上一起……在民歌餐厅……”
方若琦并住呼吸，提心吊胆的等待着他的答复。黎华沉默不语，心中已有了答案。半晌，“好。玩儿得愉快。”便挂了电话。
用力甩开手机，黎华闭紧双眸，眉心紧锁。长舒一口气，他发动了车子。
方若琦怅然若失的挂断了电话。王瑞恩重重叹息，“为什么不告诉他？”言语中透着责备。
“我不想让他不高兴。”方若琦如实回答，此刻的她实在没有力气去多考虑王瑞恩的心情。
“他不高兴？！他有什么权力不高兴？难道他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忘了他和那些女人不清不楚的关系吗？”
“别再说了！”方若琦强硬的打断他，却又觉得不太合适，口气软了下来。“王大哥，对不起……”
车子开至山顶两人沉默的下了车。王瑞恩收拾了心情，拉过方若琦，“若琦，既然来了，就好好玩。”
方若琦点点头，山顶空地，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让她心情大好。她觉得，总算是先稳住了黎华，还是回去以后再和他解释清楚。
两人堆起一个雪人，方若琦累得跪坐在地上，大抒了一口气。
王瑞恩看她，“玩得高兴吗？”
“嗯！”方若琦用力点点头。笑着看他，“谢谢你，王大哥。”
“那就好。”王瑞恩笑着说。
方若琦惋惜的看着那个雪人，“可是春天一来，它就要化了…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堆好的。”
王瑞恩轻轻皱眉，若琦是什么时候那么的多愁善感的呢……
“如果你愿意，王大哥每年都陪你堆一个。”
听他这么说，方若琦不自在的点了点头。一阵尴尬，王瑞恩解嘲的笑笑，揉了一个雪球，打在方若琦身上，脸上扬着的是得意的笑。方若琦一愣，玩儿心大起，随即也抓起一把雪向他扔去。雪地上，两人追逐嬉戏，愉快的笑声阵阵回荡在天空中。雪花扬起，飘散在空中。
王瑞恩看着玩得如此忘我的方若琦，心中畅快无比。他觉得，这就是方若琦的幸福。扔过一个雪球，打在他身上，方若琦边跑边喊着，笑着回头逃走。王瑞恩追上她，一把拉过她，搂在怀中，“抓到你了~”正在兴头上的方若琦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对劲，还在笑着的挣脱，想着回击他。直到王瑞恩飞快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方若琦才意识到气氛的变化。傻愣愣的待着原地，她还来不及作出反应。眼光就落在王瑞恩身后那人身上，方若琦大惊。那不是别人，正是黎华。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方若琦，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像是冻了一层霜，冰冷的眼神让方若琦瞬间急冻在原地。从没见过这样的黎华，她心中恐慌不已，傻傻的看着他。
王瑞恩回过头，见到黎华先是一惊，但却紧了紧抱着方若琦的双臂。黎华眼光动了动，扫过王瑞恩紧紧环着她的双臂。方若琦猛然回过神来。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推开了王瑞恩。一个趔趄，王瑞恩向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的盯着她。
沉默的三人，一触即发的冲突。僵持许久，谁都没有开口。黎华垂下眸子，眼光暗淡下来。自嘲的笑笑，嘴角勾起一抹自失的弧度。他毅然转过身，迈开了步子。方若琦猛然回过神来，一脚深一脚浅的跑在雪地里，追着黎华。拉住他的胳膊，黎华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停下脚步。方若琦死死拉住他，黎华微微皱眉，用力甩开她，疾步向前走去。失去重心，方若琦重重的跌在地上，忍住打转的泪水，她咬牙爬起，紧紧从后面搂住黎华。呼吸急促，上气不接下气，再加上满脸的泪水，她伏在黎华背上，止不住地抽泣。
“放手。”冰冷的话语短促而绝情，不留一丝余地。
“华，你听我解释……我……”勉强压住自己的眼泪，令每个字都颤抖不已。
打断她，黎华断然拒绝，“我再说一次，放手！”
“求求你，华，求求你听我解释……”用尽全力抱着黎华，心头涌起不住地恐惧。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方若琦不停的抽泣，再也说不下去。
用力扳开方若琦在自己腰间的手，黎华转身上了车。随着沉闷的车门声，他扬长而去。
一切的一切发生得太快，都是那么的不真实。还来不及反应已从云端跌入谷底，方若琦来不及接受，疲软的站在原地。
王瑞恩走过去，拉过她，“若琦……”她眼里的空洞让他心中一震，“对刚才的事情……我并不想道歉。”
方若琦像是没听见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王瑞恩沉默的不作声，只是皱起眉，定定的看着她，期待他说些什么。可是让他失望的是，方若琦只是缓缓开口，“我们回去好吗？”
“若琦，”王瑞恩叹了口气，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至少，我们一起吃个饭再回去。”
方若琦木然的点点头，被王瑞恩牵着离开了。吃过饭，王瑞恩又开着车在山里转了一会，原本以为方若琦的心情会好起来。可现在看来却是徒劳。眼看着天色也暗了下来，王瑞恩送她回到家，简单告别后，方若琦便上了楼。卷起裤腿，方若琦怔怔的看着自己膝头的一大片青紫。犹豫再三，她还是拿起了电话。忐忑不安的拨通了那一串熟悉的号码。
话筒里传来几声忙音，这让方若琦惊喜不已。黎华没有关机，也就是在给自己机会解释。电话被接起，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让方若琦刚刚重燃的希望瞬间冻结。
“喂，您好。”那声音很轻柔。
方若琦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提着一颗心，开口问道，“您好，请问……黎华，他在吗？”
“他……”周映彤看着身边醉醺醺的黎华，轻轻皱了皱眉，“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情，方便我转告吗？”
“那么……请你告诉他，方若琦找他。”在这个时候，她不想退缩。
方若琦……就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好。”对方犹豫了一下，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方若琦心中七上八下。不安的恐惧几乎要折磨得她失去理智。她一遍遍告诉自己，无论接电话的是什么人，她始终是黎华的女朋友。
周映彤挂了电话，转过身安静的看着眼前的黎华。她本来是要走了，却突然发现黎华休息室的门开着，走过去更让她惊讶的是，黎华竟然醉醺醺的靠在沙发上。想来黎华从来不会如此放纵自己，对情绪有绝对的控制力。更是绝对不会酗酒的。然而今天……连忙走过去，却发现他还未失去意识，但已很不清醒。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周映彤还未来得及深究原因，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接过电话后，周映彤的心中明确的有了答案。
“是方若琦。”周映彤如是说。
黎华闭着眼睛，不作任何反应。
“你们怎么了？”周映彤继续问道，“黎华，你这样会影响工作。”站起试着拉他，“快去睡吧。明天还有通告。”
任凭周映彤怎么拉拽，黎华就是不起身。一用力，倒是把周映彤甩进沙发里。侧过身看着她，声音略带沙哑，也透着酒意，皱起眉头，“别管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没走几步，却脚下一个踉跄。周映彤连忙欠身过去，想撑住他，却奈何手上无力，两人一起滑坐到地上。
黎华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周映彤看着眼前的黎华，一时也慌了神。伸手捋过他额前的发，关切的看他，“黎华，你没事吧？”
黎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一瞬的失神，周映彤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
“我没事，你走吧。”温热的气息混杂着浓浓的酒气，就这么吹在周映彤脸上。
心中不知名的地方紧了又紧，周映彤不语。用力搀起黎华，让他坐进沙发里。垂下眼眸，静静在他身边坐下。
坐在沙发上，黎华揉了揉紧蹙的眉心，淡淡开口，“映彤，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轻轻叹息，“也好，你好好休息。”拉过黎华随手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盖在他的身上。周映彤转身离开了。
寒冷的后半冬夜，黎华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去了。而周映彤确是彻夜不眠。
线头般的思绪，被肆意拉扯成一团团乱糟糟的线团。在心里来回翻滚，缠绕。牵扯出莫名的情绪，搅得她心绪不宁。
周映彤皱起眉，翻开手机，心中一暖，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这么多年，这种默默地关怀却被自己当成一种习惯。她不确定自己对这份无微不至的关怀是否能回报爱情，如果可以，那么似乎少了那一份应有的悸动。
播出一个号码，对方即刻接起。
周映彤尽量舒缓自己的嗓音。“怎么还不睡？今天太晚了，我还在忙，就不回家了。……好，你早点睡吧。”
匆匆几句便挂了电话，心中似乎不再那么混乱。一丝丝的暖意从心底升起，周映彤靠近椅子里，半暇着双目，远眺天边的那一抹鱼肚白，渐入了梦。
chapter25
阳光从指缝中穿过，在黎华脸上落下明明暗暗的斑驳。眼光扫过腕间的表，时针和分针恰好重叠在12点的位置。强撑坐起来，一阵宿醉让他头痛欲裂，也唤起昨天不快的记忆。抵不住内心的冲动，或是只因那一丝的不甘，侥幸，想证明自己错了。竟然就那么贸贸然的上了山。他定了定神，失笑于自己的荒唐。站起来却又是一阵晕眩。蓬乱的头发，深陷的眼窝，甚至连肤色都有些晦暗无光。浴室里，黎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眯起双眼。打开水，他要洗去这一身的疲惫。
轻轻叩门，门应声打开。眼前的黎华，神色内敛，温文尔雅。黑色衬衫，牛仔裤。简约而时尚。完全看不出昨日的倦怠与颓废。甚至找不到一点拖沓的影子。如此之快的转变，周映彤不禁疑虑。
“映彤。”黎华嘴角勾起一贯的弧度。侧过身把周映彤让进来。这抹笑容让周映彤彻底放下了心，黎华就是黎华。周映彤并不打算提起昨晚的事，只是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黎华则是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随后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水温热的温度，穿过玻璃杯温暖着周映彤冰凉的双手。暖意传递到心扉。……黎华，细心如你，周到的记得我冬天怕冷，不喜欢饮品……抽回思绪，“早上我给王瑞恩打过电话了，你不用担心。”
黎华轻轻挑眉，“是吗？”
无奈一笑，黎华这轻描淡写的态度，好像整件事和他没有一点关系，“我和他说你临时要赶几首歌，今天上午会在EAMI，下午回剧组。”
黎华点点头，没有作声。一阵沉默，周映彤起身，“好了，我先走了。录音看你时间，随时通知我。”她随手把黎华换下来的一身衣服装进袋子，“我请人洗好送回来。”随即转身走开。 “映彤，谢谢你。”黎华的声音突而响起。
“……没什么。”周映彤被这突如其来的道谢弄得莫名其妙，一向都是这样，怎么黎华会突然道谢？
“我是说……昨晚。”黎华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谢谢你。”
周映彤止住脚步，侧过头淡淡一笑，转身离开了。
一个上午ng不断,方若琦人在片场，心却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王瑞恩开始还是耐着性子好言相劝，可到最后，也沉下脸来。不好发作,看着她心绪不宁的样子，他烦躁的喊了‘卡’。片场的窃窃私语更是免不了的。但方若琦已无力再去顾及那些，她只想见了面和黎华把昨天的事情解释清楚。但谁知道，黎华竟然一个上午都没有来。方若琦想打电话，却又迟迟下不了决心，怕被断然拒绝，抑或是怕自己越描越黑。想起昨夜接电话的女人，方若琦的心被揪得更紧。她不敢去想，这女人是否就是黎华消失整整一上午的原因。
王瑞恩看着坐在角落的方若琦，心里很是不忍，拉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若琦，上午的表现不好没关系。可能这部分是比较难表现，你又没什么经验，ng很正常。下午我们一起努力。中午就好好休息一下。”王瑞恩不是不知道方若琦满面愁云的真正原因。但显然，他并不想提起。
“王大哥，真是抱歉。我的表现太不专业了，下午我会尽力的。”方若琦挤出一个笑容，“拖了进度，对不起。”
“没关系。”
王瑞恩又尝试着找了几个话题，但方若琦始终是回应他礼貌的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知道，方若琦是想知道黎华一上午的去向，但介于关系，又不好开口。王瑞恩叹了口气，“若琦，黎华上午在EAMI有点急事，下午会来的。”
没想到王瑞恩会主动告诉自己，方若琦一喜，睁大了眼睛绽开笑容，“真的？！”见王瑞恩脸上黑压压一片，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一是尴尬，方若琦低下头，“王大哥……我不是……”事实摆在眼前，方若琦难以辩解。不知怎么收场，也只能垂着头不作声。
王瑞恩舒缓了自己的表情，想到自己确实是有些放纵情绪。伸过手轻搭上方若琦的肩，拍了拍，“好了，别想太多。下午好好表现。”
方若琦垂着头，用力的点了点，“嗯。我会尽力。”霎时抬头，却见黎华远远向她走来。心中一时惊喜不已，看不清黎华的表情。却始终有所顾忌，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是绽开了笑容，讨好地笑着。黎华走进他们，脸上依然挂着那熟悉的笑容，优雅却疏离，“王导，今天上午临时有急事耽搁了，没有事先打招呼，真是抱歉。”
“周映彤一早就给我打过电话了。”王瑞恩坐在那里，沉着一张脸，“进度也没什么耽搁。”
微微颔首，“那就好。”黎华说的云淡风轻，之后便转身离去。
方若琦一张脸胯下来，她觉得自己在黎华眼里就像是透明。自始至终，她笑着望着他。而他的眼光甚至没有扫过她。就像她不存在一样。完全陌生，那种可怕的距离，冷漠而疏离。急冻了方若琦所有的希翼。
王瑞恩转头看向方若琦，“你……”刚刚开口便不知如何继续。
“我没事。”方若琦垂着眼，唇边还是倔强的勾起一抹弧度，“王大哥你去忙吧。”
王瑞恩深深地看了方若琦一眼，皱起眉头，起身离开了。
方若琦盯着黎华化妆间还虚掩着的门，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走了过去。鼓起全部的勇气，方若琦推开了那扇门。捏手捏脚的闪身进去，随手关上了门。黎华背对着方若琦，坐在镜子前。让方若琦没有想到的是，屋内还有另外三个人----化妆师，服装师，助理。方若琦可以在镜子里看到黎华的脸。那是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孔，精致而冷峻。看到方若琦进来，那三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不明所以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而方若琦甚至不确定黎华是否注意到自己进来了，他只是微微低着头，似是在揣摩剧本。
方若琦靠在门边，瞪大了眼睛，不知该如何回应，如何收场。
黎华冷冷开口，眼光却还是停留在剧本上。“方小姐找我有事吗？”看似漫不经意，却像一把把利剑刺向方若琦的心。
“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方若琦小心翼翼的问道。
“对不起，我很忙。”不留余地的拒绝，“另外，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眼泪又在打转，方若琦带着浓浓的鼻音嘟囔了一句，“打扰了。”便仓皇逃开。
下午的拍摄，情况还没有上午的好。任化妆师怎么描画，方若琦的双眼还是肿得像两只桃子。王瑞恩只好临时改拍另一场戏。是男女主角分别的一场戏，要求有感情，有眼泪。方若琦不敢直视黎华的眼睛，一句句的台词机械般的背诵。而眼泪却终于在男主角把女主角拥入怀中那一刻决堤。方若琦紧紧地抱着黎华，眼泪在他怀里恣意的流着。可心中的不安却一点点扩大。她觉得，此刻黎华的怀抱，就像他的话语一样，没有温度，没有感情。一切都只是戏。
“卡！不错。”王瑞恩心中感叹这场景的唯美，却实在高兴不起来。
黎华应声放开方若琦，可她却无法做到收放自如。黎华推开她，方若琦慢慢压下自己的双手。王瑞恩走过去安慰，面对大家好奇的打探眼光，他则敷衍说是入戏太深。
一遍遍的拍摄,结束时,已是午夜时分。王瑞恩开口送方若琦回家，却被她委婉回绝了。方若琦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站在黎华的化妆间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她不敢贸贸然进去，怕被拒绝，怕有别人在，也怕尴尬的难以收场。他只想和黎华单独谈一谈。
可事与愿违，黎华出来的时候，身边还是跟着助理。没有半点停留的从她身边走过。
“黎华！”方若琦用尽自己最后一点勇气，大声的喊。
黎华站住脚步，侧头对助理说了些什么。回过头看了一眼方若琦，助力离开了。黎华肯留下来，和自己单独谈谈。方若琦又燃起了希望。走到黎华身边小心翼翼的看他，“我们，能谈谈吗。”
“走吧，我送你回家。”黎华的话，没有一丝的感情，还是那么冰冰凉凉的。他迈出步子。方若琦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心里确是雀跃不已。她觉得，黎华是原谅自己了，最起码，他给了自己解释清楚的机会。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的车厢内，气氛并不是那么的好。车子在方若琦家前停下，黎华只是默默坐着，久久不语，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方若琦觉得，黎华是在等着自己的解释。
“华，对不起。”方若琦轻声道歉，“我和王大哥没什么的……我……你听我解释……”
“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没有兴趣。”黎华打断他，极其平静却很是决绝。方若琦一怔，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来以为他们之间的阴霾就要散去，谁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方若琦带着哭腔激励解释，“华，你相信我好不好？起码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
漠然的打断，让方若琦的一颗心凉了半截。怔在原地，皱起眉心，牙齿硌白了嘴唇，强忍住泪水，她半垂着杏目，“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抬起双眼，就这么定定地盯着他。
蹙眉沉默，半晌。“因为你骗我。”黎华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她，眼里浓浓的是一触即发的愤怒，“我说过，不要骗我。”
方若琦一愣，“我不是……故意骗你。”她不知该如何解释。事实是自己骗了黎华，“我只是……我怕你生气。我不知道该怎么……怎么对你说。”
勾起嘴角，一丝冷笑，“真的怕我生气么？既然如此，为什么答应他？！又为什么瞒着我和他出去？！”
“我……”方若琦被问得张口结舌，脑子里一片空白。天啊……要怎么和他解释？就连方若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的应下来，又怎么会就这样铁拖到最后，闹得不可收拾……绞尽脑汁，方若琦想尽力理清自己混沌的思维，给黎华的问题一个答案。可脑海中却乱成一团，毫无头绪。她也只能懵懵的杵在那里。黎华只是静静地望着她，似乎是等待着着她的答案，而她越是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就越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黎华垂下眸子，唇便荡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你回去吧。”
“……什么意思？”方若琦心中一惊。那些事情，是她不敢想也不愿面对的。
“你走吧。”黎华抬眼看她，琥珀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
“华，我……”方若琦不确定黎华的意思，但她却不敢轻易去问。她看得出来，黎华这次是真的动气了，她怕一开口，得到的却是无法回头的答案，“我先走了。”说完逃也似的下了车。她怕听到，怕面对那些她不敢想象的答案。
黎华久久的坐在车上，他不是不知道，方若琦是在逃避，她以为自己会提出分手。是啊，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早已干净利落的甩开。而现在却也只是让她先离开。自己也会放不下吗……犹豫不决……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呢。黎华不是不明白，方若琦和王瑞恩之间没有什么。她还是一心一意爱自己。之所以应下王瑞恩，或者也只是因为情谊上不好拨了他的面子。不会拒绝这也许就是方若琦最大的缺点。但让他烦燥的是方若琦对他的欺骗。一向游刃有余，甚至是练就到刀枪不入的那一颗心，却因为方若琦的欺骗再次疼痛起来。
1111wd 于 2009-10-19 20:58:22 补充以下内容
怎么没人顶呢~
啊啊啊啊啊啊……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的车厢内，气氛并不是那么的好。车子在方若琦家前停下，黎华只是默默坐着，久久不语，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方若琦觉得，黎华是在等着自己的解释。
“华，对不起。”方若琦轻声道歉，“我和王大哥没什么的……我……你听我解释……”
“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没有兴趣。”黎华打断他，极其平静却很是决绝。方若琦一怔，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来以为他们之间的阴霾就要散去，谁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方若琦带着哭腔激励解释，“华，你相信我好不好？起码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
漠然的打断，让方若琦的一颗心凉了半截。怔在原地，皱起眉心，牙齿硌白了嘴唇，强忍住泪水，她半垂着杏目，“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抬起双眼，就这么定定地盯着他。
蹙眉沉默，半晌。“因为你骗我。”黎华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她，眼里浓浓的是一触即发的愤怒，“我说过，不要骗我。”
方若琦一愣，“我不是……故意骗你。”她不知该如何解释。事实是自己骗了黎华，“我只是……我怕你生气。我不知道该怎么……怎么对你说。”
勾起嘴角，一丝冷笑，“真的怕我生气么？既然如此，为什么答应他？！又为什么瞒着我和他出去？！”
“我……”方若琦被问得张口结舌，脑子里一片空白。天啊……要怎么和他解释？就连方若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的应下来，又怎么会就这样铁拖到最后，闹得不可收拾……绞尽脑汁，方若琦想尽力理清自己混沌的思维，给黎华的问题一个答案。可脑海中却乱成一团，毫无头绪。她也只能懵懵的杵在那里。黎华只是静静地望着她，似乎是等待着着她的答案，而她越是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就越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黎华垂下眸子，唇便荡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你回去吧。”
“……什么意思？”方若琦心中一惊。那些事情，是她不敢想也不愿面对的。
“你走吧。”黎华抬眼看她，琥珀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
“华，我……”方若琦不确定黎华的意思，但她却不敢轻易去问。她看得出来，黎华这次是真的动气了，她怕一开口，得到的却是无法回头的答案，“我先走了。”说完逃也似的下了车。她怕听到，怕面对那些她不敢想象的答案。
黎华久久的坐在车上，他不是不知道，方若琦是在逃避，她以为自己会提出分手。是啊，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早已干净利落的甩开。而现在却也只是让她先离开。自己也会放不下吗……犹豫不决……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呢。黎华不是不明白，方若琦和王瑞恩之间没有什么。她还是一心一意爱自己。之所以应下王瑞恩，或者也只是因为情谊上不好拨了他的面子。不会拒绝这也许就是方若琦最大的缺点。但让他烦燥的是方若琦对他的欺骗。一向游刃有余，甚至是练就到刀枪不入的那一颗心，却因为方若琦的欺骗再次疼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