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姬(修正版- 黎華結局) (作者:貓之戀)
童方版结局链接:点我,点我~首先向大家道個歉...
這個版本的結局拖得太久了
也許已經沒人看了- -
小貓還是為了對某黎的愛意
完成了這個結局~~~ 算是向他的致敬罷了~
修正內容: 融合部分番外於正文當中
修正錯字
加入部外內容以協調黎華結局
新加入人物一枚
若讀者希望直接跳過枝節,直逹黎方結局與童方結局之不同, 請從第55章開始.
好了廢話不多說了,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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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又是開學的日子,聖玫瑰園高中的禮堂堆滿了一群群新新學子,準備迎接期待已久的高中生活。 場面鬧哄哄,但堂校長一出現,所有學生便很自覺地住口,馬上安靜下來。不竟,能入讀聖玫瑰的學生非富則貴,不是頂級的資優生,就是最有潛質的運動健將,自律性總不會太低吧!
「各位同學,我是校長 潘婉如,能夠進入我們聖玫瑰高中的,都是最優秀的。在這裏,你們接受的是全國最優質的教育……」
校長經過45分鐘不停的自吹自擂後,終於收口了。
這時,禮堂的門被打開了,眾人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美麗的女孩慢條斯理地走進來。
女孩長髮及腰,非常順直貼服,褐色的秀髮隨着女孩的步伐,竟像會跳舞一樣有節奏地擺動起來。
不過最令人驚豔的是她的一雙眼,只要你看着她的眼,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你就會覺得自己像會被吸進去一樣,迷人而神秘。然而,在這雙美目中,實在找不到一絲的感情,就像一座冰山,雖美卻使人卻步。
潘校長看到這個小美女都是一呆,雖然她本身也長得不錯,裙下之臣不計其數,但是站在那女孩前卻有點自慚形穢。
不行~! 我是堂堂校長,這樣太不像樣了。
咳~! 所有人開始自夢中醒來,回頭看着校長,同時也為這個遲到的小美媚祈禱。因為在校長長達45分鐘的訓話中,不但說過什麼最討厭遲到,遲到的人不會有好結果,將來的前途也有可能因此毀於一旦云云。這個女孩一進校就犯禁,校長不來個殺一儆百才怪。
女孩只對校長點了點頭,便徑自找個位子坐下了,動作是多麼優美,就像沒有事發生過一樣。 就在潘校長要發飆前,副校長拉着校長咬了一會耳朵,潘校長原先的黑臉馬上變成驚訝。
竟然有這樣的一回事!?
這個…剛進來的那個同學請上來一下。聽到校長的指示,女孩隨隨起來,往台上走去。
「那個女孩死定了,竟在老潘面前遲到。 好可憐啊!難得這麼美~~ 你說對嗎,靖陽?」男孩賊賊地向旁邊那個叫靖陽的男孩調笑。
「無聊! 你不見老潘的臉嗎? 那不是要大開殺戒的樣子,是又要歌功頌德的樣子。」
這個叫童靖陽的男孩是聖玫瑰的校草,刀削一樣的面孔,眉清目秀,眉宇間的傲氣,使他更俊美,也更冷酷。雖然樣貎出眾,但他卻沒有交到半個女友。原因有兩個,第一是他自己要求高,第二是他的臭脾氣,沒有女孩可以忍受和他待上半天。
果然,當女孩一上到台,老潘便立刻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堆着公式化的笑容向所人宣佈:
各位同學,她是方若綺,她昨天到了德國代表本國參予國際奧林匹克數學比賽,奪了冠軍,她為我們聖玫瑰爭光,果然是天才中的天才,我也說過能夠進入我們聖玫瑰高中的,都是最優秀的。在這裏,你們接受的是全國最優質的教育……
天啊~~!! 怎麼又再重覆一次~!!!!!!
方若綺嗎? 好像挺有趣。 童靖陽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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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才2個星期了,方若綺已成了全校無人不識無人不曉的傳奇人物。
方若綺所以會這麼知名,並不是因為那個奧林匹克數學冠軍,而是她的處事態度。
上課? 那是補充睡眠最好的時間。
交家課? 別開玩笑了,全都沒有做,怎麼交?
做家課? 我是環保人士,我才不會將地球珍貴的資源浪費在家課這種無聊的事物上。
教師們對着若綺這些歪論,就像老鼠碰上貓,毫無辦法。
把她當掉?? 你是瘋了吧? 她可是學校拿奬的工具,當掉她校長不把你撕個粉碎,再被強迫着去向若綺認錯才怪~~~ 所以說,老師真是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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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興趣!」 方若綺頭也沒回,急步快開。
那些男生真無聊,一天到晚都在我身邊打轉,拒絕了 還厚顏無恥地死纏爛打,真噁心。害我整都在跑,哎呀~~~~~~~~~
方若綺一下撞到了一個男孩,由於她只有165cm,所以她的頭狠狠地撞到那男孩的下巴。
呀,對不起! 你怎麼滿口是血。
被撞到的是童靖陽,他本來已經被那些不知死字怎麼寫的女生弄得快要抓狂,現在竟被一個冒失鬼撞到滿口鮮血,而且還不小心咬破了舌頭,真是見鬼!!!!!靖陽愈想愈氣,對着方若綺大吼~~~
你有帶眼走路嗎?還是耳為樣子長得不他,便可亂中亂撞~~~~!!!喂~ 你笑啥???
(你有帶眼走路嗎?還是以為樣子長得不錯,便可亂衝亂撞~~~~!!!)
沒…沒…沒有,你咬破舌頭了嗎? 真對不起。
方若綺強忍着笑意,但是看到這個本身長得不賴的男孩,火冒三丈, ”含血噴人”,字正匡圓的罵她,她真的覺得很有趣呢~
我叫方若綺。你是童靖陽吧!長得好看,說話卻比蜘蛛還毒。有趣啊~~
說罷,方若綺便以走優美的步姿走開了。
「方若綺~!!!!!!!!!!!!!!!!!!!!!!」童靖陽對着方若綺的身後大吼………
三
童靖陽!
童靖陽不用回頭,已經知道是誰,是那個跟了他2天的那個花癡,煩厭地回答着:又怎麼啦?
靖陽,你別這麼兇好嗎? 我好喜歡你呀!
但我不喜歡。
簡簡單單的一句,已經傷透了女孩的心
「我會等你,只要你一天沒有女朋友,我也有機會」女孩梨花帶雨的說着
靠!! 這個女生是看愛情片看壞了腦嗎? 這麼肉麻的話也說得出,有夠噁心,若我知道是那個爛編劇寫的對白,我一定把他吊着打
「我看你還是放棄吧。因為呢~」是方若綺,她輕勾靖陽的手,把頭捱過去,「靖陽是我的~」
驚呼聲在靖陽身後爆發出來,童靖陽一回頭,發現若綺身邊的觀音兵正在痛哭流涕,大呼沒指望了~~~ 同時,若綺把靖陽拉走了,而向靖陽表白的那個可憐女孩,只能呆若木雞站在原地。
輸了給校花,還有什麼好說。
~~校草與校花交往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間聖玫瑰高中~~
童靖陽雖然對方若綺借他過橋感到十分不爽,但這樣卻使他省卻很多煩惱,因為自此以後,那些無聊的女生不再在自己團團轉;
若綺亦自己的計劃非常滿意,那些無聊的男生不再來惹她討厭,雖然偶然要承受一些妒忌的目光,但她不介意,自出生那天起,她擁有的一切都值得別人妒忌。妒忌的目光? 她早習慣了。
就這樣靖陽和若綺便成為了 “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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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校花校草的組合平平安安的使他們倆 ”安定” 的過了幾個月生活。
這天,在聖玫瑰跳舞室,一男一女在進行摶擊練習。
空手道,是他們溝通的方式。在別人眼中,這似乎是不可思議,拳來腳往竟是他們的溝通方式?? 難道他們是暴力狂!?
( 方, 童 :要你管!)
對,別人的確管不了,反正他們兩個的性格就是這樣,也許是action speak louder words的關係吧~!!!
「你正的不溫一下習??」童靖陽巧妙地避開了若綺的一腳。
「沒需要。」又是一腳狠狠的上段踼,童靖陽眼看要中頭,便把心一橫,一個箭步上前,一下跤技。不但化解了若綺來勢凶凶的一腳,更進一步攻擊取得3分。
好過份啊!又輸了。 若綺一臉不服氣,看到童靖陽眼裏,非常快活。
好累啊~!! 兩人躺在撘撘米上喘着氣,跳舞室中除了2個人的喘氣聲,是一片死寂。
「若綺」 是靖陽先打破沈默 「你正的不溫習一下?」
那些我早會了,不用溫
…………………….
靖陽,你是資優生??
嗯。175
是嗎? 我有180,我看我還是比你聰明一點點呢~
哼!!
靖陽,你將來會做什麼??
也許當藝人吧!?
為啥?
為錢啊~! 人還是實際點好,藝人的錢比較易賺。那你呢?
我? 我沒有選擇權……
……………
靖陽,送我一份禮物好嗎?這個完成這個學期後,我要走了。也許會去美國、也許是法國、南非、澳洲,我也不知道,我到時再和你通訊好嗎??
童靖陽坐直身子,正色地向若綺說:
不要! 我不要和你的通訊,你要跟我說話就和我面對面說,要見我,你就親身回來!
看着靖陽堅定的神色,若綺流下了她少有的熱淚,點了點頭。
再見了~ 靖陽,我在這裏唯一的朋友。
[ 本帖最后由 第四缕星 于 2008-6-3 20:15 编辑 ] 冰姬~1
《民歌餐廳》
民歌餐廳是很多歌手的發跡地,林立翔、關古威等紅透半天的歌星都是在民歌餐廳出身的。他們有時會飲水思源地回來客串一兩場。因此,這裏每天都坐無虛席,人人都希望有幸能在民歌餐廳中,近距離接觸偶像。
這天,民歌餐廳一如以往堆滿了客人,莫筱筠正忙得七手八腳的時候,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方若綺。
方若綺與她是在美國留學時認識的,剛開始時,莫筱筠對這個冷漠的同學並沒有什麼好感,方若綺一天到晚都默不作聲;和她說話,只簡單應一兩句,是名符其實的一句起兩句止。也因為這樣,她們的同學替方若綺起了個外號─ice woman
她們能成為朋友的原因,很不幸地,又是那些老掉大牙的英雌救美的橋段。還記得當莜荺看到這個看來嬌滴滴、溫柔大方的方若綺以一敵四,打得對方頭破血流時,她是多麼的震驚。
在莫筱筠的關懷下,若綺開始接受莫筱筠,慢慢地,她變成形影不離的孖公仔。過了不夠一年,莫筱筠的爸爸患了重病,被迫放棄學業回去照顧爸爸,二人又分開了。
只是奇怪的是,當方若綺為莫筱筠送行時,拒絕和筱荺繼續通訊。她說:「我不要和你通訊,我要跟你說話就和你面對面說,要見你,我一定親身回來!」縱使她的思維讓人摸不著頭腦,卻許下了一個令人期待的諾言。
現在,這個諾言終於實現了。
「你真的來找我了!我等了好久呢!」
「是我答應你的,我怎會反悔?」方若綺面上泛起了一絲甜美的微笑。「你這裏好忙啊!要幫忙嗎?」
幻想到方若綺頂那張冷臉去代她招呼人客,莫筱筠便輕輕笑了笑。民歌餐廳還沒好生意得可以隨便趕客的地步。「我想還是不用了,你先坐坐,我一會便來找你。」
意會到莫筱筠的笑意,方若綺無奈的點了點頭,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等著筱荺。
此時,台上傳來一陣美妙的歌聲。
忘了有多久 再沒聽到你 對我說你最愛的故事
我想了很久 我開始慌了 是不是我又做錯了甚麼
# 你哭著對我說 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也許你不會懂 從你說愛我以後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我願變成童話裡 你愛的那個天使 張開雙手 變成翅膀守護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裡 幸福和快樂是結局
Repeat #
我要變成童話裡 你愛的那個天使 張開雙手 變成翅膀守護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裡 幸福和快樂是結局
我會變成童話裡 你愛的那個天使 張開雙手 變成翅膀守護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裡 幸福和快樂是結局 一起寫我們的結局
(童話 光良)
一曲既終,台下爆出如雷的掌聲,一個身穿紫色毛衣外套的男生露出如陽光一樣的笑容,向聽眾揮了揮手,算是道謝了。
亳無預警的,那個大男孩向若綺走了過來。其實無他的,因為方若綺坐的那個位置一向是預留給表演者的,只是,莫筱筠忘了告訴方若綺罷了。
「Hello! 我叫關古威。你是筱荺的朋友嗎?」
方若綺木然地點了點頭,她最討厭男孩與她搭訕,包括眼前這個陽光男孩!通常,膽敢兜搭她的男生只有兩個下場,第一就是被搶白得無地自容,自行離場,而第二,則比較的沒臉……就是被她用暴力「請」離開。
關古威看方若綺面無表情,一副你快滾開的樣子,實在覺得有些無奈,自己這麼有禮地向她打招呼,竟換來這樣的收場……唉~ 誰說禮多人不怪……真的要走開嗎? 不,他又不是作了什麼壞事,這樣就走開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於是關古威把心一橫,大刺刺地坐在方若綺的對座。
看着關古威坐下,心中的怒心更盛。 他是來自火星的嗎?不見自己很不喜歡他嗎?真無聊!他大概是五行欠打。對於這種火星人,她不介意採取請別人離開的第二種方法。
在方若綺要發作的時候,莫筱筠剛好來到,救了關古威一命。
「若綺~ 咿~ 阿威也在? 你怎麼會,還是算了……」猜想到關古威一定受了方若綺不少臉色,莫筱筠自覺得替方若綺轉移視線。「若綺,你這次找我是來聚舊嗎?」
聽到莫筱荺的,方若綺的殺人的目光明顯地柔和了很多。關古威看在眼內,更不是味兒,雖然他是不算是個大帥哥,但也不至於這麼討人厭吧. 這個叫若綺的,是什麼構造的呀~!?
方若綺完全無視關古威的存在,徑自與筱筠聊天,到關古威快要受不住離開的時候,莫叔來了。莫叔,也就是莫筱筠的父親,民歌餐廳的老闆。
「阿威,可以再多唱一場嗎? 原本要來的人放我鴿子了。」
「我也很想,但我晚上約了映彤姐商討新專輯的內容.....」
冷場從來都是民歌餐廳最顧忌的。沒有人唱歌的餐廳,還算得上是民歌餐廳嗎?「爸,有找過立翔沒有??」
「早就找了,但他出國渡假了。怎麼辦呢? 難道要我親自下場 ? 唉~」雖然莫叔在嘆氣,但憑他嘴角那抺詭異的微笑,你可以知道他是多麼的期待。「看來我的牛仔戰衣要出動了。
聽到這裏,莫筱筠的臉不住覺得抽了抽。她還記得莫叔上一次獻唱的扮相……那可不是一般的出位,而是比十個核彈更爆炸的七彩牛仔衣造型,再配上那個不知是什麼年代傳下來的墨鏡……那次之後,民歌餐廳有好一段時間是水靜河非的。
察覺到莫筱筠的不自在,方若綺拍了拍莫笶筠的肩膀。「我來可以嗎?」
搶先說話的是關古威。「大姐,上台唱歌並不是走秀啊... 要真的會唱才行呀!」
方若綺和莫筱荺同時白了關古威一眼,使他乖乖地收口。
為免這個月的營業額瘋狂下滑,莫筱筠也幫忙說項:「爸,你就讓若綺試試吧!她唱歌很好聽的。」
看到女兒熱切的眼神,莫叔那能說不?算了,他的牛仔戰衣,只能再等待下次機會吧。「好!現在死馬也要當活馬醫了。若綺,你先去準備一下。若果真的不行,有莫叔我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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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古威:你這隻死貓,為什麼寫得我像個配角。
小喵: 因為你事實上真的是個跑龍套的配角麻...
關古威:(怒)我怎麼說也是個人氣小天王,你怎麼給我一個跑龍套的角色!?
小喵: 這個....大慨是我不喜歡星日穿紫色衣服吧
關古威:你!!!!!
小喵: 好了,我要去餵貓了。
關古威:你休想逃走!
小喵: 你想以後都不出場嗎 (目露兇光) 還是你希望與白簷崇,就是那個流氓談戀愛嗎??
關古威: 不要...!! 我要美媚!!!! 不要!!!! (極速逃離現場)
小喵: 和作者鬥,只有死路一條吧~~~哈哈哈
冰姬~2
《初試諦升》
餐廳客人看到方若綺上台準備,都紛紛為她吶喊叫喧。縱使沒有人知道方若綺是誰,他們還是不吝嗇的為她歡呼,這大慨是美女天生的優勢吧!單憑這股氣勢,即使方若綺上去後只唱首「有隻小鳥掉下水」,他們還是一樣的興奮。
由於方若綺長期在外國生活,對時下中文流行曲一竅不通,所以她選了首英語歌,是Santana 的 "The game of love" 。 看到方若綺一副懶洋洋的神態,莫叔不禁有點擔心。她真的會唱嗎? 算了,在這種群情洶湧的情況下,要方若綺下台是不可能的了。
It just takes a little bit of this, a little bit of that
It started with a kiss
Now we’re up to bat
A little bit of laughs, a little bit of pain
I’m telling you my babe
It’s all in the game of ...
Love is
Whatever you make it to be
Sunshine
Instead of this cold lonely sea
So pleased baby
Try and use me for what I’m good for
It ain’t saying goodbye
It’s knocking down the door of your candy store
(The game of love by Santana)
方若綺慵懶的歌聲,配格著這首輕快的音樂,產生了奇妙的化學作用,形造出她─方若綺的獨特風格 。
餐廳所有人全都停下動作,痴痴地聽着這有如天籟般的歌聲。莫叔突然覺得他剛剛的擔心是多餘的,這女孩不但聲音甜美,聲音充滿張力,音域亦很濶,歌藝實在一流。若她真的當歌手的話,時下樂壇中那些只以樣貎掛帥的女歌手,恐怕全都要捲草席回鄉耕田了。
「Thank you!」方若綺微微的向台下鞠了個躬。各人才如夢初醒的鼓起掌來,大叫安哥。 所謂眾怒難犯,若綺只得再多唱,這次是王菲的一首舊歌eye on me。
一曲既終,方若綺沒等各人作出任何反應,便極速跑下台,以免再被迫唱下去。 看到方若綺突然逃去,意猶未盡的客人便馬上鼓譟起來,而安撫客人這個重大的任務,當然落在莫叔身上了。
「大姐,沒想到你這麼會唱?」 關古威一臉興奮的說。
大姐!? 這個火星人在叫誰呀?? 討厭鬼!! 若綺打從心底不喜歡這個嬉皮笑臉的大男孩,若不是因為他是筱荺的朋友,她已經把他煎皮拆骨了。
「你不是趕時間嗎?還賴在這裏幹什麼?」若綺現在最希望的就是關古威馬上在她眼前消失!
「呀~~!!! 我怎麼忘記了,要遲到了。」關古威飛奔似的衝向門口,跑不了幾步,又硬生生的停下來,整塊臉也誇了下來…. 「映彤姐,你怎麼會來這裏?」
「你忘記我約你嗎? 若不是你的助手小張告訴我你在這,我怎也找不到你呀!」 周映彤面帶溫色的盯著關古威。 「你一會到公司後,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否則後果自負。」
好有氣勢的一個女人,攝人的眼神中,散發著高貴大方的氣質,給予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
「這位小姐,我是EAMI的製作人周映彤。請問你有興趣加入我們的唱片公司嗎?」
「對不起,我沒興趣。」若綺冷冷地回答
「不要緊,也許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再見了!」 說罷,周映彤與一臉不可思議的關古威離開了。
「筱荺,我可以先住在你家嗎? 我找到地方便搬走。」
「當然可以!有你陪伴我,我很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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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方若綺與莫筱筠躺在床上聊天。
「若綺,你將來有何打算呢?」
「我想我會試試當藝人」
「什麼!!!!」莫筱筠整個人跳了起來。
方若綺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地問:「不用那麼大反應吧?」
「你想當藝人,為什麼要拒絕周映彤呢??? EAMI可是唱片界的龍頭啊!! 我開始還以為你志不在演藝圈……」 說到這裏,莫筱筠不禁搖搖頭,為方若綺可惜。
方若綺看着比自己更失望十倍的好姊妹實在有些啼笑皆非,她就是這麼善良。
「所謂東家不打打西家,天下間不會只得一間唱片公司吧!你明天帶我到其他的唱片公司看看好嗎??」
「嗯。我明天帶你到YOGO看看好了,那間SUN唱片……不去也罷。」
冰姬~3
《重遇》
YOGO大門前。
「我一個人進去可以了,你回店幫莫叔吧。你不在,莫叔一個人會忙死的。」方若綺對莫筱筠說。
「你真的可以嗎?我怕你迷路……」莫筱筠一臉擔心的碎碎念。
「迷路!? 莫小姐,你當我還小嗎? 拜託了。」若綺接近用趕的把莫筱筠趕上計程車,運回民歌餐廳。
方若綺走進YOGO,只見前方圍滿了一大群人,從他們手上的相機看來,方若綺可以確定,他們是記者。 看到眼前的盛況,方若綺感到頭皮有點發麻,她若真的成為藝人,這種討厭的情況絕對是無法避免的。
還記得那天,鎂光燈不停的對她閃着,那些記者不斷把麥塞到她面前……他們就像魔鬼般,無視自己的驚惶失措,不停地向她發問……她清楚記得那個人的鮮血,是熱的……就灑在自己身上.....那位哥哥……
「滾開!」 一聲咆哮,將若綺從沈思中喚醒。
看來那個被記者苦纏的人已經受不住要發難了,然而他的「獅吼功」對那些記者沒有多大的作用,他們只微微退開了一點,卻又馬上把他重重圍住。
方若綺心想:脾氣真壞~~ 就像靖陽那樣。不知他現在怎樣呢?? 真的去當藝人了嗎?
想到意靖陽,若綺忍不住笑了。
「我再說一次,我和甄紅那女人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們要作新聞找別人!」被圍困的人再度咆哮。
這….這聲音是…… ?
「靖陽!」 若綺嘗試向人群中大叫。
被困的男子聽到若綺的呼喚,如雷電殛般望向方若綺。他實在不敢相信,方若綺竟又再出現在自己眼前。
「若綺……是你嗎??? 」童靖陽有點不相信自己眼睛。
看着傻了眼的童靖陽,若綺的視線開始矇糊了,淚水在眼眶中不斷打滾,她已說不出任何說話,只能大力的點了點頭。
童靖陽再顧不得身邊的記者,一股腦兒衝向方若綺,把她擁個結實。感覺是多麼實在,她終於回到自己身邊了。盼了這麼久,他終於把她盼到了。
久別重逢的喜悅使童靖陽有點哽咽。 「你這臭丫頭,怎麼這麼久才來找我。」
記者的手半秒鐘也沒有閒下來,由童靖陽奔向方若綺以至相擁的短短數秒間,他們沒有錯過任何一個鏡頭。 童靖陽清楚知道明天娛樂版的頭條,一定是自己的,當然,那些新聞絕不會是什麼好聽的。但是,童靖陽已顧不了那麼多了
「靖陽……帶……帶我離開這……我…我不想被記者圍住。」方若綺在童靖陽的懷中竟有些戰抖。
童靖陽一把抱起方若綺,跑進了YOGO的辨公室,早有準備的護衞馬上為他們攔下那些窮追不捨的記者。
「沒事了,沒事了。」童靖陽輕撫方若綺的秀髮,「那件事不會再發生的。」那個哥哥的事,靖陽是知道的。
「小童,外面的記者是怎麼一會事? 呀~ 這美人是??」來者是YOGO的製作人錢永富。
錢永富這個人只要看到美女,他的眼睛就會發亮,口花花的說些無聊話。雖然他是這種吊兒朗當的性格,但做起事來絕不含糊,在音樂方面的才華更不不容置異的。
「老師!!」 童靖陽擋在錢永富身前,不滿地緊盯著錢永富,靖陽討厭他以這種噁心的口吻與若綺對話。方若綺趕緊拭乾眼角的淚水,變回了冷冷的方若綺,她的柔弱只會在靖陽面前表現出來。
「你是YOGO的製作人嗎?我想當歌手。」方若綺平淡的向錢永富說。
錢永富和童靖陽都被方若綺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嚇了一跳。
錢永富看著方若綺堅定的目光,心頭一振。 這雙水汪汪的眼睛,就像閃亮的寶石一樣鑲嵌在若綺滑如凝脂一樣的粉臉上。 「好美~」錢永富心中的讚美不禁脫口而出。
好一個美人胚子。嗯~ 不對,怎麼會有點殺氣? 一轉頭,便迎上了童靖陽殺人的目光。那小子怎麼這樣兇?? 不過多看幾眼而已。算了,我還不想英年早逝,還是趕緊岔開話題。
錢永富嘗試避開童靖陽的怒視,裝出一本正經的說:「像你這樣的美女,我們YOGO當然歡迎。如果你方便的話,明天下午2時,請到我的辦公室簽約。」
冰姬~4
《戲弄》
方若綺為免那些討厭的娛記騷擾民歌餐廳,當晚沒有回莫筱筠家,只跟隨童靖陽鬼鬼祟祟的返回童靖陽的住所。可幸的是,童靖陽一直都是演藝圈中的神秘藝人,除了林立翔外,沒有人知道他的住址。否則,他和方若綺只有租酒店了。
為了使莫筱筠不以為她真的迷了路而報警,方若綺足足花分十分鐘向她解釋一切。十分鐘不停說話,對若綺來說是一個折磨。結束十分鐘的痛苦抗戰,終於可以掛線的方若綺疲倦地攤在sofa上,閉目養神。
「若綺,誰?」剛洗過澡的童靖陽問。
「是我在美國認識的朋友。」
「你們好像很熟?」 靖陽的聲音有點不自然。
「算是吧!她是一個溫柔的人」 若綺的回答使靖陽更不安。眼神閃過一絲的傷痛。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 活像我欺負了你的可憐樣子。」若綺輕輕敲了敲靖陽的前額。「筱筠是個女孩啊!笨蛋~」
雖然誰都看得出靖陽鬆了一口氣,可是,我們靖陽的嘴巴可是比花岡岩還要硬的。「誰說我妒忌!我不過是有點好奇吧!你不是會輕易交朋友的人……而且…」
「我何時有說過你在妒忌?我看~ 智商差5點就是5點,唉~~~ 有夠笨。」
「方若綺!」 童靖陽大吼。 若綺得到預期的反應,賊賊的笑了。她最愛看靖陽發怒的樣子。
怎麼又中了她的陷阱?自己在她面前總是會變得笨拙非常,從認識她的第一天,已經是這樣,是宿命嗎?? 唉~~ 罷了。
童靖陽擺出一副敗給你的表情,提出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你怎麼想要當藝人?」
「因為我能隨心所慾,做自己喜歡做的事的時間只有3年,我要在這3年中,成為一個最閃亮亮的人物。要在3年內成為一個無人不識,無人不曉的人,當明星是最容易的選擇。」
童靖陽默默聽著,深情的凝望著方若綺雙眸。如夢囈般說道:「我會幫你。」
靖陽從不會查根究底的追問為什麼,這是他寵方若綺的一種方法,他不想強迫若綺向他坦白所有秘密。雖然他知道,只要自己堅持,若綺一定會告訴自己,但他不希望這樣。
因為靖陽相信,總有一天若綺會告訴他,就像當年,若綺告訴那個哥哥的事一樣。
他們相擁而睡,直至第二天的早上。
究竟他們之間的感情,是愛情還是有友情呢? 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只知道打從他們認識的第一天起,二人便再也分不開了。
冰姬~5
《討厭的緋聞》
第二天的娛樂版一如童靖陽所料,舖天蓋地的都是自己與方若綺的照片,什麼「性格小生情變 童靖陽與長髮少女打得火熱」、「甄童戀情逝 長髮少女是第三者!?」,還有這篇,什麼情到濃時,當眾相擁!
這算是什麼報道? 真沒水準。明明是使人感動的久別重逢,竟被他們寫得如此不堪。還有這個,什麼叫「忍不住抱走長髮美女」,還加了句什麼「也許『有需要』」,寫得這麼曖昧,當我是急色鬼嗎!? 吼~~~~~~ 童靖陽愈看愈氣,把報紙全撕個粉碎。
本來他對這些緋聞是不會介意的,因為他始終是男人,又不是什麼偶派的演員,緋聞對他的殺傷力實在有限。 然而,這次不同,這次緋聞的女主角可是他的若綺,寫得這麼難看,叫她怎樣出來見人!!??
「靖陽~ 你把錢永富的報紙撕成這樣子也不辦法呢~」方若綺如月的雙眉顰了起來,顯然也被報章不實的報導弄得有點心煩。
剛進來的錢永富看到方若綺的表情,竟有點失神,只懂站在原地痴痴地看著方若綺。
「老師!!!!」 令錢永富恢復神志的,不錯,又是童靖陽的大吼。
錢永富定了定神,也發覺到自己的失禮。怎麼說自己也是一個製作人,俊男美女還見得少嗎? 自己怎麼會一次又一次看她看得出神呢? 對了,是她的一雙眼,眼是人的靈魂之窗,自己就是在她充滿吸力的雙目中迷失了。
「老師!你看夠了沒有?? 我們是來辦正經事的。」童靖陽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要不是若綺要跟錢永富簽約,他老早就拉若綺離開了。
「對對對,這是合約。你先看看有沒有問題。」
簽約金是500萬,對新人來說,這已經是很高的價錢,可是急怒攻心的童靖陽卻不是這麼想。
「500萬太少,最少也1千萬。」童靖陽漫天殺價的開出這個天文數字。「你不願意的就拉倒。」
「這……太貴了。最多加100萬」
「老師,現在不是在街市買菜,便這麼婆媽好嗎?」童靖陽面露不屑啐道。
買菜!? 錢永富正要反駁時,看到方若綺眼中流露的不悅,不禁想:難道我真的很婆媽?? 不可能,我是堂堂YOGO的大老版,又是個大帥哥,怎會是斤斤計較的長舌婦!!!??
(小喵:這好像不太合乎邏輯)
(錢永富:你理我!!)
看著方若綺落寞的神色,錢永富覺得有點心碎。令美人兒失望,我真是沒水準的傢伙!
「這個麻……800萬。最多只可以800萬。」 錢永富好像聽到自己這樣說。
「一言為定。」童靖陽帶着有點邪惡的勝利笑容,一副我吃定你的樣子。
這! 我說了什麼?? 800萬?? 怎麼會,我…我… 看到童靖陽現在這個詭異的笑容,錢永富幾乎可以肯定,自己被坑了!!!! 而且打從一開始,便已經掉進了童靖陽的陰謀中。
方若綺真的值這個價錢嗎?她是很美,但演藝圈美女多的是,席若雲、古芊菁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女,方若綺真的可以脫穎而出嗎?? 現在反悔的話,也許……
想到這裡,錢永富不禁偷看了方若綺一眼,多清澈的一雙眼睛,我怎可反悔!?我可是言而有信的大帥哥。好!! 童靖陽,算你狠!
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先擺平童靖陽與她的緋聞吧!
被坑的感覺實在不很好,錢永富連保持最基本的微笑,也感到有點困難了。「明天我會辦一個記者招待會,澄清你們的緋聞,到時候,小童你最好收歛一下。」 雖然是這麼吩咐了,但童靖陽的桀驁不馴可是遠近馳名的,說不擔心是騙你的。
第二天的記者招待會中,童靖陽出奇地十分合作,不但沒有發飆,而還偶然回答一兩個問題。 單是這個,已經夠錢永富殺雞還神了。只要童靖陽不亂罵記者,他便有把握將這段緋聞的殺傷力減至最少。
單靠記者招待會要粉碎緋聞是不可能的,但這也使之後的報導收歛了很多。最少,童靖陽看完只是把它們壓成一大團紙球摔在地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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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靖陽:小喵,你為什麼總愛讓我大吼?
小喵:這個…… 是因為你很適合大吼
童靖陽:…………………
小喵:…………………….
童靖陽:那為什麼我要經常被惹怒,然後暴走?
小喵:因為你的性格是這樣…
童靖陽:…………………(怒視)
小喵:…………………….
童靖陽:你以為不出聲就可以了嗎?? 你一天到晚都寫我在大吼大叫,你當我是野人嗎!!!!!!! (分貝=100 + 完全暴走狀態)
小喵:你看你看,分明就很適合 ( 再度極速逃跑 )
童靖陽:小喵!!!!!!!!!!!!!!!!!!!!!!!!!!!!!!!!!
冰姬~6
《琥珀色的眸子》
YOGO錄音室中。
在錄製方若綺第一張專輯《天堂》時,錢永富便知道他這次押對了。
民歌並不是每個人也唱得出那種味道的,但方若綺偏偏能不偏不倚把歌曲想表達的和平思想充分表現出來。最使人驚豔的是她音域之廣,和她強烈的節奏感之強。若以新人來說,方若綺的確是無可挑剔的。
也許是因為錢永富和溫寧珊那音癡合作太久的關係,錢永富對於音樂感十足的方若綺絕可以用如珠如寶來形容。他不但替方若綺找房子,更給若綺找了個女助手阿敏,為她打點一齊,省卻了若綺不少煩惱。
也許是好心有好報,方若綺的處女作《天堂》盛著關古威帶起的民歌熱潮,三日內大賣三十萬張,之後加印的五十萬張亦於一星期內被搶購一空,單單是頭兩個星期便造出大賣一百萬張的輝煌成績,風頭一時無兩。
身為YOGO的製作人兼大老闆,錢永富甚至在他睡的時候也會笑出來呢~
成名的代價是失去私穩,童靖陽與方若綺疑幻疑真的緋聞再度成為記者的焦點。 若綺有時也不得不佩服狗仔隊的耐性和恆心,他們已經跟了自己近一個星期了,不分晝夜的,比貼身保鏢更貼身。
電話鈴聲響了,是童靖陽。
「等我,5分鐘後到。」方若綺正駕著以唱片分紅,特別訂造的暗紫色保時捷,在路上風馳電製,賣力的想要擺脫尾隨的記者。看到那些記者笨拙的追著自己,方若綺不禁失笑。
方若綺酷愛飛車,駕駛技術當然比那些記者有過之而無不及,再加上保時捷的馬力。嘿~~ 省點氣力吧。果然,一個急彎,方若綺已擺脫了這班討厭的跟屁蟲。
「真無聊啊!這麼快就結束了。」雖然擺脫了記者,但若綺卻沒有就此減速,她最嚮往這種速度感。就這樣,她每遇到一輛車,她都會超越它,這也許就是飛車的樂趣吧!
眼前出現了一輛琥珀色的保時捷,這種獨特的顏色,應該是訂造的,像她那輛暗紫色愛車一樣。 超越它 !! 方若綺猛一加速,車就像一隻暗紫色的獵豹,馬上追過了牠琥珀色的同伴。
「啊?」琥珀色保時捷的擁有者是一個男子,看到方若綺的挑引,饒有趣味的輕呼了一聲。「就讓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男子一踏油門,琥珀色追上了紫色。男子有節奏地閃着車頭燈,這是挑戰的信號。方若綺看到這個久違了的信號,心中不禁有些興奮起來,她已經有很久沒有和人飆過車了。方若綺體內的叛逆因子,使她給予與男子同樣的回應。
「接受挑戰? 有意思啊!」男子嘴角揚起充滿玩味的微笑。
兩架跑車在公路上極速飛馳,衝過一個一個的急彎,雙方一直爭持不下。雖然二人互不相讓,但卻打從心裏裏痛快出來。
「不錯呀~ 可是我可不會輕易輸給你。」被挑起了好勝心的若綺,愈賽愈感刺激,然而煩人的警車聲竟然突然響起。
「真掃興。」兩人以接近同步的速度暗罵了一聲。
之後,二人只有各自駛到不同的公路上,假裝沒事發生過似的,這大概是一種賽車的默契吧。
雖然比賽被迫中途腰斬,但這近十分鐘的快感足以使若綺覺得心滿意足,至於對手是誰,這對她不太重要。於是她頭也不回,駛向童靖陽所在的pub。
男子回頭望看若綺,想要看清楚他的好對手的模樣,然而,他唯一趕得及看到的只有方若綺長長的秀髮。
「是個女孩嗎?? 好冷漠啊!」男子玩世不恭的笑了一下。「有機會的話,真想看看她的正面。」
月光照在男子那足以顛倒眾生的臉上,琥珀色的一雙眸子,流動著奇異的神彩。
冰姬~7
《溫柔的若綺》
PUB裏,一名綠髮男子正在玩弄著手中的火機,是童靖陽。已經20分鐘了,若綺還是沒有來,急性子的靖陽不禁有些不耐煩,同時也有點擔心。
「怎麼這麼久?若綺從不遲到。遇上什麼阻滯了嗎?」空虛的時候使人很容易胡思亂想起來,童靖陽煩躁地灌了自己一杯薄荷酒。
一位黑髮的帥哥,從靖陽手中搶過酒杯。「靖陽,你別喝了。要不然,等她來到時,你已醉得不醒人事。」
「立翔,還給我。」靖陽一臉不甘心,伸手去搶。
林立翔沒有一絲退讓,炯炯有神的雙目流露出堅定的神情。童靖陽放棄了。不知怎的,他這晚好像沒什麼幹勁,有點鬱鬱寡歡。
「你約的那個人就是方若綺嗎?」
「………」童靖陽緩緩點了點頭,一副了無生趣的呆相。
林立翔正要說些什麼,方若綺已經到了。方若綺天使般的臉孔,出現了平常從不輕易出現的淺笑,是那種滿足的淺笑。
無可否認的,這個方若綺的確很美,而且氣質和童靖陽挺像的,難怪他這麼喜歡她。
「怎麼這麼慢。」童靖陽將自己的不滿都寫到臉上。
「我剛剛去飆車了。」說着,方若綺把頭斜倚在靖陽的肩膀上。她最喜歡這樣靠著童靖陽,童靖陽那熟悉的氣味,總能給予她安全感。在靖陽生氣時,若綺只要這樣倚着他,他便生不下她的氣。
果然,童靖陽被若綺這樣一倚,態度便立刻軟化了。嗅著若綺淡淡的髮香,靖陽的心已有點溶化掉了,那還會再跟她計較遲到,只是低聲的對方若綺說著。「下次不要遲到就好了。」
看著突然沒有性格,純於小羊的童靖陽,林立翔只是聳聳肩膀,識趣地轉身走開。
方若綺真是童靖陽命中的尅星。只是沒想到看上去這麼斯文大方的她,竟然也會飆車……簡直與童靖陽一模一樣。
還記得當年自己高高興興的買的第一架跑車,被童靖陽以替他試車為名徵用去了。那時天真的自己還高高興興的說要看看童靖陽的駕駛技術。現在想想那時的自己真是愚不可及,那個童靖陽一開車便把車速加至150km/h狂飆,不但立翔嚇至半死,那四條車胎也被靖陽多次的飄移而弄至就這樣一下子報銷了。
雖然林立翔對那四條車胎並不在意,但是那時那種隨時要撞的感覺真的把他嚇得要命。自己那時可憐相,現在想起也猶有餘悸。這個嬌滴滴的性感尤物竟與童靖陽有着相同的嗜好,真是難以想像。
想到這裏,林立翔不禁嘆了口氣。
「我又不是忘記了你的存在,你不用唉聲嘆氣來提示我。」童靖陽不自然地說道。
這個……算了,若說出實情,童靖陽也許會把自己殺死。林立翔選擇了沈默。
「靖陽啊~ 怎麼你每次都這麼笨,自己招了出來呢?? 你分明是忘記了他的存在。」又看到童靖陽這副蠢模樣,心情大好的方若綺忍不住又去逗童靖陽。
「………」與林立翔四目交投,被方若綺揭穿的靖陽感到有些尷尬。「嗯…還沒給你們介紹,若綺,他林立翔,我的朋友。」
可愛的童靖陽又岔開話題了。若綺倚偎在靖陽肩上的頭沒有移動不分,水汪汪的眼睛望向林立翔,眨了眨眼,淺淺一笑,說:「你好。」
多美的一個畫面,林立翔在方若綺雙目中有點迷失的感覺。 不可以,朋友妻不可窺。別怕,我是正人君子。 林立翔向若綺還以一個禮貌的微笑,有意無意間避開了方若綺的眼神。
也許因若綺今天實在太窩心的關係,已經被弄得有點遲鈍的靖陽沒有察覺到好友的異樣,只向方若綺說道:「若綺,我後天要到蒙古拍外境,一星期後才回來,我拜託了立翔替我照顧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別人照顧。」方若綺啫起了小嘴。
「不要耍性子,立翔是我唯一信得過的人,他會好好照顧你。」童靖陽嘗試硬起心場,無視方若綺的投訴。
這晚心情看來不錯的若綺,竟跟繼續向靖陽撒嬌。 「不要不要不要…………」方若綺雙手環著靖陽的頸項,拚命地搖頭。
童靖陽漸無招架之力。「這個……我盡早回來就好了。」
「那有多早呢?」方若綺把臉貼得更近。
「一拍完就回來吧。」靖陽的理智叫他把頭別過去,不要再看着若綺。
看見童靖陽的迴避,若綺知道他快堅持不了,於是便用手將童靖陽的頭輕輕移正,凝望著他。「你真的要去嗎?」
方若綺的眼神是多麼的楚楚可憐,童靖聲音有些震戰。「若綺……你饒了我好嗎? 我……」任誰看到這刻的靖陽,也不敢相信他就是那個影視一匹狼,這刻的他,實在太溫柔了。
看到童靖陽這樣子,方若綺實在心有不忍。於是整個人投進了靖陽的懷抱,在童靖陽的耳邊輕輕的說:「要早些回來啊!」
在PUB的一角,二人醉倒在自己的甜蜜中。
而林立翔早已沒眼看下去,逃之夭夭了。
「是誰說方若綺是座萬年冰山,她在靖陽面前可是嬌柔得像隻小貓一樣,讓人心醉。 啊~!!!! 我不能再想,我是正人君子,我是怎樣也不會勾義嫂的!!!!!!!! 」這個黑髮帥哥最後是用飛奔的速度,逃離了PUB。
冰姬~8
《冷酷與熱情》
若林立翔現在可以致電給童靖陽的話,他一定會問清楚靖陽,那個方若綺是否有個孿生妹妹。若果不的話,立翔會覺得自己有看看心理醫生的必要,檢查一下自己是不是懷上了思覺失調,出現了幻覺。
現在站在自己眼前,正在拍雜誌封面的方若綺怎麼比席若雲還要冷漠呢?昨天她和靖陽一起時不是柔情似水,小鳥伊人嗎?怎麼一晚過後,又變成這個老樣子。
正當納悶地林立翔看著方若綺,丈八金剛,摸不著頭腦時,映像廣告公司經理陳淑燕來到立翔面前,指向方若綺。「立翔,你看這個女孩怎樣?」
「不錯,不論外貎還是身材都很好,而且還有種冷傲的氣質,很適合當模特兒。」
「你也這樣覺得嗎? 立翔,你覺得她可以成為Dior的代言人嗎?」陳淑燕與林立翔是老相識,當年立翔被sun唱片公司玩弄,就是她力排眾議,堅決採用還是新人的林立翔,林立翔才可以東山再起。
對於陳淑燕,立翔對她是感激不盡,所以每當陳淑燕徵詢他的意見,他都是最中肯的,毫不偏私。也因為這樣陳淑燕每遇到難題,都總愛參考立翔的意見。
「Dior 是國際品牌,用她作代言人稍嫌未夠火喉……但是,她的氣質真的很獨特,實在很適合Dior高貴的形象。若Dior願意冒一冒險,也未嘗不可。」林立翔冒著被童靖陽亂刀斬殺的危險,說出最中肯的意見。
「嗯。我也是這樣想,這個女孩的潛質不錯。我得再考慮考慮。」陳淑燕點了點頭,慢步走開。
燕姐呀!燕姐!你千萬要讓若綺當代言人,要不然,童靖陽若知道我跟你說若綺還未夠火喉的話,我怕我會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林立翔在心中不斷祈求。
「RED,你可以來一下嗎? 要拍你和方若綺的合照了。」攝影師呼喚暗自悲哀中的林立翔。
「來了。」
二人依照攝影師的要求,攞出不同的姿勢。 這次,攝影師為了造出溫馨的效果,竟叫若綺擐著立翔的手臂。
「這!!!!!!!!!! 怎麼可以。」立翔心裏叫苦連天。「若靖陽看到了,自己一定小命不保了。」正要借口推辭,若綺已一把勾住了靖陽的手臂,露出甜甜的微笑。
「對對對,就是這樣。Red,給我笑得高興一點。對,就是這樣!」攝影師興奮地按著快門。
完成了「艱巨」的拍攝工作後,林立翔仍有點蕩忐忑不安。
「你怎麼啦?」看到三魂不見七魄的林立翔,方若綺不禁皺起眉頭。
這個把自己推向”死亡”邊緣的兇手,似乎一點警覺也沒有。真要命!林立翔只沒好氣的說著。 「你剛剛那樣做,我怕我會被靖陽吊死……」
嘻~ 方若綺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他怎會這樣做?你真的把他當成兇殘成性的野狼嗎?」
「沒搞清楚情況的是你才對。靖陽那傢伙,發起怒來可不是鬧著玩的,他比恐龍還要可怕。 林立翔學恐龍的叫聲,叫了一下。
「靖陽才不會叫得這樣難聽。」林立翔誠惶誠恐的樣子,使方若綺忍不住發笑。她可愛的靖陽在別人心中是這麼可怕的嗎?
也許因為林立翔是童靖陽的朋友,方若綺對林立翔沒有對一般人那麼強的戒備心,也沒有如慣常的冷酷。
「他在你面前當然叫得好聽……」林立翔鬼馬地吐吐舌頭。
「他又不是野獸,怎會周圍亂叫?」
「你有所不知… 呀?? 你怎麼會和我說這麼多話??」林立翔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瞪大眼睛看著方若綺。
被林立翔這樣瞪著,方若綺有點不爽。「我又不是啞的,這有什麼好奇怪?」
林立翔感覺到方若綺的不悅,顯得有的慌忙,連忙解釋:「不是啦。 你平常不是相信沈默是金嗎?? 一直都不大說話。我不過有點奇怪……」
「你在說什麼?? 我何時說過我相信沈默是金? 我不說話,不過是不想浪費精神,與那些無聊的傢伙打交道。」
「無聊的傢伙??」難道那些製作人,大老闆全都算是無聊的傢伙?
「就是討厭的男人,愛說三道四的女人。」方若綺一本正經地回答。
雖然不被方若綺定義為無聊的傢伙,林立翔是有點高興,但是他不禁想:這個女孩真是太奇怪了。
「喀」一個記者按下了快門。「呵呵呵~~~ 這次還不是我出頭的一天?林立翔情傾方若綺,真是大新聞~~~~」
冰姬~9
《天王黎華》
「若綺,快一點上車。」助手阿敏像偷了人家東西一樣左顧右盼。
方若綺最不喜歡她這樣怕事,毫無大將之風,要不是她做事還挺細心,方若綺早就把她辭退了。
「你怎麼又怕成這樣?」方若綺臉帶不悅的斜眼看著阿敏。
「你看這個……」阿敏戰戰兢兢的遞給方若綺一本雜誌。
上面是腥紅的標題 ─ 『朋友妻”咪”走雞 !? 林立翔情挑方若綺』封面圖片是林立翔輕拍自己肩膀,扮童靖陽裝恐龍叫的模樣,相中的自己笑得很愉快。
「無聊!」若綺把雜誌一下掉到保姆車的後座。「去映像廣告公司,陳經理約了我到她的辦公室。」
映像廣告公司今天的保安不知怎的明顯地嚴密了,陳淑燕的辦公室外,站著4個狀似保鏢的黑衣男人。
「今天怎麼這樣大陣仗?」阿敏看到那些神情肅目的保鏢,伸了伸舌頭。
這種陣式,方若綺是見慣不怪了,自從她5歲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她老爸僱用的保鏢們便像貼身膏藥般跟著她。在聖玫瑰時,她老爸甚至安排那些保鏢在學校中任職,務求能夠不分晝夜地保護她。可是,她討厭那種被監視的感覺。
「你在這等。」
方若綺輕輕敲了一下門,便推門進入了陳淑燕的辦公室。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高大男士的背影,這個男人由骨子裡滲透出來的貴氣,給予人很強烈的存在感。男子感覺到自身後傳來與自己隱隱類似的氣質,本來托着頭的手放下了。
「回來了嗎?」男子的聲音充滿磁性,略帶遲疑,惹人幻想。男子別過頭來,看到來者是方若綺,有些驚訝,因為他做夢也沒想到這種攝人的氣質竟來自眼前這少女。 公式化微笑馬上取代了錯愕。「對不起,我以為是陳經理回來了。你叫方若綺吧? 我是你這次的合作伙伴。」
方若綺只迷糊地點了點頭。「你是黎華?」方若綺雖然已經擠身娛樂圈,但卻不大留意圈中的消息,她知道的圈中人,實在是屈指可數。所以,就算是黎華那種一等一的天王,方若綺也只是依稀記得他的模樣。
方若綺不確定的語氣,使黎華感到十分不安。她的這句「你是黎華?」絕對是由衷的問句,有別於其他人不相信真的看見到他的興奮,這給予他一種強烈的被忽視感。
自出娘胎以來,黎華不論走到那裏,都是所有人的焦點,出道後更是無人不識無人不曉的天王巨星,竟然有人到現在還不認識他,他不相信;竟有圈內人不認識他,他打死也不相信。但很遺憾地,這卻是事實。
接受不到事實的黎華,與方若綺在陳淑燕的辦公室中大眼瞪小眼。
陳淑燕的出現,打破了二人尷尬的場面。 「黎華,對不起,我來遲了。啊!方若綺你也到了。來,先坐下。」
方若綺一拉黎華身旁的椅子,優雅的坐下,卻是刻意要與黎華保持距離。還不容黎華細想,陳淑燕隨即向黎方二人遞上計劃書。
黎華直勾勾地看着計劃,心裏卻是想著身邊的怪女孩。這麼多年來,女人看到他都像蜜蜂看到蜜糖一樣,就算不纏他,也斷斷不會像這個方若綺那樣刻意迴避。難道是自己的魅力減退了?
方若綺盯著計劃書的每一行字,她實在有些不敢相信,才正式出道兩個月的她竟被邀請成為國際香水品牌Dior的亞洲區代言人,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這是夢嗎?
「方小姐,若沒有問題的話,請在這簽個名。」陳淑燕的聲音提示了方若綺,這是真實的。
方若綺飛快地在合約上簽名。
「合作愉快!」黎華禮貌地伸出手,方若綺的秀眉顰了顰,緩緩跟黎華握了握手。方若綺討厭與陌生男性做任何身體上的接觸,不理對方是美是醜也一樣。
再度被厭惡的黎華,瞬間被無奈充滿了。
黎華心中暗想: 自己真的那麼差勁嗎?連握個手也像要了她的命似的。以後跟這個不正常的美媚合作,會是怎樣的一番光景呢?
也許~ 會很有趣。
琥珀色的雙瞳,他黎天王的標記,露出狡猾的神彩。
冰姬~10
《陰影》
黎方二人一同步出陳淑燕的辦公室,其間他們沒有任何交流。黎華雖然能言善道,但對著方若綺這個冰山美人,卻說不出什麼話,彷彿他一出聲,便會破壞方若綺的寧靜。
當助手阿敏看到黎華,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低着頭不敢直視他。
看到助手這副窩囊相,若綺的眉向上一挑,搖了搖頭,她實在不屑去罵阿敏這個笨花痴。正要走出映像廣告,阿敏如夢初醒般大叫:「現在不能出去!」
聽到阿敏的一聲大喝,方若綺和黎華都停了下來,回頭注視着她。「這個….外面有很多記者……」見黎華看着自己,阿敏有點緊張。
方若綺聞言面色一沈,手用力的握成拳頭。
可惡,每次都這麼害怕。方若綺有點討厭自己的懦弱。之前每次被記者們包圍,都是由童靖陽陪著她,她才不至於當眾出醜。但現在童靖陽身在蒙古,若要她獨自一人面對這群惡魔,她可能會崩潰的。
若綺忽明忽暗的面色,引起了黎華的注意。沒想到這個人氣小天后竟這麼怕記者,大概是被煩透了吧。
方若綺咬着下唇,自顧走到一旁,撥電話給林立翔。
你所打的電話暫時未能接通。 可惡!要你幫忙的時候竟然不在。方若綺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的無助。
面帶愁容的方若綺,就像童話故事中的被欺負的公主一樣,使每個男人都有衝動去幫助她,保護她。而黎華,也不例外。於是,黎華做出了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事。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緋聞的他,竟然會當眾約會這個已經緋聞纏身的方若綺。
「一會我和你一起出去好嗎?反正我們遲些會一起工作,一起吃頓飯吧!就當是事先交流一下好嗎?」黎華細心地問方若綺,同時也為自己提供了一個堂而皇之的藉口去約會這個冰山美人。
換了是平日,方若綺一定會斷然拒絕黎華的,但是這次不同啊!雖然他不比童靖陽,但和他一起出去,最少算是有人作伴,自己也不致於太害怕,而且他那些保鏢更可把記者隔離。這真是一個誘人的提議。 算了,吃飯就吃飯吧!
下定決心的方若綺向黎華點了點頭,因過度緊張而咬緊的下唇也慢慢鬆開了。如臨大敵的方若綺緊緊跟着黎華,走出映像廣告
好可愛的小女孩。 黎華嘴角氾起了一絲醉人的微笑。
黎華的保鏢果然是訓練有素,三扒兩撥便把記者們攔阻得滴水不漏,方若綺看到不得其門而入的記者,不禁鬆了口氣。
看來我也應僱用幾個保鏢了。還記得當初父親答應給予她三年的自由時間時,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那些討厭的保鏢們辭退了。現在可說是風水輪流轉,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會有自動請保鏢的一天。
突然,一個記者突破了防線,其他記者便跟著一窩蜂的湧上前。保鏢們努力轉身,希望盡最後的努力去阻撓記者,但為時已晚,記者已經把黎方二人重重包圍。
黎華下意識伸手去護著方若綺,他感到方若綺沒有一絲溫度的手在不停發抖。回頭一看,只見方若綺呆若木雞,原先迷人雙眼變得空洞,嘴唇快被咬得出血的樣子。
怎會怕成這樣呢?這究竟是什麼的一回事? 黎華對輕輕觸摸著方若綺的手,希望藉此為她帶來一點點溫暖。
「帶…帶我離開……」方若綺的聲音聽來有點絕望,彷彿她下一秒便要崩潰。
黎華的經理人Edmond帶領著保鏢們痛苦地為黎華擋開接近瘋狂的記者,擾攘了近一分鐘,方若綺終算成功上了黎華的車。終於把若綺安全送上車的黎華舒了口氣,吩咐了經理人代他向傳媒解釋後,便坐上駕駛者的位置,揚長而去。
「你家在嗎?我送你回家。」黎華溫柔的聲音鑽進了方若綺的耳窩。
驚魂未定的若綺有點遲鈍,向黎華露出疑惑的眼神。
「我想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那頓飯遲些再吃吧!」
想不到這個人也有點良心。 黎華在方若綺心中的評價高了一點,但這卻不代表她會讓黎華知道自己香閏的地址呢! 童靖陽說過,要避開那些討厭的記者,就不可告訴任何不熟悉的人自己的地址。 「在前面的路口放我下車就可以了。」
「好吧。」
方若綺下車後,黎華目送她離開。不知怎的,這個背影黎華很眼熟,但卻不記得在哪裏看過。黎華對這個倔強的女孩,愈來愈有興趣了。
冰姬~11
《靖陽回來了》
躲在家中,與世隔絕近一天的林立翔,鬼鬼崇崇的走進民歌餐廳。
雖然林立翔戴了副墨鏡,但莫筱筠一眼便認出了他。看到林立翔的動作,莫筱筠不禁失笑。 「你在做什麼呢?鬼祟得像要偷東西似的。」
「嘘~」林立翔把手指貼在嘴唇,比了個別作聲的手勢。 「筱筠,我們進去再走,這裏不太安全。」說着便推着莫筱荺到餐廳最角落的一張桌子。
林立翔脫下墨鏡,悲慘的對莫筱筠說。 「筱筠,我要死了。」
莫筱筠聞言大吃一驚,林立翔好端端一個人,怎麼會突然死去? 難道他患了什麼世紀絕症。 「怎會這樣的?」
「還不是因為那些可恨的記者。」
慢著,林立翔快要死怎會與記者有關? 難道是那些記者使立翔患病或是使他錯過了治療的機會? 若果是這樣,消息靈通如她不可能聽不到一點點眉目。
最近與立翔有關的新聞是…… 最近的只有和方若綺的緋聞,但這可是風馬牛不相及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正當莫筱筠搜索枯腸,想著害得森立翔快要死的原因時,林立翔給予她一個吐血的答案。
「那些記者好不報導,就報導我和方若綺的緋聞。我被他們累死了。」
「立翔,這算是什麼門子的爛理由?,不過是緋聞而已,你又不是第一次傳緋聞呢?還害我白緊張一場。」莫筱筠沒好氣的說。
「這次不同呀!跟方若綺傳緋聞,我會被人殺死的。」
「我那有這麼兇? 而且我一定不會相信這些傳言。」
「我當然不是擔心你會對我不利。我是在擔心童靖陽那小子會把我剁碎拿去餵他的同類,他這隻野狼實在太可怕了。」林立翔苦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頭髮也被弄得亂七八糟。
「童靖陽有那麼可怕嗎?」
「當然有,若他是普通的兇惡,那獅子老虎都是純於小貓的小乖乖;若他能與恐龍對上,恐龍一定會被他嚇跑。他這個人呀~」說得眉飛色舞的林立翔開始留意到莫筱筠在對他猛打眼色。
這是…是很驚人的怒氣。 立翔一清喉嚨,繼道:「我說呀~ 靖陽他這個人呀,真的是最有義氣,對朋友是十分的好。他一定不會相信那些毫無根據的花邊新聞,哈哈哈!」林立翔笑得有點生硬,影帝級的演技顯然也不能助他掩飾心中的慌張。
「呵呵~ 真好笑。」童靖陽冷笑了一聲,林立翔維持著僵硬的笑容轉身望向身後憤怒的靖陽。
從童靖陽臉上的鬚渣,和略帶沙啞的聲線,林立翔可以肯定童靖陽一從蒙古回來,便直接來找他悔氣。
童靖陽向莫筱筠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莫筱筠亦識趣地離開了。靖陽大刺刺的坐在林立翔的對座,眼睛死盯著他不放。在童靖陽面前,林立翔有點像做錯事的小學生,在等候教師的懲罸。
「我不是叫你好好照顧若綺嗎?你怎麼轉個頭就給我跟她傳緋聞?」
「這個不關我的事呢?我不過和她談了一會……」
「你在娛樂圈混了多少年?你不會避忌嗎?」
那你又不避忌? 林立翔心中不禁反唇相譏,可是為了他寶貴的生命著想,他當然不會向怒火中燒的童靖陽說這些話。
「我也知道闖禍了,所以我這2天都避開那些記者,躲在家中……」
「慢著。」童靖陽眼神變得更凌厲。「你說你這兩天都在家,沒有見記者。」
林立翔不知童靖陽葫蘆賣的是什麼藥,於是給予最誠實的答案。 「沒有。」
「什麼!!!」 童靖大聲咆哮。「那你即是兩天沒有見過若綺了,你就任由她被那些記者騷擾?而你就在家中逍遙快活的看戲!?」
「不……不是…我只是不想加劇那些緋聞……」林立翔的頭垂得不能再低。
「去你的!加劇就加劇吧!我叫你照顧她,你竟給我掉下她給那些臭記者。林立翔,你是活不耐煩吧了!」童靖陽愈說愈激動,竟磨拳擦掌,看來真的要痛打林立翔一頓。
「靖陽…你冷靜點……我們先去看看若綺不是更好嗎?別在這浪費時間了。」 危急的情況總能激發人類的潛能,童靖陽暴力的威嚇,迫出了林立翔的智慧。
聽到方若綺的名字,童靖陽總算冷靜了一點點。 「好,我就先去看若綺。若她有什麼事?我一定把你宰掉,再剁碎拿去餵狼。」
童靖陽說完,便一溜煙的離開了民歌餐廳。留下猶有餘悸的林立翔和總算見識到童靖陽的可怕的莫筱筠。
「筱筠,是我太龜毛了嗎?」
「不,是童靖陽太可怕了。」
林莫二人齊聲嘆了口氣,方若綺、童靖陽,真是一對名符其實的美女與野獸組合。
冰姬~12
《滿足》
童靖陽來到山頂的一所別墅,這是原是童靖陽用以渡假之用的,但現在已成了方若綺的家。錢永富早前給方若綺找的房子,由於位於市區,使好靜的方若綺住得很不習慣,童靖陽便讓方若綺住在這裏了。
方若綺雙手環抱着雙腳,坐在沙發旁的地氈上,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方。她不敢獨自離家,整天都窩在家中發呆。耳邊傳來鎖匙的聲音。
有這裏鎖匙的只有…靖陽!!?? 方若綺趕緊站起來,看着大門的方向。
「喀」 門被打開了,出現在若綺面前的果然是期待已久的童靖陽。 「靖陽…」若綺還沒有把話說完,童靖陽已衝上前把她抱個結實。
「對不起,我回來太慢了,害你這麼怕。」看著眼神空洞的方若綺,童靖陽感到無比的心痛。
「我沒事,你回來就好。」若綺輕撫靖陽臉上的鬚渣,香唇輕輕在靖陽的唇上印了印。童靖陽的擁抱,使她心中踏實起來。 「你一回來就趕來這裏吧!累嗎?」
「看見你沒事就不累了。」童靖陽拚命地撐着快要合上的眼皮。
「你還逞強?你看你說話也變得有氣無力似的,快去梳流一下,再去給我睡過12小時。」方若綺淘氣的說着。
「嗯~ 我現在就去。」童靖陽拖着疲倦的身軀走向浴室,沒走多遠,他沒頭沒腦的問:「你是怎樣擺脫那些記者的。」 照道理,找不到林立翔幫忙的方若綺應該不可能絲毫無損的,逃出記者的魔掌,這是為什麼呢?
「是那個叫黎華的傢伙幫我的。」
「是嗎?」童靖陽嘴裏雖然滿不在乎,但心中卻充滿了不明的不安。為什麼黎華要樣幫她呢?這不像黎華的作風。本來他看到若綺沒有想像中的激動,也猜到是有人幫她的了,但是他萬萬想不想那個幫方若綺的人竟會是黎華。
一陣煩躁湧上心頭,童靖陽把整個人浸入水中。
滾燙的水使疲累不堪的童靖陽感到暢快非常,真舒服~ 靖陽足足享受了那最新式的按摩熱水浴45分鐘,精神不禁為之一振。
一走出浴室,香噴噴的牛排味便向他襲來。童靖陽隨着香味的方向一直走,看到方若綺正在廚房烹調着她最拿手的西冷牛排。早已飢腸轆轆的童靖陽,攝手攝足的走到方若綺身旁,準備偷吃。
「呀~ 不可以,那還未弄好。」方若綺敏捷地拍開童靖陽的手。「你等一下吧!快可以了。」
童靖陽有點怨恨的看著方若綺,企圖強行搶吃那誘人的牛排,然而卻再被身手敏捷的方若綺阻住了。 「我快餓死了,你就讓我先吃一點點吧!」童靖陽抗議着。
「牛排不可以,先喝個湯吧。」若綺邊說邊從鍋中倒出濃濃的海鮮湯。
若綺,你實在太偉大了,竟然還有我最愛的海鮮湯。童靖陽在蒙古拍外境近一星期,一直都沒什麼好東西到過肚,現在喝着鮮味十足的海鮮湯,滿足得他心中不禁喚娘。
看着方若綺忙碌的背影,童靖陽感到十分甜蜜,也十分幸福。這大概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吧!喝着方若綺精心為他炮製的濃湯,童靖陽滿足的笑了。這就是愛吧!
「笑得傻兮兮的幹啥?」方若綺捧着色香味俱全的西冷牛排出來了。
「沒什麼。湯很好喝。」
方若綺快樂的笑了,笑容就像天使一樣,足以迷倒所有男人。千萬不可讓黎華看到方若綺現在這個笑容,童靖陽心中暗想,黎華現在已成了童靖陽的假想敵。
「人家見你到了蒙古那麼久,一定沒有什麼好東西到過肚,所以剛剛趕去買菜煮給你吃。」 方若綺從後抱住童靖陽。
「謝謝你。」童靖陽回頭吻了吻方若綺。
方若綺雖是千金小姐,但廚藝卻異常了得,童靖陽吃得差點舌頭都吞掉。牛排香濃的肉汁配上方若綺特製的醬汁,真的是令人回味無窮。飽餐過後,童靖陽給方若綺開了樽紅酒。 冰姬~13
《愛你》
酒過三巡,童靖陽突然認真的對若綺說:「若綺,去見見醫生吧!」
「你覺得真的有需要嗎?」方若綺搖着杯中的紅色液體。
「你早晚也要尅服這件事,你知道你不可能完全避開記者的。」
方若綺默默無語,她知道這是事實,但是她卻不想面對。
「你爸爸當時也不知道的情況,你也不能完全怪他。而且,怎麼說,那個人也是綁匪,很難怪你爸爸不信他……」
「綁匪又怎樣?他不是正要帶我離開嗎?爸爸是知道的,但他仍叫那些警察把他射死!文哥哥是個好人!他是第一個使我覺得被關心的人!他是…」方若綺激動的哭了起來,那個文哥哥是她心中一個永遠不能磨滅的傷口。
「你冷靜點!」童靖陽花盡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若綺制服在地氈上。「若綺,你要相信我。」童靖陽氣有些喘。
雨帶梨花的方若綺像受了傷的小白兔一樣在地上喘息,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方若綺的喘氣聲使童靖陽的呼吸變得更加紊亂,剛剛喝的酒精漸漸上腦,使二人的面變得更紅,體溫也不斷上升。童靖陽男性的慾望,使他全身像被蟻咬一樣。
「若綺,你相信我嗎?」童靖陽柔聲的問方若綺。
「我怎會不相信你?你一直是我唯一的倚靠。」方若綺羞怯的回答。
「那你要聽我的話……」童靖陽輕輕啜着方若綺的耳珠,搔癢的感覺使方若綺喪失了力氣,呼吸變得非常混濁。
「靖陽~ 別這樣…我很癢……」方若綺反抗着童靖陽的侵襲。 「若綺,我愛你!」這是童靖陽第一次跟親口向方若綺示愛,雖然方若綺清和童靖陽關係一直都很親蜜,但是身為女人的她,聽到他親口說我愛你,心還是很甜。
若綺把頭埋了在靖陽的胸口,迷迷糊糊應了聲:「我也愛你。」
靖陽的熱吻,使若綺不能思想。靖陽他這個吻不同如平時,平時他的給予若綺的感覺是輕憐蜜愛;但這次,他的吻充滿了侵略性,使若綺的體溫上升。若綺意識慢慢模糊,只知道靖陽好像把她抱進了睡房,溫柔的脫下了她的衣衫,吻遍了自己全身,然後是一陣像被撕裂的痛楚………
陽光照射到童靖陽的面上,把他弄醒了。靖陽看着懷中熟睡的可人兒,心中充滿輕憐蜜愛。若綺臉上乾掉的淚痕,彷彿在控訴著他昨晚的粗暴。
昨晚自己喝了這麼多酒,一定把若綺弄痛了。靖陽邊想邊輕掃若綺赤祼的粉背。
方若綺動了動,呻吟了一聲。 「吵醒你了?」靖陽疼惜地望着若綺。
「嗯~ 」方若綺懶洋洋伏在靖陽的結實胸膛上。
「昨晚痛嗎?」靖陽撫着若綺的肩膀,在若綺耳邊說。
聽到靖陽提昨晚的事,若綺想起自己的荒唐,臉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任誰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都不會相信她就是平日冷冰冰的方若綺。
平日常被方若綺捉弄的童靖陽不禁童心大作,取笑她:「怎麼啦?痛得臉也紅了嗎?要不要我跟你檢查一下?」
方若綺瞪了童靖陽一下,隨手拿起童靖陽的襯衫,想要下床。誰知雙腳一著地,竟發軟似的使她又跌在床上。
「怎麼了?」童靖陽不解的扶起方若綺。
方若綺嬌嗔:「還不是因為你?現在我的腳很軟呢!」童靖陽聽到方若綺羞答的表情,賊賊的笑了起來。 「那就不起來好了。」
「我今天有通告。」
「那我載你去好嗎?」
「我才不要在這個時候坐機車。」方若綺扁着小嘴。
「那你就借我你的保時捷,我充當你一天司機好了。」童靖陽柔聲的說。
童靖陽把若綺擁她在懷中,在她耳邊吹了口氣。方若綺打了個顫,點了點頭,正想稱讚靖陽的貼心,靖陽竟又說:「誰叫我是個負責任的好男人。」
啊!童靖陽整個人被方若綺揪起,以背負投的方式拋到地上。童靖陽著地後向後打了個滾翻,笑嘻嘻地說:「你連柔道也學了,準備用來謀殺親夫嗎?」
「童靖陽!!」
童靖陽不理若綺的咆哮,笑盈盈的自行梳洗更衣。 曾幾何時,他曾懷疑過自己對若綺的感情是不是愛,但現在的他,不再存有任何疑惑了。
方若綺是他最愛的女人,他決定了,要以自己一生的心力去守護她。
冰姬~14
《若綺的爸爸》
童靖陽與方若綺雙雙出現,使記者異常興奮,紛紛圍堵住他們的汽車,使他們動彈不得。童靖陽在車廂內暴跳如雷,一籌莫展。方若綺緊顰着秀眉,雖然她現在在車內很安全,但想到她的愛車被這群討厭鬼摸着,她便感到煩厭了。
幸好不久,Dior便派出大群保安人員,把記者趕開,拯救出童方二人。
「若綺~~ 救我~~~ 嗚……求你們別再擠好嗎?」聽來好像是阿敏的聲音,方若綺四處張望,也找不到她的蹤影。正要放棄,童靖陽,指著記者群的方向,笑著說:「你那個笨蛋助手在那邊幹什麼?」
我的天!她竟混在記者堆中,她是少了條根吧。方若綺有氣沒力的拜託護衛去救笨蛋阿敏出來後,便與童靖陽一起進入Dior公司。
Dior公司內設有攝影室,設備完善,所以公司很多的廣告硬照也是在這拍的。
「早啊!」迎面而來的是黎華,俊美的臉依然掛著他天王的招牌微笑,若綺真的有些懷疑,黎華是否帶了個面具,不然怎會二十四時也這樣笑着。
黎華看到了童靖陽,淡淡一笑,說道:「早啊!童靖陽。怎麼你也來了?」任誰都聽得出他的弦外之音是:你來這裏沒有用處,給我快滾!
童靖陽皮笑肉不笑的跟黎華寒喧了幾句,雖然他打從心中不喜歡黎華,但現在得罪黎華無疑是自掘墳墓,搞不好還會連累到若綺。
方若綺感覺得兩人異樣的氣氛,狐疑的望向童靖陽。
「你去忙吧!我今天沒通告,我等你放工。」童靖陽輕吻方若綺的前額,明顯的,這是做給黎華看的。
一眾工作員看到童方親蜜的行為,都十分驚訝。雖然記者已被攔阻到外,但他們這樣未免太過大無私樣了。
一絲不快閃過黎華琥珀色的眸子,他一聲不響地回到自己專屬的化妝間,跟隨他多年的Edmond看到他這樣子,便知道黎華是動了真怒。
但是,究竟他這次是為了什麼? 是因為童靖陽親了方若綺? 不會吧! 黎華從來對女人的感情都很淡薄,就算是他那些「女朋友」,他也從不這樣緊張。Edmond心中充滿問號。
雖然黎華心中不是很爽,但他絕對是專業的。鏡頭前的他,風采依然,看不出一絲怒氣。 若綺的表現使人刮目相看,她的一舉手一投足,也散發著獨特的氣質,與黎華的神秘感匯聚在一起,彷彿形成了一股氣流,把所有人也吸了過去。
童靖陽站在一旁,醉心欣賞著方若綺的美態。突然,他感到很強烈的壓迫感,有一對攝人的眼睛正在打量自己,使他覺得很不自在。回頭一看,是一個俊美的中年男人,身後還跟著一大票保鏢似的物體。
童靖陽倒抽一口涼氣,走過去恭恭敬敬的向那男子鞠了個躬。 「校董。」不錯,這個好看的男人就是聖玫瑰的校董,而且還是多間國際上市公司的主席,在商界是個叱吒風雲的人物。
曾幾何時,方浩天是無人不識、無人不曉的名字,但隨著他十多年前的刻意淡出和低調,沒有人再認得這個響當當的人物。現在記者都愛以隱形富豪去形容他。
他渾身散發著的霸氣,使任何人都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就算連童靖陽這種憤世嫉俗的暴走青年,看到他,也純於乖乖的小羊。 這個偉大的人物還有另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他就是方若綺的親父!
「你就是童靖陽? 你跟你老爸長得很像啊!」方浩天以慈祥目光看着童靖陽,就像童靖陽是他的子侄一樣。
「你認識我爸?」童靖陽有點驚訝。
「也不算是認識。想當年,你爸爸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我那時多渴望與他一起合作。你爸什麼方面都出色,只是看人那方面……」
童靖面色一沈。
「我希望你像你爸爸那樣能幹,若像你媽的話…」
「不要拿那個女人與我相提並論!」童靖陽怒不可遏的大喝。 他討厭這個生他養他的女人,討厭她出賣父親,和情夫一起計算自己的丈夫,使父親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讓人,間接把他推向自殺的不歸路。
童靖陽有多愛自己的爸爸,就有多恨自己的媽媽。在這種不健全的環境中長大,童靖陽變得憤世嫉俗,不信任人,唯利是圖,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要有錢,他便可以離開母親,不用再對著那個讓人反胃的奸夫。
方浩天看著靖陽激動的表情,苦笑了一聲,道:「也許…若綺恨我就如你恨你媽一樣深。」
「方世伯!」
方浩天一揚手,阻止了靖陽再說下去。 「你是若綺的男朋友?」
「嗯。」
「你要好好對她,我只有她這個女兒,雖然她恨我入骨。」
聽著方浩天悲涼的聲線,童靖陽實在很難想像到他是個能在商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商家,此刻的方浩天,像個內疚的傷心漢。
「我希望你對若綺能夠一心一意,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方浩天的眼神忽然變得凌厲,使童靖陽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難道他知道我與古芊菁的事? 童靖陽額角冒出了一滴滴冷汗。
冰姬~15
《女主角》
「你怎會在這?」方若綺發現在老爸出現在Dior,心裏很是不高興。 「你不是說過3年內不干涉我的生活嗎?」
黎方二人的合照部分,已大致完成了。方若綺撇下黎華,來到童靖陽的身邊。父親的忽然到訪,只令方若綺聯想到他要反悔,硬要提前把她抓回去打理生意。
「難道父親不能來看看自己的女兒?」方浩天的聲音苦澀非常。
一陣尷尬的沈默,充斥着三人之間。 「唉~」方浩天拍着童靖陽的肩膀,輕聲說:「童靖陽,你給我好好照顧若綺,若你令她傷心,我不會跟你客氣。」
聰明的方若綺聽出父親說話似乎言中有言,不解的看着他。
方浩天迎上女兒的目光,眼神溢出無限的慈愛。 「若綺,遲些彩虹電影將會開拍一齣名為『我在黑社會的日子』的電影,你是女主角,要好好演呀!」
我是女主角?怎麼可能,我連聽也未聽過這套戲,更不用說當什麼女主角。難道是靖陽給我接的?看到童靖陽同樣驚訝的表情,方若綺馬上否定了這個可能性。 難道是阿敏? 若綺一看在一旁呆呆的偷看黎華,不斷傻笑的阿敏,也立刻放棄了這個念頭。那個白痴不給她惹禍已經好了,更諻論幫她找通告。
那只餘下一個可能性。方若綺戒備地看着父親。 「是你安排的?」
「也不算是。只是那個赫有乾想要賣我個人情。」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在若綺的記憶中,父親從不賣任何人的賬,也不會輕易接受別人的恩惠。
「爸爸送個禮給女兒不需要特別的理由。」方浩天說罷,戚戚然地帶同下屬離開了。
方若綺目送著自己既熟悉又陌生,既愛且恨的爸爸,突然感到迷茫了。 父親無疑是愛她的,不論自己對他的態度如何惡劣,自己怎樣杵逆他,他仍然是那麼的愛護她,處處為她著想。
自己真的是因為文哥哥的死而傷心?還是因父親完美的形象被破壞了而生他的悶氣呢?
天知道!
童靖陽左思右想總算把事情的關節弄清,方浩天來的原因除了要告訴若綺拍戲的事宜,還要警告自己盡快處理與古芊菁的事,因為她們將在不久便會碰頭!
一天的拍攝工作完成了,心情複雜的方若綺謝絕了黎華的邀請,與童靖陽一起離開。
若綺呆滯的看著窗外的景物不斷變換,過了不久,方若綺發覺了有點不對勁。「靖陽,這是到你家的路。」
「對,你先來我家,我有事要跟你說。」童靖陽嚴肅的表情,使方若綺有點不自在。
冰姬~16
《坦白》
童靖陽的家佈置簡單,簡約的設計,突出了主人的冷酷,也表現出主人自信的氣質。 這是方若綺第二次來到童靖陽的家,與上一次一樣,這個房子給她的感覺是寂寞和孤獨。
「靖陽,你以後不再是獨單一人了。」方若綺夢囈般說道。
童靖陽心頭一熱,把方若綺抱在懷中。 「若綺,我真的很愛你。」方若綺感到童靖陽把她抱得更緊。 「可是我對不起你。」
對不起我? 「靖陽你……」方若綺的嘴唇被童靖陽的吻封住了,靖陽不規距的大手解開了上衣的鈕扣,搓着方若綺的雙乳。
天啊!他怎麼又這樣子?不是有事跟我說嗎? 方若綺身體漸漸變得燥熱,她已不能思想,陶醉地閉上雙眼。突然,她感到童靖陽停下了所有動作。她睜開眼睛,看到靖陽情深的雙眼,露出無限的內疚和不捨,使她心中隠隠作痛。
方若綺雙手攀着童靖陽,勉強坐直了身子,把頭埋在童靖陽起伏不定的胸口,在他耳邊呼喚著他的名字。
童靖陽作出激烈的回應,他如著了魔一般啜着若綺細嫩的肌膚,雙手不斷在若綺身上游走,大廳充滿着旖旎的氣氛,方若綺承受着童靖陽的一切。
激情過後,早已疲憊不堪的方若綺在童靖陽懷中喘息。
是時候面對現實了。童靖陽在心中對自己說。
童靖陽摸着若綺柔滑的髮絲,說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真相。
「我和古芊菁的緋聞是真的。」童靖陽從牙逢狠狠迸出每字,彷彿說這句說話,便用盡了他的勇氣和力量。
「原因。」若綺身子抖了一下,但卻沒有預期的激動,可是這使童靖陽更不安。
「是互相利用吧!緋聞有時可以增加名氣。」
若綺轉了轉眼睛,冷然道:「這麼看來我也應該找個緋聞男友了。」
「你……我跟她不過是一場交易。我對你怎樣,難道你不清楚嗎?」
「我不會是你新的交易對像吧?還是,你把我當成新的床伴?」
這……方若綺是太敏感了吧!童靖陽自問與古芊菁只是有性無愛,但對方若綺卻是百分之百的真心真意,才情不自禁的。兩者是不同的。他的確是錯了,但這句話太傷人心了。基於自尊心作祟,童靖陽放棄了解釋的機會。
晶瑩的淚珠從方若綺眼中湧出,無言的看著童靖陽。
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童靖陽寧願若綺歇斯底里的罵他、打她。她有最充份的理由去這樣做。但是方若綺沒有這樣做,只定定的看着他。
內疚、慚愧刹那間充滿了童靖陽的內心,明明是他自己做錯,還耍什麼帥? 他唯一可以做的只有擁着方若綺,拚命說對不起。
方若綺輕輕擺脫了童靖陽的懷抱,幽幽地說:「靖陽,你對我這麼坦白,我很高興。我也明白你和古芊菁不是真的。」方若綺站起來,走向睡房的方向。 「但是我還是很難受。」方若綺沒有再回頭看靖陽一眼,便進入了睡房。
童靖陽知道方若綺今晚不會再離開睡房,但童靖陽相信,只要到明天早上,二人冷靜過後,她一定會原諒自己。
然而,在他們之間多了一道無可補求的微小裂痕。
冰姬~17
《再教育》
自從跟方若綺坦白一切後,童靖陽已經有3天沒見過她了。 童靖陽不禁懷疑,自己有否估計錯誤,方若綺還在生他的氣嗎?
心情煩躁,是創作音樂的大忌。地上十多團被童靖陽殘害的紙球,正是最好的證據。
怎麼這段怎樣也作不好? La so la me me不對~!!!! 又一張被暴力壓成紙球的五線譜,可憐的紙團被童靖陽狠狠一擲,正中一個剛開門進來的糊塗鬼─錢永富。
「哎呀~ 你怎麼了?亂七八糟的掉東西。」錢永富痛措地撫著自己的前額,看在童靖陽眼中,像個娘娘腔,格外刺眼。
「你鬼叫什麼? 不過是團紙,難不成你會被我撼死!?」
嘖~~~這是什麼態度?怎麼說我也是他的老師,這種態度,受不了!錢永富清了清喉嚨。 「咳~ 童靖陽,你跟方若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不想我旗下的女歌手長期被不清不楚的緋聞困擾着。」
「她是我女朋友。」童靖陽直接了當的承認了。
錢永富張口結舌的死盯着童靖陽。他不過是隨便挑剔一下童靖陽,沒想到他竟和盤托出,直接承認和方若綺的關係。
錢永富始終見慣世面,立即又恢復了冷靜。 「那你們打算何時公開嗎?」據他對童靖陽的了解,若真有其事,只要記者問到,他絕不會閃爍其詞,一定會直認不諱。自己既阻止不到,不如順順他意。
「我不知道。」童靖陽無神的說。
「什麼?」
「我說不知道啊!」童靖陽暴躁的咆哮着。
錢永富雙眼瞇成一線,奸狡的笑了起來。 「和若綺吵架嗎?」
「與你無關!」童靖陽激動得有得青筋暴現。
「我說啊!我除了在音樂方面是個天才外,我對女人還有一手的。不過既然你與若綺沒問題,我也做不了什麼~~~」錢永富作勢要走。
「喂!你說來聽聽。」童靖陽不情不願的叫着。
「說什麼呢?」
可惡!竟給我裝傻。 童靖陽恨得牙癢癢,要不是有求於他,童靖陽打死也不要看着錢永富這副裝無知的賊樣。 「怎樣哄女人。」
童靖陽強忍怒氣的樣子,使錢永富好不滿足。還整不到你? 「這個……若綺和你那個了沒有?」錢永富向童靖陽擠眉弄眼,看來色色的。
「要你理?」童靖陽氣得差點要反桌子。
「你想我幫助你,便一定要告訴我。」錢永富一本正經地說。「女人和你有了關係沒有,對如何哄回她有絕對的關係!」
「這是什麼歪理……」
「才不是歪理!若女人和你那個了,那證明她是真的喜歡你,同時也肯定了你在她心中的地位,這樣哄起她來比較容易。」
童靖陽彷彿聽到了一絲希望,喜出望外的問:「那應該怎樣哄她?」
錢永富轉轉眼球,眉飛色舞地說:「那即是你和若綺已經那個了?」
「是呀……」童靖陽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着。「你快告訴我要怎樣哄回她。」
呵呵呵~~~ 臭小子,還不坑到你? 錢永富心滿意足地大笑起來。 「好吧!小子,我就傳你我錢永富的對付女人絕學,你聽好了。」
童靖陽就這樣在YOGO裏,接受了一整天的再教育。
冰姬~18
《和解》
彩虹片場中,工作人員都在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無他的,若你看見有人在三十度高溫下,滿頭大汗,但仍堅持穿着西裝,繫上領帶,你也會懷疑這個人是否有病。如果這個怪人就是個一向不修篇幅的童靖陽,那麼,就更詭異了。
童靖陽額角不停的冒汗,臉也熱得有點微紅,手中還鄭重的捧著一個大紙袋,不知內裏裝了什麼寶貝。
工作人員的指指點點,使童靖陽十分不滿,最可惡的是,只要他一轉頭望向那群原本說過不停的工作人員時,他們便會立刻假裝正在工作,渾然無事一樣。
一次兩次,也是這樣。當童靖陽快要氣爆的時候,方若綺與導演王金,還有一個兩鬢斑白的中年人,一起出現了。
眾人看到怪相的童靖陽,都是一呆,使童靖陽好不尷尬。
「赫先生,他是我們的第一男主角童靖陽。」王金指着童靖陽對中年人說。這個面色似乎不大好看的中年人上下打量童靖陽,點了點頭,算是表示知道了。
「我還有點事,先回証卷行去。再見了。」說罷,便一臉憤憤不平的急步離開片場。而王金當然不會放過拍馬屁的好機會,如哈巴狗般追了出去,巴結這個大贊助商。
現在只剩下方若綺和童靖陽,你眼望我眼。 汗流浹背的童靖陽,和他手中的龐然巨物,引起了方若綺的好奇心。
「天氣這麼熱,為何穿成這個樣子?是戲服?」
「若是戲服的話,我早就脫了。這是我特地為你而穿的……」這頭大野狼竟有點扭拎。
「為我?」方若綺秀眉向上一揚,心裏不禁暗笑:原來是來負荊請罪的。
「當然,我穿成這個樣子,是為了表示我道歉的誠意。」突然,童靖陽從袋中抽出一大束紫玫瑰,把方若綺以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紫玫瑰代表了我對你無盡的愛,這裏一共88支玫瑰,花語是對不起,請你原諒我……」童靖陽略帶生硬的向若綺說完這番比文藝片更文藝的情話後,自己忍不住打了個寒抖。
方若綺停格三秒後,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靖陽,你是不是熱昏了?怎麼會說這種肉麻的說話。」
童靖陽感到臉上一股燥熱,想不到錢永富所教的這些所謂的絕招,竟如此不濟。他沒有看到方若綺有任何錢永富所預計的反應──感動和心甜。 方若綺只是在笑,不停的笑,肆無忌憚的大笑。
現場的人被方若綺的笑聲感染了,也跟着吃吃笑起來。 無盡的尷尬包圍着童靖陽,但在方若綺面前,身為待罪之身的他,只能心裏生悶氣,計算着之後如何修理錢永富。
他唯一慶幸的是,要不是自己覺得,在片場中拿着一大束花發呆,實在太好笑,硬把花束塞在紙袋中的話。自己也會成為王金和那個赫友乾的笑柄,那他一定會比現在更無地自容。
也許是不忍童靖陽太尷尬,方若綺從童靖陽手上接過了花束。
「誰教你的?」方若綺饒有趣味的舞弄着懷中的玫瑰。
「不就是那個可恨的錢永富。」童靖陽憤憤不平的說。
「他還教了你些什麼?」
「別提了。我現在正式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他教的有個屁用!」童靖陽愈想愈怒,暗罵了聲髒話。
「說來聽聽吧!他還教了你什麼把戲呢?」
童靖陽有點為難,方若綺溫柔的聲線使他難以說不;但若說了出來,方若綺又不知會嘲笑他多久了。
「告訴我吧~」 童靖陽拗不過方若綺的嬌嗲,說出了錢永富其他所謂的必殺技。
不出所料,方若綺笑得眼淚也流了出來。 也許這些必殺技本來是浪漫的,但由童靖陽演繹,實在有點格格不入,大野狼不竟還是比較適合大吼大叫呢!
「我是笑得太早了,要不然,我可以看到你跪在地下跟我說情話的樣子。」
「拜託了。不要再笑……」連番的打擊,使童靖陽再沒力跟方若綺糾纏下去,他頹然低下了頭,像個生意失敗的漢子。
方若綺旁若無人般的在童靖陽臉上親了一下。 「我不笑你了,你別再聽錢永富那個蠢漢的話,我才不受他那套。而且我沒有生你的氣了。」
方若綺呵氣如蘭,使童靖陽感到一陣暈眩。 「那你為何不聽我電話?」
「我前幾天的確很氣你,但是現在看到你這樣,我又氣不過……」
童靖陽聽得心花怒放,興奮的和方若綺來個激烈的擁吻。
那些潛伏已久的鎂光燈立刻閃個不停,顧着看戲的工作人員當然阻止不到記者的一湧而上。因此,童方二人迅速地被記者包圍起來。
冰姬~19
《公開戀情》
「童靖陽,你正在跟方若綺交往是不是?」「你們是何時開始的?」記者連珠炮發的問問題,使整個片場吵得像個菜市場一樣。
童靖陽低喝了一聲,表示要發言,那些娛記才肯乖乖靜下來。
童靖陽深深吸了口氣,道:「方若綺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最愛的女人。我要說的就那麼多。」說罷,便托起方若綺的頭,再給她情深的一吻。
方若綺陶醉在童靖陽的柔情中,只感到一陣暈眩,對身旁的記者渾然不覺。正當記者再要發問,一把刺耳尖銳的嘶叫聲,劃破了童方二人的甜密世界。
「童靖陽!你對得我住!」
童靖陽劍眉緊鎖,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出現了。童靖陽望向方若綺,發現她目無表情的看著自己,一副「你是自找麻煩,我不理你」的樣子。
正面衝突是逃不了的,童靖陽硬著頭皮迎上怒氣沖沖的古芊菁。整個片場鴉雀無聲,人人都等待著即將降臨的大戰。
「童靖陽!你對得我住!」古芊菁指著童靖陽的鼻尖大罵。
「你又不我什麼人,怎會有對不對得住。」童靖陽保持著一貫的冷酷,向古芊菁反唇相譏。
「你不是我什麼人?童靖陽,虧你說得出口!一個月前的晚上,你在我的……」
「在你的什麼?」童靖陽急忙截著她,以免這個口沒遮攔的瘋婦亂說話。
「在我的……」古芊菁為之語塞,難道要她在記者面前說出自己早與童靖陽有一手,他是自己的入幕之賓嗎?
方若綺眉向上揚了一揚,斜眼的盯着童靖陽。聰明如她,不可能不知道古芊菁的意思。
童靖陽被方若綺這一盯,心也有點慌了,方若綺這個神情是表現她極度不滿。 童靖陽心裏不斷咀咒着古芊菁,他好不容易才哄回方若綺。她卻突然殺出,刺激方若綺。 古芊菁呀!你就不會遲些出現嗎?
童靖陽以接近是求饒的眼神望向方若綺,然而,方若綺卻裝作沒看到,使童靖陽有點不知所措。
竟在我面前眉來眼去!? 古芊菁氣得火冒三丈。 「都是你這隻狐狸精!」她突然發難,向方若綺用力摑去。
啪!童靖陽的面上出現了一道道火辣辣的五指印。在古芊菁伸手去摑方若綺的同時,童靖陽拉開了方若綺,以身替她擋了這巴掌。
其實他是避得開的,但是基於他對方若綺的歉疚,他還是受了這巴掌,算是自我懲罰,也算是對古芊菁的一個交代。他受了這一巴後,便與古芊菁恩斷義絕。
「靖陽!」方若綺撲向童靖陽,心痛地撫着那赤紅的面龐。
「我沒事。」童靖陽拉起方若綺柔若無骨的玉手,吻了一下。
誤打童靖陽的古芊菁呆若木雞的盯著這個畫面。這是她幻想已久的畫面,溫柔的童靖陽,對自己百般呵護,然而,這次的主角卻不是自己。她知道從她打下去的那一刻開始,她已經永遠失去了這個心高氣傲的男人。
不!他不能就此離去,我沒有批准他離開。我就不信我會比不上這個狐狸精! 古芊菁狠一咬牙,對方若綺說:「你現在雖是贏了,但未到最後也不知鹿死誰手。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記者群隨著古芊菁悻悻然的離去,留下了童靖陽與方若綺。
「還痛嗎?」
「有一點。」 其實是痛得要命,大野狼就是愛充好漢。
「不痛我就不理你了…」方若綺轉身就走,沒走幾步,又被氣急敗壞的童靖陽拉住了。
「你怎麼這麼不負責任,怎麼說,我這巴掌也是為你挨的。」
方若綺眼睛閃過狡詐的神色。「誰要你代我挨打?我會避不開那個女人嗎?還有,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刻意不避開的嗎?」
好一招連消帶打,童靖陽失去了反駁的能力。 「那你就當是看在我為了你第一次被女人掌摑的份上,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不要~」 「答應我吧!」 「不」
二人在片場的一角打打鬧鬧,看到黎華眼中十分刺眼。
冰姬~20
《宣戰》
煙霧籠罩了化妝間,已經是第6支了。
戲已經開拍了近一星期,雖然他多了機會見方若綺,但是童靖陽卻愛形影不離的陪著方若綺,示威般宣示着恩愛。
「黎華呀黎華,你不是對女人毫不在乎的嗎?怎麼現在為了一個方若綺如此失落呢?」黎華不斷反問自己。
「閣閣」敲門聲響起,是Edmond。 「華,你上次吩咐我調查的事已經查好了。他們說最近只有2個人訂造了暗紫色的保時捷,一架賣了去法國,另一架賣了給方若綺。」
真的是她。難怪她的背影這麼眼熟。 「Edmond,告訴岳行空,要我接《頭文字D》,方若綺必須參於演出。」
還不容Edmond反應過來,冷酷的聲音響起:「想不黎天王如此關心我的若綺。」童靖陽故意加重「我的若綺」的語氣,提示著自己才是方若綺的男朋友。
招牌笑容再次浮現在黎華的俊臉上。「童靖陽,你知道嗎?你們一天還沒有結婚,我還有機會;即使你們結了婚~」他臉笑意加深,配上迷人的眼神。「還是可以離婚啊!」
「你!」
「我是向你宣戰,怎樣?」黎華帶着玩句不恭的笑容注視著童靖陽,看到憤怒得青筋暴現的童靖陽,他覺得很有趣。
「可惡!」童靖陽失去理智般衝向黎華,要開打了。
「靖陽!」身後傳來方若綺的驚呼。
這傢伙在發什麼神經,怎麼亂打人?雖然這個黎華看來身手也不錯,但是童靖陽那張空手道黑帶二段的證書也不是騙回來的。
在童靖陽分神的那一剎那,黎華一個假身,揪起童靖陽,一個過肩摔。能讓童靖陽如此狼狽,明顯的,黎華是個柔道高手。
「不要看小你的對手,知道嗎?」黎華以勝利者的姿態伸手去扶童靖陽,卻被童靖陽拍開了。
方若綺把這一切看在眼內,好不滿意。她最討厭不服輸的人,即使是最親愛的童靖陽,她也絕不容許。然而,黎華的身手卻使她感到十分出人意外,這個男人給她太多的驚喜了。究竟他還有什麼出人意表的表現呢?這是她人生中,第二個能引起她好奇的男人。
黎華沒有再理童靖陽,瀟灑的轉向方若綺。「方若綺,你的戲份應該完了吧!要不要和我吃頓晚餐,當是慰勞一下自己?」
想不到黎華會當着自己的臉邀請若綺,童靖陽一臉錯愕,望着方若綺。 「千萬不要答應!」童靖陽心中不斷說著。
方若綺眉頭緊皺,看來不太想去。童靖陽正要鬆一口氣,方若綺竟突然答應了。 「靖陽,你先回去吧!」
此刻的若綺,實在有點不想理她認為是打不過人家不認輸的野狼。更何況,這頓飯是她欠黎華的。
看着黎方二人的背影,童靖陽感到他與黎華的戰爭已經開始了,但敗陣的竟是自己。
當方若綺看到黎華的坐駕時,顯得有點愕然。 「這不是那天的那輛保時捷嗎? 難道黎華是那天那個…… 不太可能吧!」
一路上方若綺沒有說過話,黎華亦好整以暇地駛着汽車,車內播放着黎華最新的唱片《愛像風中的泡沬》,與方若綺的處女作《天堂》一樣,是這年金曲奬的候選唱片之一。
黎華充滿磁性的聲線,無孔不入的鑽進方若綺每一個毛孔,這給予人一種神秘浪漫的感覺。他老練的演繹,絕美的聲線,都是自己比不上的。
雖然她出道而來,歌藝都大受好評,但卻只局限於「最有實力的女歌手」上,比起黎華,她仍然是略為遜色了點。想著想著,不禁唉了口氣。
「其實你的歌唱得不錯,音域很廣,只是……」黎華似是看穿方若綺的想法。「唱歌時卻沒有意境。」
「意境?」 太深奧了吧 =.=”
「對。天堂的主題是和平,但你的唱法過於空洞,聽的時候像在廣場的中央,使人有種孤獨的感覺。知道嗎?歌手在唱歌時的心情,想法是很重要的。你在錄製那隻專緝時,心情不太好吧!」
「嗯。」方若綺像個乖小孩般點了點頭
黎華突然輕輕一笑,瀟灑的說:「哎呀!我在說什麼教呢?來,讓我們輕輕鬆鬆的吃頓晚飯。」
雖然黎華所訂的桌子是在最入的位置,但二人與生俱來的氣質與強烈存在感依然使他們成為全場焦點。
在別人眼中,他們就像王子公主一樣,不僅是外形還是氣質都非常相襯;但是此刻的方若綺對著黎華,只有想逃的念頭。
不是說和他吃飯是件苦差,事實上黎華能言善道,說話有深度,而且餐桌禮儀更是好得不得了。但是在5米外的盆栽後,團積著愈來愈多的花痴,她們就像着討厭的蒼蠅一樣,很惹人厭。
方若綺的臉愈來愈黑,就在她理性崩潰之前一刻,黎華說:「你有聽說過喬亞影業將會開拍《頭文字D》嗎?」
「頭文字D?」一絲耀眼的神彩閃過方若綺的美目。
「對,有興趣嗎?」
「有是有。但我只是個歌手。」
「有什麼關係,歌影視三棲現在是很平常的。而且你應該不會對這齣戲沒興趣吧?」
「是有興趣,可是那個岳行空好像是那個古芊菁的爸爸……」
「你答應就好了!岳行空一定會應允的。」黎華自信地向方若綺報以一個天王式招牌笑容。「我下次能再約你嗎?」
「這個……」方若綺突然發現自己掉進了黎華的陷阱,黎華這麼肯定岳行空一定會讓自己出演,明顯是黎華在背後搞的鬼。人家這樣幫你,推辭太沒禮貎了。「好……」
在方若綺盤算着如何向靖陽那醋勁十足的大野狼解釋時,黎華拋下一句,使方若綺引得心癢的要請。「下星期日要到我朋友的私人賽車場賽一轉嗎?我們上次的比賽還沒完。」
「好!」
冰姬~21
《不懂愛的女人》
對方若綺來說,黎華是一個有趣的男人。他好像對什麼都有興趣,而且更是什麼也玩得這樣好。賽車、保齡、唱歌,無一不精。
自那天方若綺答應了黎華吃飯開始,他們的約會就沒有間斷過。黎華總想到些若綺有興趣的活動,要不然就是以打賭贏取下次的約會。方若綺的好勝和重承諾,連童靖陽也阻止不了。
這天,方若綺將要領教他柔道方面的本領。
「方若綺,你下手可是不容情的。你要小心啊!」黎華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
「我才不要你讓。你小心你自己好了!小看我,你會後悔。」
「我從不小看對手。」
比賽一開始,黎華的眼神變得無比認真,那份專注的神情,使人心怯。然而方若綺卻沒有因此退縮,二人幾下交手,都不能摔倒對方。
投入比賽的二人,心情是亢奮的,可是在場外的二人心情卻是截然不同。看得快要抓狂的童靖陽,狠狠的揪著被迫前來的林立翔的衣領,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看黎華那色鬼,他竟碰到若綺的手。啊!怎麼拉她的衣服~~~~~ 他這個淫賊!」
不斷被童靖陽狂烈地搖晃的林立翔,有著說不出的苦。他好不容易才有一天假期,正想在這天睡個夠。沒想到童靖陽竟不人道的把他從舒服的被窩中拖出,還以他上次與方若綺傳緋聞的事要脅自己。
美好的假期竟被破壞得體無完膚,真是人間的慘劇。
一肚子氣的林立翔,沒好氣的說:「童先生,柔道當然有身體接觸……」殺人的目光使林立翔閉上嘴。
「你是說黎華摸若綺是理所當然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在想,你現在的行為像個三八,整天在調查老公是否有外遇。」
被揭穿心事的童靖陽脹紅著臉,開始有點語無倫次。「我才不是要看管著若綺,黎華那大色狼會對若綺我只是怕…他做些什麼……我對若綺有十足的信心。」
有時林立翔很懷疑,當天替童靖陽進行智商測試的人是否弄錯了,要不然,眼前這有點個語障加智隌的童靖陽怎麼可能會有175的智力。如果不是,那童靖陽又印證了愛情使人智商下降的名言。
「在我面前,你還充什麼好漢?你的脾氣怎樣,難道我還不知道嗎?」
「…………」童靖陽露出認真的神情。「其實我是對自己沒有信心。我怕自己比不上黎華,若綺會離我而去。古芊菁的事,我知道若綺十分在意。」
「你是說你之前是和芊菁來真的!?」林立翔一臉不可置信。
童靖陽暗叫不妙,他本來打算一直隱瞞林立翔他與古芊菁的事,以免那個古禍水影響到他兄弟倆的感情。想不到現在自己竟不打自招,和盤托出。
罷了!死便死吧!
「我之前的確與古芊菁有過關係,但若綺回來後,我和她便丁點關係也沒有了。我和她只是交易,我們二人都很清楚。你也別對她存有幻想了,她不過是個貪暮虛榮的女人。」
「你胡說!」
唉~ 真是可憐的傢伙。也許他到現在還弄不清古芊菁那禍水的真面目。那人眼中,只有事業,能助她向上爬的,她會拼命去討好;阻礙她的,她會毫不猶豫的把它踼開。
「芊菁不會是這樣的人。她雖然有時刁蠻了點,但這是因為她不掩飾自己的真感情。她其實是個很寂寞的人……你根本不明白她。」林立翔愈說愈激動,聲量大得引起了黎方二人的注意。
「童靖陽和林立翔究竟跟來幹什麼?」大汗淋漓的黎華,散發著一種健康的氣息,有別於平時的溫文爾雅,又是另一種使人窒息的美。
「天知道。」
「沒有興趣知道自己的男人在聊些什麼嗎?」
「沒有。」方若綺貫徹了自己冷酷的作風。
「方若綺你知道嗎?像你這種女人,使人好想把你佂服。」
「可是你永遠也做不到。」
「那要走著瞧!」
二人雖然一邊唇槍舌劍,但速度卻沒有慢下來。在多番的糾纏中,黎華男性天生的優勢顯露了出來─冗長的比賽已經使方若綺有點氣力不繼。
果然,黎華一個閃身,用力把方若綺摔倒。一本!與其說黎華是把方若綺摔下,倒不如說他抱著方若綺輕輕放下。黎華迷人的琥珀色眼眸,深深的看進方若綺如黑洞般的雙眼。
不知是劇烈運動的關係還是與黎華太接近的關係,方若綺感到臉上一陣燥熱 ,心跳的感覺方若綺有點不知所措。
可幸的是,這種危險的零距離,馬上在童靖陽的嘶叫中打破了。
「黎華!你在幹什麼?」童靖陽從觀眾席狂奔下來。
「柔道比賽。你看不到嗎?」黎華理直氣壯的回答。
「你……」童靖陽幾乎要衝去給黎華一個右歐拳,林立翔死命的拉住他。
「我輸了。靖陽,我們走吧!」方若綺逃避著黎華的眼神,拖着童靖陽的手。童靖陽對黎華報以一個怨恨的眼神,悻悻然與方若綺離開。
靖陽才是我的男朋友,我只愛他。 方若綺心中不繼對自己說。
林立翔則賠命的代童靖陽向黎華道歉,看著方若綺的倩影,黎華大有深意地問林立翔:「立翔,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林立翔被沒頭沒腦的這樣問,不懂反應。然而,黎華似乎不期望他給予自己任何答案。
黎華慵懶的伸展了一下根骨,擺出招牌微笑,轉身往更衣室中走,說「方若綺她。」
「?」
「她是個不懂什麼是愛的女人。」
冰姬~22
《迫近的危機》
一路上方若綺發著獃,剛剛與黎華的一幕不斷出現在腦海裏。那一種奇異的感覺使她很迷惑,方若綺自問對帥哥的抵抗力絕是達人級的,但剛才的自己怎會?
「到了。」童靖陽在打亂了方若綺的思緒。
「靖陽,抱我。」一進門方若綺便出這個奇怪的要求,沒有任何細想,童靖溫柔的擁抱着方若綺。
童靖陽感到方若綺不安地動了動,問:「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最近和你一起的時間好像少了。」
少了?怎會少了?現在一個星期裡,他們最少碰面3次,除了拍攝《我在黑社會中的日子》外,方若綺一有空便會到Yogo探童靖陽班,見面的日子其實是增加了才對。
儘管童靖陽的心是這樣想,但嘴裏說的卻是另一回事。「那我多抽點時間陪你吧!」
「嗯。」方若綺明顯有些魂遊太虛。
「你累了嗎?我給你調個熱水澡吧!」童靖陽寵愛的摸了摸若綺的臉龐,轉身走向浴室。他了解方若綺的習慣,即使在體育館已經洗了一次澡,有輕微潔癖的方若綺仍然會回家再洗一次。
童靖陽的體貼,使方若綺的心有了踏實的感覺。靖陽對她是如此的重視,要不然這個粗心大意,不解溫柔的小狼,不可能會有此細心的舉動。
幸福的感覺使方若綺感到十分的舒坦,她又突然好想再活動一下。
方若綺一如以往的挨在童靖陽的背上,向童靖陽撒起嬌來。「一會兒我們去沙灘好嗎?」
「你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童靖陽失笑道。
「那你不陪我去嗎?」聲音聽來好像十分委屈,使童靖陽有點心痛。雖然如此,但最大的問題是……
「這個……我沒有泳褲。」
「你祼泳好了。」方若綺一本正經的說。
「可以啊!但我要你陪我一起祼泳!」童靖陽奸姣的笑了起來。
「你想得美。」
「別害羞麻~我來幫你先練習一下。」童靖陽嬉皮笑臉的追去,要脫方若綺的衣服。
「你是找死了。」
在二人打情罵俏時,童靖陽的手提響起了。方若綺趁著童靖陽聽電話的時候,逃進了浴室,避開了童靖陽的魔爪。
奸計不能得逞的野狼,毫保留的將所有怒氣發洩在來這個不幸的來電者身上。不錯,你猜對了。又是可憐的帥哥林立翔。
「你找我幹什麼!你不知道我在忙嗎?」童靖陽以100分貝的聲浪向電話咆哮着。
「我的大爺……我怎知道你什麼忙,什麼時候不忙?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林立翔無辜的說。
「那你就快說!」
「你剛剛把我趕下車後……」
「我那有趕你下車!? 不過是叫你自己坐計程車回家而已,你好喜愛跟着我們當電燈膽嗎?」
「我……不愛……我走得很樂意,這簡直是我人生最快樂的事了。」怯於童靖陽的殘暴不仁,林立翔只是有委曲求全。「我高興的離開後,到了彩虹影業看片約,給我碰見了芊菁。她跟我說她不會放過若綺,你要小心照顧她啊!」
又是那個使人頭痛的瘋婦,這幾天她還鬧不夠笑話嗎?「她又打算怎樣做?」
「她沒有說,她只是說『明天我就要那女人好看!』你小心點好了。我覺得芊菁她不會就此罷休……」
童靖陽不安的掛了線,他給方若綺招惹了一個難纏的小人。
明天?
她和若綺的第一場對手戲是………童靖陽幾經辛苦,終於找到了劇本。翻着翻着……明天的戲是,古芊菁發現童靖陽喜歡了方若綺……掌摑她!!??
淡淡的薰衣草味包圍着童靖陽,若綺從後環抱他了。「你怎麼把我的東西弄得亂七八糟?捉不到我便亂發脾氣嗎?」
「你明天和那女人演這場戲嗎?」童靖陽一臉擔憂的問。
「嗯。」
「我去跟導演說把這場戲刪了。」
「我不要……」方若綺鬆開手,掘強的別過頭去。「我也是個專業的演員,我不喜歡你這樣做。」
「但那個瘋女人不是,她一定會公報私仇。你這樣的話……」看到方若綺一身性感的比堅尼,童靖陽突然說不出話來。
方若綺身材高佻,皮膚白晢,吹彈可破,而且還是標準的魔鬼身材,穿着這深紫色的string Bikini,足以看得每個男人熱血沸騰。
「你打算穿這件到沙灘?」童靖陽對移走停留在方若綺身上的視線明顯得有些乏力,連說話也有些結結巴巴。
「對啊!不好看?」方若綺照着鏡,滿意的轉了個圈。「很久沒穿了,沒想到還是這麼合身。
隨着方若綺的轉動,她那使不少女性自卑的雙峯也跟着晃動起來,看得童靖陽猛吞一下口水。「好看是好看,但是似乎…似乎太過性感了。」
「怎會?在美國大家都是這樣穿。」
「這不同……在外國這樣穿當然可以……可是這裏……你還是換一件吧!」老實說,要童靖陽放棄這視覺享受是有些困難,但是他更不願意讓別的男人看蝕他寶貝的方若綺。
「我不理,我就喜歡這一件。」
最後,在方若綺任性的一意孤行下,童靖陽也無奈地妥協了。
然而,不出他所料,架上墨鏡的方若綺依然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那些男的看到方若綺後只顧對她吹口哨,完全忽視在旁暴走了的童靖陽。
禍不單行的小童,還要應付那些聞風而至的記者。
記者……很多的記者!!
好好的一個鴛鴦戲水的活動,又被摧毀了。
冰姬~23
《復仇的滋味》
狠狠的一巴掌把方若綺打得有點金星亂舞,那瘋婦是來真的。那女人怎麼不說對白,已經NG了3次,她到底要打多少次!?
「CUT!」王金導無奈的大喊,收起了平日的油腔滑調。「古芊菁,你怎麼不說對白呢?你打了方若綺之後應該要說:『你這賤貨竟敢搶我的男人!』」
「王導啊!人家是一時忘記了,不知怎的,我就是這句對白諗得不好。」古芊菁嬌滴滴地向王金送上一個媚眼,她太愉快了,能夠如此肆無忌憚的打方若綺,簡直是她夢寐以求的。
雖然王金是個急色鬼,但在娛樂圈打滾了這麽多年,凡事不能做得太盡這個道理,他還是知道的。若繼續縱容古芊菁下去,難保指定要方若綺出演的那兩個人不會對做什麼。不管是黎華還是赫友乾,他都得罪不起。
然而最要命的,還是那在場虎視眈眈的童靖陽。他眼中的怒火若可以燒死人的話,在場的人恐怕早已無一倖免。性命怎樣也比玩女人重要!是時候要她收歛一下了。
「古芊菁你再這樣下去只會拖慢拍攝進度,我給你十分鐘調整一下心情。所有人聽好,休息十分鐘!」王金故意扯直喉嚨大喊,唯恐童靖陽聽不到,怪他沒做事。
赤紅的掌印帶給方若綺火辣的刺痛,從小到大,她從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不但要被打,而且還不可以還手,也不容許有半句怨言。她氣鼓鼓的坐在專用椅上,陰森的盯着古芊菁。
「用冰敷一下會舒服一點。」童靖陽心痛的想要替方若綺冰敷,看她臉上的紅腫,童靖陽覺得他的心也在淌血。
手被無情的拍開了,方若綺別個臉,擺出一副冷漠的表情,顯然是不領情。這個禍是誰惹的,實在不用多說了。
「若綺……我……」現在是黑狗得食白狗當災。要是昨天沒有只顧看住若綺那身火辣辣的泳裝,而去強硬的迫王金取消這幕,也許方若綺就不用吃這種苦頭。
「哎呀~ 真大牌啊!」又是古芊菁高八度的諷刺聲音。「童靖陽,你還自嗚什麼性格小生,想不到在這個女人命前卻像隻哈巴狗!」
像她這種爛貨憑什麼罵他,被這種只愛名利女人踐踏自己,簡直是奇恥大辱!「姓古的,你以為自己是什麽。你有什麼資格罵我?人盡可夫的蕩婦!」童靖陽啐道。
「童靖陽!你說什麼!你小心我告你毀謗。」古芊菁激動的站起來,叉着腰與童靖陽隔着六尺的距離對峙着。
熟悉的薰衣草香味突然從頸邊傳來,方若綺小鳥依人般挨着童靖陽,直勾勾的看着古芊菁,眼神盡是挑釁。「好吵耳啊!」
同是女人,方若綺很清楚她這樣做,比打古芊菁十巴更使她痛苦。
果然,古芊菁面色大變,忿恨的轉身,她不要看到這種討厭的畫面……她的憤怒和妒火,充份地由她皮靴下發出的閣閣聲表現出來。不論王金在她身後如何大叫,她依然頭也不回的奔回専用化妝間。
片場氣氛一片尷尬,工作人員們個個都低着頭,假裝正在忙,以免不小心被火苗燒到,殃及池魚。童靖陽的「好脾氣」在這圈中可是享負盛名。
想不到方若綺到最後還是幫他氣走古芊菁,在所有人面前露出對他千依百順的樣子,他心也甜了。 「謝謝你,我的好若綺。」正想給她來擐抱,又碰上她生氣的眼神。
「我不過不想你沒有下台階,別以為我會這麼容易原諒你。」面上陣陣的刺痛彷彿不停的提醒着她,被公報私仇的的原因,使她心裏好不舒服。
§§§§§§§§§§§§§§§§§§§§§§§§§§§§§§§§§§§§§§§§§§§§§§§§§§§§§§§§§§§§§§§§§§§§§§
「為什麼?為什麼?我究竟有哪一點比不上那妖精?」古芊菁看着鏡中的自己不斷反問,如着魔般不斷反問。
她好恨,今天明明是她報仇的好機會,她也很順利的打了那狐狸精幾巴,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最終受傷害的都是自己?想起方若綺剛才依偎在童靖陽身上,那種挑釁的眼神,她緊咬下唇,血水也漸漸滲出。
你要挑戰我……我不會放過你……我不會讓你好過。戲還沒有完……淚水在眼眶打轉,古芊菁有點看不清鏡中的自己。
冰姬~24
《計算》
「若綺,你這樣不太好吧!一會兒那個女人又會故意NG的了。」阿敏閃閃縮縮,一臉驚諻的對方若綺說。
連少了條筋的阿敏也知道的道理……自己怎會?太衝動了,但是一想到古芊菁當時那副嘴臉,她就很不爽,她從來沒有試過如此討厭一個女人。
不知一會又要被她掌摑多少次,方若綺頭皮不禁有點發麻,她開始有點後悔當初所堅持的演員的道德。
在一旁默默無語的童靖陽突然站了起來,把已如驚弓之鳥的阿敏嚇得跌倒在也。真是個豬頭= =”……童靖陽顯然已沒有教訓豬頭的耐性,只帥帥的拋下一句:「我找王金」,就走了。
童靖陽離開後,阿敏左顧右盼,想小偷一般在方若綺身邊打轉,使已經心煩的方若綺更心煩意亂,晦氣的說:「你轉夠了沒有?你就不會停一下嗎?」
阿敏被方若綺的語氣嚇到,戰戰驚驚的拿出電話,猛遞給方若綺聽。對阿敏奇怪的行為,方若綺為之一呆,但還是接了。
「誰?」
「是我。」這種充滿磁性和魅惑的聲音,是他獨有的。雖然是好聽,但是方若綺不想在這種時間和這個男人糾纏,那個古芊菁已夠煩了。
「沒事我就要掛線了。」
「你想繼續被那個女人掌摑到明天嗎?」聰明如黎華知道,跟方若綺耍嘴皮是沒用的,所以直入正題。「我可以幫你。」
「……」以黎華這個男人的能力,要王金抽起這一節,甚至是古芊菁這個角色,也不是不可能的。
然而,她就是不喜歡這樣。早前古芊菁所說的一句話在她心中種了刺─「那個女人要不是和人睡,那裏有可能有這麼多演出機會?不靠男人,她根本不可能做到。」
雖然這段說話前半部份是錯的,但無可否應,後半部分部卻是千真萬璀的。YOGO的合約,是童靖陽促成的;《我在黑社會的日子》是仗着她老爸的面子,赫友乾給的機會:而《頭文字D》,則是黎華。
方若綺當然不會笨得因此放棄所有現有的演出機會,但她卻要證明自己的能力,證明這些機會都是值得被給予的。
電話另一端傳來一陣輕鬆的笑聲,不用猜也知道,黎華一定又恭起了他那招牌笑容。「我不會叫王金抽起這幕,這是劇情需要,電影的藝術。」
好個利害的男人,竟可猜透方若綺的想法。
「辦法我是有,但成功與否,就要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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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驚覺到自己的狼狽,古芊菁連忙整理好髮型,印乾臉上的淚痕。
「我,王導。」
又是那個嘔心色鬼!「門沒鎖,進來吧!」大概又是來佔便宜,要不是看他還有點兒價值,休想沾到本小姐的衣角。
王金神情肅目,慢慢的步近古芊菁。童靖陽剛才的告誡不斷在耳邊響起:「王導,若綺的背景不簡單。別讓古芊菁害苦了你。」世故的王金當然清楚這個連證券行大老闆也要對她唯唯諾諾,被諷刺仍要笑口常開的女孩,她的後台絕對不簡單。
王金彷彿感到若他處理不子這件事,他以後都不用混下去了。想着想着,磞緊的表情變得更認真。
從沒見過這樣子的王金,古芊菁有點心寒。
「我希望你一會能夠演好一點,若你再NG,我就換角。」
「王導呀~這我可是控制不到,人家又不是有心的。」皮笑肉不笑的聲音使人感到厭惡。
「我是認真的,這是最後警告!」王金瞪着古芊菁,這個麻煩製造者。
王金不容許再有人去破壞,他已岌岌可危的事業。只要他能拍好這齣戲,就可以證明給所有人知道,他的戲,不一定要靠脫才有生存空間,他是有才華的,一點也不輸給王瑞恩。
「別以為有你老父給你撐腰,就可以胡作非為……方若綺這娃,你們是惹不起的。」
不管岳行空的人脈有多好,同時得罪赫友乾和黎華,還有方若綺背後那不知名的強大後台,無疑是自掘墳墓。
「想不到王導這麼關心我父女倆。」一下冷笑,古芊菁顯然對王金的惇惇告誡毫不相信。「要我罷手可以,這場戲要改改………」一件有趣的事物落在古芊菁的眼底─一道具椅。
「我要用那個東西打她。」
王金順着古芊菁的眼神看去,不禁眉頭一皺。
「不過是個假貨,一撞便散了,最多不過多了一點點瘀傷罷了。」由於古芊菁不懂如何運力,打了方若綺這麼多巴掌,自己的手也有點紅腫了,反正只可再打一次,狠狠用椅子打這壞女人就最好了。
王金認真的考慮了一會,這個怕是唯一的方法。不順順這刁蠻小姐的氣,她懶你的後台有多硬,打了再算。「可以……但只可以一次。NG了,就易角。」 冰姬~25
《入院》
回生醫院的大門被記者擠得水滯不通,不得其門而入的記者沒有放過任何一個進醫院的人,只要一有人從醫院出來,便會抓着問過不停。
三架漆黑的房車同時駛了進來,成為全場的焦點。
「老爺,有很多記者。」司機無奈的響着安,但記者們沒有散去的意圖。
「我們下車!」聽到女兒被打傷昏迷入院的消息,方浩天馬上放下手上所有工作,立刻由紐約飛來,探視愛女的情況。他不容有一分的拖延。
保鑣們跟了方浩天已有一段時間,他知道老闆待女兒如心肝寶貝,所以未有一絲怠慢,馬上下車,為他們的老闆開路。雖然17小時的飛行使他們體力有些透支了,但他們仍能以最快的速度攔開了記者。
看到這種派場,記者們都傻了眼。一行十數人,雖然有男有女,有中國人有外國人,但卻一律黑西裝。集體探病嗎?好詭異的場面。
碧綠的眼睛從窗簾間的空隙移光,轉向方若綺。「若綺,方世伯到了。」
「爸爸?你有爸爸的?」關古威天真的眨着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問。
「當然有……難道我是由石頭爆出來的嗎?」火星人果然就是火星人,問個問題也笨得可憐,真不明白林立翔為何與他經常黏在一起,要是林立翔被他同化了,方若綺真點有夠受了。
「阿威,你的問題……很沒有水準 ……」 林立翔也看不過友人的愚昧。
「我只是……我只是沒有聽說過。」關古威一臉無辜,不知所措的摸摸頭。
「你們就放他一馬吧!阿威今日聽到你受傷昏迷的消息,特別推辭了之後預備約見的唱片合約趕來的。」莫筱筠溫柔的說。
想不到火星人也有點良心,方若綺突然對關古威有點改觀了,正要說些什麼,一陣敲門聲響起了。
斜倚門扉的正是黎華。不見數天,天王風采依舊,一身復古的羅馬式西服,使 他看來更斯文、更帥氣。
「黎天王,你真早!」童靖陽語帶挑釁的諷刺。
「因為我有很多事要忙啊!有些事要有人善後……」黎華大有深意的與方若綺對望了一會,續道:「我真羡慕你這麼閒,整天圍在女朋友身邊團團轉,還可以送她進醫院。」
「你這是什麼意思!」童靖陽與黎華沈默地對視着。
濃厚的火藥味使氣氛十分詭異,莫筱筠只好打完場說:「若綺,我先走了。你要喝什麼湯?我煲給你喝。」
「不用這麼麻煩,反正我明天就出院了。」
「怎會煩?你怕藥材味的話,我給你煲生魚湯,對箊傷有些幫助的。立翔你來幫我嗎?」
「當然。阿威,你也一起來。」
「不要!我要陪着大姐」關古威天真的坐在椅子上,喜孜孜的看着似乎對他友善了一點點的方若綺。
……………… 好一個火星來的笨蛋…………
在林立翔的暴力猛拖下,火星人和莫筱筠離開了,房內只剩下童靖陽、方若綺和黎華。
黎華悠閒的坐在床邊的軟椅上,斜眼看着童靖陽。「我的意思是,一個男人若連自己的女人也保護不了……哼……還算是個男人嗎?」
在反駁與沈點間,童靖陽選擇了沈默。方若綺受傷入院的確是他的過失,是他太相信王金的能力和高估古芊菁的智慧。
「黎華。」方若綺不悅的皺了皺眉。「你明明……」
紊亂的腳步聲,在方若綺門外響起。心急如焚的方浩天,一股勁的推門而入,見到寶貝女兒好端端的坐在床上,緊皺了起眉頭,終於鬆了起來。他徐徐坐在牀邊,伸手摸着女兒的臉,心疼的說:「還痛嗎?」
方若綺全身打了個戰,掘強的別個頭。她不習慣這種父愛,五歲前不管她怎樣爭取,方浩天依然抽不開時間給予她基本的關懷;五歲那件事發生之後,不管方浩天花多少心神在她身上,她就是不領情。
女兒的冷淡深深的打擊了方浩天,他悲哀歎息道:「都這麼多年了,怎麼還生我的氣?難道一個綁匪真的比你爸我重要嗎?」
晶瑩的淚水劃過方若綺的粉臉,固執的個性使她不發一言。
「若綺……別太頑固。」童靖陽輕撫方若綺的肩膀,想要給她一點點的支持。迎上方浩天的眼神,他又僵住了。
「童靖陽,我想你應向我解釋一下,事情究竟是怎樣?」方浩天凌厲的眼神,使童靖陽倍感受壓,幾次話說到嘴邊,卻怎樣也說不下去。
「古芊菁她公報私仇,用真的木椅假扮道具,打傷了若綺。警方現在正扣留她問話,片場的人大部份已落了口供。」說話者是黎華,瀟灑大方的笑容,簡潔清楚的說話,令方浩天對這個帥氣男生留有一個很好的第一印象……
「你是黎華吧?」為了女兒,方浩天曾努力惡補過有關娛樂圈的智識,其中當然包括這位天王巨星。「聽說你對若綺很照顧,謝謝你!」
「這是我應該做的。」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相視而笑,竟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黎華與方浩天和諧的相處使童靖陽十分不安,無疑,黎華這男人在很多方面都很優秀,自己真的比得上他嗎?
「靖陽,你跟我出去,我有話跟你說。」方浩天不會放過任何傷害他女兒的人,但是看若綺的份上,他是不會對童靖陽怎樣,然而,一段冗長的訓話是逃不了的。
冰姬~26
《情傷》
在童靖陽被方浩天拿出去訓話後,這個豪華的私人病房,成了黎華與方若綺獨處的地方。
首先打破沈默的是方若綺不自然的輕呼。「你怎麼了?」一臉緋紅的方若綺,有點驚惶失措的撥開撫著她前額的黎華的手。
然而,黎華似乎對自己的無禮渾然不覺,只顧不滿的念起方若綺來。「你是怎樣搞的?突然遲鈍了那麼多。看!前額擦傷了。」
「遲鈍!? 你以為要避開一張來勢洶洶的椅子很容易嗎?」方若綺不滿的皺了皺眉,被譏笑為笨手笨腳,對她來說是很大的侮辱。
「你明知椅子是真的,還用頭去撞它,你以為自己是練了鐵頭功?」黎華對方若綺怒目相向,斥責著她對自己的不愛惜。「我都叫你用手先擋一下,你就是不聽我的話!」
不錯,那隻道具椅是黎華找人去換的,他就是整件事的策劃者。憑他在娛樂圈打滾多年的人生歷練去算計一個已被怨恨衝昏頭腦的女人,實在是焯焯有餘。由他知道有這幕戲開始,古芊菁就注定一敗塗地,並為此付上代價。
「若我用手去擋,拍出來的效果會不好看。」
看著方若綺堅定的表情,黎華無奈的笑了笑。「我應該讚你是個好演員,還是叫你做笨蛋呢?這不是發揮你偉大演員道德的時候。」
「我只是在想,我已經王金帶來這麼多麻煩,我有責任給他最好的演技,最好的效果。靖陽不竟是他一手發掘的,我不希望他太難過。」一句聽來理所當然的話,狠狠的刺進黎華的心頭,他受傷了。
「為了童靖陽,值得嗎?」黎華的聲音聽來有點悽愴。
方若綺低下了頭,眼前這個男人對來說的確是很大的盅惑。他的氣質,他的性格,他的興趣,他的一切一切都與自己太相近了,對自己,他更是好得無可挑剔。
在她成為童靖陽女朋友之前,他們倆或可真的可以成為情侶。遺憾的是,黎華是之後出現的。他是情場上的入侵者,對愛情執著的方若綺不容許自己做出見異思遷的事。
「黎華……你為我做的一切,我很感激。但是……我和你只可以是……是……」明知說了出來會傷害到這個驕傲的男子,方若綺有點說不出口,她開始在意黎華的感受。
「只可以是朋友。」黎華幫方若綺完成了她艱辛的一句話,儘管這會把他推到傷心深淵。
黎華首次發現要架起他的招牌笑容是多麼的吃力,他知道現在的自己笑得很勉強。「我會尊重你的決定,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朋友。但我希望將來……我們可以有另一種關係。」
黎華溫柔的摸了摸方若綺額角上的傷口,這次方若綺沒有拍開他,因為她清楚黎華是個守信的人,他說了是朋友就是朋友。「王金那方面,我會幫你保住他。」
黎華,情場上的長勝將軍,終於被打敗了。事實上,他所走的每一步也是正確的。至少,他使方若綺這座大冰山接受他,關心他的感受了。但是,他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方若綺對愛情竟是如此的執著。
曾幾何時,他譏笑過別人對愛情的痴。為一個女人不斷付出,不計回報的男主角從來不會是他。然而現在的他,只要那女主角是方若綺,他願意當那個為她赴湯蹈火的笨蛋男主角,成為她生命中的守護神。
除了感激外,方若綺找不到另一個詞語去形容她的感覺,對於黎華,她找不到其他方法去答謝她,一個感激的眼神,溫柔的微笑是她唯一能做到的。
「對了……古芊菁她會如何?我的意思是,她會坐牢嗎?」方若綺不自然的問,雖然她是打從心裏不喜歡這女人,但若她因自己而無辜受牢獄之災,她還是覺得有點內疚。
「本來我預計事情能夠不了了之,只要把她迫出藝能界就好了。但是,我想你爸不會輕易放過她。」方浩天的出現的確使黎華大失預算,現在要把事情完結,必須得方浩天的肯首。
「你別擔心,我會替你解決這個問題。你好好照顧自己就好……但我想你知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冰姬~27
《復仇者的悲哀》
古芊菁呆坐在冰冷的石椅上,雙目無神地盯着油漆已輕微剝落的白色混凝土牆。她已停止了歇斯底理的嘶叫,她很累,累得筋疲力盡。她只希望這是一個惡夢。
事情怎麼變成這樣子?她不過想用張假木椅教訓一下方若綺,她怎會受傷昏迷?那應該是件道具,怎會變成真的?不可能,這是假的。
接受了將近一天的審問的古芊菁快要崩潰了。她與方若綺的私仇,是眾所周知的,而且改戲還是她親自要求的,不懷疑她還可以懷疑誰?不管她的律師有多好口才,她也是跳進黃河水也洗不清。
本來在落口供後,她是可以離開的,但卻突殺出個Martin Koo,什麼國際知名的大律師,使她由協助調查變成嫌疑犯,還被關進拘留所。
拘留所中存在一種惡臭,使她聞之欲嘔。還有那些足足有一根手指大的蟑螂,明目張膽的在地上穿梭,這一切都使她很想大叫,很想大哭。
「芊菁!」是岳行空的聲音。
古芊菁彷彿看到人生的希望,在她的世界從來沒有她爸爸解決不了的事情。她連跑帶滾的奔向鐵閘,哭著說:「爸,我不要在這!我不要在這!」
看到女兒的狼狽相,岳行空不禁老淚縱橫,「我知道,爸爸知道。我會救你出去的,我一定會救你出去!你等爸爸一會,一會就好。」
兩父女就這樣隔著鐵欄,相擁而哭。
「爸爸……那個女人她醒了沒有?」古芊菁真的怕方若綺就此一命嗚呼,那她最少也變成誤殺罪犯。
「她沒有事,一點事都沒有。」想到方若綺,岳行空頓時滿腔怒火。他那些在醫院工作的朋友告訴他,那個方若綺是多麼龍精虎猛,來探她的人如穿花蝴蝶一樣多,她是受害者?那他可憐的女兒又算是什麼?
「沒事……沒事……就好了。啊!不!一點也不好!不好!」古芊菁拚命搖著頭,失常的叫起來。「爸,這樣不好!」
警員的催促聲響起,岳行空必須走了。「芊菁,你別這樣。你這樣子,爸爸很擔心。我遲些來看你。」古芊菁連番瘋狂的表現,使岳行空不知如何是好,儘快解這件事是他目前唯一可以做到的。
岳行空一踏出門口,迎面而來是狠狠的一拳。王金青筋暴現的抽着他的衣衫,面紅耳赤的罵著髒話。
「你發什麼神經!」高大的岳行空輕易地把王金推開,他不明白為何他這個老朋友會選在這時找他麻煩,難道是嫌他現在還不夠煩嗎?
「我發神經?發神經的是你的好女兒,你知道她究竟打了誰?是方若綺啊!我的一切都完了!」
「那又怎樣?黎華在娛樂圈的確很有勢力,但我岳行空也不是省油的燈!」
王金一陣狂笑,悲慟的表情扭曲了笑容,變成難看的一張鬼臉。「黎華?你以為只有黎華?我跟你說,方若綺的老爸就是那個商界巨子方浩天。都拜你女兒所賜,現在我和赫友乾都不用在這裏混下去了!」
岳行空感到整條脊錐都浸進了冰水一樣,他清楚方浩天是個怎樣的人。對於朋友他像個天使,但對於敵人卻是真正的魔鬼。
他曾見證一個得罪方浩天的人的下場,他那個好兄弟不但賠上了兒子的性命,而且最後更發瘋自殺身亡。
那時方浩天無情的目光,把還血氣方剛想要為朋友出頭的他,嚇得一顆心也提到喉嚨間。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果然,一個電話,証實了方浩天快狠準的手段。喬亞影業的老闆以李恩光頂替他拍攝《頭文字D》。喬亞向來是他最大的靠山,它選擇現在放棄他,便是表示喬亞不會幫助他與方浩天抗衡,到底他還有什麼路可以走呢?
王金討厭的狂笑聲再在岳行空身邊爆發。「哈哈哈!怎樣?你也受到報應了嗎?很好!很好!」
岳行空一臉頹唐的看著王金,他努力半生的事業,這麼容易就被推倒嗎?實在難以置信。
此時,一架琥珀色的保時捷出現在二人面前。
冰姬~28
《過去的陰霾》
「爸爸,你又要去公幹嗎?」小若綺一邊扯着方浩天的西裝,一邊輕咬尾指,一副可愛的模樣。
「對啊!綺綺要乖,爸爸後天便回來了。」方浩天蹲下摸了摸方若綺的頭,隨即急步離開。他太忙了,商場如戰場,一秒鐘的遲緩,都可能會引致過千萬的損失。
目送着既熟悉又陌生的爸爸的背影,方若綺鬱悶的踢開花園上的碎石,拿起水仙盤中的石春,一顆顆的掉進魚池。方若綺的母親在生下她之後便難產而死,只剩下方若綺與方浩天相依為命。
方浩天為方若綺提供了一切最好的物質享受與教育,她是一個小公主,但在一天到晚的埋頭苦幹下,他們相聚的時間實在少之又少。
突然一個閃亮的物件引起方若綺的注意,她瞇眼一看,原來只是一顆彈子的反射。正當她感到有失望時,車內那個彈子的擁有者竟向她招手,他那親切的笑容,使方若綺覺得好愉快。
家中的傭人看見她就像看到女皇一樣,連大氣也不敢透。對某些人來說,這會是件很有氣派的事,但方若綺只是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她想別人寵她,而不是怕她。
「芳姐你幫我到屋子裏拿頂帽子給我,我要粉紅的那一頂。」小小年紀的她已經明白,有時要達到某些目的,有些大話是少不免的。
「好的,小姐。但是我不記得小姐有一頂粉紅色帽子。」方若綺向來只喜歡紫色,哪來粉紅色的帽子?
「我說有就是有,你快給我進去找,你們也跟著一起去。」方若綺叉着腰,鼓起小圓臉,假裝生氣的叫喊。一聲令下,傭人們便飛跑般衝入大宅,進行尋帽大行動。
方若綺趁屋中的傭人還未趕得及出來接替的一陣子,飛快的跑出屋外,躡手躡腳的走近剛才的汽車,與車內的男子打正個照臉。
這個大男孩沒有俊俏的外表,細下之看左眼還比右眼大一點,這塊不均勻的臉最多只能說是副平凡的斯文學生相。然而他溫暖的笑容成為了臉上唯一的焦點,使人忘記了他其他的缺點。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方若綺,爸爸愛叫我綺綺。哥哥叫什麼名字?」
「你叫我文哥哥好了。」男子和樂的笑了笑,方若綺的天真無邪使他十分愉快。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咳嗽聲。這個文哥哥臉色往下一沈,低喝聲知道了。
「綺綺,哥哥帶你去玩好嗎?」文哥哥和藹的說。
「好是好,但是……」方若綺年紀雖少,但基本的防範意識還是有的。「爸爸不喜歡我和陌生人出去玩。而且……」
還沒把話說要,方若綺已被打暈,抱進了車。
又是一宗典型的綁票案。
寒冷喚醒方若綺的知覺,她被困在一個漆黑的房中,可惡的寒風透過門縫帶走了這間破房間緊餘的溫度。飢寒交迫的方若綺有如驚弓之鳥般縮在房間的一角,她不斷移向牆角,直至她碰到一樣軟棉棉的物體。
「啊!!!」我的天,是一隻老鼠。受驚的老鼠慌不擇路的爬進了方若綺的衣服中,把她嚇得慌張怪叫起來,不斷亂跳。
「吵夠了沒有!」門被暴力的踢開,突如其來的強光使方若綺睜不開眼,矇矓間,一隻大手正要往自己的面上打來,方若綺趕緊用手護著頭部,停止了跳動。
「啪」的一聲,是木板撞擊地面的聲音。
「別欺負她!」一個聲音響起,是那個文哥哥。
「哼!阿文,你還真是個大好人。」說話者正是剛才要打方若綺的那個男人,他揉着右手,一腳踢開腳的木板,邊走邊罵髒話悻悻然的走開。
文哥哥緩緩的走近方若綺,面帶歉色的看著她。「對不起,他嚇到了你嗎?」
「我不要跟你說話,你是個壞人。」方若綺強忍淚水,使勁吸了口氣,委屈的扁起小嘴,別過頭去,不再理會那個文哥哥。
「我也是迫不得意才這樣做,要不然,我爸爸的一生便要完蛋了。」文哥哥見方若綺不理他,自顧自的坐下繼續說:「只要得到這筆錢,我爸爸就能夠填回那些公款。爸爸是真心改過的了,我一定要幫他。」
「什麼是公款?」這個詞語對於一個五歲的小女孩也許太深奧了。
「我不懂怎樣解釋給你聽。總之我的爸爸做了錯事,若他拿不到八百萬的話,他便會入獄,你明白嗎?」
方若綺聽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綺綺,所以我希望你爸爸能幫我爸爸的忙。八百萬對你爸爸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卻是我爸爸唯一的生路。你願意幫助我爸爸,讓他有個改過自身的機會嗎?」文哥哥握著方若綺的小手,雙眼滿是誠懇。
大概是被他的眼神感動了,方若綺默默的點了點頭。
在被綁架的這幾天中,方若綺與文哥哥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感情。一個明明是個綁匪,卻又會熱情的帶着肉心到海灘堆城堡;一個明明是被綁票的小女孩卻又高高興興的與綁匪玩遊戲,跟他學織草猛。
綁架方若綺的有三個人,一個是文哥哥的爸爸,一個是個叫阿強的大漢,也就是那次想要打方若綺的那個人。
開始時,方若綺真的很怕他,但在相處幾天後,她發現這個嘴巴壞、脾氣暴燥的漢子,其實也是個可愛的人。當方若綺把她那剛織好的草猛送他時,他竟臉紅起來,尷尷尬尬的道個謝。
而文爸爸則是個沈默寡言的人,大多數的時間,他都不會露面,只顧躲在房子裏不知道在做什麼。
這是方若綺對他們的唯一認知。文哥哥與嘴巴壞的強哥哥,彷彿成為了小若綺的好朋友。
就這樣,方若綺過了五天匪夷所思的愉快的被綁架日子。
一切的悲劇都發在交贖金的那一天。
那天,文哥哥和強哥哥雙眼通紅的說捨不得方若綺,看來硬朗的阿強更為此流下男兒淚。他們為什麼要哭呢?小若綺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那時就是這樣擐著文哥哥的手,快快樂樂的準備回家去。走到海邊時,文哥哥還叫她到海灘上拾一個大貝殼留為紀念。
小若綺赤著雙足,一蹦一跳的跑向沙灘。然而,BANG一下槍聲把她截住了。她感到腦門一濕,血腥的味道從後方向她襲來。
轉身看到的,是文哥哥快要倒下時痛苦的表情。再一槍,正中文哥哥的額頭。鮮血就這樣灑在方若綺的面上。她的「朋友」變成了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淚水不斷從方若綺的眼角湧出,驚動了一直在場守著她的童靖陽。他痛惜的吻著她的淚,在她耳邊輕輕醒她,把她緊抱在懷內。
「靖陽……我又夢見小時候……我又夢見文哥哥………他死在我面前,我救不到他……」方若綺在童靖陽中徹底的崩潰了,方浩天悲哀的控訴,醫院獨有的氣味,都使她想憶起小時候這個不可觸及的瘡疤。
冰姬~29
《真相》
良久,方若綺的情緒總算穩了下來。
童靖陽像抱小孩一樣擁著方若綺,沈吟道:「若綺……你有沒有想過為何他們會開槍?」
方若綺抖了抖,她一直都迴避着這個問題。在這個什麼也講人權的社會中,警察是不會直接射殺犯人的,除非他們會造成致命的危險。難道文哥哥那時是正要傷害她嗎?
「方世伯是為了保護你才……」
「不!別再說。」震顫的聲音表達了她的不安,她錯怪了父親十多年?「別再說下去,靖陽,我求你!」
童靖陽猛力拉開方若綺掩住雙耳的玉手,這次他決定狠下心場,也要使方若綺面對這個揮之不去的夢魘,再逃避只會為她帶來更大的痛苦。
「方若綺,你給我聽好。那個文哥哥,那時並不是要帶你回家。他是要殺你滅口!這是他爸爸自殺前親口跟方世伯說的。警察是因為看到他手中的手槍瞄了你,才向他開槍的。」
「不……不會是真的。靖陽告訴我,這不是真的。」無助的感覺使方若綺不知所措,她很想童靖陽幫她,伸手把她拉回仇恨父親的彼岸,至少她會覺得安全一點。
「若綺,這是真的。方世伯以前不告訴你是因為怕你年紀太小受不住,但是你現在已是個成年人,你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不能再逃避!」童靖炯炯有神的目光壓迫著方若綺。
「難道我真的如此不值得人喜愛?文哥哥對我的關心只是裝出來的……沒有人愛我……根本沒有人喜歡我。」
「不!我喜歡你!我愛你,方世伯也是愛你的。」
方若綺悽然苦笑。「也許你也是騙我的……你只是可憐我。」
可憐?這簡直是笑話!「方若綺,我告訴你。我的確只愛你,從我遇到你的那一天開始,我的心便被你搶走了,不可以再容下任何人!」碧綠色的眼睛流露出的是無比的執著,使方若綺一陣感動。
這是一個溫柔的長吻,沒有任何雜念。單純的愛,使他們陶醉得不知天昏地暗。
而城市的另一端,又是另一番光景。
這是一間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宏寬的大廳中,黎華正為一位英俊的中年人添紅酒。暗紅的液體緩緩的流進水晶杯中,直至半滿,中年人開口了。
「我吩咐你做的事辦妥了嗎?」方浩天搖著酒杯,微微的酒香不斷滲出,不用問也知道,這是一支價值連城的紅酒。
「赫友乾和王金那方面都打點好了。」黎華溫和的看著方浩天,他總算完成了方若綺拜託他的事─保住王金。
黎華坦白的向方浩天承認了自己就是這次方若綺被擊的幕後黑手,他本來以為方浩天會為此對他大發雷霆,然而事情正好相反。方浩天欣賞黎華的狠,做事果斷,正好對他的胃口。
不竟娛樂圈是個是非之地,要留在這裏站穩陣腳,還是得心狠手辣一點,不然你只會是個失敗者,沒有人會可憐你,物競天擇向來是現實社會的真理。
「對了,岳行空,就是那個古芊菁的爸爸他想見你,他就在外面。」剛才在找王金,告之他不用提早告老還鄉時,岳行空便纏上了他,怎樣也要黎華帶他見方浩天,拗不過岳行空的堅持,黎華最終還是帶了他來方浩天。
「岳行空?」方浩天陷入一陣沈思。好熟悉的一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似的。「叫他進來吧!」
衣衫不整,頭髮零亂的岳行空,踏著紊亂的腳步走進了大廳。他如坐針氈,不安的盯著地板。他感到一雙銳目正像雷達一樣打量著他,彷彿把他的一切都看穿似的,他不肯定方浩天還認不認得他,他現在只有向上天禱告,希望方浩天能夠貴人善忘,忘記他這一號人物。
然而,事與願違,方浩天的記憶力顯然與女兒一樣,都屬過目不忘的一類。「沒想又見到你,岳行空。」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這麼多年後還會碰到當年那小人的結拜兄弟。
攝人的氣勢,使岳行空有些膽怯,但一想到正在受苦的女兒,終於再開口:「方先生,我求你放過我女兒。她絕對不是有意的,這只是場意外,我可以我性命保證!」
方浩天斜眼看了看黎華,嘴角向上一揚,自嘲道:「放過?我那有這麼大本事。我不過是個普通商人,而且市民是有義務與警方合作的……」眼神突然變得更凌厲,緊緊的壓迫著岳行空。「也許你不會這種義務,但我對此卻是重視得很呢!」
「方先生,以前的事算是我岳行空做錯了。我求你放過我的女兒,她真的是無辜的!」岳行空猛然一跪,竟不斷向方浩天叩頭。
「哼!」一下冷笑。方浩天對岳行空的言行如像充耳不聞,轉向黎華,與他聊起生活瑣事。一分鐘、兩分鐘……直至岳行空所有的自尊殆盡,方浩天終於說出了問題的重心。
「華,若綺是我的心肝寶貝,我不會放過任何傷害她的人,而且我不介意不擇手段的去使他受到應有的懲罰。就像當年那個恩將仇報的狗賊,不管你眼前這個岳大導演如何替他掩飾、隱瞞,最後還是落得慘淡收場。」
若果當年不是岳行空誤導警方,方若綺絕不會在被綁架五天才獲救,而警察亦不用在情急之下射殺那個少年,他的寶貝女兒也不會視他為仇敵,一切都是那個背叛者和岳行空的錯!
「事件已過了這麼多年,阿立他都已付出代價了,你又何必再苦苦相逼呢!」
「那個叛徒是罪有應得的,枉我念在與他曾經一起共事之情,只要求他把虧空了的錢填回公司就算了。沒想到這個狼心狗肺的傢伙竟綁架我的女兒,還強迫自己的兒子去撕票。他是死了,但我還嫌他死得不夠慘!」方浩天咬牙切齒的從牙縫間猝出一個個字, 縱然已經事過境遷,他還是對這個阿立恨之入骨。
撕票?岳行空腦袋突然一片空白,當年自己只知道要幫朋友,以為只要阿立拿到了錢,一切便雨過天青。沒想到,他這個生死之交竟會暪騙他,把他蒙上不仁不義之名。還好方若綺沒有真的被殺,否則他真的要內疚一輩子。
「我……我實在不知道內情。怎樣也好,千錯萬錯也是我一個人的錯!我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女兒,她還有大好前途。方若綺是你的寶貝,芊菁也是我的心頭的一塊肉!」
一直保持沈默的黎華終於開口了。「方世伯,也許我不應插手去理你的家事。但將心比心,岳導演的心情,你一定能體會的。我想岳導演一定會對你有所交待的,對吧?」
方浩天聞風不動的閉上雙目,索思著黎華的說話。始作俑者為何也要求他放過岳行空?黎華絕不是這種不乾不脆的人,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是方若綺的意願。
「我會退出娛樂圈……只要你放過我的女兒,我馬上離開這個地方,消失在你面前!」
一絲驚訝閃過方浩天的眼神,這個把事業看得像性命一樣重要的男人,竟會對他開出這樣的條件,同為人父的他也許應該放這個父親一條生路。
「我不用你退出娛樂圈,如你所說,一人做事一人當,打傷若綺的是你的女兒,要負責的人應該是她。只要她退出娛樂圈,以後不再找我女兒的麻煩,我便撤銷控訴。」
冰姬~30
《三個男人》
方若綺出院後,古芊菁被完全封殺了,從此在娛樂圈絕跡,王金也安安全全的繼續拍攝,事情彷彿已經完美解決了。對此,童靖陽自然是求之不得,而方若綺亦樂得耳根清靜。
在YOGO和EAMI的安排下,關古威包辦了方若綺下一張專輯的監製。這個火星人還是大姐大姐的喊方若綺,根本就是挑戰著方若綺的忍耐力。
「大姐,太完美了!」關古威還是那副天真無邪的笑容,手舞足蹈的為提早完成錄音而歡呼。
「關古威,你再叫我大姐,當心我把你宰了!」
「大姐怎會呢?大姐是溫柔的好人,不會這樣對我呢!」嗯嗯,自少受母親的教導,關古威堅信禮多人不怪,無害的笑容進一步在臉上擴開。
「若綺不會就讓我替她動手,先拆了你的骨!」童靖陽兇狠的聲音在關古威的正後方出現,善良的小威嚇得只能乖乖的賠笑。然而,童靖陽並未有因此放過他,還是死命的盯住他,可憐的關古威只好向童靖陽身旁的林立翔擠眉弄眼。
「?」林立翔只是無邪的看著關古威,笑意盈盈的目光,似乎看不明白他的求救。
「立翔你也夠了吧!你這幾天都是這樣子,笑得好噁心!」的確,林立翔保持這個甜得可以的笑容已經有足足三天了,酷酷的童靖陽自然是看不順眼,但又制止不到他笑,野狼的心情是要多煩躁有多煩躁。
不竟還是女孩子比較細心。「立翔你遇到什麼好事了嗎?」方若綺習慣的依在童靖陽肩上,不解的問。
「呵!有好事,是天大的好事。我要結婚了!」無視著眾人驚訝的張口結舌,林立翔仍然是笑得有點欠揍,宣示著自己的幸福。
「你跟誰結婚?」童靖陽首先回復正常,問了所有人心中的問題。
「當然是她,不然還有誰呢?」
「她!?」童靖陽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古芊菁那個使人頭痛的女人。「你真的要娶那個女人?我真不明白你,她有什麼好?貪慕虛榮!」
「你怎可以這樣說!她是有苦衷的,她是個善良的好女孩,我不許你這樣說她!」親愛的未婚妻被抵毀,破壞了林立翔的好心情,兄弟也沒情講!
「善良的女孩?立翔你是燒壞腦吧?那女人像頭母老虎,一天到晚都在潑婦罵街,有夠討厭。你不要看她一時可憐,便衝動和她結婚,你會後悔一輩子的。」義氣為先的童靖陽絕不能讓好兄弟跌入古芊菁那瘋婦的魔掌,不然,林立翔這輩子大概要完了。
「我娶她不是一時衝動!我是真心愛她,能和她結婚是我最大的福氣!還有,她是個溫柔的淑女,那有潑婦罵街!?」
沒想到這小子竟執迷不悟至此,古芊菁不是罵人,難道是唱歌嗎?看來不說些狠話,他是不會清醒的。「立翔我跟你說,古芊菁根本就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和她睡過的男人恐怕兩隻手也數不完,那時是她跟我……」
「她跟你怎樣?」方若綺雙眼瞇成一線,似笑非笑的凝視著童靖陽。
「沒……沒什麼。」我的天,竟若綺面前說溜了嘴,這次有夠受了。飄忽的眼神游離不停的看看天花,看看地下,看看火星人,卻還是避不開方若綺的視光。
「這件事與芊菁有何關係?你別把兩事混為一談!若芸是我的未婚妻,你再說她半句壞話,小心我對你不各氣。」
「席若芸?」無盡的無奈與黑線突然浮現在童靖陽的臉上。「你不要跟我說你一直說要娶的女人就是席若芸……」
林立翔理直氣壯的叉着腰說:「當然!不是若芸還有誰?」
「靠!你何不早說?一天到晚她她她,她沒有名字給你喊嗎?」
「明明是你不對,竟還在罵我?靖陽你太……」
「太怎樣?」殺人的目光壓迫著林立翔。
算了,現在我是個有家室的人,還是保命要緊。「沒什麼……」
看到苦命的林立翔一副被家姑欺負的委屈樣子,方若綺輕敲童靖陽的頭,嗔道:「你別一天到晚都欺負立翔嗎!明明是你自己誤會。」
「我……我哪有。」自然界果然是一物治一物,若童靖陽是林立翔命中的尅星,那方若綺就是天生出來整治童靖陽的人。
見原先磞緊氣氛終於緩和下來,關古威的說話能力也回復了。「Oh!翔,你怎麼不早跟我說?我不是你的好哥兒嗎?要結婚也不告訴我,太過份了!」
「因為若芸想在她母親手術完成才結婚,所以我本打算遲些跟你們說。」
「對了,你是何時跟席若芸搭上的?怎沒聽你說過。」這個問題再為童靖陽帶來一下方若綺的敲打。
「什麼搭上?你就不能說得好聽一點。」
「啊……那立翔你是何時起,開始跟席若芸交往?」
「我跟若芸一起已經兩年了,不過之前若芸想低調一點,所以沒有跟你們說。」為免成為童靖陽發洩的對象,林立翔乖乖照實回答。
「翔,你太窩囊了。一天到晚都是若芸說若芸說,你難道就沒有主見嗎?唉~看來在我們三兄弟中,只有我關古威一個還是個挺天立地的男子漢,你倆遲早變成老婆奴。」
在關古威說得慷慨激昂,七情上面時,他的手機響起了。
「曉愛。呀?我在做什麼?我在想你。」感到童林二人鄙視的目光,關古威轉過身輕聲的繼續說。「這種東西你自己買吧!我怎麼說也是個大男人,不好意思買呢……我的助手?他也是個男的,你要我怎對他開口……當然不是,我最愛你了,只是……只是……喂喂!先別掛線!喂~!」
關上電話,關古威馬上換回一副天真無邪的笑臉。「我的好大姐,你可幫我一個忙嗎?」
「呵!挺天立地的男子漢有什麼事要我這個小女人幫你?」關古威充滿喜劇性的笑臉,引起了方若綺的興趣。
「這個……」關古威紅著臉,拉開方若綺,以小得不能再小的的聲量跟方若綺耳語。「你可以幫我替曉愛買衛生棉嗎?」
這個尷尬的請求落在耳尖的童靖陽和林立翔耳中,引起了一陣瘋狂的爆笑。「哈哈!挺天立地的大丈夫要買棉生棉嗎?哈!」 「原來大丈夫有這種責任,看來我們還是做個老婆奴較好,哈哈!」
「你們就別取笑他吧!我叫阿敏幫你買,我要先回家換衣服參加金曲頒獎典禮。」一臉笑意的方若綺凝視關古威數秒,始終還是忍不住吃吃的笑。「大丈夫果然是比較偉大!」
冰姬~31
《香氣》
方若綺出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擺脫了錢永富和記者們糾纏,逃離了擠湧的慶功宴。她是本年度最有潛力歌手的得主,而最佳歌曲則落在黎華手上。
方若綺東張西望,尋找著童靖陽的蹤影。這個新鮮出爐的最佳監製可比她還更早撇下記者,怎麼還未到到呢?
這時,氣喘如牛的童靖陽終於出現了,背後不知藏着什麼。
「靖陽,你怎麼這麼慢?」
「我有緊要的東西遺留在家中,一定要親自取回的。」童靖陽扭扭拎拎,唯唯諾諾的傻模樣,十足那天負荊請罪的樣子。
「拿樣什麼?」方若綺不禁將視線轉至童靖陽藏在背後的那件「重要」物件。
「這個……送給你的。」童靖陽在吸取過上一次負荊請罪的教訓後,對錢永富那一套已是不敢恭維了。沒有花言巧語,肉麻情話,同樣靦腆的表情,時光彷彿倒流至童靖陽送她送別禮的那天。
方若綺甜笑一下,接過童靖陽的禮物。她記得那一次童靖陽送了一支薰衣草味的香水給她,但她就是不捨得用,最終所有香水都揮發走了,只餘下一個精緻的香水瓶。
打開禮物的一剎那間,方若綺整個人打了個突,這是一件她想也沒有想過會收到的禮物── 一盆泥!!??
「靖陽,你也太吝嗇了,怎說我也得到了我歌唱事業第一個奬,你就只送我泥。」方若綺本想裝個發怒的表情,但又隨即笑了出來,收到一堆泥作禮物,實在太惹笑了。
「我送你的才不是泥,是泥中的種子。你不要就算了!」童靖陽有點不滿精心設計的禮物被取笑,伸手想要搶回盆栽,但方若綺被他還是快了一點點,剛好趕得及用身掩護著手中的盆栽,童靖陽攬到的只是方若綺軟綿綿的身體。
「送了出去的禮物怎可收回?我的好靖陽,這是什麼種子?」方若綺在童靖陽耳邊軟說,使童靖陽耳根有點搔癢。
「反正你都不喜歡,知道了也沒用。」野狼嘴還是那麼硬,但卻沒有鬆開抱住方若綺的雙手,顯然是在耍性子。
「靖陽~」
童靖陽始終是拗不過方若綺的糾纏,心軟下來。「這是薰衣草的種子,有這個便不怕揮發掉。」
「真的?」方若綺滿心歡喜的把玩盆栽,她最愛薰衣草的氣味了。「怎麼你總我送我香氣?」方若綺兩次收到童靖陽的特別禮物都與氣味有關,第一次是香水,而這次則是一株薰衣草,是故意還是意外?
「你沒有聽說過嗎?人的記憶由很多感應造成的,而維持得最久的是氣味啊!只要你嗅到這株薰衣草的香味便會想起我,不是很好嗎?」童靖陽親暱的吻着方若綺的臉龐。
方若綺躲開童靖陽的吻,狡猾一笑。「呵!靖陽果然是個好學的好孩子,上課這麼留心。」
「才不是!我是看CSI學回來的。」童靖陽也惡意的笑了起來。
「好可惡~我還以為你怎樣學回來的,原來是看電視劇。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有考證過。」童靖陽故意做出一副誇張的表情,模仿起關古威的口吻。「大姐,你要相信我啊!」
方若綺捶了童靖陽的胸膛一下,瞪眼說:「你想死吧?竟學火星人叫我大姐。」
「哎呀!你捶這麼大力,又要謀殺親夫了嗎?看來我真要向關大丈夫學些御妻術了。嗯~ 不錯,火星來的大丈夫。哈哈!」童靖陽邊說着為關古威新起的渾名邊笑個不停。
「好啊~ 你跟學習就要學得全面一點,要幫我買東西啊!噗~」回想關古威先前的窘態,方若綺不禁竊笑。
「你不會這樣對我的~~ 我的好若綺。」童靖陽抱緊方若綺,與她額貼額,給她深情的長吻,方若綺亦給予他最溫柔的回吻。
銀白色的月光下,二人交錯的身影,是他們幸福的憑證。
冰姬~32
《Fans無國界!》
「喂!你們兩個,不要亂動!要命的就把財物交出來。」一個中年紅髮大漢突然出現,張牙舞爪的比劃著手中的利刀,真是大剎風景。
童靖陽不情不願的放開懷中的可人兒,目無表情的盯着大漢。「聰明的就給我馬上滾!不然,我把你的骨頭也拆了。」
童靖陽冷靜的態度與不可一世的氣勢,使大漢有點膽怯。其實他不過是個小混混,從沒有幹過什麼大案,平日最大膽的舉動就是偷竊,搶劫是有試過,但對象卻是老弱婦孺。
大漢猛吞一下口水,看看手上的刀,再看看童靖陽。 對!我有武器,不用怕他。權衡過強弱形勢後,大漢高聲大喊!「小子,你是不見棺材不見眼淚了!」
刀光一閃,利刃直勾勾的刺向童靖陽。童靖陽輕輕用手一撥,大漢便失重心跌倒在地,在地上嗚嗚的叫痛,狼狽非常。
對於這個完全不堪一擊的對手,童靖陽只有無奈。天啊!這麼沒本事就不要打劫本少爺了。本來還可以跟方若綺溫存多一會,享受一下浪漫的二人世界。唉~ 現在什麼心情也沒有了。
大漢用手拭去不斷湧出的鼻血,吃力的起來,有點口齒不清的叫罵:「小子你好膽!你知道我是誰嗎?」一下side kick,大漢臉上又腫了一個大包。
「我……我是大名鼎鼎的白崇簷,我老大就是這裏最有實力的疤面強……」再一下右勾拳,把大漢打得金星亂舞,往後退了好幾步。「你竟敢打傷我?你不要命了……」
「那我應該感到害怕嗎?」童靖陽冷笑一下,這男人太滑稽了吧!都已被打得像個豬頭一樣,嘴還是那麼硬。
「當然。不過大爺我大人有大量,你若跟我認句錯,我就當沒有事發生過吧!」我們絕對有理由相信白先生顱骨內裝的是豆腐而不是腦袋,難道他到現在還以為童靖陽是個這麼容易打發走的人嗎?
「你把你老大說得這麼厲害,我倒想見識見識!」童靖陽突然很想撩事鬥非,好好打一場交。這陣子他是抑壓得太過份了,古瘋婦的纏繞,黎華的威脅,都使他像條拉緊了的橡皮筋一樣,他須要好好發洩一下。
「好!嘿~ 你到時候不要後悔就好了。」哈哈!這個孔武有力的大笨蛋,到我的地盤,你還到逞強嗎?
「靖陽~」方若綺不悅的拉了拉童靖陽,她不是怕事的人,但惹事生非實地不太合乎她的性格。
童靖陽旁若無人的擁抱着方若綺,輕哄她:「我不過是去舒展一下筋骨,別擔心!而且現在我是伸張正義啊!教訓一下這些流氓不好嗎?」
大概是看不過別人有美相伴,卿卿我我,白崇簷悶哼一聲,一馬當先的領著路,半眼也不再看童方二人。
輾轉的走過數條小巷,三人來到一間小屋前。昏黃色的燈光照在方若綺臉上,使她覺得十分刺眼。同時,白崇簷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呀~~~~! 你……你是方若綺?」都怪剛才環境太暗,方若綺又一直在童靖陽身後,白崇簷跟本沒有看到她的樣兒。
貫徹對陌生男人一貫的冷酷態度,方若綺冷冷的點了點頭。
「我的姑奶奶!你為何不早說?你快走,這裏沒什麼好看。」白崇簷死命的擋住門口,他決定了怎樣也不讓他老大看到方若綺。
上次那個兄弟不過是開玩笑說方若綺那麼正點,什麼捉她陪陪,就被老大打得遍體鱗傷了。若被老大知道自己曾想要打劫他的偶像,他是十條命也不夠死的。
童方二人狐疑的對望一眼,之後是個有默契的微笑。下一秒,兩人已進入了屋子裏,而白崇簷則被童靖陽暴力的拋到一邊呻吟喊痛。
屋子設計簡陋,只放有幾張傢俱和電視,桌上更是滿目瘡痍,全是花生殼和空啤酒罐。一群把頭髮染得亂七八糟的流氓,像呆頭鵝一樣看得闖入的二人。然而,最惹人注目的牆上這張巨大的海報,圖中方若綺正慵懶的躺在沙發上。這是方若綺的第一個廣告─Dior香水。
「這是開什麼玩笑?」無限條黑線突然出現在童靖陽的前額。「若綺,你的fans真的是種類繁多……」
冰姬~33
《打開心結》
「誰這麼吵?」這把粗豪的男人聲,不知怎的,竟給方若綺一個熟悉的感覺。轉身與聲音的主人對望,男人先是一呆,然後竟是落荒而逃,往屋中唯一的房間跑去。
「這張.臉…… 強哥哥?」多年不見,對強哥哥的樣子,方若綺只存有矇矓記憶。
男人如雷電殛般急停下來,輕嘆了口氣。「綺綺,你長大了很多啊!變美麗了。」男人轉身面向童方二人,十多年的飽歷風霜,使他變得更黑實,面上也多了道觸目驚心疤痕,由眼角伸延至嘴角。
「你們回家去!我要和方小姐談談。」阿強向手下下逐客令。
三個人沈默的坐在客廳中,氣氛有點肅殺。面對著強哥哥,方若綺實在不知如何自處。儘管童靖陽先前已向她表明當年文哥哥被殺的真正原因,她還是不敢相信,他們實在有殺她的想法。
「綺綺……我和阿文對不起你。」阿強點了根香煙,頹唐的說。「我們太自私了……」
淚水不自覺的流出,方若綺掩著顫抖的嘴唇。「你……你們當年真的是要……」
「對不起!」沈痛的語氣充分表現出阿強的內疚。「但我想告訴你,我和阿文先前是不知立叔要撕票的。阿文他是真心的疼鍚你,他把你當做親妹妹一樣。只是立叔當時迫他,在殺死自己或是幹掉你之間二擇其一,他是怎樣不可能為了你而弑父。」
阿強緩緩吞出煙圈,將埋藏十多年的往事娓娓道來。在被捕後,他在監牢中待了六年。釋放後就是找不到工作,只好做回混混,多年的刀光劍影,使他當了這附近的老大。
「綺綺,我不求你原諒我。我希望你寬裕你爸……他不過是為了你好。」看到方若綺愕然的表情,阿強解釋道:「那個叫黎華的大明星找過我,他希望我能跟你說出事實。沒想到他中午才來找我,晚上便遇到你。」
「黎華他知道這件事?」童靖陽戒備的緊握方若綺的手。
「他大概知道吧!他也真有膽,找我竟找到上我的地盤,還好我剛在那裏,要不然,憑他那張俊臉,嘿!休想完整無缺的回家去。」
童靖陽心裏充滿疑問,黎華是如何得知這件事呢?是方浩天告訴他還是方若綺告訴他?若是方若綺的話,那就表示他在方若綺心中的地位不輕了。他知道自己沒有理由不信任方若綺,但多疑向來是人類的本性。
然而,在這種非常時期,問方若綺這種問題無疑是一種傷害。心裏的疑問,只能先放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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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天悠閒的在新購入的豪宅中茗茶,漆紅色的木製家居,使屋內充滿中國文化氣息。他對這間屋是滿意到極點,不管選址或是大小都很合乎他的心意。
他不能不承認,黎華這個小子的確很知他心意。只可惜女兒喜歡的不是黎華,黎華是他心中最稱職的乘龍快婿。
一雙玻璃高跟鞋出現在眼前,是他寶貝的女兒方若綺。她從來不會主動找他,這次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要騙著我?」方若綺有點幽怨的看著方浩天。「文哥哥的事……為什麼要騙著我?」
「我不想你受到傷害……我知道自己不是個好爸爸,我不想破壞你心中信賴的人的形象。」
「那你認為騙著我,讓我一直恨你,我就不會受傷,就會很快樂嗎?」
「我不知道……」一句對不起對於一個父親來說也許是太困難了,方浩天用了十多年的時間還是說不出口。
方若綺緩緩蹲下,把頭伏在方浩天的腿上,就像小時候做錯事向父親撒嬌那樣。「爸……對不起……」
方浩天鼻子突然一酸,不斷點頭,笑中帶淚的撫著方若綺。「不……不……是爸爸對不起你。我不應該只顧賺錢而忽略你,若我多留心一點,你就不會被捉走……對不起……」
多年的積怨與誤會,在兩人的淚水間瞬間煙消雲散。
冰姬~34
《酒會》
在方若綺與方浩天關係正常化後,方若綺的確比以前開朗多了,但對陌生人的冷漠態度,卻還是老樣子。方若綺一身暗紫色的低胸晚裝,項上閃亮的鑽石項鍊,襯托在白哲的皮膚上,顯得更明豔照人。
這是商場的一個重要酒會,所有身世顯赫的商人都聚首一堂。身為方氏企業的未來承繼人,方若綺絕對有需要藉之機會亮亮相,與這些叔叔伯伯見見面。縱使惡劣的父女關經已改善,他們三年自由時間之約仍然是生效的,三年後方若綺必須退出娛樂圈,承繼方浩天的所有生意。
好不容易才從那群虛偽的人群中掙脫出來,方若綺只想到露台吸口新鮮空氣。要不是童靖陽要趕戲不能陪她一起來,她大概不用如此無聊和煩惱,最少那些自以為是的二世祖不會像蜜蜂見蜜糖一樣黏著她,趕跑一個又一個。
「美麗的小姐,有興趣和我跳隻舞嗎?」一雙色眯眯的眼睛不斷打量方若綺,使她好不舒服。
對這個低劣的男人,方若綺連話也不想跟他說一句,只是厭惡的白了他一眼。二世祖不顧方若綺鄙視的態度,像隻哈巴狗一樣繼續圍著方若綺團團轉。
「你是方若綺吧!我有聽過你唱歌啊!很不錯。其實你人這麼漂亮,可以走性感路線,一定可以大紅大紫!」
無聊!方若綺心裏縱有千萬個討厭,也不會不顧儀態的去罵這個白痴,何況這是她自家開的酒會,身為主人家的禮儀她還是有的。
「我呀!是這裏最大的地產商新亞的少東,我爸就只我一個兒子,只要女人把我弄得開開心心……嘿!我可不會虧待她啊!」
方若綺雙手交疊,秀眉向上一揚。 這個白痴把我當成什麼人?釣金龜的拜金女?還是只要有錢就可以的交際花?
「小姐,有電話找你。」傭人恭恭助助向方若綺鞠了個躬。
「嗯。」方若綺隨便應了聲。「桂姐,你給這位先生一杯清水,我想他是喝太多了,他需要清醒一下。」
「這……」二世祖聞言馬上會意到方若綺就是方浩天的女兒,是酒會的主人之一,窘極跑開了。他不單在不認得她,而且還說了這樣無聊的說話,傳了出去,他實在沒有顏面再出席這種宴會。
方若綺慵懶的拿起電話,童靖陽的聲音隨即在聽筒爆出:「你這個火星白痴,不要再纏我,你不喜歡的就去給那些記者每人一拳!」
現在娛樂圈最炙手可熱的傳媒的焦點不再是童方二人的感情生活,也不是林立翔與席若芸的訂婚,而是關古威與范曉愛的新戀情~我們誠實的關關對戀情直認不諱,可是卻沒有抵抗記者的能力,被記者煩得快要透支了。
一下硬物撞擊地面的巨響,大概是童靖陽不知拿什麼去擲關古威吧。轉向話機,童靖陽的態度有了180˚的改變。「若綺,是我~」
「你又欺負火星大丈夫?」
「他整天煩著我,要我教他應付記者,他是生少了個腦袋!」童靖忿忿不平的說。
方若綺嫣然一笑,對野狼的沒耐性不以為然。「你還在拍戲嗎?我這裏很無聊,都是滿身銅臭,虛偽的傢伙。」
「我還有幾個鏡頭就好了。我拍完便來找你好嗎?」
「不用了,這樣會把你累壞的。我等下跟爸說聲早走就可以。」
「嗯,我要拍了。還有,我大概送不到你機了,你到埗後找我。」
掛上電話,方若綺不禁苦笑一下。在這種場合要逃跑談何容易,她總不能拋老爸一個自己做獨腳戲,看來只有繼續發呆,苦戰到底了。
「嘗面跳隻舞嗎?」相同的對白,不一樣的人物。
「黎華?」方若綺有點不可思議的感覺,這個男人真是無處不在,居然在這種純粹商界的聚會也碰到他,實在太神奇了。「爸邀請你來是?」
「我怎說也是幾間上市唱片公司和酒店的老闆,應該夠資格成為你們的坐上賓吧?」黎華露齒一笑,雙眼回復昔日的神采,看來已把被方若綺拒絕的事放開了。
「當然夠資格。」方若綺沒好氣的笑了笑。「我聽說你去找過強哥哥,是爸叫你去的嗎?」
「方先生有跟說過那個人的事,但卻沒有叫我去找他。和他傾談,是我自己的意願。」
「你知道強哥是黑道中人,還親自找他,你不知道危險嗎?」
「哈~」黎華故作輕鬆。「我可是柔道高手,等閒的傢伙埋不到我身。」看到方若綺仍是不滿的看著他,黎華溫柔的微笑。「有些事我覺得值得去做,我會不顧一直的去完成。為了你,我覺得這個險值得冒。」
「黎華……」雖然明知黎華喜歡自己,但方若綺還是有點不知所措。她為黎華為她所做的一切而感動,也為自己的無以為報而內疚。
她只是內疚而已……一陣的失落感湧上心頭,腦袋突閃過那個可恥提議。
前幾天在咖啡店的一切依然記憶猶新………
「我不認為我們有什麼事可以談。」架着墨鏡的黎華淡淡的說,其實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應約,和古芊菁,有什麼好說?
「不,我們有共同的目的。」古芊菁自信的盯着黎華。「開門見山,我要的是童靖陽,你要的是方若綺,我們各取所需。」
黎華失笑一下,輕輕的搖着頭。這女人難道還認有能力挽留童靖陽嗎?
「你不用不承認你喜歡方若綺。你為了她,甘願冒險把我弄成如斯田地,相信你一定很愛她吧?我也一樣,我愛童靖陽。」
儘管古芊菁搞錯了黎華搖頭失笑的意思,黎華還是不能不承認,她能知道傷人事件的主謀是自己,的確是有些頭腦。
「我確是喜歡方若綺,但是我看不到任何和你合作的原因。」古芊菁給予他一種墮落與可悲的感覺,看着她,黎華充滿罪疚感。「你忘記童靖陽吧!這樣對你、對所有人都有好處。我先走了。」
「那你忘得掉方若綺嗎?」黎華止住了動作,古芊菁得意一笑。「忘不掉吧!你的感受我很明白,那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滋味。拆散他們,對你對我都有好處。」
得到方若綺的慾望戰勝了理智,黎華沈呤半响,露出痛苦的表情。「沒用的,他們如膠似膝,跟本不可能分開他們……若綺她對愛情很報著,她不會接受我成為他們之間的第三者。」
「她不接受你成為第三者……若果有第三者的靖陽又如何?」墨綠的雙目露熾熱的目光。「我有辦法使靖陽和我一起,只要你幫忙,確保方若綺能看到精彩的一幕就好了。」
「你打算怎樣做?」
「所謂山人自有妙計,我說得出就一定有方法做到。我知道你和方若綺這個月會到日本拍外景,到時你把這部手提電腦也帶去。等時機成熟我會再致電給你,到時你只要讓方若綺乖乖的看我傳送的那些精彩的畫面。嘿!傷心的她,怕逃不出你黎大情人的五指山吧!」
「你認為我會幫你?用這種不要臉的手段?」
「哈……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可是黎天王教我的。你在設局陷害我時,有想過卑不卑鄙嗎?愛情,向來使人麻目。」
這似乎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醜人由古芊菁去當,在方若綺面前他仍是體貼的好人,他甚至可以在方若綺最脆弱的時候,照顧她。你可以說是乘虛而入,但這無疑是最有效的方法。
不!用那種方法也許真的可以得到她,但她卻不會快樂,他要保護她。黎華為有這個卑鄙的想法而感到羞恥。
「別談這些。你看星空多美~」迴避了方若綺歉意的目光,琥珀色的眸子轉向一望無際的夜空。「星星是很有意思的東西,每顆星星都有著自己的故事。」
方若綺明白黎華是為了避免自己尷尬,才轉移話題,感激著他的貼心,微笑道:「嗯~只要想到它們是幾千萬年前的光線就覺得很有趣了。可惜這裏看不清楚仙女座,真懷念紐新蘭的夜空!」
觀星向來是方若綺的嗜好之一,她在外國生活的幾年,最叫她難忘的就是那皎潔的夜空,這是污染嚴重的這裏所沒有的。
「對啊!這裏觀星略嫌光了一點,而且太多懸浮粒子了。仙女座星系的確使人一見難忘……你也喜歡觀星?」只見方若綺點點頭。
難得遇到志同道合的知己,黎華笑得有點得意忘形,少了一分成熟,多一了一分可親的孩子氣。愉快的說:「日本的星空也不錯啊!我有個朋友在那邊是從事天文的研究,用他研究所那個觀星儀實在是一流的選擇。 對了!到日本取景時,一起去欣賞好嗎?」
「當然好。你有聽說過Eros和Psyche的故事嗎?」方若綺大概是被黎華的笑容感染了,笑得格外甜美可人。這種話題跟童靖陽談,無疑是對牛彈琴,浪漫的星空與野狼是風馬牛不相及的。
「當然有,這是個優美的故事,那個Psyche……」
因為黎華的出現,方若綺原來枯燥無味的酒會,突然變得有趣極了。他們談了許多許多,也跳了好幾隻舞。舞池中,他們像對金童玉女。
盡興的兩人,沒有留意遠處的一台照相機,正仔仔細細的拍下兩人的一舉一動。
冰姬~35
《分手》
枕頭不正常的震動着,像有人不斷輕輕擠壓一樣,一起一伏,使方若綺睡得很不舒服。天大地大,睡覺最大的方若綺晦氣的睜大眼睛,看到的是阿敏的大特寫。
「哇!」方若綺整個人跳了起來。「你在幹什麼?嚇死人了。你怎麼狂壓我的枕頭?」昨天的舞會使她很疲累,她真想多睡幾個小時,奈何過幾個小時便要隨隊到日本去,她是怎樣也要起來準備一下。
「你上次吩咐我用溫柔一點的方法叫醒你嘛。我已經很輕力的按了……」阿敏哭喪著臉的抗議。
老天!她上次!是絕對的暴力。你有看過藝人褓母拿著鐵鍋狂敲猛叫藝員起牀嗎?這個阿敏就是不會用正常一點的方法。早習慣了阿敏的莾撞和遲鈍,方若綺沒好氣的下牀梳洗。
「今天童靖陽打了好幾次找你,我想他大概……」阿敏吞吞吐吐,向方若綺遞過報紙。「他可能想問你這個。」
『黎華方若綺秘密約會,酒會浪漫共舞』
又是這樣無聊新聞,真是無日無之。靖陽他不會為這種炒作的新聞而費神吧!一笑置之,是她對這種捕風捉影的緋聞唯一的反應。
在就方若綺慢條斯理嘴嚼著她至愛的乳酪吐司時,她感到阿敏正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著她。「怎麼了?」
「放心,我會支持你的!」阿敏肯定的點點頭。
=.=” 又怎麼了?
嗯嗯!怎看也很匹配!「你要好好對黎華啊!」
「你發神經!我何時跟黎華在一起?我們不過是跳跳舞、聊聊天。」
「但是……」身為黎華死忠fans的阿敏本著大無畏精神,繼續探究偶像的戀情。「黎華一定會立即澄清,我的意思是,換了是平日,黎華一定會第一時間澄清。但這次他沒有啊!」盯著方若綺俏麗的臉龐,阿敏似乎更肯定自己的想法。
「我們只是朋友。」
「但……」電話的響聲終止了阿敏的追問。
「若綺……」童靖陽的聲音聽來很陰沈,大有興師問罪之感。「你今晚要去日本?」
「當然,這是早就約好的。」
「不要去。」童靖陽橫蠻說。「我不想你和黎華一起到日本。」
「我又不是和他單獨去,為什麼不行?」
「黎華從沒有放棄過你,你和他一起活動,根本就是給他機會接近你!」
「那你即是不相信我,我和他清清白白,只是朋友!難道我要避開世上所有男人,不與外界接觸嗎?」無理的態度激起方若綺的憤怒。
「黎華不同,他對你早有企圖,而且方世伯恨不得你立即嫁給他。你……」
「爸爸喜歡是爸爸的事,和我沒半點關係。日本我是去定的了!」
「你一定要和那廝混在一起!?」
「什麼混在一起?童靖陽,你不要把我說得如此不堪!我是去工作,不是你口中的胡混!我也清清楚楚的拒絕了他,你知道的。」方若綺怒氣沖沖的回答。
「哼!我是知道的,但我不知道的可更多了。我不知道他在你心中重要得可透露文哥哥的往事,不知道你昨天欺瞞我你正與他兩人浪漫約會!」積存多日的誤會瞬間爆發,一發不收拾。
「你……你……你簡直不可理喻!」面對毫無根據的指控,方若綺氣得說不出話來。
「對!我就是不可理喻!你的黎華最講道理,最有紳士風度,最會禮儀,什麼也是最好!你不用跟著我這個爛人!分手吧!」妒忌與憤怒充滿了童靖陽的內心,蒙蔽他的心智,說出了無可擐救的一句說話。
「你……」欲哭無淚之感湧上心頭。「若這是你的決定,我會尊重你。也許我們應該冷靜一下。」方若綺說罷,便立刻掛上了電話,她的自尊不容許她再和童靖陽說下去。
她被童靖陽甩掉了。他們這麼多年的感情竟是如此脆弱,還是他們根本是愛不夠……他們第一次吵架的結果竟然是分手,也許他們經歷得太少了。
拿著手機發了不知多久的呆,電話再次響起,重燃方若綺的希望「靖陽?」
然而,她的期望換來徹底的失望。同樣驕傲的童靖陽,放棄了最後補救的機會。
「是我,黎華。」
「喔。」淚水不自覺滑下來,聲音也不自然起來。「你找我什麼事?」
「我打算向記者發個email澄清昨晚的事,我已徵詢過你爸的意見,他說只要你願意,他會發新聞稿證實你是他的女兒,免得傳媒亂作故事,把你說成什麼情婦……你不舒服嗎?怎麼聲音聽來有點怪怪的。」
「我沒事……我……」黎華溫柔的關懷使方若綺更感委屈,開始飲泣起來。
黎華方寸大亂起來,她的哭聲把他的心也震碎了。「你別哭……我……你……誰欺負你?我幫你教訓他。」
「嗚……靖陽他……他以為我和你有私情,嗚……他不要我了,他要跟我分手……」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起初自己如何花盡心力,也分不開他們倆,現在打算正正經經的和方若綺做朋友,反而拆散了他們。是天意嗎?
「他和你分手是他的損失,你不用傷心……」明知這種安慰是多麼的無力,黎華還是說了,不管他有多大方,也不可能叫自己心愛的女人原諒情敵,重投他人懷抱。
「可是,我的心好痛……我真的很喜歡靖陽……我放不下他……」如泣如訴的聲音使黎華心痛,他決定了一定要幫助方若綺對童靖陽死心,不然,像童靖陽這種性格,她不知還要傷心多少次。
她的人,童靖陽配不起;她要的,童靖陽給不起。使心愛的女人傷心的男人,都是差勁到透的傢伙,他不值得你為他傷心……
方若綺必須徹底放棄他。
所以......黎華的日本之行多了一件行李─ 一部手提電腦。卑鄙?只要能保護她,再卑鄙一點他也不會介意。
冰姬~36
《放與不放》
經過一整天的拍攝工作,黎華疲憊不堪洗著溫泉。方若綺這天的心情似乎好轉了一點,他也總算放下心頭大石。熱騰騰的蒸氣,加快了他的血液循環,使他精神十分鬆馳。
電話鈴聲響起,黎華不情願的起來,隨手拿了條毛巾包住下身,濕漉漉的聽電話。
「我,古芊菁。你一個小時後把電腦放到方若綺的房中,只要你確保方若綺有看我send給她的東西,他們絕對不可能破鏡重圓!」
「你這樣有把握?」
「當然,我不打沒把握的仗。」古芊菁自信的說。
「你究竟想給什麼若綺看?童靖陽不可能任你擺佈。」
「你若有興趣,到時可以和方若綺一起看啊!我不介意和你分享。」黎華討厭她這種調笑的語調,俗不可耐,妖妖魅魅,討厭極了。悶哼一聲,算是回應了她。
「那你記住了,兩小時後,不要早也不要遲。」
真的要這樣做嗎?黎華不介意手段是否卑劣,但對於古芊菁會send什麼東西給方若綺,他實在有所保留。若古芊菁真的有東西能使方若綺對童靖陽死心,那這件東西一定會對方若綺造成嚴重的打擊。
他不想方若綺傷心,更不想她受傷。
在與方若綺散心的數天中,擁有她的慾望更趨強烈。雖然只是每天趁拍攝完畢後偷溜出去,既累且趕,然而,這卻是他最快樂的日子。方若綺就這樣伴在他身邊,她的偶爾一笑,使他夢縈魂牽;她甜美的聲音,終日在他腦海盤旋,久久不能散去。
人是自私的,黎華不是聖人,他只是個普通的男人。論愛,他自覺不比童靖陽愛得淺,他輸的只是時間─認識方若綺的時間。現在他可以停止童方二人共處的時光,好好追回這個差距。他不可能放過這種機會……
就當一次魔鬼吧!
黎華穿上衣服,到大堂接待員處隨便編了個大話,騙取了條方若綺房間的鎖匙,悄悄的把手提電腦放在房中的書桌上,關上門,一切都進行得順利非常。
只要他安坐房中,等候古芊菁即將上演的好戲,便功德完滿了。他應該開心的笑,但卻笑不出。一回頭,與方若綺打了個照面。
「你找我?」看到黎華站在自己的房間外,方若綺第一反應是黎華有事找她。
「沒什麼,不過想問你要不要去吃宵夜。」心思敏捷的黎華沒有露出任何破碇,如常的對方若綺提出邀約,他知道方若綺一向有吃夜宵的習慣,這樣阻一阻她,她便可準時入內,觀賞古芊菁突意為她準備的禮物。
「不了。」方若綺眼神充滿笑意,看來心情很不錯。
這幾天方若綺未曾試過這樣開心的笑過,黎華心中自然快樂,但也疑惑了。「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怎麼了?」
「嗯,因為我想通了。」突然一下九十度鞠躬。「這幾天真的很感謝你陪我到處散心,沒有你,我也許現在還是那麼抑鬱。」
「謝什麼。這是朋友的責任嘛!你到底想通了什麼?」
「我打算找靖陽道歉。」方若綺幸福的笑容如雷電般,擊中黎華,使他心口一陣悶痛。「我以前太任性了,我之前不應生他的氣,我和他分別了這麼多年,總不能要他為我守一世吧!古芊菁的事應該我體諒他。而且他只是妒忌心重了點,我知他是愛我的……」
方若綺的說話,黎華開始聽不清楚。她的面上幸福的笑容印證了黎華的失敗,他根本沒有資格去決定方若綺是否要對童靖陽死心,一切決定權從來只在方若綺手上。也許她回到童靖陽身邊會更幸福……
黎華無奈一笑。他得覺得自己有點可笑,以為做這種不三不四的事就可以得到她。算了,反正在這場愛情角力一開始,自己就沒有贏過。
糟!那手提電腦還在方若綺的房中,一定要把它毀了。
「若綺,你可以借我你房中的剃刀嗎?我自己的弄掉了。」
沒頭沒腦的一問把方若綺弄糊塗了,黎華這個同樣有輕微潔癖的男人竟會使用酒店提供的剃刀?「好……」
開了門後,就在方若綺走進浴室去拿剃刀的同時,黎華一個箭步衝向手提電腦,拿起,狠狠的往房外一摔,把它撞得粉身碎骨。成功了!
巨響把方若綺嚇得從浴室裏跑了出來。「怎麼了?」
「沒什麼,好像有人發脾氣,把notebook也撞壞了。」
「是嗎……?」手機響起,是個長途電話,話機顯示的是:靖陽。對方申請使用視影分享功能。
Accept。
原來,放與不放的結果,根本沒任何分別。 冰姬~37
《出軌》
方若綺的世界崩潰了,電話中的影像帶給她無比的震撼。她不能說話,也不能移開視線,只是激動得緊握著電話,手不停抖著。
「若綺?」黎華不安的看着眼前呆若木雞的人兒,她看到什麼?走在她身後,往電話的螢幕一看。
!!!
這是火辣辣的一個畫面。一絲不掛的古芊菁坐在童靖陽大腿上,一起一伏的覓動著。童靖陽熱烈地吸吮着她的肌膚,雙手貪婪地在她身上不斷游走。古芊菁肆無忌憚的呻吟,混合二人急促的呼吸聲,清楚表達了他倆在辦什麼事。
「別看了。」黎華伸手想要拿去方若綺手中的電話,卻發現她死命的握著。
「不要……我要看下去。」儘管心中恨得要把唇咬至出血,她還是要看,她要知道童靖陽為何要這樣做,為什麼要背叛她。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童靖陽和古芊菁依然未露疲態,像惡意的挑釁著方若綺,一步一步蠶食方若綺的心靈和自尊。終於他們停止了,方若綺等待著童靖陽的一句怒吼,又或者把那女人狠狠的推開,說他被陷害了。
然而,她的期待換來徹底的心碎。童靖陽看來沒有任何厭惡,任由古芊菁躺在他胸膛上喘息。才不過一會,童靖陽竟又抱起古芊菁,梅開二度。
「靖陽,我比起方若綺更能滿足你吧!啊~靖陽,愛我。」童靖陽含糊的應了一聲,繼續埋頭苦幹。
「不可能!」方若綺歇斯底里的大叫,狠狠的把手機摔在牆上。在猛力的撞擊下,電話的零件也撞至散滿一地,再發不出任聲音。但是,方若綺耳邊還是聽到他們的叫聲,呻吟聲,甚至是情話!
就在此時此刻,童靖隔著個海洋,背叛著她。她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她這一摔不單把電話摔碎了,碎了的還有她的心,和童靖陽多年的感情。
方若綺按著耳朵不停的哭,出至再沒有淚水可以流出,她才感到自己已被黎華緊緊的擁著。方若綺,向來是眾人的公主。從沒有人把她傷得這樣深,她感到自己的心也在淌血,就像身上的肉被人一刀一刀的切出來一樣。除了痛,還是痛。
「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她在問黎華,還是問自己呢?她不知道,只是喃喃自語的問著。
黎華把腦袋中找遍所有詞彙,也找不到一個合用的安慰說話。他沒想到古芊菁為了打擊方若綺竟自編自演一場真人show,把所有禮義廉恥通通拋諸腦後。但是童靖陽為何會配合她呢?這是牛不喝水不按得牛頭低的事,更何況他剛剛還是採取主動。
不妥!古芊菁不可能知道自己會臨時變掛,毀去電腦。這是早有預謀的,不管黎華有沒有照做,方若綺都一定會看到這段片。只是古女人為何要把自己牽扯到這件事上?
腦中閃過當日與古芊菁見面,她的一句說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可是黎天王教我的。當初你在設局陷害我時,有想過卑不卑鄙嗎?」
她是想藉此一箭雙鵰,向黎華報復。只要她跟方若綺說自己也有份策劃這件事,方若綺必恨透他,那個手提電腦要傳送的不是什麼,而是黎華答應古芊菁要求的片段或錄音。
猜了個大概,黎華暗下打算。既然古芊菁選擇與自己為敵,那他就奉陪到底,他不會再上她的當。論陰謀計算,黎華絕不是好對付的乖寶寶。
與其等被拆穿和誣蔑,倒不如自己自首。「若綺……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
「我明知古芊菁將會有所動作,也不想法制止她,而且還想以此來拆散你和童靖陽。我對不起你……」臉上出現了火辣的五指印,是方若綺打的,她想不到黎華竟也這樣對她。
「你打我吧!我應該一早告訴你,告訴童靖陽,是我害你這樣痛苦的,應該你打我……」他真的做錯了,被打是理所當然的。
充滿內疚的琥珀色眼眸,對上方若綺滿佈淚花的眼睛。她迴避了他的眼神,她憑什麼打他?他跟本沒有義務保護她。應該愛她,護她的童靖陽正正就是把她傷害得最深的。
眼光落在房外慘不忍睹的電腦屍骸,方若綺會意到黎華已經盡了力,是臨崖勒馬也好,良心發現也好,她也找不到理由去怪他。只是,她還很恨!
「我恨你們!」心中的怨恨只能向黎華發泄,方若綺用盡全身的力氣推倒黎華,奪門而出。
她要一個人冷靜一下。
「若綺!」黎華跌跌碰碰的跟追其後,卻趕不上無情關上的升降機門。他徹底的輸了,他敗給了古芊菁,他親手傷害自己最心愛的人。
冰姬~38
《放縱》
黎華氣喘如牛的在日本街頭四處尋找,方若綺失蹤了整整3小時了。雖然他剛剛馬上以九秒九的速度跑樓梯下來,但是當他跑到G floor時,已經完完全全失去了方若綺的芳蹤。
日本這裏人生路不熟,她可以到哪裡去?
輾轉間,黎華來到一家地道的酒館。方若綺正鬱悶的為自己潻酒,搖搖了酒瓶。「店家,再來一瓶清酒。」
「原來你在這,擔心死我了。」黎華坐在方若綺的對座。
「我不認識你,你給我走開」方若綺一臉酒意的用日文對黎華說,似乎不認得他一樣。
也許她現在需要的是一個人冷靜一下,黎華沒有多講半句廢話,只是靜靜地移到方若綺旁邊的桌子,守著她。
看著她一口氣把一瓶又一瓶的清酒灌入自己的喉嚨,他的心也跟著一起痛起來。她為何要這樣折磨自己?這時,一個酒鬼來到方若綺面前。
「呵呵!美女一個人喝酒那麼悶,我陪你一起喝。」
歇色的大眼睛眨了眨,嫵媚的說。「你來陪我?好啊……」見方若綺風情萬鐘的答應,酒鬼笑逐顏開的坐下。
「美人兒要喝,我陪你喝就是了。」說著,正想要伸手往方若綺的腿上一摸,然而,一陣錐心刺骨的痛楚把他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另一只手臂正被一個俊秀的男子反壓著,身和手彷彿快要分家了。
「滾開!」怒不可遏的黎華一下拋開酒鬼。「你離她遠些!」
「好啊好啊!」方若綺唯恐天下不亂的拍著手,為黎華吶喊助威。「好利害啊!你太沒用啦……」
被方若綺一激,酒鬼明知自己不是黎華的對手,也硬著頭皮再衝上前和他糾纏,他不想被這個美女小看。只是黎華出手一下比一下狠,把他摔得五滋六味,最後連爬起身的力氣也沒有了。
掉下數千元給欲哭無淚的店家,黎華強拉方若綺離開。沒走幾步,方若綺掙開玉手。
「誰要你你理我?你們都不是好東西。哼!男人……男人都喜歡我剛才那樣,是不是?我一句說話便為我打生打死,不是很好嗎?哈哈哈!」笑聲充滿苦澀,有點放肆,有點自暴自棄。
「為什麼要這樣糟蹋自己?你根本就不愛這種放任的生活。你這樣我會比你更難過。」黎華把將方若綺擁入懷中。「若綺,讓我保護你,好嗎?」
黎華溫暖的懷抱使方若綺感到很安心,但卻止不了她的痛,幫到她的也許只有酒精。「華,陪我喝杯酒。」
黎華從不會拒絕方若綺的請求,這次也不例外。只要能伴著她,不管是上刀山,還是落油鍋他也甘之如飴。就這樣,他們東喝一家,西喝一家,直至他們醉得走不動,便隨便找了家旅館休息。
日本傳統的旅舍,要打地舖睡的。他們迷糊的拉上被子,你拉一邊我扯另一邊,夜風吹來著實有點寒冷。
方若綺一下嬌咜,想要推開黎華獨佔被舖,而醉醺醺的黎華當然不會記得什麼是紳士風度,堅決不肯離開溫暖,反把抱方若綺抱個結實,呼呼入睡。
未幾,胸口一陣濕潤的感覺使黎華甦醒過來。方若綺梨花帶雨的說著夢話,控訴童靖陽的無情。吻過方若綺臉上的淚水,黎華既婉惜又痛心,她不應受這種苦。
眼光順勢而下,看得心神蕩漾。穿著浴衣的方若綺,沒有穿上任何內衣,驕人的身材只被單薄的浴衣包裹著。擁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看著如此誘惑的一個畫面,黎華有了生理反應。
由於黎華緊緊的擁著方若綺,這一下便驚醒了半醒的方若綺了。當她意會到是怎麼一回事後,一抺緋紅在粉臉上浮現,只是醉意未清的她不懂反應。
黎華見方若綺一臉害羞,又是另一種使人窒息的美,忍不住大膽的親了方若綺一下。方若綺速促的氣息,使黎華更不能自已。手開始不規距的亂摸,撫著方若綺的幼滑的肌膚,黎華一陣心猿意馬。
黎華不斷的挑逗使方若綺的心跳得不能再快,思想開始變得一片空白,身體開燥熱起來,任由黎華擺怖。
「若綺,我愛你。」
「靖陽,我也愛你。」
時間凝住了。
黎華的滿腔熱情一瞬間冷卻了下來,他像被石化了一樣恍住。方若綺這個時候想的還是童靖陽,他還可以做些什麼?
冰姬~39
《交往的條件》
頭痛得快要裂開了,方若綺用手托著重得要命的頭,心裏一陣後悔。早知頭會這麼痛,就不喝得這麼兇好了。身子一寒,方若綺驚見自己竟是一絲不掛,四處張望,天啊!這是間完全陌生的賓館。
難道她就這樣便失身了!? 而且還不知道那人是誰,嗚……看這間爛旅館的設計,就知道那人的品味差透了。方若綺拼命的想着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然而,只要她一想,頭就痛得不可開交。
熱騰騰的蔘茶氣味直迫方若綺的神經,回頭一看,只見黎華正笑盈盈看著自己,笑容竟帶著一點點的邪氣。啊!我想到了,昨晚黎華找到了我,而且還和我一起喝酒,那他就是那個……那個………混蛋!
「來,趁熱喝啊!蔘茶解酒,喝了可減輕頭痛。」見方若綺如狼似虎的盯著自己,黎華不禁好笑。「沒想到你這麼開放,打算一直光著身子讓我看光光麼?」
「啊!你別看!」方若綺手忙腳亂的拉起被子遮擋,亂拉亂扯下,遮得到身又擋不了腳,掩到了腿又露出了肩膀。
「拜託了,我也不是長得這麼像色狼吧!你不用如此……」一個枕頭正中臉部。
「你還說你不是色狼,昨晚你……你……把我弄成這個樣子……還不算是色狼嗎?」
「你說昨晚?」方若綺著急的樣子使黎華覺得好有趣,逗逗她。「昨晚,我們的確是有了『肌膚之親』,你也抱我抱得很緊……」
聽黎華轉述著昨晚自己的荒唐,方若綺一陣面紅耳熱,她雖記不清楚昨晚的事,但卻記得自己好像真的抱著個男人。「你……你別說了。總之都是你不好,借醉行兇。」
「方大小姐,借醉行兇的是你啊!我可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推開的,你才是色鬼。」黎華向方若綺扮了個鬼臉。
「我怎會?」看到黎華言之鑿鑿的樣子,方若綺有些動搖了。難道自己真的這麼蕩,死纏黎華?「我真的這樣嗎?」
「假的!」黎華捧腹大笑起來。
「你這個死人頭!」本想起來追打眼前這個可惡的男人,一想到自己還是赤裸裸便馬上縮回了被窩,瞪著看來笑得快要死掉的黎華。
「笑夠了沒有!」
「笑夠了。」黎華一本正經的回答。「你應該謝我才對啊!若不是我昨天撿了你回來,你還可能如此完整無缺嗎?」
「這個……謝啦!」氣鼓鼓的方若綺雖然還有點生黎華的氣,但心裏對黎華還是感激的。
只是問題來了。她這身衣服自然是黎華所脫的,到了這種地步,黎華仍能坐懷不亂,是因為自己的魅力不夠,還是黎華根本就有那種癖好呢?不可能是自己不夠吸引吧!那些無千無萬的狂蜂浪蝶就是最好的證明。那麼…
發現方若綺詭異的眼神,黎華啞然失笑。「怎麼了?你不會以為我是個同性戀吧!」
方若綺有點天真的眨眨眼,是默認了。
「那我就來證明給你看我愛的是女人吧!」黎華作勢要拉去方若綺身上的被子,嚇得她馬上往後一縮。「你再敢說我是同性戀,我就給你好好證明一下。」
方若綺悶哼一聲。「黎華……你昨天究竟……」
「我先出去,你穿好衣服吧!」沒走幾步,黎華幽幽的道:「你放心,我昨晚沒有對你做過什麼……我黎華還未可悲強要一個一直叫著別的男人的女人。」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方若綺不安的扭動著。「我想問你……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黎華一副不解的樣子。
「你這副德性算是什麼意思?我現在很失禮你嗎?」
「不是……」黎華交叉雙手,托頭斜眼打量著方若綺。「我當然想成為你的男朋友,只是你願意嗎?」
「我願意……但你要應承我一個條件。」落寞、無奈和傷痛的眼神瞬間閃過。「你要幫我忘記童靖陽,讓我愛上你。」
「好……」黎華來到方若綺跟前,修長的手指柔柔的勾起方若綺的頭。「但你要聽我的話啊!」深情的一吻,訂定了兩人的承諾。
冰姬~40
《不忘不忘》
眼前的兩架閃耀的深黑色飛行盤使方若綺眼前一亮,這不正是2000年奧運開幕時的那些飛行盤嗎?雖然時速只有25公里,但是這種可以站著駕駛,無遮無擋的「車」,的確是刺激無比的玩意。
想當年,方若綺多麼想擁有一架飛行盤。只是她老爸卻不准,說什麼太危險,還特別為此對她經濟封鎖,以免反叛的女兒不聽話,自己去買一輛。時間一久,她就把這有趣的玩意忘記了。現在久別重逄,方若綺馬上對此愛不釋手,雀雀欲試。
「要試試嗎?」黎華明知故問。
興奮不已的方若綺不故儀態的叫嚷起來。「你快來教我怎麼開!」
黎華細心的教導方若綺如何控制,如何加速,悟性良好的方若綺不到十分鐘便熟習了如何操作,最重要的是,這個飛行盤明顯是經過改裝的,最快時速可高逹75公里,使他們玩得非常過癮。
自方若綺入行後,已經好久沒有玩過這樣刺激的玩意了。黎華這個男人十分了解自己,對自己更是好得不得了,好得使她有點難以置信。也許自己不用多久便可全心全意愛上他,忘掉那個人,想到這裏心中又牽起一絲惆悵。
她曾經和他一起偷偷開了家中的跑車去飆,那天的他,脾氣依舊是那樣的壞。因為不滿被方若綺硬借來扮男朋友, 在事後硬是要找方若綺的晦氣。
只是,當這個刀子口,豆腐心的大男孩看到方若綺鬼鬼祟祟的「偷車」被人發現後,卻是第一個衝上前,把那些看車的打暈,還對方若綺曉以大義,說什麼偷竊危害一生的前途……
「我不認為偷自己家中的車會被抓進警局。」方若綺饒有趣味的看著氣急敗壞的童靖陽。
「你說……這輛法拉利是你家的?」
「對。」
沈默三秒,又是100分貝的怒吼。「你這個白痴!哪有人會偷自家的車!」
方若綺秀眉一揚,用姆指指了指自己。
「你這個女人!!」就童靖陽要發作的時候,身後傳來細碎的跑步聲,看來方若綺家中看車的保鏢們要來增援了。
「你,上車!」方若綺斜眼瞄了瞄童靖陽,示意他跟上車。而有性格的他自然不會輕易任由她擺佈,賭氣的按著半開的車門。
「我跟他們說是你打算偷車,打暈了這些笨蛋,你猜他們信我還是信你。」
威脅雖然對野狼的效用實在不大,只是面對眼前這架dream car,童靖陽還是屈服了。關上車門,童靖陽酷酷掉下一句:「女人,讓我來開!」
方若綺自然不會因童靖陽一句說話而放棄。「你一會不要吐就好了。」猛踏一下油門,法拉利就像子彈一樣激射出去。
涼風刮在童靖陽的臉上,使他精神抖擻。熱愛飆車的他對這個古怪的美媚,厭惡程度突然大減。「好爽!沒想到你這個女人倒有一手。」
望向方若綺,看到的是一幅美不勝收的畫面:被風吹亂的髮絲,像絲綢一樣隨風飄起,冷漠的臉容氾起一絲緊可發覺的微笑。她好美!
被童靖陽呆呆的盯著,使方若綺有點不自在起來。「你看什麼看!」
天啊!自己怎會像個大白痴,盯著這個女人?被人知道了,我一世英名豈非付諸東流?「我當然要看著你,要不然,你一會不小心撞車,我不是要陪葬嗎?」
方若綺猛瞪了童靖陽一眼。這個人呀!嘴裏就不會說些好聽的話。但心腸倒是不錯,就像強哥哥……觸及心中的傷口,一陣憂傷的感覺湧上心頭。
「女人,讓我來駕駛。」童靖陽這次沒有橫蠻的語調,是出於關心,他發覺了方若綺眼中的傷痛。
童靖陽的駕駛技術比起方若綺有過之而無不及,更多的風打在方若綺上,吹乾了剛流出來的淚水。「不愉快便哭出來,女人有什麼關係。」
「笨蛋……我哪有哭。」掘強的方若綺對童靖陽善意勸告,完全不為所動,強忍眼淚這種本事,她可是從小訓練出來的。
「撒這種謊前,請把你這雙會說話的招子先毀去。」她那歇色的大眼睛,像個旋渦,藏著千言萬語,但是能如些輕易讀解她心中正真想法的,卻只有他。也許,童靖陽是她生命中注定的知己…………
只是這個知己現在對她卻……………………………
察覺到方若綺的異樣,黎華抱了抱方若綺,溫柔的說:「等下回酒店換件衣服,我帶你到一個地方。」黎華不介意方若綺現心裏還存在另一個人,因為他自信有能力可以牢牢抓住她的心,代替童靖陽,成為她生命中最愛的男人。
被蒙住雙眼的方若綺,由黎華扶著,來到一個空曠的地方。視線被阻,嗅覺成為了唯一的觸覺。她嗅到草的氣味,這是個草地。黎華磁性的聲線鑽入耳朵:「希望你喜歡我送你的禮物。」
布帶被解開,看到的是一望無際的星空。一塵不染的夜空像一塊漆黑的絲綢,被無千無萬的鑽石點綴著。在月亮的反射下,星星顯得格外耀眼。沈醉在這迷人的美境中,方若綺覺得自己已融化在天空中,成為了大自然的一部分。
一陣冰涼的感覺從胸口傳來,黎華在她不覺間替她戴上了一條精緻的項鍊,其細緻的雕功,使看慣名首飾的方若綺也很愛不釋手。
「這條項鍊本來鑲有一顆百年難得一見的寶石,是世上真正的寶石。它是淚水,又是鮮血,其核心中更有一團微小的七色火焰。後來不知怎的掉落了,只剩下這條項鍊。由於這條項鍊太巧奪天工的關係,後人根本找不到任何一顆寶石配襯得起它,所以這個原先應裝有寶石的位置,一直都是懸空著的。」黎華如數家珍般向方若綺娓娓介紹。
「項鍊不會感到空虛嗎?這麼大的一個缺口。」
「它是寧缺勿濫,項鍊不一定要有寶石陪伴,才有人欣賞的……」
方若綺的心緊揪一下,明白到黎華的弦外之音。「項鍊只是想忘記原先那顆遺失了的寶石,想找另一顆更適合自己的,當然,若別的寶石不願……」
「不……」黎華溫柔的摸著方若綺的臉,輕輕搖頭。「項鍊不可能忘記原先的寶石,因為它已經深深印在它的心裏。你看,縱使寶石消失後,這個空隙還是存著它的痕跡……」
淚水不爭氣的湧出,這個可惡的黎華怎麼每一句都中她的心事呢?「對不起……華,我真的很努力的去忘記靖陽,可是……」
吻過方若綺的淚水,黎華深情看著方若綺的眼睛。他看到悲傷、不捨和內疚。「你若果辦不到,你不用刻意忘記他……發生了的事要忘記,我知道是不容易的。我不用你去遺忘,我只要你去創造。建立屬於你我的回憶,在你的心中,留下屬於我黎華的位置。」
「華……」
一個天昏地暗的長吻,使黎華的影子在方若綺心中紥下了根,他成功闖入她一直禁閉的心中。日本的夜空,是他們的。
冰姬~41
《抉擇》
機場被黎方二人的fans和傳媒弄得插針不下,今天是《頭文字D》拍攝大隊回來的日子。
架上墨鏡的方若綺覺得格外緊張,因為她知道一會要面對的是數之不盡的傳媒,又要被那些記者包圍,不禁猶有餘悸。只是要來的始終要來,她是沒法逃避的。踏出特別通道,果然放眼都是記者和fans。
震耳欲聾的吶喊聲,那些高舉的banner,人像,都在呼喚著她。當偶像的感覺,竟是如此的神奇,在這些fans的心目中,她是完美的女神。一陣奇異的感覺滲透全身,這就是她的銀色生活,她的事業。這些記者似乎不怎麼可怕。
「怕嗎?」黎華拖著方若綺的手,為她注入無比的溫暖。
「不。」
縱使現在被無數的記者包圍著,方若綺也毫無懼色。日本一行,使她成熟,使她擺脫了以往一直束縛著她的枷鎖。只是,她成長的代價是高昂的。
「黎天王,聽說你和方若綺已經開始交往了,是真的嗎?」「有傳你介入童方戀,是第三者……」「方若綺,你現在童靖陽是什麼關係?」「一腳踏兩船……」
記者連珠炮發的問題,使方若綺不知從何答起。還是黎華老練,他舉了舉手示意要說話,這些娛記便乖乖閉上尊口。
「童靖陽與若綺是什麼關係,我想由她自己說會較適合。」
「我與童靖陽現在不是男女朋友。」方若綺斬釘截鐵的態度,使所有人都是一呆。「我們在這次日本之行前已經分手了。」
「有人拍到你和黎天王在日本醉醺醺的一起住進了一間賓館,可有其事?」
「我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照片,你最好拿出來給我們好好對證一下。不然,這對若綺並不公平啊!人家是個女孩子,被你們這樣說,不覺得過份嗎?」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就是黎華這種人。儘管心中而翻起千層的巨浪,臉上還是掛著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記者還要再問,卻己被黎華的經理人Edmond擋下了。「黎華和方若綺已經累透了,讓他們先回去休息吧!我們遲些會招開記者會的!麻煩讓一讓!」
呼呼的拳風從黎華的右面襲來,他一個閃身避開了童靖陽的重擊。可是,童靖陽沒有罷手的意思,出手一下比一下狠、快。架開了一下側踢,黎華馬上回敬他一摔,旗鼓相當的二人漸漸變成了扭打,在地上爭持不下。
「你這個卑鄙小人,竟用古芊菁設計我!」
「你不要含血噴人,你自己幹的好事,關我什麼事?」
「不是你,還有誰?」
「我黎華向來說一不二,我做過的,我一定直認無諱;我沒做過的,你就算打死我也不會認。這件事與我無關!」
「若不是你從中搞鬼,憑那女人的智慧怎會設計到我?一定是你教她的。這樣你便可以得若綺,對吧!」
「你信又好,不信也好。這件事與我無關。我和若綺已經在一起了,你不要再對她苦苦痴纏。」
童靖陽雙眼氣得可以噴出火來,他已認定了眼前這個人就是一切陰謀的始作俑者,也是騙了方若綺進賓館的大色狼。手下再無半分留情,狠狠的一拳,打落黎華的一只牙齒。劇痛引發了黎華的狠勁,回敬了童靖陽一腳,打得不可開交。
然而,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廣眾之中開打的後果,只是被抓進警局一途。黎華與童靖陽各自坐在問話室的一各,充滿敵意的對望著。
黎華緩緩的揉著臉頰,心裏暗罵著童靖陽。這隻野狼還真狠,不但把他的俊臉打致腫了個大包,而且還掉了只牙齒。還好自己也不吃虧,在他的額角打出了一大遍烏青的瘀痕,鼻血直流。
在警員的引領下,一男一女到達了。男的是Edmond,女的是方若綺。看到黎華臉上的傷痕,Edmond開始大呼小叫起來,為黎華這幾天如何繼續工作而頭痛。藝人,其實也是一種靠臉蛋混飯吃的職業。
雖然Edmond不斷喋喋不休的唸著黎華,但黎華的焦點只落在方若綺身上,童靖陽亦然。方若綺呆住了,她站在黎華與童靖陽的中間,漠然看了看黎華,也看了看童靖陽,兩人都用著同樣熱切的眼神看著她。走向黎華,還是回到童靖陽那裏?
在她猶豫不決間,日本夜空的那一幕突然在腦海閃過。創造新的記憶……對……她既然在日本充許了黎華進入她的心裏,就得貫徹下去。於是,方若綺頭也不回的向黎華走去。
「怎麼了?」滑如凝脂的手摸著黎華腫起的臉龐。「還很痛吧?」
「當然痛……但有你伴著我,我痛得愉快。」黎華有點孩子氣的笑說。「也許你親我一口,我會不痛。」
「傻瓜。」
方若綺溫柔的微笑,撕裂了童靖陽的心。她真的離開了自己,投入黎華的懷抱中。她不再愛自己了嗎?他們是這麼近那麼遠……她這個動作是多麼的熟悉,他記得那次,她也是這樣撫著他的臉……
「女人,今晚借你家的車給我用一下。」明明是有求於人,野狼的嘴還是那麼硬。
「原因。」
「我今晚去賽車,贏了的奬金我跟你對分。」所謂的賽車,也就是夜間進行的非法賽車。對手是那些錢多得敗不完的敗家子,只要贏過兩三場,童靖陽的學費及生活費便有著落了,不用再回家向那討厭的女人伸手要錢。
「可以,但我要一起去。」
「沒想到你這小子竟真的找到輛跑車!」一個金髮少年叼著支香煙,不友善的打量著童靖陽所駛來的法拉利。
「廢話少說。賭多大?」
「賭?你是找到車,但是你有賭本嗎?我高偉可是大雞不吃小米,要賭是可以,拿50萬賭本出來。」高偉肆虐的大笑,似是嘲諷著童靖陽的無知,他是擺明車馬的戲弄他的。
「50萬這麼少嗎?」說話者是方若綺。這個二世祖自嗚不凡的態度惹起她的真怒。「有膽的賭100萬。」
高偉賊頭賊腦的瞄了瞄方若綺,竊笑道:「美人兒呀美人兒,他連50也賭不起,何來100萬呢?我是為了他好。若他一個不小心輸,他是賣身也還不清啊!呵!不。憑他的副臉皮,若哄得那些濶太高興,說不定也可還清的。」
一陣爆笑聲從高偉身後的豬朋狗友中傳出,紛紛叫囂,嘲笑著童靖陽。
方若綺轉向童靖陽,嘴角露出微微的淺笑。「對分嗎?」
童靖陽聳聳了膞,表示沒所謂。
「現在是我跟你賭,他來駕駛。賭一百萬,你若不信我的話,這架法拉利,你直接拿去填數也可以。Vice versa, ok?」
方若綺豪爽的態度使高偉為之一呆,一百萬的賭注,就這樣說賭便賭?回頭看看身後那些跟班,若他不答應,實在找不到下台階。反正這麼多人攻他一個,他是不能取勝的,答應又何妨?
這是場不公平的比賽,高偉一伙的車,不斷阻塞著童靖陽前進的位置,使他不能超前。然而一個急彎,所有人都收油了,唯獨童靖陽來個亡命的飄移入彎。他勝了漂亮的一仗。
「謝啦!承惠一百萬。」
不要說那高偉一時間不可能拿出一百萬,就算你給他回家準備,他也絕不可能問他老爸拿錢去還這四冤枉債。撒賴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什麼一百萬?你發神經,我們回家。」
一下刺銳刺耳的聲音傳來,只見方若綺正用刺石在高偉的跑車刮上一道道痕跡。
「你發瘋了嗎?」看著滿目瘡痍的愛車,他欲哭無淚。
「車輸了給我,我愛對它做什麼就做什麼。你理我?」方若綺早料到高偉會食言,她不志在贏錢,她爭的是口氣而已。臨走前不忙牢牢的貼上一個香口膠,這個可比什麼也要難去掉,通常中招的汽車都要報銷的。
「可惡!」老羞成怒的高偉一聲令下,童方二人馬上被包圍了。
開打了。
開始時,所有人都攻向童靖陽,這種圍毆的情況下,童靖陽少不免吃了幾拳,只是在方若綺不甘寂寞的加入戰團後,敗家子兵團只有挨打的份兒,最後一下鳥獸散,逃個一乾二淨。
「沒想到你功夫還不錯。」童靖陽再度發現與方若綺另一個有趣的共同點。
方若綺一撥長髮。「我可是貨真價實的空手道黑帶。只是你呢?好遜啊!面上腫了個大包。」自然的摸了摸童靖陽高高隆起的臉龐,眼神多了一抺平日難得一見的溫柔。
這種曾經只屬於自己的溫柔……現在正為另一個男人浮演出來。他的心好痛……
冰姬~42
《離開》
一個女警擱著副臭臉的走近童靖陽,他打傷了黎華這個萬人迷,就是得罪了整個警局所有雌性生物。「童靖陽,黎華決定不起訴你,你可以走了。」
走?真的要走嗎?不,最少他也要問個明白。童靖陽目無表情的走向黎方二人,警員都戒備起來,以防他突然發難。
「若綺……」
「這個星期天會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門匙我會留在客廳的茶几上。」方若綺沒有正視童靖陽,身體向黎華靠去。她還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去面對童靖陽,但看到童靖陽眼中又是另一個原因。
「你和他……」喉嚨很乾,乾得使童靖陽說不出話來。咀咒那可恨的傲骨,那邪惡的妒忌心,童靖陽再度說出違心的說話。「哈!你速度還做快,想不到和我分手不過幾天,就已經找到另一個了。」
他有資格這樣嘩苦我嗎?先變心的是他。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方若綺一臉受傷的看著童靖陽。
「說速度,我還輸你一點點……你和古芊菁都已弄到床上去了,我和華還是拖拖手的階段。你換畫的速度,我甘拜下風。」方若綺怨恨的聲線,使童靖陽如墮冰窖。
她知道了……方若綺眼中的淚水,沈痛的語調,都使他不能呼吸。「是黎華陷害我的……你不要信他……」連自己也覺得無力的解釋,說在嘴裏自然是結結巴巴,半點說服力也欠奉。
「華沒有對我說過什麼,一切都是我親眼目睹的,你不要把責任賴在別人身上……」方若綺突然覺得自己好可笑,為了這麼一個傷她這麼深的男人而哭個死活來,待她如珠如寶的,她就視之於無物,父親亦然,黎華亦然。
一股歉疚的感覺使她望向黎華,琥珀色的眼中只看到擔憂,他還是如些關愛著自己。只有他,從來都是只把眼光放在自己身上。
愛不能用秤去量誰付出多誰付出少,但她卻不希望黎華是唯一付出的人。黎華說過她是個不懂愛的女人,他沒有講錯,她以前的確只懂得被愛,享受著童靖陽對她的呵護,但現在她要學習如何愛人,如何愛黎華。
她甜甜的一笑,渾若無事的擐起黎華的手。「華,回去我幫你敷面。」頭倚在他寬闊的臂膀上,邁步離開。這是她的幸福,她一直忽視了的幸福。
離開,一步一步的走出童靖陽的世界。她不是孤獨的,伴著她的有黎華,一個為自己不斷付出的男人。
看到黎方二人的背影沒入警察局的出口,童靖陽有股想哭的衝動。他做錯了什麼?因為自己被古芊菁落藥,一句氣話,他倆就要分開?那個卑鄙的男人憑什麼得到方若綺的愛?他只有奸險和狡詐。
一定是他……那個人頭豬腦的古芊菁城府不可能這麼深。自己與方若綺鬧翻了,她才開始再接觸自己的。對!一定是黎華教她的。無限的怒火從碧綠色的眼珠不斷滲出,他恨黎華,也恨自己。
要不是他那時耳朵軟,應了古芊菁之約,就不會有今天的事發生。他怎麼會笨得相信那女人會保留他倆的激情片段?那心高氣傲的女人不可能會預計到自己會不愛她。激情片段……大概是有了,不過是在找那女人之後才拍的。
他以為古芊菁只是驕縱放任,沒想到她還是無恥賤格。不單與黎華勾結,還用那催情香薰迷倒他,使他糊里糊塗下和她幹了那種事。在他清醒時,他是那樣的懊悔和震驚。只是……方若綺會相信他嗎?
那天當他張開眼睛時,他就發現自己在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曾幾何時,他曾在這地方流連過,在這地方睡過。是古芊菁的家。童靖陽一下激靈,馬上跳了起來,看到的竟只穿內衣的古芊菁正在妖媚的看著自己。
「這是什麼回事?」童靖陽攪盡腦汁也想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來古芊菁家明明只是為了取回她那些所謂的親蜜片段。自己為何會睡在她牀上?
「到這個地步,你還問我什麼事?你看看自己就知道你童大少,剛剛和我幹了什麼回事。」古芊菁好整以暇的靠在枕頭旁,拿起童靖陽內衣舞弄。
「你!」不可能……自己怎會和這噁心的女人混在一起?一定是她搞的鬼。「是你落藥迷倒我的。」
「我落藥?我不記得童大少你有吃或者喝過我任何東西。是你情不自禁擁著我的,脫我衣服的也是你。你心裏根本還有我!」古芊菁向童靖陽步步進迫。
「不可能!」童靖陽斬釘截鐵的態度,使人心寒。「我只愛若綺,我不可能會抱你。」
「哈~」淚水湧泉般溢出,古芊菁笑得有些狂。「你不相信?好~那你跟我到醫院驗驗DNA,剛才和我幹的是不是你?」
「不知廉恥!」
「我是不知廉恥!但你知道我為誰嗎?我是為你。靖陽,我愛你。你不要對我這般狠心好嗎?我不過是喜歡你,難道這也有錯嗎?」
他從不知道古芊菁對自己竟是如此痴情,他一直都以為古芊菁只是輸不起,沒想到她是動了真感情,對己用情至深。她堂堂一個名導演的女兒,事業本來是一帆風順,就是為了自己才落得如斯田地。心裏一陣感動,一陣內疚。
「芊菁……」
「靖陽,我求你不要不理我,可以嗎?我已經一無所有。」
童靖陽不是鐵石心腸,只是不希望給予她再多的幻想。他是無法愛她的。「我不愛你,我亦不相信什麼再見亦是朋友的調調。藕斷絲連不是我的風格,我們別再見好了。」
童靖陽穿上衣服,往門的方向走去。他不想追究古芊菁是否真的向自己落藥,這個女人只能用可憐去形容。反正不幹也幹了,只有對方若綺好一點作為補償吧!
古芊菁劈頭一句:「那你為何要擐回方若綺?」
「因為我愛她,而且,我和她不過是吵吵架。」
「你以為真的是吵吵架?」惡意的笑容扭曲了古芊菁的面容。「她現在正在日本與黎華風花說月,享受二人世界。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若綺一天未和我分手,她都不會……」
「這麼肯定?那你當初為何要和她鬧分手?」
童靖陽寒著臉說:「你是如何知道的?」由古芊菁的語氣聽來,她好像對他跟方若綺吵架的事瞭如指掌。
轉了轉眼珠,努力迫出幾滴眼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黎華跟我說的,他已經跟我說他和方若綺已經在一起了,以後都不要再打對付方若綺的主意,不然,天下雖大也無我容身之處。」
真亦假時假亦真,正是說謊的至高境界。消息的確是從黎華那邊聽來的,只是當時,他還沒有跟方若綺在一起,更談不上什麼警告。
童靖陽面容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黎華向來是他的肉中刺。
古芊菁見狀火上加油的補充:「之前他為了趕走我,不是特地設計陷害我嗎?若方若綺不是他的人,他那會笨得故意得罪我爸!」
「你說他陷害你?」
黎華設苦肉計趕絕古芊菁的事,是黎方二人的秘密。即使親如童靖陽,方若綺亦沒有透露半句。沒想到,現在竟給古芊菁找到的機會,搬弄是非。
「難道方若綺沒有告訴你嗎?」呵!這更好。「也對,她和黎華早有一腿,怎會讓你知道他們之間的覊伴呢?」
古芊菁緊靠童靖陽的背,雙手擐抱他結實的胸膛。「靖陽,別想那女人了。你還有我,我一直都愛著你,我一直都在等你回頭啊!」
一陣充滿蠱惑的蜜桃氣味侵襲起童靖陽的神經,事實上古芊菁整間房子都充斥這種味道,只是在她身上猶其濃烈。嗅著這種奇異的香氣,童靖陽身心感到有鬆弛,整個人輕飄飄似的,精神有點渙散起來。
「靖陽,我愛你~」不知何時,古芊菁的唇又對上童靖陽的嘴,主動的熱吻起來。
北風從微微打開了窗戶吹了進來,吹醒了童靖陽的理智。
「你走開!」童靖陽用足十成的力度,把古芊菁推倒,沒有半點憐香惜玉。小心的環顧四周,果然發現了一些與平日有點不同的事物─ 屋內點滿了香薰。
隨手拿起其中一瓶精油,古芊菁驟然色變,面如死灰。
「哼!我還道我為何這麼下賤,竟會與你這種女人幹這種事,原來是催情香薰。」童靖陽一手拿著精油,一手制住古芊菁的臉龐。「說!你為何要這樣做?」
「我不知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什麼催情香薰,這只是普通的精油!」
「普通的精油……」童靖陽冷笑一下,俊臉看不出任何表情。「那你就試試這樣『普通』的精油!」說著,便把屋中所有的精油通通倒在古芊菁身上,反抗,在空手道高手童靖陽面前,是毫無意義的。
「聽說這種精油塗在身上,比起單單的嗅,效果會快很多,不知是不是真的呢?」童靖陽冷然坐在沙發上,雙手交纏於胸,看戲般看著古芊菁的動作。
體溫不斷上升使她肌膚微紅,眼裏只存在慾望。不能滿足的她,只有低聲呢喃,坐立不安的亂動著。
「你沒什麼好說吧?」童靖陽不願再看到眼前不堪入目的春光,轉身便走,只留下亂七八糟的古芊菁。
他以為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錯誤,他是無心的,只要他不放在心,就天下太平了。可是,方若綺看到了……一切一切,她都看到了……她還會原諒他嗎?若綺…………
一行的液體從眼角劃出,流進嘴角,既鹹且澀,就像他現的心情一樣…………
冰姬~43
《最後一天》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嗎?」通宵錄了一整晚音的黎華,聲音有點沙啞,疲乏。
「不用了,他看到你的話,說不定又會動手。你好好睡一覺吧!」沒有比方若綺更熟悉童靖陽的脾性,他這個人兇起來,再打一次黎華也是說不定的。
現在要獨自面對童靖陽,還是有點難過。在腦海中不斷複習著童古兩人的污穢片段,心裏只有恨和怨。慢慢的走進這間曾經帶給她無限回憶的房子。
童靖陽沈默的看著方若綺進來,看著她形同陌路般與自己擦身而過,她眼中對自己的溫柔已經消失。他覺得自己像個被遺棄的人形玩偶,有種被掏空的感覺,陪伴他的只有沈默和寂寞。
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顏面去面對這個他一生最愛,卻又傷得最深的女人。臉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他張開了口,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高跟鞋踏在油木地板出,發出一下又一下有節奏的聲響。閣……閣……一下一下的敲著童靖陽的內心,提示著高跟鞋主人的來意。
眼看方若綺已經收拾好行李,馬上就要離開時,童靖陽終於忍不住,衝向方若綺,結結實實的把她攬在懷中,說:「可以聽我解釋嗎?」
「你不用跟我解釋……我不是你的……」
「不!你一定要聽。就當是我求你……不論你最後是否原諒我,都一定要聽我的解釋……我求你……若綺。」
「我已是黎華的女朋友……你不要這樣。」為什麼我的心這麼痛?為什麼我不推開這男人?我明明恨他……我明明有能力可推開他…… 方若綺不繼反問自己,理志告訴她必須馬上離開童靖陽,可是她的身體就是不聽使喚,竟像生了根般牢牢把她鎖在地上。
「我不放,不論怎樣,我都一定要說。我不是自願和那女人上床的!」童靖陽不會輕放手,方若綺是他痛苦生命中唯一的安慰。自老爸死後,方若綺便是他僅餘的親人。他知道若果放手,他將會永遠失去這怒海中唯有的浮木,而他亦會葬身在無情的苦海中。
短短的一句話,為方若綺帶來前所未有的震撼。童靖陽向來敢作敢認,他說沒有就是沒有。他和古芊菁究竟是……想著想著,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黎華那雙落寞深情的雙眸,心緊緊的揪了一下。
「我和你吵架後,心情很沮喪,聽到你真的到日本去時,我已是完全被怒火沖昏頭腦,才會受到古芊菁那女人的愚弄,被下藥也……」
「不用說……我相信你。」
她相信自己?童靖陽一陣狂喜,難以置信的看著方若綺,正不知要說謝謝還是先吻她一口時,對上方若綺那會說會的眼睛,一切的說話和行動都只能吞回肚裏。
她的眼睛少了那種傷人的漠視,卻沒有回復往日對己的柔情。她還是推開了他,擐起行李往大門走去。
「你既信我,為何還要走?」
「因為原來的寶石已經消失,即使再有一顆一模一樣的再出現,也不可能再把它鑲回項鍊裏。可況,現在項鍊已經有了一顆新的寶石。」
「我不會跟你打啞謎!什麼寶石,什麼項鍊?我只知道我童靖陽愛你方若綺!」
「我也愛你啊!」歇色的眼睛裏充滿淒苦和憐惜。「可是我們已經過去了。」
「誰說過去了?只要你愛我,我愛你,管那黎華是什麼藝能天王,我和你現在就去跟他說清楚!」
「靖陽,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還愛你,但我的心裏也有黎華。你知道世上沒有人能迫我方若綺做任何我討厭的事,即使是爸爸,也不能,何況黎華?」
死寂纏繞著兩人,向來流血不流淚的童靖陽眼角竟出一行液體。「你愛他,也愛我……」童靖陽似笑非笑的悶啍了一聲。「我和你這麼多年的感情,也抵不過他這一點點愛?
「是交往了很久……但我們的愛情卻是如斯的薄弱,根本經不起考驗。以前能相安無事,是因為你沒有黎華這麼一個對手。也許我們是不適合對方的……立揚,你就放手,讓我離開吧!」
立揚,久違了的一個名字。自從老爸死來,世上已經沒有了童立揚這個人,只有童靖陽,和那拋夫棄子的賤女人,沒有丁點兒關係的童靖陽。他所以隻身從法國來到這個地方,就是要與那女人斷絕一切的聯繫。他不但換了名字,更沒有向任何人說過自己的身世。當然,除方若綺外。
這個像魔咒般的名字,使童靖陽失去任何反擊能力,他說過只要方若綺用這個名字稱呼他的話,不論什麼都一定依她所求。只此三次,第一次她在出國留學時用了,迫使他不得不放開她,讓她離開;這是第二次,面對同樣是他放手的要求,童靖陽只有苦笑。
「我要走了……你保重。」
「不要走好嗎?」
方若綺眉頭一皺,難為的說:「靖陽……」
「陪我一天,最後的一天。就當是為我們的感情劃上一句完美的句號……那時我會放開你,讓你走自己喜歡的路……」
徐徐落下的夕陽前,一男一女互相依偎,安靜的欣賞著平日遺忘了的美景。隨著天上橙紅色光煇逐漸消散,男子深深唉了口氣。
「這個鬼太陽怎麼走得這麼快,我真想時間為我停留。」童靖陽愛惜的抱住方若綺,撫着她的秀髮。
沈醉在童靖陽獨有的氣味中,方若綺有點意亂情迷的感覺。她還愛童靖陽,黎華他也知道,但他還是願意讓她陪童靖陽最後一天。電話中的他仍是那把溫柔的語調,絲毫沒有為此妒忌,但聲音中的苦澀卻是多麼的鮮明。
從來,只要她開口,黎華無論如何都一定為她辦到,這次也不例外。是黎華太過縱容她,還是對自己的魅力太有信心呢?
愛情是以糖衣包裹著的毒藥,只要你上了它的癮,便欲罷不能,即使被毒致七孔流血,仍是甘之如飴。古芊菁的愛是瘋狂,黎華的愛是縱容,童靖陽的愛是霸道,那自己的愛是什麼?
「若綺……答應我,不要和黎華看日落,讓它成為只獨於我們的回憶,可以嗎?」在童靖陽深情憂鬱的眼神下,方若綺只有點頭,淚水不自覺得流下。
他們的相戀見証於夕陽之下,分開亦然。在那火紅的夕陽下,方若綺告訴了童靖陽文哥哥的事,而童靖陽亦告知了方若綺他謎一樣的身世……同樣仇視著世上唯一的親人的兩顆心,被緊緊拉在一起,相知相依…………
也許是哭得太累的關係,方若綺就在童靖陽的懷中睡著了。臉上乾了的眼痕,在童靖陽的心裏刻下了不能磨滅的痕跡。他征征的呆看著方若綺睡相,那百看百厭的俏臉,一夜無眠。
冰姬~44
《愛你是我的全部》
「立翔,我們再喝!」
「喝你個頭!女朋友都跑了,你還在喝!你這個披着狼皮的豬頭就是不會進取一點……」林立靖不滿的把童靖陽甩在客廰的沙發上,深呼吸了好一會。
這男人是豬頭,可憐他剛一回國,便馬上跑到Rainbow,找遍了附近所有的pub,才把他從醉鬼堆中撿了回來。那豬頭竟一見面就當他是黎華,實實在在的打了他一拳,而且還把他家中的鎖匙弄掉,使他有家歸不得。算了算了……看在和他一場兄弟和他正值失戀的傷心期,就原諒他一次吧!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離開我?她還愛……為何要走……為何要用我們的約定來迫我放她離開?」除了失聲痛哭,童靖陽實在找不到其他辦法去發洩失去方若綺的痛苦。「我不應該告訴她我的本名,不應許下這種鬼諾言……這樣她便不能借此離開我,不會有四年次的分離,更不會這次的分手,我是蠢材,笨蛋,低能兒!」
「你哭有什麼用?給我像個男子漢!你再不抓緊機會,她便會你手中溜走!」
「你懂什麼?你根本不明白!這是我們的約定,不容許破壞的!」
席若芸頭痛的看著霸佔著她客廰,互相咆哮的兩個男人,頓感無力,童靖陽臉上仍未散去的瘀傷猶是刺眼,她絕對不排除,可愛的未婚夫會被眼前這只野狼教壞的可能性。
「他沒什麼吧?」
林立翔邊賣力的和童靖陽癱軟的四肢撿回沙發上邊說:「應該沒什麼的,明天酒醒了就好。我們大概要在你這裏留宿了。這傢伙把我家的鎖匙弄掉了!」
「留……宿……」席若芸一陣面紅耳赤,她與林立翔向來是比蒸餾水更純潔,即使在對方的家中逗留,也絕不超過12時。現在,他竟要在她家中渡夜!?那麼他就是要!!??只是他們還未正式結婚呢?雖然現在不算什麼大事,但是我可是個很傳統的女人。
「若芸,你幫我一下。」林立翔的叫喊,喚醒了陷入一片幻想的席若芸。
?
他怎麼把被子都拿出來了,難道?這太刺激了吧?
「若芸,你發燒嗎?怎麼臉這麼紅?」林立翔擔心的問。
「不,我沒事。」林立翔的靠近,使她的臉更熱。「你怎麼把被子拿出來?睡房不好嗎?」
「睡房?你是女孩子,當然是你睡房間,我睡客廰啦!」
「啊……」席若芸有股想把頭栽在牆上的衝動,窘極了。「我只是怕你會著涼,我多拿張被子給你。」
「女人就是口不對心!」躺在沙發上的童靖陽坐起,抓了抓頭髮,一臉不耐煩的向林立翔說:「她啊!想你跟她一起睡,不想你睡客廰。」
…
……
………
「你們自便,我先睡了。」席若芸無地自容的單手掩臉,以躲魔鬼般的速度跑回自己的睡房,留下呆滯的林立翔和又再度陷入沈睡的童靖陽。
「若芸,你別介意,靖陽他是喝醉酒亂說話。」
「嗯……」
「若芸……」林立翔擐着席若芸的腰枝,把頭埋在席若芸的頸項,嗅著她獨有的香氣。
「你怎麼這麼纏人,好癢啊!」一陣搔癢的感覺,使席若芸使不用半分力氣。「你快出去,我要睡覺了。」
「我不出去,客廳好冷。」林立翔緊抱席若芸不放,繼續耍他的無賴。「你要把我凍死嗎?我是你的未來老公, 我冷死了,你便要守寡。」
「你少來這套,你那個好兄弟不是在外面睡得像著死豬嗎?從美國回來後也不找我,卻把他直接撿了回來。你們是好哥兒,快出去和他同甘共苦。」席若芸不滿的跟林立翔翻著舊賬。
「他是野狼,滿身是毛,當然不冷。我可是個人啊!會冷死的。嗚……」
「還裝可憐,我不理你啦。」
「我的好若芸,你就讓我擁著你睡好嗎?我們已經有足足一個星期沒有見面了,我好想你啊!我不勤力點出唱片,怎養活你?」
「養我要這麼多錢嗎?把我說得像個大花筒。」
「養活你不用很多錢,但是還有小立翔,小若芸五兄弟姊妹。供書教學……生日時又要舉辦party……」
「哪裏來小立翔小若芸?」席若芸一時不解的問了聲,隨即會意。「我是母豬嗎?生五個這麼多。」
林立翔一副哭喪著臉,可憐兮兮的說:「沒有五個組不到隊打籃球。」此話又再引起席若芸的不滿,只是他們沒有再說任何話,因為席若芸的的嘴唇,已被林立翔的熱吻所封住了,睡房充滿了浪漫甜蜜的氣息。
「為我第一次失戀乾杯!哈哈!乾杯……」童靖陽的醉話驚動了兩人,使他們醒覺到客廰中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想到童靖陽的失意,林立翔心裏很是難過。他們兩兄弟都是愛上了個冰一樣的女人,自己等了兩年,終於修成正果,成功在席若芸手指上套上愛情的約定。但童靖陽呢?他盼了這麼多年才把方若綺盼回來,現在竟是分手收場。
「你擔心童靖陽?」席若芸了解林立翔,他是個能為朋友可以兩肕插刀,赴湯蹈火的人,他和童靖陽做這麼多年的兄弟,感情非輕,只是愛情這回事,外人怎可能會幫得上忙?
「嗯……若你是方若綺,你會怎樣做?」
「我繼續和黎華一起……」
「不會不捨得嗎?」
「既然選擇了與他一起就應該全心全意愛他,若童靖陽一回來,便撇下黎華,不是更無情嗎?」
「那小童是沒指望了……」
「我也不知道……這種事誰能肯定?立翔啊!你能答應我不再找古芊菁嗎?我不是信不過你,只是那女人太可怕了……」
「嗯……我答應你。」
天氣晴朗,陽光普照,又是可愛的新一天。林立翔輕輕從床上躍下,生怕吵醒還在熟睡的席若芸。
餐桌上放著一份精美的早餐,有香噴噴的香腸和雞蛋,噢!我的天。還有我最愛的烘吐司!這是多麼完美的吐司,沒有半分焦黑,但卻散發著濃烈誘人的麵包香。若芸實在對我太好了!鳴……好感動。
「你白痴夠了沒有?」童靖陽右眉向上一揚,有點無奈的看著快要感動得痛哭流涕的林立翔。「你不要把你的口水鼻涕哭在我的早餐上!」
???
「你的早餐?那我的呢?」
「你的?我怎知你何時起牀?還沒有弄,要吃自己動手。」童靖陽不留情面的把盤子搶回,大口大口的嚼起吐司來。
「你弄的?我的天,你竟會煮早餐,還這麼像樣,實在太匪夷所思……哈哈!今天天氣真好。」突然醒悟這樣說大野狼會招致殺身之禍的林立翔,開始指著天空傻笑。然而,童靖陽並沒有發怒,只是溫和的笑了笑。
哎!他這樣壓仰會弊壞自己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靖陽……你生病了嗎?你不高興可以罵我啊!」
「我要謝謝你才對!立翔,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喂喂!你不用以這種雞婆的眼神憐憫我,我童靖陽拿得起放得低,什麼傷心欲絕,昨晚都已經全部發洩出來了。更重要的是我已經想通了……」
童靖陽棱角分明的嘴巴,氾起了一抺狡猾的微笑。現在的他,終於變回林立翔所認識,那天不怕地不怕,自信心爆棚的童靖陽。
冰姬~45
《幸福是……》
踏出席若芸的住所,童靖陽剛才的意氣風發便煙消雲散了。真的這麼容易放下,就不是真愛。只是若不裝出剛才那個樣子,那個林立翔又不知要擔心多久。他金像奬影帝的榮譽,不是白拿的。剛才那一刻,他甚至連自己也騙得到,他是不再傷心了的。
漫無目的在海邊散步,早晨的海洋是寧靜、和諧,微微的海浪聲和鳥鳴聲交織成一支交響樂,輕輕柔柔的撫平他心中的創傷。
「喔!童靖陽,早啊!」她是溫寧珊,YOGO另一位老闆溫寧海的妹妹,亦是被童靖陽形容為有樣貌,有身材,有家財,卻沒腦袋的女生。若不是他哥哥在這行還算吃得開,單純的她早就在這人吃人的娛樂圈給宰了。
溫寧珊見童靖陽沒有理她,還以是因為他聽不見,活潑的跳到見面前晃來晃去,頭上的太陽花跟隨著她的動作一擺一擺的,滑稽非常。換轉是以前,童靖陽早就為她這種白痴行為大吼大叫,叫她滾蛋,只是現在,他實在沒有心情去罵人。
童靖陽無力了搖搖頭,唉道:「Hyperactive……」
「Hyperactive是什麼意思?」溫寧珊天真的眨眨眼。
「不會自己回家查字典……」他是人肉字典機嗎?連被罵也不知道……這女人是豬頭的代表……
「哥哥以前也常常叫我這樣做……嗯嗯!童靖陽,hyperactive怎麼串?h…y…然後是?」溫寧珊不知從哪處變出了筆和紙,認真的記下串法。
一陣暈眩,世界上腦容量最少的生物已確定,就是溫寧珊!「你不要煩我!你以為我好閒,來教你英文嗎?」
突如其來的暴喝,把溫寧珊嚇得把手中的本子和筆掉進了海中。「呀!我的本子!童靖陽你這個壞蛋……」轉瞬間,溫寧珊已經熱淚盈眶。
「哭什麼!最多賠你一本新的。」他從不怕女人的眼淚,當然,除了方若綺的。
「賠?你怎樣賠?這是我最愛的人送我的……嗚……」溫寧珊邊哭邊說,雙手按著海旁的圍欄,想要跳過去,卻又不夠力,試了好幾次都不成功。
眼看本子差不多濕透,快要下沈時,童靖陽矯捷跨過圍欄,跳進海中,拾回了溫寧珊的寶貝。他實在受不了溫寧珊的眼淚攻擊,她那真切的哭鬧使他很心煩,偏偏又是自己理虧,不能發作。
不願以後都欠她這個不可能償還的債,帶有少許內疚感的他只有犧牲一下。不過在他上水的那一刻,他後悔了。
「媽的!這麼冷……」一夜宿醉的他明顯比平日怕冷很多,北風呼呼,使他冷得牙關打戰。
看到心愛本子被救回一命,溫寧珊終於破涕為笑,接過本子,愉快的轉了個圈。
這個變態女人……我都快冷僵了,還這麼愉快……
「童靖陽,謝謝你!若今天沒有你,後果就不堪設想了。你真是個好人。噢!你一定很冷了,快到我家,換件乾衣,不然會冷病!」眼中如赤子般的真誠,使童靖陽一陣溫暖,她有著與林立翔同樣誠懇的眼睛。
「你和立翔好像……」
溫寧珊聞言一震,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一下。「是嗎……?快來啊!會生病的……我的家好近,就在這白色建築物的旁邊……」
雖然溫寧海比童靖陽是矮了一點,但還好衣服夠濶大,沒有衣不稱身的怪相。用毛巾擦著剛洗過的頭髮,童靖陽開始打量溫寧珊的家。
整個大廰都是以詭譎的粉紅色為主,還有這個坐墊……Hello Kitty……溫寧海怎可以在這種環境生存?這實在太……太……噁心了!溫寧海也許曾經穿著這件衣服,擁著Hello Kitty玩偶看文藝片,還像個娘娘腔般的哭過不停…… 天啊!我要脫掉這件衣服!!!
「看來還算合身。來,我熱了杯牛奶給你暖身。」溫寧珊無害的笑容,使童靖陽停下了想要脫衣的動作,裝作酷酷的接個牛奶。
這個房子使他心裏毛毛的,特別是沒有聲音時,他彷彿可以聽到那些邪惡的Hello Kitty在裝可愛的笑聲。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卡通人物就是Hello Kitty!
只有隨便找個話題……「那本子是誰送的?」
「喔……那是立翔送的……」溫寧珊眼中閃過一抺溫柔,不捨。
一口鮮奶險些從童靖陽口中噴出。這是他最意想不到的答案。林立翔這呆小子行情原來這麼好,古芊菁,席若芸,溫寧珊都曾和他有過一腿? (謎之聲:嘴裏放乾淨的!) 喔……他們都有過一段情?
「很吃驚吧?我和他其實不算開始過,是時間不對吧!他喜歡我的時候,我卻為了以前一個負心人而錯過了他;到我醒悟時,他已經有了席若芸。」溫寧珊眼中露出少有的認真。「現在想起來自己的確好傻……不過只會等,等景涵浪子回頭,等立翔來追求自己,就不會自己去追取。幸福應該是自己爭取,而不是別人施予的……可惜我懂這個道理的時候已太遲了………」
「幸福要用手爭取……」童靖陽痴痴的唸著這句話,陷入一陣沈思。「縱使機會渺茫,還是應該試試吧……」臉上苦澀的微笑,使他多了種蒼桑的感覺。
「願你找到正真屬於自己的路。」溫寧珊溫婉的笑了笑,像個善良的天使。這個看來笨笨的女孩,其實也很有智慧。
正當童靖陽打算暗自立誓以後再不說這女人是豬頭時,溫寧珊又故態復萌。「童靖陽,你還沒告訴我hyperactive怎麼解?」
……
…………
………………
我收回我剛才認為她有智慧的想法………
「究竟怎麼解?」溫寧珊似乎擁有鍥而不捨的求學精神。
「你去查!字!典!」
「但我不會拼音……」童靖陽憤的聲線使溫寧珊怕得低下了頭,頭上的太陽花一晃一晃的向童靖陽點頭。
好討厭………好無聊………好……… 童靖陽再受不住那太陽花的挑釁,說出了他在YOGO一直都很想對溫寧珊說的話:「你都幾歲了,還插這麼大的一支花在頭上。你不覺得很白……很幼稚嗎?」他原本是想說白痴的,但看到溫寧珊那可憐相,他選用了語氣較輕的幼稚。
「可是……這是我的image designer特地為我設計的……而且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看。」
……………………
童靖陽無言的關上門,走出了那一屋粉紅色的香閨。風海送來的鹹味喚醒他很多與「她」的回憶,一顰一笑,仍歷歷在目。他曾以為回憶已足夠他回味一輩子,但事實卻非是如此。他要她的過去,也要她現在和將來。
冰姬~46
《突如其來》
咖啡室中,方若綺一派悠閒的坐在軟椅上,喝着泡沬咖啡,享受這久違了的憩靜。
黎華懂她。
他不但體貼的答應方若綺和童靖陽共渡道別的一天,更給予她空間和時間去獨自整理情緒。只有理清他們之間糾纏不清的關係,才能走出這個困局。
然而,一個不速之客騷擾了她的安寧。
古芊菁渾若無事的坐在方若綺的對座,向待兒點了杯熱牛奶。驟眼看,還以為是兩個好朋友在聚舊。但事實上,她們的對話是充滿了挑釁性。
「方若綺,我很好奇。男朋友在你眼前偷腥,卻又無力阻止的感覺還好嗎?」惡意的笑容在古芊菁臉上加劇,雙眼瞇成一線。「任你怎樣哭怎樣叫,他還是幹著那回事,有趣嗎?」
方若綺的淡然的笑了笑,說:「感覺是不太好受,也蠻心痛的。古小姐還有事嗎?。」
「呵!這麼不在乎?真不知道應該說你方若綺堅強,還是讚頌黎天王的呵護有奇效好。黎天王為你可是費盡心思,為拆散你和靖陽,竟會與我合作~」古芊菁故意拉長尾音,察看方若綺的反應,只見她還是冷淡的微笑著,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哼!我就不信你什麼也不在乎……「我說華各方面都好,特別是在床上。若和靖陽相比,兩個是各有各好,都是一流的床伴。想到他們吻我的感覺,真的銷魂蝕骨。」
「是嗎?那你快找他們回味一下,如果他們現在還肯理你的話。」方若綺冷不防的一句話,中斷了古芊菁露骨的「偉論」。古芊菁的說話對她無害,因為她清楚古芊菁是個怎樣的人,所謂瘋子說的話不能作準。但是聽這種真人現身說法,實在是有損身份。
「我不會現在找他們。男人麻,都愛新鮮,很快就會玩膩。若即若離,欲擒先縱才好玩。華最喜歡這種遊戲。不過你這種樣貌身材,可能也可以待上一陣子的。」
方若綺的一下淡笑,一個淡得很敷衍的笑容,像輕視、像憐憫。「能得古小姐的稱讚,若綺很高興。其實古小姐也不賴,身材也很好啊!脫下衣服,不知有多少無知少男拜倒你石榴裙下,連下藥的也省了。」
任古芊菁的演技多好,也不由得臉色一沈,寒聲說:「你是什麼意思?」
「還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要給你找個翻譯嗎?」
電話鈴聲的起,打住了古芊菁正要發作的脾氣。
「靖陽?」方若綺錯愕的回應電話中的聲音。「找我什麼事?你先等等……」方若綺離座走到咖啡室的一角,她實在不想在古芊菁那殺人的目光面前談電話,而且對象還是童靖陽。
「好了……什麼事?」
「想約你去約會。要看齣電影嗎?」
「靖陽……」方若綺心裏納悶,一向一諾千金的童靖陽竟會出爾反爾,實在使她有點困擾。「我們已分手了。」
「我知道,而且還分得乾乾淨淨,一刀兩斷,對嗎?」
搞不清童靖陽的葫蘆賣什麼藥,方若綺應聲道:「對。」
「這便沒問題了!」電話傳來童靖陽奸詐的笑聲,像個小頑童完成了一件偉大的整人玩意一樣。「我們已經分手,彼此沒有關係。我現在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來再度追求你,與我的諾言沒有任何抵觸。」
方若綺一陣無力。「我現在才知道你是這麼無賴……」
「這不是無賴,是據理力爭,永不言敗。」童靖陽努力的往自己臉上貼金,盡量把自己的行為正當化。「嗯,我現在來接你,你在S. Cafe吧?」
「你怎麼知道?」
「你不高興的時候總愛到那喝咖啡,不是嗎?」
童靖陽對自己的了解,使方若綺酸甜交集。她對童靖陽還有感覺,特別在知道他不是出於自願的背叛自己時,用以取代對他的愛戀的恨意頓時煙消雲散。對童靖陽,只有愛和無奈。
你問,那黎華呢?是愛還是承擔?是責任還是逃避?
方若綺選擇不去想這個問題。「靖陽你別來……我馬上就走。」她沒等童靖陽反應過來,便馬上的掛了線。
深呼吸一口,回到原先座位上。古芊菁已經失去了蹤影,只剩下她點的那杯熱牛奶,冒出細細的白煙。
走了也好。
方若綺實在不想再對著古芊菁,聽她的瘋言瘋語。本要用時間慢沈澱的感情,被童靖陽這麼一個電話搞和了。情海翻波,受傷的有她,有她,有他,還有他。
拿起剛剛未喝完的泡沬咖啡,一飲而盡,定一定神。杯中所載的是甜是苦,她也沒有感覺。再見童靖陽,會是一番怎樣的光景?她不敢想像。
匆匆的結了賬,方若綺急步離開咖啡室,往停車場拿車去。
不知怎的,停車場的路好像變得漫長了。
明明是風和日麗的中午,怎麼太陽這麼毒辣?陽光折射在方若綺眼中,是萬二分的刺眼。她的眼皮有點沈,很想睡覺。打了個呵欠,眼角冒出淚水。
真的很睏!
冰姬~47
《悔》
保齡球高速的旋轉,像開玩笑一樣,巧妙的躲過所有目標,準確的落坑了。球手一言不發,目無表情的再選球。
「華,我們不是玩暴力保齡。你只顧賠命的推球,是故意要請我吃飯吧!」馬智文豪邁的聲線,使人有種想要依賴的感覺,他像大哥。所以每每有心事,黎華總想找他傾訴。
「智文……若有人向你說他要追你的女朋友,你會怎樣?」
「我?當然會跟他決鬥。怎麼啦?有人要追方若綺?嘿!不過這怎麼看都較像你的處事方式,當著別人男朋友面前這般挑釁。」
「你少損我了……」黎華承應自己是有點自作自受,童靖陽昨天找他,不但向他宣佈了重追求若綺的行動,更把他之前那要死的名言,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你們一天還沒有結婚,我還有機會;即使你們結了婚~還是可以離婚啊!」
童靖陽是世上最賴皮的死野狼!!!
《天堂》的音樂鈴聲徐徐響起,這是黎華為方若綺特設的。知道佳人找他,黎華如變臉般換上一張和顏悅色,意氣風發的臉皮,看得馬智文連連搖頭。
「若綺。」電話沒有任何回應。
沒由來的恐慌立時佔據了黎華所有思維,而且是心驚肉跳那種。他隱隱感到事實並不簡單,直覺告訴他要放輕呼吸,不要弄出聲音。
「仁哥嗎?你在哪?」是古芊菁的聲音!「呵!我有好東西要送你,保證你樂得要死。」
方若綺怎會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不可能的……
「哎呀!我都說仁哥最聰明了。我還想慰勞你的兄弟們,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錢不是問題,拍得清楚一點就好,我不要錯過她任何一個痛苦表情啊!」
噹……噹……噹……古芊菁那邊的背景傳來吵雜的聲音,使黎華聽不清楚她的聲音。熙來攘往的人聲,成為了古芊菁的最佳掩護。
黎華拚命的把電話音量調至最大,總算再聽到古芊菁說話聲。「嗯……富向險中求呢!她老爸很有錢,你也知道吧!你保留拍到影片,一定財源滾滾來來。我們是互惠互利,各取所需……我先給你一百萬酬勞……我快到了,你先關門清場好了。」
該死!黎華長這麼大也未試過像現在這麼慌,這麼懊悔。他不應該留下古芊菁這個禍根……他應該一回來就把她除去!方若綺就在古芊菁手中,而且還將要……天殺的!她要帶她到哪裏?
黎華不斷的祈求上天,希望古芊菁能多說點話,透露一下她究竟在哪裡去了。可惜天不從人願,古芊菁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黎華聽到風聲,聽到人聲,卻聽不出其他特別的聲音。
慢一點!剛剛的是……鐘樓的報時聲!黎華連跑帶跌的取車去追,他不敢有思毫的遲緩,只要他慢上一秒,他最愛的女人將會受到無法彌補的傷害。雖然不知道確實的地點,但至少,地區已縮窄了。
黎華死命的踏著加速的腳制,琥珀色的愛車如子彈般在公路上疾馳,拍快相的相機閃過不停,一路上,黎華的罸單最少也有三張了。他亡命的飛車速度,終於引起了交通警的注意,他被截停了!
只見那交通警慢條斯理的走向自己,像吃了十萬噸豬油膏的拿出罸單,黎華眼火也爆了出來。「警察先生,我還有急事,你可以快一點點嗎?」
「有急事嗎?可是我有責任告訴你你的刑罰。剛剛用雷射槍探測到你的車速超160,嚴重超過限制車速,我現在要檢控你………」交通警長篇大論的說著他那公式化的台詞,使黎華差點抓狂,就在黎華準備不理被釘牌的可能,不顧而去時,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范志強!」黎華完全不顧身分的大聲咆哮。
正要走進pub的那幫男人全數停下,凶神惡煞的盯著黎華,顯然對黎華直呼其老大的名字十分不滿。帶頭的疤面男子疑惑的審視著黎華,隨即認出他就是那次找他說出當時方若綺被綁架真相的大明星。
「小子,這次找我什麼事?」想到黎華為了方若綺不惜以身犯險,隻身來找他,阿強不禁回心一笑。他是個真心愛綺綺的好男人。阿強的和顏悅色,不但清楚的告訴了他的手下不要動黎華分毫,更使其中兩個自覺地把那個可憐的小交通警「請」到一邊談談。
「若綺出事了!」黎華扼要的向阿強說明一切。
「他媽的!你說那個人叫仁哥?一定是酒鬼仁!那個爛人只會做這些勾當,半點正事也不做!我帶你到他的狗窩。豈有此理!這個狗娘養竟敢動我的綺綺!」阿強一邊罵著髒話,吩咐他的手下帶齊人馬,準備挑了那個酒鬼仁的巢穴。「簷,你帶齊所有兄弟,給我把PLAYER剷平。小子,你的車我來開!」
若綺,你千萬不要有事……
冰姬~48
《恨錯難翻》
PLAYER,這一帶其中一所最受歡迎的pub。門前那鮮艷奪目的霓虹燈沒有開著,重門深鎖,並沒有照常營業。
平日充滿勁歌熱舞的舞池,沒有半點音樂聲。只存在女人的痛苦哭鬧聲,和一群男人的淫笑。女人跪到地上,披頭散髮,衣不蔽體。歇色的秀髮散落在雪白的胸前,使人看得熱血沸騰。
「小美人,再反抗一下,你不反抗不好玩啊!」
「話不是這樣啊!大哥,若她乖乖服待我們,也不錯呢!」男人猥褻的淫笑,使女人如驚弓之鳥般把自己縮得更緊。
「仁哥,你們也玩夠了吧!該做正事嚕!」古芊菁妖魅的笑說:「這騷貨快裝不住純情的模樣了,你們快的給她樂一下吧。」
「古芊菁你這人渣!」女人歇斯底里的大叫,但礙於雙手被反綁於身後,腳又被綁在那該死的鐵柱上,動彈不得,她只可以在原地的不斷咒罵這個始作蛹者,就是古芊菁將她綁到這個鬼地方的!
「呵!我是人渣。但你是爛貨,殘花敗柳,真正的人盡可夫。方若綺,其實我對你也不錯,你看仁哥他們這麼多人,一人一次也夠你爽死了。」古芊菁醜惡的笑容,使她漂亮的俏臉變得猙獰。
方若綺正要繼續開罵,阿仁已經伸手把她僅餘的內衣撕破,她的整個裸體就暴露在這十多個男人的面前。
「真有彈性!大明星就是大明星,連胸也有做facial嗎?這麼滑,嘿!」阿仁那粗糙的魔爪在方若綺身上又摸又抓,高漲的慾火,再也忍不住。急不及待的脫下褲子,想要進入方若綺的身體。
又驚又怕的方若綺失了方寸亂動,使阿仁多次也未能成功,他有點惱羞成怒了。「你們,給我按著她的腿!」
「不!你們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多少我也可以給你!」手足被制的方若綺大叫。
「美人兒,別這麼天真好嗎?都這樣子了,還停得下來嗎?嘿!遲些我把現在的錄影寄你看,還怕你不送我花紅嗎?再不,我可以問問那些娛記,我拍的影片美不美?」
方若綺的雙腿被拉開伸直,完全發不到勁,她感到阿仁的手在碰她的敏感部位,頓時打了戰。他在碰她……她可以清楚感到他的那話兒就在那危險的地方,蓄勢待發。
「不!」方若綺發出淒厲的哭叫,與此同時,大門被破開了。只見數十個大漢手持武器的衝了進來,所有人都被這個畫面嚇至僵住。
!!!
黎華呆若木雞的盯著舞池的這個畫面。他看到一個噁心的胖男人正在……全身赤裸的方若綺……他終究還是遲了……
「賤種!」怒不可遏的黎華奪過身邊其中一個大漢的木棍,如狼似虎的向阿仁攻去。最先遭殃的阿仁的前胸,然後是小腹,頭,還有那千刀殺的罪惡根源。阿仁那一幫的人似乎被黎華那股狠勁嚇怕了,紛紛退後,十多個人,竟無一人敢上前去助他們的老大。
阿仁發出如豬叫一般的哀嚎,像蟲子一樣在地上抽搐,滿面通紅的他,顯然是受了重創。然而,這不但沒有勾起黎華的憐憫,反使他更恨,他恨這個狗賊幹的惡事!這個男人傷害了他心愛的方若綺!
對……若綺。黎華回頭看到方若綺一臉驚惶,臉色蒼白的模樣,他的心也在淌血。脫下外衣替她披上,疼惜的把她擁入懷中,哽咽道:「別怕,沒事了……沒有事了。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了。」
方若綺維持著石化的表情三秒,總算反應過來,在黎華中泣不成聲。
阿仁一幫的人看著地上痛苦的老大,既想上前扶他,又怕黎華再度發難,進退為谷的與黎華和突然闖入的大漢對峙著,氣氛緊張得使人喘不過氣。
古芊菁趁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黎方兩人身上時,慢慢的向後門移去,她碰到後門的開關。
扭開它……
很好……沒有人發現她的離開。
「呀!」古芊菁一聲慘叫。
只見左手打著石膏的白崇簷單手抽着古芊菁的頭髮,強行的把她從後門拉回舞池去。他負責守住後門,以防有漏網之魚,因為疤面強,也就是方若綺的強哥哥有嚴令,任何人也不能放過!
「你就是那個古芊菁吧!」阿強面目猙獰的惡相,使臉上的疤痕更是可怖。「傷害我的綺綺,是要負出代價的!」比了個手勢,四個壯漢馬上架住了古芊菁。「你喜歡這種事吧?我就讓你自己試試這種滋味。」話畢,剛才的四個男子馬上脫光古芊菁的衣服,沒有半分憐香惜玉的蹂躪起古芊菁來。
「還有你!」阿強憤怒的眼光射在阿仁身上,啐道:「你好膽!敢動我的綺綺……就讓我看看你是否有三頭六臂。人來,抓起他!」
「強哥,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方若……方小姐是你的人……」
「幹!什麼我的,我跟你說,綺綺是我的好妹妹,清清白白。嘿!你說你不知道我罩她嗎?前一陣子我才處置了打劫綺綺的手下,活生生打斷了左手,整個江湖誰人不知。我看你的耳朵是沒有用的了,我給你切了它!」
阿仁驚慌的看著那閃閃發光的利刃,忙喊:「不!不要……饒命啊!我剛剛也做不到,真的,我發誓,我還沒有成功!」
「沒有?沒有她為何會這樣子?你當我盲了還是聾了!動手!」
「不!不!強哥,你信我,我真的沒有!」刀子無情的割入了少許,已使阿仁嚇至魂飛魄散的慘叫:「呀!我真沒有,我剛不過是……不過碰到了少許……真的只是少許!沒進去,強哥,你要信我啊!」
什麼是只是少許?阿強眼中怒意更盛,拿起酒瓶,狠狠的擊在阿仁的頭上。「少許?只是少許,那要不要我謝你?天殺的,你說少許吧!好,我現在就給你一個優惠價,你的耳朵本來是要兩隻也完全割掉的,現在就改為兩邊都割剩少許。怎樣?超值吧!」
轉瞬間,阿仁的尖叫和古芊菁的呻吟充斥著整間pub,侵蝕著方若綺的每一條神經,使她全身發抖。這原本是要發生在她身上的畫面,就在她面前播放。
察覺到方若綺的不安,黎華把她抱得更緊,轉向阿強,道:「范先生……我想先帶若綺離開……」
瞄了瞄全身發抖的方若綺,阿強沒有再多說什麼,只道:「喔……你好好照顧她,別讓她再受驚怕……」
新聞報導:位於xx道的一間酒吧,PLAYER,昨日發生三級大火,警方在事發地點發現多次火頭,認為起火原因有可疑。事件中沒有人受傷。 冰姬~49
《為何不是你?》
洗澡。水源源不絕的打在方若綺身上,從臉流到頸,滑至腰間,清澈的水洗去了她臉上的污漬,卻洗刷不了她所受的屈辱。
她覺得自己好污穢。
她曾以為自己是個很堅強,與別不同的女孩子,一向都比別人強。但經過這件事後,她才知道自己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很普通的一個女孩。面對那醜惡的流氓,她會像所有女孩一樣的尖叫,向他求饒。她會怕,怕得渾身發抖。
一向自傲的身手,保護不到自己。在這個迷藥唾手可得的年代,個人的力量,是毫無用處的。
她應該怨恨,恨古芊菁的瘋狂,怨黎華的動作太慢。但她做不到。她的出現,間接的毀掉古芊菁的一生,古芊菁的反常痴狂,是一個悲劇,而這個悲劇,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黎華?不是他,結果就不是那人渣口中的只是「少許」了。後果嗎?方若綺不敢想像。
可以選擇的話,方若綺寧願自己不這麼理智,那麼她會開心一點。
不!她還有一個人可以怨,可以恨。
童靖陽。若不是他,古芊菁就不會成為她的敵人;若不是他無賴的再度追求她,古芊菁不會這樣下手對付她的!是他……
為什麼救她的不是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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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綺!」被方若綺新僱回來的保鑣攔阻住的童靖陽心裏不是味兒,納悶的說:「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方若綺像沒聽到童靖陽的話一樣,拿起粉撲,補了點妝。「沒這必要。」平板的聲線,清楚的下了逐客令。
「你生我的氣也要告訴我原因吧!」
「原因?」方若綺一下苦笑。「就憑你的無知。」
「你不說原因我怎會知道。你氣我上星期五沒找到你對不?我真的馬上趕到S. Café的了,只是我到的時候,你已經離開了。之後我一直撥你的電話也找不到你,我……」
「夠了!不要再說!這是我的私人化妝間,請你離開!」這時的方若綺變得有點歇斯底里,起來直接把童靖陽轟出化妝間。
萎縮在門邊,眼淚又不自覺得滑下。為什麼?為什麼救我的不是你……
這是童靖陽這2個月最後一次與方若綺對話。自此事之後,方若綺遠他如蛇蠍。不用說不聽他的電話,甚至連在工作時看到他,她也會繞道而行,使他倆分手後仍同陌路的新聞不俓而走。為此,錢永富更多次的召他去查問。
「我的童大爺,你究竟做了什麼?方美人老是躲着你。這樣子我很難做人呢!你也知道,她和YOGO的合約也快完了,EAMI和SUN那邊對她是虎視眈眈的……」
「媽的!我怎知道她為何躲我?你再問我一句,我殺了你!」心情惡劣到極點的童靖陽揪著錢永富的衣服,瞄準他的耳朵大吼。不明就里的童靖陽只有將一切都歸咎於黎華,他與方若綺交惡的唯一受益人。
只是黎華對他的回應,亦是使他吐血的─「我也希望她恨我……可惜她只怨你,恨你。」
這分明是反話!譏諷他被方若綺討厭!
冰姬~50
《讓》
身穿深藍西裝,精神萎靡的岳行空坐在YOGO的大堂,等待著童靖陽。古芊菁自PLAYER那次打擊後,不但精神失常的情況愈加嚴重,更流產了。不錯,是流產。古芊菁接受不到失去孩子的事實,整天纏著他說要買嬰兒車,牀等,還愛把坐墊塞到衣服下,假裝大肚。這一切一切都使他心痛,使他落淚。
岳行空不知怎樣才可幫到女兒,他只知古芊菁最想見的人就是童靖陽。所以,他決定,就算是用綁的,他今天才要押童靖陽見女兒一面。
「童靖陽!」等了近一小時,岳行空總算等到姍姍來遲的童靖陽。
見到岳行空,童靖陽一挑劍眉,不奈煩的道:「找我什麼事?」
「我想求你跟我去見見芊菁……她病得很嚴重……」精神病……對於岳行空這種有頭有面的人來說,始終是難以啟齒的。
「病了就看醫生。我看她也沒用,我又不是大夫。」
「我的女兒是為了你才得這個病的,在情在理你都有義務去看她!」
「首先,義務不是責任,義務是應該要做,但卻不是一定要做,這你要弄清楚。另外,你覺得我去探她對她的病情有幫助嗎?她要的愛,我根本沒辦法給她。我去看她只會給她多餘的幻想,會刺激她的病情。」
「這我不管,芊菁為你犧牲了那麼多。難道你都沒感覺?」童靖陽的冷淡,氣得岳行空青筋暴現,暴跳如雷。
「她犧牲了很多,但同時也破壞了很多。我不覺得我對她有何虧欠,在她破壞我和若綺的感情,用計拆散我倆時,我欠她的已經還清。」
「還清?你一輩子也還不清。她被強暴,被輪姦了!要不是你,她就不會整天心神恍惚,也不可能遇上那些強徒,而不會逃跑!千錯萬錯都是你的錯!」
忍不住心中的震驚,童靖陽張口不能言語。
「她還因此流産了,你說,你欠她的,你怎還,怎還得清?」岳行邊說邊用手指戳童靖陽的胸,痛心疾首,老淚縱橫。
「她有了?誰的?」童靖陽如雷電殛,呆滯的問道。
「誰的?你還好意思問我。現才是誰的還重要嗎?芊菁已被你傷得遍體鱗傷,你就不能大發慈悲,去關心一下她嗎?我的童大少爺。」
「我不去。」首次,童靖陽發現自己沒臉目去見古芊菁,這個他厭惡的卑下女人。
岳行空挽起童靖陽的手臂,疾言厲色的咆吼:「輪不到你選擇!你現在就跟我去!」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拉得童靖陽差點跌倒在地。
警衞見狀,不敢再遲疑,馬上上前把他們兩人分開,強行把岳行空拉離YOGO。童靖陽回了口氣,整理一下衣衫,馬上又見到第二個他不希望見到的人─黎華。
「你來幹什麼?」童靖陽如臨大敵的盯著黎華。
架著墨鏡的黎華,使人看不到他的眼神,沈吟道:「我想私下跟你談談。」
「你有事就快說!」粗野的把門關上,童靖陽極不友善的打量著黎華。
「我來是來跟你談若綺的事……」嘴角氾起一抺自嘲的微笑,酸溜溜的語調,充滿無奈。「若綺她現在每晚也要我抱著她,她才睡得安穩……」
「幹!你告訴我這幹啥?」天殺的,他有必要這樣神神秘秘跑來示威嗎?
「你若改不你這壞脾氣……我真的會為我現在做的事而後悔。」黎華若有所指的看了看童靖陽。「聆聽,也是一種愛的方法。只是若綺要的不是我來當她的聆聽者……」
「你這是什麼意思?」童靖陽彷彿明白到事情不是這樣的簡單,一改惡劣的語氣,問:「若綺她怎麼了?」
「她受到了傷害……很深的傷害。是我無能……若我能早點找到她……」頓了頓,沙啞的續道:「兩個月前,古芊菁綁架了若綺,找了一群流氓,他們……他們想要強姦若綺。」
「什麼!?」
「他們最後也沒有成功……只是若綺她也受了很大的侮辱,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很大。」緊盯著童靖陽的雙眼,黎華唉了口氣。「哼……我始終還是個失敗者。我實在沒辦法安慰她……童靖陽,我希望你能好好待若綺,不要再讓她受傷,你必須答應我!這樣……我會把她還給你……」
冰姬~51
《廉價的愛》
「不!不要碰我!」方若綺沒命的跑,轉入了伸手不見五指後巷,逃避著那追趕她的五個歹人。只是,不管她怎樣使勁的跑,他們還是緊緊的尾隨其後。
方若綺跑到了巷子的盡頭,前面是不可能翻過的高牆,後頭是一群慾火焚身的色狼。她逃不掉,逃不掉……眼看他們的魔爪就要碰到自己,方若綺尖叫了出來。
「呀!」硬生生的從牀上彈了起來,方若綺驚魂未定的抺了抺額頭的汗珠。
她還是會作這種惡夢,自那天到現在,她都沒好好睡過一覺,不是從惡夢中被嚇醒,就是根本不敢閉上雙眼。黎華在她身旁時,情況還好一點,只是,像黎華這種大忙人,根本不能每晚陪著她。像這晚,黎華又需要通宵錄音。
方若綺遲緩的下牀,到廚房為自己倒了杯水。門那邊的方向傳來一陣鎖匙的碰撞聲,大概黎華要回來了。不想讓黎華擔心自己,方若綺以飛快的速度,鑽回被窩中裝睡。
從牆上的反射,她看到黎華的倒影。黎華沒有像平日那樣走近她,坐在她身旁,只是痴痴的佇立在門檻旁,看著她。好一陣子,黎華才來到牀邊,溫柔的輕輕撫著方若綺的臉。
濃郁的睡意向方若綺襲來,使她不得不閉上眼睛沈沈的睡去。矇矓間,她好像聽到黎華的輕嘆……「綺……我在你心中,究竟算是什麼?」
黎華坐在露台的木椅上,點著香煙,出神的看著高掛天上的明月。手指傳來灼熱的刺痛,原來是煙已然燒盡了。正要把它棄在煙灰缸中,才發現煙灰缸亦已然堆滿了煙蒂。
「我從不知道你愛抽煙。」方若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但黎華卻沒有轉過頭去。
「我只在心煩時才抽。再者……你並沒有去了解過我。」
面對黎華的指控,方若綺不能反駁。因為事實真是如此,相較黎華對己的用心,她,方若綺的付出根本等於零。了解他?她似乎真的忘了應該這樣做。
「對不起……」方若綺從後抱住黎華,將頭貼在他的背上。
「綺,我認輪了……我始終還是不能使你愛上我……」珍惜的握住方若綺的雙手,黎華落寞的續道:「從小到大我也沒有輸過,任何事都一帆風順,所以我是個驕傲的男子。但是在你面前,我的尊嚴,我的驕傲都化為烏有。你使我覺得自己的愛很廉價……」
「華,對不起……」
「不用對不起,你愛童靖陽沒有錯,正如我愛你沒有錯一樣。問題是你要的,不是我。」
「沒有……真的沒有。我不愛他,我恨他!」方若綺咬牙切齒的續道,眼中充滿了憤根:「我恨死他!」
「若綺。」黎華把手覆在方若綺的臉上,將她的視線固定在自己身上。「聆聽你自己的內心。你真的是討厭他,還是因他沒有來救你而失望?你是因為愛他,重視他,才會對他有這種期望。」
「不是的……」淚水不爭氣的充滿了眼眶,震顫的聲音半點說服力也欠奉。「我不……不愛……你不要離開我……華……」
「若綺,我愛你,但你愛的,要的都不是我。我們分手吧!」黎華哀傷的吐出每個字,細心的凝視着方若綺,將她的容貌,她的一切深深刻進腦海中。「留一點點尊嚴給我,可以嗎?」
「華!」方若綺哭得更是淒厲,她不是不明白黎華的感受,她也知道是自己對他不起,但是,現在的她真的不可以沒有他!「不要……我不要分手。我努力的去做一個稱職的女朋友,你不要拋下我一個………」
「你還是不明白……你要的是童靖陽,他的人,他的心。你明白我的痛若嗎?每晚聽着你在夢中嚷着第二個男人的名字,你以為我可以好好受嗎?綺……我們是時候放手了。我不想你因為責任而跟我在一起,更不希望我們的愛情永遠是一項不等式。」
「怎麼連你也不要我了……我知道自己髒,我就知道……」女人始終是脆弱的,在那種屈辱的洗禮後,方若綺根本對自己不存任何信心。
黎華緊緊的環抱着方若綺,痛心的在她耳邊呢喃:「不,你一點也不髒。你還是我最愛的方若綺,我愛你的人,也愛你的心。愛你走過的每段路,愛你用過的所有物件。也就是因為我太愛你,我才想你過得快樂。」
「你騙我……你根本不想理我了。我只是個……」黎華柔軟的嘴唇印上了方若綺的唇上,他對她是萬二個不捨,他實在不願聽到平日自信的方若綺說出任何妄自菲薄的言語。
黎華的吻溶化了方若綺堅持,她清楚的感到這個男人對她的愛。那是種溫暖窩心的感覺,填滿了她的空虛感。這使她覺得自己不再是孤單一人。她自然的回應着黎華的深情。
她的舌頭像蛇兒一般伸進了黎華的嘴裏,這是個充滿挑逗性的熱吻。隨着他們愈吻愈深,他們身上的身物愈來愈少,直至二人赤裸裸的糾纏在一起,黎華僅存的一分理智,提醒了他,若他們發生了關係,事情將會更複雜。
發覺到黎華停止了一切的動作,滿臉通紅的方若綺輕輕的在他身上廝磨,提示着自己的需要。
老天!抵得住這種挑逗的,就不是正常的男人。複雜就複雜吧!就算第二天童靖陽拿槍指着他的頭,他也只有認了!
電話的鈴聲驚醒了黎華的安眠,他習慣性的接過電話道:「Edmond,今天最早的通告何時開始?」
「我是童靖陽。」童靖陽有點生硬的回應。他從沒想到自己會有跟黎華通電話的一天,但想知道黎華與方若綺是否真的分手了的好奇對他來說是大於一切的。「你們談得如何?」
「呃……」這麼快便要面對童靖陽,黎華的頭也有點發麻。出爾反爾,他向來最不屑,但現在他卻做了,還反得那麼的徹底。「我和她……會繼續在一起。對不起。」
「你說什麼!」童靖陽的怒火瞬間被燃起。「你不是說她愛的不是你嗎?」
「我只能說我錯了……她心中有你,同時也有我。我不會放棄她……」綺,擁有你比擁有我的自尊,更使我渴望。「我會向她求婚。」語畢,隨即掛下了電話。
轉個身來,他看到方若綺的美目正呆呆的看着他,他說的一切,方若綺都聽得一清二楚。「若綺,我……」
「你不是有事跟我說嗎?我在等着啊!」嘴角揚起一抺甜美的淺笑,頭貼向黎華的胸前。「只是先此聲明,沒有鮮花,沒有戒指的求婚是不算數的。」
「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既難忘又滿意的求婚。」黎華吻了吻方若綺的額角,把她擁得更緊。「我等下就通知方世伯,還有我的繼父和弟妹,對了,我的弟弟就是上一次在回生醫院看病的醫生,至於妹妹,她一直都在荷蘭生活,我也有一段時間沒見過她了……」
我的一切,你會用心聽嗎?更重要的是,我捨棄我的自尊,可以換到你的愛嗎?
冰姬~52
《鬧》
方若綺換上一襲深紫色的低胸晚裝,耳珠吊着一對紫水晶耳環,頭髮盤成一個時尚的高髻。略濃的彩妝使她更高貴,也更豔光四射。她是今天訂婚晚宴的女主角,而男主角則是一個月前當眾向她跪地求婚的黎華。
那天的她像童話中的公主一樣,在一整片的花海中,璀璨的水晶燈下,接受了黎華,也接受了所有的祝賀。
二人訂婚的消息不但震撼了整個娛樂圈,更對商界帶了不小的衝撀。一個身為方氏企業的未來繼承人,另一個則是白手興家的娛樂圈鉅子,坊間對二人的婚姻除了一般少男少女的傷心失望外,還有更多陰謀論的猜測。
由於黎華交遊廣濶得有點過份,他們的賓客名單可比水蛇春還要長上十倍,而這長得可怕的名單上,也沒有少了童靖陽。儘管童靖陽是萬二分不願意看到黎方二人訂婚,但他卻不願失去親眼到方若綺的機會。
他真的好想她……
不負他所望,他終於見到她。她還是那樣的漂亮,肌膚還是那樣的白哲,只是她的眼神卻不同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冷淡,反多了一種親和熱切的感覺。
童靖陽看着那種眼神,只有心痛。他知道這是她裝出來的,假裝對每事都熱心,假裝很幸福,假裝很愉快。這樣的偽裝……莫非只有他才看得出?不會的……
吵鬧的人群,使方若綺有點窒息,回頭看看黎華,他還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模樣。這就是天生的社交狂吧?笑着搖了搖頭,腳不自覺的踏向露台的方向,迷霧般的月色使她有點著迷。
「你快樂嗎?」童靖陽低沈的聲線鑽進她的耳窩。「整天躲在偽裝背後的你,會覺得愉快嗎?」
方若綺閉上眼睛,平板的說:「這與你無關,童先生。」她知道出賣她的自己那雙會說話的眼睛。
「若綺……我只希望你過得快樂。」冷靜了整整一個月,由狂怒到悲傷,由悲傷到平淡,童靖陽總算可平靜的說出他心中所想。「我明白自己對你來說也許是一種傷害,是痛苦回憶的起源。選擇黎華可能真的較好……我遲些會去旅行,恐怕不能參加你們的婚禮了。」
心像被揪了一下,方若綺想說話,但卻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若綺,送一件屬於你的東西給我好嗎?我想帶着你給的回憶,走遍這個地球,看看是不是每個地方的人也這樣虛偽醜惡。」童靖陽壓下想哭的衝動,換上一個理解的笑容:「而我的東西……你將它們都丟掉吧!抺去我這個人,你會活得快樂一點。不用再掙扎,不用再被害……對不起……」
童靖陽再也說不下去,轉身離開。然而,他被她拉住了,應該是被她擁抱着,而不能走動了。方若綺在童靖陽的背上抱頭痛哭,直至童靖陽的西裝濕了一大半。
「若綺,你別哭。我就是不想見到你流淚才……」童靖陽無所適從的反抱着方若綺,他實在沒辦法在方若綺的淚水中游走。
「靖陽……」儘管聲音充滿振戰嗚咽,方若綺還是努力令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清楚一點。「靖陽……你不要走……我……我不想……忘掉你。」
突然,一下巨大的拉力把童靖陽捽到了一旁。方若綺眼前一花,還不能做出任何反應,便已被抓到雙手,推到牆壁。定眼一看,是雙眼因憤怒而充滿紅筋的黎華。
「為什麼?玩弄我你覺得很愉快嗎?」黎華加重了手的力度,他真的憤怒了。「你不能放下他,當初為什何不讓我走;你接受了我的求婚,為何又要他?你當我是什麼?你究竟當我是什麼!」
「華……」
歇斯底里的黎華失去了理智,霸道的不讓方若綺作出任何解釋。「你不用說!你不用再編謊話去騙我!你假裝愉快,難道我會看不出嗎?騙我真的這麼好玩嗎?玩弄我的感情真的這麼有趣嗎?」
童靖陽一拳的打在黎華的左頰上,從他手中搶回了驚惶不已的方若綺。「黎華,你弄痛她了。」看著方若綺手上的紅痕,可以想像到黎華是多麼的恨。
「我弄痛她了……對,我弄痛她的手,但她弄痛了我的心。就因為我愛她,她就可以把我的愛踩在腳底隨意踐踏嗎?光環下的我,原來只是這樣的一文不值……」童靖陽的重拳,打回了黎華少許理智。「綺……對不起,我不能這樣子跟你結婚,或者是,我不能這樣子跟你再在一起。你不但毀掉了我的自尊,更毀掉了我的愛……」
「華……我不是這樣的,我沒有玩弄你。」方若綺一臉委屈,卻是半分說詞也欠奉。她的心不是想玩弄黎華的感情,但事實上,她卻深深的傷害了他。
「取消訂婚的事,我會處理好。你不用擔心……」黎華這才醒起,原來訂婚的一切一切,都是他一手包辦的,反觀方若綺,像是個局外人一樣……他真傻……怎會到現在才醒覺?
也許,方若綺只是他感情生命中的一場鬧劇……
冰姬~53
《心碎的感覺》
「胡鬧!」這是方浩天回美國前最後一句留給方若綺的說話。方浩天的怒氣不是沒由來的,龐大的訂婚晚宴因為一句不結婚了便被取消了。不但是他自己沒面子,報章對黎方二人亦不會有什麼好聽的。
他知道黎華不是任性的人,出問題一定是他女兒本身,只是醜人由黎華來當罷了。方浩天沒有興趣知道他們年輕人之間糾纏,他只知道他完美的乘龍快婿跑掉了。
「我覺得自己很對不起黎華……」方若綺無力的伏在莫筱筠的肩上,她最要好的朋友。她這幾天也是躲在莫筱筠的家,才避得過那些記者的奪命梵音。要不是真的沒有法子,她也不想打擾初嫁為人婦,新婚甜蜜的莫筱筠。
「到了這個地步,已不是對不對得起的問題了……若綺,說得壞一點,反正你已傷害了黎華,你就不須再顧忌了。你若真的較喜歡童靖陽,就跟他在一起吧!」
「筱筠……這樣真的好嗎?」此時此刻的方若綺,已經不能推說她不知道她愛誰多一點又或者是還愛不愛某人,因為現在,是抉擇的時候了。
「當然好,你選擇任何一方都比現在拖拖拉拉好,我的好若綺。」
「嗯……」方若綺點了點頭。「你讓我再想想……」
煩人的電話聲此時再度響起,似乎意味着方若綺在莫筱筠這裏的消息已被發現,方若綺也不能再待在這裏。果然,電話的留言是一把興奮的聲音:「你好,我是xx雜誌的記者,我知道方若綺現在寄住在你……」
「筱筠,看來我要走了。」方若綺一臉無奈的擐起手袋。「他們既打聽到我在這,不到一會,他們一定會來這裏埋伏的……」
「你一個人可以嗎?」莫筱筠擔憂的拉住了方若綺。
「怎會不行?我可以到席若芸家中躲躲。」瞧到莫筱筠不信任的目光,方若綺續道:「我和立翔也是好朋友,她當然會收留我。你安啦!」
用接近逃的態度,方若綺總算離開了莫筱筠的家。
那些記者真的很煩人,打從黎方二人的訂婚消息傳開開始,他們便沒有停過下來。不是問二人何時開始,便是問童靖陽與她的關係。以前,這種種,都是黎華替她擋下的。在黎華的羽翼下,她根本不用費神去處理這些煩事。天大的事,都有他為她撐着。
現在,黎華已經離開了她。再沒有人為她去處理,去幫她面對這一切。甚至連一直跟隨她的助手阿敏,也在此時離她而去。原因是,方若綺徹徹底底的傷害了她的偶像黎華。
父親因自己的任性妄為,氣極返回美國;一直愛她護她的黎華,被她傷得遍體鱗傷;與自己糾纏不清的童靖陽,被她弄至無所適從……她向來果斷,為什麼要這樣的猶豫不決呢?她既決定嫁黎華,以絕自己對童靖陽千絲萬縷的感情,怎麼又在最後關頭反悔了?
這樣的自己,方若綺覺得陌生,覺得討厭。她現在的孤獨,是自招的。
以往的事在她腦中不斷播放,靖陽,與他一起偷車、賽車,一起笑一起哭。黎華,在自己最傷心的時候扶起了她,在自己最危難的時候拯救了她。兩個她一生中最愛的男人的影子,在她腦中重疊。沈溺愈深,她愈分不清自己究竟愛誰了……
不知走了多遠,方若綺的腳有點酸了。她索性脫下高跟鞋,赤腳繼續向前走。啊!一顆玻璃碎片插進了她的腳底,血水沿着傷口不斷流出。她呆看著這個傷口,心裏想:這個會比黎華所受的傷痛嗎?
也許這是天意,也許這是巧合。她一抬頭看到的,是黎華準備新婚用的那所別墅。他那天早上把這所別墅的鎖匙交給她,向她承諾,他會給她一個幸福的家庭。而自己呢?可恨的自己卻就在當天的晚上,抱著另一個男人,求這個男人不要離開她。
黎華有可能不瘋狂嗎?有可能不憤怒嗎?沒有。
方若綺無意識的走到別墅面前,掏出鎖匙,扭開了大門。屋內窗子沒有關上,雪白的窗簾布隨風吹起,輕輕的,柔柔的,不著半點痕跡。大廳的佈置以淡紫色為主,還有那個小茶几……
這一切都是她心中最理想的佈置。她不過是隨便說過一次,沒想到,黎華卻牢牢的記住了。而且還……
「誰?」黎華腳步浮浮的從二樓走了下來,對上方若綺的眼神,他先是一呆,傷痛的眼神又隨即充滿了那琥珀色的眼睛。「你還來幹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來了……」黎華頹廢的樣子,深深的刺傷了方若綺。向來重視儀容的他,沒有刮鬍子,滿臉的鬚渣使他看來像老了十年一樣。他的雙目不再存在神采,只是空空洞洞的,根本找不到一個焦點。
「你若沒事,那就……」正要下逐客令,黎華發現了地上斷斷續續的血跡。「你……你受傷了?」
「我剛踩到了玻璃……不礙事的,我還是先走吧!」方若綺發現自己根本沒臉去見黎華,他的悲傷使她充滿罪惡感,所以她決定馬上消失在他的面前。
「不!」黎華拉住方若綺的手,卻同時迴避了她的眼神。「先取它出來,不然會受感染。你先坐下。」
盯著黎華孤單渾噩的身影,淚水又不自覺的湧了出來。他到現在還是這樣的痛惜她……她這樣對他,還算是個人嗎?
黎華一手拿着醫生用的細鉗和小盤子,一手拿著消毒藥水和磞帶,口中咬住一袋綿花的走了回來。看到方若綺在飲泣,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很痛嗎?都哭了……」
「不是……我沒事的。啊!」黎華熟練的一拔,馬上便把那深嵌的玻璃碎取了出來。消毒過後,仔細的為方若綺包紥起來。整個過程,二人都沒有再交談。黎華打從心裏討厭這種寂靜,但他實在找不到任何話題。應該是,不傷害方若綺的話題……
「反正你來了……你把那個音樂盒拿走吧!」黎華指了指飾物櫃上一個小天使造型的音樂盒,頭也不回的走上樓上的睡房,砰一聲的把門關上。
打了機關,小天使馬上愉快的舞蹈著,舞出了一個一個的圈。方若綺出神的看著它,慢慢,她發現小天使舞蹈的軌跡,剛好可以組成Love You的字樣……黎華購買這個音樂盒時,是怎樣的心情呢?
不論方若綺是否真的愛黎華,現在她的心也已碎了。誰可看到一個愛自己這麼深的人傷心欲絕而無動於終?華……
不顧得自己腳上的傷,方若綺飛奔上二樓,推開了門,她看到了黎華……他在……都是她的錯………………………
冰姬~54
《愛的反面》
方若綺的突然闖入,使黎華一惊,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那針筒就在這樣凌空的停留在他左手靜脈上。他在吸毒……
方若綺的眼線落在那銀光閃閃的針筒上,不能移開。她毀了黎華……他的心,他的人,都被她毀了。她不能自控的跌倒在黎華面前,淚如雨下。她不知可以說什麼,她是黎華罪惡的根源。
「你走吧!」黎華漠然的掉下一句,再把圈在手臂上的帶子拉緊,若無其事的想要注射那害人的毒物。
「不!」方若綺不顧一切的抓住了針筒,銳利的針頭在她的手上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鮮血一滴一滴的滴在黎華潔白的床單,像雪中的紅梅,淒美非常。「這樣會毀了你!」
「毀了?」黎華啞然失笑。「你也會怕毀了我嗎?」
「華…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能看着你沈溺下去……」方若綺無視掌心傳來的痛楚,堅決的把針筒搶了過來,把它捽於地上。「華,我求你別這樣好嗎?」
「你別管我的事!」憤怒的甩開了方若綺的手,黎華著魔了一樣再在床頭櫃中尋找另一枝針筒。
看著黎華的動作,方若綺無言了。在黎華找到另一支針筒的同時,方若綺跟著他拿了另一支;他抽出可卡因,她也跟著抽。學著黎華在手上圈上繩子,一拉緊,手上的靜脈慢慢的浮現出來。
黎華冷酷的瞧著方若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實在忍不住,這實在太好笑了,不是嗎?「哈!你到現在還是喜歡玩這種遊戲,這種貓玩老鼠的遊戲。你這樣為我,我應該感動嗎?我應該喜極而泣嗎?」
輕蔑的視線,玩世不恭的語調。那是方若綺所認識的黎華嗎?「華……我沒有玩弄你。我知道是我欠你的。所以你要自殘身體,我只有和你一樣,甚至付出雙倍的代價,才可償還我的罪……」
「哼!你也知道你欠我。」收起笑容,雙目一寒。「像你這種女人,不配用我的東西!」搶過方若綺手中的一切,猛然捽在地上。「你沒有玩弄我?但我覺得你有!你一直都在玩弄我。你從一開始就沒愛過我,直至現在都沒有!你是在還債……但我告訴你,你還不起!」
「不是的!」她有啊!她真的有……日本星空下,她真的很感動……
像看穿了方若綺的想法一樣,黎華馬上反駁:「我看你這小妹妹大概連愛是什麼都分不清!我曾經給你的感動,只是情緒的波動吧?你真的愛我?別耍了……你現在是來看我的窩囊相吧?你看到了,一代天王,為你方若綺,變成一個癮君子。夠炫了嗎?」
「我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想你離開我,但又不想靖陽走。我是軟弱,但我真的不希望你們受傷。」方若綺淚如泉湧的哭過不停,她不懂解釋。
哭?你哭有什麼用。女人難過可以痛痛快快的哭,那我呢?先前在你面前沒有發瘋,甚至為你療傷,已經是個極限。你卻又在我眼前出現。我都下逐客令了,你卻還賴著不走。你以為我為何要試這種毒物,還不是為了不想想起你。而你卻……你不能怪我!
「你就是自私!不對!應該是人盡可夫。兩個男人都想要,就是兩個都不愛!你愛的是我這個身體吧?你愛幹那種事,所以愈多男人愈好吧?」
明知那是方若綺最痛之處,但他卻毫不猶豫地擢下去!明知不是事實,卻禁不住的惡意抺黑。愛的反面,只有恨。傷害,毀滅,是他渲泄的方法。這時的黎華,好像有點可以體會古芊菁的感覺了。
「不!我不是這樣。」方若綺拼命搖頭,否認這種不實的指控。她不是那種淫蕩的女人,她不是!那群男人……她不是自願的!
方若綺的失控,使黎華興奮。他要報復這個女人!為什麼要為她自殘?多不值得。應付出代價的不是黎華自己,而是眼前的方若綺!讓她再瘋狂一點,讓她更痛苦……
「你是這樣!」粗暴的撕開方若綺的連身裙,惡質的笑容在臉上不斷擴展開去。「喜歡這種感覺吧!有快感吧?」整身體壓在方若綺身上,制住了她不斷掙扎的雙手,在她的頸上噴著自己的氣息。
噬人的夢魘,瞬間侵蝕了方若綺的思想。那個叫阿仁的垃圾,壓在她身上,那些淫邪的笑聲,跟現在一樣,那種可怕的感覺快要把她吞噬……突然,身子一輕,她離開了黎華的束縛。應該說,他放開了她。
「像你這種爛女人,送上門我也不抱。賤人!」黎華不屑的從牙縫裏啐出每一個字,重重的把方若綺僅有的自尊與希望擊碎。「你馬上給我滾!不要待我的屋子裏,我不想你弄髒我的地方。」
髒……對,她早就髒掉了。失魂落魄的下了床,步履欄柵的走下一樓。她是個髒女人,不但只是身體,她的心也髒掉了。什麼是不想黎華、童靖陽離開自己?她根本就是賤格,黎華也許說得對,也許那就是她,醜陋的她。
黎華看著方若綺搖搖欲墜衣衫不整的身影,不由自主的拉住了方若綺,呆住了。
黎華啊黎華,你怎麼又多管閒事起來?你不是憐憫這女人吧?
不會!我只是,我只是覺得傷她還不夠深,她應該更痛苦。「給我滾回來。」
如人形傀儡一樣,方若綺靜靜的回到黎華身邊,任他在自己身上披上外套。
「你想我原諒你也可以,只要你和我完完整整看完一齣就好。」黎華勾起方若綺的頭,審視她呆滯的表情。「你不會說不吧?是你欠的……你乖乖坐在這,我去準備一下。」
不知不覺的,黎華一去便三小時,方若綺靜靜的在沙發上呆坐,總算調整好思緒。黎華要和她看戲……看完就原諒她。天下哪有這種便宜事?那齣絕不會是卡通片……搞不好是……
「呵!你還真聽話,真的乖乖的坐在這等我。」黎華惡質的笑著,把手中的DVD放進了播放器中,啟動了音響,以環迴立體聲播放。「這是新鮮出爐,我剛下載的片子,你應該好喜歡才對。」
畫面中是一個少女,她走在漆黑的後巷中,走著走著,突然被數個大漢抓住了。最普遍無聊的三級片強姦情節。方若綺早已猜到黎華放的,應該是那種片,但看到的時候,還是一樣的害怕。
大漢撕開少女衣衫的畫面,與自己在PLAYER、在剛剛黎華房間的畫面重疊。少女刺耳無助的尖叫,在她耳邊縈迴不散。這個錄像,重疊著自己永不能忘的痛苦記憶,不斷無情播放!
「我不要看!」方若綺終究受不住煎熬,失聲的叫了出來。她用力的摀住雙耳,緊閉雙目,但欲阻止不了那來自自己記憶的聲音,影像。
方若綺的痛苦,變成了黎華的快樂。看著她一步一步被絕望蠶食,黎華身上每一個細胞也興奮得躍動起來。這是復仇的甜美嗎?只是為什麼他又是如此的想哭?
「不能憐憫她!不能原諒她!」黎華告訴自己。這是她應得的懲罰!她怎麼可以掩住雙耳?
野蠻的拉下方若綺的雙手,將它們固定在她的身體兩旁,緊緊環抱住她整個人。不讓她有任何方法去拒聽。
這是她的報應!傷害我的報應! 冰姬~55
《金箭鉛箭》
復仇像嗑藥,只要你一開始就會停不下來。因為它的外表是甜美的,如有刺的玫瑰一般,你明知它最終會傷到自己,但你也會忍不住的想要摘一朵。
懷中的人兒,曾是他的最愛,也是他誓言要守護一生一世的人;懷中的人兒,是傷他最深的人,讓他放棄自己的尊嚴,再肆無忌憚的踐踏他的愛。他愛她,更恨她。
方若綺沒命的叫喊著,她眼睛流出的是淚,心流的卻是血。一向愛她寵她的黎華,竟然變成了一隻惡魔。不但口出惡言,更強迫她去重溫這種可怕噬人的惡夢。她好恨……
方若綺像發狂一樣推開了黎華,獨自萎縮在一角。「華,我恨你!為什麼要我去想起這種事?為什麼!」戰個不停的身子,無力嘶啞的聲線,她變成了一個接近崩潰的女人。
聽著這種指控,黎華不住的狂笑起來,但卻也不自覺的流下淚來。傷她使他興奮,但更使他痛心。他還痛惜她。在這種心理不平衡的狀況下,他瘋狂了。「你恨我嗎?恨得好。我也恨你,但為什麼我還愛你?」
莫名的心痛充滿了黎華。方若綺掙脫開他的懷中的同時,強烈的空虛失落,馬上侵佔了他所有的知覺。他真是個沒用的懦夫!他恨方若綺舉棋不定,自己又何嘗不是?他愛傷害她的快感,但痛惜她的悲傷同時亦是錐心刺骨的。
深深吸了口氣,嘗試狠下心腸,繼續他的毀滅行動。在腦海中複習著方若綺擁著童靖陽的景像,自己取消訂婚窘態,面子盡失的自己被傳媒攻擊得體無完膚。
他恨得有理……他應該的!憤怒的推掉茶几上的一切,忘情的把所有東西摧毀。此刻的黎華,根本不存在任何理志,他心中只有痛苦,與揮之不去的鬱悶。天知道他要如何才能冷靜,天知道他要怎樣才可平伏情緒。他不需要冷靜!
地上碎裂了的邱比特,稚氣的臉上掛着一絲天真的微笑。他知道她是那麼的熱愛觀星,對其中的故事是那麼的嚮往,所以他為她特別訂造了這個音樂盒……這個跳舞的邱比特。這裏面的心意,她知道嗎?她明白嗎?黎華對此不存希望。
傳說中愛神邱比特有一把金弓,一枝金箭和一枝鉛箭,中了金箭的人會相愛,而中了鉛箭的人則會心生憎恨。黎華中的金箭,在徹底的失望下變成了鉛箭。由極愛蛻化至極恨,那種接近冰點的怨憤和那無盡的佔有慾,侵蝕了黎華的靈魂。他只知道他要她!既然她認為他是惡魔,那……他應該更像一隻惡魔。如她所願,對不?
方若綺不能再忍受待在這間房子裏的感覺。「黎華,我們現在各不相欠!」深深的吸了口氣,忍着淚水,不讓它流出。「我明天就回美國去,以後都不要再見了……」她無視自己腳重新爆裂的傷口,一拐一拐的向大門走去。
黎華呆滯的看着方若綺逐漸遠離的背影,喉嚨湧上一陣鹹味,心緊緊的揪着,像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一樣。他嘗試張口說話,但卻喊不出半個音,同時腳不受控制的向方若綺的方向瞬速移去,手用力的按着那正要被打開的大門。
只有將她趕離自己的生命中,他才有機會重生。只現在,他不稀罕重生。不應該只有他一人下地獄,不應該!
惡魔該有惡魔的風範,他不可能這麼容易放過她。
「你以為我會這麼容易就放過你嗎?你不可能走得出去……我不允許!」兀突的邪笑,扭曲了黎華的俊臉,雙手使勁的鎖住方若綺的手腕,冷不防的一扯,方若綺隨即跌倒,被他拖行在地。地上的雜物,將她原來光滑的雙腿撞得又瘀又青。
「你幹什麼?放開我!你這惡魔!」方若綺沒命的向黎華咆哮過去,換來的卻是一道讓人遍體俱寒的目光。
黎華將方若綺兩手綁在浴室的毛布架上,使她只能以半蹲的姿態,靠在冰涼的牆上。冷入心扉的刺骨感,使方若綺每個細胞都醒了過來。
「你究竟想怎樣?回答我,華!」
「你不是說我是惡魔嗎?我不過是如你所願而已。」
「你瘋了……」
「的確。」黎華一下邪笑。「當我玩膩了你,也許就會放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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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靖陽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賴在沙發上,看著他向來最不屑的娛樂新聞。電視台竟為了黎方二人取消訂婚,特製了整整一小時的節目,由自己與方若綺公開戀情開始的一切鎖事,竟都能一字不漏的報導出來。這些記者實有通天的本領。
毫無疑問,童靖陽成了眾矢之的。黎方取消定婚,他有著最大的嫌疑。他這個不知算是第一者還是第三者的身份,怎樣也脫不了罪。特別是,有賓客看到訂婚當晚,黎華與童靖陽竟有動過手。
真是他的錯嗎?他已經想要讓步了。你以為放手這麼容易嗎?你以為他就不傷心?你以為會悲傷的只有黎華?
他不過是不想失去唯一的最愛,難道這也是錯?再者,他是真心退出,令方若綺幸福的。怎麼那些傳媒都把他看成拆散黎方二人的搞事者呢?這不但不公平,更是誣蔑!
也許他是我行我素,也許他是狂妄自大,但他卻不是盲目只為擁有的人。他想她幸福、快樂,不想再看到她的眼淚。這也是錯嗎?他好像怎樣做都會傷害到她一樣。
全世界的人都將錯歸究在他身上,他是不夠黎華細心,他是不夠黎華溫柔,但卻不代表他不夠黎華愛她。從方若綺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開始,他已認定,這是他要守一世的人。這個擁有和他一樣眼神的女人。
他好累,無形的壓力使他合不上眼,更惶論安眠。無力的按著電話留言,聽一下積存了兩天的留言。
「童靖陽嗎?我是XX雜誌的記者……」刪除。
「我是XX日報的……」刪除。
「靖陽嗎?我是立翔,有空撥個電話給我。」林立翔還是老樣子的婆媽,不過,他是真的夠朋友。
正要關機,第四則留言是他意想不到的。「童靖陽,我是岳行空,你若看到芊菁,請儘快通知我。」
第五則:「童靖陽,還是我岳行空。若果芊菁來找你,你一定要告訴我。」
第六則;「童靖陽,我岳行空。你若見到芊菁,千萬不要和她接觸……」留言到了這裏便打住了,留下一頭冒水的童靖陽。想岳行空是如何出盡法寶的要童靖陽看古芊菁,現在倒頭來,竟要他見了古芊菁也要調頭走,真是奇怪。
還不容童靖陽深想,急速的門鈴聲便已響向。從防盜眼一看,是氣急敗壞的林立翔。
童靖一打開門,林立翔馬上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靖陽,你沒事?太好了!」
林立翔忽然的熱情,使童靖陽一怔,道:「好端端的,我怎會有事?」
「有人跟我說你在家自殺了,我害怕便馬上趕來。還好你沒事……」仔細的檢查童靖陽的手腕和頸項,看到真的沒有自殺過的痕跡,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氣。
童靖陽咬牙切齒的說:「你少白痴,我自殺?我殺也先殺那些記者,吵吵鬧鬧。喔!你這個白痴!不是那些記者騙你來我家,好等查到我的住址吧?你這個豬頭!」
「不會吧……」林立翔把垂得不能再低,嘗試扯開話題:「若綺現在有何打算?這樣下去也不是辨法。」
「你問我,我問誰?算了……現在的我不想和你說話!」想到寧靜的家園將可能被記者攻陷,童靖陽心情要多暴躁有多暴躁。老實不客氣的當面把門關上,趕走了這個遠道而來,卻心思單純的好兄弟。
方若綺……童靖陽了解她,可能更勝她自身。她自以為能嫁得撇撇脫脫,其實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能力。她根本未弄清楚自己究竟愛誰多一點。童靖陽知道,若他與黎華對調,同樣的事一樣會發生。
這不是她的錯,但三人的痛苦卻是因她而起的。或許,他應該連那一面也不見她才對。只是感情這回事,要控制,可不說口中說得那麼容易。
叮噹!門鈴再度響起。大概是林立翔去而覆返吧!童靖陽靜心想一想,自己對林立翔實在是過份了點。不管怎樣,林立翔也是出於關心,自己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是說不過去的。最少,他也應該請林立翔進屋裏。
他扭開大門………
即使你不愛我,我還是愛你啊…… 冰姬~56
《只能愛我》
臉上傳來火燒一樣的刺痛,硬生生的把童靖陽痛醒了。想要抬起頭,卻惹來一陣天旋地轉的噁心感。艱難的張開眼睛,環顧四周。
這是他的家嗎?原本簡約的設計,換上了華麗的裝潢。原來水藍的牆壁,被人塗成了亂七八糟的綠。還有那格格不入的卡通窗簾……這種種,使他聯想到她的家。
「醒來了嗎?」果然真的是她。童靖陽不理她,悶哼了一聲。
「靖陽,我就是愛你這麼酷。你是這世上最驕傲的男人,與驕傲的我,正好成雙成對。」女人喃喃自語的撫著童靖陽的臉,表情是依戀也是迷惑。「你愛我嗎?」
童靖陽掘強的別個頭,甩掉女人的手。他討厭她觸摸他。要不是全身乏力,他會選擇推開她。
「我問你愛我嗎!」
「別碰我!」
「為什麼我這麼愛你,你卻不愛我?為什麼?因為那女人?那個賤人!」女人的聲線由幽怨變成憤怒,怒不可歇的她,用力的抓向童靖陽,在他的臉上抓了一道道血痕。
「我不可以讓你離開……不可以!你只能愛我!只有我!喔……寶寶哭了……」幸福慈愛的表情瞬間取代了一臉的猙獰,古芊菁鬆開佔滿血跡的纖手。「靖陽,快跟寶寶改個名字。他真的好可愛啊!」
童靖陽看著古芊菁戲劇性的變化,倒抽一口涼氣。他想自己大概猜到了岳行空為何要自己避開古芊菁了,現在的她,是徹頭徹尾的瘋了。岳行空那最後一段留言突然從自己腦海飛過,他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岳導他現在怎樣?」
「岳導?」古芊菁有點疑惑的看著前方。「爸爸他……糊塗。你知道嗎?他竟然送走了我的孩子……我都告訴過他,那是我與你的孩子,是他的外孫。但他……他卻不信。他不止不信,還騙我那是別人的孩子!爸爸太混帳了!不可原諒!」
「你把岳導殺了?」縱使童靖陽知道現在問這個問題無疑是火上加油,他還是禁不住問了。
「殺死他?我怎麼會……他是我的爸爸。我只是用刀刺在他身上,我沒有很用力,可是那把刀太鋒利了……」古芊菁搖搖頭,像個做錯的小孩一樣,扁着嘴,帶點委屈的喃喃自語:「都怪他,他怎樣都不肯告訴我孩子在哪?他的血灑在我的臉上,是熱的……知道嗎?爸爸的血,原來是熱的。我還一直說他拆散我兩母子是冷血。呵!是熱的……熱的……」
童靖陽艱難的嚥下一口口水,心中慢慢的感到絕望。古芊菁連自己的老爸也幹掉了,相信對於他,也不可能有半分留情。他知道她愛自己,不會殺他,但前提是,她要是清醒。
閉起眼睛,回想起以往的種種。他最珍愛的是方若綺,但最深愛他的卻是古芊菁。他第一次和古芊菁扯上關係,是在那次綜藝節目之後的消遣。在酒精影響,而及Pub那種放縱的氣氛下,他與她在pub的貯物室中發生了關係。
他那種滿不在乎的態度,挑起了古芊菁的好勝心。不知不覺的,他與她已經糾纏了兩年了。在他追逐遙不可見的方若綺時,古芊菁成了一個供他休憩的棲息地。他不知道她是哪時開始,從單純的好勝,變成了不能捨割的崎戀。
累了……不止他累了,古芊菁,方若綺而及黎華都累了。他明白古芊菁這種「只能愛我」的理論,因為他曾幾何時,也是同一樣人。只是在種種的挫折下,將他的稅角都磨平了。現在的他,只想靜靜的停下來,看着心愛的人得到幸福。這就夠了……
只是,現在還可以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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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翔鬱悶的按着重撥的按鈕。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五次,這三天的二十次了。要不是第一天他害怕童靖陽還在生他悶氣,他可能已經給童靖陽撥了轟轟烈烈的第一百次電話。
當然,林立翔不是婆媽的以為只是多給幾個電話就是表達關心的唯一渠道。他有一個重大而詭異的消息要告訴童靖陽。
三天前,席若雲的母親突然因傷口受細菌發炎,進了醫。他在探病時,竟遇上了岳行空。更奇怪的是,當他看到林立翔時,馬上激動得老淚縱橫,緊拉着他的手不放。
從他加入電影圈至今,岳行空對他一直照顧有加,對於長於破碎家庭的林立翔,岳行空某程度上,就像他的半個父親一樣。於是,他便花了一整個下午,陪伴在岳行空的身邊,聽他訴苦。這是不能告諸他人的秘密……
半年前,流產了的古芊菁就愛往醫院的婦產科病房裏跑,鬧着要做檢查,岳行空拗不過她,只會和朋友當醫生的兒子假扮,騙她肚裏的是男孩。之後古芊菁倒也是乖乖的靜了一段時間,只是一有空就到婦產科和那些待產的孕婦聊聊天,談談懷孕的心得。
岳行空對這自然歡心。要知道她這樣的溫柔和順的瘋,比起她以前那種歇斯底里的狂強上十倍。古芊菁也不是沒有看精神科的,只是那裏給的藥對岳行空來說實在是雞肋。吃過那種強烈的鎮定劑後,整個人都會變得痴痴呆呆,岳行空看得心痛,於是在他看到古芊菁脾氣好轉,他也任著她不吃藥。
這一切都在古芊菁認識到一個外藉孕婦而改變。那個女人叫Xavia,是西班人,與童靖陽一樣,長着一雙綠眼睛。岳行空初見那女人時,便有一種不好的直覺,又見古芊菁額外喜歡黏着Xavia,便格外對她留上了心。
不久,Xavia就誕下一個男嬰,而那男嬰則繼承了母親的綠眼。一雙圓滾滾的碧眼,成了所有人的寶貝,而古芊菁更是對他疼愛有加。看着女兒對望向男嬰的眼神愈來愈熾熱,岳行空多次提醒她那是別人的兒子,而在每次提醒之後,古芊菁的眼神明顯的淡了下來。
就在岳行空以為一切都會平安無事時,古芊菁抱着那綠眼男嬰出現在家中的睡房。他知道女兒是偷走了別人的兒子。所以他要補救,他趁古芊菁睡著了的時候,將男嬰送回了醫院。那時他才知道,Xavia在帶着兒子散步時,被人推落斜坡昏迷了。
他以為古芊菁的平靜是無害的。但原來最危險的事物,總是被無聲的沈寂所掩蓋。下定要送古芊菁入院的決心,岳行空回到家中才發現女兒已經不知所縱。為免女兒再出亂子,他給童靖陽留了言。
在第三次他給童靖陽留言時,一柄利刀截停了他的說話。古芊菁發狂般追問着那男嬰的下落,之後一刀一刀的刺進岳行空的體內……要不是家中的鐘點女傭發現,岳行空恐怕早已失救致死。
這一切,岳行空沒有對警方說明。他不想他的女兒坐窂。但是他除了沈默,他還能做什麼?他是她的父親,所以沈默;那Xavia呢?在她清醒後,她會放過一個殺己奪子的瘋婦嗎?岳行空現在最怕的,就是古芊菁去動方若綺,又或者是童靖陽。他這有仇必報的女兒,還要做多少不能彌補的錯呢?
不良於行的他,只能寄望林立翔去幫他力挽狂瀾。 冰姬~57
《我的孩子!》
「我說童靖陽就是怪物,那裏不住,偏偏要住那麼偏僻。」錢永富駕著車,問林立翔:「你確定他是住這裏?」
「我找過他其他住處,全都賣了。只餘這一間,不會有錯的。」林立翔皺起眉頭,續道:「前幾天他還住在這裏,只是之後來找他又沒有人應門而已。」
「你都說這是他唯一一間住所,難不成他會睡天橋底?他一定在這的。唉……你說哪裏有製作人像我一樣苦命,人家一個電話,藝人就飛撲也撲回來。我一個電話,不但不回來,而且還連聽也不聽。尋他比尋龍更難。這裏也找不到的話,我要登尋人廣告通緝他了。」
「他也許不是固意的。錢先生不用介懷。」即使知道是謊話,林立翔還是不得不把這種標準答案搬出來。
「呵……也許吧!」錢永富苦笑一下。「他這個人,連我這個當老師的也給假地址,不是怪胎是什麼?」錢永富心中暗自起誓,這次他一定要對童靖陽嚴加管教,不然連找個人都要求他的朋友,實在丟臉丟到家。
「到了。」
「喔那個窗簾……」錢永富看着窗上掛着的粉紅色Hello Kitty窗簾怪笑了一下。「沒想到童靖陽這麼童真。想他整天裝酷,配個Hello Kitty還真kuso。」
林立翔搖了搖頭。想當年他不過是買了個Hello Kitty玩偶給妹妹,就被童靖陽歧視了好一段日子。「不……他最討厭這個。」一個荒謬絕倫的想法,隨即湧上腦海。「靖陽不會是瘋了吧?」
「嘿!誰知道?」錢永富按起門鐘。
叮噹叮噹!
屋內一陣寂靜。
叮噹叮噹!
等了好一會,還是沒反應。錢永富開始有點懷疑,童靖陽是否不在家。「該死……他不會真的跑去睡天橋底吧?」
「他在鬧市出現,不可能避過那些狗仔隊的。靖陽沒什麼朋友,他沒找我和阿威,十居其九都是在家的。」
聽到林立翔的分析,錢永富點了點頭,古怪的笑了笑,朗聲道:「童靖陽,是老師喔!我來告訴你,方美人要和黎華結婚了。我就說你這種脾氣,方美人怎麼可能受得了你。早就叫你跟我的那一套啦!」
果然,屋內傳來了一陣鼓動。錢永富可以肯定童靖陽一定就在裏面。
於是,錢永富更肆無忌憚的以收數公司式的拍門方式,無賴的敲著童家的大門,滿懷笑意的向林立翔打眼色,要求他先別揭穿自己的把戲。「童靖陽,你快點滾出來接受現實拉!」
毫無預警的,童靖陽的家門被打開了。眼前出現的卻不是童靖陽,而是不知何時換了一頭短髮的古芊菁。在黎方二人來不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古芊菁生硬的問:「黎華和那女人真的要結婚?」
「對啊……」附近古怪的氣息,使錢永富硬著頭皮為繼續自己的謊話。「我想找童靖陽,他在哪?」眼尖的他,看到屋內除了一片狼藉外,更有些暗紅的污垢在地上,使氣氛更古怪。
「他在裏面,但他不會見外人。」古芊菁突然嫵媚一笑,自我陶醉的說:「他只會見我。」
古芊菁的言論使錢林二人懷疑,林立翔故意道:「芊菁,我不是外人啊!我和你是好朋友,又是靖陽的好哥兒。」
「你和靖陽是好朋友……不錯……你也對我很好……不!」古芊菁咬牙切齒的怒盯著林立翔。「你不是好人!你和靖陽一樣,都愛上那種裝清高的賤女人!你壞人!」
錢永富在娛樂圈打滾多年,觀人已成精。但見古芊菁神色有異,馬上會意到她可能精神有問題,便順著她的說話,附和道:「嗯!他和靖陽都不乖。所以我這個當老師的要來管教好他。你說對嗎?」
「管教好他,對要管教好。我也有管教靖陽,但他總是不聽話。他一定痛死了。他……他是壞孩子,總要我給予他一點懲罰才聽話……」
錢永富暗地比了個手勢,示意林立翔報警。不用猜也可以知道,童靖陽一定是被古芊菁抓住了。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爭取時間。
「童靖陽受傷了嗎?那可不好了,傷口要是理不好,會死人的。」錢永富附和古芊菁的道。
「就是麻……他總是不肯讓我理他的傷口。都流血了……」古芊菁苦惱的說:「還好寶寶不像他這麼不聽話。」
「寶寶?」
「是我和靖陽生的孩子啊!他很可愛,圓圓的碧眼,像極靖陽了。你要看他嗎?」一提到孩子,古芊菁馬上興奮起來,雀雀欲試。
「好啊!」錢永富掩護起林立翔,讓他趁機報警。「我們就去看你和靖陽的孩子吧!」
在古芊菁的帶領下,錢林二人來到客廳。她沒有開燈,在重重的窗簾下,屋內更覺冷清陰森。
只是不管現在的情況多麼的詭異,錢永富仍是很想大笑一場。他終於看到了古芊菁與童靖陽的「孩子」了。「他」的確有一對碧綠色的大圓眼,但「他」卻絕不可能是童靖陽的孩子。
因為「他」是一隻貓。
此刻的古芊菁變成一個慈母,柔柔的撫著貓兒的毛髮,喃喃地唱著安眠曲。
哭笑不得的錢永富只能微笑的看著這溫馨的畫面,直至他的衣袖被林立翔扯了一下。一臉陰沈的林立翔,指了指廚房的位置。
天!廚房的桌上,地上,都佈滿了血肉模糊的貓殘肢。洗盆中,是一只被浸死的小貓。窗戶旁的是一只被吊死的貓兒。還有……任錢永富對小動物如何冷感,他也沒辦法看下去。
那是一個地獄。而建造這個地獄的冷血兇手,卻在他面前溫柔的呵護著被害者的同類。他有想吐的感覺。
大概是發覺到錢永富看到了廚房的慘況,古芊菁輕描淡寫的說:「那些都是假扮我寶寶的壞蛋,明明是貓兒,卻跳上了我寶寶的床。」
受不了古芊菁的變態,林立翔忍不住向她吼去:「什麼你的寶寶?這是無辜的貓兒!」
「不是我的寶寶?怎可能?」古芊菁連連搖頭,溫柔的繼續安撫小貓。「你不能學靖陽那樣說。他就是愛說寶寶不是他的兒子……怎會不是他的?之前的都是貓兒假扮的,怎會跟寶寶你一樣?」
錢永富拉住了正要反駁的林立翔,警示他再多言,這屋內怕又會多一只枉死的貓魂。
「寶寶,你怎麼不說話?你都睡了大半天,怎麼還不動?」古芊菁眼光突然轉寒,喝道:「你這麼懶,將來怎樣替媽媽向那個方若綺報仇?」
小貓受到忽而其來的驚嚇,馬上睡意全消的跳了起來。看著目露兇光的古芊菁,牠選擇了逃!
古芊菁發狂般的向牠撲去,可是都被小貓身手敏捷的輕輕躲開了。最後,小貓爬過僅可容身隙縫,鑽到了一組大衣櫉的背後。古芊菁賣力的想要移動那大衣櫉,但不管她怎樣用力,衣櫉還是紋風不動。於是,她開始尋找可以攻擊小貓的武器。
而錢林二人則趁著古芊菁全神貫注去對付小貓時,趕緊去尋找童靖陽。然而,他們發現到的,是滿身是傷,陷入半昏迷狀況的童靖陽。童靖陽憔悴不堪的臉彰顯著他這幾天所過的地獄生活。昔日的俊俏,昔日的驕傲早已杳無影蹤。取而代之的無盡的疲累,縱橫交錯的傷痕。這幾天他過的是什麼日子?
「靖陽,你醒醒!是我立翔。」
童靖陽奄奄一息的動了動,用僅存的氣力罵道:「臭小子別搖這麼大力,我快散架了。 」
「我們快走!」在錢永富的協助下,錢林二人架起童靖陽,開始向大門的方向出發。
一步一步,當他們到達大門時,他們發現,大門是反鎖著的!
天殺的……
「童靖陽,鎖匙在哪?快!」
「她拿走了……後備匙……在花瓶裏……」童靖陽無力的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花瓶。
「老師你先扶著他,我去拿。」小心翼翼的慢慢向茶几移動,林立翔終於成功的拿到了花瓶。同時,一聲悽厲的貓叫聲劃破大宅的寧靜!隨之而來的是古芊菁狂叫,和漸趨無力的慘叫……
也許是太心急的關係,藏在花瓶中的小鎖匙竟怎樣也不能倒出來。在林立翔打算把它砸爛時,一對女人的腳出現在林立翔的面前……古芊菁發現了他的動作。正確的來說,是手持菜刀,滿身血跡的古芊菁正瞪著林立翔! 冰姬~58
《你們都不懂我》
手持菜刀,滿身是血的古芊菁怒瞪著林立翔,而那尖利的刀鋒和林立翔的臉距離絕不多於半截手指的長度。林立翔停止了所有動作,緩緩的對上古芊菁的視線。
「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家?」古芊菁咬牙切齒的向林立翔吼去,似乎對林立翔這個人印象全無。轉向錢童二人,眼神更是充滿疑惑。「你倆又是誰?你們要來搶我的靖陽嗎?」
林立翔雖不明醫理,但正所謂未宰過豬,也總吃過豬。就憑自己拍過那n部戲的劇情,林立翔可以推測出她是得了妄想症,若果那些編劇沒有亂作故事的話。現在,林立翔只能賭一鋪,以自己的生命作賭注,狠狠的賭一鋪。
「你不認得我嗎?芊菁。」林立翔刺探式的問。「你怎麼可能不認得我啊!我就是他喔。」林立翔模仿着童靖陽說話的語調和神情,倒也唯妙唯肖。
「他?你是他?」古芊菁呆滯的審視著林立翔的臉,那副熟識的俊臉和神態,靖陽……「你是靖陽?」
「對,我是靖陽喔。你不記得嗎?」林立翔慢慢的移開那對準自己的菜刀,趁古芊菁正陷入沈思時,將花瓶滾到錢永富的腳邊。
「不對!」古芊菁突然大叫。「你不可能是靖陽,靖陽不是這樣的!我的靖陽是……是……」緊握的利刀的手不斷抖過不停,歇斯底里的不斷踱步。「對了,我的靖陽是驕傲霸道的,他愛我,不過因為他的驕傲,他不說出口而已……我知道的。你是誰!你究竟是誰!」利刃再次對盡林立翔的要害,眼神比起之前更多了幾分兇狠。
「我是誰你應該很清楚,不記得爸爸了嗎?」雖然古芊菁狠心弒父,但在她骨子裏,她還是帶着深深的內疚和後悔的!從來她都知道自己是錯的!但她妒忌,她妒忌別人有丈夫,有兒子,有愛。
「住口!我……我不……不是固意的。爸爸……」記憶像電影一樣不受控制的在腦海中播放,岳行空那傷心絕望的眼神,痛苦的呻吟,而及那血淋淋的鮮血。這一切都讓她痛苦不堪,那殘酷的回憶,和那折磨人的妒忌心,一直無間斷的蠶食她的心,她的記憶,她的意識。她已經崩潰了……她不要再聽到這一切,那怕是稍有關聯的小詞彙?
「我殺了你這渾蛋!」目光再次有焦點時,他看到錢林童三人已到達了大門,而大門也即將被打開!
不能……他們一個也不能走……我還不知道他們是誰……還有我的靖陽!
無顧一切的撲向三人,無情的亂揮菜刀。她不理會劈到誰,她只要他們留下來!
不知是誰的血濺到古芊菁的身上,濃烈的血腥刺激著她的神經。她看到了,中刀的是……童靖陽!她傷害了她的靖陽!她呆住了。童靖陽蒼白的臉因為失血更見慘白,面上縱橫交錯的傷痕,無言的展示著施虐者的殘忍。
這是她一手造成的嗎?
眼前這個畫面……真的是她造成的嗎?錢永富和林立翔像見鬼一樣的,賣力將童靖陽拖離屋子。靖陽他要死了嗎?
目無表情的古芊菁呆看著童靖陽那奄奄一息的病容,像著魔了一樣的步向他。她看不到警察已經持鎗包圍著她,她聽不到警察叫她棄械投降,她甚至感覺不到她手上還拿著那血還未乾的尖刀。她眼中只有他,她的靖陽。
隨著她愈走愈近,警察開鎗了。她了右腳中彈倒下,痛入心扉的痛楚並未使她停住,她還是那麼努力的爬向童靖陽……她要回到童靖陽的身邊,她要再次摸到他,再次看到他驕傲自信的眼神。
只是沒人會想到一個手持利刀亂砍人的瘋子會有這樣的心思。接近童靖陽等人,是為再襲擊他們吧?毫無遲疑的,古芊菁再被補上一鎗,這次是心臟。
大量的失血,使古芊菁寸步難移。她不明白,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要阻止她?瞄了瞄那些警察如臨大敵的模樣,她心裏不禁問:我真的這麼危險嗎?怕我會傷害他們?還是連這些外人,這些警察也不喜歡我與靖陽在一起呢?我不懂……他們也不懂我。我愛靖陽啊!我一直都用我的生命去愛著童靖陽,這個我一生中最愛的男人。
不過是短短的幾尺,古芊菁就能碰到靖陽。但偏偏在這時候,她已用不上半分力氣,她覺得眼皮很重很重……血泊中的她看到自己的血液在地上急促散開去,慢慢流去童靖陽的位置……
靖陽喔……再看我一眼,可以嗎?
不知是因為古芊菁的呼喚,童靖陽無力的睜開雙眼,視線模糊的他,隱隱約約看到古芊菁用力的爬向他,這一地的血泊,是她的血嗎?
看著她頻死那一刻,對自己熱切的眼神,他感動了。驕縱如她,對己竟是如斯的痴情。在這一刻,他有點明白她了……童靖陽提起顯得格外沈重的手,印上地上的血泊。
古芊菁笑了,滿足的笑了。她最後還是碰得到他,他終於懂她了……她甘心……一切都甘心命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