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君如命 发表于 2007-12-19 16:13

[原创]迷情碎片

修改后的完整版是在略略、我自己的BLOG和明志热线同时放出,我想发在这里应该没问题吧?

新年之前的小热身,呵呵~~


迷情碎片

[与明志无关,我懒得起名,所以还是借用明志里的名字——诶,这读起来怎么像个绕口令?不信?你试试多读两遍,要又快又准的哦……额,请无视我吧,汗……]



I-猫一样的女子

巴黎,左岸,阳光又再洒满这片浮华的土地。黎华看着怀中熟睡的女子,心里泛起一阵涟漪。是什么驱使他来到这里?是因为她,她让他心无所依?

微微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爬起来,他的动作非常非常的轻,生怕惊动了这个可人儿。她蜷缩着身子,小巧的头颅像猫一样往一边耷拉着,她就像一只猫。

在巴黎,似乎注定会邂逅浪漫。到步的第一天,迷离的酒吧里,他便遇到了她,同样落魄的旅人。没有任何原因,当他碰到她的指尖的时候,他感觉到颤抖。他竭力抓住她的手,但是她的眼神也像猫一样,爱理不理。

游戏就这样开始,他追逐,她躲避,他想要放弃,她又来挑逗。然后,他们一起逃离那家气氛妖冶的酒吧。

她是一个迷,即使进入她身体的深处,他仍然无法感知她的灵魂。可是,有必要费神去想去探个究竟吗?不过是一场艳遇罢了!

旅馆很舒适,他们沉溺其中。接下来的日子,他像动物学家那样观察她,研究她,他想知道,为什么她行动起来像猫?

“因为我就是一只猫!”

她总是这么回答,喵喵喵,她学着猫叫迅速逃窜。

她喜欢捉弄他,故意挑起他的情欲,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假装认真地做一些琐碎的小事。

她时而像猫一样的爬行,活泼俏皮;时而像猫一样的撒娇,惹人怜爱,但是大多数时间,她的眼神充满了冷漠和慵懒,让他无法捉摸。

七天过去,他的旅途到达终点。

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身体,他慢慢穿上衣服。

“我的假期结束了,明天就得回去。”

第一次,他发现她的眼中竟有黯淡,不过也只是短短一瞬间。她立刻爬起来,快速穿好衣服,动作之利索,就像换了一个人。

一时间实在有点不知所措,他呆呆地看着她收拾行李,难道她想跟着他离开?

他拉住她的手,“你,你怎么了?你要到那里去?”

她停下了动作,淡淡的说道:“没什么,我现在就走,我要去西班牙。”

他一时无语,茫然若失。难道她已经陷了进去,这算是在跟他赌气吗?

应该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他是这么认为。但是最后,他只燃起一根烟,再一次问了那个问题:“你,你为什么总像一只猫?”

一把抓起他的左手,原来她早已注意到他无名指上那圈淡淡的印痕。

“因为,我有挣不脱的枷锁!”

哀怨的声音几乎将他冻结,在烟雾中看着她离去,他感觉某种东西在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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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枷锁

“我们终究要走到离婚这一步,只是迟早的问题!”

周映彤说完,继续匆匆忙忙地将自己的东西打包,心里默念着:快点结束吧,我要自由!我要自由!

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她忙碌,越看越生气,“我还没签字!”

“那也是迟早的事!”她头也不抬地回答。

气愤难平,他砰的一声扣上大门走到街上,门上挂着的圣诞节花环被震得簌簌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七年前,在教堂里,神父问他的新娘:周映彤,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不离不弃,直至死亡将你们分开?


她和他对望一眼,坚定地点头回答: 我愿意。

他们发过誓的,‘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尽管每一对新人都会发誓,可是那全是真心真意啊!

天色阴阴沉沉,没多久就下起雨来。

回去?回家?那里还算家吗?他在这个城市流离失所!

抬头望天,任雨点打在脸上,让冬天的严寒钻入骨髓。


一通电话打了进来,世故的律师已经开始称呼她为周小姐。

“我们没有婚前协议,”她用头和肩膀夹着手机,一边把她心爱的书籍放到整理箱去,“钱的事,他不会和我争,我也不会和他计较什么,房子归他,其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尽责的律师还是不厌其烦地和她逐一核对他们的财产清单,但她根本就无所谓。

对于她的决定,她母亲完全无法理解。

“他做错了什么?一直以来,你们不是相处得很好吗?”

周映彤整理着箱子,刚才搬运工人弄得乱七八糟的。

她的罗嗦让她烦躁,“不是他的错,是我的错。妈,你让我静一静好不好?”

“宝贝,女人追求事业并没有错,唉……我知道家庭和事业很难同时维系……”

周母开始自怜身世,想不到女儿也走到这一步,这是女强人的悲哀吗?

“那和我的事业无关,我跟他的感情很早已经死了。”

她意识到自己说话时的冷静,他们的婚姻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向死亡?


非常意外,亚太区行政总裁一职没有落到她头上,面对旁人投来的惊讶的目光,周映彤勉力保持笑容以掩饰她的尴尬。刚才,她还刻意提醒酒会的司仪在喊她的名字的时候要用“周小姐”。

失望和愤怒让她无法再待在宴会上傻笑,自助餐一开始,她便躲到洗手间。

可恶!竟然从总部空降一个资历、背景都不如她的人上位!甚至事先也没有知会她一声!

提起高跟鞋,她想踹面前的马桶一脚,一些议论声传进了她的耳朵,有人提及她的名字。

“可惜啊,刚才你没看见,周映彤别提有多难堪,还一个劲地笑,哈哈哈。”

“事实证明,和上司上床也不一定得到提升哦。听说为了这件事,她还要跟她老公闹离婚……”

这群小人!在她面前狂拍马屁,一转身,坏话说得比谁都毒!今天一切的成就,全是她努力拼搏的成果!

一瞬间,她变得很狰狞。一个个的眼睛都瞎了吗?!你们不会有好果子吃!


她要摆脱黎太太的头衔了,因为他终于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名他的名字——黎华,尽管他还是不甘心。

放下钢笔,他的身体像虚脱似的,仿佛刚才他不是握着一支笔在写字,而是抱着千斤大石。

“我真不明白,这场婚姻有什么意义。”

她还是那么冷静,轻巧地签好,抬头说道:“以前,我一直以为婚姻是个避风港,可是我错了。人总是要进步的,我们原地踏步太久了。黎华,现在,就让我们向前走吧。”

在大厦底层分别,她匆匆钻进助理开来的轿车,一转眼就汇入滚滚的车流。

目送着她离开,他失神地低声喃喃:“我们都只是过客,这浮华世间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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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I-过客

王瑞恩喜欢宁静,所以他选择钓鱼作为他的爱好。当这个笨手笨脚的女人,装模作样地拿着钓竿和小板凳,提着水桶,坐到他附近的草地的时候,他是很不满的。

她确实笨手笨脚,钓线乱飞,还发出很大的响声,最令他不能容忍的是,她连鱼饵也没弄好就下竿!

“你不是来钓鱼的吧?”

他其实想告诉她,她已经侵犯了他的领地。

“啊哈哈……”她尴尬地笑笑,“听说大富豪、大公司的总裁都喜欢钓鱼,所以,我来碰碰运气。”

他没听出她在开玩笑,心里更为不屑,朝她的钓竿努了努嘴,说道:“难怪你连鱼饵也省了。”

她更加尴尬,“啊,哈哈……我第一次,不大懂,手忙脚乱的……”

原本只想安静地做点闲事,放松心情排解压力,找点心灵的寄托罢了。没想到钓鱼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却要做很多准备。

她终于弄好,河边又再恢复平静。王瑞恩虽然不高兴,但是礼貌上,他不该赶走一位大方优雅的女士。

此后,每隔一两天,他都会在同一地点遇到她。她的收获不多,近乎于零,基本上她都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发呆。

有一天,王瑞恩实在忍不住了。

“喂,有鱼上钩,快拉!”

好一条大鱼!她双手用力一扯,那条鱼被甩上半空,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开心地对着他大喊:“太棒了,谢谢你!”

被她的笑感染,王瑞恩的脸不再严肃,麻利地走过去帮她把线卷上把鱼放进水桶里。

“天气那么冷,能钓上大鱼你也真走运。不过,要是再走神的话,恐怕连猫鱼也钓不上,更别说大富豪了。”

“那天是说笑啦,钓鱼其实是个借口,我只是想静静地待着而已,在一个环境优美的地方静静待着。”她又指了指桶里的鱼,“这可算是意外收获,呵呵”

人与人的关系有时就是这么奇妙,一次善意的提醒微不足道的帮助足以将他们的距离大大拉近。往后的日子,钓鱼活动仍然安静地进行,不过偶尔,他或她会扭头向对方微笑,有鱼上钩的时候也会互相祝贺。

渐渐地,在钓鱼之后,他们会约到一起吃饭聊天。他发现她比他想象中更沉稳贤淑,她的话不多,但是非常有见地,大方得体,品位高雅,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知性美女。

谈话的内容虽然天南地北,但总是无关痛痒,他们礼貌地避开对方的身世背景,甚至连名字也不去提及。

有一天,她为他做了个便当。

“这是……?”他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她淡然一笑,耸了耸肩:“没什么,材料多买了。放心,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一点小事也没必要推辞,他于是接了过来,然后他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戴了一枚戒指。

“啊,原来你已经结了婚,难怪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

她立刻把戒指摘了下来,自嘲地笑了笑,显得非常的不自在。

“这怎么说呢……”她谨慎地选择着措辞,“我是结过婚,唉,说来话长。我正瞒着我妈妈搞离婚,平时都不戴这戒指的,今天要到我妈妈家里吃饭,只能戴上骗她。其实现在只差那个人的签字,我就自由了。”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她才想起自己根本不需要在一个陌生人,一个不知道姓名的人的面前多作解释,可是这一次,她管不住自己。

嚯的一下站起来,她对着平静的河水大喊:“我和他的感情早已死了。你说我傻不傻?结婚七年,我才发现我不爱他!”

戒指被大力地扔到水里,那一刻,她感到无比的畅快和轻松。

“我非常欣赏像你这般决断的女人。”

模糊而暧昧的赞赏,她喜欢那种微妙的感觉,如果时间能在他微笑的那一刻凝固该多好!

他们的关系似乎有了点变化,王瑞恩认为那不算是一件坏事,即使她开始更多地谈及自己的事情和感受。他从容地做她的听众,给她贴心的建议。然而有一天,她却趴到他的肩膀上哭了,因为事业上的打击。

太危险了,他不能给她安慰,也不能推开她,只好拍着她的后背不住的说:“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她的心情已经平复,甚至有点兴高采烈,可是好心情没能维持太久,就被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终结,这小孩一边摆弄着他爸爸的钓竿一边问这问那。

趁着小男孩跑到一边逗弄水桶里的大鱼,她小心地试探他:“你也没戴戒指……”

他不但没戴戒指,连戒指的印痕也没有!

“我只有在探望她的时候才戴上,我没有你那么决断……”

他看似平静,但她感觉到他话里暗暗涌动的愁苦与辛酸。

见她没有说话,他略微抱歉地说道:“对不起,似乎给你了不应该的希望……”

女人的表情的变化之快是男人想象不到的,只一秒,她已经进入了她的角色——职业女性、新世纪的女强人。

“这是我的名片。”她礼貌地递上卡片,那副神态就像她在办一件公事。

面对她的转变,他吃惊不小,不过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呢?

恭敬地接过卡片,他念出她的头衔:“周映彤,很好听的名字啊。XX集团亚太区销售总经理……你的来头也不小嘛,根本不需要碰什么运气。”

“让您见笑了。”

职业性的微笑把他们的距离拉得很远很远,王瑞恩还想再说些什么,她已经转身离开。

“真的对不起!”他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你知道吗……”她停下来昂起头对着前方的空气大声说道:“很早以前,我妈妈告诫过我一句话,我总是没放在心上,现在我终于记住了。”

“嗯……?”

“她说:不要幻想着谁来为你的人生负上责任,因为他们能对自己负责已经很了不起!”


IV-责任

据某位专家说,女人平均照镜子的时间比男人多50倍。

对着镜子描画良久,她终于满意地站起来。穿上大衣套上手套,在门口的穿衣镜前又转了一圈,向着右边甜美一笑,又向着左边抛了一个眉眼,完美无暇。拿过淡绿色的单肩包,脸上带着能融化寒冰的温暖微笑,比阳光更加明媚的表情,迈开轻快的步子走出家门。

“方老师,你今天特别漂亮哟!”

她的学生,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挨着她坐到钢琴椅上,急不及待地要告诉她几天前他随着他爸爸去河边钓鱼的趣事。

心不在焉地听着,她不时瞄一下楼梯,盼望着他像往常那样走下来和她打招呼。

直到钢琴课结束,他也没有出现。

她装作随意地问道:“爸爸不在家吗?”

琴键在他指间起落,小男孩的回答也很随意:“爹地今天去了看妈咪~~”

孩子稚嫩的声音把她的心脏一下收紧,这个女人即使躺在病床上,她还是斗不过!

失魂落魄地走出大宅的庭院,她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已经两个星期没见面没给过她电话,他到底想要什么?



人们也许不知道某一段感情的起点,但是总能在时间线上找到它的终点。关于这段感情的开端,她记得清清楚楚。

三年前的一个charity ball,出发之前,他的妻子又再感到不适,而他们夫妇俩又是舞会发起人之一,不去不行。他的妻子灵机一动,指了指正在教他们儿子弹钢琴的她。

“让若绮代我去吧。”没等她同意,她已扭头指示旁边的仆人:“张姨!把我那套湖蓝的晚礼服拿来给她试试。”

礼服尺寸太小,她没能穿上。

“你去休息吧,我来解决。”

温柔地扶妻子回到房间,他走到她跟前,非常诚恳地问道:“对不起,方小姐,内子身体微恙,不知道你能否代她出席晚上的舞会?”

他是一个真正的绅士,包容她所有的羞涩与稚气。他为她挑了一套纯白的晚礼服长裙,他说只有纯白才配得上她的高贵和美丽。

那一晚,她成了一位公主,在风度翩翩的王子的引领下旋转舞动。那是一个幸福的开始,她也觉得很幸运。他妻子的身体越来越差,她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将她认作是王太太。

当她把被人误认作王太太的事告诉他,他许久没有反应,叹了一口气,“那若是事实便好了……”

他的心意她一早知道,但这是她头一次从他口中得到确认。

把头埋进他的胸膛,深呼吸一下,她坚定地说道:“我不在乎!”

那一夜,因为疼痛,她在他的背上留下深深的抓痕,不过他并不介怀,多年后的尽情欢爱,他感觉他又找回了他的人生。


他咬了一口圆润的苹果才开始慢慢地削皮,他的妻子半躺在床上,微笑地看着他,脸色虽然苍白,神情却是安然闲适。

“唉,他们太大惊小怪了,总把你叫过来……”她的声音有气无力。

“我原本就该来。”

他抬头向她笑了笑,继续把苹果削完。

护士跑了进来急急地要抢他手中的苹果:“哎呀,王先生,这种事由我做得了。”

她温婉地阻止道:“别和他抢,只有他才知道我喜欢吃的苹果的味道。”

“哎呀,真是羡慕你啊,王太太。”

护士很知趣,快速整理好房间,无声地走开。

长跑十年,结婚十年,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啊?二十年的时间,如果他连她的口味也搞不清楚,那么他们的婚姻不是太可笑了吗?

可是,无论她还剩下多少个十年,她也只能在病榻上度过!


大街上充满了节日的气氛,她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突然一个女人快速地走过她身边,而紧追着女人的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撞上了她,他手上的文件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连忙道歉,手忙脚乱地捡拾,那个女人停下来转身骂他:“你别再烦我行不行?我已经签字离婚了,我对财产分配也没有一点意见!你不要把我搞得像是那种想钱想得发狂,死抓不放的女人,死抓不放的人是他!”

“可是周小姐,是黎先生自愿分给你一半的家产,你只要签个字就行了啊!”

“我不要他的东西,你再跟着,我就把你们律师楼明年的合约全部取消!”

“周小姐……”

女人已经快步走进一家美容院,男人尴尬地拿着文件站在街上。


我不是那种死抓不放的女人……

她拿起手机拨了他家的电话,很快,耳边就传来他儿子活泼的声音。

“方老师,下午好!找文厚有什么事吗??”

文圆质方宅心仁厚,那是他爷爷取的名字,为了显示他们是个书礼世家。

“对不起,文厚,麻烦你告诉你爸爸,说是老师要去很远的地方,不能再教你弹钢琴了。”

“啊~!不要,我最喜欢方老师你了,你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可以想象出小文厚现在的样子,他肯定对着电话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文厚,每一个人的生命里都会有很多很好的老师,方老师不是最好的,现在是时候给你换一个更好的老师。文厚,方老师也很喜欢你,以后要乖乖听新老师的话,知道吗?不然,方老师会不高兴的。”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有点哽咽。

“555555555”

“要做乖孩子……”

“那么老师你要到哪里去?有空我就找你~!”

小孩子怎么可能懂得她离去的意义,可是,她要去哪里呢?

“……老师,老师要去巴黎,那里,也许有一个人在等着我。”

维也纳、巴黎、塞浦路斯,还是?……反正都一样了。


回到商住大厦顶层的公寓,她平静地收拾好行装,其实也没多少东西要带走,既然带不走他的心,其他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洗完热水澡,她光裸着身子蜷缩到被窝里。厚实的玻璃窗把大街热闹的气息全部隔绝开来,远处摩天大厦的倒计时牌亮起,六个小时之后,这一年便要过去。

看着那些数字慢慢跳动,她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恍惚之间,似乎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然后是钥匙的声音,门锁在转动,他来了?!

那不是幻觉,他真的来了!他就在她身旁,缓慢、温柔地抚摩她光洁的后背。

“你要去巴黎?”

“嗯!”

她仰起头回答,并且希望他吻她。

“你知道……”

一阵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他无奈地摇摇头,站到窗前接听。

城市的夜晚在他带点冷峻的脸上镀了一层奇异的色彩,她通过玻璃窗的反射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好吧……”他挂掉了电话,眉头深锁。

一边是道义,一边是爱情,他依旧决断不下。

她朝他伸出手,他只要向前几步就能够得着。

“对不起,有点急事,我得回去了……”

我要回去了,我得回去了,回去回去回去……每次都是这样!

不愿意看着他离开,她紧紧闭上双眼,把自己抱得更紧。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直到冷得无法忍受。

那套白色晚礼服还在,她一直小心保存。从衣架上把它拿下来,放到干净的浴缸里,她燃着一个打火机丢进那堆雪白的纱裙里。

倒计时牌跳到7分钟,穿戴整齐,仔细地化了妆。纱裙几乎全部烧光,屋里弥漫着焦臭的味道。她又拿出一捆书信,一张一张的揉皱,扔到将熄的火苗之上。

倒计时牌跳到59秒,最后一张卡片又厚又大,她不得不用两只手一起使劲拧。

46秒,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她左右审视着,腮红似乎打得太浓,也无所谓了,红润一点不是更好吗?

17秒,看着电梯里的数字慢慢变小,她向双手呵了一口热气。

9秒,卡片依旧在燃烧,由于高热而变形、展开,最上面有一行端正的字——给我猫一样的女子……下一秒,它在火焰中扭曲着化成灰烬。

3秒,她拔出拉杆,拖着轻巧的旅行箱走出大厦。

整个城市在震动,雷鸣般的欢呼淹没了她。

“Happy New Year!!!”


Theend...

悠悠锁楼 发表于 2007-12-20 00:40

很有意思的都市小说。
每个章节的末尾嵌上了下一个段落,最后首尾竟也吻合了
真如end一样,是一个大大的圆
哦?原来四位主人公也大大的绕了一个圆。
有人要找线头么?
或者,这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爱君如命 发表于 2008-1-9 15:29

有时候觉得生活好灰暗,人生似乎都是由无数的无奈组成,你的无奈,我的无奈,交织在一起,还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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